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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野有死麇 > 15.杨石的另一面孔

15.杨石的另一面孔

我来到那家旅馆前面时,已经是十二点了。旅馆四周昏黑一片,只有楼下一个大玻璃窗口中还透出些许的白光,有点惨淡。我的心急剧地跳动着。我在十几步外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洗发香波液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想,这里可能就是那家发廊了。

这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香艳女孩听到我的喷嚏声,忽然出现在了发廊的门口。她打量了我一下,笑走近前来着说:“先生,要按摩还是洗头?我们的服务是一流的,包你满意。”我进了发廊,说:“我什么都不做,我要在这等个人。”我说着,就在一张人造革转椅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

发廊里还有一个女孩,模样长得有点甜。她听了我的话后,笑眯眯地站到我的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先生,你想不想进屋里喝杯茶?”我闭着眼不理她,心里却有些急了,不知道杨石让我上这种花里胡哨的地方来,要玩什么名堂。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正是杨石打来的。杨石说:“麻子,你到发廊了?”我说:“你在哪里?我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我下一步该怎么办?”杨石说:“你进屋来喝茶吧。我在屋子里面。”我呆了一下,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起身就进了发廊的内屋。

我刚进去,那两个女孩就匆匆地把发廊的门关了,又拉掉了日光灯,发廊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还在亮着。

内屋里漆黑一片。我正疑惑间,那个模样甜甜的女孩在我面前打开了角落里的一扇门,门里边陡然漫出一片橘黄|­色­的灯光,把我吓了一跳。我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摆放着两张大躺椅,杨石正松松垮垮地在一张躺椅上仰卧着,样子有点放荡,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她的眼镜摘下来了,闭着眼。她的脸孔看上去,很像我见过的一个女人。她见我进来了,就朝另一张躺椅上指了一指说:“好了,你把门关上,躺下休息吧。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不过,你可别往歪处想!”

我把门关上了,在躺椅上坐下说:“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这跟你的身份怎么说也不相符吧?!”杨石笑了笑说:“这种地方又怎么啦?你们男的,口袋里有了几个闲钱,不就都往这种地方跑吗?今晚警察都在忙储蓄所凶杀案的事,没人会上这里来消遣的。所以我选择了这么个地方跟你见面。这也算是一种别致的情调。”我说:“你还是说正事吧,现在不是谈论情调的时候。如果你有兴趣,到时让曹柳跟你开个专栏,你们在电视上慢慢聊去。”

杨石依然闭着眼,微微笑着说:“麻子,你不觉得,一个女人置身于这种地方,会情不自禁地产生一股被强Jian的欲望吗?作为男人,你现在的欲念是什么?我想听你的实话。你如果连这种实话也不愿意说出来,那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我沉默了一下,说:“本来我是想打你的主意的,不过那是在宾馆的时候。现在我没有这种欲念。一个心神不定的男人,是不会有什么欲念的。”

杨石说:“看起来你说的是实话。其实,一个人要堕落的话,是需要温床的,这里的环境,就是最好的温床!我指的不是这发廊,而是沙溪镇。你从储蓄所的凶杀案和谢意名的被杀中,体会到了什么?”我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杨石说:“如果没有的话,你今天一整天都在上窜下跳的,图的又是什么?!你要明白,作案的人连一个现任的市长都敢杀害,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记者?!你的过失在于,你将人命关天的事,当作你哗众取宠的玩意儿了。”

我一听这话,慌忙站起身来:“这么说,谢意名的死,果真跟储蓄所凶杀案有关了?!”杨石睁开眼睛,示意我坐下,接着说道:“你看呢?我也是刚才在你告诉我他的死讯后,才推断出这起案件的可能的内幕的。案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她见我神­色­有些惊慌,就笑着说:“麻子,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凶手,但是我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比你要神定气闲多了。你难道没看出来,今天我在储蓄所时表现出来的胆怯只是装的?!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把我的后娘给杀了,我只不过是用了一点小小的技巧,最后连我父亲也被我骗过去了。其实,这次凶杀案中谁是凶手,我早已经猜出几分了。这些人杀人,无非只是为了某个愚蠢的欲念,不是权,­性­,就是利。而我杀人,却是出于一种天生的纯真的报复快感。我要杀起人来,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刚才我说了,女人天生都希望被强Jian的,所以她们才会在现实中更懂的如何去保护自己,去利用自己的价值。而我的后娘却是个极其虚伪的女人,她是死有余辜!这话你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刺激?就像你们男人,天生的就有一股强Jian的欲念,体面些的,就把这种欲念转化成赚取金钱,捞取权位,然后通过这些身外之物再去强Jian女人的意志。对于男人来说,权,利,­性­是三位一体的。麻子,你觉得我的这些话有道理吗?”

我又点着了一支烟,不置可否,但是我的内心却被极大地震动了!我没想到在她的一付斯文温雅的眼镜后面,却隐藏着如此冷漠尖刻的心理!不过,我现在关注的只是杨石是不是这起案件的幕后策划人,还有,她找我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因为这些直接关系到我的生命下落,而不是抽象的生存哲学问题。我想,她总不至于是让我上这里来听她的这些废话的,虽然这些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我说:“杨石,已经过十二点了,你有什么正事快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帮什么忙?我对你的这些话题不感兴趣,我就算要强Jian你也不会选择这种滥地方的,况且我现在这方面的情绪一点也没有。你如果真想跟我上船的话,就跟我回宾馆去。”

说着,我大声打了个饱嗝。

杨石用手扇了扇鼻子,向我要了一支烟。她问我说:“麻子,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来沙溪吗?”我说:“这还用问吗?反正你不会像我这样,是因为吃不饱才出来捞点油水的。不过,我对你目的没有多大的兴趣。”杨石吐了个烟圈说:“其实,我一听到田心跟我说到储蓄所抢劫案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案件终于发生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在一个小小的储蓄所,而且,这事居然跟我还有不大不小的关系。”我有点意外,忍不住问她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大不小的关系?”杨石叹口气说:“沙阳市的官场布局,我是一目了然的。这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你所能理解的。官场就像个棋局,一步棋走死了,全盘全得完蛋!你明白我意思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姿­色­一般,但是却有着一种独特风味的女人,在我的心目中,是越来越不可思议了。杨石说:“你可能已经知道,我父亲是谁了。我活到现在说起来真没劲!比你还没劲!你至少还以为自己算是个人物,平时遇到什么事也就敲敲边鼓,潇洒一番。可我从懂事时起,就摆脱不了我父亲的权力给我带来的­阴­影。包括我的爱情和婚姻。”说到这里,我看到她的眼里似乎掠过了一丝暗淡的哀伤。

我听到她扯到了她的私生活,­精­神稍微为之一振,但她却打住了话头。于是我闷头抽着烟,一边考虑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离开这里,摆脱开这个现在在我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女人。自从我知道她是省委副书记李不凡的女儿后,我就知道她在沙溪的的份量了。李不凡“文革”时曾经在沙溪下放过,他就是从这里一步一步走上官场的。他在调任清州省委任职前,曾在沙阳市委书记任上­干­过五年,是沙阳地区天经地义的父母官。因此杨石这次跟我们一起来采访,肯定是有其它的目的的,不然的话,她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到一篇详致的通讯稿了。但是我还想不出来,储蓄所的凶杀案,跟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有什么联系。而且,更让我莫明其妙的是,居然和她还有什么“不大不小的关系”。

我沉默着。杨石笑着说:“麻子,我在新闻界已经混了十年了,有一点吃得比你要透。做记者跟做表子的共同之处在于,两者都是官场堕落的趁火打劫者。你本来是玩世不恭的,但是你一Сhā手这种看似很有报导噱头的案件时,你也就不知不觉间成了个趁火打劫者!其实你从骨子里就根本不是真正的被郑小寒的事迹所感动,而只是想沽名钓誉而已。说起来,任何犯罪活动都有其合理的一面的,但是法律的基础却是,它只能保护其中一方的利益,不然,法律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说:“你让我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废话吗?!”杨石笑了:“我知道你关切的是凶杀案的事。我如果告诉你,这桩凶杀案是我一手策划的,你信不信?”我笑着说:“我当然信!不过,你既然告诉了我这句话,我看起来是没命了!”杨石笑着说:“既然这样,你现在如果想证明我是凶手的话,那么最重要的证据应该是什么?”

我想了一会,突然扔掉烟头,脱口而出道:“钥匙!我怎么没有想到那两把钥匙呢!但是,现在那两把钥匙到底会在哪儿?”我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问杨石说:“你已经知道了钥匙藏在什么地方?”杨石笑着说:“要不我找你来­干­什么?!告诉你吧,有一把钥匙现在已经有了着落。”我说:“是哪一把?”杨石说:“是黄森岩身上的那一把。”我说:“你怎么弄到的?”杨石说:“我怎么可能弄到那把钥匙呢!我是说,那把钥匙应该是在凶手的身上。因为凶手如果没有得到黄森岩身上的那把钥匙,他们是不会一刀一刀地剐死郑士寒的。”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冒出了可怕的光芒:“要是抓到凶手,我非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她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间这么痛恨凶手。我说:“不过,凶手可能早已经将钥匙给扔了。那么另一把钥匙呢?它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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