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听陆瑜说的有道理,也顾不过来生气,急忙和陆瑜、陆瑾商量怎样把卜春花、詹氏姐妹还有蓝萱赶出书院。
话分两头,卜春花看蓝萱拼命追自己不放,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蓝萱,想把这件事告诉老师,又惧怕蓝萱报复。于是,她飞一样的跑出书院大门,坐上马车逃回家去。
她本想向父亲卜世仁哭诉她受蓝萱欺负的事情,可是,一到家,她发现大门前车马盈门、热闹非常。进门后,她发现宅院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卜世仁穿着一身官服正接受来宾的道贺,他那张干瘪的脸此刻笑开了花。
看见父亲做了官,卜春花把刚才的气恼、愤怒抛到九霄云外。虽然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可是,不妨碍她摆出一副官宦子弟的架子来。
蓝萱没追上卜春花,她心中虽然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当她回过头看到蒙学小女孩那诧异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她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行事癫狂吓到大家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们知道蓝伯伯被死李猫那个坏蛋陷害,你听不得他的名字的。”骆语薇说道。
“没错,我爹有今天都是拜李猫那个贪官所赐!”蓝萱脸上现出痛苦、愤怒的表情。
“蓝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
刘菲的“事”字还没说出口,就觉得旁边有人拉了她一下。回头一看,只见张莹正朝她使眼色,那意思是在说,这个话题是她心中的痛,你不应该问这个的。
“对不起,是我乱说话。”说完,刘菲把嘴捂上。
听刘菲提起这件事,蓝萱脸上没有露出介意的神情,因为对于她这样一个压抑很久的人来说能够和人倾诉,也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没关系的刘菲。这些事闷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也很想找个人说说。”
听到蓝萱的话众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她身上。
“爹是侍御史,一年前他找到了吏部尚书李义府贪赃的罪证,爹当时很高兴,因为他觉得终于有机会扳倒这个贪官了。”蓝萱清澈的声音在风中散播着。
“可是,李猫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使自己逍遥法外的?”狄珊说道。
“当时爹很快写好奏折,他准备第二天弹劾那个坏蛋。就在爹作好一切准备时,他的一个好朋友夏佐仁来找他。夏佐仁和爹一样也是一个侍御史,他和爹一起搜集李义府的罪证。爹见到他很高兴,把写好的奏折拿给他看,他挑出了很多不妥之处。于是他帮助爹连夜修改那份奏折。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又和爹重新检查了第二天准备向皇帝陛下提交的李义府的罪证,然后他高兴地离开。”
“姐姐,夏佐人和‘下作人’谐音,怎么会有人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呀?”刘菲低声问张莹。
“呵呵,他父母没文化才会给他取这样的名字呗。”张莹笑着说道。
就听蓝萱继续说道:“第二天,爹把弹劾李义府的奏折和他买卖官职的罪证一起呈给陛下。可是李义府却反咬一口,他说爹是在污蔑朝廷命官。陛下拿出李义府出卖官职的证据来看,却发现那不是李义府卖官的证据,而是赞美李义府的文章。爹当时被气得晕倒在地。皇帝陛下以为爹是病糊涂了,于是他让爹停职回家养病。”
“是夏佐仁做的手脚。”这是张莹的第一个反应。
“没错,是夏佐仁做的手脚。原来夏佐仁早就和李义府勾结在一起,他那天趁爹不注意把李义府的罪证偷换走。爹后来找到夏佐仁让他交出李义府的罪证,他不但不交出罪证还当众羞辱爹。爹被他气得吐了血,回家后,他大病了一场。病好后,他象是换了个人,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别人都以为爹疯了,可是我和娘明白其实爹一点都不疯,他这样做无非是恨自己有眼无珠误交损友,……”说着、说着,蓝萱的眼中流出眼泪。
在场的很多小女孩儿也是泪花飞溅。
张莹心想:“《资治通鉴》上记载,李义府是大唐龙朔三年被流放的,那也就是三年后,这个大贪官就会被绳之以法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蓝伯伯的冤屈能不能就此被洗清。”
想到这,她说道:“蓝萱,你别难过,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些陷害蓝伯伯的坏蛋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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