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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月17日,放了进来

今天开坑~有存稿,更新比较稳定。都来狠狠收藏,用力撒花,风导不是娇花,不用怜惜我><

2、狭路相逢战(3、4) ...

吃完饭后,顾亦北开车,顺着路,先送路迟回了她和顾亦南买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再送住在郊区的杜晓。

杜晓晚上报复­性­的吃的有些多,便懒懒散散的将头靠在车窗上歇息。车窗外的灯火霓虹,就这样在她身上静静流淌过去,以至于顾亦北瞥过眼光看她时,竟觉得她白日里所有的尖刺,都似在这一刻偃旗息鼓了。

他心情有些张扬开来,拖着近乎得意忘形的语调唤她,“喂,败类?”

她横过视线,嘟囔着恼怒的回,“你才是败类,你全家都是败类!”

原来终究是要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街骂才够解气。

顾亦北听了就低低沉沉的笑,笑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多情眼睛都眯了起来:“憋这句话憋很久了吧?”

心里想起有次她也这样粗鲁的回他话,他讽她说,没水平的人才被逼的和狗急跳墙一般。从那以后,她这样的话在他面前倒真是说得少了,说不过的时候,就一个人沉寂在那里重重呼吸,仿佛和自己生闷气。

杜晓也想到了相同的事,只是脑海中全是他当时教训自己时端着手笑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让人十足的气闷。这时眼里再度收进他悠悠闲闲的笑,坐在副驾驶座的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往他脸上揪去,破坏掉了那欠扁的笑容。

顾亦北“呲呲”的痛呼,可嘴还是犯贱:“别伸手挑逗司机呀!”

杜晓一鼓眼睛,松开手,“我只想告诉你,这才是我憋了很久的想做的事。”

顾亦北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你想挑逗我已久……”

杜晓深深的吸了口气,中气十足的冲他吼:“挑逗你个毛毛!”

顾亦北弯­唇­:“我不叫毛毛……”

杜晓终是失力,果然,人和猪是没有办法沟通的,是她想太多了……

安静了好一阵子,直到快到她租的小房子前,他突然开口问:“段家老二有什么好的?”

杜晓先是一怔,随后挑衅着回道,“怎么也比你顾家老二好啊!”又转过目光,刻意的垂下,往他某处瞧,很是别有用心,意有所指的,“你说,老二和老二之间,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你……试过?”顾亦北一眯眼,霎时有些狂风暴雨的味道。

杜晓假装听不懂,天真的眨眨眼:“嗯?试什么?”

顾亦北脸黑的悄无声息,直至将杜晓送到家,也没有再说话。

回到房间之后,杜晓抱着枕头想起这事,直笑个不停。终于又一次,让顾亦北吃瘪了,看他脸黑的样子,真是快乐。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那一天,杜晓突然接到电话,她老爸临时有事和司机一起耽搁在外地,她后妈参加了香港购物团,同父异母的弟弟杜骁在家里没有大人看顾,便让她过去照料下。杜晓接到电话就明白了杜远的意思,其实家里不是没有请阿姨,照顾上了小学的杜骁一晚上也无所谓,只是杜远还存着妄想,希望她能多贴近一点他那个“新家”。

还好,杜晓虽然对杜远和宋婉千般不满,对她弟弟杜骁还是喜欢的。

大概他们的名字很像吧,用杜晓的话来说,就是,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是日他娘的日,一个是草泥马的马。

有点少年老成的杜骁听了就很鄙视的斜看着她:“为什么经你这张嘴一说,什么都不像好东西了?”

杜晓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么粗俗的,便又换了种说法:“那就是我们的老爸希望我通晓大义,希望你骁勇善战。”

小杜骁还是对自己的名字不满,觉得自己那么有腹黑文人的气质,为什么要取个莽夫一样的名字,便又嘟囔着问,“和平年代,为什么要骁勇善战?”

杜晓眼睛一眯,­阴­险兮兮的贼笑道:“以后总有战场需要你骁勇善战的。”

杜骁小脸霎时红了,红中还有点泛青,有个满脑子情.­色­的姐姐,真是他人生的大不幸。

说是不幸,两姐弟的感情倒很难得,小杜骁很黏她这个姐姐,而他也是杜晓在那个家唯一可挂念的。

继续话说那天下午,杜晓带着小杜骁出去学习骑自行车,看着弟弟歪歪扭扭却能顺利的骑着走了,杜晓在后面也很是开心,正笑着鼓励他,一辆宝马X6突然疾驰而至,差点撞上小杜骁。只听一声急刹,杜晓忙不迭冲上去,幸好车刹住了,小杜骁受了惊倒在一边的绿化带里,冬天身上穿的厚实,面上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只是脸通红着喘气。

杜晓把他扶起来,愤愤的看着那车,若不是小杜骁拉着她手,指不准就立马上前给那锃亮的车一脚了。

车门终于打开,驾驶座上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五官有些过了的­精­致,走上前来,桃花眼在小杜骁身上不经意的停留片刻便开口懒懒的说:“对不起,没事吧?”

他这种态度激的原本克制怒气的杜晓火冒三丈,开口就吼:“你会不会开车啊?小区里能开那么快么?赶着去奔丧?”

男人被震住,表情也冷了下来,随后调开和杜晓对视的目光,像是嘲讽的轻嗤一声:“算了,我有错在先,我送你孩子去医院吧,检查一下。”

“这是我弟弟!”杜晓暴走了,她看上去有那么老么?

“哦,那我送你弟弟去医院吧。”男人一弯嘴­唇­,看似老老实实的顺着她话头说,但背后的讥笑谁都听得出来。

“你送?”杜晓气的直磨牙,也重重一嗤,别开脸,“怕是就你这破技术,还没把我弟弟送到医院,我也该被救护车送医院了。”

“或许是该送医院,”男人又浅浅弯了弯­唇­,若是放平时,杜晓也会觉得好看,可惜是现在,他浑不正经,目含戏谑的样子,激的杜晓只想打人,而且他还说——

“­精­神病医院就在拐角。”

杜晓语塞,正想­干­脆冲上去给他一拳,车的副驾驶座又娉娉婷婷下来一个女人,妆容­精­致,打扮入时,只见她不耐的走过来,先看了一眼小杜骁,不屑的扬声说:“这不是没事么?难道是看着开好车就想讹钱?现在这种人不要太多哦,”随后又歪歪斜斜撒娇般缠上一边的男人,“亦北,我们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餐厅订的时间该过了,人家饿了嘛,等会儿还有音乐会呢。”

为了餐厅和音乐会就开那么快么?

杜晓心中冷笑,抬眼,看着那面­色­突然黑了下去显出不耐神­色­的男人,用目光点了点他身边的女人,意有所指的浅笑着说,“这句话还给你,­精­神病院就在拐角,去看看吧,别讳疾忌医。”

于是男人的脸更黑了。

杜晓满意的扶起自行车,牵起小杜骁,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女人的抓狂声和经过克制不太粗鲁的哭骂,然后她扶车的那只手腕被人拉住,杜晓抬头回望,是刚刚的男人,手上拿着一张名片,表情别扭的递给她:“如果有问题的话,联系我。”

杜晓一挑眉,接过也不看一眼,就递给小杜骁,小杜骁很默契的转过手丢入了一边的垃圾桶,在男人黑无止境的脸­色­下,杜晓和杜骁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

杜晓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这么讨厌的男人了,结果,不久后,大学室友路迟恋爱关系稳定,和男朋友顾亦南请她吃饭,她到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个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

经路迟介绍,原来他是她男朋友顾亦南的亲弟弟,叫顾亦北。

那一顿饭,吃的是战火缭绕,硝烟纷飞,她和顾亦北吵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她鄙视他那一次带的女伴不识大体,有胸无脑。

他就嘲笑她说那一天她打扮有多么老成,长期熬夜面­色­枯黄,活像孩儿娘,无胸更无脑,更加可悲。

她讽刺他不会开车而且态度不端,一派有钱人的作风,看谁都像是讹他钱的,败家子、二世祖、地痞无赖!

他讥笑她一开口出言不逊骂别人奔丧,他明明是道了歉的,她置若罔闻,之后更是小人得志的丢名片,不顾后果,生生一个目光短浅的女流氓。

她哀叹为什么自己的室友会有这样一个未来小叔。

他惋惜为什么自己未来嫂子会有这样一个室友……

两个人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但她明显更沉不住气,被气的面­色­潮红,差点爆了脏口。

而最可恨的是路迟靠在顾亦南怀里看得津津有味的,最后对顾亦南指点江山般总结:“看,他们多配啊……”

顾亦北和杜晓这次倒是默契了,同时冷笑了一声:“配个鬼!”

路迟捂着脸,埋在顾亦南怀里,模糊不清的嘟囔:“看,他们的默契,美好的我想流泪。”

他们同时对路迟伸出了魔爪,但一碍于顾亦南冰凉的眼神,二碍于那句“默契”,又同时缩回了手,对视一眼,再同时不屑的转了目光。

事后想起,更加气愤,他是第一个说她没胸的,而她居然没及时反应过来!

长久以来都担忧自己胸部过大的杜晓,为自己没有及时的对顾亦北表达感激之情,感到十分的愧疚、懊悔,以及,怨念……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N次。

每次见过后,她都觉得自己不会再跟他见面了,结果下一次……

永远都有下一次……

经常和他见面碰头吵架,还每次都输的那么凄凉,让杜晓痛心的觉得,这就好比打麻将,第一轮和牌,尤其是和个大的,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遇到他的时刻,从来都是霉运当头,绝无幸免。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她后妈又让她去相亲。

按照宋婉在杜远面前的说法:“女孩子学历高不高没什么太大关系的,关键是要嫁得好,而越年轻,市场就越好。”

杜晓认为她这话倒是说的有几分道理的。毕竟她后妈除了比她亲娘年轻些许以外,她还真没在其身上看出什么过人之处。

可真正让杜晓怨念的是,她后妈给她介绍的这都是些什么货­色­呀?

玩儿她是吧?

眼前这位被她后妈称为人中龙凤的王姓英才正在跟她追忆往昔岁月,不过是在他问自己会不会喝酒时,答了一句自己酒量一般,他就开始一脸痛苦的说:“喝酒误事啊,酒量不好吃亏呀,想当初,我就是酒量不好,于是在一次被人灌醉后,一不小心就犯下了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我竟然和一个才认识的客户发生了关系。

那晚,我们都是烂醉如泥,之后醒来,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对这个陌生女人负责,于是和我女朋友分了手,谁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是不纯洁的,她也不是什么处.女,还只是为了我的钱……而我意识到这一点,再想回去找回我的女朋友,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杜小姐,要不就不要喝酒,要不就锻炼出酒量来,让别人灌不醉你,现在你可以放心,我的酒量好的已经不会让任何人灌醉我了。”

杜晓听到这里,实在无法放纵这个太把自己当回事的渣男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了。于是她推了推眼镜,单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以一种花痴的崇拜目光看着他,笑若春花,嗲嗲的说:“王先生你好天真哦。”

王姓英才一怔,估计是以为杜晓指的是他被那个女人“骗”的事,便轻轻咳了一声,说,“那时青春年少,是比较单纯。”又端起咖啡乔装优雅的喝着。

杜晓点点头,又眨眨眼:“嗯,你看,你都烂醉如‘泥’了,怎么还幻想那.话儿能出淤‘泥’而不软呢?”

一语既出,杜晓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噗”“噗”两声,眼前的王姓英才一口咖啡直接喷到了她胸前的白衬衣上,显出了她很突出的胸型与颜­色­不很突出的­肉­­色­内衣。

当然,王姓英才是没有本事连“噗”两声的,另一声来自杜晓背后,杜晓迟疑着转头,微微伸长脖子,视线刚绕过沙发的座椅靠背,就透过沾了些咖啡沫的眼镜看到坐在她背后的顾亦北,以及顾亦北对面,遭受了与她一般待遇的美女路人甲。

也许待遇也不尽然相同,因为美女路人甲穿的是低胸针织裹身裙,顾亦北那口咖啡直接就喷到了她雪白的胸膛,正流淌着拼命往那密不透风的|­乳­.沟里钻。

杜晓为这胸器所震撼,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顾亦北说她没胸了,如果他日常所见皆是如此,自己还是当得起他一声“赞扬”的。

不过……

杜晓剜了一眼笑的面部抽筋、不可自抑的顾亦北,额头上直接爆出了青筋……

又是他又是他又是他……还是他!

杜晓从那时起,就觉得不是她后妈在玩她了,绝对是老天爷在玩她。

这个想法,在某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上午突然得知她亲娘的“喜讯”后,越发得到证实……

“老天爷,其实你是我后爸吧!冤家路窄加晴天霹雳,你虐死我得了!”

回忆至此,杜晓禁受不住的在床上翻滚辗转咆哮……最终沉沉睡去。

晴天霹雳或许准确,只可怜她那时,光知道她和顾亦北叫冤家路窄,却忘了还有另一个词,叫——孽缘。

作者有话要说:风导说:她要写个快热文,所谓快热文就是,五章之内让男女主接吻?十章之内……十章之内……╮(╯_╰)╭

风导还说:同志们的反应很不给力,不排除短篇此文的可能­性­,反正是快热文么,快热快热,结束也可以很快╮(╯_╰)╭

上一章所说存稿,其实是在十天前放入存稿箱的一句话,风导已经忘了,看到你们留言才想起来,于是忍着悲痛告诉你们……存稿未成功……仅限一章……但更新应该还是能保证的?

本章所剩无几,但风导想早点更新,所以……或许明天上午补齐?

不许偷偷在心里叫我风半章,我都听到了!!听到了!

补完,上午有事耽搁了,现在有点晚了,今天不再更,明天会早点更~我爱你们~~!

3、自投罗网战(1、2) ...

上帝是不是她后爸暂时还不知道,但段丛山成了她后爸这件事,杜晓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终于还是成了既定事实——段丛山和阳春的婚礼在万众瞩目和期待中,在这个周六举行了。

有人这样形容过由段丛山一手开拓经营的传媒王国。在国内,凡是与传媒有关的事,那就有段丛山的一只手,在国外,凡是与我国传媒有关的事,那就有段丛山的一只脚。

杜晓听了这话,曾经不屑的一嗤,一千只手就算了,还能当个千手观音,再加上一千只脚,那就只能是怪物。

还是个50多岁的老怪物。

杜晓嫌他老,可是在很多人眼里,段丛山还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甚至还能称得上英俊潇洒的钻石王老五。那身家,怕是连W省最赫赫有名的顾家也很难望其项背。经过杜晓推测,这大概也是顾亦北如此看不惯段家的原因之一。

这样一说,好像两家真的“缘分”匪浅——生意的重头本来都放在香港,然后是上海和北京。而在顾亦南将顾家在i市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渐渐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段氏也将手伸了过来。幸好两家经营的主要方向完全不同,不然,杜晓都要怀疑是不是顾家先祖曾经挖过段家的祖坟,以至于段丛山这样不死不休的纠缠着顾家,整一个虐恋情深。

但段家的确来了,还用这样一场婚宴作为噱头,一来就抢走了长期霸占着i市目光的顾家的风头。

至少最近的八卦,就没有脱离过段丛山和阳春这一对新人。而作为八卦,它本身的八卦­性­,决定了更多的矛盾都集中在了新娘——二十多年前的影后阳春身上。

本来按理说,演艺圈女星配富豪也算恰当,可是阳春既然是二十多年前的影后,就表明她即使再美,也已经是徐娘半老。何况,这位影后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作为拖油瓶呢?

于是热闹开了,除了找寻婚礼为何在i市举办外,各大报纸杂志还对这位影后的身平事迹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深挖掘——

今年四十五岁的阳春在二十三年前获得金牛奖和金荷花奖双料影后之后便闪电嫁人,金盆洗手,息了影。一年后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再过了三年离了婚,从此销声匿迹。她当年嫁的男人杜远是个书商,经营着一家规模中等的图书出版和代理公司,模样一般,家底也不雄厚,当年阳春嫁的时候便有很多人怀疑是一朵鲜花Сhā在了牛粪上。而阳春的女儿,杂志上有一张很小的登记照,戴着眼镜,长的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遗传到阳春耀眼夺目的妖娆美貌……

根据以上信息,娱记们大胆推测,阳春恐怕早就已经是段丛山的秘密情人,而她正当红时,段丛山却早已使君有­妇­,并不肯和阳春在一起,阳春便赌气嫁给了样貌身家样样不如段丛山的杜远,为杜远生下一个同样平庸的女儿后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决然离去……

所以,这番狗血剧情之下,阳春现在能和段丛山旧情复燃、破镜重圆,终于做了正室,那真的是福星高照,鸿运当头。

不过也有人这样猜,阳春的娘家是鼎鼎有名的阳家。阳家是个神秘而低调的家族,可在黑白双道却都吃的很开。而世人对阳家最肤浅的三点认识,一是有钱,二是有权,三是阳家子女的容貌。出了名的先前有阳春,现在便有国际影视歌三栖明星阳一一。与这样一个家族联姻,利益是显而易见的……

“胡说八道,绝对的胡说八道!”这么给力的评价自然还是出自杜晓之口。身为阳春的拖油瓶女儿,也算半个主角的她,即使现在身处一个衣香鬓影、华丽端庄的场所,却依旧没有改变一丝的言辞风格,“我妈她当初决定了进演艺圈就和阳家划清了关系,时隔25年,他段丛山娶了她还能从阳家获得好处?简直是扯淡!”

“别气别气,”路迟慌张的巡视四周,感受着来自各方的注视,然后安抚的拍了拍杜晓的背,像是在给一只怒中的猫顺毛,压低声音对她说,“我也觉得,根本就是阿姨自己的本事。阿姨那么能­干­,又依旧那么漂亮,我上次隔近了看阿姨,真的一粒斑都看不到,也没有皱纹,显得好年轻,跟你就像姐妹一样!”

杜晓听的直磨牙,“你觉得这话当着我说合适么?我跟我妈像姐妹?你不当着她表扬她年轻,反而在我面前暗指我显老是吧?”

路迟瑟缩了下,面露惊恐的连连摇头。

“而且,你说上一次隔近了看没有斑?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路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说漏嘴了!

万幸她余光收进了身后不远处的救世主,忙不迭的扭头落荒而逃,挽起刚从大厅外进来的男人,甜甜笑着唤了一声,“扒皮!你来了啊!”

杜晓恶寒,再眼见着顾亦南稍稍勾起­唇­角,压低声音问路迟饿不饿,一早上就过来累不累什么的,而路迟却傻笑着连连摇头……她更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可抿起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也顾不得要问路迟什么问题了。

但偏偏要有人破坏她这虽然有些别扭,对今天来说也实属难得的好心情——只见顾亦北从侍者那里端过一杯酒,微勾­唇­角走过来,视线上下打量杜晓一番后,再接过刚刚路迟的话题问:“像姐妹?”

像你妹!

杜晓一听他那欠扁的声音就想揍人,目光瞥向他,然后轻“呵”一声,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了?顾二少?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妈看起来反而比较像妹妹,而我比较像姐姐?”

顾亦北一听就笑了,眼角眉梢都微微弯起:“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杜晓磨牙:“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狗嘴里决计吐不出象牙来!”

“嗯,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顾亦北悠悠然抿了口酒,又略微皱了眉,像是在回想,迟疑的问,“可刚刚那句话是从哪张嘴里吐出来的?”

“你!”杜晓又语塞了,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顾亦北见此,却又惠风和畅的轻声笑了出来,像才和她开了个小玩笑一样:“好了,别气,不跟你争了,其实你说对了,我刚刚一瞬间是那样想的。”

杜晓面部表情微微放松,也不管那句话本意是在说自己显老,就眯起眼睛哼哼道:“终于承认了?”

“是啊,”顾亦北上前两步,有些亲昵的揽过她肩,微笑着说,“晓晓你怎么那么了解我?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杜晓脸一下子黑了,片刻后,却轻轻一笑,抬眼和他对视,“是啊,我最了解你了……”视线一点点下移,凝在某处后,宛如叹息般很轻的吐出三个字,“小老二。”

说完便甩开顾亦北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挺直了背,婀娜的扬长而去。

一边的路迟目睹这一幕,霎时震惊了,戳了戳顾亦南,呆呆傻傻的问:“刚刚晓晓喊顾亦北什么?是在喊他排行么?比较亲昵的?”

顾亦南长长叹了声气,没有正面回答。

好歹跟着杜晓受了三年G片荼毒又接受了顾亦南近一年实战考验的路迟,很不单纯的脸红了。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对顾亦南说:“我去追晓晓了。”

顾亦南点点头,路迟绕开此时严重低气压的顾亦北,却克制不住的也往他某处瞧。最后还是管不住好奇心,又几步跑回来,再戳了戳顾亦南,指了指顾亦北的背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他小么?”

顾亦南差点没忍住笑,板着脸,用手将路迟调转了方向,示意她赶紧走。

路迟适可而止,捂脸偷笑着三跳两蹦的过去追杜晓了,隐约听见她欢快的问:“晓晓,婚礼后你会搬家么……”

然后是杜晓嚣张的回答:“为什么要搬?我才不搬呢……”

顾亦南轻轻咳了声,走到顾亦北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老二啊。”

顾亦北狠狠一闭眼,再没好气的睁开,瞪向顾亦南,意思很明显是——信不信我灭了你这个老大?

顾亦南假装没看懂,又淡淡的问:“杜晓试过?”

这更是戳中了顾亦北心底藏得最深的伤口——她明明没试过没试过没试过,凭什么说他小?细想就知道是指他的排行吧,她却偏偏看着那个地方说!

上一次自己就被她耍了,还以为她和段家老二真的有一腿,后来才找路迟反复确认过真的只是暗恋,还是那种话都没搭上几句的暗恋……死丫头老拿他的排行说笑,可排行老二是他的错么?是么是么?

想到这令人崩溃的一切,他气沉丹田,用很杜晓的方式回了句:“试过个毛毛!”

仪式没过多久就开始了。

杜晓虽然拉着路迟很早就跑来忙里忙外,帮着处理一些事情,却并没有时刻陪在她那女王般的亲娘身边。她给路迟的理由是:今天有太多的镜头对着久未在大众面前出现过的阳春女士,一向低调的自己,没有兴趣在镜头前凑这个热闹。

果然,今天的阳春,出尽了风头。

相信各大媒体都绝对会用风采不减当年来形容这位前影后,而段丛山对她的爱护和重视,从各个细节透出来,简直羡煞旁人。

而杜晓也觉得,一定是刚刚又将顾亦北气成了个大黑脸,才让她原本烦躁的心情,在目睹眼前的热闹幸福时,一点点平息淡定下来,甚至有勇气去面对一些很尴尬的场面,诸如此时——

“诶诶!段玉也!”很不识相的路迟,挽着杜晓的手,毫不客气的点破了正播放的视频上虽远渡重洋依旧不忘笑着送来祝福的帅气主人公。

如果是以往相似的情形,杜晓怎么也该面­色­翻红,气血上涌,躲躲闪闪,心跳加速,不断用视线余光故作正经的去偷窥,再在心底喊两声“好帅好帅”“他怎么那么帅”“他为什么一直都很帅”“他能不能不要那么帅”之类的。

可今时今日,杜晓只是安然站在原处,推了推眼镜,淡定的评论了一句:“嗯,我哥。”

路迟:“……”

仪式全部结束后是自由用餐时间,因为是西式自助,穿着华丽的所有宾客,或三三两两相邀着一起去取食,或端着酒杯暂时立于原处轻声交谈。

路迟跟杜晓一起去拿吃的,间隙环顾四周,叹了一声:“今天来的人好多,还都非富即贵的。咦,还有好多人都在偷偷看你呢,晓晓。”

“由得他们去吧。”她今天的打扮不出错,却也不出挑,淹没在人群里,就绝对是广大路人中的一只,那些人对她好奇也不为奇,毕竟她妈妈那么一国­色­天香的美女生出她这样平庸的女儿,也算是罪过。

“啊!晓晓,有帅哥帅哥!”路迟突然在人群中扫描到一名玉树临风的男人,眼睛眨了眨,又奇怪的说,“为什么觉得他和段玉有些像?”

“那是段淮,段家长子。”杜晓正在夹面前的一块煎鱼,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可惜身边挽了个美女了。”路迟长长的叹息一声。

杜晓听得一怔,顾亦南的低气压她都能感受到了,路迟还真是不怕死……微微弯了弯­唇­,火上浇油的道,“没事啊,挽着他的是我们公司的公关主任张婷,已经有老公和孩子了。”

“真是看不出来,”路迟摇了摇头,杜晓还以为她想说张婷保养的好,结果她却道,“那么一帅哥居然喜欢有夫之­妇­,口味真重。”

杜晓冲天翻了个白眼:“路迟同学,你要不要我提醒你,你也是有夫之­妇­,很合他口味啊?”

“我是在帮你考虑,你扯我­干­什么?”路迟小脸皱起,一边说,一边满是担忧的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顾亦南,见他眉目舒缓便又转过来对杜晓继续道,“既然段玉出国了,你考虑考虑他哥哥也不错啊!”

杜晓长长的松出口气,扶扶眼镜,叹道,“那也依旧是我哥。”

路迟扁了扁嘴:“哥哥又怎么了?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私自认为,段淮比段玉还帅。”

杜晓看了一眼隔空Сhā.入,将她看中的蟹斗抢走的那只手臂,微微一笑,随着手臂缩回的方向看向它的主人:“是啊,哥哥一般都比弟弟长的好看,你说我说的对么?顾二少?”

顾亦北手上的盘子孤零零躺着一只芝士蟹斗,听杜晓这样说,他无所谓的笑笑:“或许吧,还有妈妈一般也比女儿漂亮,你认为呢?”

杜晓瞪着他,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又看向他背后,微微眯起了眼,浑身都进入了一种更高度的戒备状态,就像是随时准备战斗一般。这让顾亦北有些微的不舒服。刚想回头看看,是谁有这等本事,让杜晓这样,就听得一个似珠似玉,却雍容高贵的女声从后传来:“这位小少爷真有眼光,请问是?”

顾亦北转身,稍扬­唇­角,先放下盘子,再上前一步,彬彬有礼地执起面前女人的手弯腰行了吻手礼后才说:“顾亦北,段夫人您好。”

杜晓看他那衣冠禽兽的样子,不免翻了个白眼:有眼光个毛毛……

“原来是顾家二少爷,早有闻名,你哥哥呢?”艳光四­射­的阳春,依偎在仍旧挺拔英俊的段丛山身边,真是俨然一对璧人。

顾亦南带着路迟上前,问候了阳春和段丛山后,阳春先是夸了顾亦南几句,随后很热情的摸了摸路迟的脸:“迟迟皮肤真是越看越好。”惹的路迟娇羞不已。

杜晓皱眉,她们俩究竟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心里忽然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然后就被阳春招呼着上前:“诶!那边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顾亦北心声:试过怎么可能说小,晓晓明明就是在喊人家的昵称呢!讨厌>_ 你们不给我留言,嘤嘤嘤嘤,害喜欢不停刷新看留言的我昨天心情严重低落,熬夜都没写出来,是不好看不好看不好看么,打滚><

今天下午的16:16:16更文计划,就此泡汤了……

预计明天早上加入11:11:11更文党,想要日更,就给我点力啊!啊喂~~~

4、自投罗网战(3、4) ...

杜晓没好气的走过去:“­干­嘛?”

阳春看着她连连摇头:“我早上不就跟你说了,让你把眼镜取了么?我看你这眼镜真碍眼。”

杜晓又扶了扶眼镜,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深度近视。取了后,您是不碍眼了,我看不到你,估计也觉得不碍眼,可是我就该丢人现眼了。你不忙着在镜头面前出风头准备再次出道了?跑来关心我的眼镜­干­什么?”

“谁说我要出道?”阳春皱眉,“我在欧洲的时尚生意正做的蒸蒸日上,会去凑这个破热闹?”

“那你声势浩大地举办这么一场婚礼真的只为了刺激我爸?幼不幼稚?”杜晓嗤了两声,不屑的乜她,“我爸现在可是娇妻稚子,日子过的美得很,谁受你的刺激?”

阳春眉毛一挑,脸上终于有了怒­色­,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竟似隐隐现出泪意:“你这个不孝女!你那个猪头老爸不受刺激那是因为他不求上进!而且你现在在我和你段叔叔面前,不先说句好听的话来恭喜我,还讽刺我,冲我吼,你还是个人么?”

“哦哦,对不起,我的错,”出乎预料的,杜晓居然态度奇好的立马认错。还放下左手端着的盘子,举着酒杯上前,和一直微笑看着她和她妈“表演”的段丛山轻轻碰了碰杯,再碰了碰依旧表情委屈的阳春手上的,退后一步,甜甜笑着举杯对他们示意:“妈,段叔叔,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我­干­杯,你们随意啊。”然后率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还差不多。”阳春嘀咕了一句,抿了口酒后转过头看身边的段丛山似是也打算­干­杯,便拉着他劝,“­干­嘛啊,她一个小孩子,你没必要的。”

段丛山对杜晓亮了亮杯底,笑容儒雅而亲切:“应该的,之前都没好好见过。晓晓,我听你妈说你会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话刚说到此,手却被身边的阳春轻轻一扯,他看向自己的妻子,见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便露出了有些无奈却又纵容的神情。抬眼对几个年轻人微微笑了笑,段丛山说,“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点事,先离开一下,你们聊。”

几个人笑着点头,而他刚一转身,杜晓就“刷”地变了脸­色­,又瞪向阳春:“我什么时候说要搬去和你们住了?”

阳春垂眸看自己才戴上枚夺目钻戒的纤纤手指:“唔,我觉得你该问明天有没有人帮你搬家才对。”

“你法.西斯!你独断专横!我为什么要搬回去和你们一起住?”杜晓郁闷的抓狂。

“不为什么,我高兴。”阳春笑着从自己手指上抬眼,温柔却又不容反抗的看向杜晓。

杜晓气的浑身战栗,一咬牙,­阴­森森逼近阳春,压低声音道:“你让我和你们住一起,就不怕我勾引你老公?毕竟我比你年轻多了。”

阳春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然后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虽然说是搬去和我们同住,但是我和你段叔叔平时不住在i市,你想勾引怕是也找不到机会;

第二,你也知道你比我就只有年轻这个优点?可惜你段叔叔如果喜欢年轻的,也不会娶我;

第三,你恐怕至少得赶上我一半的容貌,才有资格用‘勾引’这个词吧?唔,或许你把眼镜摘了,好好打理一下还是有资格的……”

杜晓直接暴走:“那我就和段淮日久生情!兄妹乱.伦!”

她眼睛里的小火苗一窜一窜的,灼的方圆数米怕都是躁动难安,可阳春却还是很悠闲的举着那三根春葱般的手指,摇了摇头,“第一,段淮也有别的住处,平日不怎么回别墅住,你怕是没机会和他日久生情;

第二,如果他一时不慎看上了你,我会非常开心,因为他还真的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婿人选;

第三,你真心想乱.伦的不是他吧?好像有人曾经说过,做不了王语嫣就去做阮星竹……嗯,难怪说要勾引老段,原来真的想做段玉的继母啊?可惜……”阳春轻轻的拍了拍女儿尚算软糯­嫩­滑的脸蛋,“似乎没什么机会了。”

杜晓气的直哆嗦,目光却狠狠的­射­向了正在往顾亦南身后躲的路迟: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通敌卖国,背叛组织,将她一时的口误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阳春。

阳春见女儿没了战斗力,满意的笑了笑,将杜晓散落耳边的一缕碎发理了理,柔声说,“明早9点吧,我找人去帮你搬东西。”又对顾亦北他们点点头,“你们玩,我就不在这多呆了,照顾不周的话,请原谅。”说完,便摇曳生姿的端着杯子,去找段丛山了。

她一走,立在原地的杜晓保留战斗姿态数秒后,便突地松懈下来,若无其事的转身继续端着盘子去拿食物。

围观众人额头都不禁挂下滴冷汗。一直躲在顾亦南身后惟恐杜晓对己施加打骂的路迟,见她居然这个反应,甚是惶恐的吞了口口水,屁颠颠撵上去黏住她:“晓晓,我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怎么说的我很暴力一样?”杜晓皱眉。

咳,你什么时候不暴力过……路迟不敢直言,只是用脸在她肩膀撒娇般蹭了蹭。

杜晓放下夹子,轻叹一声,回过手拍了拍她的头:“我原谅你了。当然,不对你打骂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顾亦南的面子上,回去用你的身体好好感谢他。”

原本还不甚在意刚刚那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母女雷人对话的顾亦南,却因为这句话,险些呛死。

杜晓听到他咳嗽声,于是笑了出来,看着路迟说,“终于变脸了,刚刚看他一脸淡定,我还以为你男人是聋子,结果他是只对你的事情在意。所以,让你好好‘感谢’他不是也应当么?”

“你真坏。”路迟脸红的都要滴血了一般,一个劲的往杜晓肩上埋,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半晌才反应过来,抬起头问:“晓晓,你为什么这么和你妈妈说话呢?刚刚看你气成那样,现在又不甚在意的样子,你不是不想搬家么?”

“唔,我是不想,可是也没有说宁死不从,而且你没听到么,一栋别墅拿给我一个人住呢,又不收我房租水电,有什么不好的?”杜晓笑着,又抿了抿­唇­,“至于说话方式,我们俩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也喜欢我这样跟她吵,我原本长得就不像她了,要是­性­格还不像她,还不得把她气死?我刚刚输给了她,她现在心里肯定不知有多美呢!”

路迟一脸疑惑的回头,在宴会厅中一眼便搜索到阳春。只见走到哪儿都绝对是焦点的她,在一群贵­妇­人中,正春风得意的笑的开怀……

见状,有些风中凌乱的路迟也就相信了杜晓的说法。虽感慨于母女相处模式的诡异,但又觉得好友虽然嘴硬,还是处处顾及她妈妈的。放在杜晓的身世上,她能做成这样,路迟只觉得开心,便继续跟着她去找东西吃。

顾亦南见两人笑闹着走远,竟不由松出口长气,路迟这个朋友,真是有点……太火爆了。回过头看自家弟弟,却发现他­唇­角抿的死紧,站在原地,似是有些走神,便不由咳了一声:“怎么了?”

顾亦北一下子找回意识,不自在的说了声:“没什么,”然后又笑着打哈哈,“本来想说她和她妈妈高下立见的,结果,遗传的力量太强大,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唉,我也饿了,拿东西吃。”

顾亦南看他走远,想起刚刚一瞬间他眼底浮浮沉沉的情绪,­唇­角微勾,突然想:该不会真的会被路迟说中,自己终将会有个脾气火爆的弟媳了吧?

不过,终将……

不自觉的用了这个词的顾亦南,深深的蹙起了眉。

一天忙完闹完,已经是夜里。

送走了所有宾客,包括路迟和顾亦南;段丛山和阳春入住了酒店顶层的蜜月套房;最后杜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就沦落到要顾亦北送她了。

大概白天心绪起起伏伏的,又跟她老妈斗智斗勇了一番,杜晓觉得有些疲惫,头枕在座椅上就眯着眼睛想睡。

“你今天又吃多了?”顾亦北看她一眼后问。

杜晓呼出口气,这个人就爱找茬,真惹人嫌,“是啊,我要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就上了你的车呢?”

顾亦北笑笑,“这还有点像你,刚刚那蔫蔫的样子我都怀疑是不是载错人了。怎么了?累着了?还是因为……”

杜晓斜过眼看他,截住他的话,懒懒凉凉的问,“顾亦北,你是希望我整天跟个斗­鸡­一样的跟你掐,你才高兴么?”

顾亦北弯着­唇­角,轻描淡写的应,“嗯,我不介意你承认自己是­鸡­。而且你跟你妈对掐的时候,还真挺像斗­鸡­的。”

杜晓怒了,一拍座椅,“顾亦北,你不要逼我!”

顾亦北不回话,只是轻声的笑,笑的杜晓莫名有些着恼。虽然不愿意承认,顾亦北的笑声还是蛮好听的。而他偏偏又像是知道自己这一优点,十分的喜欢笑。

­骚­、孔、雀……

杜晓怨念的在心中一个字一个字咒骂般的喊。

“嗳,怎么走神了?问你话你还没答我,怎么看上去­精­神不好?”因为红灯,顾亦北停下车来,侧首,专心的看着正莫名其妙一脸愤青样的她问。

杜晓回神,瞥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回答的啊,就是累着了呗。”

“哦,”顾亦北收回目光,微微一撇­唇­角,“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段家……段玉呢。”

杜晓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怔,邪恶的眯眼问顾亦北:“不敢说段家老二了哈?”

“嗯哼。”顾亦北轻哼一声,正好绿灯亮了,他便缓缓启动了车子。

杜晓先是笑,随后安静下来,转目看向窗外。良久,才突地有了自嘲般感慨,“因为他有什么好郁闷的?曾经深深的喜欢过,但也只是喜欢过而已……”

顾亦北闻言一怔,扶住方向盘的手竟然不自觉颤了一下,幸好并没有严重到影响车的平稳行驶,也没有引起正看向窗外的杜晓的关注。

他看着蛰伏在黑暗下,靠着稀稀落落路灯和偶尔来往的几辆车的车灯指引出轮廓,不断向前延伸的道路,想,喜欢过的,就真的能那么轻易放下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点写多了,亏了亏了……这是一个整章呀整章,双更啊双更~~

关于顾亦南用“终将”的原因和顾亦北最后的走神,大概看过前面几篇文的孩子会剧透些,但是没看过的也不要紧,因为反正总要交待到的。

下章就是第五章了哈……咳> 不过,仗着我现在凌晨肚子饿,我准备大大方方使使小­性­子——

没留言,没­肉­吃╭(╯^╰)╮

5、自投罗网战(5、6) ...

竟然就这样,一路无话的开到了杜晓的楼下。

顾亦北一怔,似是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停下车来,看着前方,竟是一阵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

而杜晓也明显呆了下,僵硬着勾了勾­唇­角,说:“最后一天住在这里了。”

顾亦北闻言,侧首看向她,那双如墨般的瞳仁里终于似是找到了焦点,呼吸清浅,他微微笑着说,“原来你终究还是在意的,刚刚在婚宴上看你的反应,还以为你只是故意想和你妈作对。”

“那说明你太不了解我了,”杜晓横他一眼,“我是真的不想搬家,但我懂我妈的意思,我去不去那套房子住,代表着段丛山对我的态度,间接象征着她受不受段丛山的重视。如果能让她开心,我愿意去住,没什么大不了的,换套房子而已。”

顾亦北注视着她,表情有种执着的认真,然后他低声开口,“别这样想,你妈妈也是为你好。至少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我懂啊,刚刚是逗你的!嘻嘻。

其实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是希望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能够认可我。她想将我划入保护圈,算作对那么多年的亏欠的一种弥补。她想给我很好的,尤其是在知道这么多年我爸没有将这些给我的情况下吧。她总是喜欢跟我爸作对的……”

说到这里,杜晓斜睨着顾亦北,“没想到你不了解我,却反而蛮了解我娘的。”

顾亦北­唇­角一抽:“我刚刚只是随便一说来安慰你的……”然后又笑的跟个狐狸一样,“不过看来你蛮在乎我了不了解你的嘛……莫非……”

“莫非你个毛毛!”杜晓愤然截住他的话,气的呼哧呼哧的,转手推开车门,“懒得理你,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是吃错药了吧,刚刚居然在跟­骚­孔雀……交心?

这世上比跟顾亦北吵架更恐怖的事是什么?那一定就是与顾亦北交心了。

正要下车结束自己的举止异常,左边手腕却突然被一个温暖的力量拽住。

“等等。”顾亦北说。

杜晓一个怔愣,心跳于一瞬间失节的快了两拍,然后又安静了下来。她用了点力,将手从顾亦北指间挣脱出来,收回到自己的身边,隔了片刻方冷冷问:“­干­嘛?”

顾亦北眼睛里有狡黠又好看的光,“请我上去喝一杯吧,就当纪念你最后一晚住这。”

“你等会儿要开车回去吧,喝个毛毛!”杜晓瞪着眼睛凶他,溜下车,关上了车门。

却不妨顾亦北直接熄了火,追下来,也关了车门,走过来,揽住她的肩,眨了眨眼,“我刚刚送你回来之前已经喝了的呀……”

“你你你!竟然醉驾!”杜晓只悔自己没学过空手道,不然此时抓住搭在她肩膀上的这只猪蹄,一个过肩摔,什么气都解了。

“我很大大方方的喝的也,一晚上你难道都没多看我一眼?好伤心……”顾亦北蹙眉捧心,地痞无赖相十足。

杜晓一脚给他踹去:“滚你的!我怎么会上了你的车啊!”

“你不是说是因为你吃撑了么?”顾亦北好心好意的提醒她。

“顾亦北!”杜晓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又去挣他那仿佛黏在了她肩膀上的手,“还有你的猪蹄,拿走!”

顾亦北笑的桃花眼都眯了起来,却偏不放手。

他想,或许自己是受了杜晓难得露出的软弱的蛊惑,于是一而再再而三涎皮赖脸的做出一些不符合他本心的请求。

自己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些?

看着杜晓左扭右扭,努力想挣脱他的手的样子,他禁不住想笑。使了个巧劲,将身边咬紧牙齿与他的手对战的女人拉的直接撞进自己怀里,顾亦北斜斜上扬了一边­唇­角,“为了不危害广大潜在民众的安危,你请我上去喝杯醒酒茶总可以吧?”

“……”杜晓停止了挣扎。

虽然是因为挣扎的没了力气,但她依旧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竟然为了挽救一个堕落于醉驾的灵魂,为了广大夜行民众的安危,为了部分公共财产安全,真的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于是,她一错再错地犯了一个比和顾亦北交心更可怕的错误——

请他上楼……继续……交心。

杜晓的公寓是一个小开间,一室一厅,由日式推拉门隔开。进门正对着洗手池,左边是厕所,右边是小巧的厨房。公寓里并没有放什么东西,简简单单的,沙发,电视,床,冰箱,甚至连风格也不统一,看得出是房东东凑西买的便宜货,只为了让屋子里家具具备,能租个更好的价钱。

可顾亦北却觉得这个狭小的屋子有一种很家居的感觉,尤其是视线落在了门背后那个放钥匙的长耳朵兔子毛绒软兜时。

“不用换鞋,”终于摆脱顾亦北那只猪蹄的杜晓按开灯,一边蹬掉高跟,一边说,“反正以后也不归我打扫了。”

“意思是你这本来有男式拖鞋?”顾亦北好奇的问。

杜晓回头,给了他一个很温柔的微笑,“是啊,我为我男朋友准备的。”

顾亦北不屑的哼了一声,走了两步,坐在了沙发上,伸长了手脚,毫无坐姿。

杜晓没管他,打开冰箱,说,“我这里只有啤酒和番茄汁,没茶,但番茄汁解酒效果似乎不错。”

“我不喝番茄汁。”顾亦北嫌弃那种酸叽叽的粘腻口感。

“还有可乐,不过……”杜晓微微一笑,回头看向他,因为弯着腰,视线很好往他肚子往下那块落,“听说可乐杀­精­的,会严重影响小蝌蚪活力……你介意么?”

臭丫头!顾亦北差点被忍住骂出口。他不管怎么回答都里外不是人!回答介意吧,跟个­色­.鬼一样,而且他又不急着让人怀孕,按理是不介意的;可回答不介意吧,哪个男人不介意这件事?何况他如果真的回答不介意,她多半就会小人得志的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介意,破罐子破摔嘛,小老二……”

顾亦北恨的直咬牙,“女人喝可乐还不是会长大粗腿!”

他诅咒她长成大象腿大象腿!可她现在正弯着腰,腰臀的曲线勾勒的极其婉约勾.魂,她的腿很长,一截纤细的小腿露在灰­色­连衣裙外面,匀称的挑不出一点错。

顾亦北咽了口口水,有些面红耳赤的挪开了目光。暗自庆幸在他说完会长大粗腿后,杜晓就转过去继续在冰箱里翻捡了,并没有发现他的窘态。内心不情不愿的承认臭丫头长的不怎么样,身材却真的是不赖的。

“我发觉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杜晓最后抱着六罐啤酒在怀里走了过来,“你还是喝酒吧,我不敢祸害你。喝完了你去隔壁宾馆包个房间睡一晚,不许开车。”说完踢了踢顾亦北的脚,“坐过去点。”

顾亦北绷着脸往另一侧挪,目光刚回过来,就不期然扫到杜晓的胸口,和将那柔软挤压的有些变形的六罐啤酒。她弯腰,朝着他的方向,似是不堪重负的指望将啤酒罐落在他原本坐的位子。

顾亦北被自己来不及咽的另外一口口水呛到了,呛的面红耳赤,气血上涌,心里不断的骂:臭丫头臭丫头,她是真没有意识还是在勾引他犯罪?

杜晓不知道他脑子里的龌龊念头,她单纯只是因为抱不住了,需要一起松手,而沙发比较柔软,可以缓解冲击力而已。

将啤酒一罐罐理好放在茶几上后,杜晓坐下来,指使好不容易从咳嗽中平复的顾亦北将沙发另一侧的抱枕给她,抱在怀里。先递了一罐啤酒给顾亦北,才给自己拉开一罐,放在­唇­边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舒服的叹出气来。

“你的啤酒也是为你男朋友准备的?”顾亦北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后闷闷的问。一个女人在公寓准备了那么多啤酒,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不啊,偶尔看G片时喝的。”杜晓眯了眯眼,将啤酒冰凉的罐子往脸上贴着,略显邪恶的说。

顾亦北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不小心知道G片是什么意思的他,愤愤的问:“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啊?”

杜晓嘻嘻一笑,“你知道最初我和路迟讨论过你和你哥么?”

“知道……”路迟当初一直误认为他跟他哥兄弟情深,他还借此捉弄了她一次。

“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就说你哥那种人肯定是攻啊,路迟偏说你哥是受,结果最后被攻的那么惨……”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亦北皱眉,“不过,你那时不认识我,现在意识到了我肯定是攻吧。”

“不啊,”杜晓眨了眨眼,“你肯定还是受啊,小老二……”

顾亦北差点没控制住力气,把手上的啤酒罐给捏爆。他看着杜晓用一种欢乐的表情喝啤酒,暗骂:得意个毛毛,你都不知道按照你的说法,有一天我也会把你攻的七荤八素、惨不忍睹的么?叫你说我是受,叫你说我是受!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口气写了5100……放在一章好像太多了,于是拆分了,反正以前两章放一章,五章之约也可以适当改改,

明天16:16:16再更有吻戏的剩下那部分吧,会放在一个新章的╮(╯_╰)╭

其实我也看出来你们其实对日更对吻戏什么的都没有什么热情了……

捂脸泪奔而去~~~我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嘤嘤嘤嘤

6、自投罗网战(7、8) ...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亦北皱眉,随后平和一笑,“不过,你那时不认识我,现在肯定意识到了我是攻吧?”

“不啊,”杜晓眨了眨眼,“你肯定还是受啊,小老二~”

顾亦北差点没控制住力气,把手上的啤酒罐给捏爆。他看着杜晓用一种欢乐的表情喝啤酒,暗骂:得意个毛毛,你都不知道按照你的说法,有一天我也会把你攻的七荤八素、惨不忍睹的么?叫你说我是受,叫你说我是受!

可惜只限于yy,顾亦北并没有将杜晓这个思维漏洞说出口。或许是不敢,或许是­阴­险腹黑想悄悄谋算杜晓,或许是他也被这个构想惊到了……

眼见杜晓已经喝完一罐,去拉另一罐时,顾亦北低声开口:“你为什么难过?不是明白你妈是为了怕你被欺负么?”

心跳今晚第二次失守。

是啊,她明白,她妈妈只是怕人看不起她,想给她好的来补偿,还想向她爸爸宣告,以后杜晓有人罩了。

这些刚刚都告诉了他,却没想到,他还看出了其他情绪。

大概酒­精­作用,手指竟有些微颤,随后杜晓乔装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算难过,只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小房子……”

“哪有那么简单的,”顾亦北稍稍蹙着眉,­唇­角却坏坏的扬着,“要不你就承认你是因为段玉……”

“说了不是他!”杜晓嫌弃的剜他一眼,最终仿佛妥协般没好气的回答,“我只是有些感慨自己的悲摧经历。外加上我不爽刚刚婚礼上很多人都用质疑的目光看我,但等我进入那样一个家,他们看我的目光注定就会变成歆羡,歆羡中又带着不屑,就跟我公司的人的想法一样。

他们都嫉妒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可有谁问过我喜不喜欢了?”

“你不喜欢你爸妈离婚,不喜欢他们各自婚娶……”顾亦北乌黑的瞳仁晦暗不明,影影幢幢,缓缓呷下一口啤酒后说。

“难道你喜欢?”杜晓将啤酒罐拿离嘴边,瞪他一眼,小小的扯了个酒嗝,随后又自嘲的笑,“外加上段玉这事,我都觉得我可以写本书了。”

“嗯,”顾亦北微仰下巴,露出思索状,“书名可以叫做……飞上枝头变山­鸡­。”

“顾、亦、北!”杜晓很怨念的喊。

“刚才是你自己承认你是­鸡­的呀……”顾亦北摊摊手,有些无辜。

杜晓咬的牙齿都疼,将刚刚喝­干­净的第二罐啤酒罐一点点捏扁,仿佛那是顾亦北,而她要把他捏成渣,碾成末。

“好了,不逗你了……”顾亦北笑够了才跟杜晓道歉,俯过身从她手里接过那个被捏扁的罐子,又拉开另一罐,给她,“你妈到现在还恨你爸爸?”

杜晓喝了口酒,沉默很久后才说,“或许吧……”

大概终归还是怨的,那么高傲一个女人,也在年轻时,毫无道理的一头摔了下去,最终碰的头破血流。但愿,段丛山,是真的让她再度动了心。也真的能给她完全不同的珍惜、欣赏和保护。

“那……你爸爸会后悔么?”

“他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杜晓轻嗤了一声,甚至带点鄙视的看向顾亦北,仿佛在说,我怎么懂你们男人在想什么?

可说是这样说,杜晓却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爸一定会后悔。

但后悔有什么用呢?他也一定依旧清楚,他们还是不能相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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