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晕沉沉的晃回了宾馆,一头栽到床上,却总不能深睡,一直处于快速眼动中。混沌中,听到笃笃笃的叩击,万紫在敲门。我起身去给她开门,要穿过一个走廊,我怎么也走不到走廊的尽头。万紫越敲越急,门就在眼前,我迈开大步跑过去,门却逃走了。这时,我突然惊醒,原来是在做梦。而敲门声仍然存在。我喘着粗气,托着昏沉的头,打开门,克拉拉穿着薄纱睡衣站在门口,她说库贾分贝过高,她无法入睡,决定放弃豪华套房。她很有主见,不问我是否愿意收留她,就径直进屋了。果然是某人的好朋友,姐俩一个德行。她环视了一下房间,最后目光落在我的D&G内裤上,笑笑说很性感,我说你也性感……
我问自己,为什么会和妖冶的克拉拉共处一室,仅着贴身衣物,没羞没臊地互相夸奖?逻辑上很难解释,首先,我们并不熟悉;其次,库贾喜欢克拉拉再明显不过;再次,我花很长时间考虑自己是否愿意失身于万紫,说明我潜意识里是愿意勾搭万紫的。我和克拉拉相好是不合理的,这种嫁接会激烈排异,长出酸涩的果子。所以作为两个有头脑的人,我和克拉拉的会面不会是现实,一定是梦,梦总是逻辑混乱的。可是紧接着又出现一个问题困扰我,为什么会梦到克拉拉?我拍拍浑沌的脑子,努力给自己一个科学的解释:我一开始梦到万紫,因为我想让她进入我的世界(给她开门),却不知道进入的方法(门跑了),我深层次爱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于是又出现第二个梦,波斯猫般的尤物,借以满足浅层次性的欲望。这就是梦中梦,醒了一层,还有一层。
克拉拉靠近我时,我打了一个喷嚏,这次和感冒无关。来莫斯科之后,我开始花粉过敏,每当大地回春,植物花粉就乘着春风将我送入地狱。路边的野花莫说去采,只要稍微靠近就会爆发一场高烧。在莫斯科这座森林城市——莫斯科是森林,住着蓝精灵;彼得堡是海湾,住着小美人鱼——哎,你看我是不是病糊涂了?思维天马行空,没办法,梦境通常都很混乱。我本来是要讲花粉过敏的。在莫斯科这座森林城市,我无处可逃,只能紧门窗,足不出户,在家坐月子。如今竟成了心理疾病,闻不得浓郁的香气。这个喷嚏很不礼貌,约等于嘲笑克拉拉的气息太呛鼻了,还好是在做梦,我从来不忍心让美女难堪。克拉拉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用不起香奈尔。”接着她娇笑着说: “用的起香奈尔的人却不明白香水的作用,她不了解这些事。”我觉得她不是泛指所有有钱人,而是特指万紫。我敏感的鼻子仔细回忆了一下,万紫确实不用香水。
白日里只觉得克拉拉十分艳丽,没想到梦境里更是妖娆。典型的俄罗斯美女,梦幻的金发,眉目含情,双|乳高耸,腰肢纤细,腿白皙而修长。我常常在想,当我离开俄罗斯的那天,一定很舍不得满街风姿绰越的身影。既然万紫已经出去彻夜风流快活,我何苦在梦境还为她守身如玉?遂决定从了克拉拉。
这时,又有人敲门,十分扫兴。我开门一看竟是库贾,他说半夜发现克拉拉不见了,怕普洛夫卡对他饿狼扑食,所以他要来我屋睡。他也不询问我的意见,径直上床了,“红殇”乐队的四个渣渣还真是物以类聚。库贾坐在床上,很惊奇地对克拉拉说: “嗨,你也在这里?”演技拙劣,一看就是在装偶遇。克拉拉没有理他,转身蒙头大睡,我看到他注视克拉拉时哀怨的眼神。我竟有些同情他,女多男少的民族,几时见过男人爱女人爱得这么卑微?我们三个人并排躺在大床上,我知道谁也没睡着,因为克拉拉在被子下抓住我的手放在她急促起伏的Ru房上,而库贾整夜没有发出鼾声。夜如此漫长,我开始担心这不是梦,因为梦境不会在同一个情节上滞留五个小时,梦境不会整晚持续剧烈的头痛。可是现实怎么可能如此荒唐?
我逐渐明白万紫那句话的意思,“四人一起,互相监督,安全。”普洛夫卡觊觎库贾,库贾觊觎克拉拉,克拉拉觊觎我,我有一丁点觊觎万紫。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卷入一个食物链?万紫跑去约会了,我就沦为任人宰割的最底层营养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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