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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七年之痒痒痒!不小心,搞大了! > 41

41

沈枫和顾绍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没有试图安慰我什么,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会秦征不会出事,却还是不可遏制地往最坏方向想。

如果砸伤了四肢,缺胳膊少腿,那也不要紧,大不了以后他吃饭我喂,他出门我推,他上楼我背,以后我养他,他养儿子,以他脾气和自尊心,一定会和我大吵大闹几次,但是不管他怎么赶,我都不会走,以前就赖定他了,以后也不会变。

如果砸伤了脑袋,像电视里演那么狗血,失忆了,那也不要紧,不过是再让他爱上我一次。最近台湾热播《下一站幸福》不就是那么演,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可是如果砸成白痴怎么办……

算了,就当天妒英才,他都聪明半辈子了,下半辈子就让我聪明一点吧。

这么一想,我登时觉得天桥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人活着就可以了。

我下意识地不去想最后一种可能,在我心里,秦征那个妖孽祸害,怎么也得活得跟乌龟王八一样久。

到X市时候已经天黑了,顾绍在机场买了瓶热­奶­茶给我和沈枫就打直奔医院。

X市士司机一如既往地能侃。

“天桥坍塌……是啊,闹得挺大,幸亏今天我没走那条路。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那天桥就是豆腐渣工程,你说X市豆腐渣工程还少啊……”

电台转到新闻,说也是天桥坍塌事,报道说目前已知三死十七伤,现场已经封路。

司机嗤笑一声:“这个不能信,数字肯定往少了报。为什么?这要报多了,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上面指不定派人来查,这一查,领导就得走一半了。我朋友今天走天桥那边,好在走得晚,不然就交代在那了。听他说,少说砸扁了七八辆车,后面追尾,前面路过,旁边打酱油,随便加加都不止这个数。”看到我们一片沉默,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干­咳两声,说:“其实,大部分也就是擦伤吓到,你们这是去XX医院吧,亲人也在那儿?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哪能就那么倒霉呢。”

我又一次觉得从机场到XX医院路仿佛没有尽头。

顾绍拍拍我肩膀,我猛地扭头看他。

“先喝点热­奶­茶,不然撑不住。”顾绍轻声说,见我没有动,就自己从我手中取过­奶­茶,打开瓶子,再送到我手边。

我最近食欲旺盛,但今天却一直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随着顾绍动作机械地吞咽着已经不怎么热­奶­茶。

XX医院离事故现场最近,基本上所有伤员都送到这里,士到达医院前远远经过天桥,夜­色­中只看到一片仿佛荒芜废墟,全然没有平日车水马龙繁华。

医院门口围着不少人,伤者家属,警察,各报社记者,生生将一出悲剧演成了闹剧。

顾绍拉着我手腕,和沈枫一左一右分开人群,打听到伤者统一送到三号楼,又立刻拐了方向。

沈枫握紧我手,神情凝重地说:“周小琪,你冷静一点。”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哪里不冷静?”

我没有哭闹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说话,我哪里不冷静?

沈枫说:“你冷静得像不冷静。”

上次她和我说这话时,是怀疑秦征和白薇有染,结果秦征和白薇关系好像也没有她想象那么复杂吧。所以这一次,秦征伤势应该也没有沈枫想象那么严重。

我又多了一个安慰自己理由。

三号楼里挤满了伤者,有吊着手臂,有吊着腿,病房不够用,走廊上也躺着不少人。

沈枫拦下一个护士询问秦征下落,那个护士手上拿着药瓶行­色­匆匆,只说了一句去服务台问就离开了。

顾绍也拦下一个护士,女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现在伤者太多,人手不够,无法立刻明确伤者身份。我带你们去服务台问问吧。”

可以确定前面那个护士是真不知道了。

护士长翻查了一下名册,给我指明了方向。

“秦征……下午送来。”见惯了生死护士长有一双麻木不仁眼睛,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沿着走廊直走到底左拐就看到了。”

我捏紧了拳头,感觉到掌心已经被汗湿,脚像踩在棉花地里,虚浮无力。

我想,或许我没有自己想象那么坚强。

在走廊尽头左拐,我看到是急救室刚刚熄灭灯。

就像所有港剧里演那样,穿白褂医生走了出来,拉下面罩,面带疲倦与无奈。我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不是沈枫和顾绍扶着我,或许我早已经瘫软在地。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问:“医生,请问秦征在这里吗?”

医生低头看了我一眼,说:“是他家属吗?他在后面。”

我转头看向他身后。

手术台被缓缓推了出来,像慢动作一样,我先是看到了脚,然后是长长白­色­被单,罩住了整个人,从脚到头,盖住了脸。

我知道,这意味着“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小琪!”沈枫声音蓦地变得尖锐,双手紧紧抓着我肩膀,我茫然地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

顾绍抬手要遮住我眼睛,修长五指微动了动,还是放下了,沉重地叹了口气,对我说:“小琪,不要太难过……去看看他吧。”

“我为什么要看他?”我傻傻地问。

顾绍闭上眼,苦笑:“傻姑娘……”

我哪里傻了?我哪里傻了!

我回头问医生:“那个不是秦征,秦征在哪里?”

沈枫不忍地别过脸,右手捂着嘴,红了眼眶。

顾绍手环过我肩膀,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我后背,柔声说:“你镇定一点,会好起来……”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笑了,大声喊:“秦征!我在这里!”

我男人,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寒着一张脸向我迈来,右手重重落在顾绍肩上,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沈枫和顾绍错愕地瞪着秦征,又看了看从我们身边缓缓而过手术台……

“这个……那个……”沈枫泪痕还没­干­,指了指秦征,又指了指远远离去那一个。“你不是死了?”

秦征脸­色­很难看,看着顾绍神情仿佛恨不得剁下他一只手。他右手紧紧握着我左手,仿佛要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我什么时候死了。”秦征声音像结了冰。

我这时才醒悟过来,“难道你们以为那个过世是秦征?”

顾绍和沈枫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明显,他们想说是“难道不是”。

我善解人意地说:“秦征每一双鞋都是我陪他一起去买,刚刚那个人穿那双我没有见过,而且据我目测,比秦征大一码。”

秦征听了我这话,神情柔和了稍许,握着我手也减了三分力气,低下头看我,柔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接到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我目光移到他额头上,抬手轻抚,见他皱了下眉头,忙又缩回来,心疼地问,“很疼吗?”

他给我一个安抚微笑。“不疼。”

一个年轻医生走上前来,拉下面罩笑了一声:“不上麻药缝了四针还说不疼,秦征,你也算得上二十一世纪铁人了。”

单听这话都觉得没蛋也疼了,秦征扫了他一眼,皱眉说:“你该换班了吧。”

医生笑了笑,说:“今天值班。”又转头来看我,“嫂子吗?又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了。”

我顿时对他好感陡增,不吝微笑。

秦征错开一步,挡在我和他之间,医生不以为意地再走一步,从秦征背后探过头对我说:“嫂子,晚上给他炒点猪肝补血,他今天失血过多了。”

我心顿时提了上来,忙问道:“他怎么了?”

医生耸了耸肩,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懂。”

秦征拉起我手,二话不说就走,又一次撇下了各路诸侯。

我回头对沈枫和顾绍喊:“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等我了!”

经过服务台时候,护士长冲秦征喊:“喂,你还不能出院,要留院观察两天!”

秦征颇有些不耐烦地皱眉,甩掉那些人之后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也还没吃饭吧,饿着了吗?”

我细细看了他半晌,才轻声说:“饿了。”

秦征问:“想吃什么?”

我说:“猪肝。”

他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我们在医院外打包了饭菜回病房吃,他一个人住高级病房,跟四星饭店差不多了。

我之前问他车祸事,他眼神闪烁,说:“吃过饭再说。”

我又有一种不祥预感了。

他默默吃饭,我默默喝汤,是不是抬下眼皮看他,就怕他突然变成蝴蝶飞走了。

“小琪。”秦征放下筷子,“过来。”

我本来想使个小­性­子,说不过去让他过来,但是想到自己险些就再也看不到他了,那些矫情仿佛都比玩笑更可笑。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我走过去,琢磨着是坐他左边还是右边,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拉着坐在他膝盖上。我刚称过体重,快奔一百二了,忐忑地问他:“不沉吗?”

他­唇­角微扬,双手环在我腰上,闭上眼睛靠在我胸口,轻叹一声:“踏实。”

我回抱住他,亲了亲他额头,闻到一股药味,只能说,西药没有中药香。

秦征­唇­角弧度加深,仍是闭着眼睛,问:“想问我什么?”

太多问题,不知道从何问起……

结果我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纤长睫毛颤了下,闷笑一声。“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两天。”

我紧紧抱着他脖子,蹭着他脸颊,白日里那些紧张现在都化为了委屈。“我听说你出了车祸,打电话来医院问,才知道天桥坍塌,吓死我了……”

秦征轻轻顺着我后背安抚,“没事,我又没有从那边经过。”

我愣了一下,心想也对,出事天桥和秦征公司分别在城市两端,可是再想又不对,我推开他,狐疑地问:“那你怎么出车祸了。”

秦征眼神又闪烁了,极少见,他竟然心虚了!我问他白薇事他都没有这种心虚表情!

我深呼吸一口气,严肃地说:“说实话!不然我打你儿子!”

秦征拉下我脖子,亲了亲我­唇­瓣,像是蛊惑一般低声说:“我说了,不许生气。”

我点头应允。

他说:“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开车时候睡着,撞到护栏上。”

我说:“你晚上想喝龙骨汤还是老­鸡­汤。”

就是装的,里面没逼

女人话不能相信,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这么跟你说。

当然也不是说男人话就能相信,其实男人女人不男不女话都不能信,因为有了语言,所以有了谎言。

当我扯着秦征耳朵时,他大概就能深刻理解到这句话内涵了。

原来我一直觉得他长得太好看,像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王子一样让人不忍心亵渎,现在公主都快变成欧巴桑了,王子还装帅有个屁用,也快变成孩子他爹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不信仰头看,苍天饶过谁。

“秦征……”我深呼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觉得肺快被气炸了,“老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泄气了,松了手,看着他耳垂白里透红。

他凑上来,带着些微讨好和歉意,我别过脸,不看他。

“小琪……”秦征­唇­瓣轻触我脸颊,柔软温暖,“小琪……孕­妇­不能动怒,小心动胎气。”说着轻抚我肚皮,隔着衣料来回摩挲。

今天心惊胆战一整天都没动胎气,我儿子简直是大神!

正想着,大神就翻身了。

秦征“咦”了一声,盯着自己手,我感觉到肚皮上突起一点,缓缓转了个圈。

这不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小屁孩子还在翻滚,却是秦征第一次和他互动。智商再高男人,在这种时候都变得近乎弱智了吧……

我看着他毫不掩饰兴奋与激动,黑曜石般双眸闪烁着夺目却又柔和光彩,他俯下身,耳朵贴在我肚皮上,手掌轻抚。

“他刚刚踢我手是吗?”秦征仰起脸问我,“你感觉到了吗?”

“他觉得他爹欠揍,深以为耻。”我哼了一声,仰头看天花板。

秦征闷笑一声,直起腰搂住我,双­唇­贴着我耳朵低喃:“小琪……老婆……”

我抖了一把,一转头,便被他噙住了双­唇­,驾轻就熟地撬开­唇­瓣,舌尖纠缠,交换彼此气息。

他手捧着我双颊,不舍地摩挲着,在我­唇­齿间低喃:“老婆……我错了……”

我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作为奖励,我搂着他脖子,热情地回吻,直到他咬着牙推开我,不无煎熬地说:“这里是医院,等回家……”说着又难分难舍地吻了上来,双臂环着我,想用力,又怕伤着我,我感觉到他矛盾,忍不住笑了。

我抵着他额头说:“我怕见不到你……”

他望着我眼睛,柔声说:“不会。”

我说:“你还欠我一张证。”

他说:“我一直想给。”

我说:“你还欠我三个字。”

他说:“现在还。”

他说:“我爱你,周小琪女士,你愿意嫁给秦征为妻吗?”

沈枫说:“我就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顾绍说:“没有比现在更是时候了。”

我和秦征同时一僵,扭头看向门口,顾绍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沈枫手里提着饭盒,表情就像一个省略号。

顾绍微笑地问:“小琪,需要我当你证婚人吗?”

秦征寒着脸说:“出去,请把门带上。谢谢。”

顾绍耸了耸肩,不厚道地在关上门瞬间说:“小琪,其实你也可以不用答应得那么痛快。”

我觉得顾绍说得很有道理,默默点点头,又对秦征说:“我先收下前面三个字,后面,我再斟酌斟酌……”

秦征呼吸一滞,紧张地盯着我。

我贤惠地夹了块炒猪肝喂他,笑眯眯地说:“医生说你来大姨夫,多吃点猪肝补血。”

秦征脸­色­一沉,别扭地不张嘴。

我亲了一下,他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喂食。

“除了脑袋还有哪里撞伤了?流了很多血吗?”我真怕坐到他伤处,不过小小秦子生龙活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没伤到,只是刚好天桥出事故,有个伤者是稀有血型,血库没有血,刚好我血型和他一样,就被高健抓去鲜血了。就是你刚刚看到那个,以后看到他要绕路,学医学男人多半比较变态。”秦征很认真地说出以上一番话。

我也跟他有共识,于是点了点头。“那等你回家,我帮你好好补一补。”

秦征说:“你就是我最好补品。”

喂!要不要这么甜蜜啊!

小心有人偷听!(看什么看!说你呢!)

我们家那口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看平日里冷冰冰不会说情话,一旦说起来,琼瑶都要掉­鸡­皮疙瘩,什么尔康书桓通通退散!

沈枫听完我转述后,掀桌!

“我靠!我还以为是狗血,结果竟然是乌龙!”

“姐们,你不要一脸遗憾好吗!”我喷她一脸狗血,“我们家秦征现在活生生难道不好吗?”

沈枫叹了口气,“亏得老娘在医院还流了两滴眼泪,妈,丢死人了……”

我哈哈大笑:“我一看那双鞋就知道不是秦征了,就你跟顾绍,啧……那个错得好默契啊……”

沈枫无视我后半句话,­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是啊,谁像你这么了解自己老公。”

我抱拳说:“好说好说,我也很了解你,他是我最爱男人,你是我最爱女人。”

沈枫别扭了,别过脸看我家书架,说:“你家书看上去真装逼。”

我说:“就是装,里面没逼。”

我千辛万苦买到书盒子,外面看是**全集,其实里面什么书都没有,就是用来充门面。据说我们电视上常看到采访某某领导时背后那一排华丽书架也是这么来,我终于找到自己和领导之间共同点。

秦征当然不屑这么做,不过他书都是经济学,不利于提高政治觉悟和素养,作为一个党员,他除了比我多交几块钱党费,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看秦征也没什么病痛,怎么还不出院?”沈枫坐在一边看我收拾秦征换洗衣物。

“因为医生不放人,说留院观察就留院观察,我怀疑他们只是高级病房卖不出去。”对于高级病房,我最满意就是双人床,显然秦征也是。我掐指一算,发现我俩好久没同床过了,沈枫夜夜霸占着我枕席,而且不知珍惜,跟我分居一晚上丝毫不见眷恋。顾绍被她收留了一个晚上,我估计她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收拾完换洗衣服,正准备回医院时候,秦征打了电话过来,让我把他抽屉里U盘带给他。

来之前他就把钥匙交给我了,那个抽屉他一向是用来放公事上一些比较重要文件和私人物品,我觉得夫妻双方之间应该有信任也应该有私人空间,秦征私人空间就是一个抽屉,说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翻找U盘时候,我看到了一封眼熟信。

没错,就是很久以前,我转给他那封信,那时我没有注意看信封上内容,这一次总算看明白了。

信封上只有我们家地址,其他什么都没有。

要不要看……

我捏着那封信,小学作文里经常出现桥段再一次重现:一个邪恶黑­色­小人在我左耳边说“打开吧打开吧他秘密就在里面”,一个正义白­色­小人在我右耳边说“不能打开不能打开这是侵犯他**他会生气”,然后两个小人打架……

结果又是正义小人胜……

我长长叹了口气,小学作文写多了,正义小人胜利太多次,升级了,永远压倒了邪恶小人……

我想了想,还是把信也拿起来,塞进包里,到医院再问秦征我能不能看,他要是说可以,我就名正言顺看了,他要是说不可以……我就让他喝汤吧。

邪恶小人反扑正义小人,正义小人嘤嘤嘤嘤哭泣……

沈枫全然不知道我内心那一场不怎么激烈挣扎,她说:“顾绍早上飞机回A市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留下来陪秦征吧,他什么时候解决完这里事,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沈枫嘟囔一声:“想吃你喜酒也忒不容易了。”

我说:“好歹我都快见着了,你八字还没一撇呢。”

对于这个话题,沈枫向来回避,让我不得不怀疑——其实她喜欢人是我吧哇哈哈哈……

这种找打话我自然是不会说。

沈枫送我到医院时候说:“这是老娘最后一次给你当司机了,当你儿子老爸可不要太轻松,以后让他载你,看他敢不敢开车睡觉!”

我摸摸她脑袋说:“沈枫乖,沈枫Bye。”

她朝我比了个拳头,扬长而去。

我拎着行李上了楼,一靠近病房,我这野生动物般灵敏直觉就告诉我:有人入侵我地盘了。

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你伤好点了吗?”

我真想喊一句: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这妖怪真他妈­阴­魂不散!

zhuangbility leads to laibil

我没有女主病,却天生是女主命。

何解?

根据女主万有引力,什么乱七八糟小人都会往主角身上靠,像小三小四什么。我在A市她也跟去,我回X市她又跟来——好吧,其实她跟是秦征。

“没什么大碍。”秦征回了一句,声音不见起伏。“麻烦你了。”

白薇苦笑一声:“刚刚听说,你已经正式辞职了?”

“托卫翼福。”秦征淡淡道。

“你不是本来就想辞职吗?你从零点做起,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也算不容易,就这样放弃甘心吗?到底为什么?”

秦征沉默了片刻,不解地问:“你和他不是同样立场?卫翼做了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只能说,他太幼稚了。”

“他也是被逼。”

“那有谁是自愿?”秦征语气不善,“你走吧。”

我觉得再偷听下去就不厚道了,因为白薇可能会过来开门,所以我主动推开了门。

秦征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白薇站在床尾,两人倒是隔着一个安全距离。

听到开门声,秦征回头看我,眼神柔和,“我看到沈枫送你过来,怎么走了这么久?”

我说:“我刚站在门口偷听你们说话。”

秦征眼角抽了抽,说:“我是不是该表扬你诚实?”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

秦征别过脸,轻笑一声,然后回过头来说:“别耍贫。把东西放下,我们去吃午饭。”

我把装衣服袋子放衣橱里,说:“我买了樱桃,还煲了汤,补血补肾补脑,喝了汤再去楼下吃饭。”

秦征说:“好,听你。”

白薇被彻底无视了,我转过身看她,有些惊异:“你怎么还没走?”

白薇脸­色­很难看,目光从我面上移到秦征那边。

我缓缓走到她身边,打量了她两眼,在她开口之前,我先对秦征说:“白小姐说,她跟你有一腿,她可能想留下来和我们吃个便饭。”

秦征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比白薇还难看。

“什么意思?”

我摊手耸肩,“你智商这么高人都听不懂,我又怎么会明白。”

秦征上前两步,拉着我手腕,拦在我和白薇之间,脸­色­沉郁地盯着白薇:“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白薇后退半步,看着秦征双眼中闪过一丝苍凉。她苦笑着垂下眼睑:“我现在才发现,可能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无论过去如何,现在你心里只有她了,对不对?”

秦征皱了下眉头,回头看我,又看向白薇:“什么过去现在?”他那种茫然神情,一般只有在听我说话时候才会有。他说他思考速度远比不上我思维跳跃幅度,我说如果他是博尔特,我就是刘翔,不管怎么跳怎么跑,终点都一样。

现在白薇话也跟我一样抽象了,我突然觉得很有压力。

白薇看了我一眼,又对秦征说:“有她在这里,你不会对我说实话。”

秦征眯了下眼,有丝恍然,“白薇,或许你只是把自己不想听话都当成谎言。”

征哥,你太亮太­精­屁了!

白薇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兰蔻都无法为她增­色­半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那个意思。”秦征握紧我手,“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解,我道歉,但如果你对小琪说了什么让她误解,也请你道歉。”

征哥真有礼貌,还用“请”字。

“误解?”白薇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征,C罩杯随着深呼吸上下剧烈起伏,我承认这种时候我走神看不该看地方,我有罪。“秦征,我明白你想安抚她,但也请在意一下别人感受!”

秦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别人,为什么要在意?”他低下头看我,“小琪,她跟你说了什么奇怪话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她说什么信事。”

秦征也愣了愣,转头看白薇:“什么信?”

白薇咬了咬下­唇­,“在飞机上,我问过你,当年是不是因为卫翼事,才没有去赴约。你反问我,什么约会。所以当年我写给你信,其实你并没有收到,是不是?”

秦征像是在解哥德巴赫猜想一样眉心紧锁,“是,所以呢?”

“我不甘心……”白薇嘴­唇­颤抖,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我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只是想当一个能配得上你女人,我以为自己做得还不够,以为你对我全无感觉,所以当年才会出。现在我回来了,可是你身边却有了其他女人。”白薇眼中蓄满泪水,直直盯着我,“而她完全配不上你。”

秦征周身寒气陡升,声音冷凝:“白薇,请注意你措辞。”

“我说错了吗?”白薇挺直了脊梁,冷笑一声,“我原以为她一无是处,现在才知道也不完全如此,至少她有个有钱爸爸。秦征,难道你看上会是这一点?我一直在想,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能让我心甘情愿放弃你,可是我想不出来,除了一点……”白薇眼神忽地有些迷离,怔怔望着我,“你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我……”

秦征愣了一下,疑惑地皱了皱眉:“像你?哪里?”

“哪里不像?”白薇笑了,“秦征,你何必自欺欺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像我。”

秦征低下头来,迷惑地望着我,细细看着我脸,又抬头看了看白薇,最后肯定地说:“不像。我认识她十几年,和她朝夕相处六七年,熟悉她每一个细节,在我眼里,她优点和缺点都是独一无二,她不像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像她。”

我呆呆傻傻地仰起脸,看着他俊美得几近完美侧脸,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仿佛给他轮廓镶上了金边,美好得我都快哭出来了……

他要是现在跟我求婚,我一定会答应他,他要是不跟我求婚,我就直接逼婚了!

他什么都不说,我哪里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么特别。

白薇握紧了拳头,眼泪夺眶而出:“十几年?比得上我吗?我和你,从小学就认识,小学六年,中学六年,认识至今有二十年了吧,我原不信缘分,只是信你。如果不是错过,现在陪在你身边,就不会是她。”

“二十年?”秦征低下头,想了想,问,“你念哪所小学初中?我认识你吗?”

白薇身子一晃,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于心不忍地拉了拉秦征手说:“再不喝,汤就凉了。”然后转头安慰白薇,“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比较书呆,虽然看书过目不忘,但是看人过目即忘。”

这年头,还要我这个当老婆来安慰小三预备役,有没有天理啊!

我真是圣母得人神共愤,要是出现在小说里,估计得被砸砖了。

白薇抓起包,夺门而出。

秦征拍拍我肩膀,说:“不是要乘汤吗?”

征哥,如今你思维跳跃幅度快追上我了……

我默默叹气,盛了碗汤给他,他皱眉说:“好像有些太油腻。”然后喝光。

我接过他手中碗放在桌上,回头说:“你­唇­角有油花。”然后踮起脚尖,吻上去,舌尖轻轻舔过他­唇­角,被他头稍稍一偏,启­唇­含住。

他手扶在我腰上,接受我投怀送抱。

嘤嘤嘤嘤……

怎么办,我好爱这个男人,爱得心都疼了,好想吃了他,吃了他温软又热情­唇­舌,可不可以咬一口解解馋。

他嘶地一声退开,抬手抚着­唇­角,含笑看我:“你竟然真咬。”

“你多说些情话给我听。”我依偎在他胸口,脸颊贴在他左心口,听着他微快心跳,轻轻蹭了蹭,“我喜欢听。”

他揉揉我脑袋,叹息着说:“你们女人真麻烦,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记住,女人是要哄。”我说,“我开心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你要哄我开心。不但要哄,还有听女人话,以后我说一你不准说二,我说向东你不准向西,在家从母,娶妻从妻,老来从女。”

秦征无奈苦笑:“怎么好像上了贼船,以前你没这么难哄啊。”

我眯着眼瞪他:“你后悔了吗?”

“没……”他低下头,轻啄我­唇­瓣,“不过,别生女儿,生儿子吧。”

“你害怕了吗?”

“没……”他指尖在我后腰上轻轻揉按着,低声说,“生个儿子,以后我就只听你话了。”

嗯,这话我爱听。

相信在我调、教下,秦征情商会与日俱增!

作为一个贤良媳­妇­,我乖顺地说:“妈妈、话还是要听。”(MD不知道会不会河蟹……情何以堪……)

据说当今社会压在男人肩上主要矛盾包括婆媳矛盾,作为一个合格老婆,我阶段­性­目标就是消除这个矛盾。

和秦征下楼吃饭,吸引了中老年­妇­女围观,我压力很大,对秦征说:“尔康,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迷人。”

秦征满头黑线地按下我脑袋,说:“吃饭。”

我吃吃窃笑,瞥了他一眼,说:“秦征,你真是中老年­妇­女偶像。”

秦征继续说:“吃菜。”

这时旁边Сhā来一句:“岂止啊,他来我们医院住半个月绝对给我们医院创收。”

我扭头看去,觉得有些眼熟。

来人穿着白褂,一张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和浅浅酒窝,我只能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把生命安全交到他手上简直是提前结束自己宝贵生命,他不是医生,是白无常。

“高健,什么事。”秦征没什么好脸­色­,勾住他后领,把他从我身边拉开。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就是昨天跟我说秦征来大姨夫。

高健向我伸出手,笑嘻嘻地说:“嫂子好,我叫高健,小你们一届学弟,对师兄和师嫂大名如雷贯耳。”

我愣愣点头,刚想伸手握住,就被秦征抓了个正着,拉回来。秦征抽着额角说:“别理他。”

我对高健挺有好感,只要我不是患者。我问:“你在这医院当医生吗?”

他说:“我刚结束实习,不过还在学习。”

“什么科?”

“生殖泌尿。”像是怕我不懂,他又补充,“不是看黄瓜就是看掬花。”

我默默低下头,终于理解秦征为什么让我远离他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秦征按了按额角,试图把青筋按下去。

“没事,就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顺便帮人问问……”高健在秦征身边坐下,讨好地问,“师兄,能不能再抽个300CC血?”

我差点没一口饭喷出去。

“放心,没要你现在献血,只不过你这种血型没库存,万一你以后出事话,你自己也用得上,你说是吧。”

我想爆他掬花,谁都别拦我!

MLGB,­淫­、贱无下限,我生平头一次见!

高健回头朝我露出贱贱笑容,说:“现在做活动,献血话,还有送免费掬花保养一次哦!我个人友情提供。”

秦征果断地把他踢下椅子,手一抖,很小心地把汤洒在他衣服上。

主角万有引力:我们生活总是不乏各种极品。

唉,做人真真不能太帅……

白日宣­淫­不利于构建河蟹社会

我始终相信,X大是一所学风严谨大学,为社会输送人才,而不是人渣。

事实证明,X大人渣满天下,在社会各个角落坚定不移地挖社会主义墙角,威力相当于一个师孟姜女。(师连团神马哪个人更多?)

回到病房,我对秦征说:“300CC啊……太可怕了,你来一次大姨夫就够我一辈子大姨妈量了。”

秦征满头黑线地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转过脸看他,贼笑:“你是不是饱暖思­淫­、欲了?”

他亲了亲我脸颊,声音低哑:“你说呢?”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日头尚高,于是说:“白日宣、­淫­不宜构建和谐社会。”

他埋首在我颈间,闷笑一声,颈间湿热气息让我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周小琪……”他声音低得像梦呓。

“嗯……”我找了个舒服姿势躺好,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樱桃我都洗好了,放在盒子里,你自己拿出来吃。”

他叹了口气,爬起来,我闭着眼睛,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音,然后­唇­上一凉,睁开眼睛,看到他正捏着颗樱桃在我­唇­上摩擦。

我从善如流地张口吃下,突发奇想道:“听说吻技好人会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

其实秦征有时候挺孩子气,比如听了我说这句话,他就要证明自己吻技不差,我看他眉头紧锁薄­唇­紧抿腮帮微动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带着儿子扑倒了他。

“卫翼给你找麻烦了?”我靠在他胸口问。

“只是资金事,放心吧,解决了。”公司里事,他一向不怎么和我说,因为说了我是真不懂,他一般只需要告诉我解决了没有。

“你一夜没睡就是为了解决那什劳子麻烦?”

“嗯。”他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司办离职手续,事情都办完了,­精­神有些松懈,走高速时候就睡着了。”

高速公路确实很容易让人开得睡着,而且在那速度下撞到什么都是一个蛋疼。

说起来我仍然有些后怕。

我掩面嘤嘤哭泣,“你以后小心些好不,也不想想我们孤儿寡母要是没了你以后怎么办……”

“我错了……”他继续叹气认错,低声服软,索­性­把所有错都认了。“我不该手机关机,不该瞒着你事情,不该对你凶,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医院体检,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养胎……”

“呃……”我打断他,“其实我没那么娇贵,而且我也没怪你那么多……”我语调一转,恶狠狠地说,“不过谁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白薇又把你们关系说得那么暧昧!”

秦征有些受伤地说:“我怎么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你要我解释白薇事,可是真没什么可以解释。”

“她给你写情书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征无奈叹气:“给我写过情书人那么多,我哪里记得她是谁?难道你要我一一汇报……小琪,你生气了?”

我背过身不理他,任他轻轻拉扯我肩膀。

片刻沉默后,他自背后拥住我,双手落在我隆起小腹上,温软双­唇­在我后颈游移,低声说:“你说要离开,那是我最害怕事。”

他说:“你什么都不缺,有幸福家庭,爱你家人和朋友,你说知足常乐,又无欲无求,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

我心上有一根弦,只有他能拨动。

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了,了解他每一个小习惯,好坏,了解他喜恶,他每一个眼神所蕴含意义,但终究还是少了点信心,多了点不确定。我们女人啊,总是需要哄,爱听情话,爱胡思乱想,他们男人却不喜欢解释,或者觉得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他们做他们,我们想我们,没有误会也会制造误会,然后渐行渐远。

我一直相信秦征爱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是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不只是相爱而已,要相守,要相处,要坦诚,也要空间,在磨合中找到最适合彼此拥抱姿势。

就像此刻,如此契合。

他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沉稳有力心跳和我落成同一拍。我以为他是一个骄傲自信人,却总是不经意间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与爱卑微。听说,只有爱到深处才会卑微。

他说不知道我要什么,能给我什么,其实我要不多。

我说:“我要吃樱桃。”

他起身拈了一个喂我,我拉下他脖子,贴着他­唇­瓣,望着他漆黑眼睛,笑而不语。

我要一个人,纵然我缺胳膊少腿,我吃饭他喂,我出门他推,我上楼他背,不离不弃,相知相惜。对全世界来说,他是六十亿分之一,对我来说,他就是全世界。

他给我一切,我都想要。

我想要一切,只有他能给。

听说男人是行动派,不喜欢解释,那这些话我就不说给他听了,亲亲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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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留院被围观了两天,我本来还觉得住高级病房有资本家罪恶感,但是去食堂遛一圈,看到秦征被狂蜂浪蝶惨无人道围观,我顿时觉得有时候犯罪还是很有必要。

秦征换药时候,我在一旁围观,看着他额头上伤疤,我表示:“你可以去演哈利波特8了。”

高健点头附和:“师兄你去演话,票房一定创新高。”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一个看黄瓜掬花跑来给他换药?”

高健笑嘻嘻地说:“因为我什么都略懂一点,生活才多彩一点。”

XX医院,各种不靠谱!

秦征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受高健摧残。

“师兄,别这个表情嘛,笑一个。”

我无力扶墙,“高健学弟,麻烦你动作快一点。”

我男人脑袋还掌握在他手中,我只能好言好语。等到换药完毕,秦征果断拉着我手就走,办退院手续。

高健热情相送:“师兄,下星期再来复诊啊!”

我心有戚戚然:“我们下次换家医院吧。”

秦征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我很好奇地问:“这到底什么医院啊,这么胡作非为,让一个生殖泌尿科给你治脑袋,你又不是大象,又鸟又鸟长在脸上。”

秦征抽了抽眼角,心情明显更加沉重。“高健爸爸是医院院长。”

我突然觉得,高健没有选什么­妇­产科,已经算是一个良好市民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家里没有菜,我们直接在外面打包了饭菜回去,刚好遇到房东来收租金。秦征和房东交涉,我把东西提进厨房,收拾了一下,出来时候房东已经走了。

“这么快说完了?”我边擦手边问。

“嗯。”秦征点点头,“我们过几天就回A市了,房租不用再续了,家具带不走都留给他,他会给个价钱。”

我不无遗憾地说:“现在房价翻了一倍,早知道就买房子,现在卖掉还赚一倍。”

秦征说:“我有买。”

我倏地抬起头瞪他:“你什么时候买,我怎么不知道,你金屋藏妖!”

秦征笑了一声:“是,藏了你这个猪妖。”

我很受伤。“你什么时候买,买在哪里了?”

我们刚同居时候,两个都是大学刚毕业,没多少钱,家里钱是不屑拿,只能自己想办法,后来就在比较好地段租了这套两室一厅。后来秦征钱多了,住习惯了也没有想过搬,现在要搬走了,才后悔当初没咬牙买套房子等升值。

“我在A市买了,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

“我不记得我有听过。”

秦征笑了。“正解。原因就是你不记得,而不是你没听过。”他点了下我额头,“关于钱事,你从来只记得小钱,不记得大钱。”

他这话说得很­精­辟,我记得同样一个罐头在家乐福卖三块五在沃尔玛卖三块六,但是价格超过我月薪,我真记不住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被他这样鄙视,我作为一个优秀文科生,觉得很伤心。

秦征说:“我钱多数在股市和汇市,只支取了一部分薪水在A市了供了两套房,这些都明明白白记在账上,是你自己没有看。”

我反驳:“我看了!”然后弱弱地说,“只是看不懂……”

要是我都能看懂了,X大还设立会计系­干­什么!

秦征笑笑说:“我知道你看不懂。”

男人啊,你肚子是黑。

“你到底什么时候买啊,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投资用还是住宅用?”我跟着秦征进了厨房,他转身把我按在椅子上,下巴在我发心蹭了两下,说:“等你姓了秦,我再带你去看。”他这是在利诱我。

我说:“能不能打个商量,你跟我姓?”

他捏了下我鼻子,说:“吃饭。”

吃完饭,我横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在厨房清理,然后切了个果盘送到我跟前,让我彻底体验一下地主婆感受。

最近在微博上看到某个装逼犯针对“老公对老婆要向对党一样忠诚”发表了2B演说,其称,新世纪女人标准是:在外是人民公仆,在内是封建地主。爱剥削,尤其是剥削人民,爱劳动,尤其是看人民劳动。枪杆子里出政权,坚持党在家庭里绝对领导地位一百年不动摇,深刻落实无产阶级专政。你无产,我专政。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我爸妈之间真实写照,也是我和秦征努力目标,我相信他一定会愿意跟我一起努力。

他终将会认识到,所有女人都是可爱,只在于曾经。

晚上就可以了……

剩下几天,我们在忙着解决各种后事……

沈枫打电话来把我骂了一顿:“周小琪,你个二妹!”

我把电话拿远了,悠长地问:“­干­嘛……”

她喘了几口气,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办婚宴……”

我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又往阳台上走了几步。“我犹豫着呢……秦征还没跟我求婚呢。”

“是上次他求婚顾绍捣乱你没答应之后他就没再求过了吧?”

我想到上次他在厨房说话,“应该算有吧,但是没诚意,太委婉了。”

“结婚是一辈子事,求婚也是。这次解决白薇算他­干­净利落,不过他还需要持续考验……”

我打断她,摸着下巴说:“我总觉得,他想给我什么惊喜。”

沈枫狐疑地说:“就他那标准理科生思维,懂得什么叫浪漫,什么叫惊喜吗?不会就是捧着一沓钞票还是存折向你求婚吧。”

我说:“就你这个标准理科生都懂得什么叫思维了,他应该也懂得什么叫浪漫惊喜吧。”

沈枫果断说:“滚,不就是装逼!”

我严肃地说:“姐有逼,不用装。”

她嗤笑一声:“对,还是**。”

啧……她跟周惟瑾脑电波真是高度同步啊,我强烈怀疑她是我失散多年孪生姐妹。

秦征在屋内一阵翻箱倒柜,这时候走到门边冲我问:“小琪,你有看到我一封信吗?”

我压低声音跟沈枫说:“我明天飞机回A市,不用来送了,估计你过不久也要去吃喜酒了。”然后挂了电话回头找秦征。

“什么信?”

“黄|­色­信封,放在我抽屉里。”秦征指了指他个人空间,我想了半天,拍掌道:“我想起来了!”

某年某月某一天,我本来是打算带去质问秦征,结果因为事情意外解决,那封信被彻底遗忘在我包里某个角落。

我把信找了出来,交给秦征同时坦白从宽。

秦征收了信封,狐疑地看我:“你真没有看过这封信?”

我受伤地看着他:“你不信我……”

秦征收起信,说:“我信了。”

我凑上去:“那到底是什么内容?”

他低下头,深情地看着我,说:“秘、密。”

我又受伤了。“你不坦白。”

他弯下腰,笑着亲吻我­唇­瓣:“相信我,你会喜欢这个秘密。”

我为美­色­所迷,任他轻薄,决定相信他说话。

他喘着气,抵着我额头哑声说:“好久没抱你了……”

我无奈地说:“你看,儿子现在能听能感觉了,虽然我也觉得他应该想早点看到爸爸,但应该不是以这种方式和姿势,你说是吧。”

他叹了口气,松开抱着我手,咬着我耳朵说:“你等着……”

我从来不想三天以后事,所以毫无压力对他说:“今天收拾行李,明天回家,等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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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书上所说,孕­妇­X欲在四到七个月之间是最强,秦征终于开始质疑书上内容真实­性­了。

我无辜地看着他,耸耸肩,咬了一口­鸡­腿。“可能是,化X欲为食欲了。”

吃饱睡,睡饱吃,我周小琪是个纯洁人,地球人都知道。党还没开始河蟹我就先河蟹自己了,并且强烈要求党员同志秦征和我一起响应党号召,不但不能做不河蟹事,甚至连想都不能想,看也不能看!

我打着饱嗝问:“你说,为什么party要叫做‘党’,这个不是谐音‘裆’吗?意境多不河蟹啊……”

秦征叹了口气,说:“你吃你,这么深奥问题,不适合你思考。”

回X市后秦征先把我送回小白宫然后自己回了家,爸妈在事后才对我突然翘班产生疑问,之后打了几回电话都被含糊过去,等到秦征上门,露出他哈利波特伤疤,俩老才恍然大悟,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也就没什么担心了,口头上责骂几句,秦征又虚心接受了,他们也就没说什么了。

不过当天晚上老妈就摸到我房里和我就秦征事进行了深入交谈,以下是详细报道。

“你和小秦是不是出问题了?”

“没啊。”

“别骗你妈我,你妈我跟你爸闹离婚菜市场追杀小三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我倒抽一口凉气。“你们还闹过离婚!”

老妈大手一挥:“哪对夫妻不闹个几回。别扯开话题,说你和小秦。”

“原来是有点问题,现在不是解决了嘛。”

老妈点点头,“我是看出来了,这回回来你们俩感觉就不像上次那么僵硬了。”

“僵硬?”我愣了一下,“很明显吗?”

“你一副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样子,我养你二十几年没见过几次,肯定是出问题了。其实小秦那孩子话虽然不多,心眼挺实,人是没得挑剔好,有问题肯定不能只是他一个人问题,我偏帮你吧,都还心疼小秦。你这孩子虽然平时傻乎乎,却跟你爸像,都是吃小亏占大便宜,你们两个事,我也不是太担心,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我估计最后让步还得是他。”

“妈,你这法眼一开,火眼金睛一照,妖怪无处遁形啊!”我惊叹不已,觉得自己过去那么鄙视老妈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但是她这话里明着听好像夸了我几句,怎么心疼还是秦征那个未过门半子?

老妈得瑟地哼了一声,“那还用说!你们这些孩子太年轻,没个城府,心事都写脸上了,还以为自己装得好!那天我们去拍照那家影楼,叫白薇那个女人是不是跟你不对盘?”

“你怎么知道!”我震惊了。

“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你弟弟都跟我交代了……”

“什么!”我跳了起来,咬牙切齿,“该死周惟瑾!”

“别怪你弟弟,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就晚上吃饭时候我说‘你姐夫外遇了’,他说‘你也知道了’……”

我:“……”

周惟瑾如果是猴儿­精­,那都是毛还没褪­干­净,我果然高估他智商了,可喜可贺,他还很有进步空间。

于是周惟瑾就轻易地把他知道一切泄露给我妈了,我妈再用她融会贯通了几百部狗血港剧台剧韩剧日剧大脑那么一整合,整个事情经过就出来了。

我沉默了片刻,问:“妈,你觉得我跟白薇像吗?”

我妈愣了一下:“啥?我不记得她长啥样了。”

我轻轻吐了一口血。“那你第一眼看到她,没有觉得很眼熟吗?”

“眼熟什么?”老妈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是不是谁跟你说她跟你像了?简直胡说八道,我养你二十几年,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你跟你妈我年轻时候长得一个模子印出来似,那白薇能有你一丁半点漂亮?”

她这话就是变相夸自己,顺便打击我,秦征要听了这话,想到我二十年后会变得跟我妈现在一样,还不趁早休了我……

不过……果然看久了,上心了,那个人就会变得独一无二吗?

领导谈话之后,第二天一早秦征就又上门了,表示要把我领走。我爸妈热情招待了他,虽然表示挽留,但同时表示要是敢走就放核武器。秦征只好留下来,陪我吃孕­妇­套餐。

午饭后,我爸摆出象棋,说:“小秦,来杀一盘。”

我说:“爸,你­干­嘛不找你老棋友下。”

我爸说:“你喜欢跟老悔棋人下吗?”

我摇头说:“不喜欢。”

我爸说:“他们也不喜欢。”

秦征默默坐下,陪他悔了一个下午棋。

我陪老妈做饭看电视,不断听到以下对话,

秦征淡淡道:“将军。”

老爸抓狂道:“刚刚那步不算!不算!”

秦征继续说:“将军。”

老爸继续抓狂:“不算不算,刚刚那步我走错了!”

我妈看台剧,泪流满面地抽纸巾,“噢噢噢噢……好惨哦……啊纳诶按捏……”然后大声地擤鼻涕……

我回头看秦征,正好他也百无聊赖地抬起头来看我,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突然心生感慨……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爱何必曾相识。

吃完晚饭,我妈又说:“小秦啊,­干­脆晚上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小琪还有一盅­鸡­汤没喝完。”

所以晚上我在房里一边啃­鸡­腿,一边装无辜。秦征无奈地在一边生闷气。

“喂……”我擦了擦油腻腻爪子,摸到他身边,“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啊?”

他摘下眼镜,把杂志放到一边,转头看我。

“没有其他人地方。”

这话听上去好邪恶。

“那今天晚上在书房,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秦征越来越像我家人了,他说:“男人事,女人少过问。”

我眯了眯眼睛,在他耳边吹气:“想不想亲我……”

他眼神蓦地变得深邃,沉沉望着我,薄­唇­微抿。

我舌尖扫过他耳垂,轻声说:“说嘛说嘛,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说就不让你亲……”

他轻笑一声,忽地身子一转,双手撑在我两侧,将我固定在他双臂之间,脸靠得很近,鼻尖相触,气息相换,他漆黑双眸中情、欲翻涌,哑声说:“我想亲你,你逃得了吗?”

我眨了眨眼,险些变斗­鸡­眼了。“你要­干­什么?”

他头微微一偏,“你说呢?”

我说不出来,因为他堵住了我嘴。我一点都没有渣滓洞里先烈们宁死不屈气节,他一用美男计,我就变汉­奸­了。

原来我也认识他那么多年啊,这些年里,哈利波特都长残了,他却越来越有魅力,让我那个澎湃啊……

“嗯……”我难耐地哼哼两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跨坐在他身上,小小秦正抵在小小小秦出口,我穿着睡裙被他推高到腰间,他手指在我背上一拨,因为怀孕而涨了一个罩杯胸部登时解放得很愉快,他咬着我前襟往下拉,湿热气息刺激着我胸口敏感,他低头含住,轻咬,我闷哼一声,无力地侧头靠在他左肩,迷迷糊糊地说:“其实我好像不怎么想做样子……”

因为跨坐,他没有脱下我­内­裤,只是用右手拨开了底部,一轻一重地揉着早已湿润地方,哑声轻笑:“真吗?”

我扭着腰哼哼唧唧:“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姿势?”

“书上说这种姿势不会压到你,而且会更舒服。”说话间,小小秦激动地弹了弹。

我叹气:“秦征,你变了。”

不久之前他送给我话,我换个名字还给他。

他扯了扯自己衬衫领口,露出­性­感锁骨,眼角潮红,薄­唇­轻挑,嗯哼一声问:“变怎么样了?”

我咽了咽口水:“变得更帅了……”然后主动帮他解衣扣。

他喘息着吻我,眼睑,双­唇­,胸部,小腹……双手急切地在我身上摸索,我能感觉到他需要我,想要我,渴望我,那种感觉让我心填得满满,仿佛快要溢出来。

“真可以做吗?”意乱情迷之中,我仍然有些犹豫。

“可以。”他已经蓄势待发,“书上说,怀孕中期多行房有利于生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比我更像孕­妇­。

“略懂而已。”他抵着我,灼热而坚硬。“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我至少要什么都略懂……”

许久不曾欢爱,过分紧致让彼此都闷哼了一声,我紧紧抱着他,微微颤抖:“书上说会不会是错?我好怕戳到儿子……”

秦征僵了一下,随即一咬牙,一挺身,我惊叫一声,双膝一软,登时没根而入。

他说:“实验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

我说:“好深……”

关键时候,我掉链子了,觉悟没他高。

嘤嘤嘤嘤……

我卖身,你养我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需要调、教,闷­骚­不要紧,关键是对别人闷,对内人­骚­。**说得好,谁是我们内人,谁是我们敌人,这是革命首要问题。

事实又证明,秦征这党员没白当。吃水不忘打井人,时刻想念**语录。

一夜­操­劳,我做了个关于盖世英雄梦。我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我身穿铠甲,脚踏七­色­祥云去娶他……

睁开眼睛醒来,秦征已经衣冠楚楚地站在床头,手一挥,窗帘就这么拉开了,阳光斜照进来,我半睁着眼睛看去,感觉金光闪闪他好像快立地成佛了……

他俯下身在我额上亲了一下,又揉了揉我脑袋,说:“醒了就起来,今天我们还有事要办。”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但是我还得矜持地装一下神马都不知道,娇弱无力地让他扶我起来,他嗤笑一声,在我脸上掐了一把,然后伸手拉我。“眼睛贼亮,还装没睡醒。”

我看了下时钟,然后进浴室刷牙洗脸,拉开窗户,隐约听到老妈在厨房引吭高歌,唱着《童年》……

其实《更年》比较适合她。

刚洗完脸,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秦征半倚在门框边上含笑看我。我登时警觉起来,挑了下眉,笑眯眯地问:“今天还有什么事要办啊?”

我心里只有两个字:求婚!求婚!求婚!

好事多磨啊,熟饭都快凉了,什么时候才能正式上桌啊。

秦征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他不是卫翼,所以我不会说“反问你妹啊”,只会说:“反问你大爷啊!明知道我傻猜不出来,你回答一下是会怀孕吗!”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环抱住我,低头亲了亲我脸颊,笑着说:“你哪里傻了,以为你傻人才是真傻。”

他这么抬举我我真是不接受都不好意思。看他这副­骚­包样,一定是求婚差不离了,还有他之前说惊喜究竟是什么,圣诞礼物提前到来吗?

这个­骚­葫芦真是费煞我为数不多脑细胞啊!

吃完早饭,秦征左手拎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帮我打包好行李,右手握紧我手,果断逃离我家。

我说:“怎么出个门弄得跟私奔似。”

秦征开动汽车,眼神一动,忽地转头看了我半晌,勾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确实,像一出《西厢记》。”

《西厢记》讲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张生欲挖封建主义墙角,最后和相千金崔莺莺双双迈入爱情坟墓革命故事。可惜故事里张生最后失败了,他背叛了自己阶级,投入了封建地主阶级怀抱,成为广大贪腐机构一份子,锲而不舍地封建主义添砖加瓦,还生了一堆小地主,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我突然觉得很是悲伤,我说:“那你就是那倾倾城貌崔莺莺,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张生。”我表示自己成分清白,贫下中农绝对不假。

秦征忍俊不禁,汽车缓缓滑出车库,鉴定了俩字:“耍宝。”

虽然秦征一言带过,但以我敏锐直觉,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那个崔莺莺父亲大人好像是要张生考取功名才能娶他女儿?我爸应该没那么狗血吧……

我扯了扯秦征袖子,“喂,我爸没为难你什么吧?”

秦征用余光看我,“你指什么?”

我委婉地说:“比如说要多少聘礼。”

秦征眼含笑意:“你还不了解你爸爸吗?”

“嗯……他这个人,不差钱,要面子,所以难说。如果他要你一大笔聘礼……”我咬咬牙说,“我就要一大笔嫁妆!咱们不能吃亏,你说是不是。”

秦征笑意更深,“还是生儿子好,女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我刚要翻脸,他又说,“‘咱们’两个字说得好,不能吃亏。”

我心头微微地甜,对手指问:“那他到底要了多少聘礼?”

秦征说:“没要聘礼。”

我愣了一下:“啊?不可能吧。”

“没有骗你。”秦征说,“你不用烦恼那些,安心养胎就好。”

“哦……”我闷闷应了一声,用眼角瞟他,“那咱们这是往市内方向呢?”

“是啊。”秦征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到底去哪里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

昨天到今天,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搜秦征身,也不知道他准备了戒指没有,其实这种时候了,他就算用狗尾巴草求婚我也都应了,但是沈枫一直说要浪漫……

曾有人这样给我解释浪漫:就是坐飞机去香港迪斯尼买一支冰激凌然后赶在冰激凌融化之前送到你手中。

这么烧钱浪漫,实在不符合可持续发展,不利于建设节约型社会。再甜冰激凌都比不上他说两句情话。

在这种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激增时候,被堵车长龙卡在市中心实在是一种煎熬。

上班高峰期,没办法啊……

我右手撑着下巴,五指轻弹自己脸颊,看这方向,好像是去民政局。“对了,我们假结婚证我怎么找不到了?”

秦征说:“昨天妈拿给我了。”

我猛地转头看他:“你怎么没跟我说!”

难怪老妈昨天没有催秦征和我去领证,她估计是被那假忽悠了吧!

“没什么必要吧。”秦征皱了下眉,转头看我,“有必要吗?”

我呆呆看着他,伸出手去:“还我。”十块钱呢!

秦征微微一笑:“我销毁了。”

“为什么!”顾绍十块钱啊!

秦征说:“我担心别人以为我犯重婚罪。”

我脸上一热,缩回手,忸怩地说:“其实你可以说得直接一点。”我说也很直接了吧……

我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啊,他再不来娶我,我就要去娶他了!

长龙缓缓移动,终于堵着车流在交警指挥下疏散了。我摇头叹气,这个城市,每天都有那么多车祸。

秦征开着车,穿过了市中心,眼看着靠近民政局了,我心跳直奔他车速,而他车速不曾减慢,就这么从民政局前刺溜一声过去了。

当时我就呆住了……

我转头看他,看到他­唇­畔噙着一丝笑意,细长眉眼写满了狡黠,我咬着下­唇­瞪他,他看着前方,头也不转地说:“再瞪,我就吻你。”

我不屑地说:“老夫老妻了谁怕你吻啊,也就车震没玩过了!”

秦征笑容出现了些微裂痕,不过钻石再怎么裂都不影响其璀璨,完美分割更增添其光彩,像这种美好事物如果属于你就更美好了。我转头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路漫漫其修远兮,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早知道就不矫情了,他第一次找我领证我就不该跑,他在医院跟我求婚我就不该拒绝——都是顾绍害!

终于,车有了减速痕迹,我朝外张望了一下,只看到一栋很威武写字楼。秦征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开了门让我出去。

我狐疑地看着他。

“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我把手伸开他,他握住了,领着我上楼,却没有回答。

电梯按倒20楼。

这栋楼不错,算是少有没有被我爸冠名地标­性­大楼之一。楼下是高级商场,往上是办公楼,各机构大小公司办事处,临江独立,很是风­骚­,尤其是房价和租金,就像最风­骚­花魁姑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能让你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屁民。我路过几次,从没有进来过。

我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人进人出,形形□职业男女之中,我一个大肚婆显得格格不入。

我脑细胞几乎都快死光了,完完全全想不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拉我到顶楼求婚?我不答应他就跳楼?

可是20楼也不是顶楼啊……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秦征拉着我出去,左拐两步就看到一个闪亮招牌——XX投资担保公司。

以我学识,我完全不知道这个是­干­嘛……

秦征正要拉着我出去,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抬头看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脸,“秦总,你终于来了,我刚正想去找你。”

秦总?

我眨了下眼,转头看秦征。因为有外人在,他又是一副冷峻严肃冰山样,眉眼狭长,眼角微挑,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锐利又不失书卷味。我自然是喜欢他在家里只展露给我一人看□­性­感,但是在公共场合,那种一丝不苟威严也是让人怦然心动,情难自禁。

“有什么事吗?”秦征领着我进去,那个中年男人多看了我两眼,回秦征道:“刚有个客户贷款数额比较大,说要立刻见您。”说完又笑容可掬地对我说:“这位是秦总夫人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秦征,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征帮我回答说:“是。”又帮我引荐说,“这是公司会计,王益。”

我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仍然在状况之外。

说话间已经进了办公大厅。三五个小隔间,三五间办公室,七八个员工,一个称得上金碧辉煌会客厅,正面落地窗正对着大江,景­色­无限好。

秦征对王益说:“你跟客户说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王益点了个头,转身走开了。几个员工跟秦征打招呼,秦征点了点头,领着我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可能是看惯了老爸装逼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给我感觉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书架旁边还开了一个门,门后是一个完美休息室。

一整套米黄|­色­家具,床、电脑、桌椅、电视、小冰箱,甚至还有微波炉。

秦征把我按在床上,说:“我先去见一下客户,很快就回来。”

我傻乎乎地仰头看他,点点头。

他在­唇­上咬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出去。

这休息室一点都不拥挤,我好奇地四处摸索,拉开窗帘,落地窗外大江东去,视野独好。

秦总?

我终于有时间慢慢思考了。

毫无疑问,秦征名片已经换了。撇去XX投资担保公司是什么玩意不提,他已经是个“总”级别了。其实女人一般不关心男人是做什么,比较关心是头衔,这也就是为什么言情小说里总裁文长盛不衰而多数读者依然不知道总裁是个什么玩意原因。总裁、总监、总经理,有个“总”总是不错,总不能是“总管”吧。

我这个依然不知道总裁是个什么玩意小言忠实读者对秦征头衔表示满意。

不过问题来了……

他是什么时候跳槽到这里?为什么瞒着我?难道这就是所谓惊喜?

我也没有很惊喜到啊……装修虽然好看,员工也不多嘛。

我翻箱倒柜寻幽探秘,企图发现一些更能让我惊喜东西,就像小学时候会玩“找硬币”游戏。

结果也只发现了几本显然是专门为我准备漫画书和言情小说,还有一堆符合秦征标准健康水果和零食。

我把零食吃完秦征还没回来,耐不住寂寞我,开门溜了出去。

几个员工应该都知道我身份了,都热情向我打招呼,我也趁机向他们套话。

“你们都上班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什么!已经一个多月了!

“秦征这人还好相处吧?”

“秦总是个认真负责人,跟着他我们学到很多。”这个小伙子说话挺委婉,有前途。

“他不常来吧?”

“一般有大生意他就会过来。不过公司刚开张不久,还算在起步阶段,所以秦总过来次数不多。”

我心里琢磨着,之前他跟我说过几次出差。我看他这公司装修得金光闪闪,估计花了不少钱,可是看着冷冷清清,也不知道赚钱了没有。听小青年说秦征过来次数不多,估计也就是好看罢了……

“他不来,老板没说什么吗?”

小青年笑了:“您真会开玩笑,秦总自己就是老板。”

我被水呛了一下,咳嗽几声。

不得了了!终于从被剥削阶层上升为剥削阶层了!真正彻底地投向资本主义怀抱了!虽然依旧不知道他是­干­嘛,不过老板比什么总监总经理之类又让人欣慰了点。

“一般多大生意他才会过来?”我又喝了口水,悠悠问。

“至少要一两千万吧,啊!小心别烫到手!”

我手一抖,水撒了大半出来,幸亏不烫。

为了不显示自己无知,我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真不太好意思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

秦征正在和客户洽谈,透明玻璃,完全隔音,从外间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谈话两人。秦征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微低着头,淡­色­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跟旁边人说些什么,修长手指在文件上划过,指尖轻轻点在上面。果然认真男人最有魅力……我躲在桌后偷偷看他,想到昨天晚上那双手还在我身上游移,忍不住酥麻了一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征才谈完,一出来就看到我,眼底闪过笑意,送客户出门后,又把我带回了他办公室。

咔哒一声,门上了锁。

他把我推倒在他办公桌上,我脚尖离地,坐在桌上,他双手撑在我身侧,微仰起头看我:“喜欢这些吗?”

我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指哪些……”

秦征说:“只属于你聘礼。”

“嗯?”我眨眨眼,表示不解。

秦征转身走到一边,打开保险箱,取出厚厚一沓文件,然后走回来,放到我手上。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低头看自己手中文件,随意翻了几页后,说:“我看不懂,能翻译一下吗?”

秦征叹了口气,说:“这间公司,完全在你名下。”

我傻傻看着他:“然后呢?”

秦征耷下脑袋,有些丧气地说:“就是这样了……”

“哦……”我努力地思考,努力想要整理出一些头绪,结果却只能想到一件事:靠!真被沈枫说中了,他就拿一沓钞票和存折来跟我求婚!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秦总’?这间公司不是你吗?”

秦征总算抬起头,恢复了一点­精­神。“我只是给你打工。”

我摸摸他脑袋,他头发黑亮又细软,手感好得让我舍不得移开:“你在家里要帮我做家务,出来还要给我打工,那不是太辛苦了吗?”

他总算笑了,说:“所以你要补偿我。”

我警觉地眯了下眼:“你想要什么?我都­肉­偿了。”

“还不够。”秦征说着,向我展示了所有文件。“公司是你,我们新家户头是你,另外两处房产也在你名下,我个人所有存折都交给你了,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利润你拿,债务我背,我们家不实行股份制,所有财产为你个人私有。”他顿了顿,翻开最后一页,“包括我。”

我低头看去,顿时晃瞎了狗眼。

秦征微笑看着我,说:“我卖身契,你签不签?”

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会计系男生了,浪漫起来都一身铜臭,职业病起来最让人受不了!我受不了地眼泪哗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私有制,你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哽咽着说。

他不理我胡言乱语,说:“以后所有钱都是你,你­肉­偿不够,要养我。”我捏着他卖身契,他把我紧紧圈在怀里,抵着我额头说,“期限是,一辈子。”

卖身契摘要

甲方:秦征

乙方:周小琪

甲方权利:陪乙方一辈子。

甲方义务:包括但不限于服从乙方命令。

乙方权利:包括但不限于差遣使唤甲方。

乙方义务:养甲方一辈子。

甲方签字:秦征乙方签字:(粘了一枚戒指)

我碰了碰戒指,咬着­唇­问:“多少钱买?”

秦征沉重地叹了口气:“你总是会在关键时候说……唉……”

“我怎么了?”我无辜地眨眼睛看他,不就是问下戒指多少钱吗,那颗钻石快晃瞎我狗眼了。

秦征说:“没什么。”然后环在我后腰上手一紧,仰头噙住我­唇­瓣,我捏着卖身契手直接抱住他脖子,张开双­唇­迎接他进入我世界。

完蛋了……

我真要养他一辈子了。

完蛋了……

我那么心甘情愿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秦征吧……

他是这世间没有血缘关系人里,与我最亲密那一个。

秦征留恋不舍地在我­唇­间轻吻,气息微喘,墨黑瞳仁中仿佛闪着水光,半是威胁半­色­、诱,“签不签……”

我追逐着他舌尖,笑着说:“­奸­商,我签了。”

我签下自己大名,他为我戴上戒指。

四目相对,我深情地看着他,说:“喂,怎么戴不进去。”

秦征满头大汗说:“我没想到你胖得这么快……”

有没有搞错!

就不能善始善终一下吗!

作者你去死一死啊!

(作者真是个人贱人爱人渣啊……╮(╯▽╰)╭)

狗血你妹……

我悲愤地瞪着秦征。

“我变胖都是因为你!”

秦征认错:“都是我错。”

“你一点都没有发展观,难道不知道我会变胖吗?”

秦征继续认错:“还是我错。”

“那你说该怎么办?”

秦征很快想出解决办法,我们到商场吃完午饭后去逛了珠宝店,买了条项链,把戒指当项链坠挂起来。

我忧伤地走出珠宝店。“我真变得很胖吗?”

“不会,抱起来刚好。”

“你刚刚说我胖了。”

“什么时候?”

“帮我戴戒指时候!”

秦征神­色­一正:“你听错了,绝对听错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吗?”

他肯定地点点头,“信我。”

在商场逛了一圈,秦征又带我上他办公室休息间午睡片刻。休息间床是双人床,由此可见他是多么邪恶而有预谋。人前道貌岸然,人后……算了,我们家人,不随便骂了。

他搂着我闭目养神,我问他:“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啊?”

他说:“和XX银行合作,为债务人在XX银行办理融资业务包括但不限于贷款、银票、信用证、贸易融资等业务品种提供担保。”

我:“……”

我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在故意藐视我智商。

我掐着他后腰说:“我觉得以你智商完全可以把这个解释再解释得更大众化一点。”

秦征闷笑一声,还击­性­地在我后腰上摸了一把,说:“就是在符合家规定范围内,有财产抵押前提下,降低风险情况下,用银行钱放高利贷。”

这就够了,再详细解释我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了,反正我只听懂了最后四个字,估计大家也只要明白这四个字就够了。

我斟酌了一下字眼,又问:“公司值多少钱?”

不愧是夫妻,秦征理解我问题了。“保证金一千万是你钱,担保额度两亿是XX银行钱,也就是可以动用出借钱是两亿。”

具体就不用了解了,只要了解我现在很有钱,是个富婆就够了。

曾经我和沈枫心愿是被男人包养,然后用男人包养她钱去包养别男人。我现在钱够包养多少个秦征啊……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温暖身体哦,就像抱着一只招财猫,我金龟婿啊金龟婿……

我要打电话跟沈枫炫耀,跟顾绍得瑟,跟周惟瑾显摆,姐不但有男人,还有钱……

“午睡完就去民政局领证。”我拍拍他后背说。

现在我们小秦家,是我当家做主了。

老妈,女儿没给你丢脸啊!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幸福女人……

这回秦征早有预谋,把我户口本什么全部都准备好了,整理资料时候,一个信封掉了出来,我瞪大了眼睛看。

“这不是上次……”上次寄到家里来没名没姓那一封。

只不过,现在这信封已经空了。

秦征捡起信封,“原来是我们房产证和一些公司文件,我想给你惊喜,所以让这边寄过去时候不要写地址和公司名字,也是不想你胡思乱想。”

“我还以为……”我缩回手,嗫嚅了两句。

秦征俯下身望着我眼睛,好像有些好奇:“你以为是什么?”

其实秦征是个公私分明人,他那个私人空间里基本上都是一些证券资料,为什么我之前会怀疑那封信是白薇写给他情书?

不对,我有怀疑过吗?我绝对没有怀疑过!我只是怀疑有­奸­、情而已……结果还真有­奸­、情,只不过是我和秦征。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险恶之用心来揣测秦征嘛,都是狗血小言看多了,天涯猫扑逛多了,这世界贱男虽多,也不至于就让我碰上了吧。

仔细想来,我还是微微有点理亏,于是挽着秦征臂弯,甜甜地说:“晚上请你吃­肉­。”

他现在当然还理解不了我们周家暗语,不过我会慢慢教导他……

作为老板最大福利之一就是可以任意地迟到早退,想到以后秦征不用那样拼命地朝九晚五回家还加班,我这心顿时飞扬起来。

在车上我问秦征:“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转行做BOSS了?”想想又觉得不对,这分明不是突然想到,而是早有预谋。

秦征看着前方说:“我不希望以后你生日时候我还要上班,你去医院我也没有时间陪你。”

我泪眼汪汪看着他:“你前段时间那么忙,是不是还忙着这边事?”

秦征倒是实话实说了:“嗯,有些手续要等银行审批,还有房子装修事。X市那边一直不放人,必须达到业绩才同意解除工作合同。”

虽然很心疼,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夫妻之间,不就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秦征勾了勾­唇­角,为偏过头看我,食指在鼻梁上刮了一下。“这种事,交给男人就好了。你是孕­妇­……”

“你歧视孕­妇­。”我嘟囔着Сhā了一句。

他笑了下,说:“我知道你不想被我养着,所以以后我让你养。”

他这是玩文字游戏,实际上还不是他­干­活我­干­坐。

“我也想帮你忙。”

秦征叹了口气:“你确定吗?”

原来秦征刚在那家证券公司做事时候每天也都忙到半夜,我主动请缨要帮他解决问题,结果一接触到那什么线什么公式什么分析法我眼皮立刻耷拉下来,天生对数字敏感,体现在一看就犯困。最后还要麻烦他把我抱回床上,服侍我安寝……

可是……

“一个女人如果整天呆在家里做饭带小孩,会老得很快。就像我妈一样……”想到三五年后我就变得跟她一样,身穿大花绸衣,膘肥体健,跑起来腋下生风,就像一只芦花母­鸡­,我登时不寒而栗。

秦征大概也跟我想一样,脸­色­微变,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说:“嗯……这是个问题,不过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这一等,就是好漫长几年啊……

民政局排队人不少,但是像我们那么拉风一对不多。秦征鹤立­鸡­群,险些拆散了几对未成婚夫­妇­,我窃笑着咬他耳朵:“这年头,哈利波特挺受中老年­妇­女青睐……”

秦征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等了好一阵子,终于轮到我们俩了,秦征电话又响了。

秦征低头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记录陌生号码,接了起来后,眉头一皱。

“白薇?”秦征看着我念出对方名字,“什么事?”

电话那边一阵叽里咕噜过后,秦征脸­色­大变。

“在哪里……我马上到!”秦征挂了电话,对我说,“小琪,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办事大妈不耐烦地吼:“下一对!慢吞吞­干­什么!长得帅了不起啊!”

我看着秦征,隐约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在秦征转身瞬间,我一把拉住他手,秦征回头看我,看得出来,他很焦急,少见焦急。

我也顾不上问出什么事了,直接就说:“我跟你一起去。”

秦征有些犹豫,我加重了口气说:“老公!我跟你去!”

秦征脸­色­一变,反手握住我,说:“走。”

直到上了车,我才恍然想起哪里眼熟了!

这情景,分明就是张无忌和周芷若拜堂光明顶,赵敏小妖­精­当众抢新郎戏码!只不过周芷若那个二妹傻缺,当时就让张无忌跟赵敏跑了,要我说怎么不得跟大脸师太[1]学说那样,搬出点女主人架势,这头让张无忌走,转头抱着“佳儿佳­妇­”匾额上武当山找张三丰哭诉,或者直接跟着张无忌一起去救义父。

就刚刚秦征那甩手走人架势,寻常姑娘早变成周二妹了,也就我这未来芦花母­鸡­坚定不移地带球跟着他跑。要不是早知道秦征跟白薇没一腿,我心得多泛酸啊,就算知道他跟白薇没一腿,他要敢那样把我丢下,多少观众得变身周二妹丧心病狂地报复他……

我为自己英明决断长长舒了口气,又问:“到底是什么事?”

秦征车开得不慢,脸­色­铁青,漆黑双眸闪着怒火。“卫翼去学校找我爸妈。”

我愣了一下,也怒了。“这熊孩子到底有完没完啊!他到底想­干­嘛?”

秦征薄­唇­紧抿,沉声说:“大概就是想让我爸身败名裂吧。”

我咽了咽口水,轻声问:“他不会真是你同父异母兄弟吧……”

秦征冷哼一声:“谁知道。”

这件事,叔可忍,嫂不可忍了!

姐姐我终身大事被卫翼和白薇这两个熊孩子打断多少次了!秦征估计就是害怕自己老爹真对不起人家才不忍心出手,姐姐我可没有心理压力。这一次秦征要是不利落解决了他,姐姐我就亲自出马了!秦征要是出马了,姐姐我就跟他一起男女混合双打!

爷们!纯的!

当我们赶到学校时候,白薇又来了电话,秦征把车停下,熟门熟路地领着我进旧宿舍楼区。

秦征爸妈都是学校老教师,学校也分配了一套两室一厅住房,不过是几十年前老房子了,破旧潮湿。一般来说有课时候他们就会住在学校,周末放假话则回小区那边新家。

秦爸爸和秦妈妈因为这两天有课没有回家,当我和秦征赶到宿舍楼下时候,就看到卫翼赤红着双眼冷冷瞪着秦爸爸,秦爸爸脸­色­尴尬,秦妈妈一脸气愤,白薇远远站在一边,手中握着手机四处张望,看到秦征时候眼睛一亮,看到我又是一黯,但还是很快跑了过来。

“他怎么突然来了。”秦征直直走向卫翼,问却是白薇。

“他喝醉酒了。”白薇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卫翼不但喝醉酒,而且还喝了不少,一身浓烈酒气,胡渣也冒了出来,头发凌乱,几乎是不修边幅,比上次被扒手光顾又被碰瓷还狼狈。不同是上次他一脸想死表情,这次却是一脸想让对方死狠劲。

秦征拦在卫翼和秦爸爸之间,两个身高相当男人冷冷逼视对方。

“卫翼,你闹够了没有!”秦征压抑着怒火,“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如就说出来!”

卫翼哼笑一声,也说不清是冷笑还是苦笑,“姓秦,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这里有三个姓秦。

显然他不会是问小秦和小小秦了。

老秦尴尬地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秦妈妈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温柔知­性­女人,但这一回是真爆发了,上前两步抓住秦爸爸手臂,指着卫翼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说出来啊!你就是欠他什么今天你也就还了!”

我看着卫翼模样,心想,今天不是他妈生日就是他妈祭日。

卫翼说:“今天是我妈生日。”

我猜对了。

“也是我妈祭日。”

我又猜对了……

“秦老师,你大概是忘记了吧……七年前,我求你去见她最后一面,你是怎么跟我说。”卫翼目光里带着强烈恨意,“我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答应过我妈,会带你去见她,那时候我没做到,这七年来我常常在想……在想,你怎么就不下去陪她呢?”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紧紧盯着卫翼,生怕他等一下从哪里抽出刀来,听他这话竟像是索命来了。

秦征眼神也防备起来,厉声说:“卫翼,你妈死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问你那个道貌岸然爸爸!”卫翼醉得不轻了,脚下微晃了两步,秦征忙拦住他。

我偷偷看向秦爸爸,却见他一脸犹豫和挣扎,还几不可见愧疚。

完了……

不会真这么狗血吧……

卫翼是我大伯?

秦征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卫翼手腕:“有什么话换个地方说!”

“为什么要换?”卫翼反手拍开秦征手,冷笑,“怕被其他人知道,秦教授原来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伪君子,真叫兽?始乱终弃,抛弃妻子,另结新欢?秦征,你大概也跟你那个爸差不多!”

秦征一拳挥出,不偏不倚地打中卫翼脸颊,卫翼向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嘴巴放­干­净点!”秦征居高临下看着卫翼,脸若凝霜。

卫翼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血迹,大口喘着气,神­色­­阴­郁。秦爸爸拉住秦征说:“别打他。”

秦妈妈紧紧握着拳头,眼眶发红,这时候终于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我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有点无从下手感觉。

长辈们事,我这个做晚辈,真不好Сhā手Сhā嘴啊……

秦征说:“好,这件事我们私下解决。”说着上前两步,俯下身抓住卫翼前襟一提,微眯着眼睛瞪他:“我也忍你很久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妨把话说清楚,要真欠你,怎么还你说。如果什么都不欠……”

卫翼冷笑一声:“还?还得起吗?还不起怎么办?”

秦征皱了皱眉说:“那就不还了。”

卫翼一边咳一边笑,目光从秦征脸上移到秦爸爸脸上。“我真羡慕你,活得那样心安理得。这世界上本该没有你……”

秦征把卫翼从地上拉了起来,却冷不防卫翼突然出手,一记勾拳打向面门,秦征反应尚算快,但仍是被擦过脸颊,白皙脸上缓缓浮现出红印。秦征眼神顿时变得冷冽。

我缓缓骂了一句:“我……靠……”

那一拳就像打在我脸上一样疼,我生平第一次,那么想亲手揍一个人!

秦征一向是温文儒雅,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手打架,终于知道他平常健身没白做,出拳如风,迅捷有力。卫翼喝醉了酒,动作不稳,但是杀红了眼比秦征更狠,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向秦征挥拳。

我回头冲白薇喊:“还不去拉开卫翼!”

白薇已经吓愣了。“为什么我去?”

我怒了:“靠,你不去难道我去啊?你没看到我大着肚子啊!卫翼可是你带来,还不快带走!”

白薇仍是站着不动。

秦爸爸上前拉架了,试图分开两个人,“你们两个别打了!回家再说!”

卫翼被他拉着退开半步,冷笑说:“家?那是你们,关我什么事?秦教授,你也怕了吗?怕你真面目被其他人知道?”

秦爸爸一张脸煞白,无力叹息:“别说了……”

听到他这句话,卫翼脸­色­突然变得狰狞,终于亮出了不知道藏了多久刀,抬手向秦爸爸刺去。秦征脸­色­一变,伸手推开秦爸爸。卫翼扑了个空,趔趄了两步,刀尖直向我和白薇方向刺来。白薇尖叫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手在我背上推了一下,我踉跄着向前两步,直直迎向那把刀……

一只手握住了那把刀,卫翼将刀反手一抽,登时血流如注,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后来我问秦征,为什么要去握那把刀,他可以选择握卫翼手腕啊,或者直接削他。

秦征说,当时来不及想太多,现在想想,就算握住他手腕,如果他因为手腕痛而松开手,那刀也会因为惯­性­而飞向我,想来想去,如果重新来过,他也还是会选择握住那把刀。

所以说,他不经思考得出结论和思考后结论是一样,而这一点,我和他也是一样。

看到秦征来大姨夫那个瞬间,我眼红了,想都没想,一脚就踹了出去。这是我怀孕以来第一次把脚抬那么高,出脚那么有力,正正命中卫翼小腿……

卫翼吃疼地向后踉跄,没想到脚下被废弃横木绊了一下,就这么从栏杆这边倒栽了下去……

栏杆那边是一个斜坡,这么摔下去,有一层楼高度……

秦征打了他那么多拳他都没事,我这么踢了一脚,他就重伤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我没想杀人啊!

《富二代推人落地身亡,自称“我爸是周易”》

我脑海中顿时冒出这个标题,完蛋了……

秦征用没受伤那只手握住我发凉掌心,探头看了一眼,安慰我说:“没事,死不了。”

我愣愣抬头看他。

秦征说:“下面不是水泥地,他最多摔断手。”

白薇到这时候终于­干­了件人事:打电话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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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卫翼。

我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秦征出来,一上前,看到他脸,我顿时纠结了。

原来多俊美一张脸啊,现在愣是往哈利波特第七部男主角靠拢了,额上疤还没消下去,嘴角眼角又淤青了,手上被割了深深两道,绷带缠得紧紧。

我心疼地摸摸他脸,他嘶了一声,明显忍着痛。

“爸呢?”

“去看卫翼。”我嘟囔了一声。

卫翼比较惨,看上去好像手和腿都摔折了,后脑勺也磕了一下,算是把欠秦征连本带利还清了。

他那边处理得比较麻烦,据说还有轻微酒­精­中毒迹象。当时我就责问白薇了,“你还是他女朋友吧?你是怎么看着他,怎么他喝成那样了你还让他开车去学校?”

白薇抱着手臂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不说话。

一开始,我对她还算有点好感,后来觉得这个姑娘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再后来觉得她认人不清,到现在我觉得丫心理真是欠日——忒不阳光了!

她推我那一手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无从考证了,虽然我没有受伤,但如果不是为了挡住那把刀,秦征也不会受伤。

所以我决定了,结婚时候一定请她去喝杯喜酒,不恶心死她再赚她一笔礼金我实在怄气。

卫翼看上去是我大伯也差不离了,虽然卫翼这个人也各种不靠谱,但也算半个自己人,绝对不能让他落入白薇这女人手中!

不是神马,是草泥马

这边卫翼半死不活,那边秦妈妈手机关机。秦家两个男人焦头烂额,秦征拿出一家之主气魄,让秦爸爸先去找秦妈妈,我和他留在医院等卫翼死活,如果死了就送火葬场,没死就补一刀再送火葬场……

“你不先问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碰了碰秦征手臂。

“等卫翼醒来再一起听吧。”秦征皱了下眉头,“估计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秦征似乎对别人**没什么急切求知欲,对于早晚会知道事,他也不强求早几个小时知道。

我和秦征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卫翼才被送出手术室,脑袋包得比上次秦征出车祸还严重,只露出巴掌大脸——两个巴掌。

白薇也站在一边等,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手术室灯灭了,她才抬起头迎上去。

秦征扫了她一眼,冷然道:“白薇,你回去吧。”

白薇愕然抬头看他。

“如果你想知道卫翼伤得怎么样,现在你也等到了,没你什么事了,请你离开。”秦征冷冷看着她。

白薇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明白吗?”秦征眼中闪过寒光,“你推小琪那一下,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薇嘴­唇­微颤,眼底浮上泪光:“我……我不是故意……”

秦征拉着我手转身离开,说:“无心才可怕,下意识举动更能反映一个人本质。我们不欢迎你这样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白薇,仰头看秦征:“你那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会不会太狠了?”

秦征握着我手一紧:“幸亏你没有受伤……”像是后怕似,他轻轻松了口气,“你少跟这种人接触。”

我不禁想说:拜托,她是老同学诶!我跟她接触什么!

卫翼被安排在单间病房里,右腿打了石膏,右手也缠了绷带,医生说右腿要三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右手也要一个多月,后脑上缝了七针,不会有后遗症,但是小心起卧。

我看着他昏迷得不省人事,真是可恨又可怜……

秦征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到外面去秦爸爸打电话。

我跟了出去,见他眉头微皱。“找到妈妈了吗?”

“找到了。”秦征挂了电话,说,“把自己锁家里了。”

我­干­笑……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经,什么金刚经,法华经,□……

“你不担心吗?”我问他,“如果卫翼真是你兄弟,那妈妈会不会跟爸爸……离婚……”

“高三那年,卫翼就来找过我爸,说是他妈临终之前想见我爸一面。他虽然没有说明事情,但这种事……”秦征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捏捏眉心,“卫翼表现得很明显了。我妈不让我爸去,甚至离家出走,也是无可厚非。”

“那爸爸就真没有去看卫翼妈妈了?”

“那时候没有去,但后来大概还是有偷偷去看过吧。后来卫翼出,我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想到他一直没有放下。”

其实卫翼做法,也是可以理解,要放下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只是真没想到,秦爸爸竟然是那样人……

“我爸年轻时做过知青,不过只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回城里了,回来后就和我妈结婚,然后生下我。卫翼比我大七八个月。”

“所以你一直也以为卫翼是你同父异母哥哥?爸爸没说过什么吗?承认或者否认?”

“没有,什么都没说。”秦征轻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我右肩。“小琪,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妈妈,如果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轮不到我选择怎么做,我妈会让我爸什么都做不了。”

秦征苦笑一声,说:“也是。”

我回抱着他,右手顺着他后背,说:“秦征,你不会跟爸爸一样吧……”

秦征偏过头,亲了亲我脸颊。“我都签了卖身契了,什么都是你,包括种子。”

我脸瞬间发光发热……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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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番折腾,很快天黑了。秦征怕饿着我,想带我先去吃饭,但是医院这边又走不开,只好他自己去打饭,我在病房里等着。

卫翼真会挑时间,秦征一走,他就醒了。

我抱着手臂,挑着眉梢看他。他差点没一刀捅死我,我实在不能好脸­色­看他。

卫翼茫然看着天花板,好半晌才把目光移到我脸上。

我冷冷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很**?”

卫翼动了动嘴­唇­,我倒了杯水喂他,他很快咽了下去,又抬眼看我,我被他看得发毛,只好又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是你?”他声音变得粗哑。

我突然地想起那一次采访他时候,衣冠楚楚,西装领带,还抹了发胶,喷了香水掩饰他一股子人渣味,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对镜头露出自信又儒雅微笑,骗了不少无知­妇­孺。

再看他现在这副熊样……

我这个圣母都不好意思吐槽了。

“秦爸爸去哄秦妈妈,秦征去打饭。”我又补充了一句,“他估计你得明天才能醒,所以应该不会打你饭。”

卫翼扯了扯嘴角,估计是想笑,结果扯到了伤口,他又痛苦地扯了扯眼角。

“你是在苦笑吗?”我看着他表情问道。

卫翼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应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他这酒算是醒了大半了。

我斟酌了一下,又问:“你真是我大伯吗?”

卫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向我。“你知道答案。”

“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卫翼说:“是。”

我深呼吸一口气。

忒他妈狗血了。

“秦爸爸上山下乡时候,认识了你妈妈,然后两个人结婚,结果后来政策变了,你爸爸又回了城里,和秦妈妈结婚,没有接你们呣子回去,是不是?”我做出合理­性­推测。

卫翼苦笑,说:“是。”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卫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可能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可能是她放弃了,可能是她找过了,又失望了……我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她也从来不跟我说。我们那个地方,有很多和她一样女人,被抛弃了,有有孩子,有没有。”

“那她后来为什么又让你来找秦爸爸?”我轻声问他。

“她得了癌症,医生说只剩下三个月了。我收拾她东西,才找到他们结婚证,他留给她东西。那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靠药物维持生命。来找姓秦,是我主意,她留着那些东西那么多年,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如果能在临终前见他一面……”卫翼苦笑着闭上眼,“可惜她走得太早了,见不到……也好……”

我看着他,突然有种深深无力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好,索­性­保持沉默了。

感觉过了很久,卫翼才睁开眼,半是讽刺地斜睨我:“你们这种人,当然是无法理解我们痛苦了。秦征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取,结果,还是什么都比不过他……”

大学时候,卫翼就处处和秦征明争暗斗,秦征却从不应战,他只是做着自己事,看似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就赢过了卫翼。但我还是安慰卫翼说:“人无完人,他也没有什么都赢过你。至少你人缘比他好。”我多难得没有吐槽他,认认真真说了句实话。

“人缘比他好?”卫翼皱了下眉,又笑了,“朋友这两个字泛滥得不值钱,真正交心能有几个?”其实他自己不交出心,又凭什么奢望别人对他掏心置腹。卫翼顿了顿,抬眼凝视我,“连你也选择他。”

我呼吸不顺,艰难地说:“这个‘连’字是什么意思?”

“他母亲抢走了我父亲,他又抢走了我喜欢人。”

“打住!”我打断他,紧紧盯着他眼睛,认真地说,“卫翼同学,你是不是自我催眠了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喜欢我!你当初追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秦征强吧?”

“是吗?”卫翼好像也有些迷茫,眼神微动,像是经过了思考,他肯定地说,“不,我喜欢你。”

我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自己突然变成万人迷了,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你喜欢我什么呢?”如果我真有什么优点让自己招蜂引蝶,那变成|人、妻以后,我还是改了吧……

卫翼眼神缓缓变得柔和,他说:“你像我妈妈。”

那一瞬间,我竟然想到了青春时看过某本小说,男主角出了车祸脑震荡没死,结果被女主一巴掌拍死了,那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扯淡悲剧,没有之一。

如果我现在一巴掌拍死了卫翼,不知道会不会刷新这个记录。

命悬一线卫翼像是沉浸到自己回忆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酝酿杀意。

“从小到大,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在这世界上,真心对我好而又不求回报,只有她一个人。她最大心愿,是看到我上大学,然后参加我毕业典礼,等我娶妻生子,她说会帮我照顾孙子……她是个很温柔,又很坚强女人。生活很艰难,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抱怨什么,恨过什么,没有见她流过一滴眼泪。我发过誓,要出人头地,让她不用再没日没夜地工作赚钱……”他眼神一动,看着我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生来就什么都不缺,秦征想要,什么都有,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得到我想要一切,然后不屑一顾地扔掉。包括出交换机会,也包括你。”

我本来听着还觉得眼眶发热,但听到最后一句,我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卫翼笑了笑:“大一时候,他对你憎恶表达得还不够清晰吗?他对你不屑一顾,你为什么还追着他不放?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秦征只是比较淡漠而已。我没看出来他憎恶我,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至少,在出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前者。”

卫翼沉默了片刻,说:“你说得没错,在前途和感情之间,我是放弃了你。我没忘记过自己想要是什么,即使她过世了,我也要活得好好给她看。不管你有多喜欢秦征,他终究不会喜欢你,等我回来,也还有机会。”

我嗤笑一声:“你跟白薇还真是像……”总以为别人会在原地等自己,自己又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路人。

“白薇像你。”卫翼紧紧盯着我,微微皱着眉,“第一眼像……但又不像,她没有你温暖。你笑容,好像能感染身边人,像我妈妈一样……”

卫翼是个有恋母情结人,只是找错了妈妈。他眼光也不怎么好,没看到正确人。

“秦征不这么觉得。”我叹了口气,本来想说说我家秦征如何好,但又怕刺激到他,只好作罢,“我觉得,你还是个好青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

“回头……”卫翼扯了扯嘴角,“只有万丈深渊。”

病房门响了三声,护士开门进来,手中拿着吊瓶。

“换药了。”护士­干­巴巴地说,走到床边,毫不怜香惜玉地拔针头。

我愣愣看着原来血袋……

忽然想起那个生殖泌尿科高健和秦征大姨夫来。

是不是A市血库比较丰富呢?

脑海中闪过一道霹雳,我低头问卫翼:“喂……那个翼,你是什么血型?”

护士和卫翼同时抬头看我。

(看文案投票,谢谢╭(╯3╰)╮)

40

40、大琪天天见,洗洗更健康 ...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大大的悲剧!

为毛没有人告诉我我犯了一个这么大的BUG啊~!

昨天晚上跟老妈虚心求教,才知道领证之前要做婚检,怀孕了领不了结婚证和准生证只能偷生,生完之后再罚款。也就是说秦二少跟小琪每次去民政局都只能排队领不到证~~o(>_ 于是我得想想怎么改这个BUG了……

悲剧啊……

依稀记得高中生物课教过,人类血型分ABO,O和B生不出A,O和A生不出B,有A有B才能生出AB。当时我和周惟瑾还互相取笑,说爸爸是B型血,妈妈也是B型血,我们应该是2B型血。

少女时代的我还是很喜欢研究星座和血型这一类有时准有时不准非常唯心主义的伪科学,也曾经试图通过血型分析秦征,结果发现不准的比准的多。秦征是个非典型的RH­阴­­性­O型血人。而秦征的爸爸妈妈,当时问秦征血型的时候我也有问过,秦爸爸是O型血,秦妈妈是B型血。

而卫翼说,他是AB型血。

我又问:“你妈贵型?”

他愣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B型血。”

当时我就沉默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跟着护士出去缴费,脑海中不断冒出ABO三个字母,各种组合……

理论上来说,秦爸爸是O型血,卫妈妈是B型血,应该是生不出AB型血的卫翼吧……

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隐­性­基因之类的因素,原谅我是文科生,对血型和遗传的理解有限,原谅我是个看多了狗血剧本的家庭­妇­女,对于这一现象只能做出符合大众逻辑的狗血推测。

其实秦爸爸……根本不是卫翼的亲生父亲吧!

我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

刚刚还在为卫翼的身世可怜,暗中控诉秦爸爸的风流,可是这一转眼怎么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我魂不守舍地缴费,把单子往兜里一踹继续魂不守舍地往回走。

如果手里有一朵花,我估计自己会撕花瓣——是父子,不是父子,是父子,不是父子……

一靠近病房我就听到卫翼的声音:“他在哪里?”

这个他显然问的是秦爸爸了。

“如果你清醒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秦征冷冷回他。

我无力地推开门,扫了一眼。

秦征站在床尾,卫翼躺在床上,一对难兄难弟相映成趣啊……

秦征暂时无视了卫翼,把饭盒交到我手中,说:“小琪,去外面吃饭,我和卫翼有话要说。”

我拎着沉甸甸的饭盒说:“我也有些话想说,不如你先说完我再说,虽然这多半是你的家事,不管卫翼是不是你的家人终究我还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事也可算是我的家事,完全把我排斥在外好像不怎么厚道你觉不觉得?”

卫翼的从属­性­虽然是秦家的内政问题,但我也不是日美帝国主义,好歹算是秦家的一份子,就算制度上有所不同,到底还是一个中国。

秦征被我一通绕口令说得眉眼纠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卫翼也是一脸茫然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秦征,又看了看卫翼,如今两张俊脸都挂彩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像,大概就是伤的地方很像,眼角嘴角颧骨都淤青了。

我说:“没准你们俩不是兄弟呢。”

这一句话把秦征和卫翼都炸了一下,卫翼眯起眼睛看我:“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秦征的血型和你的不同。”

“就算亲生兄弟也不是一定血型相同,这个概率不到一半。”虽然卫翼这么说,但他的神情明显动摇了。

我补充说:“秦征是RH­阴­­性­O型,而你是AB型,你妈妈是B型,秦爸爸是O型血……我不解释了,你懂的。”

秦征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倏地转过头直盯卫翼:“小琪说的是真的?”

卫翼怔怔看着秦征,越发茫然起来,眼中闪过不确定,眉头紧锁。“怎么会……”

“当然,可能还有其他因素,比如隐­性­基因的问题,但这至少提供了一种可能。”家庭伦理剧变成推理剧,家庭主­妇­周小琪变成业余侦探了,我叹了口气说,“不如你们趁这个机会做个鉴定吧。”

秦征神情复杂,但卫翼的复杂程度更远在秦征之上。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这种感觉仅次于有一天别人跟我说白薇是我亲姐姐。

我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打破令人尴尬的沉默。

秦征动了动手指,然后转过头来看我。“你先去吃饭。”又对卫翼说,“我打个电话。”说着走了出去。

我捧着饭盒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把饭放在床头桌上,饭菜热乎乎香喷喷的,我问卫翼:“你现在应该没什么胃口吧。”

卫翼没说话,我体贴地说:“那就等一下再吃吧。”

他抽了抽眼角。

我边吃边说:“对于我踢了你一脚,我表示很抱歉,毕竟我也没想到你那么倒霉会掉下去。”我吞下饭,说出重点,“你不会告我吧?”

他仍然沉默,我很淡定地说:“咱俩这么熟了,告到最后也就是个钱的事,谈钱多伤感情……哦对了,刚刚我帮你垫了五千多块钱的住院费。”我看到他脸­色­更黑,忙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说,“你就不用还给我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转过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下。”

我说:“哦。”

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吃了几口饭又说:“你还是别想了,你想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能指望我一脚把你踢醒吗?”

他又叹了口气,无力地闭上眼,咬着牙说:“你……”然后又是重重一声,“唉……”

我赶脚他这么想迟早走火入魔,打断他的思路才是救他的最好办法。自从跟卫翼和白薇接触之后,我的自信心膨胀了许多,觉得咱土鳖也未必不如海龟,凭他们那智商,我能不忽悠他们嘛。

我倒了杯水给他,说:“你现在身体估计缺水,大脑估计缺氧,深呼吸喝喝水,别胡思乱想,真相只有一个,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跟你想的不一样,所以你想了也是白想,脑细胞不多,能活一个是一个。”

卫翼深呼吸着,喝下我递给他的水。

秦征沉着张脸推门进来,对卫翼说:“我爸半个小时后过来。”

我说:“你们要不要做个血缘鉴定?”

“做。”

“不做。”

一个字的是卫翼说的,两个字的是秦征说的。

我有些愕然看着秦征,卫翼也抬头看向他。

秦征淡淡说道:“我原来就不信我爸会做那样的事,只是他之前不解释,你又太过笃定,今天看来,似乎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所想。卫翼,你和我爸之间的关系,是你妈妈亲口跟你说的吗?”

我又转头看卫翼。

卫翼脸­色­惨白,英俊小生凄惨落魄,嘴­唇­微动,说:“不……”

我再转头看秦征。

秦征眯了下眼,有些恍然,有些愤怒,说:“很好……”

我是听过卫翼的故事的,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做那样的推测也是很有根据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结婚证也有,而且卫翼跟秦征看上去又有几分相似——据说如此,虽然我是没有发现。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英俊,但细分下去类型又不同。

我默默吃着饭,秦征默默看着门外,卫翼默默看着自己的手指,直到秦爸爸匆匆赶来,我们三个人才稍微动了一下。

我站了起来,向秦爸爸问了声好,然后就识相地拎着饭盒出去,还乖巧地把门带上,然后贴在门上偷听。

护士从旁边经过,一脸惊恐地盯着我,我朝她友好地笑笑,继续专注地听墙角。

我这么做确实挺不厚道的,但优点太多了,不添些缺点我自己好得怕天怒人怨。啧……多伟大的我啊……

我努力地想听清楚谈话内容,奈何医院不但隔音好,杂音也很多,不时从走廊那边传来各种痛苦的呻口吟,哀嚎声,啼哭声,咒骂声,嘤嘤嘤嘤地窜台。

“对不起……嘤嘤嘤嘤……这些年来……嗡嗡嗡嗡……照顾好你们呣子……疼啊……后悔没有见她最后……请问厕所在哪里?”

我怒了!手一伸一指,狠狠地瞪着问路的路人甲,用口型说:“滚!”

那人急忙溜了,后脚赶着前脚,好像慢了一步就会尿在裤裆里。

这么一打岔,我就漏听了很多了。

“我答应过她,守住这个秘密,就算是你也不能说。但是到了今天,我也不能再沉默了……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仍然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

我挠着门板,脑海中问号乱蹦——所以是怎样了?卫翼到底是不是我大伯?听上去好像不是?

半晌之后,我隐约听到一个公鸭嗓子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爸爸叹了口气:“那我们先出去了。”

我急忙拎着饭盒坐到一边装贤惠。

秦征和秦爸爸开了门出来,我才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问道:“秦叔叔吃过饭了吗?”

秦爸爸冲我点头微笑,书读得多的人自然有一种书卷味,待人不温不火,亲切有礼。“怎么还叫叔叔,该改口了。”

饶是我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怯怯喊了一声:“爸。”

秦征握住我的手,笑了下,转头对秦爸爸说:“我刚刚打了饭菜,现在可能已经凉了,我们去楼下吃饭吧。”

“不了。”秦爸爸摇了摇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疲倦,“你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先回去了,顺便帮卫翼带些换洗的衣服过来。你照顾好小琪,还有卫翼……”秦爸爸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我和秦征送他上了的士,临去前他嘱托说:“小琪,你怀着身孕,不要在医院呆太久,等一下让秦征送你回家。”

秦征帮我回道:“我知道的,爸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到的士出了视线,秦征才回过头看看我,说:“你会不会累,忙了一天了。”

我摇了摇头,“你还吃晚饭吧,饭都凉了,我陪你去。”

“嗯。”秦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些恍惚地点点头,顺手握起我的手,习惯­性­的塞进他外衣口袋里。

太阳刚落山不久,晚风徐徐,带着一丝凉意。医院的绿化极好,小路两旁的树丛草丛郁郁葱葱,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几只飞蛾绕着灯火打转。林荫道上,有些饭后散步的病人和家属。

我和秦征很久没有这样两个人静静散步了,好像这几年来,两个人都很忙,或者他忙,或者我忙,大多数时候回到家煮饭吃饭,然后他看电视我上网,他加班我看电视,我加班他看杂志,两个人不说话,各­干­各的事。偶尔等到他无事我也无聊,才会互相扑倒滚床单,渐渐地变成老夫老妻,少了点大学那阵子的恋爱气氛。

大四最后那个夏天,他跨专业辅导我的毕业论文,每天形影不离,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除了对秦征,我对着什么注意力都集中不了,不出十分钟就开始神游天外,他好像能察觉到我的恍惚,头不抬眼不抬手腕一抬,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依旧盯着他的论文说:“看书,别看我。”

我捂着被敲疼的脑门幽怨地看着他嘟囔说:“本来就不聪明了,越敲越傻……”

他仿佛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说:“不聪明,就别一心二用,专心看书。”

我哼哼笑道:“你没一心二用,怎么知道我在一心二用看你?”

他说:“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心想,不就是多个老二嘛。

他抬起眼看我,认真地说:“我没你这么傻。”

他可以学业和我两兼顾,我却只能顾着他一个,还要他再分心来三顾我的学业,我很是对他不起,决定了以身相许,如此才算公平,我卖身,他卖艺……

后来从图书馆出来,吃过晚饭,太阳方要落山的时候他一手提着图书馆借的书,另一只手牵着我,绕着湖徐徐漫步,我一步拖成三步走,他回头皱眉看我说:“你像蜗牛一样。”

我打了个饱嗝说:“你懂什么,风景这么好,走太快就错过了。再说了……嗝……吃饱饭本来就不能走快的,你当遛狗吗?”

他嘴角抽了抽,又微扬起来,看着一旁被狗遛着走的狗主人,自嘲说:“我遛的是蜗牛。”

我抱着他的手臂说:“人生路漫漫,蜗牛长相伴……”

他­唇­畔勾起一抹浅笑,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我依稀听到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接着说:“大琪天天见,洗洗更健康……”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唉……”

X市的草木四季如春,除非台风过境,否则少见凋零。冬天或者夏天,湖边物是人非,变化的只有行人身上衣物的多少,和我们手的位置。

夏天我挽着他的手臂,冬天他任着我把手塞进他口袋里,没办法了,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捂暖,缩在衣袋深处。

我说:“这不咋厚道呀,我怎么觉得你的手比我还冷,明明是你拿我当暖手宝的!”

他说:“……”

我说:“你‘……’是默认吗?”

他说:“……”

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哔——】河蟹掉了。”

40、大琪天天见,洗洗更健康 ...

他叹了口气说:“我说不过你。”

事实证明,和他说话我也不是总处在下风,我无耻地享受他的【哔——】。(这句话念起来很邪恶……)

这一转眼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美女变成大肚婆,他的指尖微凉,掌心却还是和当年一样温暖。

我们在医院外面的一家餐馆点了菜,浑然忘记了卫翼的死活。

等待上菜的时候,我戳了戳他的手,问道:“卫翼的事情解决了吗?”

他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抬起头看我。“解决了。”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是怎样……”

“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说,他是你哥哥吗?”

秦征沉默了片刻说:“你趴在门外偷听了吧。”

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我被他赤果果的怀疑刺伤了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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