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要去做什么去?
慕容薇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一场笑话!她全身像是被冰冻住了,血液凝固,连一丁点的思想都没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偏殿里面传来一阵纤儿的惊叫,和白泽的低喃,她才像是被雷击中了般地身体猛地震了震。
慢慢地举步,踱回了她的寝殿。这……是不是因为今儿的衣裳穿得太薄了?为什么这会子会觉得冷得发抖呢?慕容薇身体僵硬地去抓她的九凤朝阳的刺金大罩袍,手却像是麻木般根本抓不住。她索性也不抓了,径自踱到床边,慢慢地坐了下来。
今夜,是谁的洞房花烛?却又让几个人彻夜难眠?
朱砂躺在床上,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
“娘娘,今儿晚上倒是比平时凉些,可仔细了别凉着。”说话的,正是那有着一双笑眼的妙涵,她拿过了一件罩衫,轻轻地披在了只穿着一件轻薄中衣的朱砂身上。
朱砂抬起头看了一眼妙涵,这个女子比自己大了两三岁吧?看似笑意盈盈和善无比,却实则是靖王爷白隐派给自己的近侍之一。方才听她在外面与白泽谈话时,那滴水不漏的言辞便可知这女子心思的缜密。比那不善言辞的清荷比起来,这个妙涵果真不知道要精上多少倍的!
正逢此时,却忽看到殿外闪进来一个人影。却是一个圆脸细腰的女子,这女子全身的肉似是都长在了脸上,长胳膊长腿,腰细如蜂,却偏偏那张脸圆润得好像天上的满月,倒是喜人。这女子走路似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到朱砂的近前,便款款地拜了下去,恭敬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辛苦你了夏青,”朱砂朝着夏青点了点头,道,“那边的情形如何?”
“回禀娘娘,皇上先是进入了‘紫玉殿’,眼看着已然关了殿门,却不知为何皇上又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奴婢当还皇上是要离开‘紫玉殿’到这儿来,刚想潜回,却忽见那文菁皇后的近侍宫女纤儿奔了过去,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宠幸了她。”
朱砂哧地笑了出声,她从那宽大的罩衣里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笑道:“这么说,那文菁皇后不远千里巴巴地从殷山赶了回来,满心欢喜地指望着能与皇上小别胜新婚,却不想到最后皇上宠幸的是她殿前的近身侍女?”
“呵呵,呵呵呵呵呵……”朱砂越说越觉得好笑,不由笑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索性躺在床上,肆意地笑着,浑然不觉妙涵与夏青均悄悄地退了下去。
“想你那慕容薇,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改变。她怎么就那么蠢,怎么就那么傻?亏得当年我居然被她欺负得那样狼狈!而今看起来,她不过是一个又蠢又笨的傻女人,哈哈,哈哈哈……跟她娘一样愚蠢到家!哈……”
此时靖王爷白隐静静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凝望着深邃的星空。貌似那深宫中的小女子又来到眼前,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漆黑如缎的长发铺散在那华丽的锦褥之上,像是纠葛缠绵的情丝。而那张曾经晶莹若粉红桃瓣的唇嗬……是怎么一点点地变成了眼前这如血般的艳红?那朱唇微张,衬着洁白的皓齿,却扬成那般充满了嘲讽的弧度嗬……
这个小妖快成妖精了,是该陪她欢笑,还是该为她心疼?
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少女罢?她也曾经这样毫无介怀地躺在自己的面前,用她明亮而又妩媚的眼睛看着自己。
她说:“阿俊,我最想要的,就是那个‘明霞殿’嗬……那儿可真美,我要在那儿看第一缕阳光,我要在那儿感受被朝阳拥抱的感觉。”
白隐缓缓地抬起头来,遥望着美轮美奂的宫殿,眼眸之中竟透出了几许迷离神色。
白隐的黑眸深邃得犹如那没有星辰的夜空,没有情绪,没有温度。他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唇边,缓缓绽放出一缕玩世不恭的笑:“可以,我的宝贝。”
白隐的眉微微地扬了扬,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枕在自己膝上的小女子已然妥妥当当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了。从鼻子里轻轻地吁出了一声叹息,白隐竟然连自己都捉摸不透地一动也没有动。
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小女子的脸庞,她先是笑着,笑着,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对他说道:“阿俊,阿俊,我最想要的,是‘明霞殿’,是‘明霞殿’啊……”
突然,那张笑脸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鲜血与悲伤的脸。她说:“阿俊,阿俊啊……他不会给我‘明霞殿’了,他说,他要我死啊……”
已然有一抹朝霞之光透进了寝殿,绚丽,而又迷人。却总是有着一股子如梦似幻地不真实感。
“妖儿……”他轻轻地说道,“我已经替你看到‘明霞殿’的朝霞了。”
“妖儿……”他喃喃地说道,“我会让全天下都替你陪葬,你不要急,不要怕……”
043:仓皇而逃
文菁皇后慕容薇病了。
这个消息与另一个消息同时在后宫里不胫而走,却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先,哪个是后。又或者,哪个才是大家最为关心的,而哪个不是。
姑且把文菁皇后慕容薇生病的消息看成是坏消息吧,那么好消息呢?便是那慕容薇的近侍宫女纤儿因皇上白泽的一夜宠幸,第二天就被册封为正六品的宝林。一个侍奉了皇后才三年不到的宫女,眨眼之间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主子,这对于那些后妃宫里的宫女来说,可是件极为鼓舞人心的事情!
于是那些个平素里以管教为严的宫妃,便像是有了底气似的对她们的宫女道:“变成主子可有什么难的?日后只要你们好好地,本宫便会给你们机会。”殊不知,这样的恩宠却不过是来源于那位貌似提携自己宫女的,文菁皇后的愚蠢。
为这,这文菁皇后便卧病在床,足足病了近一个月。
那纤儿,不,现在该唤人家做戴宝林了。
这戴宝林虽然现在飞上枝头成了主子,却依旧对文菁皇后十分的恭敬,亲自奉汤捧药,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偏偏那文菁皇后压根儿没有把这份心意放在心上,看在眼里,她看着这戴宝林的眼睛里尽是恨意,仿佛每多瞪她一眼便能将那份白泽对自己的羞辱减少一分似的。
虽然被自己的主子这样看,但是身为新任宝林的戴纤儿却始终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相信自己的一片诚心定能感动文菁皇后的,是的,她相信!
于是这位戴宝林便每日都对着铜镜鼓励自己,对这慕容薇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了。偏逢这日,那慕容薇觉得自己整日咳嗽,心绪愈加烦乱,便坐在那儿胡乱地发着脾气,将那盛着葡萄的盘子拂在地上,使得那葡萄洒落了一地。
“娘娘,您这是……”正在替慕容薇剥葡萄的戴宝林被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瞧这位文菁皇后。
“本宫怎么了?”慕容薇没有好气地瞪着这戴宝林,她原是没这么生气的,可是这戴宝林却偏偏没心没肺地在自己的眼前乱晃。便是好好的心情也被她搅乱了,慕容薇每每这么想,都想要狠狠地掐这个死丫头,恨不能一把掐死她。
“没,没有。”戴宝林嗫嚅着,急忙弯下身去拣,谁知刚弯下身来便觉头脑一阵眩晕,险些跌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却传来了一阵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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