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都并没有在一个班级,不然她会冲动成一只小母牛,会冲撞地用两只小角打倒身边所有有侵害意思的人。
父母都以为你是不懂事的孩子,但是我深知,刚上初中那会儿,强烈要求加入摄影的兴趣小组,尔后又强烈地撒娇并且不顾一切地去要求并不算很富裕的父母买一个DV。
从那个夏天开始,她不断地拍摄好看的照片以及阳光下的事物,那些春游的地方我虽然没去,但是都能看见,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锦厘这个小地方的附近还有那么多美丽的风景。这样一拍就延续了三年。还有那些小集市、蹦跑中的人群……
而这样的情感意志也延续着,因为我们是互相支持的两条命脉,在锦厘的狭小的城市里,手握得紧紧地向着前面。
可是,我是无比担心,担心我们的二十岁。二十岁,必定是有一场隔离,命脉有一条会被阻隔,会消失,甚至是不存在。我在想,那时候的家人,还会记得我的存在吗?哪怕是一点点,而我的妹妹,没有了我,是不是能依然生活得快乐。
我想都不敢想,因为时间还早,我们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现在的我们还只是十几岁,二十是一个槛。或许我们都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说,从来不谈论,甚至是当作根本不知道。
3.
西怀市有风沙,那种会跑进嘴巴里的细密干涩的沙。一旦张开口,风一吹,就会"嗖"一声地全部跑进去。
西怀市的水是硬朗的,带着浓重的消毒粉的气味。一圈圈的环行路途上拥挤着人,一片黑压压的颜色竟然可以遮盖太阳。
小让在苏一面前有点絮叨着西怀。24个小时后苏一将要去到的城市。
小让是和苏一换位置的女孩子,皮肤黝黑,和苏一的有点病态的雪白搭配在一起是那样的不协调。本来是苏一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可是她需要干净的空气,而下午的太阳还依然是那样跳跃,似乎不肯罢休最后一点时光,依然留恋着。现在时间是下午的6点。锦厘市的夏天的太阳总是能苟延残喘到7点,然后忽悠一下就黑了。而苏一不喜欢夏天,甚至不能接受,阳光猛烈地嘲笑。是的,那是一次嘲笑。苏一记得小的时候,苏一的父亲握着她的手,在一边和苏一说人鱼的故事。那时候苏一就明白:幸福是需要交换的,比如声音、双脚。
小让和苏一都要去到西怀市,只是她从另一个城市出发,路过锦厘。而苏一刚上火车,落座在一边。小让和她说,在西怀是要去见她的男友并且完成她的梦想,而苏一也直白地告诉她,她是离家出走。小让听了,并没有惊讶,而是点了点头。
小让很善良,甚至是单纯。她起身上了三次厕所,似乎是吃坏了东西。每次,钱包都让苏一帮她拿着,一点防备都没有,苏一常呼一口气。而对面的不知名的人却盯着苏一看。苏一下意识地揣着包,双手叠在胸前。双手有一点哆嗦,但是又害怕被人看出,所以故作坚定,其实苏一也只是第一次出远门。
对面的人开始走动,声音细小。因为夜幕开始一点点逼近,所以眼皮撑得乏味。可是却不敢睡觉。耳朵边似乎能听到时表上的秒针一点点向前移动着的声响。有点期盼着西怀市。这个城市太多太多地隐藏着许多的答案,苏一的"问号"敲打着苏一的心。每次苏一想到那些私蓄而逗留在心里的死脚已腐烂的疑问,都会隐隐感觉到痛。
过山洞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点。苏一看了看手机。它耀眼地闪着光,但是很快地被苏一掐掉,取代而来的是在凛冽的蓝光下照耀着的安静的脸。苏一知道小让是熬不住这样的颠簸瞌睡,所以卧在一边,头靠在苏一的白裙子上,双腿缩了起来弯在座位里。
手机又一次震动,不停歇地震动。号码熟悉,苏一清楚地知道他们的担心,甚至是一种苍白的无助。但是苏一却需要去找寻答案,背负在心里的一个又一个疑问此刻全部掩盖住了苏一内心的愧疚。苏一揭开手机的背壳,取出电话卡,一折,霹雳清脆的一小声。这是苏一和过去的锦厘市的唯一的联系。现在一一归还。而苏一也清楚,其实这只是暂时地决绝地阻断。苏一似乎能看见面前闪烁着光,仅仅只是微弱的一小束光芒而已,却足已经可以流进苏一的眼睛里,给予力量,向前,不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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