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啊,要不要这么聪明!鄢纯然在心中腹诽一声。
“鄢纯然,不要没说我警告你,你若是想动什么歪心思,那么你就只好替那个婢女收尸了!”
鄢纯然目光一缩,充满恨意的看着他,痛骂道,卑鄙,无耻,下流的男人。
她眼底的恨意,他看到了,心中那一闪而过的疼痛,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可是,他最终能够做的,就是一笑而过,说明他的不在乎。
凌逸风就跟他来的时候,走的也是悄无声息。
鄢纯然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思百转千回,耳边有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已然知道是谁.
事实再一次证明,并不是每个在自己身边的人,会对自己绝对的忠诚?
就好比身后这一位,她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她的心思,她的忠心从来都不是向着自己的。
没了想要继续走下去的念头,鄢纯然转身,脚步缓慢的回到栖凤殿。
她记得,殿内有凌逸文特意给她带过来的书籍的。也许,她能够从那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慰藉。
***
两天过去了,宫中一切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这几天,鄢纯然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每日看着闲书,累了就睡,饿了便吃。
“太子妃,苏小姐求见!”宫女上来传话。
鄢纯然一听,琢磨着苏小姐是哪位?她在宫中的朋友并不多,可依旧还是吩咐下去让人带进来nAd1(
直到,看到走进来的那一袭淡黄色身影,鄢纯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距离那次宴会有一段时日了,若不是她出现,自己也没有怎么注意。
“苏洛参见太子妃!”
“免、礼!”鄢纯然艰难的发出两字,心中更是恨得凌逸风咬牙切齿。
命人奉茶,备了点心,宫女将宣纸笔墨搁在鄢纯然手边,方才退下。
苏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太子妃,这是……”
鄢纯然淡笑一声,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一字一句的写,“嗓子不舒服,说不出话来。”
她的字,娟秀而干脆,自有一股气势在其中。
“你今天怎么会入宫?”
“听说太子妃大病初愈,一时没忍住,便过来瞧瞧。希望没打扰到您才好。”
“怎么会?”鄢纯然在宣纸上,“你能够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见状,苏洛开心的笑了,余光瞥到另一旁的书籍,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说,“太子妃,您在研究历史吗?”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才知道那是一本有关于凌国历史的书籍。
当下,直接承认,“对。既然嫁过来了,就说好好了解一番。”
“太子妃,您真的很了不起!令人自叹不如!”
“相比你美妙的琴音,我就望尘莫及了!”
苏洛又笑了,“如果太子妃想听的话,苏洛愿意弹奏一曲!”
“荣幸之至!”平坦的宣纸上,写着这样的SI个字nAd2(
两个宫女从殿内抬出一架古琴,苏洛一看,便惊喜不已,“好琴啊!”
经不住心中的喜爱,单手往琴弦上一拨,一阵流水般的音律传来,甚是悦耳动听的紧。
鄢纯然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苏洛早就跃跃欲试,端坐在座位上,双手搁置在琴弦上。深呼吸一口气时,纤长的手指开始有节奏的在琴弦中流转来开。
与此同时,形如流水般的琴音,幽幽流转,透过稀薄的空气,弥散在整个宫殿,甚至是更远的地方。
鄢纯然缓缓的闭上眼眸,听着优美的琴音,身心觉得异常的放松。
她不得不承认,苏洛的琴音,独一无二,其造诣颇高。
宫中有人听到琴音,不禁好奇的顿住脚步,往来源地望去,心想是谁在弹奏?
原本在庭院内纳凉的凌皇听了,也不免问,“这是谁在弹琴?”
那贴身的罗公公瞅了瞅方向,道,“琴音好似从太子妃那里传来。”
“是吗?”凌皇了然,说了两个字,没人知道他的心思是啥样的?
旁侧的玥贵妃捧着手中的茶杯,不咸不淡的喝着,心中很是不屑,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寻常人要弹的好那么一点点嘛?
谁知,凌皇意外起身,甩了甩衣袖,说,“摆驾,去栖凤殿!”
玥贵妃手一顿,罗公公却说,“皇上,太子妃的天花刚过去,怕是还不干净,不如……”
未说完的话,被凌皇伸出来的手所挡住,他瞥了一眼,说,“无妨!走吧!”
说完,也不管人,径直走了去nAd3(
原地,玥贵妃本就不乐意去,最终似想到什么,便随了去。
琴音依旧,美人依旧,鄢纯然不免痴了。
偏偏,这会,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清扬的笛音,随着空气,飘散过来,与琴声交织成一曲别样的旋律。
鄢纯然眼睛一亮,不用猜也知道那笛声来自何处?想必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少年。
侧头看去,见得苏洛脸色中带有几分激动,手指上的力道顺着笛声,时而快捷,时而缓慢,时而悠长,时而紧促。
别样的琴瑟和鸣,别样的心灵相通……
随着苏洛的收下最后一个音符,这一首曲子也算是到了尽头,多少人意犹未尽。
“啪啪啪!”鄢纯然灿烂一笑,用掌声表达心中的赞美之意。
“献丑了!”苏洛同样笑着,娇美的容颜上带着几缕女儿别样的妩媚,看上去甚是迷人。
鄢纯然让人撤了琴,在宣纸上写道,“弹得很好!”
“谢谢!”苏洛又说,“只是,不知刚才那一阵笛声从何而来?”
“你想知道?”鄢纯然的眼底多了几分狡黠,冲人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意思不明而寓。
苏洛面色一窘,“你在笑话我吗?”
鄢纯然连忙摇头,当然否认。不过,当她看到某人红的如同西红柿的脸蛋时,心中猜测着。
也许这一场琴声,会促成一段美好的姻缘也说不准呢。
也许,她真的该好好的去打探一下,那样的男子究竟是谁来着。
“奴婢参见皇上,玥妃娘娘……”忽然来的请安声,令深思中的鄢纯然惊了一跳。
回眸时,眼底已然触及到那一抹明黄色,急忙请安,等到人坐下,方才站在一边。
凌皇喝着刚端上来的热茶,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洛,“苏家小姐也在啊。”
“回皇上,臣女听闻太子妃身子不适,所以过来探望探望!”苏洛垂下眼眸,沉静的回答。
“原来如此!”凌皇满意的点头,“那么刚好的琴音,是出自于你之手?”
“回皇上,确是臣女!”
“相比前一次的琴声,这一次大有进步!”
苏洛一喜,忙道谢,“谢皇上赞誉。”
“定亲了没有?”
苏洛纵然心中诧异,却还是诚实的回答,“尚未!”
凌皇点点头,没有在继续盘问下来。
一旁干坐着的玥贵妃余光瞥到旁边没有做声的鄢纯然,说,“太子妃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鄢纯然点头,随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继续用字迹代表说话。
“回父皇,娘娘,嗓子未好,开不了口!“
“原来是这样!本宫差点以为太子妃是病糊涂了,把脑子给烧坏了!”
鄢纯然:……
凌皇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说,“晚点让御医再给看一看,趁早给治好了。”
之后,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磨叽的很,好不容易将天子送走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父皇开始问你,说不准是想要给你指婚了?”
“不会吧!”
“我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苏洛顿时无语了,心中有了不安,却不知道怎么说?
鄢纯然不知,以为她是害羞了,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想来着。想的却是,要尽快的将那个男人的身份给调查清楚。
晚上,凝香趁人没注意的时候再次出现了。
鄢纯然确定无人时,方才开口说,“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若是白天的人听到,估计会惊吓一跳吧。
“暂时还没有。”凝香不无失望,定定的说,“奴婢暗地寻了东宫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办法查到公主您所说的地方?”
“凌逸风究竟会把人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青桐究竟怎么样了?”
“公主,别急,奴婢想青桐暂时不会有问题。”
鄢纯然点头,她也想过,凌逸风拿青桐还有用的,不过眼睁睁的看她死的。所以,只要自己对他构不成威胁,那么青桐就会绝对的安全。
只要人安全,自己就会有把握将人给救出来。
“有没有人发现你?”
凝香摇头,又说,“公主放心,奴婢办事都是在夜里,没人会察觉。再说,就算起疑,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的。毕竟,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奴婢会武动的!”
鄢纯然满意笑着,“的确如此!除了你我,整个凌国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凝香会武功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秘密!
没人会知道,她的身边有着这样一位高手,也不会怀疑,凝香是有武功之人。
因为嫁入凌国之前,凝香的武功就被药物所封住,没有解药,平常与普通人无异。
若不是不想看到凝香再一次被挨打,鄢纯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给解药的。
030
盛夏来袭,气温一度往上升,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燥热,令人心浮气躁。
凝香消瘦的身子手端食盘,穿梭在深宫内院当中,有宫女太监总会多看凝香一两眼。
也对,在他们的认知中,凝香能够醒过来,无疑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跨过门槛,凝香对着正仔细看书的鄢纯然,呼喊道,“公主,奴婢给您取了一些冰块过来,正好降降温。”
“先放那吧。”鄢纯然头也没抬,凝香跟过去,说,“公主,您猜奴婢刚才看到谁了?”
“谁啊?”
“那个萧家大小姐。”
“萧云烟?”鄢纯然终于抬头,随即了然,“她应该是去找母后的吧。”
“没错!看样子,她似乎很得皇后娘娘的宠爱。”
“这是自然!你别忘了,她可是母后的亲侄女,更是萧丞相的千金小姐,关那身份就摆在那里。”
“公主您也不差啊!你可是夏皇手心中的宝呢。”凝香想也不想的说,说完意识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看着明显一愣的鄢纯然。
鄢纯然沉默片刻,站了起来,走到窗台边,目光遥望远方,脸色淡淡的。
凝香不免心疼,她知道公主是在思念夏皇,那个方向正好通往夏国。
“公主,我们已经过来三个月了,您若是想念了,不如写一封书信寄回去吧。”
鄢纯然不禁苦涩一笑,幽幽道,“不用了!”
“可是……”
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只是看到主子不愿多谈的模样,便收住了声音nAd1(
只是在心中无奈叹息,从她们走出夏国的国门时,公主与夏皇之间的芥蒂就越来越深了。
刚准备撤退,留给一个安静的空间,一转身却惊愕的发现凌逸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回想着两个人的对话,凝香心惊,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与否?
收回心思,凝香佯装成一幅畏惧的模样,“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凌逸风冷眼看人,冷漠道,“你终于醒了?本太子还以为你要明年才醒呢?”
不加掩饰的嘲讽,让凝香的表情一愣,鄢纯然本能蹙眉,呛声道,“凝香之所以这么久才醒,还不是因为受伤过重?太子又何必为难一个丫头?”
凌逸风目光一寒,鄢纯然冷冷直视,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凌逸风一步步走过来,轻描淡写道,“太子妃真护短,容本太子提醒你,你可不只这一个婢女!”
“太子是在威胁我吗?”
“可是,你偏偏就受本太子威胁,不是吗?”
“你……”鄢纯然气极,却不好发作,凌逸风冷漠笑着,“所以,你若是还想见到那贱婢,跟本太子说话的口气最好的客气一点!不然,本太子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卑鄙,无耻,小人。鄢纯然在心中无数次的咒骂一顿。
深深呼吸,她忍,一度的忍……
可是,凌逸风却不肯放过,“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还很叼的吗?”
“一提你那个婢女就开始忍气吞声了?”
“倒是令人无味nAd2(”
够了,鄢纯然不想再忍,怒瞪着她,“你究竟想要怎样?”
凌逸风深深的看着含怒中的鄢纯然,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会觉得她是真实的。
“我是来告诉你,父皇刚做了决定,三日后让本太子一同去避暑山庄度假。”
避暑山庄?那岂不是要离开皇宫?很好,她可以趁人不在的时候,把青桐给救出来也不一定。
“你最好打消你可笑的念头!”嘲讽的声音依旧,他道,“我已经跟父皇开口,让你与我们一起同行!”
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被这一番话给浇熄了,没了热情。
鄢纯然闷闷道,“我不想去!”
“那可由不得你!父皇已经同意了!所以,你收拾收拾就行!”
怒视着凌逸风的背影离开,鄢纯然压抑不住,发生一声不小的尖叫声,“混蛋,王八蛋,无耻小人!”
“公主,消消气!”凝香迎上来,道,“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才是。”
鄢纯然双眼怒视,深呼吸来着,胸口一上一下,面色绯红,气的不轻,恨恨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他也尝尝这种被人掐住脖子的滋味。”
没事,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你这是向谁宣战呢?”突如其来的嗓音,鄢纯然面色一僵,侧头看去,刚好见得萧云烟踏门而入,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自己,笑的诡异nAd3(
鄢纯然直视着人,丝毫不畏惧,心中却道,今天是怎么了,刚送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鄢纯然甩了甩衣袖,淡淡问,“萧小姐怎么会来?”
萧云烟嗤笑一声,带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你如此转移话题,莫非是心虚不成?”
“心虚?我为何要心虚?我在自己地盘,光明正大的说话,有何不妥之处?只是往后我会时刻记得,隔墙有耳这个词。”
末了,勾起一抹笑容,凝视着面色倏然冷下来的萧云烟,心中无限嘲讽。
别以为是丞相的女儿,就能够为所欲为,她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萧小姐有何贵干?”言外之意,便是没事可以直接闪人了。
萧云烟岂会不知,漂亮的眼瞳中掠过一丝怒火,随即冷笑一声,“本小姐来自然是有事。”
鄢纯然问,“不知所谓何事?”
“皇上要去避暑山庄的事情,想必你知道了。”萧云烟瞪了她一眼,随即道,“本小姐是奉姑母的旨意,让你跟我一起去宫外添置此番出行需要的物品。”
鄢纯然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试探的重复,“你是说,母后让我出皇宫?”
“没错!”
鄢纯然将信将疑,这宫中什么没有,哪用得上自己亲自出宫去添置,这听上去本身就是一则莫名其妙的命令。
再来,为何来传话的人不是皇后那边的人,偏偏还是对她有敌意的萧云烟呢?这其中,是否有炸?
萧云烟冷哼一声,高傲的看人,“你不信的话,自己去姑母那里问。”
她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呢?
半个时辰后
当鄢纯然置身于宫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感受着久违的喧哗时,不由为自己冒险的行为会以舒坦一笑。
出宫,不为相不相信,只为心中的一抹希冀。
她想出宫,便借着这个机会出来了。至于母后那边,等她回宫之后再做打算。
“喂,你发什么呆。”旁边的萧云烟不耐烦的喊了她一声,打断了鄢纯然的心思。
转过头,收拢心中的激动,淡淡的说,“随便看看而已。”
萧云烟瞪她一眼,口中碎碎念道,颇为嫌弃,“你真是公主吗?怎么感觉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
鄢纯然也不恼怒,嫣然一笑,“如假包换!”
换来的是某人从鼻孔里面哼出来的一声,“走吧,该开始忙碌了。”说完,率先转身离开,完全没有一副要等人的模样。
眼下,已经步入盛夏,顶着一个大烤炉的太阳,穿梭在各个店铺当中,着实令人觉得辛苦来着。
来来回回的不下十来家店铺,算起来也算走了不少路程,着实有些累人。
趁着侍卫将已购置好的东西搬上马车时,鄢纯然站在阴凉的通风口小休息一会,白皙的脸颊因为天气的缘故,变得格外的绯红,光洁的额头上溢满晶莹的汗珠,顺着五官轮廓,缓缓的流下来。朴素的衣衫因如雨水般的汗水,渗得湿了个透顶,浑身觉得黏糊糊的,甚是不舒服。
只是,当目光触及集市上那一群为了生计,不停吆喝,不断忙碌着的底层百姓时,鄢纯然又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运。
至少,她拥有的,很多很多……
“你们都是死人是不是,都不知道过来帮本小姐提,真是一群无用的饭桶。”极度不悦,夹杂着刺耳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瞧,某个人已经往她这边走过来了,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声。“鄢纯然,你什么意思?自己躲在这里偷懒,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忙死忙活。”
听到这,鄢纯然不免嘲讽一笑,她不过是小休息一会,就成了偷懒?
也不知道是谁一天都在喊,这个过敏,那个闻不得,这个太重,那个太脏……不过是稍稍的去买了点点清凉粉,就嚷嚷着累,痛……罢了,懒得跟人计较。
萧云烟本就火大,听人不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喂,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了是不是?等我入了宫,看我怎么在姑母面前揭穿你!”
鄢纯然扫她一眼,“萧小姐,我劝你还是帮自己留点面子吧。”以免,丢了自己的颜面。
萧云烟语气一堵,支吾了好一会,最后恨恨道,“算你狠!接下来的那些东西,都交给你去买!”
“凭什么!”
“就凭我走不动了!”
“那是你的问题!”
“你什么态度?”萧云烟气极,最后横下心,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东西没买齐,姑母怪罪下来,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我。”
鄢纯然不悦的蹙眉,这是变相的威胁不成?
抬头看过去,萧云烟刚好也看过来,si目对视,一阵刀光剑影,瞬间血肉模糊,气氛甚是冷冽。
“总之,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若是你今夜无法入宫,我就好心收留你到丞相府过一夜。”
鄢纯然嗤笑一声,威胁不成,又直接开始耍赖了不成?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半响,鄢纯然冷冷道,“行吧,我去买,你呆着吧。”
“算你聪明!”
懒得看某人嘚瑟的表情,鄢纯然面无表情转身,拖着疲倦的双脚,再次去买尚未购买的物品。
买东西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她只是不乐意而已,不乐意某些人不可一世的姿态罢了。
利用最快的时间,将剩余的东西添置齐全,招来暗处的侍卫,让其将东西全部送去马车上,自己便慢悠悠的往回走。
任务完成了,她暂时可以放松一下心情了。
“冰糖葫芦喽……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吆喝声,从远到近,鄢纯然转头便看到一五十来岁的老者用竹架子扛着二三十串糖葫芦迎面走过来,眼睛顿时一亮,随即迎上去。
“姑娘,买串糖葫芦吧,很好吃的。”瞧见生意上门,老者自然不会错过,“一文钱一串,很实惠。”
“来两串。”说着,便从衣袖中取钱,交给老板。
准备离开时,意外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五六个小屁孩,希冀的目光全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时,顿时哑然一笑。
末了,唤住那老板,将剩下的糖葫芦全部给买下来,大方的分享,所有的孩子又惊又喜,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要的东西好简单,想要的快乐也很简单!
原地,鄢纯然目送着他们开心离去的背影,心情跟着大好,满身的疲惫逐渐远去,嘴角扬起一抹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笑容。
那笑容很美,很美,在阳光的照耀下,甚是炫彩夺目,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周边的人群,纷纷被那样的笑容所迷住,忘了呼吸,忘了反应……
而当事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周边的不同,看着手中剩下的si串糖葫芦,心想着拿出去给凝香那丫头解解馋。
打定了主意,鄢纯然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没走几步,只听到集市中,有人惊慌的大喊道,“闪开,快闪开!”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马匹疯狂的穿梭在市集上,惊的所有人面色大变,纷纷逃窜,躲避,口中发出尖叫声,一时间陷入凌乱当中。
鄢纯然不明所以,顿住脚步,疑惑的转过身,却在看清眼前的状况时,瞪大了眼瞳,血色从脸上急速褪去,徒留一脸的惨白。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样,双腿像是被人被生生的定住一般,没有半点力气,硬是移动不了一丝一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忘了呼吸,浑身刺骨的凉,绝望的冷。
“啊……”反应过来的人,异口同声的发生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031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胆小的人本能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视接下来的一幕。
就在鄢纯然绝望的以为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时,一阵疾风一闪而过,身子被人强行搂住,被动的离开最威胁地带。
与此同时,疯狂的马匹奔驰而过,徒留一地的尘埃。
所有的人看到这戏剧化的一幕,全部都吓坏了。若不是闪得快,真的会出人命,不免心之怯怯。
而于危难之际,将人救走的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看他的穿着打扮,必然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
男子哪里顾得及旁人的目光,满心都是怀中的人儿,拉开两人的距离,焦灼万分的问,“你有没有负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的,急切的有些慌乱的声音,从头顶冒出,将鄢纯然从浑浊的思绪当中抽离而出。
好半响,她才发现过来,眨了眨眼睛,视线点点往上移开。
看清熟悉的面孔时,却再次陷入傻愣当中,惊讶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此刻,她若是能够出声,她想问他,“凌逸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温热的气息,熟悉的香味,以及陌生的神色,令鄢纯然有片刻的恍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惊慌,他的害怕,她的情绪瞬间凌乱了。
他这是在害怕?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吗?可是,有可能吗?
凌逸风见她这痴傻的模样,眯起眼瞳,寒声命令道,“来人,去将那匹该死的马给抓过来!”
鄢纯然眉头一皱,终于干涩发声,“你想要……”
“宰了!”凌逸风冷声说,随后,将人横抱而起,圈入怀中,柔声道,“你睡一会,等会叫你!”
***
夜里,皎洁的月光,穿过层层阴霾,洒向大地,柔情万丈nAd1(
清风徐徐,吹散白日的燥热,添上几分凉意。
栖凤殿
沐浴过后的鄢纯然一袭素雅的白纱,遗世而独立的站在窗台前。
盯着夜空看了许久,也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得四周的气氛变得诡异。
回眸一看,微惊,凌逸风是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
“太子殿下。”低下头,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佯装无事的走到圆桌前,拿过青花瓷的茶杯,替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面前。
凌逸风微微挑眉,双目打量着她的人。
精致秀气的脸蛋上,有着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染有淡淡的红晕,性感的嘴唇,如同一颗等待人摘取的红樱桃,引人垂怜。
一头稠密的发丝,顺着双肩,笔直的垂下,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添有几分魅惑。
纤细的身影,安静的站在一旁,神色不定。
凌逸然于桌前坐下,惬意的品尝着手中的香茶,心思百转千回nAd2(
看来,是沾了白日里面那一幕的光呢?何时,他堂堂一个太子殿下,沦落到这番田地?
虽然这般想,但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怎么都压抑不住。
“坐吧,本太子没让你罚站。”
鄢纯然犹豫片刻,还是移动脚步,在距离半截的凳子上坐下来。
凌逸风看在眼底,却无损他的心情。
沉默在彼此之间开始蔓延,却是难得的拥有平静。唯有烛光的爆破声,时有传来。
鄢纯然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也做不来以往的厌恶。
好歹,他也算是救了她一命,不然,自己没了性命也不一定。
庭院之外,有脚步声传来,她侧头望去,刚好看到凝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口中道,“公主,奴婢替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羹汤……”
倏然间,房间内的气氛就降了下来。
“你这婢女真是为您公主着想!”他的声音中带有几分嘲讽之意,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在‘公主’两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听得鄢纯然心一颤,有了不好的预感。
“奴、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凝香显然有被吓到,身子打了个哆嗦,慌忙请安。
凌逸风不吭声,只是凉凉的盯住她的背影,凝香惊的不敢起身。
鄢纯然按捺不住,自己做了主,“还不快把羹汤端过来。”
凝香这才踩着凌乱的脚步,将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羹汤放下,听鄢纯然道,“这里没事了,你回房睡吧nAd3(”
“等等!”旁侧,有人制止道。
“太子殿下……”鄢纯然刚喊出声,对上凌逸风阴寒的眼神,瞬间没了声音。
就算他救了自己一命,可若是他想要对凝香不利,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凌逸风转过头,玩弄着手指,俊颜阴冷,“凌国皇宫,除了朝阳公主,再没有第二个公主!”
一句话,惊到在场的两个人。
“奴婢知错!”凝香反应过后,连忙请罪,“请太子殿下,太子妃恕罪!”
“滚吧!”回答她的,是某人的不耐烦。
没了凝香的身影,殿内再度陷入沉默当中。
“太子殿下有什么火,可以直接对着臣妾来,又何必拿臣妾的丫头出气?”半响,鄢纯然淡淡的开口,清丽的容颜上带有几分冷意。
“本殿下不过是稍稍的提醒她,太子妃就开始紧张了?”
他口中的‘提醒’隐藏着别样的涵义,鄢纯然听得明白,心中却是多有不快。
“还请太子殿下手下留情,臣妾身边还需要有个贴心的人,偶尔说说话。”
说来说去,还不是告诉他,不要再动她的人。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这多年来,她在夏国皇宫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有必要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想要有人说话,明日本太子让人送几个宫女过来便是。”
“谢太子美意,只是臣妾不需要!”
“太子妃,你是在耍本太子吗?”
“臣妾只要信任的人。”没有完全信任的人,留在身边,也是一种累赘。
“没想到,你也会懂得这个道理。”凌逸风懒散一笑,在这深宫之中,最考量人的便是人心。无论是失去,还是拥有。
“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同意的话,不如将青桐还给臣妾,臣妾定会感激不尽。”
凌逸风失笑,嘲讽她的单纯,“你以为有可能吗?”
“只要太子殿下愿意,就会有可能!”
“条件呢?”他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太子殿下想要怎么样的条件?”
“例如说,取悦本太子……”凌逸风刚开口,鄢纯然的面色遽然一变,某人眼中掠过无数的情绪,表情阴霾无比,讥笑道,“怎么?刚才不是一副什么都愿意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就变得一副死人脸?太子妃可真是表里不一啊!”
任谁都听得出,凌逸风是彻底的被激怒了,眼底的怒火,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无情的女人,他就那么可怕,她就那么不愿意自己碰吗?可是,他偏偏就不会让她如意?
倏然间,他伸出手,粗暴的将人从座位上拉入自己的怀中,冷冽的掐住她的下巴,两个人挨的很近,近的能够感受到温热的气息。
鄢纯然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甚是不安,“你、你别这样……”
“这样是哪样?是这样吗?”凌逸风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的邪魅无比,当即低下头,吻上她的朱唇,鼻尖溢满一股淡淡的香甜,独属于她的甜蜜。
原本只是想要恶作剧的轻吻一口,却在触及那柔软的触感时,忘记了初衷,沦陷在这美好的感觉当中。
鄢纯然瞪大眼眸,嘴上的温度正在提醒自己所面临的状态,有那么一刻,呼吸变得难以畅通,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也就在那一刻,凌逸风抢占了先机,撬开了她的嘴唇,灵活的舌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霸道的进入更深的领地,留下一片片酥麻的感觉。
鄢纯然终于回神,不,他们不能这么做。
于是,她开始反抗,双手不停的挥舞,却在下一秒被凌逸风死死的抓住,彻底的将人禁锢在怀中,像是故意要惩罚她的不乖一般,凌逸风狠狠的咬住她的舌尖,痛的她浑身一颤,双眼溢满泪水,无奈的看着身上的男子。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会罢手!”眼底有着淡淡的嘲讽,像是在嘲讽她的无知,她的自不量力。
鄢纯然呆愣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狼狈的自己,没有反击的余地,心凉了一地。
后面的事情,没了她的反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他们之间真正在一起的机会并没有很多,却也足以到了彼此熟悉身体的地步。
今夜的他,动作很粗鲁,分分秒秒都在挑战她的底线,好多次那种欢愉的感觉太强烈,差一点让她压抑不住,要喊出声来。
很快的,身子迎来最高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发出一声低.吟声。
陷入黑暗当中,她隐约的看到,那个男人眼底的情绪,那一种叫做柔情的东西。
她想着,她的眼睛出了问题,一天内竟然出错了两次。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过着隐居似的日子,安安静静的度日,状态一度很好。
直到,出宫去避暑山庄的日子来临。
032
凌国史书记载:凌皇二十三年,农历六月初一。
凌皇从京城启程,前往徐州县的避暑山庄小住,一路前行的有萧皇后,玥妃,太子凌逸风,太子妃鄢纯然,六皇子凌逸林,以及大小将军,御医数十名,宫女太监数十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而在离京的时间内,朝堂事物,由二皇子凌逸文,萧丞相以及官居三品以上的官员,共同探讨,并作出相应结论。如遇重大,紧要奏折,需快马加鞭送往徐州,供皇帝亲自批阅。
出发的第三天。
大队伍停歇在一大片的竹林边上,纳凉乘风,以此疏散路途中的疲惫。
鄢纯然从马车内下来,一路往南方走,意外发现一汪碧绿湖水,心中甚是欢喜。
抬眼望去,这一片,依山傍水,空气鲜新,格外的宁静。
走到湖边,用丝巾清去汗水,整个人清爽不少。
左右张望,四处无人,眼眸一亮,迫不及待的坐在湖边,不慌不忙的褪去绣花鞋,裹脚布,露出一双白皙而秀气的小脚。
当清凉的湖水流淌过双脚时,一股凉意从脚底向全身蔓延,浑身的血液急速扩张,整个人莫名的激动,舒畅不已。
“真舒服啊!”忍不住心中的感觉,大发感叹。
她不知道那避暑山庄有多么好,但是她觉得这个地方也很美啊,纯粹是大自然的美。
后方,有脚步声走来,鄢纯然没多想,边回头边高兴的喊,“凝香,你也来洗洗脚,舒服舒服……”
不过,话没有说完,面色一僵,瞪大眼眸,整个人都傻眼了nAd1(
这方人没了动静,来的人就自发的发话了。
他欣赏着面前的景色,不免点头,道,“有山有水,绿草油油,倒是个不错的纳凉之地。太子妃有眼光啊!”末了,朝某人慈祥一笑,彻底的将人给惊醒了。
鄢纯然慌忙将双脚从湖水拉出,仓皇站起身,勉强一笑,“父皇过奖了!”
凌皇微笑不语,随后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顺过他的视线,鄢纯然一看,看的竟然是自己赤祼的双脚,当下窘迫不已,脸颊微红,心中却无限懊悔,她的运气真不好,洗个脚都能够碰上天子,甚是悲剧。
是她忘了,这里可不是夏朝,不是那个对她的行为,各种习惯,各种包容,各种宠溺的帝皇。
这一回,眼前的这位帝皇,会不会以为她是那种随意的女子?
毕竟,这个社会讲究的是严实,身子要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一种。
正当她在犹豫着该怎么解释时,却听到凌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高兴道,“朕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太子妃的确是与众不同。”
鄢纯然惊愕不已,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想问来着,余光却瞥到又有人来了。
偏头看去,发现雍容华贵的萧皇后朝着这边走来,后头还跟着从不甘心落后于人的玥贵妃,她一看就觉得不妙,开始头疼。
很显然,凌皇也发现了,面色平静的看着她们。
萧皇后说,“一大远就听到皇上的笑声了,不知是为何事高兴?”
玥贵妃接着说,“是啊,不妨说出来,让臣妾也乐一乐!”
凌皇整了整衣袖,不回反问,“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好了?”
谁跟她的感情好了?
谁跟她感情好了?
萧皇后与玥贵妃两个人在心中异口同声的说nAd2(
只是,表面上却都习惯了伪装,萧皇后笑笑,道,“皇上说笑了,臣妾与妹妹感情一向要好,妹妹你说,对吗?”
“姐姐说的是!”玥贵妃自然也不差,附和着说。
旁侧的鄢纯然,多少猜得到她们的心思,心中掠过无数的情绪。这后宫的女人……
凌皇一副了然的表情,“朕的皇后与爱妃能够和睦相处,乃国之大事,幸也!”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径直往回程的路赶去。
眼看着皇帝走远了,刚还笑意盈盈的两人瞬间变了脸色,纷纷送上彼此厌恶的一眼,着实比翻书的速度还要快,看的旁边的鄢纯然差点淡定不下来。
只是想想,皇帝都不在了,她们也无需再演戏。
倏然,两道过于锐利的眼神,齐刷刷的朝自己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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