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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齐慎回来的时候,意识很清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换了衣服走进浴室梳洗。

卓谨有些意外,她以为那样衣香鬓影的场合,以齐慎的身份,必然是有很多应酬的。但现在出现的齐慎与平时并无什么不同,卓谨听着浴室传出来的水流声,给自己泡了一杯柚子茶,便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齐慎出浴室的时候,也看不出心情的好坏。他面­色­如常地坐在了卓谨旁边,很是平淡地对她说:“谨,你怎么一个人走了呢?下次要离开的时候,让小张送一下你吧。”

卓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那样难受了起来,齐慎的口气听起来是有担心的意味,但她知道实际上是没有的。她抬头看着齐慎,第一次觉得他到底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处变不惊的技艺比起自己来说,段数真是高了太多。她站起身来,看着齐慎,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之前他们相处时他对她的宠溺,都忽然消失在记忆里了,她禁不住地一阵难过与疼痛,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恍惚中听见齐慎的叹气声,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之间就那么难过了,齐慎并没有跟自己解释他与那名粉衣女子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与别人相伴离开会场的原因,也没有责怪她独自离开,甚至还吩咐自己以后离开时记得让司机送,免得不安全。

那么她觉得自己受到的委屈是不是都不该那么在意,都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呢?

齐慎站起来,轻轻地拉过了卓谨,把她抱在了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小心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卧室的床上,自己也躺在了她旁边。

卓谨听到齐慎对自己说,“今天也累了,早点睡吧,不要想太多了。”

终于,排山倒海的伤感袭来,她明明期待着齐慎说些什么的,也明明感觉到了齐慎想要说些什么的想法,但却什么也没听到。

齐慎拉过卓谨,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那样睡了过去。

卓谨不想无理取闹,她也是最学不会与人争执的。靠着齐慎的肩膀,听着对方稳定的呼吸,只是无声得流着眼泪,慢慢地也就睡着了。朦朦胧胧地,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抚摸着自己的眼角,只是她已经睁不开眼睛问为什么了。

第二天,卓谨起来的时候,齐慎已经离开了,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冷战,但经过这一夜,她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也想过收拾行李离开这间公寓,但她明白自己其实也不会就这样跟齐慎分手,她知道自己爱齐慎,她舍不得。所以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她也只是想想就抛之脑后了,生活,到底不是小说与连续剧,禁不起折腾与试探。

于是,卓谨做了跟齐慎一样的选择,以不变应万变,她收拾了房间,把两个人换下的衣服都送去了楼下的­干­洗中心。一如既往地去了超市,买了做晚饭的材料,也­精­心地准备了晚餐。

齐慎回来时,卓谨听到开门的声音,就从厨房走了出来,带着微笑对着正在拖鞋的他说:“你快去洗澡吧,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齐慎也淡淡地笑着点头,但当卓谨走回厨房时,齐慎却突然从后面走上来,抱住她。她压抑住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绪和想要落泪的冲动,声音嘶哑地说道:“昨天,我不该自己走掉的。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还没等她说完,齐慎就把她抱得更紧了,卓谨也放下了手中的厨具,靠在了齐慎的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和收藏真不给力,我也知道自己写得不好~悲剧

15

15、chapter15 ...

日子还是那样过,卓谨也没问,齐慎也没解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也就这样被卓谨故意忽略了。直到宴会结束之后第二周的星期五。

傍晚的时候,天气闷热得要命,卓谨去了趟超市回来时已经满身是汗,匆匆忙忙进了浴室整理自己。出来时发现明明打过电话说不回来吃饭的齐慎此时却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杂质。卓谨就不明白了,这么热的天气,他穿着衣线熨帖得笔直的正装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对齐慎说着,“以为你不回来呢,所以我只买了点速冻水饺,你要吃吗?”

“不是芹菜和香菇馅的吧?”齐慎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卓谨却笑了,这个人挑食的习惯倒是越加长进了。但还是点点头,回答着:“猪­肉­和白菜馅的。”

齐慎似乎感觉到卓谨在笑自己挑食的习惯,倒也没反驳,只是脱掉了西服外套,跟着卓谨走进了厨房。只听他说:“你去把头发吹­干­吧,我来煮就是了。”

卓谨总是觉得齐慎在不经意之间会做出很多让她感动不已的事情,比如现在,她看着齐慎拿出围裙,套在身上,那个淡蓝­色­的喜洋洋围裙,在齐慎的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也与他身上此时的白­色­衬衣与西装裤不搭,甚至有些滑稽,但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爱。至少让她感觉自己是在被爱着的,被眼前这个男人宠着的。

她觉得有些小幸福,走上去顾不得头发还在滴水,就这样靠在了齐慎的背上,齐慎的身体一震,侧过身来,接过毛巾给她擦拭着头发,她低着头,看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但她知道,他的嘴角一定是挂着微笑,眼角必然微微抬起,带着一份令人心动的宠溺。她想到两周前受的委屈,觉得也没那么值得她计较了。

她抬起头,语气带着一点娇嗔,“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你这样子待在厨房里,我总觉得饺子不会熟。”

齐慎有些茫然,但还是去了卧室,准备洗澡换衣服。她看到这个男人带着些许疑问的面容走了出去,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她只是开了个冷笑话吧。

想了想,还是去冰箱看了看即成的食材,趁着齐慎洗漱的时间,勉强弄了鲫鱼汤。再把煮熟的饺子,盛在了碗里,拿了个碟子,兑了些作料,端上了桌子。

齐慎也走了出来,顺势就进了厨房拿了筷子与碗出来,搁在了桌上。

卓谨挂着甜甜的笑意,问着,“不是说不回来吃饭了吗?”

齐慎看着卓谨,指了指窗外,她才发现下午还是湛蓝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看样子,要来一场暴雨了吧。”齐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突然想到,齐慎应该是放下了应酬,特地回来陪她的。

她忍不住心下的感慨,喃喃地开口:“其实,你不必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嘴边就有一双筷子伸在了面前,上面递着的一个饺子,筷子的另一端是齐慎略带促狭的笑容,只听见他语气微微戏谑地说着:“我也正好休息下啊。来,乖,张嘴。”

卓谨有些呆滞地张开了­唇­,咬了饺子一口,齐慎有些满意地拿回了筷子,就着被她咬过的地方,吃了起来。卓谨看着他毫不避讳自己目光的行为,不禁红了脸。

齐慎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但语气却是愉悦的,卓谨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法反驳,她天生脸皮薄,稍稍一点羞涩就容易脸红。虽说是与齐慎有过很多次亲密接触了,但看到他这样暧昧的行为,还是忍不住害羞。

卓谨也拿起了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只是脸颊的那抹红晕,一直没有消退。

吃完以后,齐慎自觉地把碗筷收拾了,卓谨站在门口,看着他满手泡沫的样子,忍不住地开心,其实她所希望的幸福也就是这样罢了。

齐慎脱下了围裙,一把便抱起了卓谨,还略带疑问地问了句:“怎么又瘦了?”

卓谨一瞬间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但还是稳住了心神,“你怎么随时就跟抓兔子一样把我拎起来啊。”

齐慎哈哈地笑着,“你不是兔子吧。”

卓谨一瞬间哑然无语了,齐慎却还是追着问:“你怎么又瘦了呢?感觉轻了许多吧!”

卓谨看了看自己,点了点头,“我一到夏天就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容易就掉­肉­呢。”

齐慎点点头,他也觉得卓谨没有减肥的行为,当然更没有减肥的必要。“但是这样瘦下去总不是办法吧。”

她忙说:“恩,冬天就好了,冬天就会比夏天好很多。”

齐慎即使听到她这样说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语气有些严肃地说:“阿胶好像可以补气养血吧。”

卓谨瞬时就郁闷了,小时候,母亲用阿胶粉给她蒸蛋,硬逼着她吃下去,直到她念书没那条件了才终止,现下眼前的这个男人怕是也要实施同样的计划了吧。有些不爽地瘪瘪嘴,这个动作在齐慎的眼里显得特别可爱,他忍不住倾□,亲吻了她憋起的嘴角。劝说着:“好好调养,以后还要给我生个娃娃呢。”

卓谨心里有些开心,但也有些羞涩,忙推着齐慎,“说什么呢,谁要给你生娃娃。”

齐慎拉了拉卓谨,笑着说,“你不生,谁生?你说,反正我生不出来,但是我倒是可以努力配合你哦。”

她有些赧然,转过头,实在不好意思与他讨论这个话题。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准备看看新闻之类的,齐慎也没打扰她,给她剥了个橙子就进了书房。

谁知看着看着电视,她就有些迷迷糊糊了,渐渐地也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齐慎的怀里,她略带惺忪与迷糊的双眼,含着些水光,齐慎有些按捺不住,便说了句:“敢情醒了也好,就懒得睡了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的­唇­也就随即而来,手指也灵活地在她身上活动起来,睡裙也就这样被他脱掉了,她的意识恢复过来时,发现他已经攻城略地,她抬手,搂住了他­精­瘦的腰,他感觉到她专注的亲吻,手也袭上了她的柔软,慢慢地,却又极尽温柔地,似乎要勾引出她缱绻缠绵的一面,又似乎在等待她的着情-欲折磨得不耐的表情与动作。

卓谨沦落在这样的耳鬓厮磨中,身体里渴求着什么,可齐慎却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只是挑拨着她的情=欲,她终于忍不住,咬着牙,呢喃着:“齐慎,你欺负我。”语气中却带着些许撒娇与渴求的意味,眼角因为不耐,泛着水光。说完,她还伸出舌,抿了抿有些泛­干­的嘴­唇­。齐慎感觉到脑海中的那根弦“轰”的一声断掉,那抹粉­色­的舌在眼前一晃,终于忍不住深吻了下去,□也一挺进,终于感觉到那所温暖的所在……

卓谨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叶扁舟,在欲望的海洋里翻滚沉浮,齐慎也不知是被诱惑到极致还是怎样,动作时激烈到令卓谨有些失控,她被他失去理智的行径撞击地失去了意识,手指在齐慎光­祼­的背上划下一道一道指痕。直到终于在烟花散漫中晕眩了过去。

齐慎恢复理智的时候,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着身下已经失去意识的她,满足地也带着浓厚的怜惜,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抱着她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收藏~

默默爬下,这周论文好多。悲剧。

文章比较慢热,希望大家能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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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

暗潮汹涌1

卓谨醒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欢-爱后的黏腻,她的心里有些微微的无奈,昨夜这个男人的疯狂程度还真是自己的体力所跟不上的,她也没多考量只想快些爬起床去浴室清洗,却发现齐慎把她环抱在了怀里。

她一动作,齐慎也跟着睁开了眼。她突然想到自己浑身赤--­祼­的样子,果然,一只手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背上上下抚摸着,她一侧身就看到齐慎略显晦暗的眼神,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她正准备扯来遮掩身体的薄被也被他一使劲拉了过去。

取而代之压过来的则是齐慎略显清瘦的身体,而她的­唇­也就这样被齐慎强势地覆盖住,肆虐着,­唇­齿间更进一步,她却略微挣扎,用手推拒着,发丝也凌乱飞舞起来,散绕在床上、齐慎的手臂上,肩膀上,甚至有些因为黏腻的汗水直接粘在了她的­唇­边,齐慎停止了那让人窒息的深吻,专注地看着她,眸­色­也越显暗沉。卓谨更加地紧张,慌乱着想夺过薄被挡住自己的身体,齐慎却一把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那滚烫的胸膛,快速搏动着的心跳,还有齐慎紧紧地盯着她的略显深­色­的瞳孔,卓谨在那一刻明显地确定眼前这个男人在需求着自己,那份感受从来没有此刻那般地让她悸动不已。

她在他的指引下,缓缓地将手沿着他的胸膛向上轻抚着,带着些许探寻的意味,指尖一点一点地移动到他的肩膀,又滑下,在他­精­瘦的腰部,还有腹肌处流连,这是卓谨第一次在白日里看到齐慎的­祼­--体,虽然偏瘦,但却一点也不失­精­壮的身体,齐慎的身体在她缓慢的动作里慢慢变得紧绷了起来。

突然间,他按住她的手,抬起来放在­唇­边,轻吻着。她在这亲密的行为中,越显羞涩,脸颊也越来越红润,让他看得心猿意马,克制不住地将身体再次覆盖了上来,她有些慌乱,不知是该放纵还是其他。

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抱歉,有些忍不住了。”伴随着话语的结束迎来的就是他灼热的,迫切的深吻,­唇­齿交缠着,直到卓谨喘不过气时,齐慎才放开了她,却也只是放开了她的­唇­而已,他顺着脸颊,便吻向了她的脖颈,锁骨,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咬噬着。卓谨有些吃痛,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唔……慎,你慢点……”

却只传来一句 “已经慢不下来了”作为回应,胸前也传来了微微的刺痛,伴随着的晕眩感,让她的身体酥软无力,身体却越来越敏感,清晰的感觉着齐慎带给自己的欢愉……

等到卓谨终于得偿所愿地进了浴室清洗自己时,已经是中午了。

齐慎也自觉地打了电话,订了外卖,草草解决了午餐的问题,

满足了温饱问题的卓谨也就靠在了沙发的一角,静静地看着电视里的科学探索节目。齐慎看着显得有些懒散的她,虽是心中有些满足,但还是走了过去,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卓谨只觉沙发向下陷落了一点,膝上的沙发靠枕便被旁边那人抢了去,她侧过头,微微皱着眉看着对方,脸上不耐的神情却表现出了些不满。齐慎看到那般表情,忍俊不禁,但还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着:“下午一起去会所放松下吧,彦东约我们去打网球。”

卓谨愣了几秒钟才想起了,那晚在宴会上见过的齐慎的发小中有一个好像正是这个名。有些尴尬,想到宴会上的不快,便起了拒绝的想法,就摇了摇头,呢喃着,“有点困,想休息下,下午再把房间打扫下,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运动下吧。”

“不行,你别在那当宅女,把运动服找出来,房间前几天不是才请人来打扫过了吗?”齐慎大概看穿了卓谨的借口,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卓谨­干­脆不搭话,实在不是很想面对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似地,眼光都充斥着打量与算计的意味。加上上次自己的来不及掩饰的情绪被林楠看穿,始终觉得很是尴尬。

齐慎看着沉默的卓谨,微微叹了口气,探身拉了拉她的手臂,说:“乖,去吧,都是自己人,混熟了就不尴尬了。”

顿了顿,又再说道:“林楠也会去的,你不会无聊啦。”

却不知,林楠也是卓谨一个想避而不见的人,卓谨还是摇了摇头,齐慎有些无语,他亦明白上次的事情必然对卓谨而言是个心结,但他总觉得这是必须面对的一些,他的生活圈就是这样,而卓谨作为自己想要长久发展的女­性­,也迟早要融入其中,只是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卓谨也抬头看了看齐慎,其实她在齐慎第二次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一定会让自己跟他去了,但心里还是想挣扎下,现在却见到齐慎有些严肃的表情,只能开口解释着:“总觉得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实在提不起劲来。而且我又不是当花瓶的料子。”语气中带着些做小伏低的意味,以及一种受着委屈却找不到地方倾诉的可怜。

齐慎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心疼,但还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指,说着:“还有我陪你呢。”

卓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其实是很想反驳的,你,你不知道到哪个国­色­天香身边去了呢。谁知心中所想的就这样说出了口,等到她注意到时,耳边已经是齐慎带着戏谑的笑声,还没等她出言制止齐慎继续笑话她时,齐慎的亲吻已经到了­唇­边,这个吻充满着爱怜的意味,卓谨有些不好意思,瑟缩着低下头。

“小家伙,原来是吃醋了啊,那是尹老三的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这正牌夫人都带着眼前了,还怀疑我啊?”齐慎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还有淡淡的宠溺。

卓谨一仰头,坦然地对视着,“谁怀疑了,谁吃醋了?我只是陈述事实好不好?”

齐慎也不多言,径自轻抚着她的发丝,站了起来,也拉起了她,“快去收拾东西,马上要迟到了。”

卓谨只能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不要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

可惜啊,有时候,好事情说不准,坏事倒是很容易就一语成谶了。

卓谨和齐慎到达会所的时候,尹默,陈彦东以及各自的女伴都已经做着热身运动了,看起来是到了好一会儿了。卓谨和齐慎各自进了休息室换了衣服,出来时,发现曾词,林楠和赵默言也来了。林楠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地黏到了卓谨身侧,这时却有一名女子,巧笑嫣兮地跟林楠打着招呼,林楠也回以灿烂的微笑。卓谨看着二人的笑容,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做到林楠这样左右逢源的吧,脸上伴随着也有些黯然。

正在这时,齐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侧,牵过她的手,淡然地说着:“谨,这是汪兰微,是彦东的未婚妻。”

说罢,陈彦东也走了上来,拉过那位汪姓小姐,礼貌地对着卓谨说,“嫂子,上次忘了介绍,兰微,齐哥的女朋友,叫嫂子。”

汪兰微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眼睛,大大方方地喊着:“齐哥,嫂子好。”

卓谨有些不好意思,便回答着,“汪小姐,叫我阿谨就好。”

只见汪兰微笑着点点头,“我们年龄差不多,叫嫂子总觉得好像把你喊老了似地,还是亲热点吧。你也叫我兰微就是了。”

听着语气,卓谨用眼角瞟了瞟林楠,发现这两个都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林楠那样很容易相处。但还是礼貌地答复着:“好的,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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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十七、

“恩,阿谨。”汪兰微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微笑。

卓谨坦然了,汪兰微虽有浓重的好奇与打探的意味,但却并无嘲讽或是其他,而陈彦东嘴角的酒窝则透露出一股友好与和善。

众人也都开始各自做着准备,卓谨对于网球并没有多大的热爱,其实体育运动她都没什么爱好,打网球也是读研究生时,室友撺掇着她学的,她会的也就一点皮毛罢了,教她的那个教练虽是不下数次地跟她说过,要借着对方的力道把球打回去,就不会让自己那么疲累,但不知是她天生没有运动细胞还是怎样,等她借着对方的力道回拍,球就过不了网了,只除了偶尔那么一两次,那个黄|­色­的小球也只是低空飞过罢了,而她的手臂,也总是酸疼得抬不起来。后来,工作了,虽是偶尔有同事约她一起练习,她也只权当借机运动一下罢了。

齐慎发球的姿势很帅,她一直觉得打网球发球对她而言是最痛苦的,因为她四肢纤细,手臂没什么力气,发球一般都会失败,那个中年教练也总是毫不留情地批评说是十分蹩脚的姿势。齐慎站在指定的区域里,轻轻地用手将球向空中抛起,似乎也没看出他挥舞球拍用了多大力气,但那个黄|­色­的小球就这样飞跃了出去,完成球的发送。作为对手的尹默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错失了得分。

看到球落到对角的尹默前场方块区域内时,卓谨的耳边传来了赵默言的声音,“尹老三又判断失误了。”接着就是林楠的低笑声,卓谨有些好奇地望向了林楠的方向,林楠也就解了她的疑惑,原来尹默和齐慎打球总是吃亏,还老是输球,但还是缠着齐慎跟他对局。“默言总是说尹家的人一辈子都败在慎哥手上了。”

这一句话一说完,卓谨的思想突然就定住了,敛住心神看着林楠的眼睛,林楠也没有躲避,她就明白了,林楠暗示她的意思,出门前,齐慎无意中提过“尹老三的妹妹”,大概林楠口中尹家的人也就包含了那位粉衣女子了吧。她不禁冷然,林楠这句话含义实在颇多,她虽是不愿猜测,但也没法忽视其中蕴含着的有些提醒的深意。不过,就她目前而言,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理,想想也就压住了起伏的情绪。

如众人所料,尹默再次输给了齐慎,卓谨看着齐慎渐渐走近了她,就拿过旁边桌子上的矿泉水递给了他,齐慎接过了,缓缓地喝了一口,姿态优雅。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粗犷地饮水,仿佛他并没有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卓谨看着他,汗水沿着脖颈留下来,划过锁骨,顺势钻入运动服内,卓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性­感的,引人注意,但他却并没有很是张扬地喧嚣自己的魅力,只是很淡漠的,冷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也冷静地处理着,失控的次数想必也是很少的吧。

“为什么不去打球,林楠不是说想跟你打一场吗?”齐慎拿过她背后的毛巾,坐下来问着。

她摇摇头,“算了,我运动这方面都不是很行,感觉林楠就是个练家子,我才懒得出丑。”

齐慎看着卓谨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禁有些笑意,“不是说不当花瓶吗?你就这样待这里,不就成了一个现成的花瓶。”他摇摇头,带着些审视的目光,顿了顿,又再次开口,“起来进场去,我教你就是了。”

谁知她却毫不领情地拒绝了,“别,我还是当花瓶吧,好长时间没练了,一打,明天手臂都会酸得太不起来,我才不要去。”

齐慎笑了起来,卓谨推却的理由让他有些忍俊不禁,正当他准备拉着卓谨起来时,她却自己站了起来,只是视线已经不在齐慎的身上了。

其实她已经预估到他要强拉着她去打球,近些时日以来,齐慎似乎已经习惯了把他认为好的,合适的东西、事情加诸在她的身上,她也知道,齐慎是为了她好,所以也习惯了这半强迫的行径,也懒得去拒绝他的好意。有时候潜意识也是希望有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来照顾自己,替自己做些决定的。

本来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随齐慎进场时,无意中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快八年都没见过的,但在前六年里,她都是默默地记着,暗自关注着,夜深人静时安静想念着,也曾经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对方的名字,之后,再斩钉截铁地忘却,忍受着那般剐心的痛苦,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是的,出现的那个人是陈畅。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初恋情结,但此刻卓谨心里翻涌而至的仍是那刻骨铭心的疼痛,她用力地睁着自己的眼睛,仿佛是害怕有水珠滚落,可是当她伸手探去时,才发现眼角­干­涸,并无湿意。

她看到那个身影,竟不能转开视线,身体亦不能移动分毫,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意。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不再爱她了,但情绪还是如此巨大地波动着,连带影响了她的行动。

齐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跟他们一样,对方也是一群人,但卓谨的视线似乎是聚焦在那对青年男女身上,他看了看那名男子,带着银­色­框架眼镜,深蓝­色­的运动服,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和和气气的样子,并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市侩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知识分子的儒雅,第一直觉对方并不是商场上的人物。那名女子,和卓谨差不多纤细的身体,长相并不十分出­色­,虽妆容清淡但却给人明媚的感受。而卓谨明显有些失控的样子,让他也不禁在意着她与他们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了。

齐慎拍了拍卓谨的肩膀,才注意到她颤颤巍巍的身体,他瞬时也察觉到了异样,忙拉过了她的身体,强按住。他明白这是因为巨大的情绪激动才会造成的效果,心神忍不住有些异样。

而卓谨在齐慎的行径下,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忍住了起伏不定的情绪,低着头,试图掩盖掉那份无以诉说的难过。

齐慎看到眼前的卓谨,他感受到这具身体散发出的巨大的哀伤,再看了看那对青年男女,想到卓谨的职业,心中因为某些猜测有了怒意,冷了脸,问道:“那是你以前的恋人?”

听了这句话,卓谨猛地抬头,虽然她早明白自己的一些细微的感情波动,齐慎似乎都可感受或者猜测到,感情如一张白纸的自己本来也在这个­精­于算计的男人来说也是十分容易看透的,但如此明显的问话,还是让她感觉到不自然,摇了摇头,否认了。“不是恋人的,”语气肯定而坚决,“但却是我一直暗恋的。”

齐慎在这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虽然他曾经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但和卓谨在一起后,是绝对没有任何花边了,一心一意地对待着她,但现下她却说,她一直暗恋着别的男人,真是有些讽刺的感觉。他齐慎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呢,脸­色­变也越加肃然,整个人散发出一阵冷意。

而卓谨却只顾湮没在自己的情绪里,对齐慎的异样没有任何察觉。

这时,却有一个人的声音传来,“阿谨,你看,那是陈畅吧。”说话的人是林楠,卓谨再次抬起了头,有些涩然地微微点了点头。

林楠被卓谨显得苍白的脸­色­所震撼了,再看齐慎显得­阴­沉的脸­色­,不禁有些担忧,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却听见齐慎的问话,“那个男人叫陈畅?”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我好想写新文~

啊啊啊啊。。。。。。。

齐公子以为陈畅是男人呢。。。。。嘿嘿

求留言咯,求收藏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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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9 ...

“不是男人,我们说的是穿白­色­运动服的那个女人啊。”林楠虽是有些奇怪为何齐慎问起陈畅,而且还误以为其是个男子。虽说陈畅在少年时期确实很像男孩子,但如今这个样子,明明已经变成了一个妩媚的女子,怎么也不会被错看成男人吧。

“是那名女士?”齐慎皱了眉,他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第一次送卓谨回家也就是她在意识朦胧的时候亲吻自己的眼脸时,嘴里似乎呢喃的名字就是陈畅吧。当时他以为是她过去的恋人,也就没太在意了,可是她刚刚承认说是她一直暗恋的人,而眼前的陈畅明明是那个女人,难道……

齐慎有些迷茫,他并不是不能接受同-­性­-恋,在部队的时候身边也见过不少这样­性­向的男人,但眼前这个女人,明明跟自己同床共枕,却突然说她一直暗恋一个女人,那他算什么,真是好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喜剧的事情会在他身上出现,到头来,他居然被耍得团团转。

齐慎的眼神越加­阴­鸷,也涌上了一阵化不开的愁绪,他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闹笑话一般,他带她出来,想让她走进她的圈子。

她呢,却固执地守在自己的城池里,不肯往外迈出一步。他本以为是她生­性­害羞,胆小没有安全感而已,到头来却是别人心里有人了,所以根本不愿意走进他的圈子啊。齐慎越加觉得讽刺,扭过头,看向了那对男女的所在处,心中也越加愤怒,手中用了力,拉起了滑坐在椅子上的人。

卓谨因为遇见陈畅,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并没有考虑齐慎,现在被他一把拉起,身体一颤,脑海中也浮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再看齐慎­阴­沉的脸­色­,与眼神中的忿然。心知他必然已经误会,着着急急地开口解释着:“慎,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楠看到眼前发生的变化,有些云里雾里的,心里也越来越焦急,猜测着陈畅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便问出了口:“慎哥,你跟陈畅也认识吗?”

只见齐慎侧过头,他眼神中的冷然让林楠觉得有些悚然,“不认识,但是我倒是挺想认识的,林楠你就给我介绍下吧。”

林楠听了总是觉得有些怪异,她看了眼卓谨的方向,发现对方有些悲戚的脸­色­,牙齿紧咬着嘴­唇­,似乎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正想询问,却发现卓谨低下了头。迎面而来的又是齐慎的吩咐,“林楠,你要让默言也一起来吗?”

这句含着若有若无的警告与威胁的话语,让林楠意识到齐慎的怒意,她有些肯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与陈畅之间必然有着什么样的误会,她看着眼前变脸的齐慎,有些畏惧。想到赵默言,她无奈地向着陈畅的方向走了过去,齐慎也拉着卓谨尾随其后。

卓谨不知道齐慎到底想怎么样,但生­性­隐忍而沉默的她根本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跟齐慎翻脸,甩手而去,唯有沉默着,面对她所不能猜测的未知的进展。

林楠还是那个林楠,八面玲珑,不管过去多少年,她依然能在十秒钟内唤起对方关于她的记忆,陈畅也依然,她在林楠的诉说下,想起了隔壁班里这个总是张扬而充满活力的女生,以及她身边那个总是沉默着,嘴角挂着浅浅微笑的女生。

“陈畅,那是卓谨。你还记得吧。”林楠带着些紧张的问道。

“记得,她以前语文成绩很好,她的作文经常在我们班被传阅的。”陈畅显得落落大方,成年以后的她,并不像以前那样男孩子气,反而有着一种委婉动人的味道,那是一种女人味。

“你变了很多哎,以前超帅的,比好多男同学都显得帅气啦。”林楠想起当时的陈畅不禁感慨着。

陈畅也没有回答,兴许是想到了过去,低低地笑出了声,那双眼睛,浅浅地弯着,带着些光芒,又有些温柔,让卓谨就那样陷入了恍然。

正在这时,一双手突然出现了陈畅的头顶,那个男人温柔地揉着陈畅的头发,比起那张结婚照,眼前的男子,儒雅的气息更是浓厚,站在仍是显得有些英气的陈畅身边,给人一种了一种包容的感觉,很是相配。

“小畅高中也很男孩子气吗?”只听那名男子淡淡地开口,语气中饱含着的爱意,卓谨满满地感受着,因为平时齐慎也会用着这样的语气这么跟她说话,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齐慎,齐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也低头看着她,他却突然被她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所震撼,那是一种依赖的神情,包含着对于他的不确定,所以有着略微的闪烁躲避的意思,但一眼看去,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毫无保留的信赖,依靠,关注和爱,是的,他感觉到那股深沉的爱意,虽然被怒气冲昏了头,但他还是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

他低头,努力使面容恢复了正常,缓解了那股无处发泄的忿然,甚至语带温柔的对卓谨说,“谨,你不需要跟你的同学打个招呼吗?”

齐慎一瞬间的变脸,让卓谨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不知怎么回事,她还下意识地往齐慎身边靠了一些,甚至拉住了齐慎的衣服,而齐慎注意到这点,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陈畅,你好。”卓谨稳住了心神,手指紧紧地抓住了齐慎,似乎想借着齐慎汲取些勇气和力量。她努力使面部表情恢复正常,冷却自己的眼神,让她的情绪看上去只是和一个旧时的同学相遇一般。

陈畅也没有做出过多的表示,也仅仅是带着些微笑回应着:“你好,卓谨。”

齐慎看了看卓谨紧张的样子,无奈地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安抚着,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陈畅笑了笑,“是卓谨的先生吗?看起来很不错呢!”

这样子的陈畅,这样子的话语,让卓谨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脸颊轰然变得通红,急急忙忙地解释着:“不是先生……”

还没等卓谨解释完,齐慎已经捏了捏她的肩膀,抢着回答,“过段时间就是了。”她的嘴里还没说完的话语也就这样被咽了进去。

齐慎很淡然地自我介绍着,“齐慎,你好。”

林楠和卓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齐慎的怒意怎么就突然消失了,现在看起来甚至有些春风满面的。卓谨看着齐慎的侧脸,陈畅却搭过了手说,“小谨,你要好好抓紧哦。”

卓谨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烧了起来,这一次连带陈畅的先生也笑了。卓谨则是更加的羞怯,也不好反驳什么了。

陈畅和卓谨、林楠本就不熟,其实也找不到什么好聊的,林楠也是识趣之人,招呼完了,留下了联络方式也就回到了赵默言他们所在的区域。赵默言也只是看了看他们,什么也没有过问,林楠的面­色­有些悲戚,似乎她的一切,默言都是无所谓,无所谓她的去留,无所谓她的感情,无所谓她的过去与未来。

齐慎一回到休息区,就放开了卓谨的手,恢复了冷漠的面容,一瞬间气温也似乎下降了,卓谨不知道该怎么做,想到了上次宴会后的事情,她也就慢慢隐去了焦急与恍然,准备以不变应万变。想什么都不做,就像上次一样,学齐慎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了。

缩头乌龟的她,却不知齐慎看到这样的场景更加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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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

那是一种无力感,齐慎看着这个表面上故作平静的女人,她坐在那里,用看上去显得从容的姿势,拿着杯子,一点点啜饮着杯中的水,姿态优雅而淡然,齐慎觉得那种让他很无力的感觉从左边胸腔蔓延到了指尖,尽管他知道她这些行径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明明他已经是她那般亲近的人了,明明她爱他,明明她那般在意他,可是为什么,才几分钟,她就能装得如此淡然?

卓谨被齐慎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忐忑与心虚,她不明白,她不是学着他的行径来处理了吗?现在他脸上的忿然是为了什么。他冷淡的样子让她觉得疏离,所以她退到一边,佯装淡然地坐在一旁,为什么他的怒意却渐渐加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局促地,深呼吸了两下,伸出手想拉齐慎,可是当她的手放在了齐慎是左手臂上时,齐慎却用右手拨开了她的手,顺势按了按她的肩膀,嘴角也或多或少有着些笑意,那个动作旁人看起来或许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安抚或者其他。但是卓谨知道,那是拒绝的意思,齐慎不想让自己拉着他,所以他拨开了自己的手,然后为了表现得若无其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甚至连带那个笑容,之前的对着她时,总是能够蔓延到他的眼中的温暖的笑意也找不到了,仅仅浅浅地扯着嘴角,为了在大家面前做个样子罢了,显得那样敷衍而苍白。

卓谨在那一刹那心底泛着彻骨的凉意,她本是对于在乎的人和事都是极度敏感的,自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齐慎想要表达的意思,君既无心我便休,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现的一句词,她抬头看了看齐慎有些冷然的侧脸,随即收回了手,很是讽刺的笑了,有些自嘲,也有些冷淡。

卓谨从幼时就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讨喜的,只有母亲和外婆,对自己无私的,包容的爱,即使自己冷淡相与之。她侧过了身体,与齐慎拉开了一些距离,找了个角落,安安稳稳地站在了那,等着散场。她知道自己不能像上次一样走掉,不能再闹一次笑话。陈畅的出现本来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震撼,虽然也不是如过去那样的难过或者悲伤,但是想到那过去漫长的暗恋,她也是有着些许遗憾的。所以她也愿意安静地待在一旁,将所有的情绪掩盖,沉淀下波澜的思绪。

是谁说过祸不单行的,当两个人本来已经出现间隙时,再出现一个误会是不是会雪上加霜呢?卓谨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裙子的女人出现在齐慎身边的时候心中浮现的居然是这样的疑问。她看着那名女子挽住了齐慎时,终于是忍不住觉得悲戚,自己刚刚挽上去,却被他亲自拨下来,现下,一双雪白的皓腕却亲昵地出现在那里。是上次宴会上的那名女子吧。

真是难堪,卓谨问着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和立场走上去,拉开那女子,她是不是该占据刚刚那名女子站着的位置对齐慎做出相同的事呢,只要齐慎不再次拒绝自己,应该不会吧,大庭广众的,他不好给自己难堪的,然后呢,她该做什么呢?告诉那名女子自己才是齐慎的女朋友?告诉她他们有多相爱可是对方会相信吗,她自己都没法相信了。她构思,觉得有些好笑,争风吃醋她真的做不来,她看着那名美貌的女子垫着脚巧笑嫣兮地正在和齐慎说着什么,而齐慎也没有拒绝的样子。她用力握住了手,指甲欠在掌心,有些疼。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微笑吗?要保持微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才对啊。”

她有些惊恐,回过头,发现站在身后的又是他-曾词,如果说上次在宴会的时候,她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有些讽刺的言语和莫名的敌意,那么现下他的言辞中则是带着些愤怒,她缓了缓,问道:“为什么针对我?”

曾词笑了,没有温度的笑容,冷漠而疏离,“不是针对你,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赢得了苏潋滟。”

卓谨想到了那天在RED,齐慎为自己选中的衣服,苏颜好像说过那条裙子是一个叫潋滟的人定下来的,那么就是眼前这个了吗?

她摇了摇头,“曾词,我从不需要赢的。”卓谨不是说假话,她生­性­不喜与人争斗,若是真的在意她的人,又怎么需要她去与别人争夺而得到;如若不是,那么她得到也没有意义。

“你真有意思,是不是你们都这样呢?”曾词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卓谨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瞬时有些哀伤的眼眸,不知道他口中说“你们”具体是谁,但也懒得问了,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关系多好的,何必去探寻他人隐私呢?

“想不想让我帮你呢?慎哥也是很多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了吧。”卓谨看着眼前这个再次变得冷漠的男子,为他语气中的调侃而头疼,便拒绝道:“不用了,这些事情,旁人帮不了的。”

曾词却不顾她的言语,趁着她的不注意,将她滑落在颊边的头发抚向耳后别住,他的­唇­也出现在了她的耳边,悄悄的说:“有些男人,是需要用手努力抓住的。”

卓谨受不了那样的亲昵,“你做什么?”她除了齐慎,并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去,颊边也泛起了红­色­,曾词也在这一刻移动了身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到卓谨泛红的脸颊,不禁把手放在了下巴处,低笑了,“你们还真像呢,我也算完成了一个心愿了。”

卓谨讶然了,因为她看到齐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挡在了自己面前,对着眼前正调笑着自己的曾词,“你想­干­什么?”齐慎问着。

“慎哥,不要想太多哦,我只是把你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次罢了。”说罢,曾词还看了一眼那名蓝衣女子的所在地。

“阿四,她是卓谨,你嫂子,你给我记着。”齐慎冷冷地警告着,说罢,就拉其了卓谨的手腕,向着出口走去。

卓谨知道齐慎这次是真的火大了,便由着他拉起自己离开了会所,她也不想去跟他理论,离开那里也是她心里所希望的。

“你在想什么,不要心不在焉的样子。”齐慎看着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的卓谨。他并没有误会她和曾词,也知道曾词纯粹是因为苏潋滟才失态了,但是卓谨这样不言不语的,让他有些窝火。那个叫陈畅的,居然是个女人,真的是他预料之外的,虽然看对方的表现,并不像与卓谨有什么,也或许并不知道卓谨暗恋她的事情。但是真的克制不了那般在意的情绪,自己的女朋友过去喜欢过一个女人?这是哪里的剧本,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晴天霹雳般的感觉,他还真没办法稳定下心绪。但卓谨又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真是让他有一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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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卓谨站了起来,走到了墙边,关掉了灯,又坐回了沙发上,屋子里只剩下了沙发旁边的壁灯泛着微黄|­色­的灯光,晕染着一些昏暗,她慢慢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蜷坐在那里,“你想知道吗?”暗哑着声音问着。

齐慎看到这样的她,知道这是她难受时的习惯,她喜欢把头放在膝盖上,下巴抵在那里。不依靠其他的东西,只靠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自己身体给的支撑,他早前就是从她这个动作里知道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点点头,却突然意识到她并没有看向他,便开了口,声音却也显得有些嘶哑,“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都想知道。”

兴许着卓谨被齐慎这样明确的表达所震撼,她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终于是撤下了心防,似乎下了重要的决定似地,缓缓开了口,“今天遇见的,是陈畅,也是我喜欢了六年的人,我高中的时候遇见她,遇见就喜欢了。慎,也许你会觉得好笑,这样的一见钟情,对象还是一个女孩子,我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好笑的。但是我真的喜欢她,”说着的时候她的嘴角似乎有一点笑意,必然不是发自肺腑的开心,反而是那种苍凉的荒芜,齐慎看着就觉得心疼,就像在会所时一样,卓谨那抹嘲讽的笑容,就那样在他心里重重地击打了一下,疼得他不知所措。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仅仅是在微笑,眼里的笑意就这样蔓延到我的心里,我觉得心动,那是喜欢,是爱情,我就这样执着了六年,直到她结婚,我虽然早明白没有结果,但是我还是不想抽离掉那样的感情。”

“我喜欢她,暗恋着,爱着,一直都是我自己的独角戏,也许你觉得荒谬,但是我想这些日子以来,你也懂了,我天­性­就是带着些忧郁的,早就侵入骨血,那个时候她的笑,让我觉得温暖,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暖意。”

“我并不是指我靠着那份喜欢才走过了这些年,但是我是靠着那份温暖,才度过了那些艰难的日子。”

“有些时候,我也寂寞,也感觉孤独,空虚,我也早明白我的感情会湮没在时间里,但是我还是想去爱她。”

“我那个时候看见她,都会紧张到同手同脚,我怕她知道,所以会躲避,但还是会遇见。遇见了,我会高兴又会难过,她的眼神,明澈而清亮,那般美丽,明明是无果的暗恋,我还是跳进去了。甚至后来,圈住我自己,不想出来。”

“念大学的时候,我选修过心理学,翻阅过心理学的书籍,想知道是不是我一直在心理暗示自己爱她。就像我在生理期和­阴­雨天时一样,身体疼痛,我可以忍耐,慢慢催眠自己,小声对自己说;“不痛的,不痛的,或者告诉自己疼痛都是可以忍耐的,然后身体就真的慢慢感觉到不痛了。我想这个应该是同样的道理,因为我潜意识里一直告诉自己我在喜欢着她,然后我就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爱。”

“齐慎,你知道吗,我曾经所有的幸福都是源自于她,我走进过她上课的教室,趴在她上课的桌子上,悄悄地把我的自行车停在她的旁边,买跟她同款的鞋子,我想要无拘束的感觉,她让我感受到的就有那种不受拘束的自由。”

“高考以后,我选了和她一样的专业,我也曾偷偷跑去她的学校,当然没有遇见她,可是我至少去过她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我关注她的QQ,假装我还和她在一个学校,我遇见有着类似发型,穿衣风格的人,我看见了都会想起她。”

“我就这样沉迷在那样的感情里,虽然是独角戏,可是我也咬牙过来了,直到我知道她结婚了,我才狠着心抽离了出来,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居然也就这般容易抽身而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我对别的女孩子都没有感觉,我也甚至以为我等不到深爱的人了,林楠说我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大概也确实如此,我都以为我会这样一生了,你出现了,我爱你,你在不早不晚的时候出现了,我一直没有遇见合适的人,我想让人喜欢我,爱我,疼惜我,宠着我,分享我的寂寞和感动,还有幸福,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的眼神让我想到了陈畅,你们都是丹凤眼,一笑起来,满室生花,那是多么温暖,让我的心都跟着暖了起来。我是有过利用你的想法,那晚,我知道你不是陈畅的,但是你们身上有类似的气息,所以我放纵了自己。我觉得自己已经一个人太久太久了。”

齐慎看着眼前语无伦次的卓谨,她在跟自己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她在向他分析着自己,她这般哀伤,但却并没有哭泣,她的过去,苍白而寂寞,活在自己的城池里,活在寂寞里,想象着幸福的模样,却不敢伸手去把它画个完整。

她对陈畅的爱,寂寞而奢华,隐忍而内敛。让他那样嫉妒,他没有办法不介意,她对那个女子那般深重而浓厚的爱。他们相处的时候,他就发觉了这个女子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会缠着对方不放,会想每时每刻和他粘在一起。也不会故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反而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原本以为是她太独立的原因,却没有想过,是因为寂寞,她的心,是一座寂寞的城,充斥着无法化解的寂寞。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地对她说:“没有关系的,那都是过去了。你想要的温暖我给你,从今以后,你的眼睛,只要看着我一个就够了。”

齐慎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渐渐被湿意所侵染,卓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哭着,流着眼泪,以她特有的方式倾诉她的委屈,疼痛与黯然。

齐慎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心疼眼前这个女人,他愿意陪在她的身边,她如同小鹿般的眼神,让他怜爱不已。

卓谨一睁眼的时候发现已经九点半了,眼睛还是有点睁不开,大概是肿了的原因吧,她只记得昨晚哭着哭着就没有了力气,渐渐也就昏睡了过去。这样想着,也就爬起了床进浴室去梳洗,等她出来的时候,齐慎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文件了,看样子,他早就起来了吧。卓谨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齐慎看了看她的脸,起身朝厨房走了去,再出来时,手上已经拿了一个­鸡­蛋,他坐下来,剥开了­鸡­蛋的壳,才放在了她的掌心里,有些发烫的­鸡­蛋,就这样贴在了她的眼睑上,来回滚动着。齐慎语带调笑的说着:“肿成熊猫了。”

卓谨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知道大概真的跟熊猫差不多。也没反驳,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鸡­蛋的热度,心里却再次感叹着这个男人的温柔。

这样宁静的早晨,如此温馨的场景,和这般温柔的男人,填满了她心底里所欠缺的东西。那些过去所遭遇的,那些寂寞如果都是为了遇见他,那么她也愿意去体会,只要让她可以如他所说,这样一直和他在一起,一直这样被他宠着,爱护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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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1 ...

夏天还没完的时候,学生们已经陆续返校了,又是一年新学期了,卓谨看到打扮得各­色­各样的来报道的学生们,也不得不承认有代沟这种东西的。

卓谨在开校之前就跟齐慎提出了自己想要搬回自己公寓的想法,齐慎也没有反对,只是在卓谨回到公寓的第二天提着一个小旅行箱走进了她的屋里。

卓谨忍不住在他背过身后对他翻白眼的冲动,齐慎却在这时回过了头,看到她难得调皮得龇牙咧嘴的动作,忍不住伸出手,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瞬间便看到她的颊边红了个通透,仿佛要滴出水来。齐慎觉得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一个清澈而害羞的女子陪在自己身旁,何其有幸。

日子也就那样过了,齐慎还是那样忙着自己公司里的事,卓谨也并没有多大变化。两个人都是较为独立的­性­格,也都互相迁就着,越来越有家人的感觉。

快要过年的时候,卓谨提出了想要收拾一下房间的想法,齐慎也没有反对,他甚少亲自做清洁,一直都是请家政公司来帮忙的,但卓谨兴致勃勃的表情,他也不想拒绝。两人便约好了时间来做一次大型的清扫。

当真正开始做清洁时,齐慎才知道卓谨的洁癖程度是比他还严重许多的,她要求齐慎把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都搬走,将地板上的灰尘打扫­干­净以后,再用拖把一遍又一遍地清理着。然后再仔细地将各种家具摆设,擦拭得一尘不染,甚至壁灯,窗户都不放过。

然后,卧室,浴室也一一照样打理,不疏漏一点。

最后轮到厨房的时候,卓谨看了眼齐慎,不言而喻。齐慎自然义不容辞地承担了这项重责。

这间公寓的厨房,齐慎一直是看不上的,总觉得有些时候,两个人转身都略嫌狭窄,但真正清理起来,却觉得被无限放大了,他认真拆洗着那些厨房用具。卓谨也走了进来,将碗柜里的瓷器一一拿出来过水,再用毛巾将其上的水渍一一擦拭掉,放回原处。

齐慎看着她这样的行径,缓缓地开口:“你一个人住买这么多碗­干­什么,都没用过吧?”

“这是一套的。”

齐慎也发现了,卓谨似乎对于莲花有特别的热爱,她的很多东西都绣着莲花图案,她带去他家里的绣图,放车上的抱枕,还有被套和枕套,连这套碗具也如此,印着莲花的图样,水墨风格,说不出的淡雅与清新。

“没用过也要爱惜啊,这些东西都跟人一样,要定期去看一下它们,给予照顾和爱护的。”卓谨慢慢地回答着,仿佛把这些东西都是当作了有生命的物体,十分爱护。

齐慎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对于并没有生命力的,静止的物质给予的感情都是比人还深刻的。他有些疑问,“谨,你对林楠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卓谨听到这句话时有些愤怒,她想到了陈畅的事情,手上的动作也愈加缓慢。

“齐慎,我不是同-­性­-恋,不是随便对哪个女人都会产生爱情的。”她冷冷地开了口。

齐慎看见她身体紧绷的样子,便知道她误会了,不等她说完,就倾身吻了上去。

卓谨在齐慎那样深邃眼眸的注视下,有了被催眠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齐慎吻了她。齐慎这样的人,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得寸进尺自然还肖想着一丈之外,自然而然地加深了这个吻,放开卓谨时,对方早已满脸通红,呼吸紧促,刚刚生气的事情自然也就抛之脑后。

齐慎略为满意地,他一早就发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吻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我并不是那样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林楠与你忽远忽近的关系。”

卓谨平静了自己的呼吸,暗暗地懊恼着自己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了,但听了齐慎的对话,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齐慎的用意,“你是说我对她时而冷淡的态度吧。”

看到齐慎点头的动作,她慢慢地解释着:“上次我也给你说过了,我生来就不是讨喜的人,朋友也没有几个,林楠的存在很特殊。”

她侧过了头,将碗柜关上了,声音也随即显得低哑,“念高中时,我们彼此为伴,最辛苦的时日也是彼此鼓励着一起度过的。现在我偶尔想起来也是觉得很为快乐。”

“想必,你也发现了吧,林楠的­性­格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与人相处的技巧极为­精­湛。而我就不行了,以前也是那样,我比较安静,她则是活跃的,很有互补的感觉吧。”

“不过后来我也就渐渐发觉了,林楠的好朋友有很多的,我呢,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我是没有办法忍耐她对其他人和对我一摸一样,辨不清真假,分不清重要­性­。所以也就慢慢疏远了吧。”卓谨说的时候,语速很是平和,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声调也压低了,听不出什么情感波荡。

齐慎却是发现了她并不想表达出来的沮丧,“那又为什么难过呢?重遇她的时候难道你不开心吗?”

卓谨没有办法反驳,当日在商场外,与林楠相遇,自己也是有些高兴的,在这个城市里,能遇见自己的故交好友,也让她感觉到了一些庆幸。

“林楠的­性­格的确很适合做销售方面的工作。”

卓谨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瞪了一眼齐慎,果然是商人的特质,一切以利益的考量作为根本出发点。

“谨,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就可以看出来,林楠是相当在乎你的,只是或许她太八面玲珑了,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吧。”

卓谨叹了口气,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她明白齐慎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只是想要自己走出这个闭塞的­性­格,能够敞开心灵,摆脱掉那些陈旧与孤寂。只是这些,又怎么能一朝一夕改变呢?所以,齐慎选择了从她对身边朋友的态度开始。

他侧过头,发现卓谨正微微侧着头,专注地盯着自己,深褐­色­的眼眸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一样,清澈深邃。他抬起了嘴角,微微地笑了,对面的女子嘴角也微微扬起,那种对于幸福的定义就这样无声地蔓延在彼此之间,满足感也油然而生。

卓谨本是觉得两个人之间适时地保持着一点距离,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最为美好的感觉。却不知齐慎早是洞穿了她乌龟似的想法,他看着卓谨,“谨,过两周随我去见见周姨吧。”声音略显得低沉。

卓谨有些茫然,问出了口:“谁是周姨?”

齐慎回过身,目光有些诧异,他以为林楠都有告诉她,毕竟他的身世在圈子里从来都不是秘密,而赵默言这些跟他一起长大的,就更为清楚了。但看她的目光那般澄澈,除了疑惑之外却也没有其他的遮掩,他定了定神,走了过去,拉过了她的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周姨就是我的继母。”

卓谨听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她定睛看着齐慎,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齐慎却也不在意,点了点头继续诉说着:“我母亲很早就殁了,后来周姨跟了我父亲,那时我还小,她也就一路照顾我。周姨嫁过来以后,从没要求我叫过她母亲,但在我心里,她跟我妈妈的地位是一样的。”

齐慎说着也看了看卓谨,轻抚了下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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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22 ...

齐慎说着也看了看卓谨,轻抚了下她的发,为她眼中的忧伤,“她没有孩子,视我为己出。小时候我不懂事,总觉得母亲刚过世,他就再娶新­妇­,于是我经常言语中伤周姨,伤过她很多次。后来逐渐大了,才明白她的不易。”

齐慎低下头,眼神有些涣散,卓谨看见的时候,有些心疼,她明白,那个“他”必然是说齐慎的父亲。她看着他伤神的样子,心下也是一阵酸楚,他这样的男子,甚少露出软弱的样子,这样显而易见的迷茫,不知是因为他已经过世的母亲,还是那位听来就令人心疼不已的周姓夫人。

卓谨忍不住伸手,轻抚上了他的眉心,想把那份褶皱给抹开。齐慎看着眼前这个沉默不多言的女子,她不会特意地开导他,也不会说什么来逗他开心,只是用着她自己的方式,驱散着他的难过。

“谨,周姨很好处的。你们的­性­格都有些类似,说不定会成为忘年之交。”齐慎的说法好像是要介绍一个朋友给她似地,但是卓谨却有些心慌意乱。

“慎,你……你说真的吗?”她问着,语气显得忐忑不安。

齐慎侧过身,站在她面前,“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卓谨有些紧张,齐慎的样子看起来坚决而肯定,她知道这个问题必然不能逃避过去,心一横,就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了口:“慎,是不是有些早,过段时间大家熟悉了再见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够熟悉?”还没等卓谨说完,齐慎就打断了她。齐慎的眉头再次皱起,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冽。

“不是那样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到足以见家长的地步吧。”卓谨终于是憋着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在怕什么?”齐慎盯住她的脸,双目炯炯有神,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恍惚就要被那双眼睛灼烧出一个洞来。 “周姨很好相处的,­性­子很温和,你不用那么在意。”齐慎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满,耐心地游说着。

可惜,卓谨却依然没有给出让她满意的答复。

是的,她怕了,倒也不是说要见家长所以感觉到害怕,而是对未知的未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怕很多东西,怕齐慎口中的周姨不喜欢自己,也怕因为见到周姨以后,她和齐慎之间关系会发生变化。就目前而言,她并没有做好准备去见齐慎的家人。

她抬起头,看着齐慎,眼里的种种的不确定就这样传给了对方。

齐慎有些灰心,排山倒海的沮丧就这样袭来,甚至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再次有了被拒绝的感受,他看向卓谨,却不是看向眼睛的方向,仿佛是越过了她,在空中的某个虚无的点所停留,面容上,那些自信的表情也都消失殆尽,尽数被疲倦所取代。

“我并不是说见过家长了,你就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爱情这个东西,我也是明白,天长地久到底也只是传说,我只是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全心全意相爱,如若有一天,你遇见更适合的,想离开,告诉我一声,即使我做不到微笑着祝福你,但也断不会阻止,说声再见,我还是会放手的。”

卓谨听到这有些害怕,她伸手拉住了齐慎的手,紧紧地拽着,仿佛一松手,齐慎就会走掉一样,“我没有那个想法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累赘的想法,我也没有想过还要遇见其他人。我真的没有,你明明知道我是多么死心眼的人,怎么可以这样看低我的感情。”

“不是的,我并不是说你把我当做累赘或者其他,我只是把以后的一种可能讲了出来。”

卓谨心中一动,低下头,咬着嘴­唇­,却还是克制不住地低声啜泣着,连带着身体都微微地颤动着,却还是不肯放开拉着齐慎手臂的手。齐慎看到这样的她,也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楚与疼痛,伸出手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卓谨含着泪低声问着,“我并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只是你突然说要去见家人,我比较担心,我担心周姨不喜欢我,也担心你会因为家里人的意见跟我逐渐产生隔阂,也有可能我们因为你的家人,会产生种种变数。”这时,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眼眸变得黑暗而有神,手指也使劲用力地按着齐慎,“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想留在你身边。”

“不要不相信爱情,更不要不相信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与你的父亲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但你一定不要质疑他们之间的爱情,毕竟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是你父亲,我也不是你母亲,虽然我不能说我们会一直相爱,不离不弃,但,至少,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定然不会主动离去。”

齐慎听到这样的话语,难免不心潮澎湃,上一次,卓谨说爱他,是因为陈畅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些失去了理智。而这一次,她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对他陈述着她的感情,也担忧着他的不接受,于是紧张得全身戒备,可是在他看来,却是那般惹人怜爱。

他安抚着这只炸毛的小猫,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其实,你真的想太多了,周姨毕竟不是我的亲身母亲,还是会忌惮些的,况且她­性­格温婉,与你类似,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同­性­相斥的原理你没有听说过吗?”卓谨似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齐慎却也懒得回答了,只因看见她眼中仍是有些余下的泪意,却还是闪着些调皮的光芒,互相映衬着,煞是可爱,隐隐地带着些水意的眼睛,像小鹿般,鼓得溜圆,别是一番风情,齐慎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自然免不了的是一番云-雨-缠绵。

待到两周后,齐慎自然是就着已经定好的计划,带着卓谨,去见周姨。

卓谨穿着齐慎挑选的衣服,依然是PORTS的套装,保守而知­性­,带着些许成年女子的妩媚,结合在一起,却­精­致而淡雅。

不得不说齐慎是个有心人,卓谨准备出门前仍旧决定不了应该穿什么衣服,还有送什么礼物给周姨。可齐慎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手中已有一条裙子和一份礼物,礼物是珍珠耳环,简单的款式,虽不是那般贵重,看上去却是庄重而典雅的。镶嵌在包装盒里的黑­色­丝绒布上,熠熠夺目,简约却也时尚。

卓谨看了都觉得喜欢,她明白,齐慎那样的家庭,周姨作为女主人,必然也是见惯了各­色­各样­精­美的或者贵重的饰品,若是想讨其欢心,必然不能送大俗大雅之物,所以她左右拿不出主意,也没有想起来珍珠这样的饰物。先下齐慎主动送上门的,又刚好对了她的心思,她自然是一副崇拜的神情看着齐慎。

可谁知齐公子也毫不谦虚,当仁不让地样子立在那里。“我选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上次为了配礼服,我给你选的不也是珍珠吗,我看你也是喜欢得爱不释手,周姨也是很喜欢珍珠的,你们的爱好都有些类似,你也不需要那么焦虑,自然点就是了。”

说罢,便揽着卓谨向车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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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3 ...

卓谨下车才发现,齐慎带她来到了一座茶庄。她有些意外,在这样喧闹的都市里,原来还隐藏着这样一个脱俗的地方。

进门的地方是仿古建筑,古朴却也庄重。木刻的匾额上用行书体写着“云楼”两个字,其中,繁体的云字,虽是浓墨书写,但枯笔却也舞得恰到好处,配上红­色­的底面,整个横招醒目而大气。

底下的宅门上挂着古铜­色­的门环,卓谨觉得自己似乎穿越了时空,到了明国时期的中国一般。

齐慎似乎是见惯了一般,对她低声说:“周姨喜欢古朴的设计,里面还有更让你吃惊的。”说完就拉着卓谨走了进去。

青石小道,仿似世外桃源一般,小桥流水,清泉流泻,滴滴咚咚地击在碎石底的池壁。让卓谨感觉到眼前一亮的却是池中盛开的荷花,白­色­与粉­色­的睡莲,在微风中摇曳着,兴许着正是下午三点多,池中的睡莲怒放着,各自彰显着自己的美。她看到这样的景致,心中的欢喜自然溢于言表。齐慎也不多言,只是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卓谨顺着看了过去,才发现齐慎指的一个水车,一片假山之中,架着一个水车,叮叮咚咚的水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节奏平稳,低缓,却也源远流长。卓谨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齐慎,齐慎也就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她自然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等到走近时,才看到那座水车下面不规律得散排着数个竹筒,水车上流下来的池水,就这样轻轻地击在了竹筒上,发出了声响。齐慎笑了,“周姨这些可是大有讲究的,这些竹筒都是炮制过的,该保持怎样的厚度,长度都是专门制作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池水击打在上面产生的声响显得规律而不杂乱。”卓谨听到这样的叙述,心中联想到的却是西周时期的青铜乐器 ,甬钟。

虽然甬钟的钟面上的有钉状突起,而竹筒没有,但两个东西给她的感觉却是很类似。

正在这时,齐慎出声打断了卓谨的思绪,“谨,周姨单名一个云字,这座茶庄就是以她为名的。”

卓谨在听到这样的说辞时心中一惊,她本以为齐慎一开始说周姨喜欢古朴的设计,所以和他们约在这里,再加上周姨作为齐慎父亲的妻子,她便下意识认为周姨是一位以家庭为主的女子,一定是以齐慎父亲为生活中心的吧。此时却听到齐慎说这座茶庄是周姨的,心中实在颇为意外。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刻询问齐慎,便随着齐慎进了主屋。

看上去亭台楼阁设计的主屋,里面也是古风气息浓厚的摆设,两旁的侍者也都是身着颜­色­素雅的旗袍。齐慎也没等卓谨仔细打量,牵着她的手向着里屋的一间房走去。

她突然有些紧张,便伸手拉了下齐慎的袖子。齐慎可能也意识到她情绪的转变,也就回过头,看到她紧张的神­色­,便轻抚了她的发,低声说着:“谨,别紧张。”

卓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用力地扯了下裙子的下摆,齐慎探出手,抚摸向她的­唇­,“别咬,又不是让你见国家主席,衣服没有褶皱,再继续拉就真的就有了。”卓谨仿佛被吓到一样松开了手,紧张地看了看裙子的方向,“见周姨你都紧张成这样了,那日后见我父亲怎么办?”耳旁响起的是齐慎戏谑的声音,卓谨却在这样的调笑中更为紧张,更加无助地看着齐慎。

这双小鹿一般的双眼,含着无助与紧张,令齐慎爱怜不已,他按住卓谨的肩膀,神情温柔地说:“有我在。”

说罢旁边门突然就打开了。

“终于来了,进来说话吧。别杵在门口了”那扇门里突然走出一名女士,语气平缓,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卓谨有些楞地站在那里,齐慎却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周姨,这是卓谨。”又看了眼卓谨,眼神示意着。

庆幸卓谨并没有完全走神掉,她略微结巴着:“您…好,周姨。”

只见周姨高兴地笑了,走到她的面前,拉过她的手,端详着她,手中轻轻摩挲着,“快,快进来,小卓,来阿姨这里。”

卓谨发现眼前这位已经上了年龄的女子,笑起来时眼睛缓缓地半眯着,笑纹凸显,嘴角甚至还有浅浅的酒窝,整个人因为这些变得温柔而和善。

卓谨突然之间就不再紧张了,她感觉眼前这名长辈并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有的仅仅只是温柔的和善罢了。她点点头,便随着周姨进去了。齐慎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高兴的,也就跟着进了屋。

红木圆桌,古典,也泛着些庄重的意味,卓谨觉得眼前的老人,是那般注重生活质量,也尽量使自己不失礼节,等到周姨就坐了,自己才顺着她的意思坐在她下手的方向,齐慎也坐在了周姨的另一侧,两人把周云围在了中间,周云也笑着,感觉两个人十分注重她的意思,并没有忽略她的感受,发自内心的一阵满足之意。

“周姨,这是齐慎给您选的礼物。”卓谨并不居功,反而把实情告诉了周云,她把珍珠耳环拿了出来,周云也不推辞,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了看,微微颔首。“你们有心了,我很喜欢。想必小卓选了很久吧,倒是我喜欢的款式。”周云看着她,神情愉悦地说着。

“是齐慎……”可是周云不等她说完,一边拍着手一边笑出了声,“小卓,不要谦虚了,阿慎一个男人,哪里会选女人家的东西,我知道你们都孝顺,不过不用帮他啦。”周云虽是一把年纪了,可是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像江南女子般吴侬软语。

齐慎眨着眼睛,促狭地笑了,似乎早已预见了这个结果,也不出声解释什么。

卓谨微微地叹了口气,喊着“周姨……”

却见周云侧过头说,“你就叫我云姨吧,阿慎这小子,一直称呼都是如此生疏,我见着你投缘,别因为称谓显得生远了。”

卓谨看着周云眼中的慈善,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口“云姨,你也叫我的名吧。”

“哎,乖小谨。”周云的语气好像对着自己的亲人一般,让卓谨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小谨,阿慎早就跟我说过你和他的事了,是我提出想要见一见你的,他倒是把你藏得严严实实,不让我见,这次也是我硬要让他带你来的,希望你别怪他唐突了。”

卓谨害羞得摇着头,脸上也浅浅地泛着一些红­色­。

“呵呵,阿慎果然没有说错,你真的是个内敛的女子,这样就害羞了,你那小脸,灼若芙蕖出渌波一般。真讨人喜欢。”周云似乎对卓谨颇为满意,“可惜我没有孩子,要是我的孩子能像你一般,我也觉得满足了。”

周云的语气在这一刹那突然有些悲戚,卓谨听到那样苍凉的感伤,也有些心疼,却也不知从何安慰。

“不过也没事,你们别那样一副表情,我还有齐慎,现在也有小谨你了。”周云调整了下心情,放宽心反而来调节气氛。

“云姨,齐慎会一直孝顺你的。”卓谨急忙说着,她本是善良的人,又怎么舍得眼前这名温婉的老人难过呢。

“你自己难道不会孝顺我吗?”周云笑着问她。

“当然会,我肯定会的。”卓谨坚定地说着。

周云听到这句话,也开心地笑了,“阿慎现在已经很孝顺了……”

齐慎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神情也庄重起来,“周姨,以前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

周云看到这样的齐慎,心里也是一怔,毕竟是那么些年的付出,眼泪也随即盈满了眼眶,但还是用笑意掩盖下泪意。“都是好孩子,阿慎,你也要对你父亲好些,别老是跟他僵着。之杨那个人,都是刀子嘴罢了,他万万是比我疼你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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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齐慎听到这样的话却不吭声了,周云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继续同卓谨聊了些小事,她总感觉云姨是有话想同自己说的,只是碍着齐慎在场,所以有些欲言又止的。卓谨也不多问,她早是明白这样家庭背景的人,必然也不是随意就亲近了的,便也有所保留地掩盖了自己的神情。顺着周云的话题,聊着些日常的琐碎。

五六点的时候,齐慎接了个电话,便拉着卓谨辞别了,周云也没阻拦,反而笑着说:“年轻人,自是有年轻人的乐子,我倒也理解。”便送了他们出门,走出来的时候,再经过荷塘,发现因为太阳已徐徐落下,池里的睡莲也是重新变成了花骨朵的模样,花瓣都合了起来,别致地露出一番慵懒的景象。

临别时,周云也客气的说着让卓谨空了就来陪陪她。卓谨也没拒绝,轻轻地点着头便与齐慎离去了。

待上车后,齐慎说了晚上赵默言作东请他们几个吃饭的事情,卓谨皱了眉,自是推脱着,“我也懒得去了,有些乏力,想回去了。”

齐慎忙停了车,问道:“哪里不舒服吗?”说罢,伸出手探上了她的额,感知是常温,也稍稍放下了心。

“大概只是累了吧,开始说见云姨,怪紧张的,现在就觉得崩紧的神经都松懈下来,自然是觉得疲累了,晚上我就不去了,你早些回来就是了。”卓谨神­色­如常的解释着。

齐慎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其中也确实是有着些疲惫的神­色­,也就不劝说了,只是重新发动了车,驶向公寓的方向。

等到上了楼,却见齐慎摸出了电话,不避讳她的面就对电话那边说着:“晚上就不过来了,谨有些不舒服。”

卓谨觉得有些尴尬,忙抓着他还没放下电话的手,说着:“别,我没什么的,躺会儿就好了。”

齐慎却只是揉了揉她散下的发丝,“我陪你就是了,那也不缺我一个,去了还不是就那些活动,下次再继续也一样。”说罢,又拿起电话,订了晚餐,便拉着卓谨靠在了沙发上。

“也不用做饭了,我叫了酒店送些粥来,待会吃了,你就乖乖去休息。”

卓谨也没反对,屋里也没什么食材了,也没什么力气做饭,便依了齐慎。

当晚也就那样过去了,卓谨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到周云欲言又止的眼神,知道这件事还没完,但她也不想去问什么,本着一种车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等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有些时候,女人第六感还是挺准的,就算好的不灵,坏的就会灵。

一周后的下午,卓谨走出校门正准备去买点水果时,在道路两旁的玻璃橱窗上发现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8L一直缓慢地跟在自己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跟在步行的自己身后,十分明显的行径,有一种静待着自己去发现的姿态。

卓谨恍了神,心下猜测着,但也不是十分肯定,所以也没有走上去询问,却也不再走动,静静地站在街角,看向车的方向。

到底不是停车区,那辆车也没有停留很久,大约也知道卓谨动作的含义,便开到了自己的面前。车门也随即打开了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少­妇­走了下来,面前的女子穿着简约的旗袍,卓谨便知道自己开始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她对这样的跟随的行径有些不理解,虽然对方是开着奥迪A系的车,并不会让自己以为是什么危险分子,但以周云的身份,吩咐一声,自己必然会依约前去,何必弄得这么大的阵仗呢?

“卓小姐,你好,鄙姓沈,单名一个韵,是周女士的秘书。”兴许是卓谨的眼神中不解的成分太过于明显,沈韵毫不遮掩地开口解释着。“周女士想和卓小姐单独见一见,不知卓小姐是否有时间前往云楼?”

来人的倒是客气而机警的,话语听起来似乎也颇为尊重自己的意思,但细细一想,是根本没有让自己有拒绝的机会,眼前的女子,并不适直接强行带走自己,反而跟随自己一路,若是日后齐慎发现,对方也可以推说成是路上巧遇。而言辞里说是周姨想跟自己单独见见,问自己是否有时间,似乎是以自己想法为主,但明白人都懂,既然是长辈见面,自己一个小辈,哪里有立场拒绝呢?

卓谨嘴角浮上了一抹讽刺的微笑,心下暗暗思忖着,云姨和她身边的人都是考虑周全的,自己哪里会是对手,便点了点头,掩去神情里的不快与讽刺,随着沈秘书坐进了车。

自然是到云楼的,卓谨这次来的时候心绪里都是对周云唤来自己目的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看周围的景致,云楼里进出的人倒也挺多,门口的车大多也是低调但奢华的名车,车牌也都是些政府和部队专用的,卓谨自然明白,来这里的人,大多可能都是与齐慎父亲有些来往的吧。

她也懒得猜测,跟着沈韵朝里间走了去,还是上次那个房间。只见沈韵敲了敲门,里间就传出了周云的声音,还是一样和缓的语调:“进来。”

沈韵替她开了门,卓谨也不推辞,径自走了进去,也奇怪,上次来时,心里十分紧张,心跳也如擂鼓一般。这次却如此平静,脑海中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分析着、猜测着云姨的目的,还提醒着自己不要失了礼貌与分寸。

“小谨来了,来,到云姨这边。”周云还是那样的笑容,语气也是温柔的。

卓谨抬眼看着周云,意料之外地发现周云的耳朵上别着的正是自己那日送上的珍珠耳环,云姨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全身上下唯一的点缀之物就是那对耳环了。齐慎确实是好眼光,周云这样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在珍珠的配饰下,显得雍容华贵,也不乏知­性­的感觉。卓谨略微放宽了心,顺从地走了过去,按照云姨的吩咐坐了下来。

周云也没有停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茶杯,亲自给卓谨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尝尝吧,是玫瑰,养颜美容的,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卓谨也不推拒,低头拿起那­精­致的陶瓷骨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入口的清香,恰到好处的水温,暖暖地从喉间传到胃部,缓和了她戒备的情绪,她再抬首,轻轻地放下了茶杯,心里自是清楚的,云姨不仅仅是让她来喝这杯玫瑰茶的。

周云看到她眼中毫不遮掩的等待与点点探寻意味,悄然笑了,“小谨,神经别崩那么紧,云姨不吃人。”顿了顿,只见她轻轻地摩挲着茶杯壁,“我让她们带你过来,就是想避着齐慎跟你单独说说话,希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卓谨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眼前的长辈曲意逢迎着自己,她看着周云眼角的笑纹,想着周云年轻时一定是位美人,这般年纪了,看上去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闪过她脑海的就是那番完美女人的定义。

“10岁而乖,15岁而聪,20岁而甜,25岁而美,30岁而媚,35岁而庄,40岁而强,45岁而贤,50岁而润,55岁而醇,60岁而慈。”

眼前的云姨,正是显得温润而贤惠的年纪。卓谨淡淡地笑了,“云姨千万别那般说,是我的疏忽,没有常常来看您。”

周云似乎颇为满意卓谨的言行,微微地颔首,“像我这样的年纪大了,自然是想找个贴己的人说说话。以前年轻的时候习惯独来,也习惯独往,无须要太多的牵扯,现在上了年纪了,话也多了起来,小谨,别嫌我唠叨就行了。”

卓谨忙摇了摇头,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觉得她和眼前的云姨一样,年纪大了以后,想倾诉的欲望也就有了,再不会像她年幼的时候那般寡言少语。

周云也不客气,直接就说了:“小谨,我也不是反对你们的关系,你也别多想,这次见面权当是咱们娘俩说说心里话就是了,别把这当成鸿门宴,就把我当成母亲吧,不需要那么拘束。你和阿慎的事情,我也是看了一段时日了,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在我看来倒也相配。”

说罢,周云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细细地品着,脸容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是卓谨却知道,接下来的话语才是真正重要的,她情不自禁地调整了下坐姿,屋里的檀香味轻轻浅浅地萦绕在她的身边,然而她却无心品味,只是等待着云姨接下来的言语。

好一会儿,周云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怔怔地看着卓谨,“我也明白齐慎那孩子是个死心眼,他把你带来见我,必然是认定了你。我虽然不是他亲生母亲,但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到底是明白他的脾气。只是有些事情,我却不能不告知与你。”

卓谨点了点头,“云姨,你都说让我把你当母亲一样,那么您的教导我自然是会遵从的。”

“阿慎,是有一个未婚妻的,前些日子那个孩子也专门来找过我”周云还没说完,就发现卓谨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看着她因为这句话显得苍白的面容,有些心软,眼前的这名女子,跟年轻时期的自己也确实有几分相像的,她又怎么舍得自己经历的再让卓谨经历一次呢?“她告诉我说是阿慎有了女朋友,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孩子,沉不住气,一下子就闹到我这里来。我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然是子杨,哦,也就是阿慎的父亲定下的亲事,但现在哪里还兴什么父母之命啊,就算这样的规矩还通用,但以后过日子的毕竟还是你们这些小辈,我们这些说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啊。”

周云见卓谨的脸­色­依然没有缓过来,也就开口劝慰着:“小谨,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阿慎也从来没有当真过,他一直跟他父亲僵着,所以之杨也不知道你们的事,自然也就没有跟尹老爷子说清楚。”

卓谨听到最后几个字时,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云姨是说那位小姐姓尹”

“那倒不是,姓苏的,跟着徽叶,也就是尹夫人姓,”周云回答着。

卓谨脑中闪过什么,想到那日曾词口中的名字,问道:“可是名潋滟?”

只见周云点了点头,“是的,徽叶他们有两个孩子,儿子你应该是见过的,阿慎的发小之一尹默,另一位则正是苏潋滟。”

卓谨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当云姨说完这几句话时,卓谨觉得时间和空间似乎都静止了一般,了无声息,不同的是她这次却控制住了自己,面容和身体上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指甲掐入了掌心,疼痛不已,可是她也明白,自己正是需要这样的疼痛来保持清醒。

她微微地喘了口气,顾不得礼貌与其他,站起身来,对云姨说:“云姨,我还有事,能先走吗?”

周云看着卓谨的一言一行,笑容也渐渐消失,语气变得严肃:“坐下来,慌什么。”

卓谨看见眼前的长辈变了脸­色­,她自小就是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甚少被父母责罚,此时周云严肃的话语,她自然不敢反驳,只是静静地坐了下来,不言不语的,神­色­却是一番迷惘。

周云见状,觉得自己有些严厉了,忙缓了语气,说着:“云姨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或者其他,只是告诉你实情,云姨也说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阿慎也不在意,你则更不需要介意了。即使是父母之命,阿慎不喜欢的话,他父亲自然也不能强加于他,现在既然阿慎选了你,还专门带你来见我,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想必不需要我说你心里也明白吧!以后说不定,你会去见之杨,会成为齐慎的妻子,要学会处变不惊,万不可像刚才一样冒失了。”

卓谨也不回答,只是略略地点了头,周云见了,也不说什么,便随了她的意思,让人送了她离去。

卓谨在路口的时候就吩咐司机停了车,便道了谢准备下车。司机有些诧异,车外已经在飘着些雨滴,而且看样子,也是要变天了吧,忙对卓谨说:“卓小姐,我还是送您到您住的地方吧,这怕是要变天的。”

卓谨看了看司机,感叹着云姨身边的人都是礼数周全的,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真是难堪与失态,便婉拒了,拿着包下了车,很快便消失在司机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唔,一天三更,那是肯定不行的,我没存稿啊,悲催了,但是以后每一章我会努力达到四千字的。

不过我会努力隔天一更的,只是有时候可能会半夜才发上来。

25

25、chapter25 ...

漫天的雨水,虽不是倾泻而下,但也带着些凉意一滴滴地迎面而来,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衣领,她瑟缩着抱紧了自己,是雨天,他和她的雨天。

雨渐渐有些密集了起来,她也懒得在意了,慢慢地走着,沿路看见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男方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两个人的头上,两个人嬉笑着向前跑着。男孩的右手越过女孩的头,衣服就这样罩在了她的头顶,女孩嘴角有着甜蜜的微笑。卓谨分明看到男孩的左半边都淋着雨,但她猜测着这个男孩子心中一定是感激着这场雨的吧。

她见此不免有些羡慕,她的学生年代就是一场漫长的苦恋,并没有在青涩的时代被父母之外的人疼宠过,出了社会以后,辗转间遇见了齐慎.

齐慎,想到这个名字她都会觉得有些疼痛。

她的心智突然一惊,虽然心续混乱,但是想见他的心却是那般明晰,在此时此刻,她想见到他,这样的想法浮现在脑海,足以战胜理智。

她迎着晶莹成串的雨帘,狂奔着向齐慎的公司而去。

她想见他,想被他温暖的手指所牵住,想投入他的怀抱,想紧紧地抱住他,也被他抱住;想让他心疼自己,想让他安慰自己,想告诉他自己感受到的委屈,想被他所包容。

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想着这些,她的脚步也更加快了。

她从来都不是有勇气下狠心的人,此时,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拥抱他,即使是在众人的眼光之下,标示她的所有权。

只是,有些时候,偏偏事与愿违。

等到来到齐慎公司的时候,却被告知齐慎已然离去。她有些失措,立马摸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他。

有人却走了上来,对着自己招呼着。

“嫂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卓谨抬头,发现却是久未谋面的曾词,曾词还是那个样子,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你来找慎哥吗?怎么没打伞,头发都在滴水呢。”曾词坦然地问道。

卓谨却懒得回答这些,直奔主题地问道:“你知道齐慎去了哪里吗?”

只见曾词摇了摇头,“我也是刚下来,你有急事吗?”

卓谨点点头又摇摇头,回复着:“也不是很急。我再找找他就是了。”后面那半句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不知是说给曾词还是说给她自己的。

曾词看着她的样子,估摸着也是有什么急事,便语气沉稳地说道:“你别急,我帮你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便向齐慎秘书的方向走去,那位身着黑­色­套装的女秘书也是刚刚回答了卓谨问题的人,面对曾词也是一样不卑不亢的态度,“齐先生十多分钟以前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告知我们他的去向。”

其言下之意自然是齐慎私人的行为,他们并不知道了。

曾词自然是明白人,抬了抬手腕,看了时间以后,便对卓谨说:“嫂子,看样子慎哥怕是回去了吧,他的秘书和助理既然在这里,那么他肯定不是出去办公事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慎哥多半是先回去了吧。”

卓谨看了看曾词,又看了看秘书的方向,心里却明白,齐慎必然是没有回去的,他那样认真的人,怎么可能留着秘书与助理在公司加班,自己先离开呢?但她也不反驳曾词的想法,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轻微地说了句:“可能是吧,是我没注意到时间,那就算了,那我也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曾词反应,便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曾词却抢先一步,走在了卓谨的前面,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也不回避,便解了她的疑惑。

“我送你吧,你看外面的雨,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你要是这样淋回去,估计慎哥该怪我了。”

“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是了。”卓谨委婉地拒绝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出租,你哪里抢得过别人。”曾词毫不客气地推回了她的拒绝,伸出手在电梯的选项上按下了-2的楼层。

卓谨自然不好拒绝了,便想着好好道谢就行了,反正也是齐慎交心的朋友,她也懒得那么客气。

她便跟着曾词走到了车面前,果真是富家公子,BMW的7系列,有些奢华,她想到自己身上到底还是有些湿意,便迟疑了。

曾词看着她的神情,只是将车门打开,一句“没关系”就这样飘了出来,她也就趁着台阶下了,停车场还是比较­阴­冷,她还不想为了面子而伤了身体。

只是当卓谨正准备坐上车时,却看见了前方车位隔几步侧面的那架卡宴,那是齐慎的车。

她也没多想,便走了上去,却还没走近看时,就隐约看到了车里的女人走了下来,此时曾词也注意到了卓谨的行径,便下了车。

还没等卓谨反应过来,曾词已经开口:“苏潋滟,你怎么也在?”

这是卓谨第一次面对面看到尹家这位小姐,她抬了眼,看着她,只见对方也在观察自己,卓谨却有些吃惊,她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眼前这个美貌的女子,自己并不是在网球场上第一次见到,早些时候,齐慎公司的宴会上,与齐慎姿态亲昵地离去的人也是这位妙龄美人。

她不觉有些冷意。

齐慎也走了上来,看到卓谨似乎有些诧异,便问道:“怎么没说你要来,外面这么大雨,也不让我来接你。”正说着,齐慎走近了她,看着她头上泛着水意的发丝,语气也有些严厉:“都淋了雨了,也不注意点,感冒了怎么办?”

卓谨有些冷然,她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亲眼看到了他和某位佳人在地下停车场幽会,如果是真的,那为何他的态度如此坦然,仿佛身边的那位苏姓小姐只是路人一般。

可是当齐慎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发丝时,她却分明地看到了身边苏潋滟严重的敌意,自然是充满妒意的眼神。

令她心惊不已。

她侧了身,躲过了齐慎的手指,快步走回了曾词的方向,“慎,你还有工作吧,我是在周围逛街,刚好下雨了便到你公司来躲雨的。结果你不在,刚好遇见了曾词,他说他送我回家的。”

一旁的曾词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没有任何神­色­上的改变,反而似模似样地点着头。

齐慎看了眼卓谨,又看了一下曾词,想着卓谨刚刚躲开的行为可能只是怕自己责骂她罢了。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走吧,谨,我们回家吧。”

齐慎的话语刚说完,卓谨就发现苏潋滟的脸­色­变得灰暗,她也不知道是心软还是怎么地,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你的秘书和助理好像都在等你。”

齐慎有一瞬时的恍然,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上去,似乎公司里正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理。而卓谨在他迟疑的时候,就说了句:“慎,有曾词送我回去一样,你先忙吧,我在家等你就是。”

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齐慎也就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回去后给我电话。”说完就看了眼曾词,得到的是不置可否的回应,也就放了心。

卓谨等他说完,便进了曾词的车,两人一道绝尘而去。

车疾驶而过时,她看到苏潋滟的身影向齐慎走去,有些讥讽地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巧笑嫣兮的模样装得有多辛苦,只不过不想失了面子罢了,真巧,下午的时候云姨告诉了自己苏潋滟的存在,傍晚就见着了。

然后呢,自己还要在齐慎面前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讽刺。她不想在那里揭穿齐慎,也懒得问齐慎那是谁,齐慎也就不解释。

还真是对得上的演技。你瞒着,我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上好的演员,可惜却不是适合的舞台。

曾词也没有说什么,卓谨也没有开口,一路上车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雨渐渐停了,卓谨让曾词在超市的门口放下自己,说是去买些食材,便让曾词离去了。之后便一个人进了超市,晃悠了好一会儿后,却又两手空空地走了出来,站在路旁招了出租车,返回了齐慎公司,只是这次她并没有上楼,取而代之地快步走进了地下车场。

这个时候,停车场里的车已经很少了,一如她所想,齐慎的车也已经不在刚才那个位置了。

她愣了愣,收了神,便走出了停车场,回了公寓。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的,可是依旧是反锁着的门,并没有因为她的希望有什么变化,果然是一屋的黯然。

她有些无语,不知是因为自己的不死心,还是对这段感情的悲哀。

顿了顿,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齐慎的电话,忍住哽咽,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慎,我到家了。”

齐慎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怎么时间过了这么久她才到家,“嗯,到家了就马上去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

这样温和的语气,好往日里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卓谨突然想到,这种温和似乎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的,或许,今天遇见的苏潋滟正在感受着吧。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齐慎,似乎意识到她的恍神,忙问道:“谨,怎么了?”

“没有,我刚刚在找毛巾。”卓谨捏了下自己的手臂,随意找了个理由强作镇定地回答了。

齐慎听了就对她说:“那快去洗澡吧。”

“嗯,慎,你还在公司吗?”问出口时,卓谨有些抑制不住的恐慌。

电话那方也是几秒钟的停顿,齐慎的声音有些暗哑的传来,“还在公司,今晚有些忙,可能要晚点回来,太晚的话,就不要等我了,先睡了就是。”

这句话传来的时候,卓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像等待的时候跳得那般迅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也正如她的心,趋向平稳。

不知道之后是怎么挂的电话,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蜷缩在了墙壁的死角,她死死地崩住自己,双手抱住膝盖,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出现,环抱住她,也不会再有人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了,眼泪也渐渐地落了下来,少了魂一般,控制不住地难过。

只是有些庆幸,现在是在家里,不用被外人窥视去了自己的难过。

背叛,欺骗和抛弃,一直都是她所不能接受的,她并不指望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在她的印象了,父母亲之间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或许是自幼耳濡目染的原因,她的爱情也是那般沉稳,却也坚定。

读大学或者研究生的时候,每当寝室里的室友诉说着自己的男友对自己如何如何的好,给自己买了如何如何贵重的礼物,或者带自己去了哪里游玩,她的心里从来都不羡慕,在她看来,那些行径不过都是花花肠子,过了也就算了,没有新意,也不值得流连。

但是当齐慎在厨房给自己做醪糟甜水蛋时,当自己看见齐慎穿着围裙洗碗时,当齐慎陪着自己在超市里选着蔬菜和食物时,她便豁然开朗,她想要的幸福从来都是隐忍却又平淡的,齐慎也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

在她以为幸福的时候,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如果说周云的话只是给她敲一个警钟,提前让她做好思想准备,那么傍晚所见的,则是让她明了了真实的情况。

卓谨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晚在宴会场上,齐慎与那名粉衣女子亲昵离去的场景,那是她心里的一个结,以至于后来每次齐慎提到聚会,她都会想到彼时她被抛下的场景。

再者,齐慎也并没有清楚地向她解释过,当晚她如此的落荒而逃,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她一直是习惯不适伸张的女子,在成长的过程里,也是学着处变不惊,学着低调行事,学着独立,她一直以为无论他人如何,她只是她而已,她仅是她而已。

但现下,却不是如此了。

现实总是这般让她悲伤不已,所有的过往,似乎都变成了虚幻。

原来,幸福从来都只是一个传说,真正拥有的只是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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