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我是卓谨,我打电话来只是想问你,你会在下雨的晚上陪着我吗?”
齐慎走到窗前,看到外面弥漫的雨滴,挂断了电话。
她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失去了再拨过去的勇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一殆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有些失望,有些沮丧。这么以来,突然觉得小腹的疼痛感更为强烈了。手中便把抱枕捏得更加紧,更为努力的蜷缩着自己。
正在迷糊之中却听到了门被推开和有人说话的声音。
“谨,你在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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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挂了电话的齐慎,便放弃了计划好的工作,来到了卓谨的公寓。敲门时发现门只是轻轻地掩着,推开房门的时候有些讶异,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不到人影,只能试探性地唤出了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但却模糊之中看到沙发上的一团物体,便快步走了过去,发现确实是她。
看到卓谨蜷缩成一团迷糊未醒的样子,他便伸出手,探上了她的额头,很凉,看来是没有发高烧,以为她只是怕黑,便走下楼,买了蜡烛。
等到再进门时,却发现电来了。齐慎看着手中的蜡烛,无奈地将之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时发现她已经坐了起来,但还是蜷缩着,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含着莫名的水光,像小兽一般,让他生出一股怜爱的感觉,便走过去,轻啄了下她的嘴唇,碰到她的肩膀时,却发现她周身冰冷。
只见她的眼神含着浓重的疑惑与不解,便自顾自地说着,“不是下雨了吗,所以我来陪你,你门没锁,我就直接进来了。你身上好冷,是哪里不舒服吗?”
卓谨正想回答,腹中却传来一阵让人无法忽视的绞痛,便下意识地用手按住小腹,更为努力地蜷缩着自己。齐慎见了,“我们去医院”,说完便拦腰抱起她,往门口走去。
她在疼痛之中,用手抓了抓他的衣服,颤抖地说,“不去医院,我…….只是生理痛。”
齐慎一低头,看见她虚弱的样子,转了个方向,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拉了被子给他盖上,便匆忙走了出去。
片刻后等到卓谨看见他再进来时,手上已经端着一杯红糖水和一个热水袋,,只见他将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慢慢地抱起她,又用毛毯把她裹住,然后将热水袋放在自己的右手上,好一会儿,她感觉到他把手探进毛毯,沿着她的身躯下滑,她微微有些挣扎,只听他说,“别把我当成禽兽”。她一下子停止了往后躲避的动作,感觉到他热烘烘的手在自己疼得颠三倒海的腹部慢慢地抚摸着,一圈一圈地环绕着,好一会儿,感觉到她的腹部微微有些温度时,他才把热水袋轻轻地靠在她的肚子上,又把杯子递过来,看着她一口一口啜饮着。第一次,发现照顾人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她的身体还是没有暖过来,齐慎有些奇怪,便问道:“你生理期会全身冰冷吗?”
“只是下雨天,一到下雨天,我的关节就会变冷。”
“会痛吗?”
“习惯了。”她有些黯然地回答着,但也真的习惯了。离开家读书和工作以后,和母亲分开,经年累月的,慢慢就习惯了在阴雨天,和疼痛做伴。
他有些怜惜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即便开始动手脱她的衣物,她讶然,等到他开始脱自己衣服的时候,还是说了句,“我生理期,不方便的。”
意料之中地换来他狠狠一瞪。
他钻进被窝,慢慢地把她蜷缩的身体扳直,然后,慢慢地用自己的手臂环抱住她,用自己的腿压住她的,又把她的脚圈在自己的脚中间。
在那一瞬间她的眼泪盈满了眼眶,他的身体和自己比起来显得健硕而温暖,她不由自主地向他紧紧靠过去,汲取着温暖,身体开始慢慢地回温,有一种巨大的感动环绕着她,她转动了□体,想伸手抱他,他却喘着粗气说,“别乱动。”卓谨对于男人的生理冲动有一种无语的感觉,微微叹口气,“我只是想抱一下你。”
只听见他说,“我不是抱着你吗?”又忽然转变了口气,带着微微调戏的色-情口吻,“等你不疼了,我让你摸,让你抱过瘾,怎么样?”
她突然觉得先前围绕着自己的粉色爱情泡泡全部幻灭了,脸颊升起淡淡的嫣红,脸往里蹭去。
他却以为她的疼痛又开始加剧,便缓缓地用手,又开始在她的腹部打着圈。一阵阵暖意由下腹向指尖蔓延起来,连心都慢慢暖起来。
她渐渐感觉到自己被朦胧的睡意所包围,连忙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
失去意识前,听到他的声音还带着些笑意,“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她弯起的唇角,也微微地笑了,渐渐睡了过去。
卓谨很早就醒来了,大约是不太习惯,有人睡在自己的身边,也因为自己的腿已经被压得有些发麻,她略微用力,把自己的腿抽了出来。
正当她庆幸自己的脚终于被解救出来时,满足地叹口气时,却看见齐慎盯着自己,目光略漏狡黠,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整个房间里都有些金色,她的脑海有一瞬间地延迟,这个男人迷蒙得泛着水光的双眼的微笑,略带宠溺的眼神,下巴有些青涩的胡茬,莫名地让她觉得有些性感,脑海中浮现出早年很是流行的歌曲中的一句“恨不得一夜白头,永不分离”,她摇摇头,甩掉自己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想法,迅速下床,却被他拉住,他把下巴靠在她的肩窝,青涩的胡茬扎得她直往边上躲,却听见他说,“以后下雨天,我都会陪着你的。”
卓谨突然感动到无以言语,他放开她时,亲吻了下她的脸颊,她突然又觉得无比羞涩,急急忙忙地冲向浴室洗漱。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泛红的脸颊,眼里透露出的羞涩,但整体上却感觉有着幸福的意味。
齐慎在门外听到流水的声音,也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比得上两情相悦的感觉呢?
有一个人,能把自己放在心里,能在下雨的夜里陪着自己;能在寒冷的夜里,为自己点着房间里的灯等待自己归来;能在自己应酬回来的时候,端上一碗热气逼人的面条;能在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拥抱;能牵着自己的手,看日出日落……这该是一种怎么能够言明的幸福。
卓谨和齐慎就这样在一起了。
齐慎很忙,很少时间能和卓谨在一起。卓谨多年来以来也基本养成了自己独立的习惯,两个人聚少离多,但都对彼此较为满意。
卓谨不会硬要让齐慎每天陪自己吃饭,逛街,或者煲电话粥,在她看来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也不想有个人在旁边约束着自己。也不会要求齐慎送自己昂贵的礼物或者奢侈品,她这样一个女子,喜欢的东西自己大多都有能力购买,而没有能力购买的,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大个作用。
齐慎亦然,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岁月在他身上沉淀的都是雍容与气度,愈加显得成熟与稳重。比起生活和欲望的追求,更想在生意上取得成功。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女友温柔而大方,注重生活品质,而不是花时间在那些风花雪月上面。
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达到了无声的默契,齐慎不是浪漫的人,但也懂得怎样讨一个女子的欢心。周五的时候,他偶尔会去接她下班,然后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到她的公寓,为她打下手,看着她给自己做饭。饭后,两个人,一起在望江花园里散步以促进消化。有那么些时候,一个女人在厨房里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或者亲昵地挽着自己,在绿荫道上漫步的身影,这些很平凡的事情,一样地让两人感觉到特别的满足,特别是像齐慎这样缺少家庭温暖感觉的男子,不知不觉,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逐渐加深,以至于慢慢感觉到无法离开。
他们慢慢地越过如水的时间,倒也很少发生争执,两个人都是固执而理智的,不去越界,也不会无理取闹。平平淡淡的,倒也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过,感情也会有升温的时候吧。
大约在一周之前吧,卓谨接到齐慎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在机场准备登机,去W市出差,大约一个月以后回来。
她知道他最近工作上比较忙,似乎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偶尔和他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倍加疲惫的样子。甚至有一次,在沙发上等着她做饭,等她从厨房出来,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看着他的脸庞,眼睛下面泛着乌青色,看起来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等他起来时,似乎对自己睡着了的事非常抱歉。
但她觉得没什么,反而是比较心疼他的身体,便时不时地研究着各色煲汤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很长,矛盾也慢慢显现,但愿看的人又耐心
7、chapter7 ...
卓谨的母亲对于养生的之道很是有些研究,灌输给她的亦是身体是万物之根本的道理,可齐慎显然不是同道中人。卓谨也懒得进行劝导之举,只能以将心念付之以行动,在齐慎来的时候,煲着一罐又一罐的汤,软磨硬泡地让齐慎喝下去。直接导致齐慎每每闻到瓦罐和中药的味道,眉头就微微皱起,但看到她那么坚持的样子,也没有多加反对。
齐慎来W市已经大半个月了。合作的事情因为设计部某个助理的失误,合作案被同行剽窃了不说且竞标的价格比自己低了六个百分点,虽然精髓部分被设计部做了很大程度的修改,比起以前的文案也优秀了很多,但仍然多了很多阻碍。他耐着心,甚至不厌其烦地做小伏低地和对方负责人一次又一次地周旋,可对方就是在死抓着自己公司的失误不放,一定要自己再让三个百分点。
齐慎心里真不是个滋味,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念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合办公司,到后来独立出来自己干,这么多年,再多的困难都解决了,他向来赋予公司的理念都是坚持,但这次对方的咄咄逼人,真是让他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这天晚上,照例又是在席桌上和对方交涉着,斗智斗勇。对方的公关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丝毫没有作罢的意思。他和带去的人进退两难,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躲了出来,在吸烟区点了根烟,看着窗外的天空,迷惘得不知所措。
晚上回酒店时,辗转反侧,便拨了电话给她。
那时,她已经就寝了,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温柔缱绻的意味,让他的心里仿佛有一只猫在抓似地。
有些酒意的他便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很想见到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她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的,竟也答应了,还问了他下榻的酒店的地址。
而后,两人互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
齐慎也没在意,因为她的工作是十分有规律的,就认为她即使真的要来也是周末了。
第二日晚上在酒店大厅见到她的时候心里竟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成文的约定,不去越界,不会干涉对方的自由,当然也不会侵犯对方的隐私等,两个人都固执地,保守地在自己的领地里彼此观望着。
可是这一日,齐慎在和对方公司交涉仍没有结果后,回到酒店,便被大厅的酒店工作人员通知有一个女士在等待自己,当时他是真的有些讶异。在这人来人往的酒店看到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她时,心里,真的涌过一阵波涛的感触。
他早已过了被人呵护宠溺的年龄,即使是他年幼时,他的父亲给他的教育也只是不断地要求他独立和坚强,他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都是和自己做伴。耐得住寂寞,却又不甘寂寞,以至于不断地向上攀登,向高处走。然而现在,她却真的因为自己一时的兴起,跨了大半个省来陪伴自己。这其中的感受,五味杂陈。
她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他,嘴角绽开了一朵微笑,让他突然感觉这一抹微笑在眨眼之间倾了他半个城池,让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都紧促了起来。
只见她站起来,仿若在家里看见他一般,问了句:“你回来了啊!”
他点点头,一只提起她的行李,另外一只手牵起她的,便往电梯走去。
卓谨有些茫然,看起来他有些不高兴,但是不是他说想见她吗?怎么她来了他倒不高兴了呢?
等到走进房门,卓谨只听到行李箱落在地上的声音,就感觉到自己被他紧紧地抱着,他的手大力地压着自己的背,紧到连呼吸都开始急促,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高兴看见自己的。她伸出手,搂住他的肩,他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迎面而来,那灼热的唇,落在她的发梢,额际,眼帘,唇角,脖颈……
他情动难以自持,看到他被自己吮吻得红肿的唇,再次覆盖上去。她终于难以忍耐,传出口的嘤咛,让他的理智彻底被□战胜,所有的一切被他抛之脑后,甚至顾不上让她洗去奔波的铅华,就把她拉倒在床上……
一室旖旎,连窗外的月亮也羞得躲进了云层里,怕红了脸。
齐慎醒来的时候,看到仍旧熟睡的她,暗自思忖着自己昨天确实有些过分的索求了她,看到她脖颈泛着淤青的吻痕和地上散乱的衣物,依稀记得最后她在激|情中失去了意识,甚至泪眼朦胧地让自己停下,可是自己看着她类似于小鹿的眼睛,还是泫然欲泣的眼神,□更加高涨,心里因为一种感触奔波而起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事后,自己抱她去浴室清理的时候她也没有醒过来,真的是把她累到了吧。心里隐隐有些愧疚的,他在这一段时间里,因为生意上的不顺,面对下属时的无奈,和突然看见她的那种感触,结合在了一起,想得到她的欲望竟驾驭了一切,现在看到她的睡颜,竟然又想到昨日在大厅看到她时,心里那落空的一处仿佛被补缺了上来,身体亦开始躁动起来。
齐慎迅速地起床往浴室走去,今天还要继续和那家公司的人交涉,便迅速整理了自己出了门。
卓谨醒来的时候,腰上酸软无力,心下忍不住一阵埋怨。但看了看身上显然一副被清理过的样子,也就没多少怨言了。他们都是有着轻微洁癖的人,每次事后,都不能忍受身上黏腻着睡去。
下床时,脚挨地的时候,腿部一阵酥软,饶是她脾气很好,也情不自禁地有些怨气。但还是强忍着,去拿换洗的衣服,昨天的裙子好像直接被他扯得脱线了,她从地上捡起来查看,果然腰上的拉链被直接扯掉了。她只能自嘲地想着,这下倒也省了清洗的气力,直接扔掉吧。
这个男人,疯起来,真是每个限度。
其实卓谨不知道,自己带给齐慎的是多大的震撼。
齐慎这天也是很顺利的,在会议室跟对方谈判时,想到自己早上离开酒店时,没有给卓谨留言,就开始担心她醒来的时候找不到自己,心下便有些急躁。对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推三阻四,他的耐心也终于消失了,一心只想快点结束会议,态度便开始强硬,语气也越来越差,越来越不好商量。结果对方负责人嚣张的气焰突然就熄灭了,情势一下子就逆转了,对方的态度反而变得卑躬屈膝起来,齐慎见了愈加不耐烦,便索性甩手就走,把事物交给属下去负责。对方却以为齐慎合作的想法已经改变,情急之下,便提出了让出0.5个百分点。
齐慎有些讶然,下属们心中对自家老板的敬仰与崇拜又一次升华。合作案就这样被敲定了,为防止再有变故产生,秘书们赶紧起草文件。双方初步签订协议,明明很棘手的事情突然间变得顺利起来,齐慎也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运气。
待齐慎回到酒店时就看到卓谨正坐在饭桌前进食,齐慎走了过去,抽了筷子,坐在她对面陪她吃了起来。
W市的菜品都是有些清淡的,有些甚至带些甜味。她有些吃不惯,挑三拣四地草草吃了些,发现他也是那样。昨晚的情事中,也感觉他的身体清减了不少,或许就是饮食习惯的不适应吧,便开口说:
“你最近瘦了不少,工作还顺利吧,等回去,我煲两天汤给你补一下吧。”
齐慎听了,觉得额际隐隐有些疼痛,本是很和睦的气氛,听到她说煲汤,想到回N市又要和那些含有众多中药的不明物种做伴,心下更是无奈。索性凑了上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当然,是用唇,还轻声对她喃喃细语,道:“你在这个方面好好给我补一下,我就没事了。”
卓谨的脸突然就变得通红,齐慎只感觉心中涌过一阵难耐的情潮,便轻轻地用牙齿咬了咬她的鼻子。她略微有些吃痛,道:“别,别,你别那样,昨天……昨天那样,我……”那语气,是属于情人间的缠绵与娇嗔,让他更加开心。
他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颊,更萌发了逗弄她的心,便问道:“怎么?你喜欢昨天那个方式,好吧,我们今天继续。”
卓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争先恐后地往脸上冲去,这人怎么光误解自己啊,她轰地一声站起来,朝卫生间冲去,只听见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
8、chapter8 ...
八.
齐慎自己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便是下属们的事了,他也就懒得出面。加之现在卓谨过来了,他便计划着在离开之前,偷得浮生半日闲,带着她在这座靠海的城市走一走,放松一下。
她知道他的计划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是没来过沿海的城市的,也没有真正的见过海洋。一路走过来,不管念书还是工作都是没有离开过A省,这次也是应他的要求才来到了W市。在这座城市里,呼吸都是能感觉到海洋的味道,她也真的是想到处看看的。
齐慎稍作了下安排,便拉着她出了酒店。这个城市和N市差不多,在这个季节里都比较热,她穿着一条有些波西米亚风的长裙,走在齐慎的身边,冷不防的他突然拉住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齐慎不会说出,每当风吹过的时候,她的裙子总会膨胀起来,加上她又很瘦,很像快要被风卷走一样。卓谨感觉到他的手心微微有些发热,腼腆得脸又开始泛红。
齐慎一低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她的头微微地低着,脸颊泛着浅浅的粉色,发丝随着微微的海风,有些杂乱地飞向脑后。在他的眼里,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风情。这个女人已经步入社会这么些年了,但还是很轻易地就会脸红,心灵亦是如此纯净,不染杂质。募然之间,心底无比柔软,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乱飞的发丝抚向而耳后……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海边,卓谨看着眼前显得波澜壮阔的大海,显得有些暗蓝的海水,连着一股接一股的海浪翻涌着,带着微微咸涩气味的海风迎面而来,卓谨突然觉得来到W市真的是不枉此行。她兴奋地东走西顾,觉得有些不过瘾似的, 便脱下了凉鞋,拿在手上,赤着脚踩在微微潮湿的沙滩上,甚至还拿出手机玩起了自拍。他在旁边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觉得些许兴奋,陪着她捡着各色各样的贝壳和海螺。
等到日落的时候,看到那样火红的太阳渐渐落到了海面上,一时间,海水都变成了橙色,由内向外地渐渐变浅,渐变。她的话本来就不多,现下就显得更加沉默,他们便静静地等着太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以下。直到沙滩显得有些晦暗,她才过瘾了似的,拉着他准备离去。
离开的路上,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总觉得很悲凉似的,日出日落,一天也就过去了,仿佛连年华在这一瞬间就将老去似的。”这份浅浅的悲伤萦绕在她的心上,总觉得有些难受。
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回话,大约是有类似的想法吧。
这种静谧的气氛直到来到夜市的时候,才微微缓和起来。齐慎是弄不明白,平日里这么注重养生的女人居然又喜欢着这些路边摊,真是矛盾。下午他刚对他说要带她出来走走,她便兴奋地去向酒店服务人员打听着这附近的小吃街和夜市。临出门时,还特意嘱咐自己换成了休闲装,理由是会在夜市里显得十分引人瞩目,格格不入。
在这人潮汹涌的夜市里,街道两边全是各色各样的小吃。他仿佛看见她的眼神在发亮,见惯了这个女人平日里淑女的模样,现在的转变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他便跟着这个女人左挑右拣地缓缓随着人群前行,渐渐也习惯了她见到不一样的食物时好奇宝宝的样子。
等他们终于在一家小店里坐下来的时候,齐慎看着桌子和凳子,似乎浅浅的有着油迹时,终于是庆幸自己换了衣服的。谁知她毫不犹豫地坐下来,还熟练地在老板姑且可以称为柜台上面挑选着什么。
也许是他们一看就是外地人,老板也装模作样地用带着浓重客家口音的普通话介绍着这些食物。卓谨也像个学生一样,一点点地问着,小小地挑选着,还嘱咐老板煮的时候不用加糖。
等到食物终于上桌的时候,他看着卓谨,似乎不知道怎么下口,卓谨可能也意识到对面这位男士,可能没有吃过这些街边的东西,便一一介绍着桌上的东西。
“这个是封肉啦,是将猪肉切成方块用方形纱布包扎,倒上熟猪油加热后,再放到锅内热炒,加上酱油、白糖、味精、米酒、八角香料等,再配上香菇、板栗、虾仁等,放在锅里焖上两个半小时才能吃哦……还有这个是大肠血啦,这个是正宗的沙茶面,这些都是W市很有名的小吃哦!”
齐慎有些讶异,便问出了:“你以前来过W市吗?”
卓谨摇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出A省。”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特色小吃”齐慎更加惊讶。
只见她从手中十分精致的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笑嘻嘻地回答道:“度娘告诉我的啊!”
“度娘?”
卓谨盯着齐慎讶异的表情,把手上的手机递给他。
他好奇地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百度网页,内心一股无力感油然而起。只见对面的她仍然乐呵呵地笑着,他抬手,伸过桌面,捏了捏她的颊边,道:“度娘让你快吃吧!”她便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吃过一些小吃以后,齐慎和卓谨便在夜市里逛了起来,卓谨想买一点含有当地风味人情的东西回去。走着走着,她看到一家小饰品店,似乎全部的商品都是木制的,便兴致冲冲地扎了进去,等她选了合适的东西出来时,才发现已经不见了齐慎的身影。
卓谨看着人来人往的身影,有些懊悔没有知会他一声就走进店里,心里一阵慌乱。便在手提包里摸手机,却突然想起,刚刚在小吃摊上将手机递给了齐慎,现下根本找不到。心里愈加慌乱,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又是晚上,不知道该怎么寻找对方,心里确实是很无助的。就想着,要不她自己打车回酒店,再用酒店的电话通知他好了,但又想想,这样的街道,等她打车回去,齐慎怕是已经在这条街上找了她几百次了吧。
这样想着,她索性也懒得走了,便站在路旁的一棵树下面,等着齐慎来寻找自己。
果然,还没到一刻钟,齐慎就出现了自己的面前,看见齐慎脸上的汗滴时,她小声地说着抱歉。
他也不多说,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接过她手上的包,只不过这次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继续逛……
卓谨心里瞬时有些小甜蜜,这样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穿梭在人群中,用手拉着自己,怕来往的人群再把他们挤得分散开来。她挣开他的手,进而用手挽住他的手臂,脸颊也贴在他的肩膀上,悄悄地说:“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走丢的,即使走散了,在哪里走散的,我就会站在那里,等着你来寻我啊,不会离开的。”
说罢,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类似于表白的话语似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以至于错过了齐慎嘴角那抹宠溺的微笑。
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非常正式,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一笑起来,表情便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眼里的宠溺都要化掉一样。
逛着逛着,卓谨的小手提包就装得满满的了,脚上也有些泛酸,便和齐慎打了车回了酒店。
到房间时,卓谨坐在床边,揉着自己的脚。齐慎走了过来,她一抬头,才看见他的手里有一个莲花图案镂空的银簪子,那朵睡莲在簪子上盛放,微微泛着银黑色的光芒,仿佛活了一般,非常的古典,让她一看到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大约也是知道她喜欢的,便坐在了她的身后,将簪子Сhā在了她进门时刚挽上的发髻上。他和她在人群中走散时,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店里寻找着她的身影,却意外地看见这个簪子,直觉她会喜欢便买下了。齐慎是没有送过这么便宜的东西给女伴,但这件东西却是他最花心思去亲自挑选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拿不出手的。而且卓谨好像也很喜欢,就更没什么面子上过不去的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齐慎已经大致上摸明白了她的性格,虽然她看起来好像一副淡然站在人群外的样子,但内心里胆小,怕受伤而且感情丰沛。只是她的感情只给真正走进心里的人,其他人当然就觉得她冷漠了吧。当然,如若你一旦走进她心里,她就会全心全意地待你,显得小女人似地,乖巧而知性,故而齐慎对她真的是越来越满意。
只是始终无法满意到让他克服心里的障碍。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于是日更了,可惜好像没多少人喜欢。
9、chapter9 ...
回到N市以后没几天,卓谨就接到了林楠的电话,林楠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着,卓谨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两人便约好去喝茶聊天。
等到林楠赶到茶庄的时候,卓谨一个人已经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夕阳落下的余晖就这样从落地窗里映射在她的身上,给她度上了一层橙色的光的外衣,俨然一副风景图,然而她却浑然不知,就这样目光澄澈地望着窗外,好像在等人,又好像只是在欣赏窗外落日的景致。
林楠从念书时就很是喜欢和这个安静的女人在一起,是与自己相反的性格类型,她活跃而热情豪放,卓谨却安静而沉默淡然。如同双生一般,刚好弥补了对方的不足,自己曾经以为,这就是自己要伴着当一辈子的朋友,但有一日,林楠突然发现,她遗失了她,她的电话变成了空号,她的QQ换了名字,性别,当然也换了人。她没有去打听寻找,因为她一直知道,卓谨并没有把她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所以她的骄傲让她选择了忘却,然后在那一天,超市外面遇见她时,林楠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庆幸可以再遇见她,再能够和她当朋友。
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她,她一直把她当做手帕交,固执地坚守着仅有一个的从高中便伴着自己的她……
林楠快速走了过去,道了声抱歉,便在卓谨的对面坐了下来。卓谨亦是没有责怪她的,大家都会遇上某些特别的突发情况,都是可以谅解的。
“听说你和慎哥发展很顺利哎”也许是女人天生的八卦吧,林楠很快便问起了卓谨的感情生活。毕竟林楠的男友赵默言和齐慎是哥们,顺风流传的消息,她也是大略听了些的。“前几天,你是不是跟慎哥一起去了W市啊?”
卓谨摇摇头,放下了手上的杯子,回答着:“不是一起去的,是后来他的事情快办完了让我过去我才去的。”
“哎哟哎,你们这算是提前度蜜月吗?”林楠当然是开玩笑的。
可是卓谨却瞬间红了脸颊,摇着手,“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过去感受下大海的气息嘛。你这妮子,可别口无遮拦的。”
林楠却看着卓谨的明显害羞的表情,也就懒得逗她了,便正经地说着:“阿谨,慎哥人很好的,你要把握住了哦。默言几个哥们中,就齐慎最靠谱,性子也沉得住,不像其他几个,但这些估计都是家庭原因吧,齐慎他父亲是军区的参谋长哦,这个我也不太懂,但据说在商场上,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不同程度上的巴结他呢!”
林楠看卓谨拿过茶杯放在唇边,却没有张口的意味,就明白,大约卓谨是不知道这些的,便紧接着说下去了,“不过呢,我和默言都觉得他没有什么特权主义的架子,他的生意,如今做到这么大,在市里也是拿得出手的,但基本上都是他一步一步谈出来,争取下来的……当然也没做过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哦!”
林楠见卓谨面色似乎有些沉重,忙转了语气,开了小小的玩笑。
卓谨也没怎么在意,但她知道自己的思维很是混乱,随便应付了林楠几句,又跟着转了其他的话题来说。后来时间也不早了,林楠和赵默言还有约便各自散了。
卓谨慢慢腾腾地回了家,却没想到当她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齐慎站在门外等着她,她有些紧张,刚刚知道了他显赫的身世,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毕竟不是他亲口告诉自己的,也不好意思询问。便径直走了过去,准备开门,谁知齐慎却拉了她的手说,“今天你也别做饭了,我们去外边吃吧”言语间还是吩咐的语气。
卓谨突然意识到齐慎的这些小习惯可能都是他从小养成的,心下不禁一阵抗拒,拉下了他的手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回复他说:“懒得出去了,外面那么热,我上午菜都买好了。”说罢就自顾自换了拖鞋去卧室换衣服。
齐慎有些不懂她这小脾气的由来,想着大概是天气原因,刚刚看她面露疲倦,便提议去外面吃饭,让她休息下的,哪知她却不领情,他便也不想自讨没趣了,也就换了鞋,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和杂志。
饭桌上依然是低气压,齐慎也就没有多问,但他试着聊些话题,她也是有些兴趣的样子,齐慎就全当天气暴热的原因导致她心情不佳了。再说了,女人有时候闹些情绪问题,也不一定需要什么正常理由。
晚上齐慎照例留宿,顾及着她的情绪问题,也就没有索求什么,再说他走她这来,有时候只是两人相互陪伴,感情有个依赖和给予,又不是专程为了生理需求才登门造访。
卓谨不一会儿就感觉身边的人进入了梦乡,才睁开双眼,伸手开了壁灯,借着壁灯微弱的光,观察着这个男人。
卓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器宇不凡,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卓越的家世,相较之下,自己的出生就显得那么平凡,不过这些也是她一早就猜测过了的。早在接受他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差距,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陷落了进去。
她看着他的睡颜,发现他的额头高而饱满,鼻梁也是十分高挺的,嘴唇对比起来就显得比较单薄了。大家都说男子唇薄必然情浅,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唇,想的却是那日晚间在夜市他寻找自己时慌乱的身影和额上低落的汗珠,她突然也就想通了。其实他和她也只是尘世间的一对情侣,早年她念书时之所以始终没法和寝室里那几个女孩子交心的原因就是她看见她们为了几千块钱的助学金而暗地里相互指责,对辅导员打小报告等。金钱在她而言也不过只是一种生活的点缀物,她是万万不会为了钱财这样的身外之物而委屈了自己,如今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彼此有好感,彼此珍惜对方,而非因为他的家世如何显赫,他的公司有怎样的前程才选择的他,况且她这样平凡的长相也不是那种傍大款,嫁富翁所合适的吧。
而他,想必也如此,若是仗着自己的家世和生意,必然会找一个美艳的尤物常伴左右。他那日丢了她明显慌乱的神情与举止,自己又怎么可以怀疑他的真心。
既然若斯,自己又何必纠结于这些外在的条件,现下里,他们相互陪伴,给予双方心灵的慰藉,在孤单时相互拥抱,在现实中相爱牵手,在梦境里与彼此为邻,也就值得他们彼此继续走下去,满足地和对方一起了不是吗?
这厢齐慎也是被她略显迟疑的动作抢回了意识,一翻身压上她,嘴里嘟囔着,“你这别扭的小家伙,本来念着你情绪不好,放你一马,居然自己送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听到他的话语心里再次翻滚着一阵感动,原来她情绪低落他也注意到了,他选择了这种沉默的陪伴与纵容。她还奢求什么呢?借着灯光,吻上了他的唇靠近他,感受着他的身体,包容着他掠夺的行为,齐慎当然没有忽略她的变化,温柔地放缓了身体,慢慢地取悦她。
一瞬间满室春色……
齐慎没有问原因,所以也不知道卓谨情绪低落的原因是和自己有关,但他觉得有些时候女人闹闹脾气,只要在能够容忍的范围以内,他是可以能够容忍的。事后也就更没有追问什么了。
卓谨自从知道了他的家世,有些时候就特意观察了他的言行举止,却也情不自禁地感慨,这个男人,确实是能够看出出自名门的,良好的教养,进退得宜,有些霸气的举止,却也在不经意之间流露温柔。有他自己的骄傲,所以不会强人所难。性格沉稳,又有勇气去挑战。怎么都是非常让人满意的男人,她也是十分倾慕的。他有些略微近视,但从不会戴眼镜;吃饭喜欢用左手,但不是纯粹的左撇子;无论是衬衣还是外套,都必须熨烫得很整齐;有些洁癖,如果天热,进门就会去洗澡;刮胡水一般用含有薄荷味的;睡前会准备半杯水放在床头,半夜醒来的话一定会喝掉;喜欢风衣更胜于正装,喜欢走在她的左边,喜欢用右手牵住她;不喜欢有刺激性气味的食物,除了辣椒,但如果她炒了那些菜,他一定会吃完……..
卓谨每每发现一点,都会越来越喜欢这个人,有谁说过,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他们之间没有谁说过爱,但是卓谨知道,自己累积了那么多的喜欢,早已经形成了爱情,甚至超越了当年对陈畅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端午,所以日更。
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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