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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广告:新书:《浆糊百分百》不一样的江湖,不一样的浆糊。
书号:103653
女主档案:沈玉:有点精明,有点傻乎乎。
最擅长的暗器:大头钉(便宜,而且有时不用钱。。。)
男主档案:傲宸:有点狡猾,有点厉害
最擅长的武器:领带(随身携带,方便)
配角档案:都会武功,以下省略。
内内容简介:这是一个武功泛滥的世界,会轻功又怎样?送快递去;会太极又怎样?和面去。在这样的社会,我们只有变得更强,才能生存。不一样的江湖,不一样的浆糊。
我不会打广告,看了以下片段的,喜欢这样的题材的,就收藏,继续关注;不喜欢的,也没关系,本来我亲爱的读者中,就有一部分喜欢灵异的。我只想写自己想写的。说实话,想有轻功好多年了。哈哈……
片段欣赏:前一章有,省略N字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7-3-13 17:27:00 字数:2486
阳光渐渐驱散薄雾,杭州城的街道开始喧闹起来,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给这唯美的城市,带来了几分世俗之气。
而当一顶特殊的白轿出现在杭城的街道上时,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虽说杭城百姓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少,只是今日这顶轿子实在显眼。
黑色的轿夫,白色的轿子,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白光,更另人在意的是轿中那若隐若现的美女。
行商者中,很快有人认出这顶轿子,大喊道:“这是马家的轿子,是马家神女的轿子!”
马家神女虽不是人尽皆知,但大凡南方的达官显贵都知道,杭城百姓更是有所耳闻,一听是马家神女,百姓顿时蜂拥观看,一堵神女风采。一时间,街道堵塞,比看马戏还热闹。
忽然,两名青衣轿夫脚下生风,平地而起,就连那轿旁的丫鬟,也飞身离地,只见,轿子白纱轻飘,转眼间,已在一旁屋檐之上。轿夫的脚尖看似临空,一行人如同飞了般,在屋檐上飞行。看得下面的百姓啧啧称奇。
轿子落在席家门前,席家立刻派人将围观的百姓赶开。席福立刻出门恭迎,当轿帘掀起的那一刹那,围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首先探出的是一只芊芊玉手,搭在一旁丫鬟的手中,顿是传来一阵惊呼,只一只手就如此白嫩,可见这轿子的主人定是美女。
紧接着,就是一个淡黄|色的身影,翩翩而出,而女子的脸上,却蒙着一块淡黄的细纱。唏嘘声带着失望,从围观的人群中传来,淡黄的面纱下,女子露出鄙夷一笑,若不是在席家门口,她早就给这群轻狂之徒给以颜色。
“飞雪小姐这边请。”席福恭敬地在前面引路,这可是他的救星啊!
哐啷!席家的大门,在马飞雪踏进席家之后,缓缓关上,门前看热闹的人,带着遗憾纷纷散开。
“我家少爷小姐正等着飞雪小姐呢,飞雪小姐请小心。”席福只怕自己招待不周,时刻提醒着脚下的门槛和石阶。
“席风少爷的威名如雷贯耳,而席梦茹小姐也听说是精明干炼,今日得见,也是三生有幸。能为席家尽上一份绵力,也是荣幸。”马飞雪说着客套话。要不是那妖物的确不简单,她定不会亲自接下这个任务。
她马飞雪还真没单独接过任务,一是她性格清高,不愿与世俗之人打交到,二是一直只做父亲马钰的助手,这当然因为马钰宝贝她罗。而此番父亲却让她独自前来,说是锻炼她。其实他父亲还有一个目的是她所不知的,就是席风至今单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马飞雪被引至凉亭,只见湖面春波荡漾,湖边柳枝飞扬,亭中已有二人,一男一女。
男子身着玄色长衫,坐在庭中,正俯首读书;而女子彩衣罗裙,正在亭中左右徘徊,时不时仰头观瞧,一见到她,便一脸欣喜推着身边的男子。男子这才从书卷中抬首,朝马飞雪这边望来。
马飞雪忍不住偷眼观瞧,想必他们应该是席家姐弟,微微颔首,紧紧跟在席福身后。
首先迎出来的,是席梦茹:“没想到居然是飞雪神女亲自出马,这实在是我们席家的荣幸啊。”说完,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丽人,见她举止端庄,大方得体,尤其那眉间的三瓣桃花,浑身上下透露着超凡之气,如同天女下凡。
“飞雪不敢。”马飞雪声音如同天籁,听得席梦茹心中更是满意三分,连连唤过马天行,“风,这便是飞雪小姐。”
马天行微微一作揖:“飞雪小姐有理。”顺便将那力量收入眼底,这女子的灵光稳定而鲜亮,看来法力不弱。想罢,马天行嘴角慢慢扬起,这个祖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出于礼数,马飞雪并未抬头,只觉得面前的席风身材挺拔,浑身带着潇洒之气,声音也是沙哑而富有磁性,先前就见他凉亭读书,不像一些商家子弟,俗不可耐,因此心中对他也有一点好感。
“席公子有礼。”
寒暄完毕,马天行便直接切入主题:“此番请飞雪神女来,就是为了黑山妖怪抢亲之事,相比飞雪小姐也有所了解。”
一旁的席梦茹见两人已开始谈正事,便丰富小人准备茶果。
马飞雪微微一点头,缓缓说道:“小女子在前来贵府途中,已经查看过。”
“什么,飞雪神女已经看过?”席梦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钦佩,“没想到飞雪小姐做事如此谨慎。”
轻纱下的脸泛起一阵淡淡的红晕,马飞雪继续目不斜视地说着:“那里的确妖气很重,恐怕此事须从长计议,我已派出下人,找寻那妖物的老巢。”
马天行听马飞雪已有行动,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道:“那就有劳飞雪小姐了,大姐,飞雪小姐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还要去清算账本。”说罢起身而去。
席梦茹看着马天行居然离开,直发愣,这小子真是不解风情。如此美貌女子居然不多多陪伴,反而在问完正事后回去看账本,哎,这个马天行跟席风一样,都是呆子。赶紧陪着笑,安排马飞雪的住宿。
马飞雪站起身,扬起脸,望着席风离去的方向,心想这席公子果然有君子风范,不像以前见到的那些黄孙贵族,在与父亲商议时,冲着自己轻佻做戏。
就在这时,忽见一丫鬟脸色煞白地朝席梦茹跑来,跑到席梦茹的近前小声道:“小姐不好了!见鬼了!而且是柳清飞的鬼魂!”
一听到鬼字,马飞雪也抬眼观瞧,只见这丫鬟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
“什么?快详细说说!”席梦茹立刻命令道。
“奴婢的婶婶,前日在灵隐寺上香时,看见了柳清飞公子,可是,这大白天的,而且又是佛寺……”说道此处,却被席梦茹打断了,“此事不可让风少爷知道,明白吗?
“奴婢知道,奴婢告退!”说罢,小丫鬟匆匆离去,疑惑地抚着胸口。
马飞雪忍不住关心道:“可要飞雪效劳?”
“不必了,只是丫鬟眼拙认错人而已。神女旅途劳顿,先请休息吧……”席梦茹带着笑,可她的背后已急出了冷汗,难道那是天行的爱人?不过天行说的爱人是女子,而现在出现的是男子,或许是那老妈子看花了眼,也说不定。
转脸偷觑身边的马飞雪,这女子温柔婉约,若能娶到这样的女子,真是席家的服气,看来要多多创造她和天行单独相处的机会,只是,这妖怪一捉住,这飞雪姑娘是否就会立刻离开呢?看来自己要多想些理由,想办法拖延马飞雪的离开。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07-3-15 12:01:00 字数:3034
明媚的阳光下,苏堤如同一条安静的白龙,沉睡在西湖之上,此刻,正有三位公子从远处走来,只见个子最高的公子似乎二十五六,墨绿的绸缎长衫潇洒挺拔提拔。身边跟着一二十左右轿矮的青年,一身湖蓝的缎子长褂,浑身却是浓浓的书卷气,看似一个柔弱的书生。
而再边上,是个年纪更小的少年,少年短衣襟小打扮,却是朝气满面。只是另路人疑惑的是,如此湖光山色,除了那书生看似较为兴奋外,其余两个却都是性质缺缺,甚至是一脸哀愁。
“呀!白堤怎么短了一截?”张玄皱着眉,手搭凉棚往远处观瞧,“奇怪,西湖边上的高楼怎么都没了?我说木瓜,你带我来的是西湖吗?”说着,拍着身边的连云,一脸的茫然。
“这条是苏堤……”连云说着已经是第十遍的回答。
张世怀在连云的身边大叹一口气,拍了拍连云的背,对他深表同情,一路行来,连云是被张玄当作他人最多的一个。
忽然张玄揪过张世怀,拉到湖边:“堂弟啊,我跟你说啊,这苏堤可是大有来历哦,话说九百多年前,苏东坡第二次任杭州地方官时,见西湖葑土淤塞,决定疏浚。疏浚时把葑土淤泥筑成了一条沟通南北的长堤,后人为纪念苏轼,称此堤为苏堤。”
张世怀瞪着一双大眼,仰慕地看着张玄,这一路行来,张玄讲了不少江河湖泊的来历,虽然有一些他听不懂(因为是明朝后来出现的),但他已深知张玄是个学士渊博的人(儿时的张玄跟着父亲游遍祖国大江南北)。
只听张玄继续说道:“而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里,苏堤就是最具魅力的地方。为何如此说呢?嘿嘿,因为苏堤上有‘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六桥起伏有致,是近观湖水,远眺群山的最佳位置,而‘六桥烟柳‘的飘渺更令人叫绝。
每到夜晚,幽静的苏堤变成年轻人的天下,‘桥外飞花似郎意,桥边深水似侬情‘。在花木扶疏的堤上、亭子里、石凳上、桥栏上,随处可见一对对的情侣,啊真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啊……”张玄摇着折扇,忘情地说着,浑然不觉,她的身周已围了不少男女,有的是被她故事所吸引,有的则是被她风度所吸引。谁也不会相信,面前的翩翩公子,其实是个失心疯。
张玄得意地说完之后,收起折扇,敲了身边的张世怀一下:“为师所说的,可记下了?”随即脸色一沉,又是一副严师模样。
张世怀赶紧说道:“明白!明白!”张玄偶尔也恢复正常一下。
一堆废话说完,张玄轻抚了一下肚子,对着身旁的连云道:“忠伯,我饿了,回去吃饭。”
连云一阵哀叹,这半月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名字不下数十个,老少男女都有,不过奇怪的是,无论张玄再怎么叫,也不会叫他天行,可见这男人在张玄心中的地位。只怕一旦提起这个名字,张玄就不会这般平静了。
看看时辰的确几近傍晚,今晚可在杭州的连家别院住下。已叫九二回去准备,不如先带张玄去尝尝杭州的知名饭馆【天下第一鲜】。哪知这一尝,却尝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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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行在书房中又消耗了一个下午,心想小玄也该到杭州了,怎么还没消息。正想着,眼前黑影一晃,无影悄无声息地落到马天行的身旁:“来了,在【天下第一鲜】,只刹那间,无影再次消失无踪,仿佛他不过是路过这个房间的一阵夏风。
马天行暗笑:你也好歹留下吃个便饭啊。没想到古人居然如此拘谨,相处了已有大半月,他们还是无法放松自如。
心开始变得激动,浑身的血液因那句话而变得沸腾,他终于要和小玄团聚,也不知她过地如何?他这样委曲求全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终于不怕那个席梦茹让法师抹去他的记忆,终于不怕自己会再次忘记小玄。
越想越激动,马天行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地取过外衣,随意套上便往外走。
“风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准备叫马天行吃饭的席梦茹见马天行行色匆匆,疑惑地问道。
马天行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道:“【天下第一鲜】的老板请我吃饭,下午因为飞雪小姐的事,险些忘了。”这个谎断然不会引起席梦茹的猜疑,因为杭城的各种老板时常设宴款待席风,而这【天下第一鲜】的老板本就是席风的旧识。
席梦茹眼前一亮:“既然如此,带上飞雪吧,也好让她尝尝。”
“啊?这恐怕不妥吧,我们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马天行心中叫苦。
席梦茹抬眼一笑:“这有什么?生意的事明日也可谈,就这么说定了。”说罢,招过下人请出马飞雪。
想到跟自己祖先吃饭,马天行心中倒笑了起来,这恐怕是件别人都不会想到的事吧。心想马飞雪也不知柳清飞的事,所以带上她也无碍,至少不会让席梦茹这个精明女人起疑。
马飞雪漫步走出席府大门,身边是贴身丫鬟彩蝶,只见席风已站在马边,她忍不住正眼观瞧,这一瞧,瞧地她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席风居然比自己见过的连云更为英俊。至少在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男子中已数第一。
马天行见马飞雪出来,便先行上马,吩咐后面的轿夫要多加小心,自己便驱马现行。毕竟他是去接自己心爱的人,而不是陪这个马飞雪吃饭聊天的。
有时人就是犯贱,你对她马屁连连千依百顺,她就是讨厌,相反冷冷淡淡,但却引她心痒,马飞雪就是这样的女子。以前凡是男人都会对她万般殷勤,哪知这席风除了正事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心中却生出些须的怅然来。
轿子终究没有马快,马天行的耐心几乎被这轿子磨平,他最后以现行点菜为由,快马而去。
到了【天下第一鲜】,他就下马急急捉住店小二:“可见一个这么高的年轻公子来过。”
店小二自然认识席风:“哟,这不是席少爷嘛,贵客啊……”小儿激动地说着,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您的朋友清飞公子来过,不过他好像很奇怪,倒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马天行恍然大悟,早听说席风之前和柳清飞出双入对,这里的人岂有不认识的?忙道:“对对,他现在在哪儿?”
小儿摇了摇头:“他们刚走……”
“他们?”马天行越发的疑惑了,何来他们直说。
“是啊,柳清飞和一个英俊的公子和漂亮的少年在一起,他们吃完就走了。”
马天行颓然地放下双手,居然错过了。
小儿见他一脸失望的样子,小心问道:“席公子可要吃饭?”
“准备一个雅间和一桌佳肴。”马天行已无吃饭的心情,但大脑还是清醒的,毕竟马飞雪的问题还要解决。至于小玄,无影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说不定小玄明日就会倒席府大闹。
一顶软轿停在了【天下第一鲜】的门口,一个面带照纱的娉婷女子,从轿中婀娜地走了出来,看直了张世怀一双眼睛。
他们从酒楼出来,便到对面的【茶香坊】品茗。正上楼的时候,马天行出现在对面的门口,因此他们彼此都没看到对方,恰巧错过。
俗话说饭后一杯茶,塞过活神仙,而他们三人刚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张玄和连云面对面靠窗而坐,而张世怀正好对着楼下和对面的【天下第一鲜】,因此这女子一出来,张世怀就被深深吸引。
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异样的眼睛,美女回头就是一瞪,却看见床边的连云,暗自一惊,怎么他来杭州了。
连云和张玄也被张世怀的模样所影响,纷纷往楼下看去,张玄微微一皱眉,暗想:奇怪,古代的女人干嘛都蒙面纱,既然漂亮就该让大家欣赏。而连云则一惊,原来马飞雪来了。
只这眼神交汇的刹那,张玄便明白,连云和这女子认识。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07-3-16 12:23:00 字数:2741
马飞雪见连云对面的男子看着自己皱眉,随后就继续品茶,心中有丝不满,难道自己不入那人的眼?他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啊。随即撇过脸,进入酒楼。
“小姐,没想到,连少爷来了。”彩蝶在一旁轻声说着。
马飞雪轻轻一笑:“应该是来参加【斗法会】的。”看来今年的斗法会相当精彩,只是他身边那两个法师不知是何来历,但看上去不足为惧。
随着美女的消失,张世怀才收起口水,叹道:“这位姐姐比师傅美多了。”连云手中的茶轻轻一颤,就算他连云嘴再笨,也决不会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面前,夸赞别的女人,他心想这下张世怀又要被打了。
岂料张玄轻轻一笑:“是啊,可惜带着面纱,无论从身材还是举止都是美人胚子,估计定是倾国倾城之貌!”
“有妖气!”张世怀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一句。顿时让一旁喝茶的连云也警觉起来,凝神细察,果然在人群中混有一丝妖气,不过这个小妖一般。
张玄提鼻子努力地嗅着,说句实话,在识别妖气上,她的确不如张世怀。张世怀年轻,又是空白一张,所以在连云的指导下,很快举一反三。而张玄终究受到未来的一些影响,有时会左右她的判断。
最另她郁闷的是,所谓的妖气,有时居然是特殊的体味,而她本是生活在空气污浊的现代社会,嗅觉早受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气体所影响,现在却叫她靠鼻子闻,真是让她吃力万分。最糟糕的是,若是碰到有狐臭的人,她就搞不清楚,这是人,还是狐妖。
所以每次碰到妖怪,她都是躲在一边看,从观察中,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方法,经过这半个月的归纳和总结,她渐渐的找到了感觉,而且这感觉越来越好,这感觉,就是灵态,也就是灵魂识别。
张家有一道打开心眼的口诀,心眼一开,闭目时,看见的就是一个个灵体,也就是人的灵魂,那些灵体散发着淡淡的光,以此来找出药物,因为妖物无论如何幻化,它的灵魂还是它原来的形态,所以很容易判别。
但这打开心眼的过程,可一点都不简单。只因之前她一直碰到的就是鬼魂,从未遇到过妖物,所以这套口诀从来没练,太费力,也没必要。如今再次拾起,对她来说,着实不易。
所以她每次躲在一边,就闭目练习。一开始,她一点都看不到,眼前漆黑一片;渐渐可以看到些许灵光,到现在,可以看见方圆五米的灵态,相信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完全靠心眼来识别人类和妖物了。
“妖怪?”张玄立刻来了精神,冲对面的连云一指,“阿修,上!”说着还将手指甩了出去,反正她也不知道哪只是妖。
连云淡淡一笑,将茶杯放在唇边,悠悠地吹了口气:“有人会处理的,你们不是想看马飞雪的真面目吗?这是个好机会。”说着,甩出一道符纸,那符纸飘啊飘,在空中兜了个圈,化入楼下一个老太的体内。
连云甩出的符纸,正是让妖物发狂的符纸,它不仅可以让妖物发狂,而且可以让妖物的法力提高一层,这是他对马飞雪的第一次挑衅。毕竟两人一南一北,都是去年才成为两家当家,所以至今二人都未交过手。
随即,连云手中已掐起决:“坤砍震,乱!”决一掐出,顿时那老太的身周,忽然卷起了一阵旋风,张玄紧皱双眉,这连云到底年轻气盛,怎能光为了挑战马飞雪,而不顾百姓安危。就连一旁的张世怀也慢慢靠近张玄,悄声道:“连师傅好坏!”
酒楼门口的行人顿时沸腾起来:“妖怪啊——”喊叫声此起彼伏,只见那旋风将老太太紧紧包裹着,顿时飞沙走石,无法靠近,当然,这个时候,谁还敢靠近?
忽然,【第一鲜】的门口飘然飞出一位神女,神女神剑出鞘,那风嘎然而知,只见老太太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青面獠牙的怪物。还没等怪物出手,神女就一剑刺向怪物,剑上带着符纸,符纸贴上怪物的那一刹那,抨!一声,怪物消失无踪,一张符纸,飘落在神女手中……
就在这时,张玄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在怪物消失的那一刹那,有一丝银光,滑过神女的云鬓,那是非常细小的灵光,不注意根本发现不到,而且没有杀伤力,若是感觉到,也只会以为是妖物爆炸时造成的法力膨胀。
掌声顿时响起,周围是一片喝彩。只有那神女双目含怒,仰头大喊道:“连家的,要挑战仅管放马过来,何必耍阴招?”
“恩!恩!”张玄点着头,“你刚才太冒失了,差点伤着百姓。
连云但笑不语,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神女的面纱居然轻轻滑落,面纱随风飘摇,正巧落入连云手中。
顿时,下面的喝彩在神女面纱掉落的那一刹那,嘎然而知,周围刹那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张玄和张世怀都瞪大了眼睛,哇塞,美女哇!这是张玄唯一能想到的一个词,暗想原来连云的目的是在那女子忙着除妖时,偷偷打落她的面纱,而打落她面纱的,正是那一丝灵光。
“飞雪小姐果然还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连云得意地晃动着手中的纱巾,轻轻抛落。
原来她就是马飞雪,呀,岂不是天行的祖宗?张玄啧啧称奇,相较起来,马天行像是退化了。
“你!”马飞雪顿时气地直跳脚,柳眉倒竖,恼羞成怒。脚尖一点,就朝连云飞来。
快溜!这是张玄脑中闪过的第一个词。当然,和张玄想法一样的,还有茶楼里喝茶的,和楼下方才惊艳的。这美女开打,再美也不美了,还是保命重要,顷刻间,人去楼空,四散逃窜,倒是对面的【第一鲜】成了最好的观战台。
马飞雪人到剑到,寒光一闪,将张玄面前的茶几劈成两半,张玄一皱眉,这女人绝对是闷骚型,表面上温柔婉约,内心却是泼辣凶悍。她迅速拉着张世怀,跃下茶楼。
而此刻,对面的【第一鲜】已有人坐庄下注,看到底是绿衣男子赢,还是黄衣神女赢,又见一蓝衣青年带着少年跃下茶楼,心想这二人看似也不弱,居然还有人压了这两人。
另一边,马天行本和马飞雪在雅间吃饭,忽然马飞雪说有事出去,过了许久,外面忽然变得喧闹,本也无心观瞧,只希望那马飞雪速速回来,吃完这顿饭,好完成任务回家等小玄。哪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开门一看,顿时皱紧双眉,怎么【第一楼】成了赌场。
而仅有的灵觉告诉他,正有人在对面的茶楼开战。他立刻走出雅间,小二马上迎了上来:“哟,席少爷,您才出来,您的客人跟对面的一位客官打上了,老板特地叫我来叫您,还给您留了最佳的看点。”说着,就在前面开道。恁是给小二出一条血路。
看热闹的人中,有不少是富商,很快认出了开打的一男一女,立刻大喊起来:“这不是北连南马吗?天哪,今天是什么运气,居然能看到国师连云和神女马飞雪交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服气啊——”
这声喊地很响,就连楼上的马天行也听见了,不悦地皱了皱眉,天底下就是有那么多爱看热闹的人,看打架还有何幸不幸的,不过这个连云自己倒是要好好看看,莫非也是连家的祖先。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7-3-17 8:55:00 字数:3064
小二带着马天行进入另一间雅间,这雅间正对着对面的茶楼,位置也在【第一鲜】的正中,果然是最佳看台。
于是,马天行索性靠在窗边定睛观瞧,这两大家族的大战,可是让人期待啊。说不定小玄感觉到了,也会来,因为她最爱凑热闹。
只见,对面的茶楼中,一黄一绿正打地不可开交,忽然,两人从茶楼中跃出,马天行一眼就认出了连云,这不是连翼吗?心中哑然失笑,来到四百年前,见到不少前世今生的人,缘,果然妙不可言。
与此同时,张玄和张世怀窝在【第一鲜】的门廊下,本以为这里安全,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打下来了。这两人,难道不知这样的打斗容易伤到看的人吗?正想着,马飞雪的剑光就扫了过来,这若扫到,头顶上【第一鲜】的牌匾可就毁了。
想也没想,张玄手中便撑开护网,护网以张玄的手掌为中心,不断扩大,直到将楼上楼下全部遮起,顿时,在【第一鲜】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护墙。
本来挤在门口的人,眼见着那一道剑光冲门口的蓝衣男子扫去,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可那剑光在碰到蓝衣男子时,却突然消失了,而且是彻底的无影无踪。正呆愣,又是一道剑光,扫向他们,可还是到门口就消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同样的感觉,楼上观看的人也注意到了,不少剑光朝他们飞来,却在他们面前消失。他们起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见剑光只要在自己十公分之外就消失,他们胆子便大了起来。楼外打地不可开交,可他们却毫发无伤,就连【第一鲜】也没受到任何损害。
有的人好奇起来,他们胆怯地伸出手,当伸到十公分的时候,他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的手底,明显感觉到了阻隔,就像一堵屏障,挡在【第一鲜】的面前。有人开始高喊:“神仙!有神仙!这是神仙在保护我们啊——”
楼里的人顿时惊呼起来。而与此同时,一个人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笑容,抚摸着面前的护墙,轻喃道:“小玄,是你来了吗?”
正在楼下的张玄,不置可否地抬了抬头,可头顶的景物被【第一鲜】的檐廊遮住,看不到。身边的张世怀好奇道:“师父,您看什么?”
张玄皱了皱脸:“好像有人叫我,你等等啊……”说着,张玄转过身,开始慢慢后退。
一楼门里的人见张玄慢慢后退,心又开始提起,大喊道:“小兄弟,别出去,危险!”随即有人道:“放心吧,他也出不去。”
出不去?张世怀听了差点捧腹大笑,这护盾是我师傅做的,她怎会出不去?想起张玄说要低调做人,他也不敢多言。
但见张玄依然后退着,一步便已是十公分,两步,便已踏出了护墙,看地屋里的人瞪大了双眼,纷纷伸出手触摸护墙,可无论如何使力,他们终究无法出【第一鲜】一步。
张玄仰起脸,后退着,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忽然喘不上气,难道是他?她继续后退着,楼上的檐廊终于滑出她的视线,二楼的凭栏上的人渐渐印入她的眼帘,只见【第一鲜】牌匾的上方,是一个单独的雅间,而此刻靠着栏杆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马天行!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小玄,闪开!”只见连云的灵光正朝她射去,躲过灵光的马飞雪正得意间,却看见张玄傻傻地站在灵光的射程上,暗叫一声不好,就迅速朝张玄飞去。
眼见灵光就要砸到张玄,马飞雪也没赶上,以为意外就要在他们眼前发生!哪知,意外真的发生了,张玄凭空消失了,就像空气般,不见了,而马飞雪和连云的战斗,也在那一刻,终于停止,他们疑惑地站在张玄方才的位置上,转了个圈,四处搜索着张玄。
“飞了……飞了……”人群里,忽然传来几声大喊。马飞雪和连云见人们都望向天空,他们,也扬起了脸,张玄,飞了。
她直接跃入那个雅间,和马天行站在一处。这让马飞雪和连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只见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凝视,仿佛此刻,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
连云心中暗叫不好,怎么席风也在,那张玄肯定是以为席风就是马天行了。
而此刻,雅间里,凭栏边,马天行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牵肠挂肚的人,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头,只见面前的人泪眼迷蒙,忽然又充满疑惑,最后脸上居然滑过一丝愠怒,只一刻间,张玄眼神中的语言,面部的表情,就千变万化,幻化无穷。突然,她甩手指向对面残破的茶楼,低声喝道:“赔钱!”
“哈哈哈……”马天行堵在胸口的千言万语化作爽朗的大笑,紧紧将面前的人拢入怀中,捏着那张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果然是我的小玄!”
站在下面呆立的连云和马飞雪,见二人的亲昵举动,一个嫉妒地抓狂,一个羞怯地避开眼睛。只见连云脚尖一点,就朝二楼飞去,可就在他将要接近【第一鲜】时,却撞上了某物,立刻落回地面。
那撞击着实厉害,另他眼冒金星,一时居然没站稳,连退好几步。而一旁的马飞雪双眉微蹙,这才发觉【第一鲜】已被一堵神秘的护墙挡住,心中一惊,这究竟是谁的杰作?
察觉到连云要破墙而入,张玄猛地将马天行推开,狠狠瞪着他。左手伸出,转眼间,那堵墙,在她手底缩小,直到缩入她的掌心,随即她轻声道:“过会再跟你算帐!”
护墙消失的那一刹那,连云就飞了上来,后面跟着充满疑惑的马飞雪,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玄身上。
而一直处于看戏的张世怀,见他们都飞上二楼,他也跑出门楼,仰头张望,原来是师父站在上面,对面还有一个好看的男子。他也赶紧飞了上去。这场莫明其妙的战斗最终以打和收尾,使那个坐庄的赢了不少钱,看客泱泱地离开,【第一鲜】再次恢复了正常。
而雅间的战斗,却刚刚开始。
连云即刻挡在张玄的面前,对面前的席风怒道:“席风,这不是你的柳清飞,请你别对她做出无礼举动!”
对于突然冒出的这个长得和连翼一样的男人,马天行只是淡淡一笑,随即绕过他,再次来到张玄面前,双手轻柔地放到张玄发迹,轻轻一扯缎带,张玄的长发飘落满肩。如此亲昵的举动更让连云跳脚,但也说明这个席风知道张玄不是柳清飞。而随即席风的举动更是让在场的人惊讶。
只见他用缎带将自己的右手和张玄的左手紧紧绑在一起,仅管张玄看上去满脸的愤怒,但却没有阻止,任由他绑着,那场景就如生生世世不分离的情侣,羡煞旁人,就连张世怀也双颊发热,心跳加速。
“我终于抓到你了……”温柔的语气中却是对爱情的霸道,“跟我回家……”
“不行!”第一个反对的,自然是连云,“你不可以因为失去柳清飞,就强抢小玄回家!”说罢就要阻止张玄。哪知张玄低沉说道:“我就是柳清飞,是来讨债的。”眼神中冒出一丝寒光,杀气陡然间弥漫整个房间。
连云当场就怔愣在原地,小玄又犯病了吗?她在犯病,她肯定又犯病了。就在这时,只见席风走到他的面前,微笑道:“谢谢你照顾清飞,连翼……”随即拉着张玄转身离去。张世怀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总得跟着师父。
苦涩的笑,在连云心底蔓延,连翼,这是小玄一路上对他的称呼,这一路上,小玄对他讲着匪夷所思的故事,匪夷所思的话,什么穿越时空,什么翼表哥,原来这一切是事实。而知道这个翼表哥,除了小玄,还能有谁?自然是小玄口中的天行。
天意,真是天意!望着离去的背影,连云变得愁云惨淡,或许,这就是自己的结局,一个即希望,又害怕的结局。
而站在一旁的马飞雪,茫然地看着他们的离开,这一切来得突然,又充满疑问,虽然告诉自己别人的事少管,可席风那种爱怜的眼神,又让自己羡慕。一时呆愣,直到彩蝶来呼唤,她才关切地看了一眼连云,也转身离开。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07-3-18 12:30:00 字数:3152
黄昏渐渐降临杭城,断桥上,柳树下,缓缓走来三个人。一男一女双手用一根发带缠绕在一起,男的脸上泛着笑意,那是一种从内心涌上来的,充满幸福的笑意;而女的却是一脸疑惑和担忧,还时不时皱皱双眉,咬咬下唇。
两人步子悠闲而缓慢,仿佛希望面前的路永远都走不完。
而第三个,是个少爷,他苦着脸,看似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好意思,席风少爷,我师父真的不是柳清飞少爷。”张世怀终于鼓起勇气,跟那个席风解释着。
“我知道。”马天行笑着,淡然地答着,但脚下的步子,却并没停留。
这个席风的回答让张世怀一怔,赶紧再次说道:“我师父因为天行师父的死,而失心疯,所以,您不可以这样趁人之危!”张世怀急了,要不是师父没什么行动,他铁定要把这个席风打晕,然后带走师父。
马天行微微一笑,对着张世怀道:“我是给你师父治病,你这个徒弟当地不错。”
张世怀愣愣地看着席风的笑容,不可否认,面前这个男人比连师傅好看,而且无论气质和举动都与连师傅完全不同,相反,更吸引人。听席风说要给师父治病,张世怀放心的笑了:“原来这样,吓死我了,谢谢啊,席少爷你真是个好人。”
张世怀乐滋滋地跟着张玄,如果能把师父治好,自己就不用再受欺侮了,而且这个男人虽然外表冷漠,但人不错,说不定可以信赖。
“你怎么不激动?”一直默不作声的张玄忽然问道,“我们相遇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你不一样?”马天行反问着,嘴角上扬的角度越发扩大,原来小玄也在乎这些,柔声道,“我知道你会来,无论我们分离多远、多久,我们都会相遇,即使你回到过去,一切重来,我们也会依旧相遇?”
张玄扬起脸,看了看马天行,夕阳下的他,越发给自己带来温暖,让张玄觉得自己,终于回家了。
“失心疯怎么回事?”马天行方才就听张世怀说张玄失心疯,可眼前的她明明好好的。
“我不想说。”
“那……如果我再次失忆,你会如何?”马天行有点吃醋,没想到一直陪着小玄的,居然是连云。
“我就打醒你,打不醒你,就把你灵魂拎出来,狠狠折磨!”
一丝寒风刮过马天行的脊背,他心底很清楚,张玄说到做到。就连边上的张世怀也听得直哆嗦,虽然,他至今也没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力量呢?”张玄担忧地问道。
“不清楚,但刚才遇到你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力量的存在,好像在你身上……”
马天行紧紧握住张玄的手,虽然两人的手腕已被缎带牢牢缚住,但他还是一副深怕两人会随时分开般,是的,每次分离都让他心如刀割,更是害怕再次忘记小玄,那种朦胧的感觉,他不想再次经历。如今两人终于团聚,他决不会让小玄再离开自己半分。
心中又气又痛的张玄,隐忍着泪。原来马天行不来找她,是因为没有力量,因为没有力量而被席家那群人软禁。而那个坟,肯定也是他们搞地鬼。而他们却没想到自己会验尸。而验尸的本事还是她父亲教的。
张玄的父亲曾在殡仪馆工作,验尸,纯粹是个人兴趣。当时张玄的父亲还年轻,也没遇到张玄的母亲,成天在殡仪馆对着死人也挺无聊,于是就跟鬼聊天,大多鬼都喜欢聊自己的死因,还叫张玄的父亲将自己的尸体取出来,现场讲解。于是,张德天,就学会了验尸,还将这本事教给了张玄。
所以张玄正经本事没学多少,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到会地挺多。
那天在开棺的那一刹那,张玄的确以为是马天行,那时受到个人感情因素的影响。可她立刻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疑点就是棺内的尸水。
她仔细看过,棺材是上好的楠木所做,有防潮和防腐的功能,而棺材和棺盖的切合口处,图有腊,这是富人密封棺材的一种方法,使得棺材内,达到相对的真空,所以尸体在里面几月,甚至几年都不会腐烂。
但棺材里的尸体是烂的,而且还有很多尸水。棺材尸密封的,水流不出去,但毕竟只是相对真空,所以,空气多少还是会流通。假设这具尸体摆进去是干的,尸水不会这么快出来,也不会这么多,而且人一般都是由内烂到外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摆进去的时候,尸体就是湿的,于是造成里面细菌繁殖,尸体腐烂地厉害。当时,张玄以为马天行大概死于溺水,所以浑身是水。
可她很快发现另一个疑点,就是这具尸体的手,这具尸体的右手大拇指上,居然套了一个玉扳指,尸体双手放在胸前,这个扳指尤其显眼,她再没记性,也知道马天行不带扳指,就连戒指都没有。
而且指甲呈青黑,应该死于中毒。马天行和自己一样,初来这里,即没有仇家,又有力量,就算死,最大的原因也是摔死,怎会死于毒物?
而且她还在尸水里,发现一些长发,那些发丝或是缠在尸体的脖颈上,或是漂浮在尸水上,或是粘在棺材边,尸体的头发有明显修剪的痕迹,由此说明,这具尸体生前,很可能是个长发男子。
所以,这具尸体可能不是马天行,而是跟马天行长地相象的人。但墓碑上却明明写着马天行,如此大废周折,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埋尸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而且不想让自己找到马天行,认为他已死,让自己彻底死心!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天行有危险。再加上后来连云说尸体和席风很像,张玄就猜到,马天行可能成了席风,而那具尸体,才是真正的席风,因为那个玉扳指,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沿途又没听说过席风的死讯。席家又是如此一个大家族,用马天行来冒充席风,合情合理。可天行为何不反抗?张玄当时很疑惑,难道他受制于他们?或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比如找自己,然后他们背着他又搞了这么一个墓?好阴险!
在没有答案前,张玄决定将计就计,于是装疯卖傻,至少这样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而现在,她明白马天行何以会如此委曲求全?因为他没有力量,没有力量的他,就跟一个文弱书生没两样。光会点破武功有何用?
张玄也奇怪,如果自己是对方,肯定把他一棍子打地失忆,岂不更好?看天行现在的样子不像失忆,看来他也用尽了心思,让自己不被对方打傻,原来他也在装疯卖傻。
一想到对方如此阴毒,张玄就怒火中烧,她倒要看看,究竟谁会相处如此毒计,阻碍她与天行的团聚!
“小玄?小玄!”马天行见张玄想地入神,而且双眼冒出杀气,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啊?”
“想什么?”马天行停下了脚步,仔细端瞧满脸怒火的张玄。
“报复!”
“为了我?”
“恩!”张玄越想越窝火,世人为何总是那么自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小玄,别这样,这不像你,我只要见到你,就好了,没有什么比我们回去更重要,答应我,别在这个世界惹事……”
“可是他们……”
“就当是我为席风尽点力吧,上辈子欠的债,我这个后世来还,你不觉得,这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吗?席风死,我就来,然后,由我替他完成没有完成的事。”在看到席风的爹娘后,再冷漠的马天行,也心软下来,毕竟,这两位老人,是他前世的父母。
“这不像你!”张玄低声怒道,“我认识的马天行从不会过问别人的事!”
马天行见张玄正在气头上,知道自己多说无用,于是他微皱双眉,轻声道:“那你答应我,别太过分,报复完,我们就走。”
“放心,我有分寸!”张玄撅着嘴,之前一直在想自己会在何种情况下与马天行相遇,然后两人抱头痛哭,彼此诉说离别之苦,可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当然,抱头痛哭就算张玄也做不出,更别说马天行。
可至少该是惊喜,没想到,惊喜之余,却是愤怒,自己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人,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柳清飞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07-3-19 18:26:00 字数:3233
就在马天行带着张玄往席家方向走的时候,有一个人,从【第一鲜】就一直跟着他们,他就是连云。
对于【第一鲜】发生的事,他有太多的疑惑,太多太多的为什么。为什么张玄会跟着席风走?为什么席风会知道连翼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个席风知道张玄是女子?为什么……
他抬脚,不知不觉就跟在他们身后,无论怎么看,这二人都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他木呐地侧过脸,被眼前的女子拉回了神,居然是马飞雪。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何苦这么执着。”马飞雪双手交叉在胸前,先前战斗的那把剑捏在手中,此刻的她,倒是添了几分英气,“你这样只会自寻烦恼。”
连云遥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苦笑了一声,缓缓走到湖边柳树下,橘红的夕阳将西湖染成一片金黄。他想起自己初次遇到张玄的情景,瀑布下,水潭边,张玄练习风术,当然,他后来才知道,那时张玄在洗衣服。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知道吗?小玄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我想,她这失心疯或许是装的,呵呵,她可能知道我的心意,而故意回避吧……”
“失心疯?”马飞雪也走到湖边,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小丫头不在身边,她觉得轻松不少,“我可一点也没觉得她失心疯,反而很正常,她是不是也是法师?”
“是啊……而且是个让人大吃一惊的法师……”
“哦?”马飞雪一脸沉思,“那……护墙就是她做的?”
连云愣了一下,终于想起【第一鲜】护墙的事,吸入一口冷气,接着释然地笑了:“所以我才说她总是让人大吃一惊。”
连云的答案全都写在他的笑意中,这让马飞雪越发对张玄感兴趣,毕竟女法师不多,厉害的女法师更少,只是为何从没听说过:“她到底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道……”望着远方缓缓飘过的流云,连云陷入迷茫,难道她“失心疯”时说的话是真的?她真的是从未来而来?
“连你都不知道?真是奇怪……”
“呵呵……我想,我连家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例如飞雪小姐原来是这样的性格。”连云想起与马飞雪对战的情景,就吃惊,没想到平日温婉淑女的马飞雪全是装出来的。
马飞雪脸微微一红,不自在地撇过脸,皱了皱眉,一抱拳,只说了四个字:“后会有期。”随即飞也似的离开,白色的身影,转眼消逝在人流中。
连云淡淡地笑着,马飞雪这么关心张玄的实力,看来她很在意张玄。想起张玄,那淡笑下竟是哀愁,她果然在逃避他,难道她宁可对着一个不是马天行的席风,也不愿对着他?
一阵凉风抚起他身边的杨柳,也带起他的发丝,看那个席风看张玄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她的爱,如果这样她能得到幸福,那自己也会高兴,因为,只要张玄开心就好……
想到此处,连云变得豁然,他忽然觉得,自己该是改变的时候了,改变连家,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强,召唤出玄武。他要做给张玄看,即使她见过的连家人都一样,但他,是不同的,绝对不同!
【斗法会】迫在眉睫,连家的长老们也催他回去练习,既然张玄已经安全抵达,还有席风照顾,那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徒增伤悲。
连云再次深深吸入一口气,望着渐渐爬上云端的银盘,轻声道:“小玄,后会有期……”倏的,他如同轻风一般,消失在岸边,只有那被扬起的柳枝,还在空中摇曳。
※※※※※※※※※※※※※※※※※※※※※※※※※※※※※※※※※
席家宅院的凉亭里,席梦茹正美滋滋地做着席风成亲的美梦,心想就算席风再木,也会在饭后陪马飞雪走上一段,西湖边,断桥上,处处可见这对丽人,那是多么浪漫和美妙的情景。
当然她没想到,席风的确在西湖边散步,但对象,却不是马飞雪,而是另一个女人。
正想着,席福前来回报,说席风回来了……
而当她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心顿时沉到脚底,整个人怔在大厅里,哑口无言。
席风的确回来了,他身边也带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可惜那女人不是马飞雪,而是柳清飞。
整个席府的人,都轰动了,谁不知道柳清飞,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我带着清飞回来了。”马天行脸上挂着浅笑,眼神却是凛冽,只看了席梦茹一眼,席梦茹便浑身一颤。
为什么?席梦茹简直是懵了。马天行不是放弃找寻张玄了吗?而且张玄不是失心疯了吗?他是怎么找到张玄的?看他那深邃的笑容,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企图,并且采取了行动。难道他放弃找张玄是假的?是演戏?
可是凭他,怎么可能有力量派人打探消息?席家所有的探子不是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吗?
整个大厅,因为席风带着柳清飞回来,而变得鸦鹊无声,厅中只有席风不轻不重的声音,和席梦茹那长长的呼吸声。
“大姐。”马天行依旧挂着笑,悠然地说道,“其实清飞本就是个女子,只因她自小爱做男子打扮,因此她就成了柳家三公子。前阵子,京城的达官看中了清飞,清飞才不得已炸死,既然清飞是个女子,我想大姐应该不会再对清飞有何误会了。”
说完,看着愣在大厅的席梦茹,她脸部的肌肉开始抽搐,随即尴尬地笑道:“是……是啊……”她此刻还能怎么说,马天行都帮她找好了理由和台阶,自己不下,席家就真毁在她手上了。她的心开始发寒,一直处于掌控地位的自己,只在顷刻之间,便变成了别人的棋子,或许,自始至终,自己都从未掌控过面前这个马天行。
这个马天行,好可怕!
她终于明白何以这个马天行对生意上手地如此之快,只怪当时自己没有多想,能这么快熟悉生意门路的人,之前肯定也是个奸商,和他弟弟一样,有着让人无法窥探的城府。她输了,她彻底地输了,如今只能跟着马天行,走一步算一步。
然而,此刻她最怕的,是马天行会真正地取代席风,掌控席家,那席家……不就成了他马天行的?天哪!自己居然引狼入室,还白痴一般地为他铺好路!
“大姐,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带清飞下去休息了,她可是长途跋涉啊,对于她一个女子来说,相当不易啊。”说完,马天行半眯着眼望着席梦茹,嘴角微微上翘,那看似敬重的微笑中,却带着威胁。
席府的人唏嘘不已,原来柳公子是个女子,他们都忍不住偷眼望向柳清飞,只见她站在席风的身边,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到使那些丫鬟仆役心中害怕,之前的柳公子整天挂着笑意,狡猾可爱,可今天的柳小姐,却是一张冷脸,难道是对他们的不满?毕竟,他们也是席梦茹的元凶。
于是,他们都悄悄垂下脑袋,不敢再看那位柳小姐。
只有张玄,心中郁闷,这破故事都有人信,怎么听怎么像被改编的梁祝。
不管众人的震惊,马天行解开与小玄相连的缎带,吩咐福伯给张玄和张世怀安排客房,并且要离自己近的房间。
就在张玄离开大厅的时候,她撇眼扫向席梦茹,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柳清飞和席风,就是她拆散的。
席梦茹隐隐感觉到背后发麻,却看见张玄正看着她,顿时寒毛竖地越发厉害,她居然感觉到张玄眼中的杀气,不是说她疯了吗?
福伯带着张玄和张世怀赶紧下去,围聚在大厅的仆役和丫鬟赶紧散开,各回各的岗位。
见众人离去,马天行缓缓走到席梦茹的身前,俯视着发愣的她,轻声道:“我奉劝你,最好别惹小玄,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带着一丝狡黠的笑,马天行离开了大厅。
席梦茹愣了一会,忽然冷笑起来,怎么,这算是威胁我?你们一个文弱书生,一个柔弱女子,我还怕你们不成?随便找一个杀手,就把你们解决了,哼!叫我别惹?我还惹定了!自己必须取回主控权,而回到主控权,威胁马天行的方法,就是这个张玄!只要张玄在自己手中,还怕马天行不乖乖听话?
“呵呵……哈哈……”大厅里突然爆发出阴森森的笑,这笑声让正巧回来的马飞雪听见,她身体微微一颤,这笑声通常是某人要设毒计时发出的,好慎人的笑声……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7-3-21 8:54:00 字数:3202
一盏摇曳的灯笼,为张玄照亮了脚下的道路,前面是引路的福伯。福伯虽然带着笑,但却依旧掩盖不住他深深的哀愁。
“师傅……”张世怀在福伯身后轻声说着,“那位老人家好像不大开心,是不是因为我们?”
张玄微微一皱眉,却没想到福伯回头了,还带着歉意:“真抱歉,让二位误会了,老奴是因为儿媳被妖怪掳走而担心。”
“妖怪!”张世怀两眼放光,“什么妖怪?哎,如果我师傅不是失心疯,捉妖对她来说是小事一桩。”
“呵呵……”福伯苦笑起来,“柳姑娘怎会捉妖?小少爷别开玩笑了。而且,少爷已委托飞雪神女帮我找回儿媳,所以,二位不用挂心。”福伯说地轻松,但明显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忧虑。
见福伯这么说,张世怀也不再多言,只是有点失落,自己失去一次大展拳脚的机会。
张玄一路无语,现在无论捉妖还是趋鬼都与她无关,她最关心的,还是马天行的力量问题,如果他不恢复力量,那是不是意味着两人都无法回去?那么,她们就会被困于古代,那他们的生死岂不陷入一个奇怪的循环?
虽说古代的确新奇好玩,但实在太不方便,别说电视,连书都无趣,不是之乎者也,就是呜呼哎呀,看半天,最起码死一半脑细胞。
转眼已经到了客房,福伯安排了两个丫鬟供张玄驱使,洗完澡,换上女子的衣服,张玄觉得很不适应。穿惯男装的她,觉得女装非常累赘,里里外外好几件,现在接近六月中,南方已步入酷暑,才穿完衣服,浑身上下又出了一身大汗。
张玄寻思着明天将女装改良一下,否则准捂出痱子。
“师傅穿女装真好看。”张世怀瞪大着眼睛,他其实没有注意到,自己已将张玄当作半个娘亲,半个大姐,对张玄既是依赖,又是敬畏。
“热死了,小怀,明天你的衣服换给我。”张玄摇着团扇,将头发整个盘起,好让自己的脖子凉快凉快。
虽说古时没有空调,但也就没了空调的污染。住宅通风效果好,因此夜风还是凉爽舒适。
就在张玄师徒在院中乘凉的时候,席梦茹带着一脸假笑,带着丫鬟踏进这个院落。而她身后的丫鬟正捧着精美的糕点和参茶。
席梦茹在看到张玄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不可否认,穿起女装的张玄,果然可爱动人,只是她的眼神似乎不善,冷漠的表情,到像是马天行。
“柳姑娘果然清丽脱俗。”她让丫鬟将高点茶水放在石桌上,然后遣散她们,便是一顿马屁,先探探这个女人的底。
只听张玄冷冷道:“柳姑娘是谁?”
席梦茹一愣,怎么那个马天行没跟她说好吗?可大堂上的故事就连仆人都听见了,随即巧笑道:“就是清飞你呀。”
“清飞又是谁?”依旧是句冷语,张玄脸上带着冷然,而眼神忽然变得茫然,“你又是谁?这里什么地方?”
见这情景,席梦茹心中暗喜,原来这个女人失心疯没有恢复啊,瞟见一边的张世怀,想起这个少年好像叫她师父,便轻声问道:“你师父,这里……”随即席梦茹指着自己的脑袋,转了个圈。
张世怀尴尬的表情证明了席梦茹的想法,却听见张玄轻笑道:“姐姐脑子不正常吗?我看见别人这个动作,就是说脑子不正常。”
当即,席梦茹的表情僵在脸上,好不容易将这个“姿势”机械地放下,努力保持笑容道:“姑娘真是幽默……”她到底傻不傻啊。望着张玄,她的脸上没了防备的表情,反而是天真浪漫的笑,眼睛还扑烁扑烁地眨着。
席梦茹擦去额间冒出的汗,虽说天气炎热,可这汗却带着寒意:“你记得马天行这个人吗?”
“不记得。”
那就好,席梦茹安心地笑了:“那你认识带你回来的那个人吗?”
“不认识……”
太好了!席梦茹笑地越发开心了,接着,她脸色一变,撤去笑容,对着张玄身边的张世怀冷然道:“既然你师父得了失心疯,就不要再冒充柳清飞,缠着我们席风了,他可是还要娶亲的人!”威严的语气,带着鄙夷,口气中,似乎要赶人。
市侩的人张世怀见得多了,席梦茹的话顿时激起张世怀的怒火:“谁缠着那个破席风了,是他硬带着我们来的,还编了个莫明其妙的故事!哼!告诉你,还好你那个弟弟不喜欢我师父,否则他如果背叛我师父,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你应该感到庆幸,他喜欢的是那个柳清飞,而不是我师父!”张世怀用手指狠狠指着比他个子高出一个头的女人,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背叛他们张家的人,就得死!
“呵呵呵呵……”席梦茹咯咯直笑,腰肢乱颤,“你恐吓我啊,背叛你师父就会死?你唬人啊,哈哈哈……”
“你……你……”张世怀气得不知如何开口,他忽然明白为何师父教他做人低调,其实不是低调,而是懒得解释。这世上的人大多不信他们的话,与其废唇舌,不如不说。
“那就让他死……”不知何时,张玄已经拿起席梦茹带来的高点和参茶,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那张世怀并不是为她在吵架,而是为其他人。
席梦茹不屑地看着张世怀:“我还以为就你师父疯,你比她更疯,喂,小子,你师父教了你什么?疯话,哈哈哈……”
“你……你……”张世怀气得直跳脚,脸涨地通红,他恨自己没有师傅的口才,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子,又是个凡人的份上,她早就教训她了,张家祖训:不得用术数伤害凡人!
就在席梦茹笑得得意的时候,张玄忽然站了起来,食指放在唇边:“呀,我想起来了,我是清飞,要大闹席府来着。”随即望了望席梦茹,挤眉弄眼提醒道,“我过会要让席家鸡犬不宁,你可要小心啊,还好你不是席府的人。”随即,右手在她眼前轻轻抚过,带着一脸邪气。
席梦茹只觉得眼前一闪,好似有道光闪过,她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又想干嘛,呵,一个疯子还能干嘛,过会叫几个丫鬟看住她。
然后只见张玄大声问道:“我的好徒儿,席府在哪里?为师要好好教训那个老巫婆和那个负心汉!”
张世怀阴阴地笑了,他明白师父虽然有时不正常,但法术从未出错,于是大声道:“就是这里!”
张玄顿时做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就这里啊?好快!既然他们这么讨厌柳清飞,那我就多做几个吧。”
师徒两人在院子里一唱一和,看得席梦茹直想发笑。她继续站在一边看这两个疯子表演。
只见张玄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叠剪成|人形的纸,纸人手牵着手,形成一长窜,随即,张玄将这些纸人就往空中一甩,席梦茹一皱眉,觉得这样子像撒纸钱,不吉利,可随后,她发现事情变得不对劲,那些纸人撒到空中后,忽然消失不见了。
她望着纸人消失的半空发怔,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阴风,钻进她的后脖颈,让她不由得一阵哆嗦。她回过神,才发现院子里的师徒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偌大的院子里,只站了她一个人,阴沉沉的院子,总觉得说不出的诡异,看来得赶紧离开,她匆匆走出院门,先前被支开的丫鬟就站在那里,见大小姐出来,便紧紧跟上。
“席梦茹,开!”一句虚无缥缈的声音,忽然飘入席梦茹的耳朵,她一愣,站定身子四处望着,谁?她暗想:谁在叫我?开什么开?
四周是另人发寒的静谧,甚至连虫鸣都没有,只有慎人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梦茹姐好……”耳边传来一声呼唤,那是柳清飞生前对她的尊称,她习惯地回道:“好……”她浑身一颤,缓缓转过脸,看见的,正是柳清飞。
“张姑娘……你,你不睡觉干嘛?”席梦茹带着假笑问着,可身边的丫鬟却吓得脸色惨白,怯生道:“小姐,那里没有张姑娘……”
“什么?”席梦茹怒道,“瞎说什么?”可就在她回头之际,她整个人,僵住了,就在方才柳清飞站的地方,没有半个人影。
于是,在席梦茹回房的路上,她见到了无数个她看得见,别人却看不见的“柳清飞”。直到最后她尖叫出声,席府的人,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只听她大喊着:“快!快请飞雪神女——”这句话几乎是她使劲喊出的,以致于声音变得嘶哑。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07-3-21 17:58:00 字数:3077
席府的夜晚不再宁静,时不时传来席梦茹的惊叫声。马天行带着淡淡的笑,跨进张玄的院子,他明白,这应该是张玄的杰作。虽说术数不能伤害凡人,但并不代表不可以捉弄凡人。而张玄正是捉弄人的高手。
张世怀正拿着纸练习制作假魂,一个个虚弱无力,形象古怪的假魂在他手中诞生。这些假魂要嘛不会说话,要嘛神情呆滞,要嘛缺胳膊少腿,要嘛不到一刻便变回纸人。而坐在石凳上的张玄,则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鸡毛掸子,敲着石桌。
“不对不对,要精神集中!”
“不对不对,要力量集中!”
“哎呀,怎么集中了精神力量又不集中了?”
张世怀快哭了,今日的张玄特别严格:“师傅……”张世怀开始求饶,虽然那根鸡毛掸子张玄只是做做样子,但还是给他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
忽然,他看见了进入院子的席风,心中暗喜,救兵来了,他大喊道:“席风!”
听见张世怀的叫喊,张玄并没转身,依旧端坐在那里,开始把玩鸡毛掸子,她心里清楚马天行为何到来,肯定是为了那些“柳清飞。”
马天行朝张世怀微笑着点点头,缓缓走到石桌边坐下:“小玄……”
“小玄是谁?”张玄又开始故作疯癫,将鸡毛掸子在手中不停地转着。
马天行轻笑着,看来小玄的气还没消,他单手托腮,故作疑惑地说道:“那我眼前的这位清丽佳人是谁?”
张世怀懵了一下,原来这个席风知道她师傅不是柳清飞啊。只见张玄扬起一根眉毛,斜睨了一眼马天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之间洋溢着幸福。
张玄轻咬下唇,嘴角上扬,得意地笑着。
马天行抬手按在张玄的脑袋上,晃着:“你呀……”幸好张玄头上没有发饰,否则准被马天行全晃了下来。
“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看你把席梦茹吓的。”马天行宠溺地捏着张玄的鼻子。他的举动,让一旁的张世怀大吃一惊,只觉得这个席风,胆子好大。
张玄沉下脸,拍掉马天行的手掌,强调着:“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柳清飞,才教训她的……”她涨红了脸,可见她的心虚。
马天行幽幽地笑了,他此刻真想将她拥入怀里,拐回房间,好好惩罚一下她的调皮。但这个席梦茹若不接受教训,很难说,她下一步会不会找人下毒:“我没怪你,只是适可而止。”
眼角挂向一边,张玄的鼻子开始酸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哇——”一声,扑入马天行的怀中,大哭起来,自那次父亲葬礼,她还是第一次嚎啕大哭,将心底的哀怨,忧虑,愤懑和委屈,一咕脑儿,宣泄出来。
张玄这声大哭,把张世怀吓得缩到一边,在他心目中,张玄压根就是个男人,会爽朗地大笑,会愤怒地扁人,何曾会哭?可他此刻却见到了,他终于明白,师父,也不过是个女人。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会没有力量……为什么你的力量在我身上……为什么……冰冰是笨蛋!是傻瓜!是混蛋!哇……”张玄大声哭着,大声骂着,她也只有在马天行的怀中,才变成任性的孩子。
马天行轻拍着怀中的人,谁也无法看着自己的爱人,在面前伤心哭泣,所有的话语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算啦……”张玄用马天行的袍子胡乱擦了擦鼻涕眼泪,虽然她明白马天行有他的苦衷,可她心中的愤懑哪能这么容易消除,依然碎碎念叨:“你倒好,一掉下来吃香的,喝辣的,大少爷做做,我多可怜,差点连衣服都没的穿……”
“有啊……”张世怀在一边不知死活地Сhā嘴道,“还是我捡回来的呢,嘿嘿……”
张世怀不说也罢,一说张玄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是!是死人衣服!”张世怀赶紧缩紧身子,不再多言。
“什么?你穿死人衣服?”马天行皱紧双眉,心疼地将张玄看了个遍,仿佛在想象她穿死人衣服时的模样。
张玄嘴一撅:“还好后来遇到连云,日子才好起来……”想起之前的那段日子,其实也不算苦,无非就是吃喝拉撒不方便,张世怀这小子也很会打猎,所以她张玄还吃了不少山珍野味。
“对了,我把力量给你。”说着,张玄拉过马天行的大手,马天行也配合着将手掌与她对接。
张世怀愣愣地看着二人,他直到现在也没看明白,他实在有点看不清,现在师父到底正不正常,而这个席风为何认识师傅?
灵力在张玄的掌间汇聚,她将灵力渐渐传输给马天行,可她立刻发现,根本不行,灵力进入马天行的身体,就像石沉大海,完全没有被马天行吸收。她急了,马天行也感觉到异常,立刻阻止张玄,依她的个性,很有可能拼命,到时灵力消耗过渡就麻烦了。
“为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张玄惊呼着,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紧紧抓着马天行的衣袍,“冰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于力量,到了现在,马天行彻底放弃。他的心很痛,痛地无法呼吸。没有力量就意味着,他再也没有保护小玄的能力,就算帮她分担,也不可能。他勉强挤出笑容:“这样不更好,以后,就麻烦你保护我了……”平凡的自己怎能再霸着小玄,她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男人。
“你胡说!”张玄紧紧盯着马天行的眼睛,“你的眼睛根本不是这么说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敢再离开我,我就废了自己的力量,和你一起做普通人!”张玄柳眉倒竖,一把揪住马天行的衣领,“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我说到做到!”
张玄的宣言化作火热的岩浆,将马天行心底的苦涩和自卑,溶解地干干净净。甜蜜和温暖占据了他的心窝。
马天行笑了起来,小玄就是小玄,如果他真那么做,那才是真正伤害了小玄,伤害了他的挚爱。他立刻板起了脸,带着宠溺的语气责备道:“力量怎么可以随便废?莫非你要放弃张家使命?以后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说罢,捏了捏张玄的鼻子,“你可要保护我一辈子呢……”
“呃……”一声不雅的呕吐声,打破了两人重聚后的缠绵,原来是张世怀,他受不了了。他看着他们,从头皮一直麻到脚底,可不知为何,自己却又羡慕他们,渐渐的,又嫉妒起来,于是,他,打断他们……
“师父~~”张世怀的脸因为两人的亲密举动,而爬上了红晕,“你……他~~”
“来,见过你天行师父!”张玄也不好意思地松开马天行的怀抱,两人太入情,忘了张世怀的存在。
张世怀登时瞪大了眼睛:“师父!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天行师父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马天行轻笑着:“你这个徒弟挺可爱。”被马天行这么一夸,张世怀脸上又红了几分。
于是,张玄将自己装傻的一切,缓缓说给了张世怀听,张世怀虽然不是很懂,但却抓住了要点,就是天行师父没有死,死的是席风,师父之所以装疯卖傻,是为了保护天行师父,于是他又忍不住问道:“天行师父应该很厉害,为什么受制于那个席梦茹?”
马天行轻叹一口气,便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并告诉张玄,其实自己一直都注意张玄的动向,无奈力量不够,怕打草惊蛇,让那席梦茹在自己身上做手脚。他深情地望着张玄,碍于张世怀的存在,他只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我不想再忘记你,所以选择做懦夫。”
张玄笑了,笑得阳光灿烂,有时软弱是更好地保护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随即张玄蹙眉道:“既然你的力量能给我,相信还能收回,只是我们没找到方法……我想总有一天,力量会回到你身上的,你想想看,当时你做了什么……”
马天行沉思起来,但目光渐渐移到张世怀的身上,那阴冷的目光,带着杀气,大有:你怎么还在这里的意味。张世怀再傻,也明白现在不是呆在这里的时候,赶紧脚底抹油,溜进房间。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7-3-22 18:18:00 字数:2958
坏笑渐渐洋溢在马天行的脸上,他一手揽过张玄的肩,一边走起步来:“让我想想啊……”
随着马天行的带动,张玄也渐渐挪动脚步,她以为马天行带着她散步,也对,散散步,或许就能想起来。
忽然,马天行停下了,凝视着张玄,炙热的眼神将张玄的面颊渐渐烤红,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我想起来了。”
“真的……”张玄扬起脸欣喜地望着他,她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好怕一移开,这张脸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她的心,快速地跳着,跳地她几乎窒息。
月光透过云层,悄悄地落在这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身上,完全将他们包裹在自己的温柔中,他们久久凝视着,将彼此刻进心底,就像当初他们在镜前,缓缓靠近。
“那时,我……”马天行炙热的气息,吐在张玄的脸庞,扬起她几缕发丝,他捧着面前的小脸,捧着自己的珍宝,轻声道:“吻了你……”
羞涩被热情冲垮,两人都将自己的爱彻底释放,可就在四片唇畔即将相触时,一声尖锐的惨叫,就像秋风扫落叶般,扫除了所有的情调,就连月亮,也躲入云层,不再现身。
“扫兴!”两人同时呢喃一声,马天行放开张玄,微微愠怒道:“看来还是先处理一下那个老巫婆的事吧。”
“恩!”张玄的脸色比马天行还要难看,随即双手掐成心状,抵在马天行的胸口,“我可不想让那老巫婆害你!”
“连心决?”马天行急忙阻止张玄,“这不行,太危险,万一我死了……”
“不许说死!”张玄不顾马天行的阻止,将心从自己胸口送出,击入马天行的胸口,“你对我也太不信任了,你认为我会在你遇到危险时不在你身边吗?如果要解开符咒,自己快恢复力量啊,哼!”张玄双手交叉在胸前,瞪着马天行的俊脸。
马天行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若是自己也会那么做,就像在那光球里,他对自己说,即使自己死,也要小玄好好活着。
忽然,他双眼登时瞪大,他想起来了,他当时为了能保住小玄的生命,他产生了将力量全部给小玄的强烈意愿,难道就是那时,力量全部给了小玄?那介质是什么?没有介质,他的力量不可能会过渡给小玄,而且还转化成她的力量,当中,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喂!发什么呆,走吧……”张玄的手,在马天行的面前晃着,终于看见他“灵魂归位”,调皮地笑道,“再不走,那老巫婆真要变成疯婆子了,呵呵……”
“你呀……哎……”马天行笑着,现在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他终于和小玄团聚,可是之后呢?他们又该如何回去?或许,这一切还没到时候,时辰到了,自然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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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梦茹的闺房里,她紧闭着双眼,她不敢睁开眼睛,只要一睁开,她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柳清飞。她的害怕,源自内疚和心虚。其实,席梦茹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席风喜欢男人,就不能为席家传宗接代,所以拆散席风和柳清飞也是情非得已。
但没想到,拆散了他们,到成全了他们,他们,殉情了。确切的说,是席风殉情了。两人带着爱,离开了这个容不下他们爱情的世界,来世投胎,再续前缘。
她幽幽地哭了,恐惧之后,是愧疚和嫉妒。她羡慕他们,嫉妒他们,他们可以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彻底地爱一场。可自己呢?自己是个女人,没有选择丈夫的余地,更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提亲的不是看重席家地位,就是她的美貌。
她也是个女人,她也需要一份浪漫的爱情。可是世俗的礼教将她束缚地好紧,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席风一样,挣脱束缚,去找寻自己的幸福?还是,这个世界对男人的束缚,本来就少……
其实席风如果老老实实娶一门亲事,没人会阻止他和柳清飞在一起,豢养男宠本就是当下流行的风气。可他偏不肯,说什么感情就要专一,柳清飞对他来说,是妻,而不是什么男宠。为了席家香火,她才不得已做了坏人,好让二老安心。可结果……
“小姐,飞雪小姐来了,小姐,您别吓兰儿啊……”丫鬟焦急地呼唤拉回了席梦茹的思绪,她依旧紧闭双眼,不敢睁开。手慌乱地摸索着,直到被一双柔夷握住,她才渐渐安心。
那双柔夷轻轻拍了拍她,柔声道:“我已经知道了,是有人捣鬼,我略施法术,你就不会再看到了。”
马飞雪略皱双眉,心想这是谁搞得恶作剧,居然做了这么多的假魂,不过按道理,一般假魂凡人看不到,可为何席梦茹可以看到?
“席小姐,你可以睁眼了,这里没有。”马飞雪温柔地说着。
听马飞雪这么说,席梦茹小心地睁开眼睛,果然,房间里,除了马飞雪和她的贴身奴婢,再无它物。
兰儿一边用娟帕帮席梦茹拭着泪痕,一边将茶水递到她的唇边。温热的茶水滑过心房,席梦茹渐渐平静下来,她依如平常,用平稳地口气,对马飞雪道:“那就,麻烦……”忽然,她顿住了,她居然看到一层橘红的光笼罩着马飞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光?
马飞雪见席梦茹盯着自己,还露出惊讶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不是。”席梦茹的神情渐渐转为崇敬,“原来您真的是神女,您身上有佛光!”
马飞雪明白了,原来席梦茹看见了自己的灵光,可她以前无法看见,而此时此刻却能看见,这事变得有些奇怪。顾不了那么多,她先将那些假魂除去。
将法力渐渐聚集双手,橘红的灵光在十指间缠绕,看得席梦茹这样的凡人发愣,她终于看见法师如何施展他们的法力,这种光怪陆离的现象,让她惊叹。
只见转眼间,那些缠绕在马飞雪指尖的光线,突然飞散开来,射出屋子,射向四面八方。
正在赶来的马天行和张玄见此情景,相视一笑,马天行道:“看来有人帮你收拾残局了。”
张玄淡淡一笑,席府里会法术的还能有谁?
马飞雪腰间用力,犹如跳舞,将灵线收拢于手中,摊开手掌之时,却是一窜白色的小纸人。
“是她!”席梦茹惊叫起来,“居然是她!这个妖女!”席梦茹恨地咬牙切齿。人就是如此,因为自己的主观感情,而判断他人的善恶。同样是法师,救她的马飞雪,就成了神女;而捉弄她的张玄,则成了妖女。
“妖女?”马飞雪立刻眯起了眼睛,“你说的妖女在哪儿,我去捉她!”能做出假魂的妖女,定然妖力不浅,这挑起了马飞雪的好胜心。
门外忽然传来轻笑声,紧接着,两人跨进了屋子:“她说的妖女在这儿……”张玄指着自己,看着脸色发白的席梦茹。
她是妖女?马飞雪当然不信,相反,她有点兴奋,因为她见识过张玄的本事,若能和这样的高手切磋一下,也是人生兴事。
就在这时,马天行冷冷地走到席梦茹的身边,缓声道:“我说过,别惹小玄,否则不保证你的人生安全。”邪恶本就是马天行的天性,他,只对自己信的人好!
马天行才说完,席梦茹就躲到马飞雪的身后,指着张玄:“就是她,我看着她把这些纸人撒到空中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没记错,这个张玄应该不会做出伤害凡人的事,否则下午也不会做一堵墙,保护【第一鲜】里看热闹的百姓了。
张玄淡淡一笑,随即伸出右掌,对着席梦茹,轻声道:“回来!”
席梦茹大惊失色:“她又要施妖法了!”马飞雪也警觉地保护着席梦茹,难道真是她搞的鬼?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7-3-22 18:23:00 字数:2979
张玄自然没有伤害席梦茹,她只不过将自己放在席梦茹身体里的“法力”取回。
一条银丝,犹如一条银龙,从席梦茹的额间飘出,飞入张玄体内,淹没在那一片暗淡的灵光中。而与此同时,席梦茹也不再看见马飞雪的神光。
“法力?”马飞雪惊呼着,“原来你用法力催生了她的天眼?”凡人有天眼,但很难开,除非靠法师的法力或是【天眼符】。
“不然怎么只有她看得见?”张玄右手一甩,马飞雪手中的纸人,顿时像泥鳅般,从马飞雪的手中滑出,一个拉着一个,再次落回张玄的手中,整齐地叠了起来。然后对着席梦茹一笑,“我给了你天眼,你却不要,那我只有收回。”
“天眼?”席梦茹轻喃着,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天眼谁不知道?那是能见鬼神,能辩狐媚(被传闻夸大了)的法师之眼,她终于明白为何方才自己还能看见马飞雪的神光,而在张玄一招手后,就看不见了。心底五味乱窜,一时间哭笑不得。
马飞雪错愕地看着已无纸人的手,自己居然没有抓住?那纸人仿佛是活的,这个张玄到底是什么身份,刚想试探,忽听一边的席风道:“飞雪姑娘明日还要除妖,请早些休息。”随即带着张玄闪身离开。
他们就像风一样,突然来到这个屋子,又突然消失,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而屋里的人,不过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一种被忽视的感觉,让房间里两个女人郁闷。无论怎样,她们都是不容让人忽视的女人。
可她们又怎会知道,她们的确是过客,而马天行和张玄,最终是要回到未来,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人生,真正的舞台。
“你为什么不除了那妖女?”良久,席梦茹才清醒过来。
马飞雪微微一笑,保持着自己淑女的风范,说实话,她对这个席梦茹,印象不佳。光看她看到假魂柳清飞的神情,就知道她心中有鬼:“她是个法师,请席小姐别再叫她妖女……”
“法师?”席梦茹懵了,怎么也不会想到马天行的爱人,会是个法师。
马飞雪继续说道:“只要你心中无鬼,那即使她再开你的天眼,你也不会害怕。”说罢,飘然而去,鬼,并不可怕,之所以感到恐惧,是因为对它的未知。
马飞雪的话,让席梦茹当场怔愣在那里,她的话,再明白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难道连马飞雪都帮着他们吗?席梦茹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那些魅着良心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
该怎么办?席梦茹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她茫然地坐在床榻边,不知所措……
就在清晨第一屡阳光撒入席府的时候,一顶白色的轿子,在晨雾中,落在马飞雪的院中。
马飞雪一席粉色纱群,依旧轻纱掩面,坐入轿中。朱唇轻启,轿子便平地而起,飞上屋檐,消失在那金色的晨雾中。
“师傅师傅,他们出发了!”张世怀很兴奋,尤其听说马飞雪抓的是个厉害的妖精。
张玄伸了伸懒腰,到了这里,她倒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她望了望天,摸了摸张世怀的脑袋:“你真这么感兴趣?”
“恩!”张世怀瞪大了自己的虎眼,一脸正经。
“好吧,那你小心。”张玄狠狠拍了一把张世怀的后背,“记得观战时收好气息,免得他们以为你偷学。”
“晓得!”张世怀咧着嘴,屁颠屁颠地跃上了屋檐,紧追而去。
张玄无奈地叹了口气:孩子就是孩子……
马飞雪的轿子转眼就出了城根据她手下的调查,也就是那四名轿夫,那小妖的巢|茓就在黑山之下,只是那些新娘子的踪迹,确未曾发现,难道真被吃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有吃人的妖存在,势必妖气很重,因为加上死者的怨灵,会有黑气缠绕,而这里,却仅有淡淡的妖气。
轿子在林间穿梭,很快,他们到了所谓的妖怪的老巢,却是一间山下的茅舍。茅舍外还用篱笆围住,不像是妖住的,倒像是山民住的。
轿子落下,马飞雪踏出轿帘,看了看四周,除了那淡淡的山雾,却感觉不到任何杀气。相反,空气中飘散着幽幽的花香和青草香。
四个青衣轿夫迅速散开,纱罩下,马飞雪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这种程度的障眼法,根本难不倒她。
她提起自己的佩剑,左手持剑,右手在剑上划出破除咒,朝茅舍一挥,大喝一声:“破!”只见那茅舍扭曲成一团,淡淡消失,转眼间,原来茅舍的地方,只是一棵硕大的杨树。
“小妖挺厉害!”马飞雪寻着妖气继续前行。
“小姐!”四个青衣轿夫突然拦住马飞雪的去路,“还是先让小的们探查一下。”
马飞雪摆了摆手:“你们守在这里,防止妖物逃脱。”
“是!”随即四人散开,形成一个四方阵,盘腿端坐。
马飞雪抽身往林子深处走去,林间鸟语花香,这倒让人觉得不是来捉妖,而是踏青。
身边忽然一个黑影飘过,马飞雪立刻站定下来。她紧觉地观察着四周,这个妖气息收敛地很好,是个厉害的角色。
阳光透过树枝,散落在林间,一缕又一缕,将薄雾从林间带走。“啾啾”,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欢唱,若有若无的溪水声,和翩翩起舞的蝴蝶,宛如来到人间仙境。
“想用这些迷惑我吗?”马飞雪双手环在胸前,佩剑竖在脸边,这是她习惯的姿势,“可惜你低估我了。”说罢,马飞雪抽剑,寒光一闪,顿时,面前的景色仿佛是一张画纸,被一砍为二,空间顿时裂开一个大口子,一片绿幽幽的草坪立刻印入马飞雪的眼帘,却是先前的入口。
马飞雪轻哼了一声:“哼,果然是幻境,有妖怪的地方,怎会那么祥和。”说罢,剑气一挥,就扫向那些蝴蝶。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他在空中不停地翻跃,每次翻跃,就是一只蝴蝶被他护在手中,与此同时,那些剑气毫不留情地扫在他的身上,带出丝丝血痕。
马飞雪愣住了,那些蝴蝶不是幻术吗?为何那妖怪要如此保护?
只见黑影最后落在马飞雪的面前,马飞雪这才看清此妖的样貌,只见他从头到脚无一不黑,黑黑的脸,好像没洗干净,一身黑色长袍,一双黑色靴子,整个就是一个黑炭。
忽然,那黑炭说话了,声音低沉:“它们是真的……”说罢,他缓缓摊开自己的双手,顿时,那些彩蝶从他掌中飞出,欢快地围绕在他的身边,久久不愿离去,就像是恋人依依惜别。
马飞雪因为眼前的美景而愣了一下,随即站定身形,将剑横在胸前:“你这妖怪,终于献身了!看我今天为民除害!”
黑色的妖怪低下了头,因为他的脸乌黑乌黑,马飞雪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哀叹了一声:“为什么总要打打杀杀,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姑娘,你回去吧,你打不赢我的……”
“哈哈哈,笑话,我马飞雪专门收妖,怎会打不过你这小妖,看招!”说罢,一剑回去,就是一道橘红色的灵光,直劈妖怪面门。
妖怪身形一动,剑气擦身而过,而他却丝毫未伤。他脚下生风,空气中满是他的残影,突然,黑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待马飞雪回身之时,妖怪已将马飞雪的剑捏在两指之间:“姑娘,回去吧,那些新娘子不会跟你回去的……”
马飞雪怔住了,妖怪的身法实在是快,快地居然看不见。但马飞雪不会就此认输,她冷笑道:“恐怕是你不让她们回来吧!”说罢,左手已然掐出火决,掌内带火,便打向妖怪。
妖怪感觉到身旁有火力靠近,右手一松,抽出身形。顿时,两人缠斗起来。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7-3-23 18:10:00 字数:2976
就在马飞雪和黑脸妖精打地热火朝天的时候,张玄正呆在席家佛堂,与观音大士“谈判”。只见她身着翠绿罗裙,坐在神龛边,手里拿着苹果,边嚼边对神龛上的白玉观音象道:“我说观音哥哥,你就给个提示吧。如果回不去,你说一声,我和冰冰也就不浪费时间了,从此浪迹天涯,安守本分!”张玄咬了口苹果,换了姿势,继续说着:
“如果能回去,那你就给我个方向,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耗费我的青春哪,再说,我和冰冰留在这里岂不破坏轮回,前世今生死在一起,无端端冒出双份灵魂,对三界影响巨大啊。我们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啊!”
张玄在佛堂的自言自语,把门外的席梦茹和她的贴身丫鬟吓地发傻,哪有人用这样的口气与观音大士说话,还居然称呼观音大士为观音哥哥,真是罪过罪过。那口气好像观音是她兄弟。
席梦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张玄真认识观音?不可能!不可能!席梦茹拍着胸口,这张玄疯疯癫癫,非常人所能理解,而且她神出鬼没,自己又不是没领教过她的本领。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席梦茹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张玄的大喊:“姐姐在外面站着不累吗?”顿时,席梦茹身旁的兰儿惊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而席梦茹则立刻扭头就跑,见鬼了,这张玄还真无所不知,无处不在啊,如果她再呆在席府,自己早晚被她逼疯了。
望着席梦茹逃地比兔子还快的身影,张玄呵呵笑着,其实自己并没做什么,而这席梦茹却见自己如见鬼,如果她心中无鬼,缘何不敢坦然面对自己?
“你这丫头,就爱生事。”突然,佛堂里传来圣音,那声音宛如天籁,让人心生敬畏。张玄顿时愣在原地,僵硬地转过身子。
只见先前的白玉观音,此刻围绕着神圣的霞光,而那雕像宛如活了般,叹着气,直摇头。
“你……你……”张玄顿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一手指着白玉观音,手指直颤,浑然不觉这行为有多么失礼。
“你不是找我吗?”白玉观音摇着头,“怎么我来了,你却吓成这样?”
“我……我……我……”张玄的手指又指向了自己,她不过随便说说,没想到居然真会见到神明显灵。她“我”了老半天,才想到对方是观音,观自在菩萨!赶紧跪了下来,收起顽皮,老老实实地说道,“大士请宽恕,我其实不过是随便说说,真没想到……”
“哦?你随便说说?那还哥哥哥哥叫这么亲热,那看来我也随便逛逛,该回去了……”
“别——”张玄这一声叫地无比凄惨,“求菩萨指一条明路。”
“路?路已在你的脚下,不过,张玄你记住,你和马天行,现在不属于三界,这将给你们带来大大的方便哟,好好利用,完成这里的使命,你们自会离开。”观自在笑着,笑地挺诡异。
“不属于三届?”张玄微蹙双眉,忽然,她乐了,“也就是我们是三不管?太好了!可是任务是什么?怎么还有任务?”
“小丫头怎么这么多话?时机到了,自会知晓。”说罢,原本环绕在白玉观音身边的佛光陡然消失,观自在菩萨已然离去。
张玄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每次都是这样,说话说一半,就算自己再问下去,对方也只会说一句:“佛曰:不可说。”搪塞自己。自己和马天行的命运,总被这些神佛掌控在手中,谁让他们是神的忠实奴仆?
与此同时,马天行一早起来便找小玄,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小玄,经过这次分离,他不想再让小玄离开自己半分,因此,他决定尽早向席梦茹提出离开的打算。
他到了张玄的院子,发现她并不在自己的房间,就连她的徒弟张世怀也不知去向。他愣了一会,张玄是个嘴馋的人,不可能不吃早饭就出去。他的心悬了起来,就连以前张玄和他分开,他都没这么担心过,因为那时他知道她会来,她在哪儿。
而现在,他真的有种茫然的感觉,他开始向遇到的丫鬟仆人询问张玄的去向,却无人知晓。就在他急得快抓狂的时候,他看见席梦茹带着丫鬟,匆匆从有佛堂的院子跑出,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疯子!这女人准是疯子!”
马天行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能让席梦茹失态的还能有谁?
他避过席梦茹跑进佛堂,正看见张玄坐在蒲团上发愣,他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张玄的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把张玄吓了一跳,而话语也随即抢出:“别再离开我了,我快急疯了。”
“傻瓜,我又没离开!”张玄笑了,艰难地将自己的脑袋从马天行的胸膛挪出,“你再抱那么紧,我可真要被闷死了。”
“呵呵。”马天行松开怀抱,低声笑着,“你知道吗?当我醒来找不到你,我真的以为会失去你。”
“你醒来当然看不见我,你以为还像以前啊,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现在是宅院好伐,虽说我住的院子和你相邻,也要走上好——大一段路呢。”张玄用双手画着圈,强调路程之远。
马天行盘腿坐在一边,若有所思:“是啊,的确有点远,那不如你搬我那儿。”说完,还别有意味地看着张玄。
只见张玄的脸,腾一下,红了起来,结巴道:“你……你想的美!”
“小玄,你想什么呢,脸这么红?”马天行故作疑惑地问着张玄,虽然他肚子里比谁都清楚。
被马天行这么一问,张玄的脸越发红了:“没想什么!”随即,她懊恼地一拳捶在马天行的胸膛,“死冰冰,越来越坏了!”
“哈哈哈……”马天行得逞地大笑起来,笑地张玄越来越想扁他。终于,她生气了,将红地像苹果的脸,甩向一边:“哼,刚才观音哥哥来过了,还告诉我怎么回去。冰冰你现在变得这么坏,我决定不带你回去!”
顿时,马天行停止了大笑,看着发小孩子脾气的张玄,只当张玄开玩笑,毕竟观音大士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他转为轻笑,搂着张玄轻摇:“好,好,我坏,我不该惹小玄生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还差不多。”张玄板起小脸,神情变得严肃,“观音大哥说我们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可到底什么任务,他又不告诉我。还有,他说现在的我们不属于三界,也就是我们不受三界法令的约束和管制,观音大士是在暗示我们可以自由出入三界。”
“真有那么回事?”马天行见张玄说那么认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张玄撅起嘴:“你以为我说假话呢,我也没想到观音会献身,他给了我们提示,路就在我们脚下,所以,我们顺其自然就行了。”
“原来如此,可是我现在没有力量,怎么完成任务?”
“顺其自然啊,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迹象了。”说到这里,张玄觉得饿了,便道,“算了,别想了,我们吃饭去,对了,我还要给连云报平安,总不能不交代一下。”
马天行抿着嘴,点着头:“也对。”随即,他拉起张玄。
“你不吃醋?”张玄挑着眉,看着马天行,“我可是要给别的男人写信哟。”
马天行抬起手就给张玄一个脑崩:“他照顾你那么久,你还装疯卖傻骗他,给他报个平安是应该的,如果我这样就吃醋,那我早被醋淹死了,你之前的那些还不多吗?”
张玄顽皮地吐着舌头,嘻嘻一笑,得意道:“人有魅力,没办法啊,哎……”
看着自鸣得意的张玄,马天行真恨不得“掐死她”,先前在他学校,吃飞醋,硬是喝掉牛老师给他泡的咖啡的人,到底是谁?她才是最会吃醋的人。
两人一大清早就耳鬓厮磨,亲亲我我,幸好张世怀没看见,否则准回房穿上冬天的棉袄。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7-3-25 12:05:00 字数:3175
(昨天同学会,让我想起时下流行的一句话:没事搞搞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哎……)
说起张世怀,他此刻正蹲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啃着苹果,观看着远处的战斗。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张玄的习惯全被他学了去。
他咽着口水,呆愣地看着那场战斗,就连手中的苹果都忘记吃了。只见远处黑色和粉红的身影纠缠在一处,黑色的身影步步退让,而粉红的身影步步紧逼,由此便可看出,马飞雪不是那妖怪的对手。
突然,那妖怪双臂一挥,平地卷起一股旋风,马飞雪横扫宝剑,将旋风一砍为二,再竖着一劈,旋风消失无踪,而与此同时,那妖怪也凭空消失。
马飞雪提着剑,站定身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突然,她身后飘过一阵古怪的气息,而当她采取行动时,为时已晚,只见那妖怪已然站在她背后,一手点在她的后背,口中道:“定!”
“姑娘,我……”妖精缓缓走到马飞雪的面前,显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让马飞雪打消打败他的念头。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马飞雪高喊着,她马飞雪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妖怪见马飞雪说这些话,他急了:“不……不会,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难道你想吃了我?”
“啊?我从不吃荤的……”妖精说话越来越轻,为什么别人总认为他们妖怪就会吃人?他觉得很委屈,他觉得自己躲在深山是正确的。忽然,他觉得身后出现四股杀气,出于自保,他发手就是一掌,掌风掀起满天泥沙,一只巨大的手掌朝那四股杀气狠狠拍去。
“啊——”只听四声惨叫,四个青衣人被推翻在地上,紧接着,四人各自喷出一口血,便不省人事。
“对……对不起!”妖精急了,他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是故意的。”他焦急地望着马飞雪,马飞雪虽然蒙着面纱,但她的眼神却是鄙夷,仿佛在说,妖精就是妖精,没有人性,随意杀人。
“不,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自保……”妖精慌乱地朝那四人跑去。就在这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却是一秀美少年,正是张世怀。
“你想杀了他们?”张世怀双手撑开,壮着胆子拦在那黑脸妖精面前,“我……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们!”说着,还挥舞着双手,而他的右手中,还捏着吃剩的苹果,他愣了一下,赶紧将苹果扔到一边,红着脸,说道,“我吃饱了很厉害的,你……你别过来!”
张世怀的话对妖精起了作用,他低下头,自己已经伤害了四个人,不能再伤害人了,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略带恐惧的眼神,他的心忽然很痛,那个少年一定很怕他吧,不止这个少年,外面的人都怕他,因为他是妖精。
他暗自懊悔,既然知道自己是妖精,就不该出来吓人,可是,这片林子是他的,他还要照看这些花花草草。但是如果,没有人敢靠近这片林子,自己也不用这么麻烦整天做幻境了。而且,法师也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来,那这片林子将永无宁日。
他低着头,忽然想出一个不让人和法师再靠近这片树林的馊主意。他扬起脸,退到马飞雪的身边,对着张世怀说道:“你听着……”妖精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软,随即清了清嗓子,用认为自己最凶狠的语气说道:
“你听着,如果谁敢再靠近这林子,就如这个女人!”说着,他一掌拍在马飞雪的头顶,顿时,一团淡绿色的云雾,将马飞雪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看地张世怀目瞪口呆。
而当云雾消散后,妖精掌下的马飞雪早不知去向,取代马飞雪位置的,居然是一根青绿色的细竹竿,更像是一根鱼竿。
黑脸妖精慌乱地拿起竹竿,还在张世怀面前晃了晃,再次补充道:“就像这样……总之……别再靠近这片树林了。”说罢,他转身就跑,而且跑得很是仓皇,仿佛落败的是他,而不是张世怀。
过了良久,张世怀才清醒过来,而当他回魂的第一刻,就是一声大喊:“师傅——出大事啦——”
※※※※※※※※※※※※※※※※※※※※※※※※※※※※※※※※※※
一只纸鹤从张玄手中飞起,马天行站在她的身边,一起目送纸鹤的远去,或许,从今天起,他们与连云的缘分已尽,他们已准备离开席家。
“你说,为什么要用纸鹤呢?”张玄望着渐渐消失在云端的书信,觉得很好奇。
马天行笑着轻抚她的长发:“相比较猫狗,纸鹤折起来更简单。”
“啊?”张玄对马天行的答案彻底无语,至少也该有些更为浪漫的答案,例如纸鹤形状优美啊,或是代表比翼双飞啊什么的。
“接下来我要和席梦茹将东西交接清楚,还要找一个可以安抚两位老人的理由。”
张玄的神情变得惋惜,她很同情席梦茹,也体谅她的苦心:“她也不容易,只是方法不对。”
“是啊……不过………”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传来大叫:“师傅——师傅——”是张世怀的声音,他声如洪钟,恐怕整个席府都听见了。
张玄和马天行立刻觉得事有蹊跷,循声而去。
一跨进大院,正撞上慌张的一个小丫鬟,丫鬟见是张玄,忙道:“张小姐,您徒弟正在找您。”自从张玄进了席府大院,马天行以席风的身份,命令大家见到柳清飞都改叫张玄张小姐,说是为了保护柳清飞。
张玄抬眼,就看见站在院中扯着嗓门喊的张世怀,而他的身后,也是鸡飞狗跳,人来人往,仔细一看,还有四个伤者,而马飞雪的贴身丫鬟彩蝶,似乎正在训斥他们。
“师傅!”张世怀见张玄赶来,立刻迎了上去,“师傅,不好了!出大事了!”张世怀咽着口水,满头大汗。
而与此同时,席梦茹也因为张世怀的大喊赶到了前院,她一出来,福伯就哭倒在她面前:“小姐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席梦茹看着院中忙碌的丫鬟,和那四个伤者,这不是马飞雪的轿夫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眼就看见从另一个院门进来的张玄和马天行,张玄的一身翠绿和马天行的一身雪白,两人站在一起尤为显眼。
“师傅,不……不好了……出事了!”张世怀说了半天还是那句“出事了!”急地他身边的丫鬟直跳脚,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兄弟,我们家小姐到底怎么了?”就连那四个伤者,也围了上来,他们醒来时,就只看见张世怀,而马飞雪却没了踪迹。
张世怀被他们一催,越发地慌张,脸涨得通红,斗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间滚落。
忽然,张玄抬起右手,“啪!”一声,狠狠拍在张世怀的后脑勺上,张世怀,一下子懵了,只听张玄冷冷说道:“现在好了吧,快说!”
“哎……”张世怀摸着发麻的后脑勺,“山妖把飞雪姐姐变成一个竹竿了。”
“啊——”
“呀——”
“天哪!”众人叫做一团,他们没听错吧,山妖居然把飞雪神女变成一根竹竿?就连席梦茹都瞪大了双眼。而福伯,更是双眼一翻,晕眩过去。
“还有……”张世怀继续说着,“那山妖说……说……”
“说什么?”马天行追问着。
“说如果有人再靠近树林,就跟飞雪小姐的下场一样。”张世怀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心中还余悸不小,谁想被变成竹竿?
一声声抽气声传来,可见众人惊讶不小。那马家的四个轿夫顿时垂头顿足,痛恨不已,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居然让那妖怪将小姐抓了去。
“哎!我们没保护好小姐啊!”其中一个青衣轿夫大声叹着。
另一个轿夫接口道:“看来我们应该速速向老爷回报,好让老爷救小姐啊。”
“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告辞!”彩蝶向众人一拱手,便带着四人匆匆离去。
正院随着马家五人的离开而变得空旷,席梦茹呆呆地站在门廊上,一边,是刚刚被救醒的福伯,席家上下从未如此慌乱过,而这一切,发生地实在太过突然。
先前还嘈杂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边是丫鬟照顾福伯,他醒来后,一直呆滞不语,那神情让人看得就心酸。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07-3-25 18:53:00 字数:3346
院子里,乱作一团,人心惶惶,这妖怪连飞雪神女都斗不过,那还有什么希望?
“怎么办?师傅?”张世怀焦急地问着。
张玄望了望马天行,疑惑地问着张世怀:“马飞雪没召唤神龙吗?”
“神龙?什么神龙?”张世怀听得一头雾水。
马天行的脸色也陡然变得阴沉:“看来马飞雪还没能力召唤神龙,你且说说当时的战况。”
张世怀立刻跳出一米以外,于是,丫鬟仆人们也好奇地围成一个大圈。
“当时飞雪姐姐他们到了山下,看见一座茅舍,飞雪姐姐一下子看穿是幻境,飞雪姐姐真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都没看出来……”
“说重点!”张玄高喊一声。
“是!然后她拔出她的剑,就劈开了幻境,原来是棵杨树,然后飞雪姐姐就冲进树林,没想到树林依旧是幻境,又被飞雪姐姐破了,然后飞雪姐姐就要砍那些蝴蝶,她以为那些也是环境,因为它们出现在幻境中,却没想到山妖出现了……”
“妖怪出现了!”众人惊呼起来,人人都瞪大了眼睛,追问着:“然后呢……”
“然后?然后妖怪救了那些蝴蝶……”
“什么?妖怪救蝴蝶?”众人觉得这不可思议。
张玄和马天行听到这里,大致对这妖怪的性格有所了解。
“看来他并不想与马飞雪对战。”马天行对张玄说着。
张玄点着头:“不然不会做那么多幻境阻止马飞雪前进了。”
“是啊是啊,师傅,那妖怪也是那么说的,他说飞雪姐姐打不过他的,叫她回去。然后飞雪姐姐就怒了,和妖怪打了起来。”
“打了起来……”张玄轻喃一声,随即她右掌和左掌对接,浑身灵力爆发,而周围的凡人只觉得忽然有怪异的风平地而起,随即,一道青红色的光从张玄掌间乍现,众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因为那光,是可见的。
只见张玄缓缓拉开双掌,青红的光消失之时,一把三尺长剑,突然出现在她的手中,剑身赤红,金龙和火凤相互缠绕着,盘在剑身之上。
“诛邪!怎么在你这儿?”马天行愕然地接过诛邪剑,这便是他们马家的传家神器。
张玄笑道:“你的力量不是在我这儿吗,神器都随力量。”随即问张世怀,“马飞雪用的可是此剑?”
张世怀被突然出现的神剑怔地目瞪口呆,不仅仅张世怀,还包括院中所有的人,张玄和马天行看着张世怀发愣,这才想起他们此刻是在古代,而且身周都是凡人,两人无奈地笑了笑,一些习惯改不了。
“是不是?”也顾不得身周发怔的人了,张玄又问了一声。
张世怀立刻答道:“不是,绝对不是!”
“那就是了。”马天行将诛邪交还给张玄,“马飞雪无法召唤神龙,又没有诛邪,没有神龙和神器的相助,她的实力也不过是个普通法师,而对方,又能制作幻境,又能使障眼法,实力绝对在马飞雪之上,马飞雪输是正常的。”
“恩,当务之急我们是不是该救出马飞雪?”
张世怀在一旁紧紧盯着诛邪,咽了口口水,轻声打断张玄道:“师傅,这诛邪能不能给我看看?”
张玄看了看张世怀,提醒道:“小心沉。”
沉?张世怀暗想:师傅拿在手里,看上去想拿着一根鸡毛掸子,随即就去接诛邪。可哪知,诛邪才落到他手里,双手立刻随着诛邪下落,诛邪犹如千斤巨石,张世怀根本无法拿动。
“小心!”张玄惊呼一声,诛邪已然落在地上,只听“当!”一声巨响,诛邪的剑尖刺进地面,张世怀再也无法拔出。
“为什么?师傅!”周围的人,心里也惊讶着,难道那张玄和席风的力量远远超过张世怀,而更另他们疑惑的是他们之间的对话,那感觉好像他们的席少爷,也是个法师。
张玄抬手就将诛邪拔出,犹如拣一根羽毛:“这是神器,神器有灵性,认主人,可轻可重,我拿着就是羽毛,你拿着就是千斤铁。”说罢,双手一晃,诛邪消失在张玄的手中。
这下,席府大院沸腾起来,再蠢的人,也看出张玄不是普通人,单单那把神出鬼没的神剑,就看地他们目瞪口呆,张玄一下子成了他们心目中的神女。
“张小姐!”福伯立刻喊了起来,跑到张玄的身边,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福伯的身影,转移到了张玄的身上,就连席梦茹也没想到福伯会突然清醒,只听福伯喊道,“您一定能救出我媳妇的,求您,救救我媳妇!”说着,就要给张玄磕头,马天行立刻扶起福伯,安抚道:“此事要从长计议。”说罢,望着张玄。
张玄闭上双眼,右手掐指一算,随即道:“你媳妇没事,就放心吧。”
福伯用衣襟擦了擦眼泪,放下心来。众人都出神地望着张玄,柳清飞死而复生已是不可思议,纵然席风的故事说地合情合理,可这柳清飞何时会了仙术?他们猜想,这柳清飞定然得到仙人的帮助。
此时此刻,席梦茹彻底地输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她开始害怕,害怕张玄和马天行是落难的神仙,因为马天行就是从天而降的。高超的法术,神秘的神剑,掐指便知的天机,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她的腿开始发颤,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自己居然得罪了神仙!张玄只需动动手指头,自己便死无全尸。渐渐的,她恍惚看见张玄和马天行正向她靠近,她的心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急促,当自己看清时,张玄就站在她的面前,身边的马天行正色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啊……”席梦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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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席梦茹战战兢兢地站在圆桌边,见书房的门被马天行关上,心跳又漏了一拍。
“坐啊……”张玄笑着对席梦茹说道。
席梦茹僵硬地笑了笑,才敢坐下,还一手拿过水杯,喝水壮胆。
“师傅!你怎么这么厉害,掰掰手指就算出来了?”张世怀崇拜地看着张玄,不过张玄那时的举动,就连马天行也觉得奇怪,张玄可不是擅长掐算的人,因此等张世怀问完,他也好奇地看着张玄。
张玄不好意思地笑了:“骗人的,为了安慰福伯,瞎掰的……”
“啊?”张世怀大失所望,而马天行扯动着嘴角干笑,这小玄可越来越会忽悠人了。
就连一旁的席梦茹也差点喷水,她忽然觉得这个张玄并不可怕,至少她刚才那害羞的神情,就像一个常做坏事的小孩。
书房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至少对于席梦茹是轻松了,她放下茶杯,轻声问道:“请问二位大仙要小女子做什么?”
“大仙?哈哈哈,席姑娘抬举了,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大仙,不过都是法师而已。”张玄早就看出席梦茹的恐慌,看来自己的举动真把这个小老百姓吓坏了。
“那……那什么开天眼,还有忽一下出现的神剑……”席梦茹小心地问道。
“那些马飞雪也能做到,只是她现在还不够强。我们也是,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
“是啊,这件事办完,我们就走。”马天行也在一旁补充道,“所以席小姐仅管放心,我们不会替代席风,霸占席家产业的。”
“你们……”席梦茹一时无法对答,他们二人居然将她心中的忧虑全部讲了出来,还说不是神仙?如果不是神仙,那他们就是绝顶聪明的人。
只见马天行继续说道:“二老那里,我也帮你想好了,你只需对他们说席风求仙问道去了,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交代。”
感动填满席梦茹的心,他们全帮她想好了,可是自己却还在怕他们加害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席梦茹心中有愧,只想为他们做些事,尽份力。
“我们要一队迎亲队。”马天行郑重说道。席梦茹一惊,看了看张玄,只见张玄说道:“不我们,而是他。”随手一指,指向张世怀。
张世怀愣愣地睁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然后他笑了,笑地挺害羞,“师傅,您真为徒儿着想。”
“想的美。”张玄带着笑,“你呀,给我做新娘子。”
“啊?”张世怀的脸,立刻变成了绿色,就连一边的马天行也忍不住笑着晃了晃他的脑袋。
“那妖怪喜欢捉新娘,那我们就送个新娘给他,这样才能找到他的老窝。”
“对阿!”席梦茹终于恍然大悟,喜笑颜开,“我明白了,你们就放心吧,我马上去准备!”
“那就麻烦你了。”张玄客气地对席梦茹说着,让席梦茹越发惭愧。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7-3-26 18:14:00 字数:3155
待席梦茹走后,张世怀大叫起来:“师傅,这怎么行?太……太荒唐了!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能扮成女子?”
“那难道找个姑娘扮新娘?”
“这……太危险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让师傅我亲自涉险罗。”张玄的声音变得低沉,威慑着张世怀。
张世怀低下头,声如蚊蝇:“那……自然不行。”
“所以罗,你最合适,就算那妖怪好色,将你抢回去,你是个男生,他也不能把你怎样,是吧。”
张世怀想了想,木呐地点了点头。
当然,张世怀也有聪明的时候,他居然打起了诛邪剑的主意:“师傅,马师傅有那么厉害的诛邪剑,那你有什么厉害点的宝贝,好让我绑身啊。”
看着两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的张世怀,张玄笑了,她从怀里拿出打神鞭,那是属于张世怀的打神鞭,尾端有一根大红的穗子。
“这是什么?”张世怀接过打神鞭,在手中把玩,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大约十公分长,一端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而另一端,就是可以挂在腰间的尾穗,“嘿嘿,作装饰挺不错。”
说着,张世怀还跃下凳子,将打神鞭挂在腰间,甩来甩去。
马天行看着张世怀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未更事的孩子,忍不住问张玄:“他到底多大了?”
“哎……”张玄哀叹一声,“十六了,都可以做爹了。”随即轻拍了一下桌子,脸部的表情转为严肃,“小怀!别乱玩,那可是打神鞭!”
“打神鞭?”张世怀将短棍取下,继续在手中甩来甩去,也不去听张玄解释。看得一边的马天行直摇头,这哪是一个可以当爹的人,分明是贪玩的小屁孩儿嘛。
只见张玄从腰间拿出另一根,现在只能用行动来说明了,说罢,右手一甩,顿时白光乍现,一条光带从打神鞭的一端射出,直逼张世怀。张世怀尚未反映,便被打神鞭牢牢捆住,也就在这时,他变得老老实实。
“看见没?这就是打神鞭,是用灵力驱动的!”张玄说完,将打神鞭抽回,而张世怀依旧怔愣在原地。
看着张世怀那傻样,让张玄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醒醒!”
“啊!”张世怀惊叫一声,握着手中的短棍,不停地感叹,“神奇,太神奇了,真是宝贝!”
“因为怕被你弄丢,所以一直没给你。”张玄将自己的打神鞭放回腰间。
“那如果像诛邪剑一样收入体内,不就不怕弄丢了?”张世怀用打神鞭在双掌间按着,就像要把他纳入体内。
张玄耸耸肩,也是一脸糊涂:“这个我不太清楚,天行,为什么诛邪可以放入体内,而我的打神鞭就不行?”
马天行笑了笑:“或许诛邪和打神鞭的特质不同吧,诛邪是毅力和念力召唤,或许他存在于另一个空间,而不是我们的体内。”对于神器的特制,难以定性,有的神器会自动进入主人体内,有的喜欢呆在外面,但听到主人的召唤,便会出现。他们的特性,恐怕只有制造他们的女娲族才能说清。怪就怪在他们出产的品种没有配备说明书。
“小怀,你试试,将灵力注入打神鞭。”
“好!”张世怀双手紧紧握着打神鞭,马步站稳,大喝着,“嗨——”整张脸涨地通红。那神情倒不像使用打神鞭,更像是便秘。
“不对不对,你现在不是在用你的灵力而是蛮力。闭上眼,精神集中。”
张世怀长吁了口气,听张玄的话,微闭双眼,将自己的灵力灌输到打神鞭之内,忽然,打神鞭有了反应,棍身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张玄满意地笑了,马天行微微点着头:“看来你徒弟悟性挺高。”
“真的!”闭着眼的张世怀听见马天行的夸奖,立刻睁大了双眼,看着手中泛着灵光的打神鞭,顿时信心陡增,稍一用力,一根光柱从打神鞭中射出,这根光柱在延伸到三尺左右,突然停住了,整个房间的人,都愣住了。
“怎么不是鞭子?”马天行疑惑着。
“是啊,成激光剑了。”张玄看着那根光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的反映就像一盆冷水将张世怀淋了个透,哭丧着脸:“为什么差那么多……”
于是,张玄和马天行开始进入对打神鞭的研究中。
张玄:“你说打神鞭是不是也根据主人,而变换形态。”
马天行:“有可能,你是女生,喜欢绸带之类,而小怀一开始就喜欢诛邪,于是,打神鞭就成了短棍的形态。”
张玄:“真的?对啊,我也试试。”说罢,张玄取出自己的打神鞭,脑子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奇怪形态,灵力输出,打神鞭一道白光射出,居然也成了短棍,立刻张玄的双眼瞪地犹如铜铃,唤过张世怀,两人开始打神鞭的变形中。
只有马天行,无奈地叹着气,先前还笑话张世怀幼稚,可现在张玄亦是如此。,瞧这对师徒,将打神鞭变换成各种模样,时而匕首,时而大刀,最离谱的,居然还变成了锤子,一大一小在那里玩地不亦乐乎,大惊小怪,这不是两个孩子,还能是什么?
终于,打神鞭“生气”了,无论张玄和张世怀怎么催生灵力,打神鞭就是不冒光。马天行哈哈大笑:“你们呀,别忘了神器也是有灵性的,哪有你们这种玩法?”
两人同时一瘪嘴,就连神情都是一摸一样,同时乖乖地“哦”了一声,又是同时将打神鞭挂回腰间,然后,同时趴在桌子上反思。
※※※※※※※※※※※※※※※※※※※※※※※※※※※※※※※※※※※※※
在席府的帮助下,迎亲队下午便准备妥当,大家休息一晚后,四更天便起床准备,因为要给“新娘子”上妆。而张玄则扮成媒婆,马天行也一起同行,虽然他没有力量,但他却能使用诛邪,到时也可以照应张玄。
五更天左右,花轿便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迎亲队的吹鼓手和轿夫都是高金请来,谁也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大约辰时左右,也就是早上七点,迎亲队到了黑山山道附近,此时尚早,人迹稀少。唢呐和铜锣的喜庆音乐回响在山林之间,仿佛在有意提醒大家,有队迎亲队,将从这里经过。
张世怀坐在轿中,浑身的脂粉味让他难受,就在他化妆完毕的时候,众人只能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他,羞地他只想扁人。
轿中闷热难耐,他头上那大红喜帕早成了他的汗巾,而脸上的脂粉也被他擦地所剩无几,整张脸成了大花猫。
“师傅……到了没?”他从轿子探出脑袋,那张脸把张玄吓了一跳。
张玄忙将他的脑袋打回轿子,其实此刻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来得紧张,就像她初次收鬼的时候,这次要对付的是妖,说句实话,她也没把握,虽然从北京到杭州,她看连云捉了不少妖,但那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东西,有的甚至连人形都没有。
而此番要对付的,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看他把马飞雪变成竹竿就知道了。
“别吵!乖乖呆在里面!”张玄猛摇着团扇,差点把满头的鲜花给扇了下来,而她那颗媒婆痣也差点随着她的汗水掉下下巴。
马天行骑着白马,走在迎亲队的最前端,他扮演的是送亲人,按古时来讲,就是新娘的娘家人。他一身青色长衫,腰佩诛邪神剑,器宇轩昂。而且,若是有妖怪靠近,诛邪剑必然会做出警示。
渐渐的,起了雾,那薄纱般的雾,就像一个西域的美女,渐渐张开她诱人的面纱,那面纱从树林的深处,渐渐飘出,缠绕在林间,漂浮在山道之上。
诛邪剑开始在马天行的腰间震颤,他手一扬,整个队伍立刻停了下来,吹鼓手变得有气无力,他们演奏的音乐发出了滑稽的颤音,最后在他们的抽气声中渐渐消失。
轿夫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他们的颤抖直接传递给轿中的张世怀,他开始纳闷,妖怪都不曾出现,这群人就吓成这样了。
终于,那些吹打手和轿夫坚持不住了,首先开溜的是吹打手,他们收起家伙就跑路,紧接着,轿夫也跑了,他们扔下轿子就往回跑,他们的脚力本来就比吹打手快,没一会便超过那些吹打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7-3-27 19:40:00 字数:3030
张世怀因为轿子落地而震得ρi股发麻,他揉了揉自己的臀,抱怨得嘀咕了一声,便掀开轿帘观瞧。
就在这时,那雾忽然如同海浪般,从树林深处滚了出来,就如无声的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张玄紧紧护在张世怀的轿边,这样的法术,就连她,也从未见过,而马天行也急忙策马赶来。
只觉得阴冷的寒气扑面,只一瞬间,周围除了雾还是雾,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抬手不见五指,若不是张玄的手触及轿子,相信就算轿子被挪走,她也不知,此种情况下,除了自己,再也看不见他人。
只差了这么两秒,马天行便失去了张玄和轿子的踪影,他驱马前行,相信此刻已不只有雾,而且已经身处迷阵之中。
陡然间,他的诛邪剑鸣叫起来,那是只有它主人听得见的鸣叫,可随即,诛邪剑又停止了鸣叫,变成先前的震颤,马天行暗叫不妙,方才诛邪的鸣叫相信是那妖怪曾经靠近,而现在又已远离,他在哪儿?他到底在哪儿?会不会去了花轿那儿!不好!小玄有危险!
张玄一手紧紧抓住轿帘的窗框,她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以免妖怪逃跑,那下次想再引他出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倏地,她感觉到身边有阵奇异的风飘过,紧接着,就有人从背后偷袭。张玄反手一掌,正打在那人的手臂上,浓雾中,只隐约看见,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那人显然吃了一惊,借着浓雾,就来了个扫唐腿,本以为可以将对手踢翻,却没想到又被对方躲过。
浓雾因为二人的打斗,在他们身周流动,张玄努力地利用掌风,推开浓雾,可却没想到,更多的浓雾随即填补了原来的空缺,她始终无法看清对方的攻击和形体。而对方的攻击却越来越猛,越来越厉害!
忽地,对方一下子消失了,而张玄面前的浓雾突然翻滚起来,被迅速散开,一个风洞在张玄的眼前赫然出现,并朝张玄靠近,看来此妖擅长风术。张玄立刻双脚站定,右手掐出“定风决”,大喝一声:“定!”,那风刮过张玄,而张玄却稳如泰山。
那风穿过张玄,朝她身后继续前行,张玄的身后出现风刮过的痕迹,而远处,正是用诛邪抵挡怪风的马天行。
耳边传来诡异的“隆隆声”,浓雾在风过之后,又慢慢将风过的痕迹填满,眼前又再次成了白色的世界。
那隆隆声就像远山沉闷的雷声,又像怪兽的喘息,渐渐变得清晰,张玄的心渐渐提起,她感觉到大地在震动,感觉到雾的颤抖,难道那妖怪要使用必杀?
不管是什么,单这前兆就已经说明他的招数定然不弱。
只见面前的雾突然旋转起来,他们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而且越来越快,渐渐的,张玄看见雾中有一条黑色的线,那黑线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是龙卷风!居然是龙卷风!
而雾之所以旋转,是因为龙卷风的带动,之所以越来越快,是因为龙卷风离她,越来越近!
张玄的发丝,开始在雾中扬起,是的,那龙卷风越来越近了,如果只有张玄一人,张玄自然不怕,再次用定风决便可,但天行怎么办?他的诛邪剑,能劈开这巨大的龙卷风吗?
龙卷风肆虐地旋转着他的身体,将身周所有的东西卷入他庞大的身躯,他就像一条巨龙,在浓雾中站立。
张玄双眉紧皱,她牢牢站在地面,她身周的气流越来越急,越来越猛,她头上的Сhā花早已被狂风扯去,而她的发丝,更是在风中飞扬。
她左手掐起“定风决”,右手抽出打神鞭,此刻,龙卷风已伫立在她的面前,这是一条巨大的龙卷风,一条通天的龙卷风,他咆哮着,就像一个巨型魔鬼,站在张玄的面前,他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将渺小的张玄捏碎!
张玄的打神鞭渐渐从水晶中流出,缓缓攀上张玄的身体,犹如一条白蛇,缠在她的身周。而它的另一段,却直指龙卷风,打神鞭跃跃欲试,仿佛这是白蛇与黑龙的战斗。
突然,张玄狠狠挥舞起打神鞭,打神鞭带着耀眼的银光,缠上巨龙,它沿着巨龙的身体,扶摇而上,而它的主人,张玄,大声喝着,仿佛在为打神鞭呐喊助威。
张玄的灵光越来越强,越来越耀眼,直到将张玄彻底包裹,形成一个白色的光球,那光球的光,源源不断地输送给缠在龙卷风上的白蛇。
“哈——”张玄大声喝着,她使出自己最后的力量,将打神鞭狠狠一抽,巨龙身上的白蛇,开始收紧,就像它平时补食一般,将自己的食物缠紧,直到它窒息。
但巨龙并没放弃,它依旧挣扎着,奋力抵抗。张玄感觉到了它的抵抗,她更加用力,将自己的力量彻底释放,突然,她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而胸口却又有东西堵着,让她有种要涨裂的感觉,终于,那力量冲破堵截,一束强光沿着打神鞭直上云霄,顿时,打神鞭的鞭身粗壮了好几倍,而与此同时,一口血从张玄口中抢出。
变得粗壮的打神鞭,不费吹灰之力,将龙卷风捏碎,刹那间,风去雾散,周围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张玄愣愣地抚着胸口,心头一阵疼痛,又咯出一口血,她吓坏了,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不定,她倒下了,就像风中的残叶,无力地飘落。
她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温热的手掌擦拭着她唇边的血,声声焦急的呼唤。在她耳边回荡:“小玄……小玄……”
朦胧中,张玄看到一丝曙光,曙光中,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影渐渐向她靠近,似乎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有着一头飘逸及地的长发,好模糊的脸,但身形为何那么熟悉?
“你拥有两个人的力量,对于这个凡人的肉身来说,负荷太大了,将力量还给逸宸就会没事的……”女人渐渐远去,消失在那一片白光中,张玄缓缓睁开眼,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咳……咳……”
“太好了,没事了!”马天行立刻将张玄紧紧拥入怀中。
张玄茫然地望着周围,黄沙落定,是倒在地上的大红花轿。轿帘垂在一边,里面空空荡荡,早已不见新娘的踪影。
双眼开始瞪大,张玄心开始下沉:“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我不行,我太弱了!我失败了……”张玄在马天行背后喃喃自语,眼眶渐渐变得红润。
“不会的,小玄,这不怪你!你尽力了!”马天行拉出逃避的张玄,抨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小玄,看着我,看着我!”
可张玄的眼神依旧涣散,嘴中始终不停地说着:“太厉害了!我失败了!”
“看着我!”马天行见呼唤没用,情急之下,他狠狠吻住了始终自言自语的唇,张玄的双眼,缓缓睁大。这是一个拖欠了四百年的吻,热情似火,将张玄彻底灼烧。焦急的吻里,却有着马天行的内疚和挣扎。
马天行不想让这些话从张玄的嘴里吐出,到底谁是失败者?他马天行才是!
他马天行没有力量,才会让小玄这样一个女子,去完成这么危险的任务,去承担这么重的压力!他算什么男人?
力量!如果有了力量,他就可以帮小玄分担重任!他此刻真的需要力量!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淡淡的银光从张玄的身上隐现,越来越亮,越来越广,灵光膨胀着,膨胀着,转眼将两人包裹在光中。
灵光忽然急速回旋,渐渐从银色的灵光中出现青黑的灵丝,银色的灵丝和青黑的灵丝快速地缠绕,回旋,渐渐汇聚,太极的印记再次出现,张玄胸口的镜缓缓上升,浮到二人的上方,渐渐变大。
马天行和张玄缓缓分开,怔愣地看着当初的景象,忽然,太极印记骤然缩入镜中,两人疑惑地触摸漂浮在空中的镜,就在他们的手指触碰到镜时,镜中猛然射出两道光,埋入两人体内。与此同时,镜恢复成原来大小,落入张玄的手中。
张玄愣愣地看着镜,而马天行则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力量,居然恢复了……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7-3-28 18:23:00 字数:3082
二人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时,让马天行重新得到了力量。张玄愣愣地看着马天行,她的神情让马天行他担心。
“小玄,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吧……”马天行心疼地抚过她嘴边的血丝,张玄却突然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马天行依旧担忧地看着张玄,她刚才可是吐了好多血。
“我没受伤!”张玄很认真地看着马天行,“冰冰,我没受伤,刚才我昏迷的时候,有个白衣女人,她说我身体里力量太大了,这个凡体肉身负荷不了,她说把力量还给逸宸就行了,你不就是逸宸?”
马天行愣住了,没错,他就是逸宸,这是当初青寒说的:“那女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张玄瘪着嘴摇了摇头:“脸挺模糊,但声音和身形很熟悉,好像……好像有点像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呵呵……”她对这个想法自然不相信。
“原来如此,你刚才真把我吓坏了。”想起方才的情形,马天行想起来就后怕,当时他整个人都懵了,直到现在,他后背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外冒。
“现在力量还你了,不会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了,说白了,就是被力量给撑的,嘿嘿。”张玄扬起脸,冲马天行笑着,转而,马天行也笑了,两人大声地笑了起来,张玄边笑边打了一拳马天行:“你把我的身体当冰箱啊,要力量就取出,不要就放进来,真是方便!”
“天意吧……”马天行轻笑着,这力量去的突然,来地也突然,一时让他无法掌控,随即收起笑容,“现在清醒了吧……”
“恩……”被马天行这样吻还不清醒?亲吻有时是安抚慌张最好的办法。双颊还有未退的红晕,张玄刻意避过马天行的唇,“我决定用心眼找路,你背着我,心眼我还没练到家,力量不够。”
马天行轻轻执起张玄的手,嘱咐道:“别太勉强……”
张玄微微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口中默念:“心观眼,眼观心,心观眼,眼观心……开!”她终于只用念三句就能开启心眼。
眼前是一片黑白的世界,各种形态的灵体,如同浮游生物,漂浮在他们的躯壳中,最明显的就是马天行,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感觉到被人背上肩,她开始寻找张世怀的踪迹。
凡是生物,就有灵魂,灵魂经过的地方,就会留下灵迹,那是淡淡的灵光,就像气味,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
很快,张玄看见有两条灵迹,一深一浅地漂浮在空中,并且慢慢消散。灵力越高的人,灵迹越淡。
张玄伸手指路,马天行就飞奔起来,不一会,张玄已是气喘吁吁,她不能开小差,否则心眼就会关闭,再开,又要废很大的功夫。
马天行背着张玄穿梭在树林间,他刚刚恢复力量,明显感觉到气息的紊乱和控制的困难。但相对于受伤的小玄,这又算什么!
忽然,他面前出现一片大湖,他停住了脚步,湖面雾气弥漫,望不到边际。
可张玄的手依旧指着前方,马天行毫不犹豫地迈开了脚步。就在他的脚落在湖面的那一刹那,奇迹发生了,方才还迷蒙的大湖消失了,转而,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而他正对面的,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是一线天。
马天行心底称赞这幻术制造的精妙,随即继续前行。
当走出一线天的时候,马天行眼前豁然开朗,眼前,居然是一个山谷,山谷被两座大山包裹着,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果林,此刻各种果树都绽放着它的花朵,而树下的花草更是缤纷绚丽,整个山谷花香芬芳,彩蝶飞舞。而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邪气。
“小玄,你可以休息了……”马天行轻声对身后的张玄说着,既然已经感觉到了邪气,那说明,妖怪不远了。
满头大汗的张玄,长嘘了一口气,现在,她需要的,正是休息。睁开疲惫的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美。美轮美奂,如同来到梦境。张玄情不自禁道:“世外桃源?还是人间仙境?”
“呵……你的心眼没看到吗?”马天行忍不住揶揄一下张玄。
张玄立刻收紧圈在马天行脖子里的手臂,作势要掐死他:“心眼里看出来的世界,跟黑白没什么两样,我怎么知道。”随即放松双臂,趴在马天行的背上,继续道,“如果能造出这样美景的妖怪,一定有一颗温柔的心。”
放眼云雾中的花海,时而有白兔的身影,追逐嬉戏。哪有吃人的妖怪会种花?哪有吃人的妖怪会养兔?所以,这定是只好妖,而且是只温柔的妖。
马天行背着张玄小心地在花丛中走着,生怕踩坏了花草。而那些白兔似乎早已熟悉人类,非但不害怕,反而还跟在他们后面追逐。白兔时而跃在他们前面,时而伴在他们身侧,它们似乎很欢迎这两位客人。
渐渐地,耳边传来溪流声,在溪边,有一老翁正在垂钓。老翁鹤发童颜,满面红光。马天行挪步到老翁身边,微微行了个礼,背上的张玄,就开始问道:“妖怪?”
老翁闭眼不语。
“神仙?”
老翁依旧闭眼不语。
“谢谢。”张玄从马天行背上爬下,“冰冰,我们先休息会。”
马天行心想也好,这小玄好像比来之前重了:“我去摘些水果。”于是,马天行消失在树林中。
溪水欢快得在跳跃着,唰拉拉,唰拉拉,时而有溪鱼跃起,清脆的鸟鸣时有时无,蝶伴花,兔伴树,想那21世纪何曾有这样的美景?张玄不禁闭上双眼,享受微风带来的芬芳。
而那坐在溪边的老翁,依旧注视着自己的鱼竿,但他的脸色,却渐渐难看。
张玄拘了一捧溪水,拍着自己满是汗渍的脸庞,冰凉的溪水,让她神清气爽。而溪水更是甘甜可口,一扫先前的倦容:“这儿真美……”张玄盘腿坐在老翁的身边,望着他的鱼竿。
“恩……”老翁终于开口了,声音并不苍老。
“说实话,如果说这里的妖怪会吃人,打死我也不信!”张玄没有看向老翁,只是捡起一块石头,随意地丢在小溪里。
身后渐渐有脚步声,马天行捧着一衣兜的水果,回来了。
他和张玄一样,并没太在意那老翁,只是很悠闲地将水果洗净递给张玄:“纯绿色产品,我们那里绝对吃不到。”
“对哦!哈哈……”
两人就像旅行的情侣,在老翁的身边嘻笑。
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老翁由紧张,开始变得纳闷:他们不是来捉自己的吗?他先前一直提心吊胆,在方才的斗法中,就知道自己决不是这二人的对手。仅管先前只是跟那媒婆交手,但相信那男子定然不弱。
只听张玄说道:“这里不错,我们如果真回不去,就住这儿……”
“好主意!”马天行赞道,“你看,水果花草都有,前面还有屏障,这妖怪人不错。”
老翁手中的鱼竿,抖了一下,居然有法师会说他不错。
“真想认识一下,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张玄笑着,笑地阳光灿烂。
“是啊……不过,他老抓新娘子,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他……好色?”
“不是的!”老翁忽然朝马天行他们大喊一声,立刻发觉自己多言, 再次撇过脸,不再看那边的两人。
而那边两人的谈话,也因为老翁的大喊,瞬即停止。时间在静谧中流逝,仿佛他们在等老翁的答案。
“不是的……”老翁紧紧握着鱼竿,低头轻喃着,“她们……她们很痛苦……”
“你是说新娘子?”马天行轻声问着。
“恩……”老翁轻轻点点头,握住鱼竿的手,渐渐放松,“一年前,有位新娘,从山崖上跳了下来……”老翁扬起脸,手指了指上方的山崖,“她的血,染红了溪水,从这里,一直红遍了下游……”老翁的视线落在远方,脸上无限惋惜和悲哀,仿佛那血染溪水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红色的溪水,就像一条殷红的丝巾,飘动着,飘动着……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07-3-29 18:02:00 字数:3478
“自杀吗?”张玄柔声问着。
“是的……”老翁叹了口气,“好在她命大,活了下来,我救了她,她告诉我,她是被逼的,嫁给杭州一个大官做妾,那个大官已经九个姨太太了!”老翁加重了语气,强调那个高官的好色,“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她就跳了崖……”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给了她钱,她跟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了。她临走前,告诉我,救那些苦命的新娘,所以我就救他们……”
张玄和马天行一听,哑然失笑,张玄笑道:“你那叫抢,不叫救。”
“是啊,你救之前没问新娘的意愿就是抢,而且,并不是所有新娘都不愿意嫁的,你有问过她们的想法吗?”马天行看着老翁,这是一个憨厚的妖怪。
老翁扬起脸,木呐地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我救回来再问的,她们有的不愿,有的愿意,可我放她们的时候,她们又不高兴离开,结果,谷里就多了好多女人……”忽然,老翁一下子站了起来,跪在马天行和张玄面前,“大仙,请你们帮帮我,帮帮这些新娘,让她们离开吧……”
老翁突然的下跪让马天行和张玄吃惊,回到古代的她们,始终不习惯他们动不动就跪的习惯。他们面面相觑,坐在原地没有站起,至少这样可以和老翁平视,也不至于便扭。
“她们为什么不离开?”马天行问道。
老翁憨憨地爬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是这样的,命苦的觉得住在这里幸福,想嫁的,因为被我救过,怕被人误以为失了名节,所以不敢出谷。可是我真的没碰过这些姑娘,为什么外面的人不相信她们是清白的呢?”老翁越说越激动,双眼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两位“大仙”。
张玄和马天行摇着头,叹着气,别说是妖怪,就算是强盗抢了新娘子,人们也会以为那新娘子身子不再干净,这是愚昧,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马天行拍了拍老翁的背:“这不能怪你,还有,我们不是大仙。”
“不是大仙?那怎能破我的龙卷风?怎能进我的百花谷?我设的幻境没有一个法师能进来。”
“你手上那个就能进来。”张玄指了指老翁手中的竹竿,笑着。
老翁惊愕地瞪大双眼,憨憨地惊呼道:“还说不是大仙?不然怎么知道这鱼竿是个法师……”
马天行和张玄低头轻笑着,哪有鱼竿会冒灵光的?而且还是他们熟悉的橘红色的灵光。
“你先放了我的朋友,我们想办法让那些姑娘出谷。”
“真的?好!”老翁将鱼竿轻轻放在地上,口中念决,一转眼,粉衣的马飞雪直挺挺躺在地上,脸上还挂着面纱。她瞪着两只秀目,狠狠盯着老翁。
老翁憨憨地笑了,又挠了挠自己的头皮,站在原地一转,顿时,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只是这青年的脸,有点黑,还带着傻傻的笑:“真对不起哦……”
“没事……”张玄边说边扶起马飞雪,心底早已笑开了花,堂堂马飞雪也有被人变成鱼竿的时候。
马飞雪当即跳了起来:“我要收了你!”说着就要抽剑。
张玄见状赶紧抱住马飞雪,轻声道:“冷静!冷静!他的故事你也听见了,他不是故意的……”张玄忽然觉得这情景好像自己在哪儿见过,天哪,马飞雪怎么有点像自己?
马飞雪努力沉下气,再次瞪了那小子一眼,一ρi股坐在草地上,完全没有她飞雪神女的风范她扯下面纱,擦着汗,扇着风。却没想到,她摘掉面纱的那一刻,妖怪的眼就再也无法移开。
“我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他终究是妖!不除,我怎么跟百姓交代?”说完瞪向妖怪,妖怪赶紧低下头,不敢与马飞雪对视,而他身体里的那颗心,却跳地砰砰直响。
“我们知道……”马天行一脸了然地说道,“所以,我们要想个完全之策。”
四人围坐在一起,而那妖怪尽量坐在离马飞雪较远的地方,免得被她扁。
“你是什么妖?”张玄问道,“做了几年了?”
“我是山妖……八百年吧,不过成形才一百年……”别看妖动不动就五百年,一千年的,其实他们从有意识到成型,就要好几百年,所以,五百年的妖,还不算厉害。
“难道是黑山老妖?”此处是黑山,这小子又是山妖,难免不让张玄联想到这最著名的妖怪。
小妖抬起眼睑,愣了一下:“那是我爹,是山精……但我从未见过他,是我娘告诉我的,我娘是人类,所以早死了……”说着,小山妖失落地垂下脑袋,楚楚可怜。
“难怪你没什么妖气……”马飞雪轻哼着。
“没想到是黑山小妖,还是个孤儿……”张玄对着马天行叹道,“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捉了他,给百姓一个交代!”马飞雪愤愤地说着,其实她也是气话,谁叫这妖怪将她变成了竹竿,而且是一天一夜。
黑山小妖显然被马飞雪的话吓到了,慌忙由坐姿改为跪姿:“求求你们了,别把我交给外面的人,他们好可怕,会吃了我的……”
“哈哈哈……”黑山小妖话一出,马飞雪就笑弯了腰,“人吃妖?新鲜!”
“真的!”黑山小妖的神情变得异常认真,“我在这山里八百年了,外面的人总是把妖精捉住,然后吃掉,好可怕,好残忍。”见马飞雪依旧一副不信的神情,小妖又望向马天行和张玄,他想,这两个大仙一定相信他的话。
马天行微微一皱眉,补充道:“我想……他说的应该是那些还没成型的妖精……”
“恩!恩!”黑山小妖正重地点着头,“就是他们,成型的,法力浅,有时也会被捉住,然后就吃掉……”小妖垂下了脑袋,那些都是他的好朋友。
听他们这般说,马飞雪笑不出来了,这的确有可能。妖精法力浅弱,误被人类捉住也是常有的事。这小妖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马飞雪想起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小妖,但世俗的观念又让她觉得这个词决不会出现在妖精身上,就是——单纯。
不知是这里的氛围变得融洽,还是马飞雪的杀气已经消失。周围的小动物们,从花丛中跃出,匍匐在四人的身周,黑山小妖抱起一只白兔,白兔温顺地趴在他的腿间,这样的情景,就让马飞雪也不得不怀疑,面前的这名青年,到底是不是妖怪。
张玄架起一只白兔,和它的鼻子磨蹭着,随口说道:“那我们来演出戏吧……”
“怎么说?”马天行很好奇,这个小玄不知又要出什么鬼主意。
张玄嘴角一扬,一脸地坏笑:“都以为是妖怪捉新娘,那我们就黑白颠倒,说神仙捉新娘罗……”
马天行:“啊?”
马飞雪:“胡扯!”
黑山小妖:“……”
“别急,听我慢慢说……你看,飞雪神女被抓,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事,如果说是妖,马飞雪肯定名声扫地。”
马飞雪一皱眉,张玄说得没错,堂堂马家神女,居然被妖怪抓住,真是颜面扫尽!
“我们只需将小黑……”
“小黑?”马飞雪打断了张玄。
张玄一指黑山小妖:“就是他啦,我们只要将小黑打造成山神,并将一年前新娘自杀的事件重新搬出来,那么,山神的警示就名正言顺!”
“这也行?”马飞雪秀美的脸蛋皱成一团,没想到山妖摇身一变成了山神。
马天行在一旁轻笑着,这就是他的小玄,十足的“瞎掰”大王。
张玄满脸得意地继续说着:“当然,不然怎么办?说实话?你马飞雪的名声臭了不说,那些姑娘的名节也会不保,这年代,只要是神仙做的事,百姓绝对不会反对!”张玄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对小黑说道,“先把那些姑娘叫出来,我们得事先商量好,免得被拆穿……”
小黑木呐地点着头,张玄的方法,用他的木鱼脑袋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他只需按照他们所说的做,就是了。
讲起新娘,张玄终于想起了张世怀,说实话,她压根没为张世怀担心过,因此一进入山谷,她早把这茬抛在脑后:“对了,你刚刚抢的新娘呢?”
“和其她新娘子在一起,她们会照顾她的。”小黑山老实地说着。
“不好!”马天行拍了一下大腿。
“不会不好,都是姑娘,不会不好的。”小黑山憨憨地笑了起来,却没发现张玄和马天行的脸色渐渐难看。
“就因为都是姑娘才会不好……”张玄的脸皱成一团,一旁的马飞雪看出了端倪,问道:“到底怎么了?”
“嗨~那新娘是我徒弟,是小怀~”
“啊~~~”这下连马飞雪都惊叫起来,只有那小妖还傻乎乎地想不通前因后果。
马天行立刻站起身:“这下危险的不是那个新娘,而是那些姑娘。”张玄和马飞雪也轻笑着立刻站起身,张玄对着小黑山喊道:“快带我们去,否则那些姑娘可真要闹翻天了,呵呵……”
小黑山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赶紧在前面带路。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07-3-30 21:09:00 字数:3029
出了果林,便是一间简易的宅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惨叫:“救命啊——师傅——”
张玄和马天行纳闷了,怎么叫救命的不是那些姑娘,而是张世怀?
冲进门,四个人同时愣在原地,只见十数个姑娘正围着张世怀暴打,她们有的拿着擀面杖,有的拿着自己的绣花鞋,有的拿着笤帚,有的甚至拿着树枝,她们将张世怀围在中央,狠狠地打着,嘴里还不断大声骂着:
“死奸细,居然来害我们的小黑,姐妹们,打!”
“对!打死他,不然还会出卖我们!”
“不要脸,居然男扮女装!”
“坏蛋!”
“……”
张玄扯动着嘴角,没想到被欺侮的却是张世怀,她赶紧大喊道:“姑娘们助手!”
她的一声大喊,让院中的姑娘们停下了手,她们渐渐散开,看见了她们的小黑和多出来的一男二女,与此同时,她们的眼睛也停留在那一男二女身上,他们实在是太扎眼了。
“师傅——”张世怀基本是爬出来的,他的头发早被女子扯乱,发簪头饰也东歪西倒,他此刻比跟恶鬼缠斗还惨。他终于领悟了一句话,就是:女人是世上最可怕的动物!
张世怀赶紧跑到张玄身边,将那些挂在头上的“零碎”摘除:“师傅,你来救我啦!”还没等张玄说话,他就看见了一旁的小黑,大惊失色, “没想到师傅也不是这妖怪的对手,完蛋了,我们出不去了,要变成竹竿了……”张世怀开始在一边自言自语。
本来还有点关心他的张玄,此刻也没了那份心情,这小子总是如此,太让她丢脸了。她甚至已经懒得解释,由张世怀在一旁念道,自己进了院子。
倒是马天行实在看不过去,张玄这徒弟实在太“笨”了,和这小黑倒是有的一拼,他狠狠给了张世怀一个脑崩:“别说了,你师傅不是好好的吗?我们是小黑的客人,不是囚犯!”如果这张世怀再傻呼呼下去,就连马天行也懒得理他了。
“什么?客人?”张世怀愣愣地嘬着鼻涕,看着马天行。
马天行大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认为他已经无可救药,也不再理他,转身离开。
张世怀就这么看着一个又一个人经过他的身边,他一下子成了空气,最后,他看见了马飞雪,大叫起来:“飞雪姐姐,你活啦!”
“活什么活!我又没死!”马飞雪也送了张世怀一个结结实实的脑崩,小孩子乱说话。
在吃了两个脑崩之后,张世怀的脑子,终于开始正常运作了,他看着妖怪毕恭毕敬的态度,和恢复的马飞雪,他笑了,定是师傅战胜了妖怪,让妖怪俯首称臣。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方才主要被那些女子打的,才会那么不清醒。当然,张世怀由着那些女子打的,毕竟好男不跟女斗,而且一个堂堂男子汉,怎可打女人?
“师傅。”张世怀乐着跑到张玄的身边,“世怀见过师傅。”就是一个大礼。
“清醒了?”张玄歪着嘴角,宠爱地看着他,“方才被打地不清吧……”
“还好,姐姐们手下留情了,只是没想到那些姐姐居然都护着妖怪。”
“什么妖怪妖怪的,好难听!”那些姑娘们提出了抗议。她们脸带怒容,盯着张世怀,这个假新娘子。那样子似乎还要痛扁张世怀。
经过一番解释后,当然主要是张玄解释,否则靠那个小黑,估计讲到明天也讲不清。
姑娘们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就在众人欢喜雀跃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进院子就大声呼唤小黑:“黑大个儿!黑大个儿!”
这声音让张世怀觉得耳熟,于是,倒是他先出门迎接,而就在他出去后,院子的喊声忽然消失了。
黑山觉得奇怪,便出去看个究竟,他知道是谁来了。好奇的不仅仅是黑山,还有张玄,怎么自己徒弟先出去了。
于是,一行人都出了大厅,站在院子里。
“是你!”张世怀和那女子同时惊呼起来。只见那女子在惊讶之后,立刻面带期盼:“你师傅来了没?”
“来啦……”张世怀老实地答道,还往身后一指,“在那儿……”
“张……”女子先是激动地喊出口,却在看见张玄后,变得茫然,轻声吐出另两个字,“公子……”
与此同时,张玄也认出了这个小姑娘,原来是小菊:“小菊,好久不见!”张玄热情地打着招呼,这个小花精,她很喜欢。
可就在这时,小菊茫然的脸充满失落,摇着头,眼眶渐渐湿润,嘴中轻喃:“不……不……不可能!”小菊带着泪水,扭头就跑。
张世怀看看张玄,又看看跑出去的小菊,大叹一声:“哎呀!”立刻追了出去,回头还对张玄大喊一声,“师傅,我帮你去解释一下!”
“这小子……”张玄苦笑着轻叹一声,“此刻他倒聪明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马天行看地一头雾水,确切地说,整个院子的人都看地稀里糊涂。
在苦叹一声后,张玄将自己与小菊的相识讲述了一遍,由此看来,小菊是喜欢上男装的小玄了。
马天行在听完后,立刻打趣道:“看来我以后的竞争对手,不仅仅是男人了。”惹来屋中马飞雪和黑山,以及姑娘们的窃笑。
张玄狠狠睨了马天行一眼,努嘴道:“我不一样,整天还要担心你会不会被男人抢走……”
冷汗立刻爬上马天行的背,虽说自己不过是玩笑,但张玄说的却是事实,一想起小叶对他的那份感情,就让他头皮发麻。
在大家一场嘻笑后,张世怀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可他身后却跟着精神饱满的小菊。小菊一进屋,就扑到张玄怀里:“姐姐姐姐,你可愿意收小菊这妹子?”
“当然!”张玄宠昵地轻抚着小菊的长发,小菊看上去不过是十六岁少女,个子还比张玄矮。
张世怀一听张玄愿意就跳了起来,他的大红喜袍跟着一起跃动:“不行!师傅,你别收她,她太坏了!”
“我哪儿坏了?”小菊撅起嘴,眯眼盯着张世怀,眼中充满杀气。
“还不坏,你!”张世怀脸涨的通红,抬手指着小菊,语无伦次,“你……太凶!”
就在张世怀抬手的时候,他的袖子也顺势滑下,露出他雪白的手臂,而他的手臂上,却有一个鲜红的牙印。
张玄立刻轻抬张世怀的手臂,面带担忧:“这怎么回事?”
“就是她咬的!”张世怀揉着手臂,“我好心劝她,她却咬我!”张世怀气呼呼地看着小菊,他真不明白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哈哈哈,我明白了。”张玄笑着摇了摇张世怀的脑袋,而马天行垂下眼帘,小声嘀咕道:“某人也经常这么做。”
马天行说地虽然轻,但也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张世怀立刻跳到马天行面前:“天行师傅,是谁?谁也那么做,为什么?”
“这是女人发泄的一种方式,有时只有她的爱人才有权享受~”马天行的语气似乎是无可奈何,亦是苦不堪言,“总之你忍一下,小菊是看得起才咬你的,是吧,小玄?”马天行沉声问着身边,那个脸色已经开始难看的人。
“哼……”张玄轻哼一声,算是答案,也让在场的女人明白,马天行口中的某人是谁。当然,只有那憨憨的黑山和傻傻的张世怀没有猜到玄机。
在一番部署后,众人得到各自扮演的角色,而马飞雪便按照张玄的指示立刻出了谷,此刻已是傍晚,因此,其余人便留在谷中休息,好在明天有最佳状态,为百姓献上一台黑白大颠倒的戏。
然而,他们没想到,事情并没按照他们所想的那般顺利。此时此刻,正有一批厉害的法师往此处赶来,他们就是马家的人,而其中有一个中年人,也是这批法师的头领,他,就是马飞雪的父亲,马钰!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7-3-31 19:02:00 字数:3115
(接下去进入药品招标期,还在上学的朋友可能不知道这药品招标的含义,就是我们累死,上面发死,然后就是老百姓亏死。所以,如果没有及时更新请原谅我,不过不会太监的,大家放心吧,等招标过了,就会恢复原来的速度,说不定还会更快。)
就在日落黑山的时候,马飞雪出发了,她根据张玄的安排,将前往杭城及姑娘所住的各村落报信。幸好林子的出口有马天行留下的白马,否则她真要累坏了。
她依旧面罩面纱,是为了遮挡因为说谎而心虚的神情。一路快马加鞭,在关城门前,回到杭城。就在她的马一进入杭城的时候,马飞雪愣住了,只见城门前的广场上,坐着许多百姓,连席府的人都在里面,仿佛是在刻意等候张玄回来。
当然,他们没等到张玄,却等到了马飞雪。
席府的人以及女儿被掳劫的杭城的百姓,见飞雪神女回来了,立刻围了上去。
“飞雪神女?”席梦茹惊讶地看着白马上的马飞雪,她不是变成竹竿了吗,“您没事了?”
“恩。”席梦茹微微一点头,“我没事了,而且还有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
席梦茹立刻吩咐下去,当下席府的家丁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飞雪神女有要事宣布,请大家上前!”于是,老百姓们蜂拥而上,挤在席梦茹的白马边。
见人已聚集,马飞雪便大声问道:“去年可有一新娘跳崖自杀?”
“有啊!”人群中顿时有人大喊,去年新娘子跳崖自杀的事有谁不知?跳崖的正是杭州知府强抢的如花姑娘。
马飞雪故作无奈,大声叹息:“这并不是山妖劫亲哪……”
“什么?不是山妖?”
“那是什么?”
人群开始碎语。
马飞雪见时机成熟,大声道:“是山神!”
山神二字一出,百姓顿时慌乱起来,就如张玄说的,天启爆炸给民间带来巨大连锁反映,现在无论天灾还是人祸,只要借助神的名义,百姓定然深信不已。
“山神感受到如花姑娘的怨气,叹息人间无情,便带走新娘,用来警示世人休要作恶,直到我遇到山神,才知道山神真正的目的,当然,山神也惩罚了我的无知……”说罢,马飞雪哀怨地低下了头,众人以为马飞雪是在忏悔,其实她心里是在郁闷,自己居然帮山妖说话。
“山神希望人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想看到盲婚哑嫁给女子带来的痛苦,更不希望再出现如花这样的怨魂!”马飞雪说地铿锵有力,字字珠玑,那语气,那神态,无不让人信服。而后半句也是她自己的肺腑之言,她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深恶痛绝!
“山神显灵啊,山神显灵!”忽然,周围的百姓都跪了下来,不少衣着鲜亮的富家公子心惊胆颤,因为,他们正是强抢名女的一员。若不是此刻说话的是飞雪神女,他们早就举旗抗议,说她妖言惑众了。
马飞雪继续说道:“你们的闺女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相反还住在山神的百花仙境里,吃了不少仙果,有的在山神帮助下,得到美满姻缘,有的还依然留在百花仙境,我过会会报出女子的姓名,明日正午,报到名字的父母,请你们出城,会看见山神的指引,到百花仙境带回女儿。”说罢,取出纸条,大声朗读,还有不少是周边村子的,所以,她得抓紧时间。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席梦茹迎上前,关心道:“那席风和张玄呢?他们还好吧,我听逃回来的轿夫们说当时起了雾,我很担心他们。”
“放心吧,他们很好……”马飞雪挑着眉,心想席梦茹居然转性了。说罢,扬起一鞭,“啪!”一声,便冲出了人群。
现在知晓自己的闺女无碍,而且还呆在仙境,吃着仙果,她们的父母都安下心来,反而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多些时间留在神仙身边,那可是神仙哪!有的已经开始盘算,最好能让女儿带点仙果出来。
就在马飞雪四处奔走的时候,一队人,正往黑山赶来。这行人共有六人,分别是马家当家马老先生马钰,那四个轿夫和正在马家做客的宫本淳一。宫本淳一是东瀛阴阳世家宫本太郎的大儿子,也是将来的当家人。
“老爷!就是那座山!”轿夫摇指前方的山头,“再过去就是黑风林,那妖怪就住里面。”
马钰和宫本淳一往那个方向望去,此刻月上中天,看地不是很清楚,而且那山的上方也没污浊之气,这让年轻的宫本淳一很是疑惑。他将双手Сhā进他那宽大的衣袖,恭敬地对马钰说道:“老师,那里没有妖气,何来妖怪?”
“哼!”马钰冷哼一声,“正因为没有妖气,才说明那厮厉害!淳一,有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说罢,马钰策马前行。
六人朝着那黑山方向急急前行,面前是一条羊肠小道,两边是一样的树林,树林在他们身边飞逝而过,那张牙舞爪的树林,发出诡异的叫声。
突然,马钰停下了,他手一挥,宫本淳一和四个轿夫都停下了。
“老师,不对劲,这里刚刚来过!”宫本淳一看着周围似曾相似的景致,以及那丝毫没有靠近的黑山。
马钰深锁他的刀眉,遥望着和先前一般距离的黑山,就连那月亮都未曾动过地方。他佯装镇定,而心底,已开始抽着冷气,究竟谁有那么大本事,做了那么大一个幻境?
“别急!”马钰沉声说着,但眼睛却紧紧注视着前方,“对方只想托住我们,我们且看看他有何打算!”
宫本淳一紧紧握住背后的朱雀刀,准备随时应战!
“咕咕……”一声声奇异的叫声从林子深处传来,一双双黄莹莹的眼睛,在林间闪烁,那是猫头鹰,死亡之鸟的叫声。
紧接着,只听“敖——”一声,狼头的命令从天而降,与此同时,“嗖嗖嗖!”数条黑影在他们身侧蹿过,立刻,马儿受惊地抬起了前蹄,尖声惊叫。
马钰一个没坐稳,险些从马背上摔落,看来对方可不想以静制静。
马钰当即跃下马,其余人也跟着下马,就在这时,一匹马突然被吸入了道边的黑暗,那马连鸣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吸入黑暗,甚至连他的主人都没反映过来,他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接着,便是一些猛兽的“咕噜”声和恐怖的撕扯声。
那撕扯声犹如寂静的屋内,有人撕扯着信笺,“撕拉,撕拉!”这另人心寒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变得异常清晰。血腥的气味,在空中蔓延。
马钰眯起了双眼,立刻对那四人喝道:“阿大!阿二!阿三!阿四,迅速摆下神兽大阵!”
“是!”四个轿夫立刻围着马钰和宫本淳一盘腿坐下,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开始念决,只听他们四人同时喊道:“神兽降临,诸兽勿近!”立刻,四条灵线从他们身下抢出,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方阵。
方阵的灵光直冲天空,将马钰和宫本淳一包裹在其中。而与此同时,林中的黑影开始躁动不安。
喷气声,咕噜声,低吼声越来越响,它们终于按耐不住,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带着杀气从黑暗中慢慢走出,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从两旁黑影中走出的是一只只怪物,一只只长地像狗,但却比狗更庞大,不,是比狼更庞大的猛兽!他们长毛拖地,尖嘴獠牙,有的嘴中还挂着鲜血和内脏!鲜血和它们的唾液一起,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老师!那是什么?”宫本淳一从未见过如此怪物,瞟见怪物嘴中的内脏,腹中泛起了恶心。
别说宫本淳一,就连马钰,也被这眼前的景象所震慑,这到底是什么,不论是什么,它们身上的邪气是不可忽视的,它们就像一头头从地域中爬出的恶兽,它们的眼中是对食物的欲望!
只见其中一只,嗷叫一声,向他们六人扑来。马钰心中一惊,立刻甩出一张火符,古往今来,无论什么猛兽都怕火。
火符带着三味真火朝那头猛兽攻去,可就在这时,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那猛兽非但没有被吓退,反而腾空而起,将那火符含入嘴中,当它四肢着地时,火符已被它彻底吞下,它还伸出那猩红的舌头,舔食着留在嘴边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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