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就连北海四使也觉得此时沉寂的气份,令人窒息,他们似乎都忘了此行目的,四人八道目光,全集中在姬凤仪身上。
缓慢的,蹒跚的;这脚步该是够慢的了,但看在东海的人与天龙帮的人眼中,却觉得她那蹒跚的脚步,像千里名驹过隙,快得令人心寒。
其实,不是快,而是,她每进一步,距那最终的目标——燕少玉,就接近了一分,而那件众人担心着的事情决定的时候接近了一些。
他们,当然愿意知道结果,但如果那结果坏的成分远大于好的成分时,人们往往又怕那事真个决定,虽然,好奇心却使人急于知道。
从天玄僧身边经过,她没有看他一眼,虽然,她不会一点武功,但她却名震整个武林。
莲步虽小,总是前进着的,终于她到达燕少玉身前两尺处了,颤抖的玉手,托起黄绫,开始解结。
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身子也直立不动,似乎,他生来就是没有表情的,也像是,上天只雕琢了一尊至美的人像,而末施给他的灵魂。
他的神态,令人更加迷惑,也更加担心。
他,淡漠的道:“仪仪,不要解了,我知道那里面包的是什么”。
姬凤仪芳心猛觉一冷,颤抖的玉手一松,托!的一声,黄绫包装已落到地上,她娇躯颤抖的退下两步,那张迷人的粉脸儿,已变成铁灰之色。
凄凉的哀艳的,她绽开了苍白的樱唇,露出碎玉般的一排贝齿,但是,却不能算是笑,她麻木的道:“少玉,你虽然知道了,但是,我仍希望你看看它,因为[奇*书*网-整*理*提*供],那上面有仪仪的血,是手上的,也有仪仪母亲的血,你是我心中的少玉,我求求你看看它!”
她随声缓缓蹲下了身子,玉手却抖的更厉害了。
燕少玉缓缓跟着蹲了下去,右手轻轻扶着姬凤仪颤抖的娇躯,左手把黄绫包装抓了起来,动作是那么缓慢而吃力,形如一个老态龙钟的就木老人。
第一次,姬凤仪觉得燕少玉扶着她的手,是那么重,但她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考虑这些,因为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燕少玉扶着姬凤仪站了起来,自嘲似的笑道:“仪仪,我知道这里面包的是那柄断而复合的断刀,虽然,我曾决定过不再见到它,但是,我却不能自主,因为,因为你的娇弱令我心疼也使我心软,我相信,就是它现在仍然是断的,我也会把过去的全忘掉的。”声音缓慢而沉痛,像是理智与感情搏斗后所留下的残局。
过度的惊喜并末恢复姬凤仪往日的脸色,她木调的说道:“少玉,你考虑过了?”
燕少玉笑道:“在你来的时候,我开始考虑,在你蹲下去的时候,我下了未曾考虑过的决定,上天把你我连在一起,似乎告诉世人,善良与罪恶是紧邻的。”
姬凤仪茫然的摇摇头,吃力的道:“少玉,我并不是善良你也不是罪恶,上天只在告诉世人的,真正的情与爱,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随声娇躯向前一扑,昏迷在燕少玉怀中,这短暂的时间内,她脑海中的负担,确实太大了。
七煞玉女白燕,飞身扑了上来,抬着含泪的美目,对燕少玉道:“玉哥哥,我好高兴!”
她似乎只能说这些。
拔山神牛刚看看身旁脸色肃穆的盲圣、邪哑一眼,低声问道:“喂!老小子,帮主方才到底说要不要那丫头?”
盲圣活动了下刚活过血来的|茓道,由于内心的喜悦,他忽略了拔山神牛刚的称呼,笑道:“天龙帮与东海从此是友非敌了。”
拔山神牛刚环眼转了两转,似乃想不通,脱口道:“俺又不是问这些,喂,老小子,说清楚点好吗?帮主到底要不要那怪令人心疼的丫头嘛?”
盲圣笑道:“当然要了,不要天龙帮与东海又怎会成为朋……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拔山神牛刚是个直肠子,喜怒哀乐永远不会去隐藏,闻言狂笑起来,笑声震山撼岳,动人魂魄,眼泪顺腮渐渐而下。
盲圣、邪哑先是一怔,继而也笑了起来,似乎,只是一笑才能排除掉他们响中方才积下的郁闷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沉重的叹了口气,自语道:“好一群血性汉子。”
白衣美妇擦一擦眼中泪痕,美目紧盯在燕少玉微带苍白的俊脸上,自语道:“他也应该休息了吧!”
拔山神狂妄自得的笑声,把北海四使拉回了现实的情况中,四人茫然的互望一眼,似在奇怪,天龙帮与东海派竟然和解了?
天玄僧深吸一口冷气,沉声道:“燕施主,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了?”
白衣美妇向身后十二个岛主一挥手,十二人纷纷纵跃上来,白衣美妇,与东海岛主姬天雄,缓缓向场中走来。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四位还是快走吧,燕某人实在不愿意对僧侣下手。”
地玄僧大笑道:“燕少玉,你此话当真吗?”
燕少玉冷冷一笑,双手缓缓伸入腰中,冷漠的道:“大师可想试试吗?”
天灵僧精目向四周一扫,心中微微一冷,暗忖道:“主人有令,不准与燕少玉冲突,看目下情势,就是冲突起来,也决占不到便宜,还是先回去禀明经过,再做道理的好!”
在念转之际,冷笑道:“燕施主,今日之事,我们是末得结果,不过,老衲等临走之时,仍要忠告施主一句,别进鬼殿!”
说着转头对三人道:“咱们的事办完了吧!”
三僧闻言齐声道:“北海四使告辞了!”
说完,转身向场外走去,态度非常从容。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四位好走,燕某不送了,假使四位有兴趣,你我鬼殿中再会!”
这时,四僧已走出圈外。
天玄僧回头冷笑道:“施主但请放心,想进鬼殿,势必先经过我们北海这一关,那时再会!”随声纵身化成圈道红影,飞驰而去!
白衣美妇飞身落到燕少玉身前,柔声问道:“少玉,你也需要休息了吧!”
燕少玉淡淡的笑了笑,道:“伯母先看看凤仪,我支持得住。”
白衣美妇道:“凤仪本无大疑,可怕的是你的伤,让我看。”
燕少玉俊脸一红,笑道:“无妨,进堡后谷奇会很快医好的!
随即传令众人道:“进浮沙堡,牛刚守住谷口。”
拔山神牛刚一挺胸膛,“牛刚遵令!”
其他人纷纷向峡道行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走到燕少玉身侧,小心地伸出右手,道:“可要我扶你一把?”
燕少玉俊脸一怔,突然摇摇头,笑道:“谢谢伯父,我还好。”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这次我们化敌为亲,你到底低了一辈,不觉得吃亏太大吗?”
燕少玉笑道:“凤仪是你的女儿,我觉得你吃亏更大。”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时之间,为之语塞,仰天豪放的大笑一声道:“少玉:你功力霸道,嘴也不饶人,老夫把女儿赔给了你,竟然占不到便宜,看来老夫这生意是光赔不赚了,哈哈……”
燕少玉也大笑道:“哈哈……伯伯,咱们彼此彼此。”
于是大家都兴高采烈走进了浮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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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华丽的卧房,面积虽然不甚大,但却小巧玲珑,使人并不觉得狭窄,四周垂着绿色绒幔,桌椅用具,无一不是精工制成。
那窗明几净,打扫得一尘不染,屋内摆设整齐,真是精致高贵兼而有之。
燕少玉斜倚在木雕凤的大床上,身上已换上崭新的鹅黄衣服,俊脸上油垢尽除,容光焕发,俊朗如玉。
床下两张高背椅上,分坐着姬凤仪与七煞玉女白燕,姬凤仪一双美目正一瞬不眨的盯在凝目沉想的燕少玉脸面上,看得那么出神。
室内虽然静静无声,但气氛却十分和谐,突然七煞玉女白燕站起身来,附耳对姬凤仪不知说了些什么?突见姬凤仪粉脸通红,扬着粉拳打道:“你……你胡说!”
燕少玉被两人打断情思,缓缓把星目转动了一下,这时姬风仪一双小手被七煞玉女白燕抓住,急得她拾眼向燕少玉娇声道:“少玉!你看!燕妹妹欺负人家。”
七煞玉女白燕也娇笑道:“好啊!你以为告诉他我就怕他吗?”
燕少玉知道七煞玉女白燕调皮,但却不好喝阻,便笑笑道:“仪仪,告诉她,她再这样调皮,你以后不跟她好!”
姬凤仪芳心一动,突然笑道:“我不跟她好,她根本就不怕,只要你说不跟她好,她一定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少玉!快说嘛!”
七煞玉女白燕闻言粉脸立时红了起来,娇叱道:“丫头,看我不把你整得讨饶才怪!”
恰在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拔山神牛刚的声音道:“启禀帮主,俺牛刚可以进来吗?”
二女儿急忙分开。
燕少玉道:“进来吧,门没关。”
拔山神牛刚推门而入,一恭身道:“帮主,浮沙堡那老小子说要见你。”
燕少玉俊脸一寒,道:“见我做什么?”
“他说我不该把他全家用阵困在旷野中,受尽日晒风霜之苦。”
燕少玉漠然的一笑道:“假使他们不要命的话,就可以免受此苦了,牛刚,回去告诉他们,两者任他选择其一好了。”
拔山神牛刚恭身应道:“牛刚遵命!”
说罢转身欲去!
突然,姬凤仪黛眉一皱,唤道:“牛刚,你回来!”
她转身对燕少玉道:“玉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好吗?顺便由你自己告诉他岂不更好!”
燕少玉想了想道:“这两天也实在闷的够了,好吧,我们出去走走,牛刚带路。”
牛刚应声前去,直向困住众人的阵地走去,早有玄真羽士云天羽前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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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拾眼,只见阵内老老少少,不下三十人,或坐的或卧的散在沙地之上,个个蓬头垢面,状至凄惨。
浮沙堡主余时盛在里面来回距着步,嘴里还不停的骂道:“你们这些燕少玉的狗腿子,快点叫燕少玉来,老夫一人与他有过仇,全家老少无辜何故受此风霜之苦,你们还有半点人性吗?”
拔山碑牛刚环眼一瞪,喝道:“老小子,你敢再骂俺帮主,俺把你活埋了。”
姬凤仪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把粉脸扭了过去,小嘴微动,却不敢言。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牛刚,你这不是有力气没地方耗了吗?你骂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
拔山神牛刚环眼向四周一扫,见那里只不过隔着几根枯枝而已,连风都挡不了,那能把声音阻断,不由瞪眼地道:“老道,你不用骗人,这几根枯枝,连风都挡不了,怎能阻住俺的声音,鬼才相信你的话。”
燕少玉见阵中的浮沙堡主余时盛仍在骂不绝口,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拔山神牛刚的话,心中也暗自佩服玄真羽士云天羽之能,当下冷声道:“天羽,把阵解开!”
玄真羽士云天羽一怔,突然明白过来,拔山神牛刚却转身拔腿向二十丈外一棵柏树前奔去。
姬凤仪似乎再也忍不住,低垂粉颊,愁苦的问道:“少玉,你要杀他们?”
燕少玉毫无表情的道:“你不愿意?”
姬凤仪黯然的道:“少玉,我说过不管你的事。”
这时,玄真羽士云天羽已把阵破去,牛刚却抗着一棵大树跑了回来,静立在燕少玉右前方。
浮沙堡主余时盛眼睛一亮,发觉燕少玉就在五丈以外,怒极大喝一声道:“燕少玉,老夫与你拼了!”
话声未了身子已如怒箭般的冲了出来,直扑冷然静立的燕少玉。
拔山神牛刚,虽然已有了准备,但却没料到余时盛会连话也不及说完,就先出手攻来,等他发觉,已无法出手了。
燕少玉直等浮沙堡主余时盛掌快近身之际,才突然把身子一旋,出手如电般的扣住浮沙堡主余时盛的命脉,动作之快,令人难以想象。
这时,地上的三十多人,已全部站了起来,一见堡主被擒,纷纷大喝一声,一齐向外冲来,虽是怒极而动,行动却慢慢无比,好似根本不会武功似的。
浮沙堡主回头大喝道:“你们站住,谁也不准动。”
声如焦雷,把三十多人全震住了。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你有话要对我燕少玉说吗?”
浮沙堡主余时盛此虽成待宰羔羊,脸上却末改色,冷笑道:“姓燕的,咱们武林中,讲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发动攻击你燕家庄的,乃是我父子中三个有武功的,余星武已死于你的剑下,余煌下落不明,谅也凶多吉少,现在只剩老夫一个,此时落在你手中,老夫只希望你给个痛快,不过这些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他们都不会武功。”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缓声问道:“当你派人进攻柏家堡时,不知有没有关怀过手下,不要伤及柏家堡的家眷?”
浮沙堡主冷笑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燕少玉阴沉的道:“假使你当时曾顾及到此,燕某今日不但不杀你全家,就连你也放过,否则燕少玉血洗你浮沙堡。”
冷汗由浮沙堡主余时盛瘦削了的双颊上不断的滚下来,燕少玉这一句话,无异已决定了浮沙堡全体家眷的命运,但是,他却不敢说谎,也不愿说,他冷冷的一笑道:“燕少玉,老夫未曾提过,这也许就是报应,我只希望你给我们全体一个痛决。”
燕少玉阴沉沉的笑,星目缓缓扫过那些苍白的面孔,与那些闪烁的眸子,虽然,各人的表情却不一致,但眸子中所浮现的光芒却相同,恐惧、哀求与怨忧的绝望。
燕少玉眼前突然浮现一片片血迹,一叶叶秋风下的黄叶,以及,一具具带有愤恨、狰狞面孔的尸体,最后,他看到四道绝望的目光,那是她姐姐与母亲的。
现在,他又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过去的一切,他俊脸由平静而转成狰狞,切齿声道:“余时盛,你算得上一条汉子,告诉我实话,当年雁荡山你有没有去过?说!”
浮沙堡主冷冷的摇头道:“未曾去过。”
燕少玉右手一紧,余时盛登时忍不住哼出声来,脸色登时变得灰白,燕少玉冷声道:“要说实话!”
浮沙堡主余时盛痛苦难当,只想速死,忍不住冷声道:“老夫此时真后悔当年毒丐施善真相邀之时没有同往,不然,也可为今日全家无辜,讨回一点本钱。”
燕少玉闻言右手猛力向外一挥,砰!一声把浮沙堡主余时盛摔出五丈以外,仰面跌于沙地上冷声道:“此堡是你所建,你知道何处可以容下你全家,燕某只希望你能放明白点,别自找死路,天羽!带他们去吧!”
玄真羽士云天羽看出燕少玉情绪激动,虽然,他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只方才那一变已足以证明一切了。
云天羽恭身道:“天羽遵命,堡主,带领你的人走吧!”
浮沙堡主余时盛与全家的人都愣住了,他,精目中仍是一片冷光,但他全家人的眸子中,却充满了感激的光芒。
浮沙堡主余时盛从地上跳跃起来,冷然的道:“燕少玉,你该知道这里我比你熟识,最好,你在我这住处四周,再布上一阵。”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假使阁下认为值得这样一举,在下甚是欢迎。”
玄真羽士云天羽冷冷的对浮沙堡主道:“堡主,你如有此心,何必说出来,走吧!”
浮沙堡主余时盛沉重的叹了口气,对家人道:“随我走!”
说着不由凄然泪下,寂然而去。
燕少玉仰脸看着天上浮云,目光是那么空洞。突然,姬凤仪娇柔的轻摇丰燕少玉的手,道:“少玉我……我又惹你生气了是吗?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心中不忍。”收回那遥远的目光,燕少玉温和一笑,道:“仪妹,你的善良,有时可使我少杀许多无辜之人,虽然,我杀他们并非没有理由。”
说罢便牵着二女的玉手,对拔山神牛刚道:“牛刚,告诉天羽等人,晚间在大厅中聚会。”
牛刚惋惜的把柏树丢下,恭身道:“牛刚这就去。”
他转身便去。
一天的时光,很容易便流失了,沙漠中的气候,白天能热死人,晚上却能使滴水成冰。
浮沙堡的大厅上首,端坐着燕少玉,左边是玄真羽士云天羽,背后站着拔山神牛刚,右边是盲圣、邪哑,客座上,坐着东海岛主夫妇!
大厅金碧辉煌,不亚于公候之家,浮沙堡主余时盛不知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金银与心血,而今却毁于一且,世事沧桑,端的令人叹息。
燕少玉凝重的扫了众人一眼道:“鬼殿确实地点,今天已经探知,可说近在咫尺,明天天亮,我想直捣鬼殿,各位不知有没有其他意见?”
玄真羽士云天羽脱口道:“不等玉龙堂主宰众到达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接口道:“进攻鬼殿,轻骑最好,江湖上既然把神宫、鬼殿视为神秘之地,决不可能只指武功,我想多年来,鬼殿必然借自然之奇,造成许多机关陷井,人多了反而容易中埋伏。”
燕少玉道:“我也是这么想。”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但咱们绝不可能毫无障碍的到达鬼殿。”
盲圣闻声道:“金龙堂主指的是北海派的人会阻拦吗?”
燕少玉笑道:“北海派必然也是轻骑出阻,只不过,来人可能略比北海四使四人多上几个罢了,我召各位来此,主要的是要把任务分派一下,明天,银龙堂主两人留守此堡,看守余家的人,姬伯父,姬母请自行……”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笑道:“我夫妇二人当然随行,你带不带小仪仪同去?”
燕少玉道:“我想把凤仪留于此地。”
白衣美妇摇头道:“不可能,仪儿绝不肯留下,所以、我夫妇必须随行。”
邪哑此时急道:“帮主,可否留别人在此,本座想……”
燕少玉早已洞悉二人意在报复,笑道:“你们放心,我出手不会太轻的……”
就在此际,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道:“什么人?”
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大响,似有人对掌。
拔山神牛刚正觉无聊,闻声拔腿就往外跑,燕少玉站起身来,冷然一笑,道:“来人能避过入口看守之人,必然对此堡地形极熟,明天的事,就这样决定了,咱们出去看看吧!”
这时,拔山神牛刚早已消失厅外,只听他大吼道:“他娘的,你们讨饭也不会找地方,竟跑到沙漠里来了。”
盲圣、邪哑此时也出大厅,燕少玉星目中冷一闪,问道:“天羽,余家的人,在什么地方?”
云天羽道:“他们自选东边库房,啊,那地方莫非有秘道通往外面?”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来人明知我等在此,竟敢明目张胆来犯,为数必然不少,也决非无能之辈,我们得快出去应付了。”
白衣美妇心头一动,突然道:“我去看看仪儿与燕儿她们。”话落当先向后飞跃而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也同时向大厅外奔去。
燕少玉从容的一笑道:“天羽,你说他们来此目的何在?”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难以推测,因为,我不知道来人是谁?”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毒丐施善真。”话随出口,人已闪电跃出大厅而去。
玄真羽士云天羽自知功力有限,出去帮不了大忙,动不如静,略一思忖,起身向后院奔去。燕少玉出得大厅,认准东边库房,急奔而去,行走之间,见来犯之人,全是些乞丐,为数不下二十人,正在草上与天龙帮的人杀得难解难分。
燕少玉眼扫间,见东海岛主姬天雄于高处,并未动,只有十二个岛主参入助阵,心知此处无大碍,直奔东边库房而来。
燕少玉照着有灯光的地方驰去,不大工夫,已到房下,只见四周一片沉寂,没有一条人影,心知此处可能也是来人要我的地方之一,当即隐身窗外,侧耳细听起来。
只听,里面浮沙堡主余时盛慨然道:“老夫基业已毁,弄到这步田地,几乎把全家老少性命赔上,还谈得上什么东山再起。”
另一个声音笑道:“胜负原是兵家常事,余兄岂可因一时之负,竟把一片雄心付诸流水?”声音阴沉,正是毒丐施善真。
燕少玉嘴角上浮现毫无所谓的笑意,缓缓站起身来。
浮沙堡主余时盛又叹道:“唉!老夫只希望能多活几年,心愿已足,燕少玉功力高深难测,老夫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
毒丐施善真冷笑道:“余兄,我施善真既敢来找你,如无必胜把握岂肯轻举妄动。余兄,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浮沙堡主余时胜道:“既有把握必胜,又怎会来不及呢?”
毒丐施善真道:“大援在堡外,我们必须先与他们会合才能制胜。”
余时胜问道:“不知大援是谁?”
毒丐施善真道:“神宫二三两个宫主,鬼殿两个殿主。”
浮沙堡主余时胜笑道:“天南四象合四人之力,尚且被燕少玉莲台九佛诛绝于本堡内,谅那神官鬼殿来的四人,决不会胜过天南四象,又怎会是燕少玉之敌,何况,目下他还有东海岛主姬天雄与其夫人百凤女林玉珠之助。”
毒丐施善真似有些不耐烦,燥声道:“好吧,兄弟就与你说清楚了吧,他们四人来此乃是与我巧合,他们要阻燕少玉前往鬼殿,以便明日神宫五老与鬼殿之主合力除掉九阴女,他们除掉九阴女时,必然前来剪除燕少玉,难道这个援手还不够硬咀?”
浮沙堡主沉叹一声道:“够是够了,但是……”
毒丐施善真急燥的道:“够就是了,快动身吧!”
突然,一个浊重的声音,道:“施伯伯,家父已洗心革面,请施伯伯不要再拖他老人家下水了吧。”
毒丐施善真怒道:“什么话,我是来救你父亲的!”
浮沙堡主余时盛断然的道:“施兄,兄弟基业已毁,倚为左右手的两个犬子,一死一失踪,你纵然把我救出也无大用,盛情兄弟心领了。”
毒丐施善真怒道:“老要饭的来求你,一方面固然是看在往日的交情面上,另一方,却是想先给天龙帮一个打击,让中原不敢参战的各门派知道,燕小辈武功有限,曾把俘虏的人被人救走,以便除去众人畏他之心,群起而攻之。”
余时盛坚决的道:“燕少玉赦活我全家之命,老夫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决不再蹈往日覆辙,施兄请便吧!”
毒丐施善真怒极冷笑道:“余老匹夫,想不到你如此下贱,甘愿做牛做马供人驱使,老要饭的我看……”
毒丐施善真话声未落,一个冷漠的声音起自门外,道:“施善真,你却连牛马也不如!”说着砰!的一声,库房之门被踢开,门外,缓步走进满身杀气的燕少玉。
十三(下)
毒丐施善真一见燕少玉,打心底深处冒出一丝凉意,在过去,他已非燕少玉之敌,以致酒会上吃了燕少玉的大亏,此时,当然更非人家敌手了。
浮沙堡主余时盛与家人,默默退向四处,他们脸上都没有丝毫表情,使人无法看出他们的心事了。
浮沙堡的人一退,毒丐施善真更显得孤立无援,他带有疤痕的考验上,惧色微微一闪,冷冷的道:“姓燕的,你来找的可是老要饭的?”
燕少玉无所谓的笑了笑,表情阴森异常,向前迈了两步,冷冷的道:“与其说是燕某来找你的,倒不如说是燕某来此讨还十五年前雁荡山那笔血帐。”
毒丐施善真阴眼一转,突然冷笑道:“只找老夫一个?”
燕少玉默然一笑道:“此处只有你一个。”
毒丐施善真心中毒念早,已生下,闻言狂笑道:“哈哈……那是因为你狗眼不明,以致于……”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星目中突现杀机,阴声喝道:“姓施的,别想在燕某面前卖弄口舌,燕少玉有自己处事的方法,用不到你帮助,时间有限,尊驾自己该有个打算。”
毒丐施善真见毒计难逞,拼命之想随之而生,偷看了地道入口一眼,疤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冷声道:“老要饭的倒是自作多情了!”
说着便暗中提足功力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不!在下以为你该说嫁祸之计难……”
燕少玉话声末落,毒丐施善真闪电般的飞身扬掌向燕少玉劈来,掌出始才大喝一声道:“是又怎样。”
从容不变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毒芒,阴森的一笑道:“你心中明白会怎样?”
轰然!一声,毒丐施善真拍出的双掌已然落空,他只见燕一少玉身形一晃而已,并不知道他准确的方位。
毒丐施善真攻燕少玉的目的,正是希望燕少玉在全无准备之下惊身后退,以便他可以从容脱身了,因为,要伤燕少玉,他自知是不可能。
电光石火间的事,毒丐施善真双掌一落空,几乎想也没想,双足一点地面,掠身向秘道入口飘去,就空一转身,精目一扫,不由骇得冷汗直流,因为,燕少玉正站在秘道入口处,他嘴角上含着一丝阴森的笑意。
身在空中,不能自主,毒丐施善真猛吸一口真气,沉身落下地面,这中间,时间虽短暂,但是如果燕少玉想攻他,时间决不会太短。
这时,他仍然凝立不动,是那么沉静,使人难测深浅。
时间上,已不容许毒丐施善真多想,双足才着地面、猛然大喝一声,再向堵在秘道入口的燕少玉扑来,指顾间,连攻七掌。
掌风如雷,人影飘忽,毒丐施善真似已把功力施展到了极黑。
燕少玉嘴角上那丝笑意不变,俊脸上也没有一丝惊色,身子倏然向左一侧,冷喝道:“朋友,该出来了!”
话落人已左飘五丈多远,毒丐施善真心中大喜,身子直往道口冲去。
惊地!秘道内传来一声大喝,道:“燕少玉,少狂!”
轰然!一声大响,毒丐施善真直冲到洞口的身体,突如断线的风筝般的、直飞出两丈多远,砰的一声,跌倒地上,口中鲜血如泉,良久爬不起来,显然伤的不轻。
洞口人影一闪,跳出一个白发鹰鼻,阴目如电的老者,老者身后跃出鬼殿三殿主。
两人落地,目光向四周一扫,不由微微一怔,突听燕少玉冷冷的道:“朋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白发老者目注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毒丐施善真,毫无歉意的冷笑一声,道:“燕少玉,你确实够毒,但是,这对老夫来说,没有什么多大损失,此人原是助红云帮的,不能久留身边,借此机会,让老夫练练劲也不坏。”
燕少玉淡默的道:“与其说尊驾是在练功,倒不如说是在炫耀!”
鬼殿三殿主阴沉的笑道:“不管怎么说,三宫主都是替你消除了不少麻烦,免得你东奔西走的躲避了。”
燕少玉看看面色苍白而阴沉的毒丐施真善,冷冷的大笑道:“哈哈……三殿主只说对了一半,麻烦,两位确实给燕少玉减去了不少,不过,却不是施善真的伤与亡,而是两位的到来却省了燕少玉再跋涉寻找一番。”
白发老者——神宫三宫主,闻言毫无表情的阴声道:“那么你该动手了,我两人随你挑一个。”
燕少玉冷冷地道:“在下既然要省麻烦,当然是两位一齐上了。”
鬼殿三殿主,自从听说鬼殿中,有三个殿主先后死在燕少玉手中,心中对他已存了畏惧之心,正巴不得能两人联手攻他。
他闻言忙道:“姓燕的,你这是由衷之言吗?”
燕少玉轻蔑的一笑,道:“莫非两位以为还有令燕某畏惧处?”
鬼殿三殿主厉笑声中,突然飞身发难,身子一矮,双掌一分,蹭身向燕少玉背后绕去,正是鬼殿的轻功绝技。
燕少玉已看透他此举是想先阻住自己的退路,使神宫三宫主有凝后出手的机会,冷笑一声,在三殿主双足才着地之际,人已飘出两丈,动作还比鬼殿三殿主快得多,落地冷声道:“宫主还不出手吗?”
鬼殿三殿主闻言知道他在羞辱自己,老脸上杀机一闪,狂笑一声,双掌齐出,眨眼间,连攻七掌之多。
燕少玉纵身穿Сhā于他掌影之中,东西飘动,轻如无物,像一条有形而无实的幽灵,使人无法捉摸到他的实体。
神宫三宫主精目中掠过一丝毒茫,冷笑道:“只怕是三殿主一人,你也对付不了?”
打头中的燕少玉冷笑道:“宫主猜燕某在第几招上能取下三殿主的首级?”
三宫主把心一横,阴沉的道:“老夫相信三殿主三招之内,能让你血溅五步,否则……”
“否则你就出手相助是吗?”
神宫三宫主,眼向燕少玉一面,与自己说话,一边竟能从容游走于三殿主掌影之中,心中也无惊意。
他闻言接口道:“不错!”
燕少玉俊脸突然一沉,杀机爆生双目,阴森森的道:“从现在起,燕少玉两招之内,就叫三殿主命归黄泉,宫主你且看看!”
说罢身子一闪,脱出鬼殿三殿主掌影之中,蓦声喝道:“第一招!”
右掌向外一挥,招出羿射九日,封住鬼殿三殿主情急拼命的十三掌,身子直冲而上,左掌自下而上,突展“鸣凤追月。”
左掌出时成一直线,渗合于右掌拍出的满双掌影之中,实在无法分辨得出,那一只掌才是左掌。
鬼殿三殿主,全部十三掌,被燕少玉九掌封住,心中暗自骇意,好在燕少玉除了封招之外,并无煞手出现,心中稍放,疑念突生,忖道:“如果仅只如此,鬼殿其他三个殿主何至于会一败而亡呢?莫非其中有什么玄虚不成?”
转念如电火光石,掌招已用老,不得不换。
眨眼一瞬,就在三殿主撤掌欲待换招之际,燕少玉拍出的九掌突然消失,一张无声无响的左掌却已距胸口不满三寸了。
一惊,直惊得三殿主脸上色变,但经验老辣,虽惊却并不乱,当即倒地一滚,向身后滚出七八尺远,动作虽然快捷,头上发结,仍被燕少玉扫散,白发飘散,形如厉鬼恶煞。
鬼殿三殿主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方自暗呼一声好险,突听神宫三宫主大叫地说道:“殿主,头上!”
鬼殿三殿主闻声知觉,双掌向上一盘,招化“万花台顶”,然后才跃起抬头,这时,神宫三宫主已突起发难,偷袭少玉背后,毒丐施善真却奋身向秘道入口扑去。
鬼殿三殿主一抬头,登时惊得叫道:“啊!莲台九佛?”
他的声音已有些颤抖。
神宫三宫主,闻声心头也是一震,手下也为之一缓。
猛地——
石屋内传来三殿主一声惨吼,跟着又是砰的一声,神宫三宫主的身子,已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向秘道入口射去,轰!的一声,恰好堵住秘道之口,阻住毒丐施善真的去路。
毒丐施善真情急拼命,也不管落下的人是谁,大吼一声,双掌齐出,猛推出去。
神宫三宫主被燕少玉一掌震得耳鸣眼花,几乎连气还没喘过来,毒丐施善真掌已拍到,只一听一一
轰!然一声大响,挟着神宫三宫主一声闷哼,秘道入口己失去神宫三宫主的踪迹,毒丐施善真闪身向秘道内扑进去。
浮沙堡余时盛满以为燕少玉必然不会放毒丐施善真就此离去,以他的功力手段,毒丐施善真也决难脱其掌握。
那知,燕少玉却动也没动,他嘴角上仍噙着那一抹漠然的笑意,好像,毒丐施善真的逃走,与他没有关系。
突然,秘道内一声怒吼,接着,传来毒丐施善真一声闷哼,闷哼声中,毒丐施善真已从洞道之内反射出来,落地恰似泄了气的皮球,软瘫地上。
秘道内传来神宫三宫主愈去逾远的声音,道:“燕少玉,我神宫与你天龙帮誓不两立。”
燕少玉俊脸上,仍是一片冷漠,缓缓举步向毒丐施善真走去。
浮沙堡主余时盛直到现在,才算完全明白,燕少玉为什么会眼见其杀父仇人逃去,而竟无动于衷,原来,他早已料到了一切将发生的事,他心中,不由对燕少玉又增加了一份畏惧之意。
毒丐施善真目注走到身边的燕少玉,贪生之念油然而生,冷冷的道:“姓燕的,咱老要饭的,此时内腑伤势沉重,确实是你杀我报仇的好机会,下手啊!”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毒丐,你放心,燕某决不会令你失望就是。”
话落左手突然一闪,只听铮!然一声脆响,那柄死环脱腕而下,透出森森逼人的寒芒,在黑夜之中,特别令人心寒。
毒丐施善真内心一寒,但仍强自镇定,撑身坐起,挥袖一抹嘴上血迹,撇嘴笑道:“姓燕的,老要饭的先已说过内伤甚重,决不会还手,有种你就下手。”
薄薄的剑尖,缓缓抵在毒丐施善真额角上,燕少玉的头微微斜倾着,那两支黑白分明的星眸,本是令人心爱的,但此时确充满冷冽的光芒,他冷森森的道:“施善真,你想这当年我父被围困之前是什么情形吗?那时,在场想取他性命的人,却不只一个。”左腕微微向前一送,毒丐施善真额上已冒出了鲜血。
生命的诱惑力,也许太大了,毒丐施善真已失去了往日的尊严,颤声道:“燕……燕少玉,老要饭的承认当年错了,但是,人……人非圣贤,孰……孰能无……错?”
燕少玉星目仍是那么阴森,毫无感情的笑道:“但——是,尊驾不该错在我——燕家的事上。”左手突然向下一划,只听毒丐施善真一声惨号,滚倒地上,自额上,过右目,他脸上多了一条其深见骨,长达半只的血槽,血与目中黑水,流满脸上,一片模糊。
浮沙堡的人,个个颤抖着扭过头去,浮沙堡主余时盛,虽然盯着现场,神情却是恐怖无比。
没有一丝表情,燕少玉猛上一步踏住毒丐施善真的胸口,右手死剑连扬,血光随着剑影冒出,惨号却在血光中扬起,由凄厉,而嘶哑直到漠然无声,毒丐施善真早已面目全非地,绝命石屋中了。
门口飘进拔山神牛刚,他环眼向四周一扫,见地上仅只毒丐施善真一个尸体,迷惑的问道:“帮主,你杀了半天,只杀了一个?”
浮沙堡主余时盛沉重的道:“老夫却觉得比杀千万人更可怕。”
此时,外面又进来盲圣、邪哑,他俩一见地上只有鬼殿三殿主和毒丐施善真两个尸体,也是微微一怔,但没有问话。
燕少玉深深呼出一口气,好似减轻了内心不少负担。拍回凤环,缓慢的转过身来,道:“那边的人可清理光了?”
盲圣略一沉思,方想开口,拔山神牛刚已抢先道:“他娘的,只来了十几个不中用的龟孙子,那里招打,早就死光了,俺只道这里还有热闹,却不想也是冷清清的。”
燕少玉冷冷的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浮沙堡主余时盛突然接口道:“燕少玉你不封闭这秘道吗?”
燕少玉淡然的道:“浮沙堡是你所建,有多少秘道燕某不知道,假使你认为值得逃走,燕某并不阻止。”
话罢举步欲行。
余时盛沉叹一声,道:“此处没有卧具,老夫可否另选一处居住。”
燕少玉没有止步,闻声冷冷的道:“当下燕某并未决定你居住何处,现在仍是如此。”
说着已走出门外。
拔山神牛刚紧随身后,盲圣、邪哑其次,盲圣回头道:“余时盛你再选最好一处能睡有吃的地方别老是找我们帮主替你打算。”
话落转身出屋而去。
浮沙堡主余时盛看看妻儿,沉重的叹口气道:“我们到东侧偏房中去居住吧!唉!老夫本以为连累你们受苦了,却没想到一个剑下亡魂,会受到这般优厚的待遇。”
他夫人上前温言劝道:“贱妾早就劝你要回头了,你总不听,但愿此事能改变你的主意。”
余时盛苦笑道:“老夫此时正羡慕那些自食其力的农人,咱们收拾收拾,到那边去吧!”
燕少玉回到大厅,东海岛主姬天雄与夫人百凤女,玄真羽士云天羽已等候在那里了,燕少玉一进厅便问道:“伯伯,后院可有敌人侵入?”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鬼殿八殿主来过,但却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燕少玉笑道:“是死在伯伯的绝学之下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笑道:“我的武功你已见过,那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把他结果掉,他死在你伯母的百凤掌下的。”
百凤女笑道:“玉儿,别听他吹牛,咱们何时动身。”
燕少玉脸上神色一整,道:“我想现在就出发,伯父伯母率人留守此谷,鬼殿神宫中的人,今夜受挫,必不敢重进此谷,我一人去相助九阴女。”
百凤女粉脸微微一变,道:“你要相助九阴女?”
燕少玉慨然道:“伯母,她原是个不幸的人,我答应过白卫,要救她。”
东海岛主姬天雄想得没有百凤女多,闻言道:“你只一个人去?”
燕少玉道:“我一人目标小,北海派不易拦阻,去多了恐怕无法及时到达。”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帮主,天羽想同去!”
燕少玉笑道:“只要我救得九阴女,其他的人,必定同来,原先本想带你去的,但我没预料到还有个北海派。”
玄真羽士俊脸一红,不安的道:“天羽是担心他们的鬼域伎俩。”
燕少玉一笑,道:“不妨,我会小心的,现时天近五更了,我得出发了。”
百凤女急忙道:“玉儿!万事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别忘了燕儿与仪儿天天在等你。”
燕少玉俊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点头道:“不会超过两天的,这边的事,就由伯父伯母与天羽主持了。”
“了”字出口,人已闪出大厅,这时正是黎明之前,分外漆黑。
翻上绝壁而不走峡道,燕少玉辨明了方向,正向北方急驰着,翻过一座石岭,前面已是平坦的沙漠。
燕少玉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冷漠的笑道:“朋友,出来吧,再向前走就没东西施遮你的行踪了。”
石岩中传来连声狂笑,声如夜鸟,凄厉骇人,笑声中,人影连闪,石岩内飞射出北海四使,与一个灰袍驼背老人,并列于燕少玉身前五尺外。
燕少玉冷漠的扫了五人一眼道:“五人是来阻止燕少玉上鬼殿的吧!”
驼背老者一仰脸冷森森的道:“但你现在回去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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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虽然昏暗,燕少玉内功精湛,夜能视物,仍可看出此人脸色刻板,如同停了尸的老人,双眉成八字形,双目深陷,长鼻虬须,形似鬼魅。
燕少玉冷冷地一笑道:“阁下怎么称呼?”
驼背老者一怔。好像奇怪燕少玉为什么由外表上竟看不出他是谁,仰天狂笑一笑,道:“哈哈哈……老夫人称驼背残龙,你这是真个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燕少玉阴沉的一笑,道:“阁下以为天下人都知道你吗?”
天灵僧冷笑道:“除非那人孤陋寡闻!”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还有,除非那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驼背老者“驼背残龙”闻言,那刻板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厉笑一声道:“小子,你到底是回不回去?”
燕少玉大笑道:“在下既然未把五位放在眼里,五位又岂能决定在下行止,如果五位没有别的事的话,在下这就告辞了。”
说罢转身欲行,他提足了全身功力。
驼背残龙做梦也没有想到,燕少玉会如此轻视他,见状厉喝一声,道:“与老夫躺下!”涌身直上,一招“长风飞龙”,向燕少玉背上拍到。
掌出狂风如飘,卷起飞沙千重,轰若雷鸣,犹如天崩地裂。
冷厉的长笑声中,燕少玉霍然转身出转,一招“拒客千里”硬接上来。
轰然!一声大震,立时飞沙满天。
燕少玉与驼背残龙各退一步,同时觉得胸口一窒。
飞沙缓缓消失,彼此一看对方脸色,同时为之一惊!
驼背残龙惊的是,燕少玉年纪如此之轻,功力竟能与他平分秋色,显然已胜过自己,因为,在体力上,他不是燕少玉之敌。
燕少玉惊的却是自他功力猛进以来,这是第一个能接下他一掌,而丝毫不露败象,由此,他更想到北海的主持之人,与幻云谷的主持之人的功力,只怕还要高过他些许。
天灵僧含有深意的叫道:“师叔!”
驼背残龙冷声道:“你们站在一边,今天我非宰了这小辈不可!”
北海四使不敢抗命,闻言四方散开,困住燕少玉于核心中。
驼背残龙阴声道:“燕少玉,老夫今天如不杀你,誓不回北海。”
扫了散立的北海四使一眼,燕少玉毫无表情的冷笑道:“不错,五位本来就回不去了。”
驼背残龙冷眼注定燕少玉,缓缓向前迈进两步,突然大喝一声,飞身出掌,指顾之间,连劈二十一掌,四面八方,犹如天罗地网,罩向静立的燕少玉。
燕少玉心头微微一凛,因为,此人的招式,与一般武功有些不同,式接式,招连招,好象黄河决堤,永无止境。
他星目紧盯着四周闪动的驼背残龙,看看四周掌影已到始才冷笑一声,右掌劈出一招九日当空,护住全身,左掌却蓄劲末动。
拍拍!连声脆响,九掌全部接实了,但谁也没泄劲,是以,只发出几声脆响而无掌风的激流。
燕少玉九日当空幻完,驼背残龙却仍不停手换招,左右双掌连环猛攻,包围燕少玉全身各处要|茓,使他无法换招。
燕少玉心头微微一骇,蓄劲的左掌,不得不用了,当下冷哼一声,招化浮云缺月向左迎去,人也跟着冲了出去。
驼背残龙只当是燕少玉全身各处已经穷于应付,而想突围脱身,得意的冷笑一声,飞身再上,重把燕少玉团于核心,冷声道:“燕少玉,你想走吗?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了。”
燕少玉冷漠的微笑,并不动怒,他已有一次教训,这次可不再上当了,左掌向外一扬,招化羿射九日,封住了驼背残龙的掌招,身子重又凌空冲出掌网之外,行动比上次要从容。
驼背残龙见状心头一凛,暗道:“我这次攻得比上次更凌厉,他怎么如此轻松就脱困了。”心中在想,人可没闲着,再度怒叱一声,扑了上来。
燕少五星目中杀机一闪,左掌已聚满功力,反身冷笑一声道:“阁下少得意!”
右掌一振,再出羿射九日,左掌却在同一刹那,拍出鸣凤追月,但见满天掌影一消,一道闪光似的掌影,已射入驼背残龙的掌网之内,由繁入简,变化仅只一瞬,杀手却在这一瞬间展出。
驼背残龙没想到燕少玉节节突围,要下杀手,仓促之间,那能接得住,所幸,他久经大敌,临危不乱,心头一跳急忙倒地外翻,滚出两丈多远,只听……
嘶!的一声,一条衣袖已被燕少玉截断,要非他应变迅捷,只怕那条左臂得也留下了。
燕少玉一招得手,杀机更浓,冷笑声中,如影随形般的重又追上,蓦地——
天灵僧冷叱一声,道:“燕少玉少狂!”
喝声中,已与其他三人同时出手,四道掌风,卷起漫天黄沙,向中央的燕少玉扑来。
燕少玉为求自保,只得把驼背残龙放弃,冲天直射而上就空一盘,预备再用莲台九佛,但却看不到地上五人的踪影,只见漫天黄沙飞扬。
燕少玉只得做罢,掌式一收,瞥眼之间,心头不由一震暗付道:“怎么她们也来到这里,看样子,今天真个是身陷重围了。”
原来,此时在百丈之外的高岩上,正默默地站在九阴女与黑白双卫,九阴女迷人的娇面上,仍是一片茫然之色。
燕少玉在空中转了几转,直到黄沙稀薄,隐约可见五人身影之时,才飞身落下地面。
燕少玉双足才着沙面,已听天灵僧大叫道:“我们上,别让他再起身空中.有机会施展莲台九佛。”
说着四道红影,早已同时扑了上来。
彼此之间,谁也想把对方置于死地,一旦交上手,情况的必然,可想而知。
北海四使,各尽所能,犹如四朵红云闪动,由缓而急,渐渐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大圈子与满天飞沙而已。
场中的燕少玉,根本连影子也看不到。
驼背残龙没有出声阻止四人攻击,因为。他已发现,燕少玉的功力,确实非他——个人所能应付得了。
但是,他却不能真正一声不吭,为了要保持自己的尊严,他怒吼道:“四位听着,要活的,我要活剥他皮。”
四使齐应一声,攻得更紧。
燕少玉被困在中间,要想脱困,确实不太容易,北海四使一向同出同进,虽然他们对敌没有什么阵势,但彼此之间.对同伴的功力招式,了如指掌,四人一旦联手,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北海四使之所以能令武林中人闻声色变,而被北海派视为至宝,实非偶然得来的。
燕少玉的功力,虽然超出他们每一个人许多,但四人一联上手,他却只能战个平手而已,有时甚至还走下风,自然更无法脱困了。
天际渐渐露出曙光,战斗中的五人,额角上已现汗迹,细沙沾满脸上,汗珠刷出条条深沟,黄白分明,却变成了花脸。
驼背残龙心中暗忖道:“他们已打了不下三百招,仍是个势均力敌的阵仗,如此打下去,何时方了,目下,这百里之内,卧虎藏龙,如不及时把此人除去,只怕夜长梦多!”
思付罢,抬头冷喝道:“燕少玉老夫看你有多大能耐。”
声落飞身扑上,跃起一掌,向燕少玉拍去!
驼背残龙功力远在其他四人之上,尤其他双掌能循环拍击,随心换招易式,威力自然非同小可的。
燕少玉独自应付北海四使,已有些吃力,如今再加上。功力与他不相上下的驼背残龙,更穷于应付了,要想脱困,那里办得到。
五十招过,燕少五左臂已被驼背残龙的指风划破一道血槽,形势更加窘迫。
高岩上,白卫黛眉一皱,低声道:“小姐,我们该下去。”
九阴女茫然而冷漠的道:“谷主说要等燕少玉伤得不能抵抗时才下去。”
白卫芳心大急,但却不敢形之于色,郑重的道:“小姐,此时燕少玉虽然伤的不重,真力却已消耗了不少,我们此时下去,正可借他之力,消灭北海派的五人,谷主不是说过的吗?燕少玉还有利用的价值啊!”
黑卫目中疑光一闪,盯住白卫道:“白姐姐,你好像很担心燕少玉生死似的。”
白卫心中一震,强自定了定神,冷笑道:“你以为单凭小姐一人之力,能除去那北海的五个高手?哼,咱们都是替谷主出力的,当然要各尽所能,我白卫已把见解说过,如果黑姐姐与小姐一定要等燕小玉重伤不能动时再下手,我白卫可不敢反对。不过,将来谷主问起来时,还望黑抹姊能把白卫今天所说的话实禀。”
说罢别过头去,不再开口。
九阴女仍是一片茫然冷漠,并不生气,黑卫心中却有些不安,因为,平日白卫的见解与机智,远胜过她。
三人的一切行动,几乎全赖她指挥,黑卫心中虽然怀疑白卫,但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能确定是真。
如果因此而误了大事。全部责任自然部落在她黑卫头上,她不由讷讷地说:“可是小姐能敌得过他们吗?”
白卫因为燕少玉的安危,关系着她全盘计划,不得不忍住心中怒火,冷笑地说道:“小姐服过回天丹,自然与实练的人在功力上有许多分别,黑姐姐不是很清楚吗?哼!”
黑卫一想,觉得也对,忙道:“小姐,快下去吧,迟了燕少玉就不能帮助我们了。”
九阴女茫然的看着白卫,问道:“白卫,你说呢?”
白卫心中暗喜,但却故示冷漠,淡淡的道:“依婢于之见,我们这时确实该下去了。”
正在这时,下面传来驼背残龙一声残暴的大笑道:“燕少玉,再过五招,老夫一定剥你的皮,哈哈……”
九阴女粉脸一变,脱口娇声道:“快,再晚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随声娇躯一纵而起,急如流星的扑下百丈高岩,直向打斗场上扑去。
白卫冷漠的扫了黑卫一眼,跟着飞身向断岩下跃去。
黑卫不敢怠慢,相继跃下。
打斗中的北海四使正在得意之际,那曾防到祸从天降,尤其,九阴女出手狠毒,事先并不打招呼。
只听,打斗中天玄僧突然惨号一声,一个庞大的身体,突然凌空划起一道红光,跌出五丈以外两腿一伸,立时了帐。
驼背残龙一怔,忙一回头,不由惊道:“九阴女,你没有去鬼殿?”
九阴女茫然的冷笑一声,道:“你家姑娘去鬼殿,谁来收拾你们。”玉女一挥,一道阴寒彻骨的掌风,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驼背残龙扫去!
驼背残龙闪身向左侧飘出两丈,大声叫道:“我们中了幻云老儿的计了。”
九阴女一招不中,第二招又来到,冷笑道:“现在才知道太晚了吗?”刷刷两掌,分取驼背残龙双肩井|茓。
那边,北海四使中仅剩的三人,一听中计,心中登时一慌,他们三人,本已有些抵挡不住燕少玉了,再一分神,自然更不济于事。
突听燕少玉冷厉的长啸一声,人已冲天腾起在空中。
天灵僧一时大意,使燕少玉有机会起在空中,抬眼一见场中失去了燕少玉,就知不妙,急声厉呼道:“快躲,莲台九……”
佛字尚未出口,场中已响起三声凄厉无比的惨号,接着,驼背残龙也大叫一声,背上中了三柄短剑,被九阴女一掌打出四丈多远,气绝当地。
天灵僧、地灵僧与地玄僧胸口各中了两柄剑死在当地,艳红的鲜血,仍自不停的由他们创口上泉涌而出。
东方刚呈鱼肚白色,这该是一天的开始,但是,对地上五个尸体来说,这却是,他们最后所见的一个黎明。
黑白双卫刚才到场五条生命的消失也许太快了一点,所以,她们有些惊讶,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九阴女茫然的站在那里,她心中很明白驼背残龙的死,并不是她的功劳,她唯一的功劳,是使燕少玉有机会腾上空中。
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三人一眼,燕少玉似乎忽略了别人的存在,他默默的,缓慢的走到死者身前,伸手启着短剑,然而,他心中想些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黑卫冷冷的膘了白卫一眼,道:“白姐姐,这次你好像估计错了。”
她的语声相当阴森。
白卫见北海五个强敌已经除去,芳心已放下一半,但在燕少玉未向九阴女下手之前,她还不敢表示出来,闻言冷冷的回道:“不知黑姐姐说小姐那一点估计错了?”
黑卫冷淡的一指正向驼背残龙尸体走去的燕少玉,道:“他的功力似乎根本就没有耗尽,等下小姐下手,只怕要大费一番周折。”
白卫冷笑道:“但是,北海五个强敌巳然除去了,燕少玉不足……”
话没说完,突听九阴女的阴森森冷笑道:“燕少玉,站起来!”
一听那冷森的声音,白卫芳心登时狂震,她知道小姐本性迷失,手段毒辣残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真不敢把目光转到那边去。
但是,却不能自主。
目光到处,只见九阴女一只洁白如玉的右掌,正抵在燕少玉背心之上,毫无疑问的燕少玉此刻的生死,已完全操在九阴女手中了。
俊脸上刻划出几道淡淡的线条时,也看不出是惊是怒,因为,那时间太短暂了,他的俊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平淡。
他,缓缓的把驼背残龙身上的短剑启出,淡淡的一笑,道:“燕某把你九阴女估计得太光明了。”说着缓缓站起来。
九阴女迷人的娇靥上,掠过一丝的歉意,但仅只一闪,便被那浓浓的茫然神色淹没了,她冷酷的道:“燕少玉,你不该把莲台九佛练会,我曾警告过你。”
“我该先下手的。”
九阴女得意的格格一笑,道:“但现在已太晚了!”
话声落,美目中渐渐笼上一层杀气。
白卫惊得大叫道:“小姐此人杀不得。”
黑卫冷冷扫了白卫一眼,道:“白小姐,这可是谷主的意思?”
九阴女茫然的转头道:“谷主不是说要杀他吗?”
黑卫接口道:“小姐。你没有记错,我也听谷主说过,燕少玉木除,幻云谷将永无出头之日,小姐,下手吧!”
白卫芳心骇极。说道:“小姐,此人绝对杀不得,否则,立刻将有大祸临头。”
九阴女不耐烦的道:“什么大祸,快说!”
白卫原本是情急之下信口而出的,那知道有什么大祸,被九阴女催得更是讷讷不能出口。
黑卫阴沉的笑道:“小姐,别听她一派胡言,那有什么大祸。”
九阴女转过头去,白卫急得芳心真似跳进口中,急道:“婢子所说的,决非胡言。小姐,神宫五老与鬼殿之主就隐身在我们背后的石岩之中呢?”
九明女粉脸一变,道:“当真?”
黑卫冷笑道:“小姐,以你的耳目都无所见闻,白卫又那会知道,她如此说。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设法救燕少玉而已。”
九阴女大怒道:“白卫,她说得当真吗?”
黑卫道:“谷主说过派人去抵挡神宫五老与鬼殿之主,难道谷主还会骗我们不成?”
白卫此时真个把黑卫恨入了骨髓,但时间有限,她无法思索报复之计,芳心中暗自叹道:“燕少玉,也许是我白卫害了你,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时间了!”
付罢,抬眼转身,面对石岩叫道:“神宫五老,鬼殿殿主,以你们的身份,该不是躲躲闪闪的藏头之辈吧?何不出来相见!”
白卫话声方落,石岩上突然传来连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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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狂笑声中,石岩轻飘飘的落下六个人来,五个葛衣白发老翁,一个黑衣老者。
他们从高达百丈的崖顶飘下,浮沙上也仅踩下一个浅浅的脚印而已,并无细沙飞扬,单只这份轻功,已足令人惊心的了。
白卫没想到自己胡乱的一叫,竟会真个把神宫五老与鬼殿殿主给叫出来,心头一松,突又紧张起来。
她暗忖道:“莫非谷主派去鬼殿的两个副谷主已遭了不幸?还是……”
黑卫更惊得黑险变色,扭头注定白卫道:“两个副谷主不是已先去鬼殿了吗?”
白卫此时已有些明白过来了,闻言冷冷的道:“他俩去是去过了,不过,不是去阻拦六人,而是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叫他们来除去我们。”
黑卫此时已被白卫料事如神的机智镇住了,闻言毫不怀疑的问道:“谷主为什么要除去我们呢!”
白卫冷笑道:“你别急,小姐与谷主之间的仇,深如沧海,谷主如不除她,日久难免防范不周而养虎伤生。”
黑卫脸上先是一变,突又疑惑道:“小姐本性迷失,不知自己身世,只能被谷主所用,那会害到谷主呢?何况,谷主的功力还在小姐之上。”
白卫此时更加相信自己的想法不错了,黑卫问的正是每一个重要关节,如此有次序的想下去,她什么都想通了。
她当即冷笑道:“小姐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多年来白凤帮的重要人物,却未遭人杀害,小姐的妹妹也一直没出现,谁能担保他们不是在重组白凤帮呢?白凤帮的人,明知大小姐在幻云谷而不来救,显然是想先找到解毒之药,设法先把小姐的理智恢复,再重整旗鼓,合她姐妹二人之力,共同对付幻云谷,你以为谷主会连这个也想不到吗?”
黑卫脸色凝重的道:“那谷主叫小姐来找燕少玉,难道就不怕燕少玉救她吗?”
白卫冷笑道:“谷主心毒犹如蛇蝎,他命小姐杀燕少玉,小姐自然不会不遵命,然后,他再叫五老一主来共同对付小姐,小姐虽然决无生理,五老一主却也难个个全身退,燕少玉一除,五老一主再死上几个,北海四使与一老已死,他所付出的代价,却只是一个九阴女而已,一个对他有善无恶的人。”
黑卫眸子中掠过一丝怒火,忍不住道:“好毒的心啊!白妹妹,现时燕少玉功力并末受到损失的,我们何不与他联手,先把五老除去,再救小姐。”
白卫道:“这就是我留燕少玉的目的。”
黑卫骇然一楞,暗忖道:“她看事眼光如此之远,我黑卫实在差得太远了。”
就在这时,燕少玉冷淡的一笑道:“姑娘,放开在下对你有利。”
九阴女茫然一怔,突然冷哼道:“谷主有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要把你除去,然后再除去五老与鬼殿之主;你今天要想活命,可是比登天还难。”
鬼殿之主见燕少玉的武功,心中甚怕两人联手,闻言冷笑道:“九阴女,时间有限,你还耽搁什么?”
黑卫一张口,突被白卫扯手止住,只听白卫冷笑道:我们小姐岂是你鬼殿之主能命令的人,哼,真是不知羞耻。”
说话之间,拉着黑卫走到九阴女身前,黑卫心中又是一叹,暗道:“此人机智高出我太多了点吧。”
九阴女被白卫的话声一阻,手下果然一缓,就在此际,突听白卫扭头叫到:“啊!谷主已经来了。”
众人闻言同一转头,白卫趁机玉手一扬,拍!的一声,轻响,已把九阴女抵在燕少玉背上的右手找开,燕少玉一闪退出七丈以外。
九阴女回头不见谷主。又觉右手被人推开,芳心大怒,反手一把扣住白卫的门脉.转脸冷冷的道:“贱婢,你想死?”
白卫默默的垂下头去,低声道:“小姐,如果此时杀了燕少玉,我们也活不成了。”
九阴女对自己的生命,似乎看得很淡薄,冷声道:“谷主有命令要先杀他的。”
黑卫此时对幻云谷的阴毒之处已经明白了,闻言道:“小姐,燕少玉确实此时不能杀,不信将来见到谷主时你问他,如果谷主怪罪下来,我与白卫承担就是。”
九阴女本性迷失,原无主见,如今见一向决定她行止的二女都如此说,便信以为真,松手放开白卫,茫然的一笑道:“也好,等见了谷主再说吧!”
鬼殿之主,一见九阴女回心转意,心中暗急,忍不住冷笑道:“九阴女你想假燕少玉之助,先与我们抗冲吗?”
九阴女冷笑,“是又怎么样?”
鬼殿之主看看燕少玉,冷笑道:“燕少玉,你可有此想法?”
燕少玉阴冷的笑了笑,道:“殿主,你没有猜错,燕少玉确实要帮她九阴女。”
此言大出鬼殿殿主与神官五老意料之外,江湖传言,燕少玉是个杰傲不群的少年人,从不假别人之手,干自己的事,更不会明知被人利用而仍帮别人,一时之间,六人全怔住了。
五老之首的一个缩腮老人,冷冷的道:“燕少玉,你这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燕少玉冷笑道:“只怕阁下把话说反了。”
一个细老者,神宫五老的老三。冷笑道:“何妨上来试试看。”
鬼殿之主,冷声道:“燕少玉,老夫没想到你会愚蠢至此。”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殿主,我与九阴女一旦联手,只怕不大好对付吧?哈哈……”
鬼殿之主老脸一红,但事实确是如此,阴笑一声,掩过窘态,冷冷的道:“我鬼殿想试试你天龙帮的道行。”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那你此刻就该回去了。”
鬼殿殿主冷声道:“该回去的是你。”
鼻椎特大的神宫第二老忍不住冷声道:“殿主,你少说两句行吗?”
鬼殿殿主转脸冷声道:“老夫还有说话的自由。”
虬髯的神宫四老冷声道:“殿主别急,我们是合得来的。”
鬼殿殿主大怒,但却未形于色,冷声道:“五位也别忘了,我鬼殿十个殿主,已有五个先丧命在燕少玉手中了,而你们神宫,却未损一兵一卒。”
矮胖的神宫第五老冷笑道:“殿主,这是你与燕少玉之间的事,似乎与我们此来的目的,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要算人数,我们神宫方面来了五个。”
鬼殿殿主怒极大笑道:“哈哈……这么说,我鬼殿殿主来也不多,不来也不少了,是吗?好好好!老夫可以退出去!”
神宫老大眼珠一转,笑道:“殿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此役一过,今后的时间多的是,彼此之间,总可以慢慢了解的。”
鬼殿殿主那会听不出那弦外之音,冷冷一笑道:“当然,依您之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吗,老夫决不破坏此次的初衷。”
说罢退下一步,表示不再多言。
神宫老大冷冷的扫了九阴女与燕少玉一眼,道:“两位是齐上吗?”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那要看六位行动是否一齐了?”
白卫冷笑道:“如要单打,我们单迎,如要齐上,我们齐迎。”
老五冷喝道:“你是什么人,此地也有你说话的地方。”
九阴女冷笑道:“老儿,你不必鬼叫,有种你出来试试!”
神宫老五,一向被武林中视为神秘奇人,敬如神明,何等威风,目前当着鬼殿殿主与燕少玉,被一个年轻的姑娘呼为老儿,脸上如何能挂得住,但见他矮胖的身子微微一旋已如旋风般的冲上两丈,阴笑道:“九阴女,你出来试试……”
第二个“试”字尚未出口,突见九阴女娇躯一动,一股凌厉无比的寒风已到胸口,快捷得令人心寒的。
老五胖脸一凝,急忙住口,右掌猛然向前一挥,吐气开声、直迎上去,掌出呼号如雷。
轰然!一声,两人硬对了一掌。
沙土飞扬中,老五连退两步,浮沙直没足踝,胸口隐隐作痛,满头白发,无风自动,状至狰狞。
再看九阴女,只见她莲足浮上高达一寸,茫然的粉脸上一层冷漠泰然之色,状如未曾动手一般。
单由这一掌,功力深浅,已可一目了然,燕少玉心头微微一动,暗忖道:“此女功力端的骇人听闻,如果我不服那粒回天彤,她九阴女要取我的性命,可真如探囊取物了。”
老五一招吃亏,脸上更挂不住,把心一横,立生拼命之念,双掌一提,就要冲上去,突听老大喝道:“五弟,冷静点!”
老五冷哼一声,心中似有不甘。
老二冷声道:“五弟,我们原是计划好的,谁也不能单独上!”弦外之音,无异是告诉老五他们中任何一人也不是九阴女之敌。
鬼殿殿主冷冷一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足挂怀!”
神宫三老冷冷的道:“殿主,你我是共进共退的,唇亡齿寒,息息相关,神宫鬼殿的命运。就决定于今天一战,殿主何苦在口头上占些无谓的便宜。”
鬼殿殿主冷笑道:“如果单在口头上占便宜,神宫何以在鬼殿之上?”
老大冷冷一笑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五弟,退下来!”
一边又转对鬼殿殿主道:“殿主,以老夫之言,现在咱们该有所行动了,殿主意下如何?”
鬼殿殿主暗自把情势忖度一番,笑道:“兄弟也做此想。”
燕少玉冷淡的一笑道:“六位好像决定了要怎么做了!”
老三冷笑道:“欢迎你参加。”
燕少玉看看九阴女,然后无所谓的一笑道:“六位采取行动吧!”
白卫粉脸上忧色一现,低声道:“公子,白卫觉得这六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燕少玉朗朗的笑了笑,举步向九阴女走去。道:“姑娘,燕少玉不会永远受人暗算的。”随声人已走到九阴女身侧五尺处,静立不动,神色之间,十分坦然。
黑白双卫飞身退下,神宫五老之首,突然右掌一挥,道:“六宫阵!”
五人闻声而动,各取自己应占的方位,把燕少玉与九阴女困于阵中。
九阴女回眸望着燕少玉一笑,道:“公子,我们谷主说,这六宫阵只具其名,实际上,六人采用的并不是六宫阵,只站那方位而已,因为,神宫鬼殿轻功各有独到之处,所以被他们利用了,幻云谷第一个九阴女就是绝命于此阵之中,你怕吗?”
说完又是甜甜一笑。
那笑容,虽然有些茫茫然,但那朱唇贝齿,却仍可是以迷倒天下少男,燕少玉心中暗自道:“此女的笑容,真像燕妹!”
转念间,笑道:“该害怕的是姑娘你。”
五老见两人已被困住,心中稍宽,老四虬须一张,阴森森的冷笑道:“该害怕的是你们两个。”
五老之首,右手缓缓举起,五指一拳一伸,突见三指。
三指一现,老二、老五,同时冷喝声中,腾身空中,各向一定方位跃去,掠过两人头顶之时,纷纷出掌向下拍击。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姑娘,动手了!”
他有掌向上一举,指顾之间,连出十二掌,九阴女却娇叱一声,向地下三人攻去!
但见人影晃动,六人踪迹顿失,四面八方,掌风如山,使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防御。
九阴女冷叱声中,展出九阴掌,只见她玉手翻飞,每一扬手,就同出九掌,掌势快捷,如同同一时间内拍出的,掌出冷风砭人肌肤,掌掌均实,没有虚招,确实堪称武林一绝。
但是,神宫鬼殿中的人,轻功有其独特之处,方位极难扑捉,尤其,这六个人,个个功力精湛而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四面牵制,使人无法全力应付一面。
神宫的轻功,是能突升急降,他们五人,大多数的时间都跃腾身起,观好时间方位,才骤然降下出手,等你转身对付,他又起身空中,时隐时现,四面现身,使人防不胜防。
鬼殿殿主则在地上游走,使两人不能全神对付空中,因此,一上手,两人便被逼走下风。
太阳已从天际升起,金霞般的光茫,照着滚滚翻动的万道黄沙,特别醒目。
没有呼喝冷叱声,也没有对掌的轰然声,但这里却进行着一场武林罕见大厮杀。
远处高崖上,出现两个白发老太婆与一个中年汉子,也许距离太远,看来小得如拳头一般,他们正在急如流星般的向上边赶来,上空,秃鹰飞翔盘旋着,等着他们之中有人倒下,以便能饱餐一顿。
沙漠四周数百丈外的上空,也有秃鹰飞翔,但都小得使人无法一眼就看清楚,在沙漠中,它们永远是追随着人们或成群的动物的,不是为了保护或指示方向,而是,在谋取生计。
这里的人,没有人发现这些,打斗的人,在全神应敌旁观的二女,芳心早已被战斗中的入所吸住。
燕少玉与九阴女已开始背对背应战了,但是,仍然无济于事,他们只能守而无法攻,因为,六人根本就不使他们有辨清任何一人方位的机会。
燕少玉额角已现汗珠,他轻声道:“姑娘,向上击开一道通路,让我冲上去。”
九阴女冷声道:“为什么?”
燕少玉拍出一招九日当空,道:“因为我会莲台九佛。”
九阴女美目中杀机一闪,道:“可以,我相信你不会骗人。”
燕少玉知她本性迷失,并不与她计较,大喝一声道:“上击!”随即向四周拍出十二掌,保护着九阴女。
九阴女双掌向上一盘,连出十八掌之多,果然冲开一道空隙,只听一声清啸,燕少玉已跃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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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殿殿主见过燕少玉莲台九佛的厉害,一见他腾身空中,就知事已不妙,但他生性阴狠,处处不忘计害别人,心念一转忖道:“燕少玉莲台九佛一现,今日围攻九阴女已不可能成功,能假他之手,把神宫五老除去,消灭神宫的力量也是好的。”他心念转动,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双足用力一点沙面,飞身向圈外掠去,竟是一声不吭。神宫五老,却是老于世故之人,心中本就提防着鬼殿殿主,见他默不作声的撤退,心知有异,老大一抬头,突见空中的燕少玉已幻成九个坐佛,心中恍然大悟,急声厉呼道:“退!莲台……”
他话声末落,那边已传来鬼殿殿主一声修号,五老大惊失色,纷纷飞身飘退,快如惊电,然而身不由主。
五老身子才动,立时又传出老四、老三两人惨号声,老大躲得快。一条左臂被燕少玉飞落的短剑切去半截。
就在这时,九阴女一声娇叱,反卷上来.九阴掌连出,把老二震出两丈多远,昏死地上,老大响口中了一掌,当场毙命。
战事突转急下,由猛烈,到平静,结束得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远处飞驰而来的黑影,已到岸顶上了,但却无人发现。
黑白双卫,眸子骇然的盯在地上五个老人身上,小嘴微张,好像这突如其来的骤变,他们一时这间接受不了。
鬼殿殿主背上中了一柄短剑,可能是他中剑之时,负痛转身,是以.胸口也中了两剑,三剑深达双手,全是要害,早已气绝身亡,但仍血流如注,染遍身侧黄沙。
神宫五老,老三、老四都是胸口中剑,老三中了三柄,也都中了要害上,亡命沙场了。
燕少玉轻轻的飘落沙地上,九阴女美眸一转,杀机立现,莲步轻移,上前一礼,娇笑道:“公子,多……”
九阴女话声末落,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闪,起她行礼玉手未放下之际,右手闪电一伸,扣住九阴女的门脉。
九阴女原本打算借行礼垂手之际伤他,所以才走得那么近.那料到燕少玉不但没还礼.却反而先制她了。
她粉脸一寒,冷声道:“燕少玉,你这是大丈夫的行径吗?”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在下只是还姑娘方才的一报而已。”
九阴女厉声道:“我并没有伤你!”
燕少玉冷声道:“在下不但不想伤你,还想救你。”
老五麻木的扫了地上一眼,缓缓向前跨上一步,燕少玉冷冷的道:“阁下如想报复,也该先回去报个信才是,要不然,你兄弟五人全都丧命于此,难道叫燕某去给你神宫送信不成?”
老五停下脚步,也许刺激太大而使他不知如何承担,他冷冷地盯着燕少玉,道:“燕少玉,从此神宫、鬼殿之间的恩怨可能解除了,因为,神宫、鬼殿要全力来瓦解你燕少玉的天龙帮。”说罢抱起昏死的老二,转身而去。
燕少玉冷冷的道:“愿你们早点准备,燕少玉下一步要踏的地方,就是令武林中人裹足不前的神秘之地——鬼殿。”
老五缓缓消失于石岩之内,不知去向,也没有回答。
九阴女冷声道:“燕少玉,放开我,让我们见个真章。”
燕少玉漠然的一笑,回头对白卫道:“请姑娘代在下把死者身上的短剑启下来好吗?”
白卫深深喘了口气,定定神,道:“婢子遵命!”
话落拉着黑卫去启剑。
燕少玉目注九阴女,道:“姑娘,不必再见真章了,在下只是为了救你。”
九阴女茫然的重说一句道:“救我?”
突又大怒道:“哼,鬼话,你会救一个要杀人的人,本姑娘真后悔初时不曾先杀掉你。”
燕少玉耳中传来一丝轻微的落地之声,他,冷冷的一笑,没有回头,淡然的道:“你杀了我,世间也没有人能救你了,因为,谁也制不住你九阴女,何况,你幕后操纵之人,也不会放掉那要救你之人。”
九阴女冷笑道:“本姑娘好好的何用人救?”
燕少玉冷声道:“姑娘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九阴女粉脸上一阵茫然,冷冷的道:“我的身世用何你问?”
燕少玉冷笑道:“姑娘的芳名呢?”
九阴女又是一阵茫然,惊地——
燕少玉霍然转过身来,冷声道:“朋友,够近了!”
黑白双卫此时刚把短剑上的血抹拭干净.闻声骇然起身,目光到处,只见,燕少玉面前,并肩站着两个老太婆与三个中年汉子。
此时,两个老太婆缓缓走上两步,突然,同时噗的!一声跪在沙地上,沉痛的道:“燕公子,她叫白凤!”
这时,远处的秃鹰飞得更近了。
燕少玉目注右侧一人,道:“我们在浮沙堡见过。”
那老太婆点头道:“是的公子,那是因为红云帮主告诉我,如果我能取得你的性命,他要使小主人恢复理智,公子,这是各忠其主。”
燕少玉冷冷的道:“不知两位的主人是那一个?”
“就是公子手中的这位小姐,与七煞玉女白燕!”
燕少玉俊脸上微微一变,突然领悟的笑笑道:“这位姑娘大概是白燕的姐姐了,难怪白燕在浮沙堡中会无缘无故的放你离去,燕某人倒又做了一件好事,两位请起!”
两个老太婆站起身来,向身后三个汉子一指,道:“他们都是百凤帮中的人,燕公子,我们来此之前,已见大漠中秃鹰盘旋,现在却越来越近了,老身怀疑红云帮的人可能要来了,燕公于,我们可不可以先找个地方把小姐医好?”
燕少玉星目一转,突然笑道:“也好,五位带路吧!”
说着伸手点了九阴女五处|茓道,交给白卫道:“你两人保护着小姐,短剑给我,我们也该走了吧。”
白卫接过九阴女,黑卫递上短剑,一行九人。向石岩中走去!
九人进入连绵的黄岩石岭中不久,原地出现幻影七魔及百十个红云帮的弟子,幻影七魔把地上四具尸体一一看过,阴沉的脸上,不由微微变色,自语道:“九阴女与燕少玉都没死,难道他俩会联手合作不成?”
接着又自语道:“不可能,九阴女本性迷失,唯谷主之命是从,何况,还有黑白双卫指挥她,决不可能与燕少玉妥协,那为什么两人的尸体一个也不见呢?”
人群中闪出一个五尺矮身材,獐头鼠目,胸绣红云与白鼠的老者,尖声道:“帮主,以卑职看来这可是巧合。”
红云帮主道:“怎么巧合法?郝堂主?”
老者鼠目一递,道:“燕少玉要去鬼殿,恰好在此碰上六人,于是大战起来,九阴女恰在他们大战时赶到,她急于要杀燕少玉,因此向里一冲,便使燕少玉有机会腾身空中,施展莲台九佛,把这些人杀死了。”
如此说来,倒是丝丝入扣。
幻影七魔点头道:“此话倒也有理。”
正在此时,岩上出现两个灰衣老者,其中一人大声道:“别瞎猜,你们都猜错了,燕少玉已把九阴女救走,你们速把周围围住,姬天雄,百凤女与天龙帮的人已快赶到了,无论如何,不准放他们进来,我俩去对付燕少玉,这是谷主的命令。”
说着抬头,只见岩上两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幻影七魔心中暗一思忖,道:“单只一个姬天雄,我已难以应付了,如再加上个百凤女,她功夫比姬天雄还高,这一仗可真有些棘手,唉!是命令,没法子。”
转念间,冷声道:“速把信鸽放出,通知百里之内各分堂的人,前来支援,我们先隐进山岩丛草中,准备应敌。”
一声令下,登时就有成百只信鸽,腾空而起,近百名红云帮的弟子,也跟着起身向岩石山中走出去了。
不大功夫,全部隐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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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等九人,此时已走进一座石洞中,此洞在崎立的岩石绝壁之上,仅有一条宽约尺许的小石道盘旋而上,石径之下,面临百丈绝地,上是Сhā云石蜂,端的是一处绝险之地。
石洞相当宽敞,足有二十丈方圆的面积,洞内一干用具齐全,似曾有人长期在此居住过。
两个老太婆回身歉然一笑道:“燕公子,这就是百风帮的唯一立足之地,荒山石洞,接纳贵客实在不成敬意,还望公子体谅老身二人的一片至诚之心。”
燕少玉扫了,四下一眼,笑笑道:“两人不必过歉,人原要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就人。”
说着目中奇光一闪,注定二人道:“不知两位要怎么救她?”
老太婆道:“为了小姐,我们潜踪埋名,走遍荒山绝谷,找寻解毒之药,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十几年以来,总算被我们找到了。”
白卫把九阴女平放床上,抬头问道:“不知是什么解毒药?”
右边老太婆道:“一颗毒珠,为得此珠,百凤帮中有二十个娘子,一个堂主埋恨于绝谷之中,唉!但,我们总算找到了。”
她的险色十分沉痛。
黑卫接口道:“请问前辈,可是那驼龙身上的?”
两个老太婆同时摇头道:“不是,要是驼龙,只伯百凤帮花上两百条性命也得不到,我们得到的,只是一颗千年巨蟒的内丹。”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打开匣盖,里面果然有一颗鸽卵大小的|乳白的小丹九。
燕少玉淡泊的扫了一眼,道:“驼龙的内丹也能解毒吗?”
老太婆道:“驼龙解毒最有效的东西是其双眼睛,公子,老身本来不知道这许多,只是为了小姐不得不查问这些。”
说着便从身边取出一根粗大的金针。走向床上的九阴女。
另一个老太婆过去把九阴女扶坐起来,忧形于色的道:“只怕我功力不够,无法把她体内的毒全逼出来。”
一边说,一边看看燕少玉,
燕少玉笑笑道:“到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白卫及步走到燕少玉身侧。低声紧张的道:“燕公子,你真的完全相信她们吗?”
燕少玉心头一震,急步上前,笑道:“两位告诉治法,由燕某来试试好了。”
他随声探手入怀,取出那颗驼龙珠。
两个老太婆心知燕少玉心有猜疑,但仍很感激他,双双退下,齐声道:“早知公子手中有些至宝,我们也不用费那么大心血了。”
燕少玉笑道:“如果两位不说何物可治,燕某就有是这个也排不上用场。”
这时,白卫已把九阴女的娇躯扶正,老太婆把金针缓缓Сhā进九阴女白凤胸前的璇玑|茓内,紧张的对燕少玉道:“燕公子,老身一拔针,你就快把驼龙珠抵住她伤口。同时运功,把右掌抵住她丹田,切记。”
燕少玉闻声大惊,抬眼一扫白卫,只见她粉脸上正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心知上了她的当,忙道:“慢……”
白卫见他嘴唇一动,生怕有变,忙喝道:“拔!”
老太婆右手一拍,九阴女白凤璇玑|茓上立时冲起一丝血丝,燕少玉举着左手,不知如何是好。
白卫急得哭道:“燕公子,你要害了我们小姐了。”
燕少玉心乱如麻,暗中把牙一咬,左手闪电按在九阴女白凤胸口上,右手也抵住她的丹田上。
白卫松了一口气,轻声道:“燕公子,请摒除杂念,心中暂时不用怀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此女心思,端的灵巧。
燕少玉缓缓在床边上坐下,澄虑行动,明亮的龙珠上,渐渐蒙上一层污气,流出的血却并不很多。
九阴女白凤的娇面,开始由红润渐转灰白,白卫见状不安的抬头看了两个老太婆一眼,只见她俩淡淡摇头而已。
时间在沉默中,似乎过是特别慢,石洞中一片寂静,每一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
众人只觉如同过了一百年,九阴女苍白的娇面才开始渐渐红润起来,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娇面红润。
两个老太婆同时欢声道:“公子,可以了。”
就在这时,洞口突然无声无息的落下一人,只听他大喝一声道:“九阴女,你敢背叛谷主?”
两个老太婆闻声大骇,双双怒叱一声,转身向洞口扑去,身末到,掌风已出,威力倒也相当惊人。
两个老太婆一动身,三个汉子已随后扑出,身法快捷无伦!“
来人狂笑一声,道:“你们来送死!”
声落身子一旋,突然穿Сhā而入,快得使人分辩不清。
五声闷哼声中,五人全部倒了下去。
那人一见燕少玉起身,返身出洞,向右侧隐去!
燕少玉追出洞外,那人已停身在右侧小道上十丈之外了,望着燕少玉冷笑不止。
燕少玉剑眉一轩,飞身而上,突听身后一声冷笑道:“燕少玉,这百丈绝崖之下,就是你葬身之地了。”
十四
燕少玉闻声心头突然为之一震,冲动之念一除。立知自己中了两人的计,沉气停身背贴石壁而立,俊脸上并末因被困而变色,星目左右一扫,只见……
前面一人,年约八旬上下,白发披肩,痍疥满脸,除了那双深陷而泛绿芒的眸子与朝天鼻子以外,其他一无所见。
后面一人,也是灰袍,形象与前面老者一般无二,只是额头凸起,鼻子扁平,有些象猿猴,此人年纪,也在八旬上下。
燕少玉冷漠的扫了两人一眼,道:“两位敢来计算燕少玉,想来不是无名之辈,可否报个名号出来,也好在死前扬扬两位的威风。”
两个老者同时冷喝一声,并未因燕少玉出言无状而动怒,前面老者狞声一知,阴森森的道:“燕少玉,你既然值得我二人。前来找你,也算得上是天下奇人之一人,老夫当然要告诉你名号,以便你到阴府告状时也可指出姓名来!”
话落沉声,道:“我二人在江湖人称为金石二叟,又名幻云双叟,老夫金叟齐天恨,他是石叟仇如海,燕少玉你觉得光荣吗?”
燕少玉冷冷的朗笑一声道:“哈哈……值得,值得,在下自出道以来,还未见过多少有真才实学的人,能见两位倒也值得,两位怎么上。”
石叟仇如海不知洞内九阴女到底被燕少玉医好了没有,深怕她出来相助,反把自己在人陷入险境.闻言冷声道:“燕少玉,咱们不用客套了,由老夫二人站立的位置,你该知道我俩打算怎么下手了。”
燕少玉心头一震,由白卫口中所谈的.他知道幻云谷主的功力还在九阴女之上,也就是说也在自己之上,这两个人既是幻云谷副谷主,其功力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现时存身在这宽不盈尺的绝壁悬径上,莲台九佛也无法施展,要住下跳,又无法避过两人偷袭,心知这一役只怕要凶多吉少。
但是,他心中虽然是顾虑。俊脸上却是神色依旧,心念一转,暗忖道:“时已至此,唯有速战速决了,我何不先打倒其中一人。”
就在念动心决,冷喝一声。道:“那尊驾先接在下一掌试试再说!”一声急快。声落一招鸣凤追月向石叟仇如海拍到。
金石二叟乃是成名江湖垂数十年的人物,大小阵仗也不知见过多少,临敌那会没有准备?何况燕少玉的威名早已震动天下。
石叟见招狂笑一声,闪电出掌相迎.道:“哈哈……燕少玉你这招鸣凤追月虽是旷古绝学,怎奈这石径太窄,施展不开,仅与普通招法相差无几而已。”
掌出狂风如飙,有拔山倒海之势。
轰然!一声震天大击,石壁间声,久久不绝。
燕少玉退了两步,左臂微觉酸麻,心中骇然忖道:“此人功力果然不同凡响。”
石叟退了一步,身子晃了一阵,并未再退.池心中的骇异并不下于燕少玉,心说。此人年纪轻轻,功力竟达这般境界,好在今日我两把他困在这石径之上,如果是在平坦的地方,他一且展出莲台九佛,只怕我俩也非其敌。金叟齐天根见石叟仇如海一掌占了上风,心头大放,冷然大笑一声,双掌同时向燕少玉拍去,道:“燕少玉,你也接老夫一掌试试!”
掌出有如排山倒海之势,锐不可挡。
燕少玉闻声霍然转身,就借这转身短暂的时间,他已把功力提聚于双掌之上拍出,冷声道:“燕某决不令人失望。”
轰然!一声大响,震得石墙上落尘如雨,地动山摇,骇人之极!
燕少玉再退下两步,金叟齐天恨也只退了一步。
两人的功力,显然都比燕少玉深厚些许,身处这种困境之下,燕少玉虽然身怀绝技,也是徒负奈何了?
石空仇如海得意的冷笑一声,道:“燕少玉,老夫实话告诉你吧,现时令我幻云谷最不安的敌人,就是你统领的天龙帮与北海派,北海四使三奇,本谷已用借刀杀人之计,借你之手,将之除去其实力已不及我幻云谷雄厚,如果将你再一除,三足鼎立之,势必一变而为幻云谷与北海派的对抗了,天下虽不能垂手为我幻云谷所得,最起码,也可说得其十之八九了,这是老夫要谢你的!”话落目中杀机一闪,冷声道:“下来一招,是我两人同时出手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只怕两位无此能力了吧?”
声发起起在金叟齐天恨背后。
金叟齐天恨心头狂震,霍然转身,只见,身后两丈左右处岸然立丰一个红巾蒙面,身着黑袍的怪人,心头更是大震,暗忖道:“此人落身于我身后两丈处,我竟毫无所觉,其功力决不在我之下的,听其语气,好似利于燕少玉,先时不早下手,实在错了。”
他心念转动,也只不过眨眼间的事,当即冷冷一笑道:“好朋友,你既敢来找我们金石二叟,必然不是无名之辈,何必藏头露尾的遗笑江湖?”
蒙面人冷笑道:“齐天恨,老夫可以告诉你,我是北海派来的。”
金叟齐天根心念一转,冷冷笑道:“北海派能与老夫二人抗衡的人,除了金掌门以外,只有北海三奇有些功力,阁下显然不是金掌门,但也不是三奇中人。”
蒙面人冷声道:“怎见得老夫就不是三奇中人?”金叟齐天恨冷声道:“北海三奇,老三功力最弱,大部分时间都与北海四使相处一起,已死在燕少玉手中,老大、老二,焦孟不离,那可能只现一人了。”
蒙面人闻言一怔,突然狂笑道:“哈哈……齐天恨,你见解确实很对,但是,现在我俩只相距不到十丈,怎能说是焦孟分开呢?”
金叟齐天恨心头一沉,石叟仇如海霍然转身,果见身后两丈处,也站着一个红巾蒙面人。
红巾蒙面人一见石叟仇如海转身,冷冷一笑道:“仇老儿,吃惊了吧?”
石叟仇如海脸色一沉,冷冰冰的道:“亏你们还自称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偷偷摸摸的背后计算人,这可是你们北海派的特技?”
红巾蒙面人大笑道:“哈哈……不敢,仇老儿过奖了,我们北海派过去本来不知道这一着,还是两位方才教我们的,我俩虽然学会了,但总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所以把脸蒙起来,如能得其二味者,还是你们幻云谷的人已达到绝境了。”
石叟仇如海心知自己二人一现身,就被北海二奇监视住了,一时为之语塞,恼羞之下,大喝一声道:“相好的,咱们见个真章吧!”
声落就要出手。
金叟齐天恨忙喝道:“老二住手!”
第一个红巾蒙面人冷笑道:“齐天恨,还是你的见解高明,燕少玉功力不弱,先时,他虽然是陷在你们的重围中了。”
金叟齐天恨心头暗惊,但末形之于色,心念一转冷笑道:“燕少玉你与北海什么时候拉上交情了?”
蒙面人笑道:“交情谈不上,不过,此时此地,却说得上是同舟共济。”
金叟齐天恨冷笑道:“可惜三奇与北海四使没来,不然,你们也用不到与燕某的同舟共济了。”
蒙面人笑道:“北海四使已死在燕少玉手中了。”
金叟齐天根冷冷的讽刺道:“那是为了三奇与北海四使,所以你三奇中的老大、老三要与燕少玉同舟共济是吗?”
蒙面人闻言并不生气,又好似根本听不出金叟齐天恨的讽刺之意,慢条斯理的一笑,道:“嗯,齐天恨,你完完全全猜对了,第三奇与北海四使,是你们幻云谷借了燕少玉之力除去的,因此,我们北海派也想跟你们幻云谷学一学,借燕少玉之手,请两位副谷主同归冥府。”
金叟齐天恨心头猛然一震,暗付道:“北海派是有计划而行动的,决不可能用仇恨来打动他们,为今之计,只有恐吓燕少玉了。”
他转念间冷笑道:“假燕少玉之手,成功之后再把他推下石崖,则你们北海派的实力又可以与咱们幻云谷抗衡了。”
石叟此时也已看出大局对自己二人非常不利,闻言冷笑道:“不知北海派何时学会了仁义道德了呀。”
蒙面人怕再说下去,金石二叟揭出北海派的底牌,而使燕少玉有所警惕拒绝联手,忙一笑道:“燕少玉,假使你不拒绝的话,老夫以为现时我们该合作了!”
恰在此时,洞口如幽灵般的闪出九阴女白风,跟着黑白双卫也飞身而出。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拒绝呢?”
四人闻言同时一楞,两个蒙面人是没有料到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之下,燕少玉会拒绝合作,金石双叟却是过于喜悦而不知所之。
突闻,金石双里得意忘形的同时转身大知道:“哈哈……两位没料到吧?”
燕少玉心中闪电忖道:“此处我不能施展功力,久留无益,不如跳下崖去,等两人迫来时,再取其性命。”
在念动只不过是转瞬间的事,趁两人大笑末止之际,飞身向崖下飞落。
两个蒙面人见燕少玉一走,心中毒念又生,暗忖道:“我两人一走,金石二叟必然追下去,我们只要把洞中九阴女拦住,让他三人去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来收拾残局,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他念头一动,立时冷笑一声,掠身向后退去,恰在此时,九阴女白风左右双手牵着黑白双卫飞下断崖去了。
金石二叟又是一怔,突然回头,见燕少玉已不知去向,几乎想也没想,同时向断崖下抢落。
金石二叟一走,两个蒙面人又同时现身,彼此对望一眼飞身掠落洞口,只见洞内平放着五具尸体,两女三男,似乎全受了极量的掌伤,震断心脉而亡,洞内那里还有九阴女与黑白双卫的影子吗?
先现身那个较高的蒙面人开声道:“九阴女积毒已被燕少玉解除,此去必然对金石二叟不利,咱们快去看看,以便从中取利。”
较矮的蒙面人道:“如果九阴女真与燕少玉合作了,金石二叟决非二人之敌,就是幻云谷主,也不见得敢独接其锋,咱们北海派的敌人,只怕不只幻云谷了。”
先前那人凝重的道:“最好此次能把这四人同时除掉。”
“走”字出口,双双飞下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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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飞身下崖,距地面尚有五十丈左右时,低头见下面乃是一条宽有十丈的滚滚浊流,对岸石顶上并排站着数以百计的红云帮血鲨堂的弟子,个个身着水靠,手持刀剑与分水刺,为首之人正是那血鲨堂主银刺堂鳌,心里不由暗自佩服,道:“幻影七魔果然有独到见解,竟到此处埋下了伏兵。”
就在思付间,人已落下了二十几丈。
岸上银刺金鳌一见燕少玉降落,忙喝一声,道:“下水!”
一声令下,所有弟子全部都依次跳下水中。
浊流虽然汹涌澎湃,翻腾如沸,燕少玉身子微微向下一沉,双足立又浮上水面,踏波向岸上跃来,对那些围上来的血鲨堂的弟子,看也不看一眼。
岸上银刺金鳌见状骇得汗毛竖立。惊忖道:“他根本用不到游水,祖师派我们在此埋伏有什么用处,难道对他燕少玉功力的深浅也不知道,啊,不好,他快上来了,我得下水了。”
念头转罢,飞身纵入河中,此时,燕少玉刚好登到岸上。
燕少玉回头冷漠的笑了一声,就在此地,江面上白影一闪,惊波飞来九阴女白凤与黑白双卫,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下面有此浊水,是以,起身之时,就平射出很远,以至,在河面上落足一闪就到了岸上。
九阴女白凤美目转动间,已没有茫然之色,取而代之,是一片智慧的光芒,眼皮微微有些红肿,似乎刚才曾经哭过。
他们落身于燕少玉身前五尺处,九阴女白凤粉脸微微一红,垂手娇声道:“难女叩谢燕公子援手之德了,此时做奴做婢,也难报答公子之德于万一。”
话落盈盈跪拜下去。
由七煞玉女白燕,燕少玉想到了白凤,她是白燕的姊炼,当然,他决不能受她这一拜,急得连忙闪身,道:“白……白姐姐,千万不可如此。”
九阴女白凤粉脸更红,她不知其中真像,芳心中顿觉得到一丝安慰,但仍固执的要拜谢。
突然,燕少玉冷声道:“白姐姐,快站过一边,正主儿来了。”
一听这冷漠的声音,九阴女白凤只觉燕少玉刹那之间,如同换了个人,不由自主的起身楞在当地;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金叟齐天恨一声断喝道:“九阴女,拿下燕少玉。”
九阴女白凤霍然转身,美眸中立时透出千重杀机,玉掌一扬,就要出手,燕少玉轻喝道:“姑娘,此时胜之不武,让他两个落下来。”
九阴女白风与七煞玉女白燕同样是冷傲的姑娘,但是,自从燕少玉触肌疗毒之后,她那颗冷漠的芳心,却不知不觉中寄托在燕少玉身上,由白卫的口中,她对燕少玉产生出无比敬意,而由她那些茫然如梦的记亿里,她脑海中浮出那金童般的迷人俊脸,诸般因素的聚合,使她觉得必须把那颗始初清醒的芳心,寄托在此人身上。
她温驯的收回双掌,侧身让过一边。
金石双叟飞身落下地面,金叟注视九阴女白凤阴森的道:“九阴女,谷主交付你的工作,为什么迟迟不完成?”
九阴女白凤冷冷的笑道:“就快完成了,不过,我白凤要取的是你二人的性命!”
金石二叟同时一楞,四道冷电般的目光,同时射在黑白双卫脸上,阴沉的道:“你们对她说了些什么?”
平日的威信,使黑白双卫对此二人,仍有一种潜在的畏惧,两人各自退了一步,默口不语。
九阴女白凤冷声道:“她们没有说什么,是我白凤自己记忆起来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你这老贼震伤的两个白凤帮的堂主,临死前告诉我的。”
石叟仇如海仍不能相信九阴女白凤记忆已复,冷声道:“你是九阴女,并非白凤,她们的话根本不足信。”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两位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金叟齐天恨厉声道:“幻云谷的药无人能解,除非……”
燕少玉冷笑一声,探手入怀,摸出驼龙珠,阴声笑道:“除非有此驼龙珠是吗?”
金石二叟一见驼龙珠,心知九阴女白凤记忆真的已复,诸般心机,付之一炬,千重恨火,全集中在燕少玉身上。
金叟齐天恨大喝一声,道:“燕少玉,你找错对象了。”
他一招雾迷千里,飞身向燕少玉攻到。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身侧一闪,随手拍出一招烈日当空冷笑道:“阁下却找错地方了。”
两人心中全有积恨,一交上手,登时打得惨烈无比。
石叟仇如海心怕九鳌女参战,不敢盲然出手,精目连转,突然看到河中的银刺金鳌,心中立时有了主意。
他忙沉声道:“血鳖堂主听着,现在立刻率领帮中弟子上岸,全力困住三人,快!”
银刺金鳌忙应道:“弟子遵命。”
话落沉声道:“我们上。”
就在一声令下,近百弟子,全向岸上涌来。
九阴女白凤冷声道:“仇如海,你心机白费了,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转头对黑白双卫道:“给点手段让他们看看。”
黑白双卫娇应一声,各摆手中长剑,向河岸扑去。
石里仇如海大怒道:“你们胆敢造反!”
九阴女白凤玉掌一挥,招化九风穿云,向石叟仇如海拍到,冷笑道:“仇如海,拿命来吧。”掌出狂飙如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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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叟仇如海是幻云谷的两个副谷主之一,深知九阴女的厉害,他当初叫银刺金鳌等人上来的目的,乃是想籍九阴女白凤杀他们的时候,他好顺手将燕少玉除掉,然后再联手来对付九阴女白凤。
依他原先的估计,九阴女白凤决不可能在三招两式之内把银刺金鳌置诸死地,那么等她杀了银刺金鳌后,再把其他人杀光时。
在这段时间,足够他两人对付燕少玉了。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九阴女白凤乃是个聪明过人的奇女子,她智力一旦恢复,岂能看不出石叟仇如海的心计。
石叟仇如海一见九阴女白凤出手攻他,心知联手已不可能,只得全力应付她,以待银刺金鳌能早些把黑白双卫制住,前来困住九阴女白风,使他有机会脱身去助金叟齐天根,当下只得闪身一避出掌拒敌。
九阴女白凤此时恨幻云谷的人入骨,一出手,就把九阴掌展出,勇猛如虎,招招全攻向石叟仇如海重|茓。
石叟仇如海,虽然明知自己功力与九阴女相差无几,但招式上却非九阴掌之敌,他老奸巨滑,并不正面接触,一味游走,窥机出手,因此九阴女白凤一时之间,也无法奈何他。
一攻一避,两条人影免起鹤落,迷蒙一片,难辨男女。
这时,河岸上已经上来四五个血鲨堂的弟子。
白卫振剑扑上,道:“尔等那个不要命了,尽管爬上来!”声落人已如旋风般的扑到,精钢剑一圈一吐.立时抖出七朵剑花,只听——
两声凄厉的惨号过处,已有两个人头滚落沙地上,血柱冲天而起,由于冲力太大,两个无头尸身直冲上两三步,才扑倒地上。
人那有不怕死的,那些随后上来的血鲨堂弟子,见两个同伴在白衣女子手下,两招都来不及出,就已命丧当场,不由滚的滚,爬的爬,重又退进河中。
银刺金鳌见此情景,生怕两个副谷主见怪又急又怒,怒吼道:“那个敢再退下来,我就叫他浮尸河上,快上!”
话落挥动手中一双银刺,从后赶到。
黑卫此时已到河边,与白卫并肩而立,见状知道:“老儿,这可不错,你从下面向上赶,我们从上面往下杀,他们都成了夹心萝卜干了,任他有干军万马,不愁消灭不了,是吗?”
此女心机较少,有点像拔山神牛刚,所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银刺金鳌从后向上一赶,那些弟子平日就怕他,那个敢不上,只见河水四溅,登时又上来十几个。
白卫、黑卫同时娇叱声中,挥剑直扑而下,这些血鲨堂的弟子,在水中虽然个个都如蛟龙,但一上岸,可就不行了,不大工夫,便又倒下了十几个,惨号之声连天,血光四溅,抛头横尸,惨不忍睹。
银刺金鳌见此情况,心知这些手下无法冲得上来。
他心念一转,大喝道:“四下散开,冲上去!”
话落一跃脱离水面,掠上岸来,这一跳,竟也有三丈多远,就空双刺一摆,急取白卫。
白卫知道银刺金鳌的功力,并不低于自己,精钢剑一挥,迎住银刺金鳌,一面对黑卫,道:“姐姐你去收拾那些无用的东西,别让他们忧扰了小姐与燕公子。”声落早与银刺金鳌斗到一处去了。
黑卫沉住一口气,撒开脚步,来回奔走江岸,虽然杀了不少.怎奈距离拉得太大,仍有人偷上岸来。
这时,燕少玉与金叟齐天恨已斗了不下百招了,两人功力不相上下,招式也各有独到之处;虽过百招,仍是胜负不分之势。
金叟齐天恨偷眼向后一扫,心中暗喜,冷声道:“燕少玉,你们的人好像只此五个而已。”
燕少玉双掌闪电连攻几招,把金叟齐天恨逼退五尺之处。
他又一冷声道:“血鲨堂的人全是些酒囊饭袋,陆地上没有他仍逞威风的余地,不信等下你看看,他们全得葬身河畔。”
金叟猛一措身,再攻上来,嗤笑道:“燕少玉,你眼光好生短视,你怎么不向北角上看看一眼。”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震,急忙侧身让过一招,反手拍出一招九日当空,阻住金叟齐天恨攻来的双掌,左手一招鸣风展冀,把金叟齐天恨逼退八尺,抬眼向东北角一扫,先是一惊,突然又是一喜。
只见,东北角一处平坦的峡口内,此时正有近百的红云帮弟子向这边奔来,乍看起来,好像是来驰援,实际上,在众人身后,还有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盲圣、邪哑,七煞玉女白燕、姬风仪与拔山神牛刚等。
如此看来,毫无疑问的,红云帮的人是败下来了。
燕少玉扫眼间,冷笑一声,道:“好像幻影七魔来了!”
金叟齐天恨闻言一怔,心说:“幻影七魔乃是一大助力,何以他竟如此泰然!”
转念间,把燕少玉逼退几步,冷笑道:“他对老夫是一大助力,燕少玉,你相信吗?”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的助力也不小,不过,在幻影七魔后面。”
金叟齐天恨闻言一回头,老脸不由为之一变,手下不由为之一缓,突听燕少玉长笑一声道:“哈哈……齐天恨,你死期到了!”
“了”字出口,人已升到三十丈高的上空。
金叟齐天恨怕的就是让燕少玉脱身腾空,闻声惊呼一声道:“莲台九佛”,声落急忙擞下背上长剑,凝神待敌。
就在此转身之间,空中燕少玉已幻出九尊佛像,几乎是在同时,空中飞下九道白茫,急如惊电的,罩向金叟齐天恨。
金叟齐天恨,只觉双眼生花,无法同时看出九柄短剑的方位,手中长剑急展九花聚顶化成一张剑阿,遮住顶头,企图跳出短剑圈外。
那知,他脚才一动,突听头上叮的一声轻响,好像被他扣飞了一柄短剑,接着,又传来“嗤”的一声,右手突然一轻,心知不妙。
突听一声“不好!”尚未出口,右肩突然一阵彻骨巨痛,跟着,胸口一凉,真气全散,惨号一声跃倒地上,动都没动便已气绝身亡。
他身上端端正正的Сhā着八柄短剑,双目暴睁,状至狰狞如似告诉人如此的死法,他虽死心还似不甘。
与九阴女白风打斗中的石叟仇如海满心期望与金叟联手,当下一所惨号声,心头猛的一震,手下一缓,被九阴女一掌劈在门脉上,一只左掌整齐的离腕落在地上,也顾不得剧痛,双足一蹬,向河中跳去。
就空大喝,道:“血鲨堂主,退!”
银刺金鳌与白卫打得难分难解,耳中不时传来堂中弟子的惨号声,心中又恨又怕,怎奈没有命令,不敢擅退。
此时,听副谷主喊退,正中下怀,沉喝一声道:“贱婢,这笔帐先记下!”
话落飞身跳出圈外。大喝道:“血鲨堂弟子,退进河中!”
血鲨堂的弟子,正被黑卫杀得抢天呼地,闻声只很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的向水中逃去。
这时,石叟仇如海已跃身浊水河上空,突听对岸传来两声冷笑道:“仇如海,你还想走吗?”随声,四道罡猛无比的掌风已自对面压到!
石叟仇如海万没料到对面尚有北海三奇埋伏着,闻声惊觉,掌风已到,再加之左掌已失,疼痛难当,功力也提不足,右掌虽然及时挥出,却是无济于事,只听——
轰然!大震声中,抉着石叟仇如海一声闷哼,那飞冲出去的身子,由于加倍的速度飞射回来,不偏不倚,正好对着九阴女白凤。
九阴女白凤恨幻云谷的人入骨,一见石叟仇如海重又飞回,那管他是伤是死,玉手一抖,拍出一招九阴掌!
轰的!一声大响,正打在石叟仇如海的脑袋上,拍!的一声,血光四溅,那颗白发萧萧的脑袋如同炸碎了似的;片片落地,一个庞大的身子,扑通!一声,落入浊河之中,消失于浊浪之中了。
对岸传来北海三奇两声得意的大笑道:“北海、幻云、天龙帮,现在实力差不多了,燕少玉你准备了,下一步,北海与幻云谷可能同时要来找你了。”
这时,幻影七魔等人,已近在二十丈内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你就是不来找我天龙帮,我天龙帮也会去找你们的。”
对岸石岩内传来一声大笑道:“北海一向言出必行,那有不来之理,哈哈……”笑声如疾矢划空,越去越远,终至不闻。
幻影七魔老远已把这边的情形看明白了,但他生性阴狠,并不就就此退走,落地双足一点,飞身向九阴女白凤背上拍到。
九阴女白凤粉脸微微一变,但没有移动,美目盯着燕少玉出神。
燕少玉见状一怔,但此时已来不及分析九阴女白凤为什么不躲的原因,冷喝一声,飞身扑上道:“幻影七魔接着!”
轰然!一声大响,砂土扬起一大片。
幻影七魔连退五步,胸口气血翻涌,反观燕少玉,却仍凝立于原处,似乎根本没有动过,心中不由骇然忖道:“仅只数月之隔,他功力竟然高过我这许多了,看情形,今天我红云帮要大大受制了。”
他公中虽这么想,脸上却不动神色,注视燕少玉冷冷的:道:“燕少玉我俩也许该各出绝招,以求速决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如此甚好!”
此时,红云帮的弟子已陆续赶到,幻影七魔双足猛一用力,身子突然向上一冲,离地才达两尺突如闪电般的向浊河中射去。
燕少玉没想到以他的身份,竟会做此令人不齿的事,等待发觉,幻影七魔早已落到河中去了。
燕少玉微微一怔,耳边传来拔山神牛刚的哇哇大叫声道:“这下看你们这些王八龟孙子往那里跑!”
他虽然落在最后面,但声音却比谁都到的早,假使他声音能杀人的话,只怕跟他在一起的人,永远不用动手了。
红云帮的弟子,一见幻影七魔先逃了,登时群龙无首,而后面,东海岛主姬天雄等人也已赶到了,剑掌并起,刹那间打倒了十几个。
拔山神牛刚急得大叫道:“喂喂,你们给俺留两个啊,别那么赶尽杀绝好不好!”
声落,双手高举着一棵带叶大树,赶了上来。
红云帮的弟子,此时斗志完全瓦解,但又无跑可走,纷纷向河中跳去,淹死的也不知多少。
九阴女缓缓转过娇躯,沉重的道:“燕公于,你又救了我一次。”
燕少玉看看打斗中的众人,笑笑道:“白姐姐,我晓得他一动身攻你,你就知道了。”
九阴女闻言一怔道:“为什么?”
九阴女白凤突然抬眼,目注燕少玉道:“我要看看你会不会救我?”
似乎抵挡不住那双美眸中射出的势力,燕少玉缓缓把目光移开,沉声道:“白姐姐,你不觉这样做很冒险吗?万一我那时不救你呢?”
一层淡淡的泪光,浮上九阴女白风那迷人的眸子,她幽幽的望着燕少玉,凄苦的道:“假使你不救我,这世间已没有再令我留恋的东西了,家破、帮灭,我只支持着这副躯壳,行尸走肉般的被人利用了十几年,杀我的朋友,杀我的帮众,我双手沾满了罪恶的血腥,有何颜面再活在人间的呢?”
她那两颗晶莹的泪珠,缓缓从她粉脸上流下,那么凄凉,那么动人,她,深深的凝视着燕少玉道:“是你,找回了我失去的灵魂,是你,使我知道躯壳是我的,你,赐给我的太多了,但我对你的乞求却无限,你,使我觉得我是个有灵魂的人,等于是你制造了我,因此,我不再希望别人保护我,照顾我,我只乞求你的保护与照顾,如果,连制造我的人都置我于不顾.这淡凉的人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是吗!燕公子!”
她,虽然在笑,但,泪珠陪衬下的美意,美目中凄艳的光芒,并不代表欢愉,但是,却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
刹那之间,燕少玉耳中听不到惨号声了,眼前也是一片茫然,由她的话中,他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能接受这许多,但是,他又不能断然回拒,他,知道那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有些茫然,也有些文不对题了,他淡淡的道:“白姐姐,我也亡了帮,我也破了家,但是,凭借着仇与恨的支持,我又重新站立起来了!”
她,凄凉的笑了笑。道:“在过去,或者更明白的说,假使,不是你医好了我,仇与恨,对我会是同样的支持力,但是,我却觉得它们支持不起我了。”
燕少玉一怔道:“为什么?”
九阴女白风笑道:“为了你,假使……唉!我需要你的鼓励,虽然,我知道还有许多其他的少女,也连依赖着你的存在而活着,但是,我不会与她们争多量少的,我只觉得,能够在你身边就够了。”
没有羞涩,也使人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地方懂得羞涩,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的剖白了一个少女纯真的心。
燕少玉,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理智告诉他不能拒绝,也同样告诉他不能接受,而今,他却必须决定一样。
突然,一个娇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如乱麻般的思绪,道:“凤儿,你就是那位江湖震荡的九阴女吗?”
两人同时一怔,抬头只见百凤女正微笑着站在九阴女白凤的身侧,由那安详的态度,两人猜不出她在此站了多少时候。
燕少玉星目向四周一扫,只见战事已结束了,地上横着数不清的尸首,浊水河边,拔山神牛刚正在洗手,盲圣、邪哑正在拔他的短剑,东海岛主姬天雄忙着替他带来的九个岛主裹伤,
而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正背对着自己,指手划脚的不知在谈些什么,状似非常愉快。
燕少玉心中一怔,忖道:“她们怎么不来找我?”
突听九阴女白凤低声道:“伯母,你是谁?”
百凤女笑道:“我叫百凤女,你妹妹也叫我伯母。”
九阴女白凤粉脸一变,脱口道:“我妹妹?是小燕燕?”
百凤女点头道:“她与我女儿凤仪是异性姐妹,名叫白燕。”
九阴女白凤粉脸一阵抽搐,美目中突然滚下两行眼泪,凄声道:“难女白凤叩谢伯母照顾燕妹妹之恩了!”
话落盈盈跪拜下去!
百风女没有闪过,待她拜完,才把她拉起来,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从今以后,我就真的是你的伯母了,来,见见你妹妹!”
九阴女白凤一怔,脱口道:“小燕燕,也来了?”
百凤女拉起她的玉手,道:“来吧!我带你去见见她!”
话落拉着九明女白凤向二女走去!
那边走过来东海岛主姬天雄,他人未到已先笑道:“燕少玉,你没想到天底下也有难得住你的事情吧?”
燕少玉坦然一笑,耸耸肩,道:“你是过来人,当有些别人想不到的经验。”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你错了,老夫生平最怕你伯母,那有你这份艳福!”
燕少玉俊脸一红,道:“岛主取笑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了笑,突然脸色一整,道:“现在咱们爷们谈正经的,神宫、鬼殿一败至此势必报复,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凭他们现有的实力,已不足与你抗冲,因此,假使老夫料想不错的话,他们不投幻云谷,必投北海派,不可不早作防范。”燕少玉正色道:“我也这么想,为今之计,只有把燕家庄的人调来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不用,我想东海的人快到了,那里还有五十二个岛主,他们一来,我们的人手就够用了。”
燕少玉俊脸一变,姬天雄大笑道:“我女儿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拐了女儿跟我分家不成?”
燕少玉俊脸一红,一想也是,笑笑道:“说不定!”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那我调来的人正好打你。”
于是,两人都笑了。
拔山神牛刚扛着大树走来,叫道:“帮主,这棵树还要不要带着?”
燕少玉笑道:“假使不嫌重就带着好了。”
“俺是问什么时候再有接触!”
燕少玉俊脸一整,道:“明天我们大概可以到鬼殿。”
拔山神牛刚大喜,高声叫道:“动身了,动身了!”
混浊的河流,消失于松软的沙漠中,这里的河流,不管大小,永远是有始无终的,松湿的浮沙上,此时正有二十几人在轻快的奔驰着,浮沙上,只留下几个低浅的脚印。
远处,一匹黑色健马,正如飞般的向这边来,目标似乎就是这二十几个人。
他们,抬眼看了看,但谁也没有理会,仍以原来的速度,向前奔驰。
距离在时间的消失中缩短,那匹黑马,终于来到众人面前十丈左右处了,马上的人,似乎想炫耀自己的骑术,猛然一拉马缰,那黑色健马,希沥沥一声长啸,突然人马皆立,煞住冲势。马上骑士待马前蹄放下,才扣住缰绳,沉声道:“那个是燕少玉?”
二十几个人全都停了下来,突听一声暴吼道:“小子下来说话。”
声落只听哗啦啦一声大响,一颗大树,已向黑马扫到。
马上骑士一惊,飞身下马,那扫来的大树一抬,从马背上掠过。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朋友,你是哪里派来的?”
骑士揭下面罩,露出一面微带汗油的黑脸,抬头挺胸,昂然道:“在下只是个送信之人,燕帮主莫非……”
燕少玉冷冷的道:“朋友,在下问你是哪里派来的?”
骑士脱口道:“卧龙谷来的。”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说你找在下的目的吧!”
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封倍,递过来,道:“燕帮主一看这个就知道了。”
话落拉起马缰,道:“帮主,在下可以走了吗?”
拔山神牛刚怒吼道:“哪有这般容易。”
燕少玉此时已将信看完,抬头冷漠的道:“朋友,借你的口,告诉那几位主持人,就说叫他们急速准备,燕少玉马上就到。”
马上骑士一怔。忖道:“人人都说此来有死无生,我还道他多不讲理呢!原来他也是知理之人呀。”
忖罢拱手道:“在下绝对遵照燕帮主之言转告。”
话落策转马头,如飞而去。
燕少玉仰起俊脸,喃喃自语道:“我燕少玉原不准备难为佛门中人,但是,你们却得寸进尺,这也说不得了。”
话落俊脸突然一沉,道:“赶进泉心谷。”
东海岛主婚天雄一怔,,道:“为什么?”
燕少玉把手中信笺交给他道:“岛主看看这个便知。”
东海岛主姬天雄看过一遍,不由大怒道:“哈!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夸这般海口,走!咱们现在就走,以免晚了两人有性命之忧。”
燕少玉道:“幻云谷、鹰愁涧,与慧圆老和尚,这些人都会败在我手中,他们既敢相约,必定有持,此去我们要步步为营,走吧!”
拔山神牛刚自知脚程极慢,闻言扛起大树就走,竟连方向也不问。
燕少玉道,“牛刚,向东北走!”
时近黄昏,一行二十几人,已到达一处黄石白岩之前,此处山岩,是与浮沙堡周围的山岩相连的,由于山势弯曲绵长,是以众人取东北直线进行,而不直接沿山下走。
燕少玉抬眼向四周一望,并无所见,突然,东海岛主姬天雄向天上一指道:“天时已近黄昏,那里仍有秃鹰盘旋,只怕他们就在那里了。”
燕少玉抬眼,果见石岩上不远处有秃鹰盘旋,不由冷声道:“信上说朝东北直走,遇到山岩即到,他们大概就在那里面了,我们上去吧!”
话落当先纵身飞上山岩。
拔山神牛刚一拉盲圣道:“喂!大哥,帮帮忙,拉俺一把。”
盲圣回头笑道:“用人的时候,你倒说得好听!”
话落拉起牛刚,飞身而上。
九阴女白凤已在百凤女的劝说下,与姬凤仪结成姐妹,当然百凤女的用心,她九阴女白凤是看得出的;芳心中的感激真非言语所能表达。
当下,由她与妹妹七煞玉女白燕各拉着姬凤仪的一只手,飞上岩顶,众人早已停身在高处了。
燕少五星目紧盯着谷底,嘴角上,渐渐浮出那丝代表着冷酷而无所谓的笑意。
只见谷底枯草蔽地,宽有五十丈,四周俱是陡削石崖,谷中一座清澈的泉潭,面积约五丈左右,大概泉心谷之名,即由此而来。
潭边石地上,仰卧着两个人,四肢大开,绑在木椿之上,两人胸口,各Сhā着一根长的木扦,上面飘着两面白布,上书血字,右面写着:此地泉心谷,左面写着:将葬燕少玉。
右侧一人,是玄真羽士云天羽,左侧那人,是绝医谷奇,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胸口,死活无法看出。
东海岛主姬天雄气得蹬眼骂道:“好一批狼心狗肺的东西,这种手段,他们也做得出来。”
燕少玉无所谓的笑笑,道:“他们并不在里面,但是,我必须下去。”
九阴女白凤芳心一震,道:“这是他们摆的圈套啊!”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但那里面躺着的是天龙帮的弟子。”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先找出他们来。”
燕少玉坚决的道:“下面两个人却一时也不能等待,我心意已决,你们都散到四周去吧,他们准备用什么诡计,是可以想象得出的。”
话落不等众人开声,突然长啸一声,飞身冲天而起,向谷中扑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把没拉住,忙回身大叫道:“散开!”
众人一见燕少玉涉险,个个心慌,闻言慌乱不迭的四下散开,把整个谷顶包围起来,以视动静。
姬凤仪看看白氏姐妹,平静的道:“我们也下去好吗?”
七煞玉女白燕一怔,突然明白过来,笑道:“仪妹,如果少玉真的出不来了,我们再下去也不迟。”
姬凤仪幽幽的道:“唉!这种令人提心吊胆的征伐何日方休呢?每次,我听到少玉跟人家打斗时,虽然,我明知他会赢,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直到他重回到我身边,我才放下那颗不安的心。”
九阴女白凤见状暗忖道:“难怪他那么疼她,她实在娇柔得令人心痛。”
燕少玉这时已降到玄真羽士云天羽两人身侧,他见两人胸口仍在起伏,心中稍宽,蹲下身子,把木杆切断,丢到地上,然后把绑着两人四肢的绳索切断。
绝医谷奇睁开疲乏的眼睛,见是燕少玉,不由一怔,突又笑道:“我就准知道你一定会来,如果我俩一死,而你不参加,你总不会甘心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可能那伤不够重,所以你还能开口呀。”
语气虽冷,却无怒意。
绝医谷奇笑道:“轻是不轻,不过,我谷奇曾说过,天下没有难得住我的病,问题是我们能不能生离此地。”
玄真羽士云天羽一听燕少玉来了,霍然睁开眼睛,叹道:“帮主,我觉得你的智力并不比我低,为什么会把摆在眼前的事实忽略呢?”
燕少玉笑道:“快起来,天下没有人能害死我燕少玉,我的命,从小就是握在死神手中的,但他却无法拿走。”
绝医谷奇道:“你把那木杆向上拔拔,但不要拔出来。”
燕少玉俊脸一变,道:“这木扦Сhā在地上?”
绝医谷奇道:“时间不多,但愿你能活捉住他们,让我谷奇也如法剖制一次。”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那竿子还在那里,只要到时你们还有那份气力。”
话落两手分握住两人胸口的木竿,沉声道:“忍耐点!”
话落轻轻向上一提,那双手却在发抖。
四周岩壁上,此时流出许多油渍,刹那之间,把四周石壁全润湿了,但崖顶与谷中的人,谁也没发现。
绝医谷奇挥袖抹抹脸上的汗迹,道:“你的手也会发抖啊!”
燕少玉扶起两人,冷冷的道:“别胡说!”
话落方一转身,突听四周岩内传来一阵轻微劈拍之声,接着后面壁内传来一声狂笑道:“哈哈……燕少玉,你终于上钩了。”
不用看,燕少玉已知此人是鹰愁老人,双足一用力,身子尚未腾起,突听背后一声轰然大响,一块石壁已落入谷中,跟着无数火球向四周墙上射去,火球与墙面上油渍一触,立时火光冲天,漫延四墙。
绝医谷奇见状一震,突然笑道:“我说只怕来时容易去时难,果然不错。”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俩能不能下水?”
绝医谷奇一怔,突然道:“对对,那口泉倒是个脱身的好地方。”
燕少玉道:“但是你的伤呢?”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这倒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把伤露在水外。”
这时,谷中枯草已被火点着,向谷心漫延过来,玄真羽士云天羽急道:“帮主,天羽行动不便,只有祈求帮主委曲一次了。”
燕少玉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些,还来这些,快说!”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请帮主把附近枯草扫除。”然后照天羽的话把那些石头移动一下位置。
燕少玉依言把两人放下,然后运掌把周围枯草拍开,再依照玄真羽士云天羽的话,把石头移到一定的位置上。
云天羽冷笑一声道:“哼,他们留着我云天羽活着,实在错了。”
绝医谷奇道:“咱们下水吧!”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现在不用下水了。”
绝医谷奇道:“那几块石头不管用么?”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不管用时,咱们再下水也不迟。”
此时,燕少玉突然开口道:“等下无法存身时,你俩就下水……”
玄真羽士云天羽一怔,扭头道:“帮主,这些枯草烧不了多久就烧完了,此时向外冲是划不来的。”
燕少玉冷笑道:“水中有位朋友在等待我。”
话落纵身而起,穿入水中,但见水面激起一片涟漪,却没有波浪。
绝医谷奇回头一看,只见泉潭中,游动着各色各样的毒蛇,穿来Сhā去,但却不游上岸来,不由惊道:“我知道是谁!”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你是说此人是银刺金鳌?”
绝医谷奇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在水中驱蛇侵入,我倒真有些替他担心,因为,这些东西在水中游走无声,使人防不胜防。””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帮主如无把握,决不会下水,咱们等待着看那银刺金鳌浮尸吧!”
不错,燕少玉确实有把握,他一下水,便把死剑撤出,连数丈长的大蟒都怕此剑,更何况这些小蛇。
群蛇一见那死剑,纷纷游避,漫说攻击,就连近身都成问题。
燕少玉见蛇群不敢近身,也就不去理会它们,直往下沉,只觉泉水越探越冷,但却始终不见水底。
光线越来越暗,燕少玉心中暗忖道:“要非我这生死环能驱蛇兽,在这深潭之中,要想完全避过蛇群攻击,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红云帮这一着,果然够毒的!”
思忖间又沉下两丈有奇,星目向下一扫,只见五丈以外正隐藏着银刺金鳌,但见他两眼圆睁蓄势以待、双目不停的转来转去,似乎并没有发现沉下来的燕少玉,显然,他在水中的视力,不及燕少玉远。
燕少玉再下五尺,银刺金鳌已有发现,他双目紧叮着下来的燕少玉,见他所到之处,群蛇纷纷闪避。
他心中大骇,暗忖道:“我所赖以胜他的东西,就是这些蛇,它们如不能伤他,我岂是他的对手,还是走为上策!”
转念间,身子猛然向右窜去。
燕少玉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双腿用力一挟一踢,身如游鱼般的窜了下去,恰好阻在银刺金鳌前面五尺处。
银刺金鳌见状大骇,双足向前一送,倒窜回去,与来时一样的迅捷。
燕少玉双足猛点泉底,身于向前激射而出,死剑一招月挂疏桐斜刺里斩向银刺金鳌。
在交手之际,银刺金鳌心中已怀惧意,一交上手自然更不济,右手银刺向前一挑,左手银刺一招野马分鬃,向燕少玉胸口刺来!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一闪,招变浮云错月反绞上来。
但见,银光一闪,银刺金鳌右手银刺已被割断落下泉底,左手银刺急忙一收,返身欲走。
燕少玉此时杀机已动,左剑一招鸣凤展冀再劈上来。
银刺金鳌此时一心一意只想逃脱,那能抵得住这一招,但见血光一闪,背上已被燕少玉划了一尺多长的血槽,鲜血随着他前冲的身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彩虹。
燕少玉心中冷笑一声,涌身再上,方想展那招鸣凤展翼取他性命,突见银刺金鳌头上约四丈的石壁上有个深洞。
他心中一动,暗道:“我道潭水何以不会张出潭外,原来还有这道出口,我且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往那里去!”
忖罢一抬,紧跟在后面。
石道相当宽广,银刺金鳌急着逃命,一进石道,那敢回头,全力划动四肢,如怒箭般的向前射去!
估量约走了二十几丈,漆黑的水道中,突然透出一道光困,显然已到了缺口处。
银刺金鳌一闪跃出水面,燕少玉随后跃出,见是一处山腹,银刺金鳌正急步在通往上面的石阶上飞踪而上。
燕少玉冷冷一笑,随着台阶急迫而进!
突听上面人问道:“堂主,情况如何?”
又有人问道:“燕少玉三人可是死在潭中了。”
只听银刺金鳌急声道:“我红云帮能助各位的,仅此而已,老夫要走了。”
突听慧圆的声音道:“施主,你不能开那石门,天龙帮的人就在上面,”
只听银刺金鳌怒道:“你们怕死不敢出去,知道也要叫老夫在此做笼中之鸟不成,如果你们不愿意开何妨等我走后再关上。”
话落只听轰隆一声大响。
恰在这时,燕少玉走上了石室。
只见此地是先前发大球的地方,石室相当宽广,方圆足有二十丈,室内没有什么东西,地上积土盈寸,足见他们发现此地也没有多久。
此时,石室前方顶上有光线透入,上面开了一道三尺见方的石洞,显然是通上崖顶的,银刺金鳌此时正飞身向上跃去。
石室内,群雄毕集,各自站一个方位,有鹰愁老人葛万方,卧方谷中的卧云龙,卧山龙与先前送信的少年老老少少共有十二个之多,再来,就是慧圆掌门与七个黄衣和尚。
他们此时,目光全都集中在飞身跃出去的银刺金鳌身上。
突然,鹰愁葛万方惊道:“燕少玉可能没有死,银刺金鳌背上受伤了。”
鹰愁老人葛万方话尚未说完,突听上面一声惨号,银刺金鳌腾上的身子,突然挥了下来,脑袋已被人打扁了。
上面传来拔山神牛刚的声音叫道:“你们快来啊,俺发现这些乌龟王八的窝了。”
慧圆大师惊道:“不好,快把那通往上面的石门关起来,上面有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不能让他们下来。”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不用关了,反正早晚各位也是死,何必费那些无谓的时间呢?”
声音冷漠的令人心寒。
群雄闻声,不由自主的全转过身来,就在这时,背后落下了东海岛主姬天雄,他一落地一见燕少玉,急忙招头对上面的牛刚道:“牛刚,你快告诉他们,燕少玉也在洞中?”
拔山神牛刚闻声道:“是死是活?”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当然是活的了。”
拔山神牛刚闻声大叫道:“三位姑娘、你们不用想死了,俺帮主活生生的在山洞里。”
慧圆大师此时已定过神来,沉声道:“燕施主,老衲与你又重逢了。”
燕少玉冷漠阴森的笑了笑,道:“燕某上次所说的话,想来大师不会忘记吧,想不到没逢在少林寺,却在这边陲古洞中重逢。”
此时,洞内又飘下了九阴女白凤,落地娇躯一旋,如白光一道,落到燕少玉身侧一尺左右处;直到她停身,众人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鹰愁老人深吸一口冷气,暗忖道:“他怎么与九阴女走到一处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变色,慧圆大师慈眉一扬,朝九阴女白风合计道:“女施主可是江湖上传闻的九阴女吗?”
九阴女扫了燕少玉一眼,冷声道:“大师是吃惊了吗?”
卧山龙接口道:“红云帮隶属于幻云谷,银刺金鳌是红云帮血鲨堂的堂主之人,姑娘可知道他死于何人之手吗?”
九阴女白凤知道他不知底细以为自已是幻云谷的人,用言语来挑拨离间,当即冷冷的笑道:“你知道幻云谷两个副谷主死在谁手中吗?”
众人闻言同时心头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燕少玉的俊脸上,鹰愁老人心中毒念一闪,脱口道:“两位副谷主之死?以老夫推测当今之世,能与两位副谷生抗衡之人,屈指可数,假使老夫猜得不错,其中的人,就是死在燕少玉手中。”
九阴女不动声色的问道:“另一位呢?”
鹰愁老人葛万方道:“另一位也是死在燕少玉手中。”
九阴女白凤道:“两人同时死在他一人手中?”
鹰愁老人葛万方道:“燕少玉功力虽高,但决非两人联手之敌,当然燕少玉是个个击破的。”
这时,洞内又落下了百凤女和盲圣、邪哑,拔山神牛刚却仍没下来,洞内群雄心思全集中在燕少玉与九阴女白风身上,谁也没注意到身后已来了强敌。
九阴女白凤冷笑道:“你猜是猜对了,但只猜对了一半,石叟仇如海乃是死在我九阴女白凤手中,而各位中,也将有几位需做九阴女掌下亡魂。”
话落不理睬群雄脸现的紧张之色,转身仰起娇面问燕少玉道:“玉弟,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燕少玉冷漠地笑了笑,他俊脸上毫无表情的道:“我不愿让他们死在这里。”
这时,天色已暗,谷中枯草也已烧尽,只余几处灰烬,尚闪着星星红光,时隐时灭,阵阵热气扑进洞内,使人觉得特别沉闷。
由九阴女白凤清晰的谈吐与她对燕少玉的称呼,群雄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心中虽然紧张但事情已到临头,却非紧张所能解决。
卧云龙阴沉的一笑道:“姑娘,在场的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岂是任人处置之辈,姑娘之言,实在太自大了些。”
卧云龙此言一出,立时引来群雄的共鸣,一个个脸现怒色,提气以待。
燕少玉冷笑道:“这样才象有头有脸的人物,头可断,血可流,大丈夫岂可脸露乞求之色……”
东海岛主姬天雄接口道:“话得是这么说,就是向人乞求,也是徒取其辱而已,又岂能因此获得残生,大丈夫该识时务才对。”
群雄闻言又一转头,慧圆大师沉声道:“姬施主也来淌这遭混水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大师,姬天雄采此淌的不是这道泥水,而是清水,玄真羽士云天羽与绝医谷奇,是老夫最后离浮沙堡时留下的,各位既然如此看得起我姬天雄,硬要拉姬某人来相见,姬某人如果不来,岂不要被人耻笑轻慢了朋友。”
鹰愁老人葛万方忍不住冷笑道:“姬天雄,你打算怎么办,哼,在场可没一个伯事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一声道:“万兄好说,姬某此来,只想把那几位幻云谷两人来此的朋友查出来,然后,把他做给老夫看,再请他自己表演一遍,别无他求。”
语气强硬阴沉的。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此时谷中余烬将熄,各位可以下去了,泉旁本帮的两个弟子,在那里等侯各位去表演。”
慧圆转脸沉声道:“燕帮主,你的心真的那么毒吗?”
燕少玉冷然嗤笑一声,道:“大师,这是你们做给燕某人看的,燕某人早已给你说过,下次重逢,你我之中,需有一个离开人间,大师,没有别的可说了。”
慧圆大师身边罗列的七个黄衣和尚,一见燕少玉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师兄弟,早就忍耐不住了,再闻此言,立时有两个黄衣和尚离群而出,恭身对慧圆大师合什道:“启禀掌门,弟子等愿先在燕施主手下讨个真章。”
慧圆大师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唉!老纳不该带你们来此,但愿我佛慈悲,你们去吧!”
两个黄衣和尚,闻言转身,冷冷的道:“燕施主,让你下手。”
燕少玉俊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阵,冷漠的盯着两个和尚不语。
右侧一人冷笑道:“燕施主,你该不是怕事之辈。”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两位退回去吧!”
左侧和尚冷脸道:“燕施主要我们退回去不难,只要燕施主自裁于此,抵消我师弟一命,贫僧自会退下去。”
燕少玉俊脸上杀机一闪,突又消失,冷然跨上一步,九阴女白凤只道他是要出手,冷然叫叱一声道:“两位要死还不简单,何必要我玉弟弟出手,本姑娘成全你们也是一样。”
“样”字才出口,人已闪出,但见白影一向,两个和尚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胸口在同一时间内,各中了一弹。
两声惨号,划破了夜空,两个和尚同时委颓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燕少玉看看已退回身边的九阴女白风,轻声道:“凤姐,不要再杀这些和尚了!”
慧圆大师老脸上杀机突炽,冷声道:“白施主,老衲要得罪了!”
话落飞身向九阴女白凤扑来!
燕少玉一闪身,阻在九阴女白凤身前,右掌一招九日当空直迎而上,硬生生的把慧圆大师逼退三尺。
五个黄衣和尚,一见掌门人出手,也跟着纷纷动手,预备攻燕少玉。
盲圣、邪哑同时怒吼一看,飞身掠过,阻在五人之前,打了起来。
卧云龙偷眼向后一看,见姬天雄与百风女在那里,心知逃是无望了,朝卧雄龙一使眼色,双双向谷内掠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笑一声道:“两位那里没有路走啊!”
声落人已走了下去!
这时,洞上又落下拔山神牛刚,他那棵大树,正愁在洞中无法施展,落地一见卧龙谷的人纷纷向谷中飞落。
他心中大喜,放声大笑道:“哈哈……爷爷正愁这棵大树在这乌龟洞中施展不开,你们倒给爷爷想得周到!”
声落他也跟着下去。
鹰愁老人葛万方,心中暗一盘算,忖道:“此时天龙帮的人,大都下来了,我只要能突破百凤女这一关,脱身上崖,今天便有生望了!”
他心念一转,毒念立生,缓缓向百凤女退来,状似未见她在身后。
百风女心中暗忖道:“你最好别打歪主意,否则可是自讨苦吃!”
渐渐退近,蓦地——
鹰愁老人葛万方转身冷喝一声,道:“夫人请借一步路!”
声起掌到,向百凤女双肩拍到。
百凤女冷笑一声,道:“葛老夫,我早就防到这一着了。”
当时玉手一分,百风掌突出,轰然一声大震,把鹰愁老人葛万方震出四五尺远。
鹰愁老人葛万方一掌失利,心知此路难通,落地向后一纵,飞落谷中去了。
百凤女见洞内已无活着的敌人,旁边又有九阴女白凤候在那里,心中已无挂虑,冷笑一声,飞身追了下去。
九阴女见燕少玉独自对付慧圆游刃有余。盲圣、邪哑对付黄衣和尚,也是攻多守少,立即开声问道:“五弟弟,我下去助你们好吗?”
燕少玉道:“要活的!”
九阴女白风娇应一声,飞身落入谷中去了!
燕少玉此时已与慧圆战了二十几招,慧圆大师,见燕少玉掌力雄浑,无法在掌上取胜,大吼一声,从背上撤下方便铲,把燕少玉遏得连迟两步。
燕少玉冷哼一声,右手一搭左门脉,撤下生剑,剑式一展,硬生生的再把慧圆大师逼翻原位去了。
这时,洞顶下来了九个岛主与七煞玉女白燕、姬凤仪等人。
交手中的五个和尚,一见又来了这么多人,心中一谎,两个行动稍慢的,已被盲圣、邪哑打倒地上,发出两声惨哼。
慧圆大师闻声心头一紧,突听燕少玉冷叱一声道:“羿射九日!”
慧圆大师只见他人影一晃,已从方便铲的空隙中穿了进来,眼前银光一闪,突觉咽喉一凉,燕少玉冷冷的道:“慧圆,放下武器。”
慧圆大师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的确胜过老衲了,老袖只希望你放干脆些,别侮辱老衲的呀!”
他脸上神色如旧,毫不惊慌。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三番五次找我燕少玉,甚至,更把本帮弟子钉在地上,这种手段你出家人也做得出来,那就莫怪我燕少玉了。”
慧圆冷冷的道:“老衲此时如果说不是老衲做的,你倒要说老衲是贪生伯死了。”燕少玉俊脸一寒,道:“你知道燕某手中拿的是生剑,所以才敢提死字。”
慧圆冷笑道:“你拿的是死剑也是一样。”
燕少玉星光中寒光一闪,生剑突然向下一拉,慧圆大师脖子上已.多了一条五寸长的血槽,但却不深。
燕少玉震腕把生剑拍回腕上,冷声道:“大师,喝住他们!”
慧圆冷笑道:“人都有人的尊严,他们也是人。”
燕少玉的左手缓缓搭在右腕上,冷声道:“假使你认为他们值得如此死的话,燕少玉绝不减其尊严。”
慧圆大师骇然退了一步,沉声道:“燕少玉,你逼我少林寺,逼得太甚了。”
话落转脸沉声喝道:“你们住手!”
三个黄衣和尚闻言一齐跳出战困,茫然的盯着掌门出神。
燕少玉冷冷的道:“你们走吧!大师如果有空,可派人到鹰愁涧把恨天大师的尸体找回,燕少玉静候你们来了结今天的帐。”
慧圆冷冷一笑道:“好!老衲这就走了!”
话落各自负起一具尸体,出洞而去。
四僧走后不久,燕少玉正要下谷,突见洞内落下一个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老人,此人一落地面,便问道:“那个是燕少主?”
燕少玉冷冷跨上一步,道:“在下便是。”
十五
那人挥手一掠额前散乱的黑发,只见额上发丝根处,有一道很长的血迹,红肉外翻,仍在流着血丝,显然这伤已有好几天了。
他凝视着燕少玉,疲乏的声音道,“燕公子,本人有一事相求,万望公子答应。”
姬凤仪一双美目凝视在此人身上,一瞬不瞬,她小嘴微动了好几次,但却始终没有敢说出要说的话来。
燕少玉冷漠一笑,道:“朋友,你说说看吧!”
那人道:“在下想烦你派人通知姬岛主,东海变了。”
姬凤仪闻言一惊忙脱口道:“你……你是吴岛主?”
来人一听是小姐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惨然一笑道:“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吧?”
姬凤仪向前跨了几步,急急的道:“吴岛主,你好象伤得不轻,来,我给你看看。”
她的声音诚恳坦率。
吴岛主摇头惨然一笑道:“小姐,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伤,我明白,要不是岛主重托未曾交待,我只怕早已死在路上了,小姐,你在这里甚好,我,我告诉你,然后你再告诉岛主,回家的五十二人已有四十人变节,十二个被囚禁,他们不但不会帮助我们,还可能伺机伤害我们。”姬凤仪美眉一皱,迷惑的道:“他们敢这样做?”
吴岛主歉然的笑了笑,坐在地上,沉痛地道:“不知他们从那里约来了鲸海叟,小姐,你不会知道此人。但是,岛主是知道的。”
话落那双涣散的眸子,突然转注燕少玉俊脸上,道:“燕公子,你仍怀恨着岛主吗?”
似乎已看穿了他的心意,又似乎不愿使这个千里负伤报信,忠诚为主的男士失望,燕少玉收起脸上的冷傲之色,沉声道:“我会到东海去的,朋友,大丈夫,要有勇气报仇雪恨,最起码,也该眼看着仇人流血断气。”
吴岛主黯然笑了笑道:“燕公子,我希望我能再多支持时候,但是,但是死神的手却已掌握了我的生命,在地下九泉,我,我会等着他们的。”
恰在这时,洞中落下百风女与东海岛主姬天雄,他两一见吴岛主,不由同时一怔,道:“吴岛主,是你?”
吴岛主挣扎起来,见礼道:“岛主,一切我都告诉小姐与燕公子了,东海六十四岛变了,我……我只能说这些……”
他话未说完,身子向前倾倒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飞身向前接住,吴岛主早已断气,姬天雄伸出发抖的右手,把他的眼皮拉下,盖住那双死不暝目的眼睛。
他自始至终,堪然而淡,直到他油尽灯枯,吐出最后一个字时,仍是那么坚强,他,似乎觉得自己完成了心愿,而没有死前的凄惨,有的只是一腔仇火。
“姬凤仪儿,他说了些什么?”
姬凤仪忧伤的道:“爹爹,我们的家被鲸海叟与四十个背叛的岛主占去了。”
百凤女闻言一惊,脱口道:“鲸海叟?”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也是大大的一惊,他知道,合自己夫妻二人之力,也不是鲸海叟之敌,但是,他没有形之于色,一跃而起,长笑一声,道:“哈哈……好好,碧峦岛主柳沧海终于把刀尖指向我了,燕少玉,老夫不但不能从东海调人来助你,此时马上就要带我的人离去了。”
燕少玉淡淡的笑笑道:“岛主,鲸海叟的情形,吴岛主会告诉我们的,因此,燕少玉也想会他一会。”
东海岛主姬天雄脸色一寒,道:“燕少玉,你功力的确胜过我夫妇很多,但是,东海六十四岛是老夫所创的基业,老夫既能创业,岂能让他人替老夫夺回!”
燕少玉漠然笑道:“无谓牺牲与事无补。”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道:“老夫合妻子之力,也不是鲸海叟之敌,但是,燕少玉,你该知道老夫的性格,何心做一些无谓的争论?”
姬凤仪忧伤的叫道:“爹爹,你……”
燕少玉长笑一声,道:“岛主,我相信你该不会逼我燕少玉在父仇末报之前,与令爱成亲吧?”
姬凤仪娇脸一红,默默的垂下头去,百凤女粉脸上也现出无比喜悦之色。
东海岛主姬天雄看看燕少玉,再看自己的女儿,突然放嘴大笑起来,道:“燕少玉你的心思好慎密,老夫算是又栽在你手中了,哈哈……”
东海岛主姬天雄并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之流,但是,以他身份,他实在不能假外人之手来完成自己的恩怨,因此,他虽然明知回去是死路一条,仍得鼓起勇气去走。
燕少玉如此一说,无异自认是他女婿,女婿有半子之称,那他帮姬天雄解决难题,乃是理所当然的事。
燕少玉淡淡的笑笑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摇头道:“给他们一段时间,让他们去准备吧,别说咱们是攻其无备,目前咱们要急办的事情,是如何设法先扫清武林。”
恰在这时,谷中传来牛刚的声音叫道:“帮主,这些牛鬼蛇神全捉住了,请帮主发落。”
燕少玉扫了东海岛主姬天雄一眼,道:“现在我们该下去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了笑,当众人一落下石崖,进入谷中,只见,卧龙谷与鹰愁老人葛万方全部躺在地上,其他的人大都死于非命了。
拔山神牛刚此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帮主,老道他们呢?”
燕少玉闻言向谷中心一看,只见一堆石头,并不见什么泉潭,心知是那几块石头在作怪,但却不知道怎么破解。
突然,石堆上一声轻响,化为乌有,仍现出一口清澈的潭水,玄真羽士云天羽、绝医谷奇,从里面缓步走出。
他们一见燕少玉同时微微一楞,玄真羽士云天羽道:“怎么,我没料错吧!”
绝医谷奇自知输了。一笑岔开话题道:“现在该咱们动手处置他们了!”
声落已走到燕少玉身前,绝医谷奇阴眼一翻,道:“帮主,现在该我们下手了。”
燕少玉看看两人胸前Сhā着的木杆,冷声道:“牛刚,把他们拖到潭边。”
拔山神牛刚虎吼一声,分别抓住三人的腿,当真拖到潭边。
燕少玉道:“你们两个有力气的话就动手吧,不过,可要注意自己的伤。”
绝医谷奇笑道:“一报还一报,死也划得来。”
话落,拉着玄真羽士云天羽向潭边走去。
姬凤仪轻移莲步,走到燕少玉身边,柔声道:“少玉,你要、怎样处置他们。”
燕少玉笑道:“他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姬凤仪打了个寒噤,娇声道:“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他们下得了手,我也下得了手,仪仪,不要再谈这些了!”
姬凤仪娇应一声,低下头去。
三声凄厉的惨号,响澈云霄,寂静的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姬凤仪娇躯一转,偎进燕少玉怀中了。
她痛苦的道:“少玉,少玉,这等血腥的事情,到底何时何日才能结束呢?每次你与人争斗的时候,我都在默默祈祷着,祈求这是最后一个,但是,这最后一次却永远过不完,少玉,我实在害怕。”
燕少玉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仪仪,是我令你受苦,你实在……”
姬凤仪霍然转身,用小手捂住燕少玉的嘴,急声叫道:“少玉,我不许你说那些。”
是牛刚的声音,起自燕少玉身后,道:“帮主,今夜在那里过夜?”
燕少玉拿下姬凤仪的手,道:“这两天就住在这里吧!等天羽、谷奇的伤势医的差不多了,咱们再走。”
于是,众人把石洞隔开,分别居住在石洞中。
三天的时光,在出奇的平静中过去,没有一个敌人来骚扰,甚至,连来侦察的人也没有,但是在潜在的意识中,每个人都觉得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随时都有压来的可能。
玄真羽士云天羽与绝医谷奇的伤势,虽然在绝医谷奇的绝世医术下,已经见大好转,但却仍不能急行。
第四天的黄昏,天气显得十分阴沉,似有下雨的征兆。
在一间简单的石室中,三位姑娘正在油灯之下,陪着燕少玉聊天,地方虽然简陋,但她们却很满足。
因为,这几天她们一直与燕少玉厮守在一处。
燕少玉星目凝视在如豆的灯焰上,似自语般的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永远沉默的,这对我们有利而对他们有害。”
九阴女白凤笑道:“你怎么突然又想到这个了。”
燕少玉一笑道:“事实确是如此,幻云谷与北海派,知道我不会放过鬼殿中的人,如果他们及时动手来找我,我们的敌人将越来越多,力量也越来越集中。”
七煞玉女白燕道:“刚才谈得快快乐乐的,何必再谈这些令人烦恼的问题呢?”
姬凤仪也娇声道:“是啊!”
就在这时,突听牛刚的声音大叫道:“快叫帮主来,俺捉到一个奸细。”
盲圣沉声问道:“那里来的知不知道?”
拔山神牛刚道:“她说是神宫少宫主?”
燕少玉一跃离座而起,道:“牛刚决非其敌,她既然甘心被捉,此来必有原因,我出去看看!”声落人已奔出室外。
拔山神牛刚此时正从洞顶入口下来,他手中拉着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年,启飞色舞,状似十分得意。
拔山神牛刚的声音惊动了全洞的人,各自从石头隔开的石室内走了出来,围了一个很大的圈子。
燕少玉星目四下一扫,只见全部的人都在此,心知此时洞顶,必然无人看守,心中微微一动,冷声道:“牛刚,放开她。”
拔山神牛刚环眼一瞪,道:“帮主,他很凶呢!”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沉声道:“放开她!”
拔山神牛刚见燕少玉脸色不大对劲,只得松手放开,退到一边。
此人正是那女扮男装的神宫少主方玉凤,她左手在右肮上轻揉了一阵,突然抬头注定燕少玉道:“燕少玉,你知道我此来的目的吗?”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少宫主不妨直说。”
方玉凤道:“我以为你想得出。”
燕少玉冷然道:“少宫主,燕某没有那么多时间。”
方玉凤的美目,缓缓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小嘴微启但却说不出话来,随着嘴角的启动,眸子中渐渐罩上一层痛苦的光芒。
玄真羽士云天羽见状暗付道:“此女心地倒很善良,帮主会看得出的。”
方玉凤终于艰难地道:“公子,我……我想求求你帮帮忙。”
燕少玉似乎一点也不惊奇,冷笑道:“少宫主,我早知道有这一天了,但是,我却没考虑过要帮任何人的忙,少宫主你找错人了。”
方玉风美眸子中掠过一丝喜色,突然又被愁云笼罩,柔弱的道:“燕公子,神宫虽然与你敌对,但自始至终你都未受过神宫的大害,何况,你此去救神官,并不只是助我,也等于是助你自己,不然,神宫一旦被幻云谷拉去,却将与你势不两立。”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少宫主,你请回去吧!燕某如果惧怕神宫那么残余的力量,也不会放老大老么两人回去了。”
方玉风闻言心头一惊,她眼前突然映出大师祖与两个伯父的狰狞面孔,与两位师伯那冷酷的声音道:“你如果请不出燕少玉,你就回来领你双亲的尸首吧!”
她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自觉的缓缓跪下去。
她又凄凉的道:“燕公子,我……我给你跪下了。”
她人本就长得娇柔美丽,又是个女儿之身,这时内心压力所迫,举动更是楚楚动人,令人看了生怜。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燕少玉的俊脸上,假使能够的话,他们真想说几句请求的话来相助她。
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开口。
燕少玉俊脸微微抽搐了一阵,冷冷的道:“少宫主,燕少玉没有那副好心肠,你找错人了。”
一切的期望化成了泡影,羞辱悲愤化成了仇恨,她好象看到了燕少玉的心了,那内在的与他外在的完全相反,丑恶得伯人。
缓缓站了起来,没有再说一句相求的话,那怨毒的眸子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阴毒的道:“燕公子,一切我都记住了。”
话落转身跃上洞顶,消失于夜幕中了。
燕少玉星目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去去就来。”
话落不等众人开口,也跟着飞身跃上洞顶出口,消失于夜幕之中。
玄真羽士云天羽沉声道:“这中间必然有诈,少宫主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拔山神牛刚道:“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可怎么办呢?”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现在,我们必须派人去接应帮主……”
拔山神牛刚抢口道:“我去!”
他说完转身就走。
玄真羽士云天羽冷喝道:“牛刚不要莽撞,听我说完,以我猜测,神宫少宫主此来,是有人告诉她的方位,此人很可能是想藉此把帮主单独调出,然后下手,帮主一去,我们这里便成群龙无首的状况,所以,他们很可能双管齐下,我们这里,不可不准备。”
姬凤仪心中挂怀燕少玉一人,闻言急道:“那我玉哥哥呢?”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他们最怕的人就是帮主与白凤姑娘,现在他们把帮主调出,重点必然放在他身上,此外虽然可能派人来,其目的只是绊住我们而已,必无大碍,所以,以在下之见,白凤姑娘最好快去接应帮主。”
九阴女白凤心中也着急非常,闻言忙道:“我这就去。”
话落飞身掠出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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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峻拔入云,尖石块块堆积,没有树,没有草,只有石凹隙缝中,有些细沙填塞其中,石岩受岁岁月月风雨的冲洗,显得特别光洁。
没有月色的深夜,本已够黑暗的了,更何况,满天密云分布,连星星也遮没了呢?
四周一片漆黑的夜色,在宁静中,似乎还隐藏着许多恐怖的气氛。
高峰尖端的一块突石上,此时正有一个身着天蓝色儒衣手拿文士儒巾露出满头秀发如云的少女。
她,正是那神宫少官主方玉凤。
颗颗晶莹的眸子,由她那忧郁歉然的美目中,不停的滚落,蒙有泪光的眸子,盯视着遥远的东北方。
那里,该是鬼殿的方位吧。
但是,她双亲却落难在那里,不是落于鬼殿的人手中。
而是,她的两个伯父的手中。
她自己了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但是,她的确明白,这里,是她最后在人间停留的唯一地方了。
只听她凄苦的自语道:“爹、娘,凤儿先走了,有生之年我不能报答你们养育之恩了,但愿在地下,女儿能克尽孝道侍奉你们。”
“当然,我希望他拒绝不要来,但是,当我想到你们时,我却又跪求于他,虽然,我明知会连他带入陷井,但是,我相信世间没有人能制服他。但是,他去冷漠而无人性的拒绝了,哎!我方玉凤的命运何以如此不幸,老天又何以如此不公平,让作善事的人短寿而作恶的人延年。”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号声,方玉凤微微一怔,突然把银牙一咬,跪地朝东北方拜了九拜,起身声凄道:“不孝女儿先走了!”
话落她就要跃出。
突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方姑娘,在九泉之下,你不会找到你双亲的。”
只听声音,不要看人,方玉凤也知道他是谁,她不想转身,但是却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
两丈左右处,静静的站着燕少玉,强风吹动他鹅黄|色的衣袂,飘然而动,与他那石像般的立态显得是那么不对称。
也许恨得太深,方玉凤竟想不到出适当的言辞来表达内心的情绪,她怨恨的紧盯着燕少玉道:“燕……燕少玉。这是巧合吗?”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方姑娘,天下再奇妙的巧合,也不会巧合在这荒山绝峰之上。”
方玉凤冷嗤道:“那么,是你想来再听我一次乞求之词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那倒也未必。”
方玉凤冷冷的道:“那么你是来看我方玉凤自绝了。”
燕少玉漠然地耸耸肩,道:“不,是来阻止你自绝,少宫主,因为,你双亲的生死存亡,就系于你一个人身上,你该知道,别人无能为力。”
方玉凤一双美目冷森森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良久,良久,突又仰天尖笑起来,声音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燕少玉平静的笑了笑,道:“少宫主,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方玉风止住笑声,冷喝道:“是的,燕帮主,你可要听听?我现在突然想到的,但是,你来的目的,那颗高洁的心中所存的目的,——”
话落她美目中又蒙上怨毒的色彩,冷声道:“但是,燕少玉,你会失望的的,本姑娘不会再乞求于你了。”
燕少玉俊脸上立即现出几道冷森的线条。冷冷的道:“方玉凤,你以为燕少玉喜欢见那些可怜的面孔,喜欢听那些没有骨气的声音吗?”
方玉凤冷声道:“可能不喜欢,但是你来了。”
燕烧玉冷笑道:“是的,我来了,但我来的目的不是听你呻吟,只是要告诉你,只要你一旦不回去,只要燕少玉一日不进鬼殿,你双亲将安然无恙。”
方玉凤一怔,冷笑道:“你以为神宫五老的人,话是不算数的吗?”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可能算数的,但是,方姑娘,他们曾瓦解于我燕少玉手中。因此,燕某知道,我的话比他们的更有价值,他们要的是我燕少玉的命,而不是你双亲的命,他们之所以敢找我燕少玉,乃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持,假使,燕少玉当时应了你,此时你双亲将不再在鬼殿,而可能已到北海或幻云谷去了。”
燕少玉的话,方玉凤一时之间不能完全领悟,冷冷的道:“那么方玉凤倒是应该感谢你了?”
燕少玉冷然的道:“在下认为方姑娘不必如此,他们既然以圈套想来套我燕少玉,同样会把困套反套回去,而你们父母女三人,却将在这中间得到利益。”
方玉凤渐渐有些领会了,低声道:“燕公子,你是说我双亲真的会无恙吗?”
燕少玉冷然道:“少宫主,以你的行为燕少玉本不该放过你,但是你是为了尽孝,因此,在下不再讨较这些。”
方玉凤道:“燕公子,你没有正面答复我的话。”
燕少玉冷冷的道:“是的少宫主,只要你不回去,你双亲就安然无恙,因为,你双亲还是逼迫你最大的力量,只要他们活着,你就得竭尽所能来诱我进神宫。”
方玉凤此时完全明白了,但芳心却并末因此而开朗,相反的,更增加了无限负担,她凄凉的望着燕少玉,道:“燕公子,我们从第一次相逢,便站在敌对的立场,我曾想竭尽所能的消灭它,但是,此恨却越陷越深,只要你能原谅我这次的罪行,记住有一个竭尽全力相近你,侍奉你的苦命女子,到时我双亲获救,后,我会自裁在你面前,以谢今日之罪的,唉,自古多情空余恨……”
燕少玉心头震动了一下,俊脸上却毫无表情,淡漠的道:“少宫主,向里站站。”
方玉风一怔,抬起带泪的粉脸,道:“为什么?”
话落仍不由自主向燕少玉走来。
燕少玉一指右边一处突起约有一人高的石脚下,道:“少宫主请坐到那里去。”
方玉凤粉脸突然一红,娇羞无限的道:“为什么?”
燕少玉冷声道:“快去!”
方玉凤沉痛地叹了口气,轻移莲步向石岩走去,站在石岩边,转身冷冷的道:“燕少玉,我不会反抗的。”
没有开声,燕少玉举步向她走去,石岩的后一面,一双美丽的眸子中,正透着轻蔑,盯着燕少玉。
燕少玉缓缓向前移动着脚步,态度是那么从容,走到距离方玉凤前约有三尺的地方,霍然转身冷笑道:“两位朋友,请出来吧!”
方玉风闻言一怔,突听两声长笑划破夜空,笑声中人影连闪,峰顶出现两个幽灵般的红巾蒙面人。落地各自扯下面巾,方玉凤不由惊呼一声,道:“啊!北海双奇,赤眉雕周鹏、白鼻兽赵天狮。”他们年纪都在八旬以上。
赤眉雕周鹏阴笑一声道:“燕少玉,我早已说过,下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了,你没想到咱们会用这个方法诱你单独出来吧?”
燕少玉阴森的笑了笑,道:“两位放心,在下如果惧怕了你们,也不会单独来此了。”
白鼻兽赵天狮大笑道:“燕少玉,你现在只有这么说了,还能说什么?”
一个雨点,打在燕少玉脸上,他抬眼看着漆黑的天空,冷冷一笑道:“天快下雨了,两位划出道来吧!”
赤眉雕周鹏冷笑道:“燕少玉,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今天北海派来此的,只有我俩,咱们既然同来,当然是同上,你如果有人同来,也可同上。”
燕少玉嘲弄的笑了笑,道:“两位不必自我解嘲,你们不是明知我燕少玉只有一人在此吗?你何必那么故示大方呢?哈哈……”
赤眉雕周鹏老脸一红,冷笑道:“燕少玉,你不必在此夸英雄,今天咱们且看谁葬身这荒山绝峰上,现时确实下雨了,快点吧!”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向前跨了一步,突听方玉风娇声道:“燕公子,也算上我一份。”
白鼻兽赵天狮闻言冷笑道:“小丫头,连你五爷在老夫掌下都走不出三招,你上来岂不是白搭,不过,你来也好,反正你的利用价值已没有了。”
燕少玉顺头望方玉凤一眼,冷冷的道:“少宫主,这里用不到你。”
方玉凤闻言并不生气,因为,在这种场合,燕少玉对她越冷,她越觉得他是在关心她,美目一转,突然娇躯一动,飞身向前冲去。
燕少玉一惊,身子急忙一侧,控手一把扣住她的门脉,冷声道:“方玉凤,不要你多管听到了没有。”
方玉凤娇怯的道:“你只一个,怎是……”
燕少玉冷声道:“我不行时,如果姑娘认为值得死,再上来也不迟。”
赤眉雕见状笑道:“燕少主,你的心肠倒不错啊,只可惜好心没有好报,今日竟要横尸在这荒山绝峰之上,嘿嘿。”
赤眉雕周鹏话声才落,突见岩后白影一闪,飘起一个白衣。白裙,丽绝人环的少女,只听她冷厉的娇笑道:“本姑娘却以为横尸比地的该是两位。”
北海二奇看清来人,不由同时心头一寒,同声道:“你是九阴女!”
来人正是九阴女白凤,只听她冷笑道:“两位吃惊了。”
吃惊是不错,但却不愿意承认,白鼻兽赵天狮笑道:“二对二,公平交易,谁也不讨谁的便宜。”九阴女白凤飞身跃到燕少玉身侧,恰在这时,一道强烈的闪光掠过大地,亮得令人眼花。缭乱,紧跟着一声霹雷大响,大雨倾盆而落。
北海二奇,彼此互望一眼,就在雷声隆隆之际,双双飞身向二人扑去,赤眉雕周鹏径取燕少玉去,白鼻兽赵天狮扑攻九阴女白凤。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早已有备,见招双双冷叱一声,各向自己的对手迎了上去。
他们都有杀除对方之心,这一交上手,自然是惨烈无比,如黑漆般的夜里,在大雨滂沱之中,方玉凤无法看清敌我两方,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四条淡淡的人影飞舞,无法分出谁是谁来。
偶而一两道闪电,她可以暂时由衣着分辨出来,但是,那时间是短暂的,她无法看清战果。
大雨已淋湿了她的全身,但她不想躲避,甚至,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站在雨中,因为,吸引她关心的东西,比那雨打在身上的力量与感受更大,更紧张。
昏暗的夜里,打斗四人的功力,似乎都打了折扣,他们虽然夜能视物,但雨水浸到眼里,仍有些模糊不清。
因此,彼此多少都受了点伤。
燕少玉右臂上被划了一道五寸长的血糟,血流如注,他的对手,赤眉雕周鹏,左胸口却被燕少玉划伤一尺多长一条血口。
那边,九阴女白凤手背上划破了一处,伤势极重,白鼻赵天狮右颊被击中一掌,打掉右侧两个仅剩的白牙,右边面颊肿得老高的。
这四人之中,以他受伤取重。
大雨越来越急,电闪雷鸣,一个接一个,一道接一道的传来,越发显得紧张恐怖。
此时,他们已彼此对了近百招了,却没有任何一方稍逞劣势,显然,如此下去,只怕打到天亮也难分强弱。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传来燕少玉一声震耳长笑。
赤眉雕周鹏闻声心头一骇,猛一拾眼,恰好迎上一道闪电强光、闪光中,但见空中燕少玉身子已幻成九尊坐佛,等强光一消失,峰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
接着,轰隆降一阵雷声,掩去了一切。
白鼻兽赵天狮,由惨号声中,已知大势已去,虚拍两掌,骇退九阴女白凤,飞身向峰下逃去。
九明女白凤冷声娇叱道:“往那里走。”
话落就要追下去。
突听燕少玉喝道:“凤姊,不用追了。”
九阴女白凤闻声止步,转头道:“玉弟,你杀一个了?”
燕少玉笑笑道:“我想他该活不成了才对。”
话落低头向下看去。
只见,赤眉雕周鹏胸中九口短剑,柄柄没入,血流如注,合着雨水人早已气绝。
燕少五启下短剑,抹干血迹,重新Сhā入腰际。
九阴女白凤道:“玉弟弟,白鼻兽赵天狮逃去,必先回鬼殿通知,方姑娘的双亲岂不是有生命之忧。”
方玉风正在担心这个,闻言更骇得手足无措的道:“燕公子,我先回去了。”
燕少玉转身正色道:“方姑娘,你回去与事无补,现在,速到泉心谷去通知他们,随后到鬼殿去接应,我跟风姐姐先去鬼殿走一趟。”
方玉凤感动的落泪道:“燕公子……”
燕少玉接口冷漠的道:“方姑娘,燕某旨在报复,你不要会错了意。”
话落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正面刻着有一个“令”字,反面刻了一条腾云龙,交给方玉凤道:“方姑娘去时可以将此符出示,就说燕某先去鬼殿,然后带他们回来。”
方玉凤接过玉符,不安的道:“燕公子,那里的人很多,他们专等你们去。”
九阴女白凤笑道:“你不关心你双亲的安危了?”
方玉凤黯然神伤的道:“姐姐,这是良心的问题,我,我有些负担不起。”
燕少玉笑道:“方姑娘,时间不能再拖了,只希望你有将此玉符送达,已足可抵过在下救你双亲的恩惠了。”
方玉凤深深盯视了燕少玉一眼,道:“好吧,燕公子,前途保重。”话落纵身一跃,向峰下飞落,消失于雨夜之中。
燕少玉转对九姐女白风道:“风姐姐,咱们走吧!”
九阴女白凤点点头,笑道:“玉弟弟,方姑娘对你好真情啊!”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凤姐,现在不谈这些了!快走吧!”
话落就要动身。
九阴女白凤突然发现燕少玉右臂上的伤,惊叫道:“啊!你伤了?”
声落人已扑到,一双玉手,紧抓着燕少玉的手臂。
燕少玉打开她的玉手,道:“风姐姐,这点伤不要紧,我们必须在白鼻兽赵天狮未赶到之前,先到达鬼殿,使他们无法准备。”
九阴女白凤急道:“伤总不能不治啊!”
“那边事办了再治。”
九阴女白风娇声道:“让绝医谷奇治?”
燕少玉朗笑一声,拉起她的玉手道:“让你治,行吗?”
九阴女白凤得意的娇笑一声,与燕少玉双双下峰,向鬼殿奔去。
※
※
※
天方破晓,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已赶到鬼殿统辖的范围内,只见——
此地也是一片不毛的岩石,岩石却与别处的不同,是一片黑色,周围与连绵的石蛤相较,虽然不算大,却也有百里之地,山石嵯峨,嶙刚突出,比其他各处的山岩,都要狰狞怪异得多。
燕少玉与九明女白凤纵上一处高岩,四周一望,只见石岭相连。那能找到人住的地方。
九阴女白凤失望的道:“玉弟弟,这里恐怕不是吧?”
燕少玉断然的道:“一定是,这一片山石,广达百里,只有这里的山石是黑色的;绝对没有问题的。”
话落之际,星目仍不停的向四周搜寻着。
九阴女白凤道:“鬼殿乃是江湖一大宗派,人数必然不少,此处如果是的话,必然可以找到住屋,就是见不到住处,也该有人迹啊!”
燕少玉道:“我想不会有问题的,可能咱们还没有找到中心地点,咱们何不再找找看。”
九阴女白凤皱着黛眉道:“此处山石广达百,里,要找遍各处,起码也得花上半天时间,那白鼻兽赵天狮岂不比我们早到达许久了。”
燕少玉漠然的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分开找,可以省掉一半时间,快!”
说毕,转身就要向东走。
九阴女白凤脱口道;“不,我们不要分开。”
燕少玉急道:“我们可以发声联络,快吧!”
九明女不以为然的笑道:“我认为还是等大家来了,我们再一齐前进的好,反正已来不及了的吗?”
就在这时,燕少玉眼角突然掠过一条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白鼻兽赵天狮,不由急忙拉着九阴女白凤隐在暗处。
他低声道:“引路的来了。”
九阴女白凤道:“谁?谁来此路?”
燕少玉向下一按道:“你看那是谁?”
九明女白凤顺着燕少玉所指的方向,向下一望,只见二十丈外的山石下,白鼻兽赵天狮正抚右颊,急步向石岩上走来。
他不由喜道:“原来他比我们来得还晚些。”
白鼻兽赵天狮万没想到燕少玉仅敢凭两人之力,前来闻卧虎藏龙的鬼殿,是以不曾留意四周,径自向内走去。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风暗中盯着。
白鼻兽赵天狮越过几处小石岭,前面黑色乱石中,突然飞出两个黑衣人道:“是谁?”
白鼻兽赵天狮吃了九阴女白凤的亏,又丢了老大的命,正有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一见两人阻路,登的停止,一瞪暴眼,怒喝道:“你们看爷爷是谁?”
两个黑衣人一见是他,同时吃了一谅,连忙退后恭身,道:“小的不知道是前辈。”
白鼻兽赵天狮怒哼道:“出来时怎么认得?”
两人同声道:“出来时还有另一位前辈,我等先接到十殿王子的通知,因此知道,不知另一位前辈那里去了。”
一闻此言,白鼻兽赵天狮更怒,飞身上前,照定两人就是两掌,冷喝道:“你们到地狱去找找就知道。”
随声掌已到。
两个黑衣人本就不是北海二奇之敌,更没料到也会突然出手,那能躲避得及,只听两声惨号过处,两已跌出五丈以外,亡命当场。
白鼻兽赵天狮冷哼一声,飞身再进。
燕少玉冷漠道:“只怕距贼巢没有多远了。”
九阴女白凤笑道:“但愿他关关如此开路。”
说着与燕少玉双双追赶而来。
石岭越来越高,又过三重,前面突然空出五人黑衣人,同时阻住白鼻兽赵天狮去路,正中一人喝:“前面来的是那个?”
白鼻兽赵天狮怒喝道:“你们想造反?”
声落人已飞到五人三尺外。
五个黑衣人,一看清来人,不由同时惊道:“是前辈?”
正中间一人侧身让开进口,问道:“前辈来时可曾听到惨叫之声。”
白鼻兽赵天狮心中虽怒,但却不敢过分迁怒,统统把他们杀掉,闻言冷冷一笑道:“他俩阻我去路,是我杀的。”
五个黑衣人脸色同时一变,纷纷向两侧让开。
白鼻兽赵天狮冷哼一声,穿身而入。
燕少玉一望九阴女白凤,这一关,我们就得自己解决了。
九阴女白凤笑道:“怎么解决呢?”
燕少玉道:“你正面进,我用莲台九佛取他们。”
九阴女白凤道:“你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对他们,何用莲台九佛?”
燕少玉急道:“快去,为了发出声响。”
九阴女白凤一跃闪出藏身石岩,闪电向前冲去,莲足故意用力踏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五个黑衣汉于一听背后声响,同时转过身来,就当五人刚转过身来,尚未来得及问话之际,突见五道白光一闪,五人转时惨哼一声,跌倒地上,每人咽喉之上,都中了一柄短剑。
燕少玉飞身上前,拔出短剑,拉起九阴女白凤就走,仅此一耽误,前面白鼻兽赵天狮已飞上另一座更高的岭顶了。
再翻过三处高岭,突见岭下出现一片平坦的草地,但却没有住屋,仅只草地上是几座临时搭起的帐篷而已。
白鼻兽赵天狮身前阻着九个黑衣人,为首的一人,竟是十殿主转轮王,燕少玉心头一怔,暗忖道:“怎么他也作了守关之人了?”
只听白鼻兽赵天狮冷声道:“十殿主,把神宫的人带进内谷去吧!”
转轮王不安的道:“要不要先通知内谷一声?”
白鼻兽道:“现在没有时间了,燕少玉手下的,个个脚程都不慢,依老夫推算,天亮之前他们必然赶到。”
转轮王道:“我们可以在这里与他们一决生死,不行再迟进去。”
白鼻兽赵天狮冷声道:“你敢违命?”
转轮王道:“这是李老前辈的命令。”白鼻兽赵天狮闻言一怔,语气略微缓和的问道:“这命令什么时候下来的?”
转轮王道:“在两位去后不久下来的,他说,如果两位一回来,或是不回来,只要一见燕少玉到达,马上先杀了神宫宫主夫妇,然后合外谷的人与神宫带来的人,同时抵挡燕少玉,不行时再退进谷内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鼻兽赵天狮闻言心头一凛。暗忖道:“原来宗主只是派我两去激怒燕少玉来此,幸亏我见机得早,不然岂不与老大一样,做了他计谋中的牺牲品。”
想到此处,不由毛骨悚然,点头冷冷的道:“那我们就先进去把两个解决了吧?”
转轮王点点头,向九个大汉一挥手,道:“你们八人去把守第一关,燕少玉的人一到,立刻汉人回来通报,其他七人阻敌,速去!”
说罢与白鼻兽赵天狮一起进入谷中。
八个黑衣汉子应声而去,这倒给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不少方便。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随后进入谷中,只见谷内一片沉寂,并没有来往走动的人。
他心中不由暗奇道:“听他们的口气,这谷中明明有不少鬼殿与神官的人,此时怎么一个也不见呢?难道三个帐篷中能往得这许多人。”
思忖之间,两人到达右侧一座大帐篷后面,两人就地隐住在篷脚之下。
只听,里面白鼻兽的声冷冷的道:“宫主,你夫妇二人的大限到了。”
神宫之主平静的声音道:“在小女尚未回来之前,你们就能决定一切的成败了吗?”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兄弟,你是神官之主该有点气魄才是,生死何足惧。”
一个冷冷的娇音接道:“二伯,你好象很痛恨这个宫主!”
神宫之主的声音喝道:“苹妹,不得无礼!”
话落道:“二哥,我并非怕,而是……”
神宫五老之首的声音冷冷的道:“你既然不怕死,还说什么废话?”
神宫之主冷冷道:“大师伯,我只是想再见小女一面。”
老五的声音叹道:“唉?在地下你会见到她的,唉……”
老大冷冷的道:“五弟,你好象很伤心似的!”
老五道:“我想到了过去的神宫,那该是值是人留恋的。”
老大冷声的道:“你既然觉得值得留念,就该知道这是何人所赐,要不是你徒儿全力反对我们直捣浮沙堡,此时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此时杀他,你竟心有不忍,你到底还有没有结义之情!”
老五似已不再忍,闻声大笑道:“大哥,不要把罪过全推到他们夫妇二人身上,用来解嘲,当初我们如果都听他夫妇的决定,不进中原,神宫何至以会支离至此,既进中原,我们决计出击,就遇上了九阴女和燕少玉,这乃是早就安排好的,打我们一找燕少玉,就得碰上九阴女,进不进浮沙堡又有什么区别,哈哈……”
老大被说得无言可对,冷冷一笑,强辞夺理的道:“他是你得意的弟子,你当然总得向着他些吧。”
老五冷冷笑道:“凡事总有个理在!”
老大咆哮道:“你有理,你有理,你说,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白鼻兽冷笑道:“不要争了,宫主夫妇所以不甘心死的原因,乃是为了想见他们的女儿一面,现在老夫可以告诉你们,方玉风已落入燕少玉手中了。”
神宫之主似是一怔,突然笑道:“哈哈……我想不是落入燕少玉手中,而是投靠了他。”
白鼻兽赵天狮冷声道:“宫主倒有独到的见解。”
神宫宫主大笑道:“不是老夫有独到的见解,而是由尊驾的右颊及同去未回的另一位奇人这两点上想通的。哈哈……我相信尊驾是幸运的遇上了九阴女,因为,燕少玉手中,从来不留活口的。”
白鼻兽赵天狮怒喝道:“你想死?”
神宫宫主冷笑道:“老夫此时,死也心安理得了。”
白鼻兽赵天狮怒极大笑道:“但是你们不会死得那么痛快,与我将两人衣服剥光,快!”
突然,帐外传采一声刺皮砭骨的冷笑,道:“白鼻兽不知你这次怎么逃法?”
白鼻兽赵天狮闻声骇然转身,目光到处,脱口惊叫道:“燕少玉!”
就在此时,突听帐外传来一声轻响,一缕劲风,直射白鼻兽赵天狮背心要|茓。
白鼻兽赵天狮骇然向左一退,众人只见白影一闪,地上的神宫宫主夫妇已失去踪迹,接着,帐篷一晃,突然盖了下来。
帐逢门口有燕少玉阻止,谁也不敢向外冲,只得运掌各自把帐篷击破一个出口,飞身冲出帐外去。
神宫五老之首,一落地面,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接着,转轮王也仰天长啸了一声。
两人啸声一落,四周岩顶上,突现出近百名身着白衣与黑衣的汉子,燕少玉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些都在岩石上。
转轮王冷笑道:“燕少玉,你向四围看看。”
燕少玉冷笑道:“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只不过多几条野鬼孤魂而已。”
神宫二宫主冷森森的道:“燕少玉,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
说罢突起发难,一掌向燕少玉胸口劈到,掌出威猛绝伦。
燕少玉冷冷一笑,右掌一晃,招出九日当空阻住来势,左掌却闪电跟劈出他是存心一招之下,置此人于死地,掌出竟然是那招鸣凤追月。
但见右掌幻影一见,左掌已到神宫二宫主胸前。
一声凄厉的惨号过后,二宫主已跃出八丈之外,落地动也没动,七孔流血而亡,死得倒很干脆。
白鼻兽赵天狮心知自己一人之力,决难困住燕少玉使他没有机会腾身施展莲台九佛,便朝众人一使眼色,厉声道:“我们上!”
话落当先向燕少玉攻到!
由燕少玉方才的手段,众人已生了畏惧之心,闻言那敢怠慢,纷纷虎吼一声,向燕少玉围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此时巳收神宫宫主夫妇身上被制的|茓道解开,冷冷的一笑道:“生死两途,任由二位自决。”
说罢飞身向战圈内扑去!
这时,岩顶神宫与鬼殿的弟子,已全部下来,呐喊声中,向谷心围了上来。
神宫宫主脸色微微一变。猛一抬身,就要上来助战。
美艳少妇冷声道:“宫主。你要干什么?”
神宫宫主脱口道:“我也是神宫的一份子。”
少妇冷声道“你是神宫宫主,神宫今后的生存与灭亡,就决定于你今天一念之间,你以为值得这么做?”
神宫宫主脸色一变,停住脚步,突然若有所悟的大叫:“神宫的弟子听着!”
数十位白衣壮汉,闻声一叫停身,举目向这边望着,似在等待命令。
神宫宫主沉重的道:“你们都退到一边去,我神宫不参与这场参端。”
数十位神宫弟子,闻言同时一怔,但这是宫主命令,谁了不敢反抗,当下缓缓退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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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旭日,正射着万道光华,这是一天的开始了。
九阴女白凤,此时已加入战圈,这些人,除了白鼻兽赵夫狮与燕少玉抗冲以外,其它的根本就不济事,而白鼻兽赵天狮,心理上先起了恐惧,交起手来。
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自然要比燕少玉差一些,先前九阴女没下来,四周有神宫二老与转轮王等人相助,到不觉得怎么样,此刻,九阴女白凤一参战,神宫二老与转轮王便完全被他接据了,他只有独力应付燕少玉了。
二十招转瞬间已过,白鼻兽赵天狮已有些力不及心,暴眼圆睁,似想找机会脱身溜走。
燕少玉冷酷的一笑道:“赵天狮,看来你们北海三奇是注定要死在我燕少玉手中的了?”
话落双掌更紧,把白鼻兽赵天狮逼得退了好几步。
白鼻兽赵天狮厉喝一声,挥手连攻九掌,阴声道:“燕少玉,此时此地,说这话的人,似乎还轮不到你。”
燕少玉洒然大笑道:“他们就快围上来了,但是,在他们到达之前,尊驾只怕已命赴阴曹地府了。”
白鼻兽赵天狮冷哼一声,不敢说话分神,双足一蹬,展开身形,围绕着燕少玉全力攻击,企图使他没有机会凌空而起。
但是,心理上的恐惧,却使他无法心手一致,虽然力气用了不少,却仍有不少破绽。
燕少玉口中虽然那么说,实际上,也不敢冒然腾身,给白鼻兽赵天狮以攻击的机会,见状心中一动,冷笑道:“阁下一招五理灯云劲力虽足,但却不够严密,尤其换招的一瞬间,在下如要下手,早就腾空而起了,但是……”
话落阴森森的冷气一声道:“但是,在下并不是为了手下留情,而是说过要在他们到达之前取你的性命,现在,他们就快到了。”
白鼻兽赵天狮的武功,并不低于燕少玉,心神虽然不宁,但变招换势之际,也没有燕少玉说的那么严重,真的有许多空隙可腾身而起。
然而,两人一交上手,白鼻兽赵天狮就被燕少玉先声所夺了,是以,闻言更加慌乱,破绽就真个百出了。
这时,那些鬼殿的弟子,已奔到三文之内了,蓦地……
燕少玉发出一声震耳长笑,身子一闪脱出白鼻兽赵天狮的掌网之外,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白鼻兽赵天狮,就是伯燕少玉施展莲台九佛,当下见他踪迹一失,不由骇得魂飞魄散,看也不敢向上看一眼,转身就跑。
然而,武林之中,到底有几个人能逃脱出莲台九佛所笼罩范围呢?
但见九道白光如惊电一闪,接着传来白鼻兽赵天狮一声凄厉的惨叫,前冲身子,突然仆倒在地上前上Сhā着几柄短剑。
这时,那些鬼殿中的弟子恰好仆到,他们似乎已失去了灵魂,明知自己的武功与白鼻兽赵天狮相差得很远,却仍不顾一切的勇猛直上。
燕少玉冷厉的长笑一声,死剑早已铮然脱腕,长笑声中身子;转,登时就有二四个比较近的跌倒在地上,身首异处了,但是,那些后面涌上来的人,却形如未见,仍在不顾一切直涌上来,好像死去的人,不是他们的同伴一般。
就在这时,突听拔山神牛刚哇啦啦的大叫道:“帮主,留给俺吧!”声落早已挥动着大树扑了上来,连打带扫,不大工夫已冲到燕少玉身侧。
这时,外围黑白双卫,盲圣、邪哑等人,也都跟了上来里应外合,战事已成一面倒的局势。
燕少玉收起死剑,飞身跃落“白鼻兽”赵天狮尸首旁边蹲下身去,把短剑一柄柄的取下来。
那边,神宫二老与轮转王已渐逞不支之状了,而这边鬼殿的弟子,自保却成问题,自然更不可能过去相助他们。
神宫老大,情急之下,怒吼道:“宫主,你还不动手吗?”
神宫宫主沉声道:“师伯,我以为屹立江湖达百年不衰的神宫,不该瓦解于此。”
老五沉声道:“徒儿,你要眼看着我们死吗?”
神宫宫主脸上痛苦的抽搐了一阵,突然沉声道:“师父我这就去。”
方玉凤飞身离开七煞女白燕身边,阻在神宫宫主面前泣道:“爹爹,不要去,不要去嘛!”
神宫宫主一把推开爱女,冷喝:“凤儿,到你娘那边去。”话落一把将方玉凤推出五六尺,几乎跌倒地上。
方玉凤一怔,哭喊一声,重又扑到神宫宫主身上,紧搂住他,哭道:“爹爹,你不能去,决不能去。”
神宫宫主上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目中凶光一闪,把牙一咬,挥手“拍!”的一声,打在方玉凤娇嫩的粉脸上,把她一向心爱的女儿,打出七尺多远,跌倒地上,飞身就要扑上去。
突听老五冷喝道:“你不要上来了,快回去。”
神宫宫主一怔,突又听老大冷声道:“五弟,你也变了?”
老五冷冷一笑道:“大哥,你放心,我会与你同生死的。但是,宫主说得没错,我神宫屹立江湖百年,不该就此瓦解。”
老大怒道:“你以为我们今日准败?”
神功五老之首,话声才落,突听转轮王惨嚎一声,委颓地上,七孔鲜血狂喷如泉,显然是活不成了。
就在转轮王嚎声方落,对面高崖上飘下三个苍松古月般的考和尚,由那盈寸长的白眉,谁也猜不出这三个老和尚究竟有多大年龄。
他们行动稳重从容,但却轻如无物,好象,他们只具有人类的形体,而没有人应有的重量似的吧。
他们默默的盯着谷底上重重叠叠积的尸体,与遍地腥红的血迹,嘴唇轻轻启动着,不知念些什么。
谷中的人,没有一个向上看,自然,也没有人发现三僧的存在。
转轮王一死,神宫二老更加抵抗不住,不出三招,神宫老大又惨号一声,胸口中了九阴女白凤一记九阴掌,也是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老五飞身飘出困外,木然的盯着地上大哥的尸体出神,也许,太大的刺激,已使他整个心灵麻木了。
神宫宫主眼见神宫精华,先后付之一炬,急痛之下,飞身扑向九阴女白凤叱道:“老夫与你拼了”,随声掌风已到。
蓦见人影一闪,接着,“轰!”然一声大响,神宫宫主退下三四步,一抬眼,不由惊道:“师父,是你?”
不错,接神宫宫主这一掌的不是别人,正是神宫五老的老么,他木然的一笑,沉声道:“想当年,我神宫五老少年之时,纵横武林,所向无敌,神宫威望,在我五人手中,更加是辉煌一时,曾几何时,我们也同时败在两个少年人手中了。徒儿,盛极必衰,这是我们神宫走下坡的时候了。”
话落精目中神一闪,冷声道:“你是神宫宫主,因此,你的责任是维护神宫,使它不至于从此中断,在武林争强斗胜,目前已无我神宫立足的地方了,退回去,保全神宫一脉。”
神宫宫主虎目中落下两颗清泪,惨然道:“师父,徒儿觉得生不如死!”
老五冷声道:“这是匹夫之勇,假使。你是我的徒儿就照我的话做,否则,我们便没有师徒的关系。”
神宫宫主看看四周仅余的五六十个神宫弟子,凄然一叹道:“唉!想不到神宫传到我手中,竟然衰败至此。师父,我答应你老人家了。”最后一句,话声竟然有些颤抖。
神宫老五目注凝立许久未开声的燕少玉,道:“燕帮主,神宫败了不知你能否高抬贵手?”
燕少玉漠然的扫了死亡殆尽的鬼殿中的弟子一眼,冷的道:“昔日吴王放勾践,后果如何?”
老五一震,道:“燕少玉,你想得好远,也许,老夫心思白费了。”
燕少玉冷冷的笑道:“也不算是白费,因为,燕少玉根本就没想过要根绝你神宫。”
老五奇道:“这都是为了什么?”
燕少玉冷笑道:“不是施恩,而是,你神宫运气好,当年无人上过雁荡山。”
神宫宫主冷笑道:“鬼殿难道就有人参与?”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宫主,他们就快瓦解了,这不是现在种下的仇,宫主请吧!”
老五望望地下大哥的尸体,惨淡的笑道:“你们率众回神宫去吧,我是神宫目下唯一的长者,因此,我要定下一条禁规,从今天起,百年之内,神宫的人不得再入江湖,你两个嫂嫂与侄女,你要好好的对待他们,我去了。”
话落突然一掌拍在天灵台上,脑浆迸流而亡。
由他们说话从容泰然的神情,谁也估量不到,他已动了自绝的念头,因此,谁也来不及抢救他。
神宫宫主黯然一笑,挥手唤过两个弟子,抬起二老的尸体,默默出谷而去,他没有再向任何一人提报复之言,因为,百年的时光,他知道自己无法避过了。
绝望,诚挚的目光,从方玉凤明亮美眸中透出,深深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好像她要借着这最后的一瞥,水远把他的影子印在心田上,渐渐的,泪光遮盖了一切,一只温柔慈爱的手,拉住她冻凉的小手,慈母的声音,轻轻的,温暖的道:“凤儿,你是女儿之身,并不能永属神宫,别难过,总有一天,你真挚的奉献会得到应得的报酬的,但是,现在我们该走了。”
方玉凤凄然哭道:“娘,不管你是哄我,还是骗我,我都相信你,因为,我今后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与希望了。”
她扭头朝燕少玉凄凉的笑了笑,沉重而蹒跚地移动的脚步,归入还家的队伍中,缓缓向外面走去。
燕少玉沉重的叹了口气,他觉得,心头好似被压上一块很大的石头,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不知道是谁压上的,因为,他不相信方玉凤能进入他心中。
惨号声仍在连绵的传来这里,仍在死神的掌握中。
崖顶上,如轻云般的飘下三个老和尚,他们,终于下来了。
一声沉重的佛号,惊动了所有的人,连打斗中的人,也为之停了下来。因为,那声音震人心弦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抢眼,不由吃了一惊的暗忖道:“会是他们吗?”
燕少玉缓慢的,转过身来,冷冷的道:“三位大师,想是来找我燕少玉的吧?”
三个老和尚飘然跨出一步,这一步,却有两丈多远,中间一个红脸的老和尚沉声道:“燕施主怎知老衲等是来找你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少林寺是天下僧人的借脚地,燕少玉是由此而联想到的。”
右侧一个较瘦的老和尚道:“燕施主,老衲三人,确实从那里走过,但此来的目的,却不是为了替慧圆报复,施主要先弄明白。”
燕少玉冷笑道:“但我相信三位大师此来必然有因!”
左侧较高的老和尚,沉声道:“燕施主,老衲等此来,是来讨回那招莲台九佛,因为,那原是佛门中的武学,是用来练气轻身用的,非用来杀害生灵。”
燕少玉心头一震,俊脸上却是神色依旧,冷漠的一笑道:“武学一道,会用必先熟记于心,大师等要讨回,可是要把燕少玉的心也要挖空出来?”
中间老和尚笑道:“燕施主,只要你再不施展,熟记于心中也没有用处,不足为害别人,老衲等不必取你的心。”
燕少玉冷冷的道:“三位大师一定是自信能取回莲台九佛所以才敢来讨,不过——”
中间老和尚庄严的一笑,道:“不过燕施主要试试看是吗?”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不错,在下确有此想法。”
右侧夜僧冷冷的道:“燕施主选老衲三人等那一个来试?”
燕少玉冷笑道:“莲台九佛,自从燕某使用至今,尚未碰到有人能脱此刃过,三位大师武功虽然高强,燕少玉却想同时选三位。”
中间老和尚笑道:“燕施主,就只老衲一人便够了。”
燕少玉心头又是一颤,冷声道:“大师,你下手吧!”
老和尚笑道:“老衲是专为讨莲台九佛而来的,并不预备与施主打斗,施主就施展那一招出来吧,如果老衲接不住,也不会埋怨施主。”
东海岛主姬天雄忍不住问道:“三位大师可是天山三佛?”
右侧老和尚笑道:“这是三七年前人家这么称呼的,老衲等早巳忘记多年了。”
众人闻言脸上不由同时变色。
十六
这时,东海岛主姬凤仪、九阴女白凤、七煞玉女白燕都相继围了上来,鬼殿的残余徒众却趁此机会撤回谷内去了。
姬凤仪美目望望三个苍松古月的老和尚,虽见他们容颜祥和,但由三人肃煞的气氛中,她敏感的芳心,仍能体会出三人将对她心爱的人儿不利。
她娇躯柔弱的向前跨出几步,纤纤玉手轻拉着燕少玉的手臂,娇怯的道:“玉哥哥,他们要做什么?”
燕少玉疼爱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柔和的道:“仪仪!退到你两位姐姐那边去,不要问。”
姬凤仪忧抑的摇摇头,道:“不,玉哥哥,我!我要知道,我,我担心你……”
燕少玉此时心乱如麻,但却不忍心喝叱她,习惯的漠然笑了笑道:“仪仪,退下去吧!马上你就知道了。”
三个老和尚,慈祥的精目,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再看看她们目中透露出的关怀光茫,心中也是十分不安,由她们神情,他们自然判断得出,如果燕少玉一去,势必带走另外三条无辜的性命,但是,他们却不能不做,因为,他们已记不清有多少人到天山去控告燕少玉了。
中间老和尚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燕施主,只要你答应从今之后不再用‘莲台九佛’对敌,今日之事,老衲三人愿就此放过。”
燕少玉一怔,突然冷漠的一笑道:“三位大师这么相信燕少玉吗?”
老和尚肃穆的点头道:“是的,燕施主,老衲等三人一路寻来,还没听到任何一个人说过燕少玉不守信约的话。”
姬凤仪却娇怯的轻声道:“少玉,你……你知道我们不能没有你。”
她的声音是那么依恋。
燕少玉俊脸上的肌肉猛烈的抽搐着,但知道他不答应的后果,因为“幻云谷”既然唆使人去找天山三佛来,决不会没有把握的,何况,三人敢来,就不会轻易离去的。
但是,他不能答应,他一生只佩服过一个先敌后友的“恨天和尚”,他死前唯一托付给人的事就是这招“莲台九佛”,而且,要他用它替他洗雪遗恨。
他,是目中缓缓爆射出坚定的光芒扫了天山三佛一眼断然道:“燕少玉很感激三位大师如此相信,也正因为三位大师如此相信燕某,所以,燕少玉不能答应。”
“天山三佛”同时一震,左侧老和尚沉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燕施主,你逼得老钠等无路可走了?”
姬凤仪绝望的看了燕少玉一眼。凄苦的道:“少玉,你从来没听过我一句,但是,我仍会永远永远的跟随着你的。”
她话落缓缓退了下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见事情已恶化到这般地步,心知已无挽回的余地,不由把心一横,冷声道:“三位大师此来的唯一理由只是听信了别人的控告吗?”
右侧老和尚沉声道:“姬施主,控告他的不只两三个人,而他用的武功却是佛门中的绝学。”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一声道:“三位大师,假使东海六十四岛的人全在老夫领导之下,涉水翻山,到天山去请求大师传给莲台九佛以除世间凶恶,维护正义,不知三位大师怎么说?”
中间老和尚道:“因为施主是他们的总岛主,叫他们怎么做,他们不能不做,所以,这只能算是施主一人的意思。”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道:“假使老夫不去,而叫他们分批独去呢?”
三个老和尚同时心头一震,一时之间,全都为之语塞。
左侧老和尚生性比较燥烈,闻言精目中寒光一闪,沉声道:“姬施主好雄厚的辩论啊!”
东海岛主姬天雄乃是一代宗师,雄霸海外,唯我独樽,那能示弱忍受老和尚这等强词夺理之言的,当即大笑一声,道:“人称‘天山三佛’,佛慧、佛智、佛愚禀性耿直,不为邪恶所侵,如今目睹,倒叫姬天雄大开一次眼界了,哈哈……”
东海岛主姬天雄直呼三人名字,再以狂笑相辅,显然语含不敬,三天山佛虽然都是有道之僧,修养极深,当下一闻这等不敬之言,也不由脸色同时一变。
中间老和尚佛慧低喧一声佛号,沉声说:“姬施主之言故然不无可能,但施主怎么证明老衲是被人利用了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道:“三位大师年高我姬天雄许多,辩别是非的能力当然也远胜我姬天雄的,怎么反来问我呢?”
右侧老和尚佛智道:“那么姬施主也不知道了?”
燕少玉沉声道:“三位大师既然自信此来是为了天下生灵,那就一定得除燕少玉不可,多讲全是费话,大师以为如何?”
佛愚冷声道:“燕施主之言故然有理,但天下事总有个是非黑白之分,燕施主如有解释请详述之,老衲等不愿施主含冤负屈。”
燕少玉俊脸蓦地一寒,一声长笑,道:“哈哈……三位大师可是自信已主宰了整个宇宙?所以要燕少玉道出理由,洗刷冤屈,不错,燕少玉确实有理由,但是——却不会在此时对三位解释,三位大师请准备了。”
他话落猛然跨上两步。
佛愚一闪而出,冷声道:“燕施主年纪轻轻,便以为无人能管教你了吗?”
燕少玉冷笑道:“也许大师能!”
佛愚沉声道:“燕施主,多言无益,施主请出手吧。”
佛愚此言一出、佛慧、佛智相继退下丈余,显然是准备观战。
燕少五星目中寒光一闪,突地长啸一声,飞身凌空而起,身子在空中一幻,幻出九尊坐佛。
天山三佛虽然有克制莲台九佛的武功,也同样知道莲台九佛的霸道,是以燕少玉身子才一凌空起来,佛愚早巳把功力凝聚双掌之上了。
燕少玉在空中,第一掌才出,地上佛愚身子突然急旋起来,旋转中,双掌还环向空中拍递,速度快得难以形容。
但见掌掌相连,同一方位往往有四五只手掌重叠,头上方圆五尺以内,全都布满了层层重叠的掌网,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燕少玉拍下的九掌。掌掌都击在佛愚仰空拍出的掌上,连发出九声大响,回荡的掌声充散四周令人窒息。
燕少玉九式幻完,身子已近地面,竟未伤到佛愚分毫,旁观众人,个个脸上变色,突听佛愚大喝一声,道:“燕施主也接老衲一掌试试。”话落旋转的身子突然一停,闪电一掌向燕少玉脸口拍到。
燕少玉心头一震,剑眉猛然一跳,右掌闪电迎了上去。
轰然!一声大响,登时沙飞石走,尘土飞扬,高达十丈。
燕少玉退了两步。胸口唯觉沉闷,心中暗自惊骇佛愚的功力。
佛愚退了一步半,他心中的惊异更在燕少玉之上,暗忖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功力竟然这般深厚,难怪他能施展莲台九佛。”转念之间,除他之心更识,冷冷注定燕少玉道:“燕施主,莲台九佛奈何不了老衲。”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答非所问的道:“大师。这一招可是纯粹的莲台九佛吗?”
佛愚沉声道:“不错,燕施主,老衲相信有不少生灵已伤在这招之下了,而施主的功力也令老衲吃惊,所以……”话落突然住口不言。
燕少玉冷笑一声。接道:“所以大师觉得非除燕少玉不可是吗?”
佛思慈眉一场。沉声道:“是的,燕施主,我佛以拯救众生为怀,老衲不得不走此极端。”
九阴女白凤闻言芳心一跳,莲步一动,就要飞身出去与燕少玉联手,恰在此时,突听燕少玉大笑道:“太师,在下说一句话你或许要吃惊,你败了。”
佛愚闻言脸色一变。低头上下把身体打量了一阵,见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异样之处,不由抬头迷惑的道:“施主何不明白指出来老衲败在那里?”
燕少玉冷笑道:“大师非败在莲台九佛之下不可,在下要事先言明。莲台九佛再度在燕某手中出现。将不只是纯粹的九掌,大师可要一试?”
天山三佛闻言心头同时一震,佛愚思忖一阵,断然道:“燕施主,老衲等现在已不只是要收回莲台九佛了,施主为求自保,当然有权利用任何武功。”
燕少玉冷笑道:“大师,你最好把背上的方便铲也解下来。”
佛愚冷冷一笑道:“此铲是用来掩盖暴露尸体的,老衲以为现时还用不到它。”言下之意,不问可知。
燕少玉闻言星目中突现杀机,冷冽的一笑道:“但愿燕某不会令大师失望,大师准备了。”
“了”字一出口,身子突然再度纵上空中。
所有的目光,除了佛慧、佛智以外,都充满了关怀与希望之色,迫切的盯在凌起的少玉身上,每个人都紧握双拳,好像恨不得把全身力气都加到燕少玉身上,以期待他能一举得胜。
佛愚一见燕少玉凌起,身子突然先前一般的旋转起来,层层的掌网再度布满头上方圆五尺之内。
燕少玉亦到顶端,身子突然一转,第七式佛像才现,七道阴柔锐利的掌风已拍了下来,正是那招鸣凤追月。
佛慧、佛智见状双双骇然色变,几乎是同时,两人忖道:“莲台九佛辅以这招鸣凤迫月,九式之中,连拍七十二掌,此人功力端的骇人听闻,佛愚虽然勉强应付得过,但七十二掌一完,势必无力再出手了,我得准备接应了。”
佛愚拍出掌风与燕少玉的鸣凤追月招一接触,立觉不对,因为,他的掌法已无法把所有拍来的掌风退走。
燕少玉三式坐佛一完,佛愚的身子已有些摇晃不定了,三女粉脸上不由浮现了欣喜的笑意。
眨眼之间,八式已过,佛愚出掌已有些缓馒了,身子更是东倒西歪飘摇不定,光头之上冷汗如豆。
蓦地,燕少玉大喝一声,第九式坐佛再出,九道劲猛的掌风中,挟着三道白芒,一闪没入佛愚的掌网之中。
佛慧、佛智见状大惊,一声惊喝尚未出口,已听佛愚传来了一声闷哼,燕少玉恰好落下地面。
两个老和尚精目中杀机同时一闪,双双飞身向燕少玉背后扑去,人末到掌已拍出。
谁也没有想到,以天山三佛的身份会突施偷袭,就是燕少玉本人,也没料到二僧会偷袭他,因为,他并没有取佛愚的命。
只有姬凤仪。她不知武林有矩,那双美目更一直盯在燕少玉身上,见状不由惊叫道:“燕哥,后……”
燕少玉心头猛的一震,双足一点地面,身子突然凌空向前飞去,他知道。自己决躲不过二僧的暗击,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减轻受伤的程度而已。
砰砰!两声大响,燕少玉前冲的身子突然加速了许多,直飞出七丈多远,落地冲出五六步。张口吐出一大口血,几乎跌倒地上。
九阴女白风、七煞玉女白燕双双惊呼一声,飞身扑了过去,分挟着燕少玉左右双臂,姬凤仪莲步碎移,也追了过去。
燕少玉振臂把三女推开,星目中杀机大炽,猛吸一口真气,压下翻滚的气血,霍然转身向三僧走去。
这时,佛慧、佛智才发现佛愚只在左右双臂上被两柄短剑划破了两处,鲜血狂流如注并无大碍,心中倒有些后悔方才出手太孟浪了。
九阴女白凤焦急的娇声道:“玉弟弟,君子报仇十年快进功疗伤。”
燕少玉此时杀机已起,那听这些,冷冽的长啸一声,身子突然凌空而起,阴森森的道:“两位大佛准备了!”
九阴女白凤怕燕少玉强提内功弄成残疾,忍不住脱口惊呼道:“玉弟弟,你说过不杀佛门中人的!”
燕少玉闻言心头不由一动,但此时莲台九佛却已用了出来,而左右两手同时拍出了朝阳、鸣凤两种招式。
佛慧、佛智会见过燕少玉对付佛愚时的功力,知道他本身的武功揉合九佛之内,霸道无比,是以两人谁也不敢大意,不过,他们自信燕少玉伤不了他们。
因为,当时他只是对佛愚一个,而此时,却要同时攻击两人,功力无形中减了一半,何况,他此时已受了内伤。
两人再也没想到燕少玉双掌竟然同时拍出两种不同的武功。
二僧心头大震,各使全力,在头上布成一道掌绸。
燕少玉此时内腑已伤,功力打了折扣,莲台九佛只幻到第六式已觉得二分吃力了,然而,仅这六式,二僧已有些招架不住了。
蓦地,燕少玉大喝一声,在第七式上,六道白茫突然分成两组,向二僧奔去,人也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地连吐两大口鲜血。俊脸立时苍白如纸。
两声痛哼,发自佛慧、佛智口中,两人双掌上各自Сhā着一柄短剑,直透手背而出,血流如泉,怕人之极。
另两柄短剑,从两人颈项间擦过,Сhā立地上,与佛愚的遭遇几乎相同。
两声娇呼,九阴女白凤与七煞玉女白燕同时落在燕少玉左右,玉臂一伸,也把他挟住。
一见燕少玉的脸色,九阴女白风立生杀机,娇躯一旋,冷冷的注定三僧道:“天山三佛,本姑娘今天如不杀你们,天理何在。”
拔山神牛刚早就气得环眼发红了,闻言一跃而出,粗声吼道:“对对对,俺牛刚也有此愿。”
燕少玉猛然转过头去,喝道:“不要伤他们。”
这一声断喝,不但同他来的众人觉得迷惑,就是天山三佛也有些莫名其妙。
九阴女白凤扭转娇躯,叫道:“少玉,你……”
燕少玉冷漠的道:“是你提醒了我,姐姐。我不杀佛门中人。”
佛慧拔下两掌上的短剑,道:“燕施主,老衲可否知道不杀佛门中人的理由?”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三位大师,你们已占尽了便宜,莲台九佛你们已要不回去了,此处没有三位多留的余地。三位请吧!”
天山三佛脸色同时一变,佛慧低喧一声佛号道:“燕施主,老衲等自知败了,但是,施主方才说过,有理由也不解释。此时该可以解释了吧?”
燕少玉漠然的道:“三位大师回程北上。希望能到少林寺落落脚,燕某相信,他们还剩些疑难需等大师等去解说。”
佛智沉声道:“燕施主,与此事有关吗?”
燕少玉冷笑道:“恨天和尚的尸体会告诉三位一切。”
佛慧心头一动,脱口道:“恨天和尚圆寂了,老袖现在明白了,他把莲台九佛传给你。所以施主才不杀佛门中人,是吗?”
燕少玉冷冷的道:“这不是主要的理由,主要的是佛门中当年末上雁荡峰。”
天山三佛心头又是一动,到现在为止,他们才算弄明白了一切,佛慧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燕施主,老衲知道你的来历了,也许,老衲等真的替别人作了刽刀了。”
话落一扫身侧二僧道:“我们走吧!”话落转身欲行。
这时,拔山神牛刚已把九柄短剑拾了回来。
就在此时,蓦听,内谷山头传来一声大笑道:“哈哈……三位大师,老夫谢了。”
九阴女白凤闻声一抬头,不由惊道:“啊!幻云谷主?”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震,猛一抬眼,只见通入此地五十里外的山坡上,奔来五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两个老者,一个年在九旬以上,另一个则有六旬上下,不知那个是幻云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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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女白凤过去的幻云谷时曾被幻云谷严厉的训练过,因此,在潜意识中。她对幻云谷始终存在畏惧之意。
当下一见幻云谷主,不由自主的脱口道:“啊!玉弟弟,怎么办?”
除了燕少玉之外,他们来的这些人中,只有九阴女白凤武功最好,众人一见九阴女白凤都如此畏惧,不由个个心慌。
玄真羽士云天羽眸子一转,JL、中暗自念道:“此时帮主内腑受伤,功力绝难与九明女白风相比,如果她再不挺身而出,增加我方的信心。”
今日此役,很可能被幻云谷瓦解于此,转念间沉声道:“白凤姑娘,帮主此时欠安,姑娘就是群龙之首,天龙帮的生存与灭亡,可说完全取决于姑娘之手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中也很紧张,但却没想到这一点,闻言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忖道:“以他一个武功有限的人,临此大敌,竟能丝毫不乱,顾虑周详,此人智略的确高人一等,难怪上天不负他练武的禀赋,天下岂能有十全之人。”
九阴女白凤思维至此,忍不住低唤了一声:“玉弟弟。”
燕少玉了解了她的心情,也知道玄真羽士云天羽话中还有话,只是,以他的身份不能对九阴女白凤直说而已。
燕少玉温和的笑了笑,道:“风姐姐,你怕吗?”
九阴女白凤幽幽的摇摇头,低声道:“玉弟弟,我不怕,但是,我!我需要你的鼓励。”
燕少玉沉重叹了口气,道:“凤姐姐,幻云谷主之所以使天山三佛来伤我的目的,就是知道他自己的武功只能略胜你我任何一人多点,所以,他必须先伤害我们之中的一个,凤姐,你武功并不低于我,而他更没料到天山三佛没把我除去,凤姐,幻云谷主老奸巨滑,他会充分利用这段时间的,而此来的众人,除了我以外,只有你有能力领导他们抵抗。”
燕少玉的鼓励,对九阴女白凤来说,比任何力量都大,只见她美目一瞪,楞芒闪射,低应一声了。
她霍然转身,吩咐道:“请伯父,伯母注意幻云谷主身侧那人,盲圣、邪哑、拔山神牛刚负责二人身后的人,燕妹护住少玉,仪仪,云天羽,绝医谷奇到帮主那边去,战圈不可扩大,以帮主等人为中心。”
这时,两个老者已赶到山坡,停在众人身前五丈左右处,身后追随的那五十多个汉子,则停在两个老者身后五尺处。
东海岛主姬天雄朝站在一旁八九个岛主吩咐道:“干戈一动,你们负责除那五十几个汉子,不可让他们侵害到燕少玉。”
八九个岛主同声答应,凝神以待。
九旬老者目注九阴女白凤严冷的道:“九阴女,本谷主交付你的事,你做完了没有?”
九阴女白凤粉脸突然一变,方想回答,突然脑海中浮上燕少玉的俊脸,芳心立时一定,粉脸上冷色一现,冷笑道:“邱道全,你交付我的事情完全没办,因为,你没有来。”
玄真羽士云天羽长长的叹了口气,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
幻云谷主邱道全老脸一寒,精目中厉光闪射,盯着九阴女白凤沉声道:“是对谁说话!没办的事,现在马上就给我办。”声音阴森冷冽,有一种使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九阴女白凤与他目光一接,芳心突生惧意,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东海岛主姬天雄经验老到,见状就知九阴女白凤潜在的意识中,仍存在着惧怕,不由长笑一声,道:“哈哈…谷主,此地并不是你幻云谷,何必摆那等威风。”
九阴女白凤芳心一震,神智立清,粉脸上畏惧之色,登时又被冷霜所代。
幻云谷主邱道全,见九阴女白凤犹疑之色消失,心知不妙,冷喝一声,道:“姬天雄,老夫可没把你放在眼里,在本谷主面前,你最好少说两句,否则,莫怪老夫心狠,抄了你东海老巢。”
一提东海,姬天雄恨意更浓,大笑一声道:“谁守谁的老巢,目下言之尚早,邱道全,你放明白点,咱姬天雄可不卖你的烂帐,少在那里大呼小叫吓唬人。”
幻云谷主邱道全心机深沉,他知道,姬天雄言辞之间越硬,就越能增加九阴女白凤反抗他的信心,因为,九阴女白凤的武功还在姬天雄之上,姬天雄如敢公然抗他,九阴女白凤更敢,是以,不再多言,冷笑一声道:“好!姓姬的,我们走着瞧。”
话落转向九阴女白凤道:“九阴女,你还不动手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的一番心思的确没有白费,九阴女白凤此时信心大增,闻言冷冷的道:“邱道全,要我白凤动手你就站出来吧!”
幻云谷主邱道全精目杀光一闪,喝道:“九阴女,你胆敢背叛老夫,别忘了你的武功是传自老夫之手。”
九阴女白凤此时心意已定,闻言冷喝道:“不错,白凤不但知道武功是传自你幻云谷主之手,同样也知道这九阴功你幻云谷主无法练成,是以,怕练成之人背叛于你,才把那迷性之药给我白凤服下,以后能够永远替你效死……”
虽然,武林中人都知道九阴女本性迷失,是出于幻云谷主之手,但就着这许多江湖中人,九阴女白凤侃侃道出幻云谷主邱道全的阴毒手段,以他的身份,脸上实在挂不住,是以,不等九阴女白凤把话说完。
幻云谷主邱道全已冷喝一声,截住她下面要说的话,沉声道:“九阴女,不信你就试试,看老夫能传功于你,能不能收回来。”话落身子一动,就要站出来。
蓦地,他身侧那个六旬上下的老者开口道:“谷主请息雷霆之怒,这几个未入流的角色,何劳谷主动手,就由小弟来收拾他们好了。”
话落急下两步,目注九阴女白凤冷声道:“知恩不报反脸无情,老夫今天就叫你知道报应。”
幻云谷主明知鬼殿十殿主不是九阴女白凤之敌,但却并不出声点破,因为,他知道转变九阴女白凤主要的力量是燕少玉,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找个机会把燕少玉除掉。
九阴女柳眉一挑,就要动手,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一声道:“不知什么时候,你鬼殿殿主,竟然做起别人的仆役来了,真是士别三年刮目相看了。”
他的言辞之间,充满讽刺。
鬼殿殿主被燕少玉逼到这般地步,还有一肚子苦闷没处发落,如今被姬天雄一言击中要害,那还忍得住,狂笑一声道:“姬天雄,有种你就给我站出来。”
姬天雄岂是省油之灯,闻言狂笑一声,飞身而出,道:“姬某人虽然不才还不至于怕一个鹰犬爪牙,哈哈……”
鬼殿殿主厉喝一声,“姓姬的,动嘴不是英雄,接老夫一掌试试。”话落身子一矮,双掌同出,快捷如电。
东海岛主姬天雄嘴里既然说的轻松,心中可没有把握能胜得了鬼殿之主,跃出之际,暗中早已把功力提足,那敢有丝毫大意。
鬼殿之主双掌一出,姬天雄并不硬接,塌腰侧身,左旋三尺,右掌一立,闪电劈出一招“怒海惊涛”。
鬼殿之主,明白东海岛主姬天雄知道他鬼殿轻功的特长,决不会纵起给他以可乘之机,也知道姬天雄的功力并不在他之下,是以,当下也不敢大意冒进,与敌以可乘之机。
双掌一落空,急忙侧身迎敌,闪电拍出七掌,先守后攻,一气呵成。
东海岛主姬天雄见他攻招虽快,却不冒进,心知这一仗决非短时间内能解决得了,招式跟着一紧,全力斗在一处。
百凤女夫妻情深,虽然明知丈夫功力并不逊于鬼殿之主,但仍不由自主的移步走到斗场边缘,以防万一。
这边两人一交上交,情势立时紧张起来。
拔山神牛刚双手使劲不停的捏着拳头,环眼闪烁,来回在幻云谷主邱道全身后的五十个汉子脸上扫来招去,盲圣、邪哑与那八九个岛主,也个个神情严肃,凝功以待。
幻云谷主邱道全身后的五十多个汉子,全都是鬼殿的人,他们一见殿主动了手,每人都有些跃跃欲动,只是未得幻谷主邱道全的命令,谁也不敢妄自出手。
幻云谷主邱道全见东海岛主姬天雄接下了鬼殿之主,而破坏了全盘计划,心中虽恨,却极冷静,精目四下一扫,突见天山三佛末走,心中暗自一沉,人再详细一看,见天山三佛个个脸色红润如初,心中不由一怔,暗道:“难道燕少玉手下也有留情吗?”
恰在此时,突听燕少玉的声音,道:“绝医,你有没有办法立即恢复我的功力。”
绝医谷奇的声音道:“帮主,你还是静心疗伤,从根本上治疗好。”
两人的声音虽然都很低,但却瞒不过幻云谷主邱道全灵敏过人的双耳。
燕少玉冷声道:“现在我放心不下,无法静心,快想别的力、法。”幻云谷主邱道全闻言心中暗喜道:“我得想个什么绝妙迅速的办法,一下冲过去。”
突然,佛慧的声音道:“燕施主,老衲三人可以恢复你的功力,不过……”
燕少玉冷声道:“不过要以那招莲台九佛为代价是吗?”
佛慧摇摇头道:“老衲等已说过,不要那招九莲台九佛了,只要施主有一天自动送去还给少林寺就行了。”
燕少玉冷然的道:“大师相信燕少玉会送去吗?”
佛慧坚定的道:“是的,施主,假使你脱过此劫,老衲相信那奉还之期不会太久了。”
燕少玉俊脸上冷然的笑意突然消失,似乎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大师,何以该庆幸燕少玉无法脱过此劫才是。”
佛慧道:“燕施主,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所要陷害的人绝对是个善良之人,因为,他阻挠了他想用血与头颅去换的目标。”
燕少玉心头一震,脱口道:“大师以为燕少玉没有耐心吗?”
佛慧道:“燕施主,此刻寸阴千金,施主不可再浪费了。”
燕少玉想了想,道:“大师话尾还未说出。”
佛慧道:“不过,燕施主要放少林寺僧侣,来时,老衲等曾听慧圆说过,你留下一句令他们日夜不安的话,老衲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老衲知道恨天和尚的尸体会剖白一切,错了会落在少林寺僧侣头上,而施主你,却言出必行。”
燕少玉星目在三个老和尚慈祥的脸上扫了一眼,声音突然缓和了下来,沉重的道:“唉!也许我燕少玉与佛有缘。”
姬凤仪芳心大震,脱口娇呼道:“少玉,你……”
佛慧淡淡的笑了笑,道:“施主,你不是佛门中人。”
话落转对其他二僧道:“佛智,你守在这里,佛愚,你双手未伤,来抵在燕施主背上,合我二人之力,助施主恢复功力。”
幻云谷邱道全闻言大惊,方想发令,突听玄真羽士道:“两位大师是有道高僧,佛门不打诳言,云天羽请大师告诉一个确实的时间,帮主何时会恢复功力?”
他言下之意,显然是担心三僧言不由衷,伯他们害帮主。
幻云谷主邱道全闻言心一动,没有立刻发功。二僧已在燕少玉背后坐了下来,佛愚缓缓把双掌抵住在燕少玉背上。
佛愚沉声,道:“是的,云施主,佛门不打诳言,顿饭工夫,燕施主当能功力恢复如初。”话落同时垂下眼帘练起功来。
燕少玉也跟着缓缓闭下了眼睛。
就在此时,先前天山三佛站立的崖顶下,闪出三个老道,俱都白发苍苍,中间一人右臂已去,正是天苍道人。
幻云谷邱道全一见天见山三佛是真心替燕少玉疗伤,心中大怒,右臂举起一挥,喝道:“把九阴女围住。”
五十个汉子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闻言那还怠慢,轰然!一声,刀剑全出,向九阴女蜂涌而来,幻云谷主邱道全却一跃向燕少玉扑了过去。
这边的人,虽然早已留神戒备了,但九阴女在最后面,等他们扑下时,九明女白凤已先陷身重围了。
这些人的武功,虽然差九阴女白凤很远,但人如潮水,九阴女白凤却也无法一下冲得出来。
这边连声惨号才起,幻云谷主邱道全早已扑到那边了,就空大喝一声,道:“避我者生,挡我者亡。”
双掌挥处,两道排山倒海的罡风,凌空向燕少玉及佛愚、佛慧二人压来。
姬凤仪芳心大骇,玉臂一张就要去抱燕少玉。
七煞玉女白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妹妹,不可……”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轰然一声震天大响。佛智硬接了幻云谷主邱道全一掌,被震得退了两步,他双掌本有创伤,此时更加血流如注。
幻云谷主邱道全一掌没伤到燕少玉,心中大急,落地暴喝一声,道:“老秃驴,胆敢破坏本谷主大事,找死!”
话落再度涌身攻了上来,右掌一圈,左掌早已点出,其快如电,身法更是诡异无比。
佛智强忍着手痛,全力迎面劈出两掌。
幻云谷主邱道全旨在伤害燕少玉,那有心与佛智缠斗。当下见佛智正面出招,正中下怀,侧出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十指齐挥,立有十缕罡风复射向盘膝而坐的燕少玉。
佛智不知幻谷主邱道全的武功底细,内功虽然不逊于他,却无法测知他攻击别人的动向,见状大骇,却是救应不及了。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听一声骄叱,接着白影一闪,一片阴厉的掌风,已由下而上的托了上来。
不用看,幻云谷主邱道全也知道来的是九阴女白凤,不由气得须发直立,但却无法奈何!因为他的武功路子,九阴女白凤完全知道,何况,此时还有一个旁立的佛智呢!
佛慧、佛愚额下已开始冒出汗迹了,显然,他俩正在竭尽所能的把自己功力贯入燕少玉体中,加速他恢复功力的速度。
燕少玉剑眉连轩,但却始终没睁开眼睛。
崖顶下的三个老道士飘了下来。正自飞身向这边奔来,只是,此时场中混乱一片,号叫之声连天,谁也没法分神去留意四周。
因此,三人现身,谁也没看见。
九明女白凤的功力,原不及幻云谷主邱道全深厚,只是她九阴掌太过阴毒,使幻云谷主有所顾忌,所以一时之间还能扯个平手。
那边,除了鬼殿之主与东海岛主姬天雄旗鼓相当,难分轩轻以外,其他十五个汉子在众人全力扑击之下,早已死伤叠叠了。
突然,打斗中的幻云谷主邱道全看到了天苍道人,心中暗自一喜,大叫道:“此时燕少玉正在生死边缘,一触即亡,三位快些。”
天苍道人一听此言,复仇之心大炽,飞身大喝一声,直扑;过来,他身后两个道士,也跟着扑了上来。
七煞玉女白燕翻腕拉下背上七煞剑,娇叱一声道:“括苍三老,你们胆敢乘人之危,七煞玉女白燕在此。”
话落直扑天苍道人。
佛智也喧了声佛号,截住了其他两个,燕少玉跟前,此时只剩云天羽与绝医谷奇两个受伤的人及不懂武功的姬凤仪。
以佛智的功力,本来括苍三老并非其敌,只是,他此时双掌带有剑伤,挥动一下,便痛彻心肺,功力上大打折扣,再者,两个道人手中有剑,而他却是空手。
因此,显得有些忙乱。
佛智、佛愚的脸色已转得苍白了,而燕少玉的俊脸却开始转红了。
姬凤仪粉脸上香汗如雨,一双颤抖的小手合在胸前,喃喃的启动着小嘴,也不知道在祷告些什么?
九阴女白凤此时独战幻云谷主邱道全已有些吃力了,但一时之间,邱道全还摆脱不了她。
幻云谷主邱道全偶一扫眼,突然发现燕少玉的俊险已转红润了,不由心中大急,沉喝道:“天鹅独战佛智,天云快去收拾燕少玉。”
玄真羽士云天羽闻言大惊,一拉绝医谷奇,道:“谷兄,咱们报效帮主的时候到了。”
绝医谷奇大笑道:“哈哈……我本来以为他要死得比我早些呢?”话落与云天羽同时跨出两步了。挡在燕少玉面前。
姬凤仪更急得粉脸铁青。
天云道人一跃跳出战圈,飞身一剑,照定前面站立的两人扫来,剑出白云如虹,似乎打算把两人拦腰截成两段。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朋友,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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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声才一入耳,突见淡黄|色的人影一闪,众人耳中隐约听到“鸣凤追月”四个字,便被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号掩没了。
一道血光突然冲天喷起,溅了绝医谷奇与玄真羽士云天羽两人一头一脸,腥气扑鼻。
地上横着齐腰被斩断的两截尸体,正是那天云道人,那道冲出的淡黄人影,正是疗伤中的燕少玉。
燕少玉手握死剑,星目中闪射着万重杀机,迅捷的扫了四周一眼,只见,鬼殿来的五十多个汉子,此时只剩下不到十个。
拔山神牛刚等人正在追杀,百凤女静立在打得最炽烈的东海岛主姬天雄与鬼殿殿主的斗场边缘美目一瞬不眨。
佛慧、佛愚两个老和尚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正在闭目调息,显然,他俩真力亏损太多。
最危险的是九阴女白凤与七煞玉女白燕,七煞玉女白燕独斗天苍道人,由于他缺了一臂。行动上有许多不便之处,虽然功力还在七煞玉女白燕之上。却无法全部用出,所以七煞玉女白燕虽然守多攻少,但尚能支持一时。
九阴女白凤这边可就不同了:幻云谷主邱道全是一代枭雄,才智全都高人一等。
九阴女白凤的九阴掌虽然曾令他顾忌了一段时间,但近百招的快攻一过,他已了解九阴女的路数,防范于九阴女白凤出掌之先,使他的掌法几乎失效。
而幻云谷王邱道全的招法,却渊博毒辣,使九阴女白凤无法断定他一下掌是出什么招,所以,无形之中,九阴女白凤便变成只能防守的地位了。
幻云谷主的功力在九阴女白凤之上,试想,九阴女白凤不能攻只能守,如何全与之抗冲,所以形势危如系卵。
燕少玉见此情势,心头不由一震,几乎想也没有想,脱口叫道:“牛刚,回来助燕姑娘。盲圣、邪哑回来守住两位大师,鬼殿的徒众就请各位岛主清除了。”
话落飞身向幻云谷主飞奔而去。
打斗中的幻云谷主邱道全,万没料到燕少玉恢复功力这般快。
他闻声心中一惊,再也不敢妄想把九阴女白凤收服己用了,精目中厉芒一闪,杀机立现,冷笑声中,双掌突然一变,全力向九阴女白凤劈来。
九阴女白凤已近强弓之末,再遇此突来猛击,如何能接得下,但幻云谷主招式太快,却又不能不接。
万般无奈,九阴女白凤把心一横,银牙一咬,玉掌突然硬迎了上来。
就在此时,蓦听燕少玉冷笑一声道:“燕少玉来接你一掌!”
轰然!一声大响,只震得地动山摇,碎石细砂冲霄直上九丈多高,坚硬的泥地上,压出一个三尺多深的大坑。
沙土弥漫中,燕少玉退了两步,气翻血涌,双臂酸麻难举,心中不由骇然暗忖道:“想不到此人功力深厚至此,难怪凤姐那么精纯的内功也无法抵挡住他,此人确是我生平遇到唯一的强敌。”
幻云谷主邱道全退了一大步。他心中的震骇更甚于燕少玉,心中暗自盘算道:“此人年纪轻轻的,竞能一掌震得我双臂麻木难举,他与九阴女白凤联合,决无我安宁之日,幸亏我没过份托大,预先留下了后面一步。”
一阵轻风吹尽了满场沙尘,九阴女白凤一抬眼,发现燕少玉凛然站在自己身侧,不由惊喜得脱口道:“玉弟弟你好了。”
燕少玉一笑,沉声道:“风姐,咱们先除了元凶再说!”
人逢喜事精神爽。
九阴女白凤一见燕少玉功力如初,浮动不安的芳心登时有了寄托,美目中寒光一闪,娇声的说道:“玉弟说得对!”玉掌一扬,精神百倍。
幻云谷主老奸巨滑,他一见燕少玉功力差他不多,如再加上一个九阴女白凤,自己一个应付不当,就有丧命的可能。
他早已预伏了下一步,何必冒此大险,心念一动,主意已定,但却不表示出来。故意大刺刺的冷喝一声,飞身出掌道:“老夫一起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也省得多费手脚。”声落双掌已到,分取二人胸口。罡风凌厉骇人。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只当他真要拼命,双双冷叱一声,闪电出掌相迎。
幻云谷主一见二人立椿出掌,心知二人准备硬接,而没想到自己要走,那敢再怠慢,候然双掌一收,飞身倒纵出七八丈匹。
他又转身冷笑道:“殿主,退回内谷。”
“谷”字出口,人已飞奔到三四十丈远了。
幻云谷主一走,鬼殿殿主那敢再留,霍霍连劈两掌,把东海岛主姬天雄逼退五尺,飞身纵出圈外,脱身飞奔而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发觉欲追时,他已出去二十多丈远了,不由急得瞪脚道:“你呀你,站在那里也不截住他。”
百风女只担心丈夫安危,那曾注意这些,闻言气得柳眉一竖道:“你以为我有那心情观风景看打斗啊?真是……”
“还是你关心我,我错怪你了。”姬天雄内疚的道。
百凤女粉脸更红,猛然扭身向姬凤仪这边走来,冷叱道:“没正经的。”
燕少玉扭头看看九明女白凤,恨声道:“想不到他如此奸猾,咱们快把那两个家伙收拾了,乘他们准备不及之际冲进内谷。”
天苍道人万没料到幻云谷主丘道全的身份与名望,竟会如此虎头蛇尾,中途退却了。
他是尝过燕少玉的手段的,要不是在崖上看见幻云谷主率领来的人已占了上风,而燕少玉又似伤势沉重,就是再多三个天苍三老,他也不敢奢望报那断臂之仇。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竟在即将得手之际,燕少玉突然复功,更没料到幻云谷主竟会丢下两人不管径自遁去,当时不由骇得心头一震。
天鹤道人虽然不知燕少玉有多厉害,但他是老于世故的人,由燕少玉出手没多久,幻云谷主丘道全就突然脱身而去这一点,他也看出大势已去,心中暗自骇然欲退,但却无法脱出佛智的双掌之功。
天苍道人此时虽然独斗牛刚与白燕。却仍能应付裕如,他一见大势已去,也顾不得招呼师弟,沉喝一声,力出双掌把七煞玉女白燕与拔山神牛刚逼退三尺,飞身向来路奔去!
就在此时,蓦听燕少玉冷声道:“凤姐,你替下佛智大师。”
他声落人已飞射而出。
天苍道人袁成道一闪飘出五丈看也不看天鹤道人一眼,自一提真气,再度挺身跃起。
就在天苍道人单足落地预备再度腾起的刹那间,突见身前三丈之外,淡黄的人影一闪,前面已被拦阻住,一声冷森森的声音道:“袁成道你还想生离此地吗?”
声音一入耳,天苍道人袁成道已知前面站的是谁了,他此时心胆俱裂,那敢与燕少玉对面,闻声几乎想也没想,着地的右足猛然向左一旋一瞪,飞身如脱弦之箭般的向左方飞去。
燕少玉冷笑一声,喝道:“袁成道,你何不放硬朗点,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声音才落人已与前时一般阻在袁成道前面三丈之外了。
天苍道人袁成道也是老江湖,由这两番被阻,他已知道自己不可能脱出燕少玉的掌握了,于其如此到处碰墙自取其辱,倒不如索性一拼,这种想法,只不过是电光石火间的事,他左足已着地面了。
同时,他也暗中把功力提足了,足尖霍一旋,飞身再向原路奔去。
拔山神牛刚性情急燥,他看见燕少玉东阻西挡,不放天苍道人袁成道逃走,忍不住飞步奔上的说道:“帮主,我帮你捉这老杂种。”
此时,燕少玉正好第三次阻住天苍道人袁成道的,去路,距离仍是恰好三丈左右。
天苍道人袁成道右足一点地面,突然暴喝一声,道:“燕少儿,以为你贫道怕了你不成?”
声落身子早已急纵而出,前冲的速度迅捷得好似根本就没中断,单掌早已在起身之际以雷霆万钧之势拍了出去。
燕少玉见状暗自冷笑一声,漠然喝道:“嘿,这才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声落右掌早已急迎而上。”
天苍道人袁成道本以为燕少玉不知道他的毒计,满以为这突起发难的一掌,就是伤不到燕少玉也一定可以逼使他让出一条出路,是以把全身功力,全都聚集在仅剩的左掌上一发难收。
当下,他一闻燕少玉的喝声,就知毒计已破,但却无法阻势收掌了。
轰然!一声大响,天苍道人袁成道被燕少玉震退了四五步,场中沙土弥漫一片,对面难见人影了。
就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惨厉的号声,闻声知人,天苍道人心头大骇,知道天鹤也遭了毒手。
蓦地,一声吼起在天苍道人袁成道身后,等他惊觉收心已是来不及了。
一声砰然!大震声中,挟着天苍道人袁成道一声惨哼,一个高大的身体,凌空穿过飞扬的尘土跃在燕少玉身前,落地吐出四五口鲜血,脸色登时苍白如纸。
他吃力的撑起上身,涣散的目光,充满怨毒的光芒,注定燕少玉狞声道:“姓燕的,你又除去一个心腹大敌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毫无表情的道:“阁下别自抬身价,就,凭你们托苍三老,专门乘人之危的人,也配做燕少玉的心腹大敌吗?”
天苍道人又吐出一口鲜血,切齿道:“道爷却觉得你是在自抬身价。因为,贫道没死在你手中,而是你的手下的功劳。”
他的言词充满了讽刺与恨意。
燕少玉俊脸微微一变冷笑道:“袁成道,你能在燕某手中走出几招?”
天苍道人此时脸色灰败,撑地的手已开始发抖,但他仍然提足全身气力,吐出他心中的恨意地道:“不错,袁成道的功力确实差你很多,但!但是,别忘了,我袁成道,没……没死在你……”话未说完。撑地的手突然一软,断气卧跌地上!他承认自己的武功不如燕少玉,但却犯恨牛刚的偷袭。
轻风早已吹散了沙尘,拔山神牛刚正自得意扬扬的站在原地,好像表示自己已做了一件莫大的好事似的,燕少玉心中虽有些恼怒,但触目见他那种楞头楞脑的样子,却不忍心过份责备他,只冷冷的道:“牛刚,下次我不叫你,你别擅自出手,知道吗?”
拔山神牛刚闻言一楞,得意之色立消,心说:俺好心好意的把这兔子腿的小子宰了,省了你不少手脚,你不谢俺还倒罢了,怎么倒说起俺的不是来了。
他心中虽然这么嘟嚷道,嘴上却不也说出来,闻言忙恭身道:“牛刚遵命。”
这时,东海岛主姬天雄与九阴女白凤等人全都围了上来,卧天雄环扫了地上许多纵横的尸首一眼。
他又道:“少玉三个和尚已走了。以老夫之见,咱们该趁此时攻进内谷,给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举歼灭这批凶恶之徒。”
燕少玉心头一动,回头果断不见了天山三佛,暗自叹息一声,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咱们这就走吧!”
拔山神牛刚一听马上又有热闹了,登时一乐,突听云天羽道:“禀帮主,以天羽之见,像丘道全这种武林枭雄,凡事却不会不考虑到万全之策的,咱们此进鬼殿内谷,只怕有从长计议的必要。”
拔山神牛刚闻言环眼一瞪,不满的嚷道:“老道,偏偏就你一个人想得那么多,你少说两句不好吗?”
燕少玉轻叱一声道:“牛刚,别胡闹。”
话落沉声道:“我也想到这一点了,但目下情况不同,北海派的人我们虽然未见其现踪迹,依我想,目下我实力最雄厚,是幻云谷与北海派最顾忌的心腹大祸,如不趁此机会,除去两人中的一个,一旦他们为了共同的利害而暂时联手,把我与白凤姑娘拆开,则我们的后果也难预料,是以,目下内谷虽然可能已有了准备,我们仍得冒险挺进。”
玄真羽士云天羽闻言心头一震,暗忖道:“我倒把北海派给忘了,帮主顾虑的果然周到。”
转念间,笑道:“帮主之言甚是,我们处处小心就是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挂东海,直恨不得立刻帮燕少玉把中原的事情解决,好早日到东海报夺家之仇,当即道:“既然这样定了,我们就及早动身吧!”
拔山神牛刚怕玄真羽士云天羽再多言,坏了大事,忙走上前来,拉起他的手,大叫道:“走哇,”当先向山坡奔去。
燕少玉目扫周围一眼,与众人相继向山坡上走去。
翻过绿草山坡,前面呈现一片乱石山岭,荒草没膝,虫鸟飞舞,又是另一番境界。
突然,前行的牛刚嚷道:“咦!这里怎么还有种田的人?”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动,一拾眼,果见岭上一块耸立有数丈高的大石荫下,正有十几个拿着锄头的农家汉子在那里乘凉,个个都是力壮之年,只有一个六旬上下的老头。
燕少玉心思灵敏,见状脱口吩咐道:“牛刚,上去问问他们干什么来的?”
拔山神牛刚暴应一声,飞身两三个起落,已跃到二十丈外的众人身前,扬声大喝道:“喂喂!这里长草不长粮,你们在这里种什么?”
十几个汉子只见人影一闪,突然又听到爆雷似的一声大喝,吓得全都跳了起来,各自抓起锄头站到一边去了。
拔山神牛刚见状只道他们要打,环眼立时一瞪,喝道:“怎么?想打架啊?”
老头比较有些见识,他一见牛刚与他身后走上来的众人,就知不是庄稼人,忙拱拱手道:“好汉息怒!小的们斗胆也不敢与你争执,我等都是此岭之下的善良百姓,只因此时正当种植之季,天旱水少,而流过敝庄的那条清水河,前几天水位突然低降下丈余,还在地平面下,无法流出灌田,这是历代没有的现象,是以,老汉担心可能是上游山崩,填人河内,把水约束到别处去了,所以带他们上来疏通一下。”
拔山神牛刚是个浑人,那有许多心思,闻言笑道:“原来如此,没你们的事了。”
话落转身奔回,道:“帮主,没什么大事,他们是疏通河水灌田。”
燕少玉轻喔了一声,举步似朝原路走去,突然,心中一动,扭头对众人道:“不知那河在那里,上游位于何处?”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也早怀疑了,闻言道:“我猜是在鬼殿内谷之上。”
众人闻言全都是一震,拔山神牛刚不服气的道:“俺又没问他河在那里,你怎么知道。”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只有你这种楞头楞脑的人才不知道。”
拔山神牛刚心中更加不服,环眼暴睁,脱口道:“俺再去问问他们。”
话落极头,那些人早已走了,不由急道:“跑到那去了?”
他举步要去寻。
燕少玉沉声道:“他们都是些农人,几年也不到这边来,那会知道鬼殿在那里,不用去找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没关系,咱们这里的人,几乎全都会水,怕什么?”
说话之间,众人已到达岭上,触目只见,正面是一座石崖,崖壁上有许多外伸的飞檐,地面上不见房舍。
显然,这些伸出飞檐下的洞口就是鬼殿中人的居住之所了,东西两面,也有峭壁围住,只此一面是乱石山坡,看起来并不险恶。
此时,谷内人亦不见,静得有些沉闷。
拔山神牛刚忍不住奇道:“他娘的,那些龟孙了都躲进洞里去了不成?”
玄真羽士云天羽扭头看看燕少玉,只见他脸色十分沉重,沉思良久,才似突然下定了决心,说道:“我们下去吧,识水性的结伴而行。”
众人心理上都已有了准备,闻言立时各就各位,并排进谷。
谷中此时,仍然毫无反应。
众人戒备缓进,直到谷地,突听对面崖壁洞中一声高呼,洞内突然跃出数以百计的鬼殿弟子,正中一座大洞洞口,豁然立着鬼殿之主十殿王子。
鬼殿殿主见状厉笑一声,道:“哈哈……燕少玉,你已成了笼中之鸟了,不信,你向后面看看吧。”
燕少玉闻言回头,只见,来路的山岭上站着幻云谷主,他左右俩侧分立着不下五十个大汉。
黑白双卫一见这些人,忍不住道:“啊!全是幻云谷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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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殿之主比幻云谷主离开晚些,等他回到鬼殿内谷,却不见幻云谷主,只道他见机不好,溜回幻云谷去了。
他心中暗自怨恨,焦急,此时见他现身,精神为之大震,暗付道:“倒是老夫多疑了,似他这等闻名的武林泰斗人物,怎会畏惧而退呢?”
他心念转动间,拉着十殿王子飞身飘下洞口,纵身赶上两丈多远,戟指燕少玉狂笑道:“姓燕的,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我鬼殿内谷,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哈哈……”
燕少玉根本就没有把鬼殿之主放在心上,他所担心的只是后面岭上一直站着不动的幻云谷主丘道全,因为,此谷只有这坡岭一条出路。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殿主,谁不知道你是狗仗人势,如果,你自信仅凭你鬼殿中的人,堪与燕少玉抗衡的话,何不下令进攻,多说这些大话来吓那个。”
鬼殿之主此时即已误以为幻云谷主是率众来助他,胆气自然壮了许多,冷笑一声道:“老夫只是先跟你打个招呼。以防遗人口舌,说我鬼殿之主欺压远客,嘿嘿!话虽然说得好听,却仍然下令攻击。”
幻云谷主此时正面含阴毒之色,岸然率众站立岭上,并无动身的迹象。
玄真羽士云天羽打量四周形势一眼,只见对面高达百丈的陡立岸壁上,正有一片水迹浸湿了数十丈圆的一块地方,心中不由一震,低声道:“帮主,丘道全可能想阻住退路,用水灌死我们。”
燕少玉俊脸上毫无表情,冷漠的低声道:“我所担心的并不只此,幻云谷主丘道全初次现身,只有一人,此时断我退路的却有这许多人,足见这一步也是有计划的安排,丘道全心似毒蝎,狡猾如狐,他岂有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大都是水中功夫甚强之人,水又岂能管到我们,只怕除了水以还有更可怕煞手。”
玄真羽士云天羽闻言心头大震,忍不住脱口道:“帮主,既然如此,依天羽之见,我们攻出突围冲出去吧!”
燕少玉笑道:“今天你好像有些失常,试想,丘道全胆敢公然显身,岂会防不到这一着呢?如其冲时受困;倒不如沉住气静定这里,以不变来应万变。”
云天羽俊脸一红,讪讪退下一步,道:“帮主高见,天羽心服了。”
拔山神牛刚见双方僵持不动,心中按奈不住,俯身抱起一块百多斤重的大石头,大吼一声,掷向鬼殿那些静立着的弟子道:“鬼孙子,你们倒是打不打?”
拔山神牛刚臂力惊人,那些鬼殿的弟子又没想到会在未得命令之前,说打就打,最先面的本能的向后一退,却撞在背后的人身上,无法退后,急忙向两侧一跃,大石已挟着忽忽风声到达跟前,后面的人视线被阻,等发觉时已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大响才起,就传来两声惨号,血光四溅,早有两个弟子死于非命了,大石冲力太猛,又撞倒了两三个。
十殿王子忍不住剑眉一竖,就要动手,突被鬼殿之主一把拉住,沉声道:“慢着!”十殿王子急得脱口道:“爹爹,还等什么?”
鬼殿之主瞪了爱子一眼,抬头对幻云谷主邱道全,道:“谷主怎也不率众下来?”
幻云谷主一笑道:“老夫要一网打尽,殿主,把他们赶上来吧!”
鬼殿之主也是个奸诈之人,一闻此言,心头突然一沉,暗道:“不好,可能这奸贼连鬼殿也计算在内了。”
他心中虽有此想,却不敢明确表示出来,当即一笑道:“谷主,老夫这边一逼,万一他们全力突围,岂不能受更大的伤亡,所谓困兽之斗,谷主该知道吧?”
拔山神牛刚不知就理,闻言气得环眼一瞪,厉喝道:“天龙帮只进不退,你鬼孙子难道眼瞎没看过,连耳朵也聋了,没听到过不成?”
幻云谷主邱道全心中冷笑一声,忖道:“就凭你鬼殿的人,也想逼使天龙帮燕小儿与九阴女退却突围,真是痴人说梦。”
他心念转动间,大笑道:“哈哈……天龙帮那位弟子说得对,天龙帮从不退却,殿主,你今天何不令他们破一次戒,退给武林中人看看?”
鬼殿之主闻言大骇,心知自己所料不差,幻云谷主是打算连他鬼殿也灭了,心中暗自懊恼,当初不该引狼入室,惹下今日这桩灭门之祸。
他恨怒之下,不住叫道:“邱道全,你这是安的什么心肠?”
幻去谷主邱道全大笑道:“哈哈……殿主,当初你不是对老夫说只要燕少玉能除,你鬼殿不计任何代价吗2怎么问出这等话来呢?”
鬼殿之主气极狂笑道:“邱道全,你可别逼人太甚,而使老人把基本的信念改变。”
幻云谷主老脸一变,轻松之色一收,心中微一盘算,冷冷的道:“殿主,别忘了,老夫尚给你留了一条出路,你要是改变主意,可别怨老夫手狠,要灭你全家了。”
鬼殿之主心头一沉,冷声道:“出路在那里?”
幻云谷主道:“到时老夫自然会指给你。”
鬼殿之主道:“老夫现时就要知道。”
幻云谷主脸色一沉,道:“殿主,别惹恼了老夫,你要放明白点,现时天龙帮的人,已进入老夫的圈套中了,老夫之所以如此待你,乃是因为你有引诱之功,老夫一生思怨分明,若换做别人,殿主,你鬼殿中的人只伯早就横尸当场了。”
鬼殿之主心头迟疑不定,他知道幻云谷主之言不假,但却不敢相信他给鬼殿留有出路的话,因为,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告诉过他,他会安排下这一计。
幻云谷主见鬼殿之主犹疑不决,心中也暗自着急,因为,他需要借鬼殿的力量先牵制着燕少玉等人,然后下手,才能万无一失。
不过,此人老奸巨滑,心中虽然着急,却不形之于色,冷森的寒笑一声道:“殿主信不过老夫是吗?哼,现在时候可不早了。”
他的言辞之间,充满了威胁的成份。
鬼殿之主心知此时整个鬼殿的出路被他所阻,就是他没有什么策略,等燕少玉等一突围出去,鬼殿也绝难与之抗冲,到头来还是一死。
因此,他思前想后,觉得如其得罪了他,倒不如暂时相信那万分之一的渺茫成份的好,因为,那总是个可寄托的希望。
鬼殿之主心思一决,高声道:“好吧!老夫相信你。”
幻云谷主笑道:“老夫决不负你,动手吧!”
鬼殿之主精目中冷电一闪,右臂突然举起一挥,道:“我们上!”
燕少玉在鬼殿之主与幻云谷主问答之际,早已暗中把应战步骤安排好了,一听鬼殿之主令下,立刻沉声道:“照先前安排的进行。”
话落轻奔鬼殿之主与十殿王子。其他的人,一听燕少玉喝声,立时各就本位,不谙水性与水功较弱的人,周围都有会水的保卫着。
拔山神牛刚,直到燕少玉最后吩咐,才知道等一下还有一场大水,看看周围的几个岛主道:“早知道要在水中摸鱼,俺小时就是喝上一江水也要把水性弄懂。”
这时,鬼殿的弟子,早已地呼喝声中扑了上来,拔山神牛刚一见人到,早又把燕少玉吩咐的事情忘了,大喝一声,直扑上去,只把四五个岛主急得跟着他直转。
燕少玉这时已接住了鬼殿之主与十几个鬼殿的弟子,却不见十殿王子来。
修号声喝叱声已混成一片,鬼殿虽然人多声势浩大,但却没有几个特殊的人物,怎能抵得住这群如狼似虎的英杰。
在刹那之间,已倒下了二三十个了。
鬼殿之主自知不是燕少玉之敌,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拖上一段时间,等幻云谷主告诉他退路脱身之后,再图后计。
并不正面与燕少玉接触,只一味游走,那几十个鬼殿的弟子,却在刹那之间,倒下了十几个,好在,鬼殿人多,随倒随补,是以,鬼殿之主还能从容游走。
十殿王子这时却闪在人群中,不与任何敌人接触,偷偷的向姬凤仪这边接触过来,那双闪炼而阴沉的眸子中,充满了阴毒的光茫。
绝医谷奇看看四周,惋惜的道:“可惜我谷奇此时行动仍不太方便,不然,咱也有一份功劳。”
玄真羽士云天羽此时又镇定了下来,淡淡的笑道:“咱们现在不但没有功劳,等一下只怕还是别人的一大负担呢!”
九阴女白凤一直没开口,明亮的美目,不时在燕少玉身上打转。
就在此时,蓦见人影一闪,直扑姬凤仪而来。
绝医谷奇此时虽然有伤不能动手,眼睛却仍很尖锐,见状叫道:“姬姑娘……”
九阴女白凤芳心一震,几乎连头也没回,一双玉掌猛然向后一场,九阴掌已然应手而出。
一声凄厉惨号声中,飘出一道人影,直跃出七八丈外,落地双腿一蹬,七孔流血而亡,正是那十殿王子。
十殿王子的功力虽然不弱,但怎能与连幻云谷主也畏惧三分的九阴女白凤相比,他,自从与燕少玉相逢,便因女子而妒嫉他,直到最后身亡,也是死在妒嫉二字之上。
打斗中的鬼殿之主一听那声音特高的号声,心头猛然一跳,游目四下一扫,还没找到爱子尸体时,突见山路山坡之上一片火光,两头漫延,直到陡立的石坡,登时骇得一惊失色,一闪跳出斗圈,叫道:“邱道全,出路在那里?”
领上幻云谷主邱道全大笑道:“就在谷中嘛!”
“谷中在那里有,此谷我比你熟得多。”
幻云谷主阴沉的笑道:“死亡之路,是人生必走之路,老夫提前比殿主一殿人众安排就绪,难道不算是一条任何人压不去的出路吗?哈哈——”
鬼殿之主希望一绝,杀心立生,震声大喝道:“鬼殿的弟子听着,要命的快往谷外冲!”声落随后冲了上去。
燕少玉回头一看,只见那火场宽达十丈,长到两边峭壁,幻云谷的人立身火外,不停的向火内投着小小而燃烧力极强的弹丸,心知就是跃出火场,也难躲过幻云谷人的伏击,当下大喝道:“天龙帮的人停手,我们向谷内进。”
天龙帮的人一停手,鬼殿的弟子没有阻挡,立时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向岭上奔去,但却没有一个能跃过火坑。
拔山神牛刚回头一看,忍不住道:“傻鸟,等火灭了,再走多好?”
云天羽等人恰好此时走上来,闻言忍不住道:“人家只怕还比你聪明十倍呢?”
牛刚闻言环眼一瞪,说:“你说什么?”
就在此时,幻云谷主邱道全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笑声一落,只听崖顶上天崩地裂的一声轰然爆响,接着如江河倒泄般的大水直冲而下。
燕少玉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所料。”
拔山神牛刚见状忍不住道:“这幻云老鬼真没脑筋,水火相克他也不知道不成?”
燕少玉沉声道:“照方才的安排,各自负责保护的人,不得短少。”
这时,水已没膝了。
姬凤仪有些害伯,娇躯不由自主的向燕少玉移过来,白凤女见状芳心一动,忖道:“这丫头望着他可亲近得多呢!也罢,女大不要娘,就让少玉维护她吧。”
她心念一转,忙道:“少玉,你守仪儿,我不管了。”
其他二女,这时也围了上来。
水势越来越高,此时已到达腰际了,突然,东海岛主姬天雄叫道:“咦!这水面上怎么有这么厚的油?”
牛刚道:“想是把皇帝老儿的油库给冲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俊险突然大变,望着领坡上的火势道:“够狠,够狠!”
燕少玉心头也是一动,突然叫道:“这些油是他们预先倒在上面的。”
姬凤仪娇却的道:“少玉,他们倒上油干什么?”
燕少玉道:“油浮水面,见火即燃,这就是邱道全用火阻我们退路的目的,但是,他不应把火放得那么高。”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少玉,你该知道,我们在水底能潜伏的时间有限,尤其仪仪,她不会武功,无法闭气。”言下甚是犹急。
燕少玉俊脸也是一变,星目盯着那道下垂的大瀑布出神。
这时,鬼殿的弟子已不再敢往火里闯了,一个个都浮在水边上,他们就往上走,敢情此地位于沙漠之中,河坝少,所以他们都不谙水性。
鬼殿之主目睹此情,心中愤恨不已,厉声道:“邱道全,本谷的弟子会随水上去的,你等着看吧。”
幻云谷主大笑道:“哈哈,老夫一定等你。”
燕少玉此时突然道:“油在水面燃烧,传达极快,等下一听我的喊声,立刻沉下水底,彼此扯住衣衫,随我前进。”
众人此时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闻言纷纷点头。
这时,水已漫过肩头,水中的身子,早已漂荡不定了,水的边缘。距那火烧处已不到三尺的地方了。
燕少玉托姬凤仪,星目紧盯在水边上,其他二女,紧拉着燕少玉的衣衫,百凤女拉着九阴女的手,姬天雄拉着爱妻的手奇书,如此依次下来,渐渐,众人已难触地面,水面跟火已不到两尺了。
燕少玉轻轻地向瀑布处飘着。
水已距火不到一尺了,突听幻云谷主沉声道:“姓燕的,你想到这一步吗?”
燕少玉并不点破,冷笑道:“一点水又岂能奈何得了在下。”
幻云谷主似乎有意诱他说话,闻言立刻道:“但有老夫在上面,陆上对水中,谁占到便宜比较多呢?”
燕少玉冷笑道:“等下阁下就知道了。”
恰在这时,水边触到了火,只听轰的一声,水面登时成了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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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一时之间,倒未想到幻云谷主邱道全引他说话的用意,果然未曾注意到水上升的速度。
就在那火光一起之际,突然传来一片惨号之声,显然鬼殿之主与他的的下已全做了火海之鬼,就是这片惨号之声,指给众人一条生路。
燕少玉闻声心头一急,大喝一声道:“潜下水去。”
他话落抱住姬凤仪当先潜入水底。
众人本都手扯着连在一起,燕少玉一下水,其他人也就跟着潜了下来,几乎在众人头才下水的一刹那,火已尽漫到他们头上了。
十七
由于火光与硝烟冲得太高,幻云谷主邱道全无法看清众的动向,只道众人也葬身火海中了,不由得意的仰天狂笑起来。
一个近身侍卫见状笑道:“谷主,如今大祸已除,我们可以离开了。”
幻云谷主邱道全脸色一整,笑声立敛,沉声道:“忙什么?燕少玉一批,几乎个个水中功夫都堪称武林绝技,在我未亲眼看他们的尸体之前,我就放心不下。”
话落侧身向对面崖上高声喝道:“把油全都倒进谷内、烧的时间长一点。”
对面崖上,立时现出五六十个汉子,推着木箱向谷内倒油,上面的水仍在不停的流下,水面也跟着一寸寸上的升。
再说,燕少玉等人一下水面,只见上面红光透底,由于水位越来越高,浮泥渐少,水已不似先前那么混浊了,谷底景物,也已隐约可见。
燕少玉星目向四周一扫,只见渠水之处距这边尚有二三十丈远,当下不再犹疑,纵身向渠水处游去。
姬凤仪由于不谙武功,再加之入水前没有准备,此时已觉得窒息难忍了,本能的反应,一双玉臂不停地推着燕少玉,挣扎着要浮上水面。
燕少玉见状心中又惊又急,暗悔当时不该把她接到身上,继而一想,在名份上,我已把她看成自己的妻子了,何必再计较什么男女之嫌。
就在心念一转,已没有再迟疑的时间,朱唇一启,紧压在姬凤仪的小嘴上,缓缓把体内的真气渡给她用,剩下的左手与双足,仍不停的向前划动着。
姬凤仪体内气体一旦能够供应,她马上安定下来,但她不敢向外吐气,把呼出的气仍渡还给燕少玉。
二三十丈的距离,虽然不比燕少玉单独行动快捷,但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已到达了,只觉水气冲下时带起的巨大旋涡,有一股奇力的吸力,一个处理不当,就有被旋上水面的可能。
燕少玉在水中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抓住崖壁上的一裂缝前进,以抵抗旋涡的吸引力;
身上冷水一冲,燕少五四人当先进了瀑布里面,燕少玉仰头向一望,只见水面并无烈火,心头大放,带着三女浮出水面,把姬凤仪从怀中推开,道:“燕妹,你扶着仪仪。”
姬凤仪此时胆战心惊,那肯离开他,玉臂一圈,紧搂住燕少玉的脖子,娇呼道:“不不,我要跟着你。”
这时,水面上浮出了百凤女,她美目四下一扫,只见此处方圆约有九尺,全在巨大的瀑布覆盖之下,没有一点火,不由惊奇的道:“少玉,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火烧不进来?”
这时,水中又浮起东海岛主姬天雄与黑白双卫,白卫玉手拉着玄真羽士云天羽。
燕少玉谈然一笑道:“我只是猜想而已,因为瀑布下冲之力太大,水面上的油渍虽轻,也无法浮在水面,再者,火入水为烧,而此地却被瀑布三面包没,因次我猜想此地可能没有火。”
这时,其他的人已全浮了上来,把七八尺大小的一块地方几乎占满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佩服的道:“帮主临危不乱,观察入微,真个令人心折。”
燕少玉淡淡一笑道:“天羽,这次你可能是有点紧张,所以,未曾注意及此。”
拔山神牛刚嚷道:“这里面不错呢,外面有火烤着,里面又有水冰着,真是洞天福地。”
燕少玉冷声喝道:“牛刚别乱叫。”
东海岛主姬天雄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似,脱口道:“少玉,这里面并非长久之地。”
众人都是一怔,燕少玉却点头道:“不错。等水越涨越高此地必越来越小,终至没有藏身之地,因此,我们必须先设法把上面的人消灭才好。”
白卫闻言突然道:“油在上面只有簿簿的一层,决烧不了很久。”
玄真羽士云天羽却道:“邱道全可能早想到这一点了,不然,我们先后进到这里面来,时间花得并不少,而外面的火势却丝毫末灭。”
燕少玉点头,道:“天羽言之有理,事不宜迟,我这就设法上去。”
话落附耳轻声对姬凤仪道:“仪仪,乖!跟着你白家两个姊姊,我上去看看。”
姬凤仪大眼睛忧郁的眨了眨,道:“少玉,这一次完了以后,你……你就永远不要再跟人打斗了好吗?”
燕少玉怜惜的摇摇头,道:“仪仪,我从来不骗你,也不愿那么做,因此,我不能答应你,仪仪,这就是燕少玉争生存的唯一手段,但是,我答应你,有一天我会完全停止的。”
姬凤仪虽然失望,但仍不由自主的问道:“少玉,那一天还要等多久?”
燕少玉看看上升的火势,怪异的笑了笑道:“仪仪,不会太久了。”
话落轻轻把她交给白燕。
燕少玉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直到外面的火焰,完全消灭了再出来,我上去看看。”
话落就要顺崖顶爬上去。
九阴女白凤焦急地道:“少玉,他们上面有多少人也不晓得,你一个人上去怎么行,我同你去吧。”
燕少玉道:“你水中功夫不行,这次上去,需从冲下的水流中逆爬而上、一个弄得不好,冲了下来就掉到火海里去了,你不能去。”
三女同声道:“你难道就不怕?”
燕少玉自己又何尝有把握,只是,事到如今,为了众人安安,他不冒险谁个冒险,使众人安心他故做轻轻的笑了笑道:“我水中功夫天下第一。”
东海岛主姬天雄了解他的心情,心中暗自一叹道:“此子外表冷漠,一片舍己为人之心始终深藏不露,武林以侠义自居的人多似过江之鲫,但有几个能及他一半呢?仪儿的眼力真强。”
转念间笑道:“老夫世居海岛,称霸东海,都不敢以水中工夫天下第一自居了,你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夸口,来,咱们较量较量。”
燕少玉并不生气,淡然一笑道:“等到了东海咱们再较量好了,陆上功夫你不及少玉”话落揉身向上攀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豪放的笑了一声,不再答话,紧跟着也向上爬去。
燕少玉这时已升上近五丈了,回头看到姬天雄也在向上爬,不由急道:“岛主,燕少玉方才所说的话,并非相欺之言,你不比燕少玉孑然一身,还望岛主三思而行。”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嘻笑之色立收,正容道:“少玉,你总算说出真心话来了,要知道,老夫年事已大,死亦不算天寿,但你的责任却超下老夫许多,你虽然没有家室之累,但却有许多人等着你组织一个大家庭,难道你连一点责任也没有?”
燕少玉冷漠的俊脸微微一变,略一思忖,笑道:“岛主,水位渐涨,时间有限,燕少玉千句话当着一句话说,此举就是在尽我的责任,如果燕少玉此次一去不返,一切听凭岛主指挥,岛主如果把少玉当成自己的后辈看待,就请听信少玉的要求。”
话落不再回顾,揉身直爬上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豪迈的老脸上,激动的抽搐一阵。喃喃自语道:“要求,要求,这许多日的相处,我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两个从未用过的字,这恶劣的环境,也许真使你动容了。”
话落无力的垂落水中,仰险道:“少玉,一切小心。”
三女仰着三张粉脸,关怀的盯着上面,六只泪水模糊的美目,已使她们无法在这蒙蒙的水气中看到那个心恋着的淡黄人影了。
但是,她们脑海之中,却能清晰的映出那张迷人的俊脸。
群雄脸上充满了悲愤之色,但是,他们能做些什么呢?
这时,燕少玉已爬到缺口处了,下冲的水力过于猛,挟着丝丝阴冷的水气,威势之猛,令人见状心寒。
燕少玉微一犹疑,深深吸了口冷气,把玉牙一咬,右臂一伸,Сhā入水中。功行五指,Сhā进锐利如刃的裂石之中,接着把头伸了进去。
汹猛的冲力,撞得他头脑一昏,但那丝报复与救人的意念却末消失,左臂接着向前探来,重新Сhā进石中。
一寸一尺的向前拉扯,这是一段最危险,最艰难的距离,初经炸开,利如刀刃的山石,已划得他满手伤痕,衣服也破裂了数处,臂上的创痕,也因用力过度而挣裂了,鲜血溶入水内,流下谷底火海之中。
但是,他并不觉得痛,他脑海之中,只想着那寸寸升高的水势和众人浙浙接近的危机。
他把身子拖上崖壁,水流的冲力已减少了许多,上面水流清澈见底,落日金色的光芒,正照在水面。
于是,他看到双手流出的鲜血,星目中的杀机也跟着加浓了数倍。
幻云谷在崖上的徒众不下五六十人,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从这里爬上崖来,是以,尽管水流清澈见底,却无人向下面望了眼。
燕少玉避过水流中心,身子贴在石壁之上,向前再走五六丈,流水冲力大减,谷上的情形,已然一目了然。
只见崖上木桶罗列,此时正有许多人拾着木捅,一桶一桶的往谷底丢去。
燕少玉见状大怒,身子一动,才要冲出水面,突见那些抬桶的徒众,此时,一齐把桶放下,举目向对岸望去,好似那边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众人好象得了什么命令似的,又抬起油桶欲抛。
燕少玉再也忍不住,双足猛然一占地面,哗啦啦!一声大响,从水里冲了起来,但见豪光一闪,一道淡黄的人影已向这些抬桶的弟子扑了过去。
这些幻云谷的弟于,虽然个个武功不弱,但却谁也没想到水中会冒出个煞神来,仓促之间,连怎么回事却还没弄清楚,已有十几个抬水桶的弟子倒了下去,惨号声中,纷纷落下谷底火海之中。
燕少玉人一落地,右掌一挥,把靠近边崖上的油桶扫出七八丈远,左手挥起一剑,把在近边的油桶刺了个大洞,登时油流如注,顺着崖壁流向谷中。
这时,那些幻云谷的弟子之中,已有人认出是燕少玉了。
他们登时大叫道:“啊!是燕少玉!”
接着有人叫道:“我们齐上,把这小子推下谷去,烧死了他。”
燕少主向四周一扫,见那些油桶四面罗列,心中杀机立生,闻声冷笑一声,道:“有种,你们就上。”
众人虽然有些闻名心寒,但此时见他立在崖缘边上,那贪功侥幸之心立生,登时有人大喝道:“兄弟们!别听他叱呼咱们,合力把他推下去。”
“对,推下去!”
一呼百应,立时有十多个人纷纷纵身出掌,向燕少玉拍来。
别看他们只不过是幻云谷的一些徒众而已,这合力推出的掌风,威势却也惊人,但见风声雷动威猛骇人以及。
燕少玉冷冽的阴笑一声,并不立时出掌迎击,也不闪退,直到众人直冲到身前约五尺之处,掌风己近身不到三寸时,才突长笑一声,冲天而起。
众人突觉眼前一花,失去了燕少王踪影,方自一怔,突听身后——阴困冷刺骨的声音冷笑道:“朋友们,你们的报应到了!”
声落一股威猛无伦的掌风早已拍到。
几乎连头也没来得急转过来,十几个人影已如断线的风筝般的落向谷底去了,阵了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寒。
燕少玉现身仅只两个照面,就有二十几个幻云谷的弟子葬身火海之中,虽然,他们是在无备与贪功的大意的情况之下。
被燕少玉取了巧,但这种先声夺人的杀气,却把其他的人震住了,团团的围住了,谁也不敢再上。
燕少主冷森的扫了四周一眼,突然眼角火光一闪,见先前刺破的木桶旁边,已燃起熊熊烈火,心知流下谷内的油脂已把火引渡上来了。
燕少玉星目中的冷酷的光芒一闪,突然飞身凌空跃起,身子就空一盘,立现莲台九佛,无数的掌风凌空向四周围罗列的油桶拍去。
只听砰砰一阵连响,登时油沫四溅,与火光一触,噗的一声,刹那之间圈着一道火墙,把众人圈在里面。
众人见他一用莲台九佛,早已个个心惊胆寒了,只见他不打人而拍向四周的油桶,正自纳闷之际,不想刹那之间,竟被圈在火内,四周已无出路了。
燕少玉落身火圈之外,阴冷的笑了一声,举目向对面望去,目光到处,不由为之一怔,道:“我到这许久邱道全怎么不来支援,原来那边也在激战,撤不出来人,但不知是那里来的人,竟敢与他作对。”只见,对面岭上,幻云谷主邱道全此时正与一个黑袍白发老者打得难分难解,看情形,两人功力似乎半斤八两,难分上下。
那五十几个幻云谷的弟子,也正与五个老黑衣人混战一处,那一方占优势也难判断得出。
燕少玉见状心头暗自一震,心说,能与邱道全武功不相上下的人,可说当世绝无仅有,莫非来的是北海派的掌门?如果他两派联手,则后果又堪虑了。
这时,谷内的火已消灭,原来这谷地面积甚大,见桶油浮在水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是以,一旦断了供应,马上就烧完了
火圈内,这时跳出了十几个全身带火的汉子。落地打滚不跌,但油火沾身,却是滚扑不灭。
蓦地,崖上传来拔山神牛刚一声暴吼道:“他娘的滚个什么劲?俺是先淹后烧,你们就先烧后淹吧!”
话落,双掌齐出,把几个大汉全打进谷内去了。
燕少玉闻声精神一震,一回头,只见众人全都上来了,敢情,他方才只注意对岸的情势,未曾留意谷内的火。
东海岛主姬天雄喜极大笑道:“少玉,看来咱们到东海还有得较量呢?”
燕少玉笑了笑道:“只伯马上就有入来找咱们较量了。”
百风女闻言一怔,道:“谁?你是说邱道全。”
原来,他们一上来便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燕少玉身上,谁也无心去看对岸的情形,所以,一直没看到那边的打斗。
就在这时,突听三女齐声叫道:“啊,少玉,你的手怎么了?”
话声落已同时奔了过来。
燕少玉一低头,只见双手血流如注,地上滴了一滩鲜血,不由一怔,道:“不要紧,只是一点外伤而已。”
姬凤仪关怀的道:“快把剑给我,我把手给你包扎好。”说罢伸手来夺燕少玉手中的死剑,白家姐妹一齐来抓他的双手。
燕少玉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们把手给我包扎起来,等下谁对付邱道全等人?”
九阴女白凤毫不考虑的脱口道:“弟弟,由我对付他,快听话把手包起来,看你流了这许多的血。”
燕少玉摇头笑了笑,这时,姬凤仪已把死剑夺了下来,俯身与白家姐妹一起察看燕少玉的伤势。
燕少玉看看娇柔的姬凤仪,道:“仪仪,你知道你拿的是柄杀过多少人的凶器吗?快拿来还给我吧。”
姬凤仪忙退一步,把剑藏在身后道:“不!你现在手伤了,不许你拿它。”
绝医谷奇此时上前,道:“可有用到我医师的地方吗?”
燕少玉扫了对岸一眼,道:“现在只怕还用不到你。”
就在此时,突听对岸响起一声长笑道:“邱道全,原来你的心计又白花了,哈哈……老夫北海有事待办,不奉陪了,可别冷落了你招待过的朋友啊!”
话声一落,突然喝道:“北海的弟子随我退下。”
燕少玉心头一动,沉声道:“凤姐、等下你与我合作收拾邱道全,这是我们唯一单独打的机会了。”
九阴女白凤温柔的道:“玉弟弟,你的手……”
燕少玉突然上前一把抓过姬凤仪手中的死剑,断然道:““等一下你们全力对付幻云谷来的人,邱道全就由我与凤姐对付。”
众人闻声,扭头,见邱道全此时率领着手下几个未死的弟于,向这边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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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幻云谷主邱道全已率众赶到,目光到处,只见火烬之中团团卷伏着焦黑的尸体,纵横陈列地上。
幻云谷的弟子一个不见,那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虽然城府深沉,但仅此短暂的几个时辰之内,由胜转败,连受天龙,北海两次重挫,满怀希望烟消云灭,这重大的打击,使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只见他精目寒光闪烁如电,太阳|茓中青筋暴跳而出,阴沉的双眼注定燕少玉狞笑道:“燕少玉你好长的命啊!”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是的,邱道全,燕少玉的命比你长的多了。”
幻云谷主邱道全强自忍奈住心中怒火,冷声道:“老夫之所以急急前来打你,就是怕你命长过老夫。”
燕少玉轻蔑的扫了幻云谷主邱道全一眼,突然狂笑道:“哈哈……邱道全,你怎不说现在是欲逃无路,不得不如此呢?”
幻云谷主邱道全心头一震,仍然强自镇定的冷笑道:“凭你天龙帮与东海岛这几块料就能令老人逃走吗?”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邱道全,你心中虽然惧怕想逃,但却无路,何必再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邱道全冷声道:“老夫的行动告诉了你一切。”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不错,邱道全,你的行动告诉我,受情势所迫,你不得不孤注一掷,看看能不能消灭这边的人,然后,再以全力对付北海派的人,因为;你知道燕少玉会放过你,这一走,必受天龙与北海前后挟击,那时候,北海幻云谷的,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了。”
幻云谷主邱道全闻言心头怯颤,但仍未形之于色,心中暗付道:“此人年纪轻轻,武功,智略样样叫人心寒,看来今日之举,只怕瞒不过他了。”目下幻云谷的弟子连受两次大挫,斗志全失,不易再战。
九阴女白凤心头一震,燕少玉却泰然笑道:“邱道全,你何不上来试试,燕某人双手上的毛病并不大?”
幻云谷主邱道全精目一翻,阴气冷笑道:“燕少玉,你别以为老夫怕了你,今日的情势,北海派虎视一旁,你我相斗,在任何一方都占不到多大便宜,为今之计,合则生,斗则灭,老夫是看在这一点上,才不与你较量,哼!”
燕少玉除他之心已决,闻言冷笑道:“阁下此言怎不对北海的人讲?”
幻云谷主邱道全冷冷一笑道:“老夫先前以为你已死在谷内了。”
燕少玉俊脸倏然一寒,冷声道:“正因为在下没有死,所以你才没有第二次机会再跟北海的人合作。”
幻云谷主邱道全闻言心知合作已不可能,他乃是一代霸主,岂是省油之灯,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既然不知好歹,老夫就先解决了你,再与齐老儿一拼也是一样。”
他话落跨出了两步。
燕少玉伸手把死剑拍右腕,扫了身侧的九阴女白凤一眼,冷漠的一笑道:“凤姐,咱们一同上。”
九阴女白风道:“邱道全,你欠白家的杀父之仇,灭帮之恨,今天是你偿还的日子了。”
幻云谷主邱道全,一见两人准备联手战他,心头不由一沉,他明白,自己独斗燕少玉时,尚能缠住他,使他无法使用莲台九佛,如果九阴女白凤一上手,则自己万难控制得住他,胜败之数可想而知。
但以他的身份,却不能就此退却,何况,暗中尚有北海派的人监视着,他扫眼看看身后那些面恐惧之色的弟子,心中更加焦急,暗自把心一横,大喝道:“你们与我上!”
这些弟子心中虽已不战而怯,但摄幻云谷的威严,谁也不敢怠慢,个个强打精神暴吼声中向众人扑到。
群雄在谷中差点被幻云谷的人用火焚死,正自闷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一见众人攻来,那还按奈得住。
拔山神牛刚首先怒喝一声,道:“老子剥了你们这些龟孙子的皮。”
话声落,他早已扑了出去。
其他众人相继而出,各展狠招,一齐上手,情况惨烈无比。
幻云谷主邱道全眼见自己手下死的死,伤的伤,一上手便呈现败象,心不由暗自焦急,付道的说,看来燕少玉与九阴女是不会罢手了,今日之局,只怕我要吃大亏了。
他心念转动之间,突然看到一旁静立不动的姬凤仪,她身边只有黑卫和绝医谷奇、云天羽三人,心头一动,暗忖道:“只要我把此女擒在手中,这些人就听指使了。”
他又念转心决,却并末形之于色,目光向四周一扫,突然大声道:“你们先把那女子擒下来吧。”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一听说要擒一个女子,心中本能就想到了姬凤仪,同时一响,不由自主的扭头向后望去。
幻云谷主邱道全一见二人果然上当,那还迟疑,双足猛一点地,身子早已腾空飞射而出,右手就空一探,“苍鹰搏免”抓向姬凤仪。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回头见姬凤仪安然站在那里,并无幻云谷的人接近好,不由一怔,就在此时,头上传过疾驰的风声,燕少玉心头一惊,喝道:“不好!”人已飞身向姬凤仪飞扑去。
九阴女白凤也是灵巧以及,燕少玉一声“不好”才出口,她马上会过意来,双足猛一点地,也跟了上去。
两人反映虽然只比幻云谷主邱道全缓了一瞬,但邱道全的武功远在二人之上,又如何能追得上他呢。
就在两人动身之际,蓦听一声娇叱一声断喝,接着传来砰然!一声大震,与两声沉闷的哼声。
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这时已飞落姬凤仪身前,目前到处只见黑卫与绝医谷奇双双倒在两丈之外,嘴角上鲜血外溢如泉,脸色灰败如纸。
幻云谷主邱道全目光阴森的站在八尺之外,他没想到这两个很本没放在眼里的角色,竟然破坏了他的大计。
燕少玉面冷心热,一见二人为了姬凤仪而受重伤,心中不由一疼,双足一顿,飞身向二人扑去。
姬凤仪这时也早走了过来,正在察看黑卫的伤势,玄真羽士云天羽蹲在绝医谷奇身前发怔。
燕少玉双足尚未着地,已抢着问道:“天羽,他伤得怎样?”
玄真羽士云天羽回头黯然的看着帮主,沉重的摇了摇头,燕少玉见状心头猛然一沉,俊脸也登时为之变色。
就在这时,绝医谷奇睁开了双眼,目光涣散无神,他扫了燕少玉一眼,举手抹抹嘴上血迹,笑道:“帮主,想不到咱谷奇没被火烧死,却死在这老贼手中。”
燕少玉强自忍受着心中的痛苦,笑道:“谷奇,你说过天下没有难得住你的病。”
绝医谷奇涣散的目光在燕少玉的俊脸上滞留片刻,笑道:“我也说过,士为知己者死的这句话吧。”
燕少玉笑道:“谷奇,以后再谈这些。”
绝医谷奇自己的伤势,自己心时有数,闻言笑道:“帮主,你好象很紧张,我记得,面临强敌你也不过如此,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软弱?其实,没有什么?帮主,你快去助白姑娘吧!那老贼又在找便宜了。”
燕少玉没有回答,沉声道:“谷奇,你没有说的你伤到底怎样。”
绝医谷奇暗自感动,假意道:“把那老贼也伤成这个样子,我再来治他。”
燕少玉一听绝医谷奇尚有报复之意,只道他的伤势还不至于有生命之忧,回头一看,只见九阴女白凤正在吃力的独抗幻云谷主邱道全,不由怒火大炽,星目扫了姬凤仪扶持下的黑卫一眼,长啸一声,飞身直取幻云谷主邱道全。
幻云谷主邱道全只希望在燕少玉赶来之前,先把九阴女白凤收拾掉,不想才战了五招,燕少玉已赶了回来。
他心中暗侮道:“我一定下手太重了,以致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人全死了。思忖间,左掌早已撤回,化成守招,敌住燕少玉。”
燕少玉含恨出手,猛如离岗之虎,招招全是杀手,九阴女白凤的压力登时大减,九阴掌绝招也跟着全力出施展来。
幻云谷主怕燕少玉腾身展出莲台九佛,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都注意在燕少玉身上缠住他,使他无暇腾身,九阴女白凤攻来的招式,他只有躲避的份儿,还击的时间极少。
这时,那边的三十几个幻云谷的弟子,已然伤亡将尽,剩下的几个,只有闪躲的儿了。
此时,红日已下山头,阵阵冷风,飘起血腥与遍地这美伦美灸的大自然景色是那么不相配。
五十一招一过,幻云谷主邱道全额上已显汗迹了,他此时已无法脱身,只得咬紧牙关,缠住燕少玉。
九阴女白凤见他始终闪避自己,不大还手,却缠住燕少玉不放,已猜出他的心境,美目中冷光一闪,突然莲足一顿,飞身阻在燕少玉身前,双掌一翻,一招“九阴搜魂”向幻云谷邱道全拍去。
幻云谷邱道全心头一震,欲待闪避招,再攻燕少玉。已来不及了,只得双掌齐扬硬迎的上来了。
燕少玉见此机会。那肯放过,身长啸声中,人已腾上空中,双腿一盘,莲台九佛立现空中。
九阴女白风见目的已达,那肯硬接幻云谷邱道全的掌招,娇躯向左一侧,横飘八步,避开硬撞过来的一掌。
幻云谷主邱道全一闻啸声,已知不妙,但却并不慌乱,双足猛点地面,绕身围着九阴女白凤转了起来,显然,他是想与九阴女混在一起,使燕少玉难分敌我,无法下手。
那知,燕少玉居高临下,看得十分明白,冷例寒笑一声双掌齐扬,九柄短剑配着右手的“鸣凤追月”招掌,早已凌空拍下,没有一掌离开幻云谷主邱道全的要害。
幻云谷主邱道全正绕行间,突闻风声,霍然闪身一避,嘶!的一声,一柄短剑已截下他一幅袍角,Сhā在地上,心中大吃一惊,暗道:“不好,他能分出敌我来。”心念一转,急忙纵身向国外射去。
就在他纵身之际,其他八柄短剑与掌风已一齐攻到。
幻云谷主邱道全,身手确实不凡,当下一见危机已到,登时双掌齐出,分迎八柄短剑与掌风之中。
只听砰砰!一阵阵响声中,邱道全突然问哼了一声,接着血光四溅,轰然!他一个庞大的身子被震出三丈多远,倒地吐出三大口鲜血,连翻数滚,突然跃身而起,厉啸一声,落荒而去,速度仍快得惊人。
地上流下一滩鲜血,与一条右臂。
燕少玉落下地面,冷冷一笑道:“好勇气。”
这时,众人已把幻云谷的人消除净尽,一齐围了上来。
燕少玉看也不看地上的短剑,急步向绝医谷奇身走去。
这时,白卫已过去把黑卫移到绝医谷奇身侧了,燕少玉走近一抬眼,心中立时一惊,只见绝医谷奇与黑卫此时脸色灰败如土。
绝医谷奇望望燕少玉有些吃力的道:“帮主,你的手怎么还在流血。”
燕少玉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沉重的望着绝医谷奇,道:“谷奇,你没有治伤?”
绝医谷奇摇头道:“帮主,我是医师,因此,我明白什么伤能治,什么伤难医。”
燕少玉道:“谷奇,医药不死病,佛渡有缘人。”
绝医谷奇吃力的道:“是的,帮主,任何人都不想死,何况,我谷奇生平唯一个知己,也答应为你效力,但是,人不能违背天意。”
话落把颤抖的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送给燕少玉,道:“这里面的药末可以治好你手上的伤,我相信它还没有进水。”
燕少玉的俊脸突然显得十分苍白,他缓慢的跨上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把玉瓶接过来,道:“谷奇,从鹰愁涧到这里,你第一次骗了我。”
谷奇坦然的笑笑道:“也是最后一次,燕少玉,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请起,绝医谷奇绝性了一生,只为你一个效过力。”
燕少玉沉重的道:“也为燕少玉的事送了命。”。
绝医谷奇笑道:“士为知己者死,燕少玉,我死而无憾。”
燕少玉道:“值得遗憾的是你没看到邱道全的首级。”
绝医谷奇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世间,没有人能抵挡你,因此!我……我可以在……黄泉路……路上等他……”话落缓缓合上了眼睛,吐出那最后一口气。
黑卫一直凝视着燕少玉,直到此时才叫道:“燕公子……”
燕少玉一震,转脸道:“姑娘,你……”
黑卫惨然实道:“燕公子,你大概不会想得到我想说什么吧?因此,我们之间是那么陌生,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我,我一直把那颗心上的火遮盖着。”
三女闻言同时一震,但却并无妒意,燕少玉温和的道:“姑娘,你等于是丧在我燕少玉手中的。”
黑卫突然甜笑道:“我希望死在你手中,但却不是,唉!自古情空余恨……”话落突然闭上眼睛,那苍白的粉脸上,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她并没有吐出心中想说的话,便含恨而殁了,也许,她至死还没有勇气,但是,众人却明白她的心意。
燕少玉的双手有些发抖了,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目光始终不离开死者的脸上。
拔山神牛刚手捧着那九柄短剑,木然的站在那里。
群雄个个脸浮戚容,默默不语。
突然,姬凤仪娇怯的道:“少玉,他们却是为了我。”
她的声音哽咽忧郁。
燕少玉摇摇头,道:“仪仪,是我大意了,邱道全太阴毒了,不怪你。”
东海岛主姬天雄沉重的叩息一声,道:“少玉,人死不能复生,悲伤无益,就把他们葬在这里吧!”
燕少玉黯然的点点头,道:“好吧!今夜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言罢,立刻就有人去掘墓,一部分人去猎取些野物充饥。
明月初升,两座新墓已成,燕少玉静静的坐在墓旁,仰起俊险,茫然的看着天上明月,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三女默默的走了上来,谁也没有开口,环绕着燕少玉坐了下来,寒冷的夜风,吹得姬凤仪有些发抖。
燕少玉缓缓收回视线,注视着姬凤仪,道:“仪仪。你该多穿些衣服。”
姬凤仪娇怯道:“我不冷,少玉,你的伤还没医。”
燕少玉看看手中玉瓶,黯然的道:“是的,我不该使人失望,希望这一夜长一点,我能陪伴他们的,只有这一夜了。”
三女从他手中拿过玉瓶,替他医手,白凤道:“明天休息一天。”
燕少玉摇摇头,道:“明天休息的地方,该是幻云谷。”
三女心中跟着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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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山万峰拱伏,白云迷雾飘忽,苍松古柏高参云天,奇鸟珍禽飞舞,石上清泉直流,奇花异草散花。
这里的景致,虽似仙境神居,怎奈千山重叠,诗人墨客裹足,所以这一片深山中的世外景色,从未在诗篇辞章中流传于世。
万道朝阳的金霞,正透过参天古树,从叶隙中,洒下圈圈点点的光影,为这潮湿阴沉的古林中已带来些生气。
荒草蔓生的山地,除了野猪走出的狼籍小径外,几乎没有一点入隙,显见此地,连猎户樵夫也未到过。
然而,此刻却有十九个人在这荒凉阴森的古林中走着,为首的是个淡黄|色衣衫,剑眉微缩星目流露着怒火与杀机的少年。
他右手拉着一个娇弱柔顺的美丽少女,另有两个,纵跃于他俩前后,其他的人,散布于四人后面不远处。
这些人是谁,谅各位读者已知道了。
众人默默无言的奔走着,似乎个个都怀有很沉重的心事,突然。姬凤仪轻叫了地一声,好似碰痛了那里?
燕少玉闻声急忙停步,扭头关怀的问道:“仪仪,怎么了?”
姬凤仪粉脸一红,挥袖擦擦娇美的粉颊上的汗珠,不好意思的柔声道:“没什么?我的脚碰了一下。”
看看这娇柔俏弱的少女,燕少玉心中微微觉得有些不安,强自按接着心中的恨火,沉声道:“现下已距幻云谷不远了,我们就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呢!”
拔山神牛刚心直口快,闻言嚷道:“既然快到了。咱们何不先把那老贼窝捣了再歇?”
燕少玉情绪不好,闻言星目一瞪,沉喝道:“坐下来!”
拔山神牛刚吓了一跳,环眼连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玄真羽士云天羽见状轻声道:“牛刚,少说两句,帮主一路上情绪烦燥,大家须要小心侍候!”
拔山神牛刚找块石头坐了下来,道:“俺怎么知道嘛!”
玄真羽士云天羽轻叹一声,道:“在鬼殿内谷崖上,帮主在绝医谷奇与黑卫的墓前坐了一夜,天明离去时,他星目含泪,难道这些你都没看到?”
拔山神牛刚恍然大悟似的猛一点头,道:
“俺明白了,你怎么不早提醒俺一声,否则,俺也不会惹他生气了。”
说完他闷坐不语。
东海岛主夫妇沉重的互望了一眼,俱都默默摇头汉息。
姬凤仪柔顺的依偎着燕少玉坐着,低声道:
“少玉,我又耽误了你的行程了。”
燕少玉淡漠的摇摇头道:
“仪仪,自从你跟我在一起,你所受的惊吓和劳累,也超过你所能负担的了,我燕少玉却只知道报复,不停的制造血腥,你……”
姬凤仪芳心大震,娇怯惊恐的截住他下面的话,道:
“少玉,不许你说这些话,我与两姊姊都明白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累,而是海样深山样高的亲仇在催逼着你。友情义愤在控制着你,你也是人,你也要休息,但是,这几天几夜以来,你何曾真正的休息过吗?少玉,我,我担心你的身体……”
说着两颗泪珠随着那哀怨的话声,从她美目中缓缓滚了下来。
白家姊妹也正担心这个,闻言不由同时落下泪来。
燕少玉平静地俊脸,泛起一片激动的波纹,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活着的责任,并不只是为了报仇了。
他,沉重的点点头,道:
“仪仪,我知道照顾自己,现在我并不觉得累。”
她们知道这不是事实,也同样知道他的个性,因此,谁也没有那份能力,能在短暂的时间之内把他扭转过来。(LuoHuiJun:原书在这里少印了一段话。)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震,忖道:
“原来幻影
鬼殿的事乃是奉命找人去了,但不知他找的是什么?”
这时,第二个人又开口道:
“但愿燕少玉已到了,否则邱道全那老儿,一向称霸一方,以武林泰斗自居,如非形势所迫,岂肯臣服他。”
第三个人笑道:
“也许他已在鬼殿把燕少玉等人消灭了,那老头儿心毒计狠,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燕少玉年纪轻轻,那能脱出他的计算之中?”
第一个人道:
“老三,你怎么这么糊涂?如果幻影七魔不亲眼看到他已失败到底了,又岂会来投靠咱们?别忘了,他不是在碧帮找到咱们的,而是在中原碰上的。””
第二个人接道:
“此言有理,幻影七魔好象很畏惧燕少玉,他之所以不告诉咱们邱道全的实况不过是为了自治身价而已。”
第下个人“嗯”了一声,道:
“幻影七魔也是堂堂一帮之主,仗着幻云谷邱道全的幕后支持,在中原根深蒂固。
话声刚落,人已从众人头上飞驶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姬天雄夫妇一听碧岛三仙之名,脸上齐都变色,东海岛主姬天雄忍不住沉重的叹息一声道:
“唉!想不到连碧岛三仙也在打我们东海六十四岛的主意了。”
燕少玉不知道碧岛三仙是三个什么样的人物,闻言转头问道:
“姬伯伯可是认得这三个人?”
东海岛主姬天雄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
“何止认得,当年我在东海时,这三个人还是我岛上长辈常客呢,他们三人先师齐名,武功也不弱于先师,当年他们常以逍遥海外,远避尘世,不图霸业名利而自得,想不到全是些口事心非之言。”
百凤女狠声道:
“等咱们先回去把六十四岛收回,看他们怎么说?”
姬天雄苦笑道:
“要收回六十四岛那有那么快,他们可以先与我们合力把鲸海叟消灭,然后常住岛上,他们三人以为是我的长辈自居,就利用这种关系,东海六十四岛无形中就得受他们指挥了。他们既已早生此心,我们只怕无能为力了。”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
“谁要收留幻影七魔就是燕少玉的不共戴天之仇人,只要幻影七魔在他们身侧,燕少玉就得去找他们,那时难免要以刀兵相见,东海六十四岛,咱们也可借此收回。”
东海岛主姬天雄脸色一凛,道:
“少玉,你在中原的仇家可能全被此人网罗去了,其声势之浩大,只怕远胜过幻云谷与东海派呢!”
燕少玉道:
“在中原,燕少玉的仇家已消除殆尽,还有谁会被他网罗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
“象天苍派便是个例子。”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
“那三个道人确是天苍派来的,不过却无天苍道人在内,天苍道人右臂已被我除去,并曾跪求于我,那三人之所以敢来,我想他们是听说天山三佛来找我燕少玉,所以想看看我怎么死,以消天苍派人一口气,后来,他们见我势弧,又有幻云谷主与鬼殿人合力攻我等,以为有机可乘,所以才下来偷袭。”
姬凤仪这才恍然大悟,道:
“我当是练武功的人,手臂断了能再长出来呢?原来那人不是天苍道人。”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
“帮主,我们现在是否就进幻云谷?”
燕少玉星目寒光一闪,道:
“现在就进!”
说完便站起身来了。
九阴女白凤道:
“少玉幻云谷内机关重重,我们怎么进。”
燕少玉道:
“你不是说进口处,荒草丛生,最好辩访的吗?”
九阴女白风道:
“是有许多荒草,但我担心是那些机关。”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
“这就是了,咱们走吧!”
话落率领众人再度上路。
穿出密林,翻上一座高地,只觉云雾弥漫,前面不远处平坦的高地上,拔起两座高崖,形成一道峡谷,果然枯草遍地,好似从来就没有人兽走过似的。
燕少玉向内望了一眼,回头望着白卫道:
“姑娘,你们平时出入都走什么地方。”
白卫朝右侧崖顶上一指道:
“都由崖上,不过,上面有许多人居高临下把守着。”
燕少玉点点头,对拔山神牛刚、盲圣、邪哑三人道:“放火烧此峡谷,姬伯伯率众守住谷口,出来的人全数杀绝,凤姐,我们上崖。”
姬凤仪忍不住脱口道:“少玉,谷内总有几个是无辜的啊?”
燕少玉杀心已起,冷声道:“谷奇,黑卫何曾有罪,但却死在邱道全一掌之下,燕少玉早已说过,天龙帮死一个,敌方要死百个,凤姐,走……”
话落拉起九阴女白凤腾上高崖,转眼消失。
拔山神牛刚朝两个人招呼一声道:“咱们快放火;我牛刚只知杀人,还未曾放过火呢?”话落便和盲圣、邪哑径到四周去找易燃之物去了。
姬凤仪望着燕少玉消失的方向,忧郁的道:“少玉又变了。”
东海岛主姬凤仪儿,谷奇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虽然他一直末形之于外,但这几天他的情绪你可以看出来,我们在此酌情而为,少替他造些无辜的杀孽就是了。”
这时,拔山神牛刚等三人已把易燃的干草枯枝找来一大堆,堆放谷中之外,点起火来。
幻云谷主邱道全之所以末把谷道上的枯草除去,就是要使来犯之敌不知此处便是幻云谷,而误闯入内,使之陷入机关之中,其居心之毒,可想而知。
那知却因此把一番心血化成泡影,反倒引火烧身。
枯草一着烈火,登时熊熊燃起,刹那之间,火光冲天。直向谷内烧去,把个峡谷中操纵机关的弟子,烧得东奔西逃,各自逃命不迭。
这时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已上到崖顶,举目下望,只见幻云谷方圆约有数亩,楼阁连绵,那建筑辉煌,不知当时花了多少心血与金钱。
九阴女白风向进口处一望,但见走道上正有三四个幻云谷的弟子在那里挖坑,旁边,断去一臂的幻云谷主正亲自督促着,也不知在干什么,不由黛眉一皱,奇道:“少玉,你看他们在于什么?”
燕少玉凝目一望,先是一怔,突然问道:“那条路可是你们过去的出入必经之地?”
九阴女白凤点点头道:“嗯,此谷只有这条路能走。”
燕少玉闻言冷笑一声道:“邱道全已想到你会带我们来此,但却没想到咱们会来得这么快,使他没时间在这条路上布下陷阱。”
九阴女白凤道:“他应该想到我们会马上来报复才对。”
燕少玉冷笑道:“但是,他没想到北海派一路上没有阻拦我们。”
一听到北海派三字,九阴女白风心头突然一震,忍不住问道:“是啊!少玉,北海派为什么不阻拦我们呢?是不是碧岛三仙已在他们发动之前,先把北海派降服了?”
燕少玉摇头道:“方才碧岛三仙已说过尚未收服北海,他们之所以不现身的原因,乃是因为知道我们必然先来找邱道全,而邱道全尚有残余的抵抗力,可以减少我们不少实力,替他们省些力气吧。”
九阴女白凤闻言更惊,忍不住道:“少玉,那我们一动手,岂不是眼睁睁的落入他的圈套中了吗?”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凤姊,这是难免的,我倒认为,把北海派引出老巢再消灭他,总比在他老巢中消灭他省力得多。”
九阴女白凤仍有些不安的道:“可是,邱道全……”
燕少玉长笑一声,突然抓起她的玉手,飞身向幻云谷主邱道全等人飞射而去,落地冷然笑道:“谷主,久违了。”
一闻那声长笑,幻云谷主邱道全先吓了一跳,抬头见两个克星就在眼前,更加惊骇,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喝道:“停工准备战!”
燕少玉放开九阴女白凤的玉手,冷冷的道:“邱道全,你以为这些人济事吗?”
就在这时,谷内有人高声喊道:“谷主。谷道上的机关被人烧光了,而且……”
那人话声未落,突听拔山神牛刚的声音大吼道:“而且,爷爷也进来了是吗?”话声才落,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嚎。
幻云谷主邱道全忍不住一回头,只见谷内人影纵横,燕少玉率领来的人,已全进入幻云谷!打的打,放火的放火。
而幻云谷的人,依仗着各口机关重重,有人操纵,只以为人不能进来,所以全然无备,再加之高手已先后伤亡净尽,那是群雄之敌。
一时之间,惨嚎连天,全是幻云谷的弟子。
幻云谷主丘道全虽然心计深沉,但当此重大变故,也不由为之老脸变色,随即狠声道:“燕少玉,你……你够狠的,来得也够快。”
燕少玉阴森的一笑道:“所以你连布陷阱的机会都没有,是吗?”
九阴女白凤担心燕少玉一人有失,闻言忙道:“邱道全,你想得倒容易,少玉,咱们上!”话落飞身向邱道全扑去
幻云谷主邱道全此时只剩下一条左臂,更怕两人联手。
见状大喝一声道:“你们都上,把燕少玉围住,我先把这叛徒解决掉。”
话落身子一侧,斜纵出二十丈远,把九阴女白凤先调出来。
一见邱道全,燕少玉就想到绝医谷奇,杀机早就动了,当下一见众人围来,立时长啸一声,生死双剑同时出手,全是最狠毒的招式。
一片惨嚎声,随着蒙蒙剑气而起头颅断臂齐飞,鲜血飞散如雨,刹那间,十几个近身的已全倒了下去。
这时,谷内飞上盲圣、邪哑,只听他俩大叫道:“帮主,这些交给我们了,”话落早已扑入战圈。
燕少玉沉喝一声道:“不准放过活口,”随声飞身向幻云谷主邱道全扑到。
幻去谷主邱道全断去一臂,功力大减,此时独战九阴女白凤已有些吃力,如今再加上个燕少玉,如何能敌得住,不出三招,已被两人逼退出七八丈远。
燕少玉冷笑一声,阴沉的道:“邱道全,你知道自己要怎么死吗?”
幻云谷主邱道全精目四射,突然厉笑一声道:“姓燕的,老夫一死。你也马上就会跟来的,北海派不会放过你。”
燕少玉冷笑一声,掌力突然一紧,冷然道:“姓丘的,燕某正在等他们,那你就先在黄泉道上等着吧,看看去会你的是谁。”
幻云谷主丘道全又被逼退七八步远。
就在此时,崖上突然落下三个奇装异服的白发老者,他们向斗圈望了一眼,中间老者笑道:“丘道全,可要我三人助你一臂之力?”
邱道全闻言,不由悚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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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云谷主邱道全此时正在危难之际,闻言一怔后,看也没看清那发话之人是谁,忙道:“朋友要助老夫就快出手。”
中间老者笑道:“我等话题既已出口,当然要帮,不过,你道全需答应我三人条件。”
幻云谷主丘道全再退三步,脱口道:“有什么条件。请快说!”
三人见丘道全已有些支持不住了,不敢再拖,左侧老者冷声道:“臣服我等。”
幻云谷主丘道全乃是一代枭雄,一向只知唯我独尊,从未向人屈服过,闻言只觉刺耳无比,想都不会想,冷冷一笑道:“哼,朋友们,你们认错人了,老夫邱道全,一向只知道指使别人,何会被人指使过?请不用再谈了。”
说罢把牙一咬,全力奋战,燕少玉欲听听三人再说些什么,当下并末急攻。
右侧老者大笑道:“不会认错,你正是幻影七魔所说的邱道全,所不同的,只是你少了一条手臂,使老夫觉得收留你有些失望而已。”
一听幻影七魔,丘道全脸色不由一变,冷声道:“原来是你们把他勾引去了,朋友们,你们把邱道全看得太好欺了。”
他之话声充满了怒意。
中间老者冷笑道:“邱道全,你说话可要客气点,要非他看你不行了,自动来投靠我等,我碧岛三仙还用不到找他那种手下!”
一听碧岛三仙,幻云谷主邱道全心头猛然一动,暗付道:“方才我倒把话说得太满了,早知是这三个老鬼,我该先答应他们,利用他们之能,先消灭北海与燕少玉,然后再设法把三人除去,这一来整个武林岂不垂手而得?”
转眼间冷笑道:“可是他们指示你们来找老夫的?”
中间老者冷冷的道:“他当时没有说你已少了一臂,不过,老夫既然答应了他,你如果识时务的话,我三人仍愿收留于你。”
幻云谷主邱道全猛力劈出一掌,道:“要老夫臣服于你们不难,幻影七魔仍得做老夫手下。”
碧岛三仙乃是外和内诈之辈,邱道全的突然转变,他们岂能看不出来,左侧老者目中毒光一闪付道:“为了要使幻影七魔不生异心,表面上必须先答应他,然后带个幻云谷主的弟了回去,就说我三人来时,燕少玉已先得手,无法救出邱道全就是了。”
转念间笑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
燕少玉见他们话已说完,杀心立动,幻云谷主丘道全心中才一喜,方叫道:“那就快来助阵吧……”
幻云谷主邱道全话声未落,突听燕少玉长啸一声,道:“邱道全,你偿债的时候到了,”声落人已腾身飞起。
幻云谷主邱道全一拾眼,登时惊得面无人色,大叫道:“莲台九佛,你们快……”
碧岛三仙见九尊坐佛,脸色也齐都一变,但却并无出手相助之意,仅自袖手旁观。
燕少玉腾身之际早已把九柄短剑拔在手中,星目向下一扫,见碧岛三仙静立旁观,心中一怪,突然明白过来,不由冷忖道:“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念转不过电光石火之间的事,燕少玉冷叱一声道:“邱道全,躺下。”
下字才一出口,九柄短剑,突化成三束寒光,抉着九声刺耳锐啸,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闪而下。
一声凄厉的惨号,响彻云霄,惨号声中,便见血滴四溅,邱道全的三肢,散落在四个不同的方向,人已昏死在地上。
九阴女白凤与邱道全有杀父灭帮之恨,见状玉掌一翻,便要补给他一掌,就在此时,摸见人影一闪,她右手门脉已落入燕少玉手中,不由急道:“少玉,你……”
燕少玉轻道:“凤妹,慢着,他还有用处。”
说罢接着九阴女白凤一闪身落到邱道全身侧,右手连挥,封住他三肢断处逸的鲜血,跟着挥手一掌轻拍在他灵台|茓上,这才拉着九阴女白凤退下三步,抬头向碧岛三仙望去。
只见三人,一色的海蓝色衣裳,半截裤,短衣袖,足踏草鞋,像个地地道道的渔夫。
中间一人,银发白髯,短眉鸡眼、尖鼻方口,与他那健壮的身子,显得有些不大相衬,左侧一个,也是白发白髯,立眉鱼眼,有些死气沉沉,右侧一个白发无须,立眉大眼,狮鼻阔嘴,三人之中,以他长像最威猛,但却又有些阴阳怪气的。
就在燕少玉打量三人之际,地上幻云谷主邱道全已悠悠醒转,痛哼一声,睁开双目,他一见自己躺在地上,身子猛然一动,就想站起来,但却无济于事,这才发现自己单臂双腿被切去了,不由厉声叫道:“燕少玉你……你这是大丈夫的行径吗?老夫欠你的命债,你就该拿老夫的命……”
燕少玉冷冷的扫了碧岛三仙一眼道:“要非他三人想收留你这条残命,燕某早就收拾了你了。”
碧岛三仙闻言心头一震,暗自道:“难怪此人能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横扫中原武林,他不但武功惊人,心计更是深沉的怕人,我三人如果不收这个无用的残废,必被江湖中人耻笑,如果收留他,这第一个照面,我们便算栽定了。”
九阴女白凤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见状心中暗自佩服不已,心说,少玉年纪比我轻,但料事处事,却样样都精于我,看来,我这做姐姐的人,只好当他妹妹了。
碧岛三仙彼此对望一眼,中间老者冷笑一声道:“小娃儿,你就是燕少玉吗?”
燕少玉冷冷的道:“阁下这是明知故问。”
老者怒哼一声,道:“哼,我跨海仙明知故问,你又敢怎地?”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尊驾不必在我燕少玉面前卖弄名号。你们打算怎么办,不妨直说,中原道上,无三位卖狂卖老的余地。”
碧岛三仙一向目视极高,目空一切,闻言不由全都大怒。跨海仙朝左右两人望了一眼道:“奔波搅海,你们听到了没有?”
左右两人同时冷哼一声,道:“咱们既已踏上中原,早晚难免这一场,何不就此与这位大帮主见个高下?”
这时。众人已把谷中幻云帮的弟子剿除一光,纷纷向这边奔来,首先到达的就是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见碧岛三仙,心头不由一紧,忙道:“三位师伯什么时候来的?”
碧岛三仙一见这许多人中,没有几个弱者,心中也暗自打鼓,跨海仙心中暗一盘算,忖道:“此刻我三人远离碧岛,人手不够,如果发生冲突,他们人多,只怕占不到便宜,如其此时再措锐气倒不如先安抚姬天雄,使他对东海无虑,先占了东海,再来找他燕少玉算帐。”
他心念已决,冷冷的道:“天雄,你夫妇二人怎么无牵无挂的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东海六十四岛眼下已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道:“吴岛主已说过了。”
奔波仙道:“那怎么还不快回去?”
百凤女冷漠道:“中原还有点事未了,马上就要回去的。有劳三位师伯前来通知。”
碧岛三仙一听他们马上就回去,心弦登时一亮,去意更坚,但却末形之于色,搅海仙沉声道:“鲸海叟目下把六十四岛守得很紧,你们只两个人怎么应付,回去时,就先到我们碧岛一歇,我三人再陪你们走上一遭,”言来之有尊长的风度。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漠的道:“不劳三位师伯再跋涉了,少玉届时与我等同去,谅他鲸海叟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出我等的掌握。”
碧岛三仙闻言心头又是一紧,跨海仙说道:“天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临事怎可如此猖狂,轻敌如斯,我三人年纪虽已老迈,目下还不是不能动,看在令师故人之情上,岂能袖手旁观?”
燕少玉忍不住冷笑道:“好个故人之情,故人逝时,可曾托三位掌管六十四岛?”
一言道破三人心事,碧岛三仙脸上不由同时变色,目中杀机立现,但却又强自忍了下来,跨海仙鸡眼一翻,沉声道:“天雄,他是你什么人?”
燕少玉冷笑道:“半子?”
碧岛三仙闻言更惊,齐声道:“天雄,此言当真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中恨三人居心险恶,但在三人未公然破脸之前,总还有长辈,闻言点头,道:“世间那人愿做别人半子的,此言当然是真的了。”
跨海仙冷声道:“他陆上工夫虽然不错,但东海却是在水中。”
燕少玉笑道:“燕某倒愿在海上一会三位。”
碧岛三仙看看姬天雄,见他并不喝阻燕少玉,心中暗自纳闷,敢情三人不知道自己的心计,众人已先知道了。
奔波仙注定姬天雄夫妇,道:“是你们教他如此目无尊长的吗?”
百凤女冷冷的道:
“等收回东海六十四岛之后,如果他所为有错,到时自会向三位师伯去请罪,不过,目下在是非迷离未分之际,谁是谁非,尚无所知。”
跨海仙闻言故装怒容,喝道:“啊!反了反了,你们可是想与老夫较量?”
在他想来,姬天雄夫妇闻言必然惶恐,那知大出不然,两人只冷冷一笑,姬天雄道:
“三位师伯如果认为事情值得目前就解决,姬天雄悉由尊便。”
碧岛三仙此时已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要想真个翻脸,却知道吃亏的是自己,要忍却又忍不下去。
奔波仙怒声道:“好吧,我们先回碧岛等你们,不管三年五年,只要你们自信有足够力量对付我们时,再来不迟。”
此人心计十分阴沉,虽在盛怒之下,仍不忘来时目的,使东海岛主无后顾之忧。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三位最好能早点采取行动,否则,只怕来不及了。”
奔波仙冷笑道:“老夫自己的事,何用你管。”
说着又看看其他二人,续道:“我们走吧!”
话落转身去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不愿燕少玉此时与三人发生冲突,闻言忙道:“天雄不送了。”
跨海仙冷冷笑道:“不用送。”
此三人向前走去两步。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三位这就要走了吗?”
众人闻言,心头同时一紧,姬天雄忍不住叫道:“少玉”
碧岛三仙霍然同时转过身来,阴森森的道:“燕少玉,你想怎地?”
燕少玉冷然一笑,朝地上幻云谷主邱道全一指,道:“三位欲请去做帮手的人还未带去啊!”
碧岛三仙老脸同时一红,齐声道:“就先寄在你那里吧!”随声转身急纵而去,耳中却传来燕少玉一阵轻蔑的冷笑。
东海岛主姬天雄长长的喘了口气,道:“少玉,咱们该准备下一步了。”
燕少玉谈然一笑道:“这边的事情还没完,那些朋友,就请他们等等吧。”
话落走到幻云谷主邱道全身侧,把那九柄剑拾回,道:“凤妹,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九阴女白凤粉脸寒霜立现,扭头唤道:“燕妹,过来!”
七煞玉女白燕拨下背上七煞剑,走到九阴女白凤身侧,道:“姐姐,我们怎么处置他?”
幻云谷主邱道全乃是一代枭雄,岂肯由人处置,他见一死难免,登时把心一横,大笑道:
“你两个丫头是瞎了狗眼了,也不看看老夫是什么人,岂能由人处置。”话落把舌头向外一伸,就要断舌自尽。
七煞玉女白燕见状芳心一急,娇叱声中,七煞剑脱手而出,只听察的一声邱道全的人头在地上一滚,毛发根根直立起来,牙关一紧,舌头立断,鲜血模糊,骇人至极。
七煞玉女白燕飞身上去拾起七煞剑,九阴女白凤一掌,把幻云谷主的尸体打出老远。
燕少玉扫了众人一眼,突然扭头冷笑道:“朋友,是你出来的时候了。”
一声大笑过处,崖上金光一闪,纵上一条大蟒,蟒头之上,豁然坐着金云煞神,只听他笑着说道:“燕少玉,老夫每次替主人来报信时,总要见到几条孤魂野鬼的,不知是巧合还是应该如此的呢?”
燕少玉冷冷的道:“金云煞神,下次你主人报信就得换人了。”
金云煞神毫无惧意的大笑道:“上次浮沙堡外,老夫报信时说,你只要与北海派合作,天下可得一半,目下幻云谷主邱道全已除,天下只有你我两家这最后一争了,老夫也知道下次用不到再报信了,哈哈……因为,北海派所出之计,从无失败之理。”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道:“对我天龙帮只怕要例外,阁下要传达的事不知传完了没有?”
话落星目中杀机一闪,向前跨了两步。
金云煞神心头一紧,忙道:“完是完了,不过,我还得特别声明一声,我主人亲自来见各位了这可是难得的荣幸,不信,各位向四周看看!”
众人闻言向四周一望,不由同时一震!
燕少玉星目轻转,只见宽有二十丈,长有五十丈的一道崖顶上,疏疏落落的站着不下百十来人,个个刀剑出鞘,如临大敌,群众之中,向内斜伸并立着两排壮汉,每排平均八人,排头各撑一面天蓝色的金边大旗,上绣北海派三个大字,十六个汉子中间,岸然立着一位九旬上下的白发银髯老者。
此人眼皮低垂,形如入定老僧,鼻直口方,白髯迎风飘动,有一股震人的威严,他身侧分立着两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背上各Сhā一柄十三节钢鞭,左侧一人,手捧一柄长剑。
此剑古色斑灿,显然是柄前古神器。
十八
众人在金云煞神传言之下,纷纷跃上崖顶,仅仅眨眼功夫,便已完全齐立崖上了,行动之快速.可想而知。
燕少玉看罢不由冷笑一声道:“现在阁下的话已说完了吧?”语气除了阴沉冷漠之外,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燕少玉的镇定,给众人带来了不少勇气,一个个惊色全消,凛然待敌。
金云煞神知道燕少玉欲下毒手,但他仗着有北海派在此撑腰,再则,自信武功决不在燕少玉之下,闻言遂傲然冷笑声道:“燕少玉,现在老夫话已说完了,你如果跟老夫较量,也是时候了!”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要说较量你还不配,在下要送你入地府作鬼,却是真的。”
此际,北海之主低垂的眼帘动了一动,但却没有抬起,也未说话,好象他是置身事外似的。
金云煞神一向目视极高,一听燕少玉说他不配较量,不由大怒,仰天狂笑一声,道:“好吧!老夫就等你出手好了!”
哈哈狂笑声中,扭头瞟了垂目老者一眼。
燕少玉心知这金云煞神即也是强敌,如不将他除去,待会儿交起手来,只怕自己的人,就要吃很大的亏,身随念转,一掌向金云煞神拍去,看来十分轻松,但却快捷无伦。
金云煞神见招急忙一拍蟒头,这正是攻击的信号。
那知,金蟒只把头左右晃了一晃,突然斜窜出一丈多远,并不敢近身攻击。
燕少玉那一掌,原不过是个信号,叫他准备而已,因为,以他的心想,燕少玉原不会骤下毒手,近似偷袭般的攻击他人。
金云煞神一退,燕少玉杀心立起,冷叱声中,在掌向内一圈,左掌突出一招“浮云缺月”向金云煞神胸口拍到,比上次快了一倍有余。
金云煞神此时已没有时间再拍蟒头了,双掌急忙向上一迎,以一招“雾迷九重”向燕少玉拍来,招出狂风如剪,功力决不在北海三奇之下。
而在他出掌的同时,人也从蟒头上跃身站起,右足连点蟒头两下。
金蟒畏惧燕少玉腕上的生死双环,虽然明知主人是命它找隙攻击,但却仍不敢上前,巨头一晃,高高盘起一座蛇阵。
这时,北海派的帮众已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北海派之主低垂的眼帘此时也睁开一道细缝但却仍不出声,他想借着金云煞神来测测燕少玉的功力。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大震,两人四掌已然接触,登时沙土弥天,草折石裂。
金蟒巨头向后荡开三尺多远,金云煞神在蟒头之上倒退了半步,双臂酸得几乎难举。
燕少玉没有倒退,只觉双臂微微有些麻木,心中暗自惊付道:“此人功力虽不及我,但相差并不太远,如不早点将之除去,确将遗害我帮,看来只好提早使用那一招了。”
北海之主见此情景,心头也是微震,暗忖道:“此人功力,似乎与我相差无几,难怪邱道全栽在他手中,如果让他与那九阴女白凤联手,我也非步邱道全后尘不可。”
一阵轻风吹散浮尘,燕少玉喝一声道:“阁下有什么不传之秘,最好早用出来,否则,只怕你要抱憾终生了。”
金云煞神此时才知燕少玉的功力胜过自己,自己坐了巨蟒又不能近他的身,万般无奈,只得跃下蟒头,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接住吧!”
声落纵身出掌,指顾之间,连拍出八掌,罡风弥漫一片,分袭燕少玉各处死|茓,手法迅捷,居心阴毒。
燕少玉有意先挫北海的锐气,见状并不立时还击,冷笑声中,身子猛然左右一晃,穿入金云煞神的掌影之中,阴沉的道:“下一个照面一过,燕少玉就要取你性命了。”
如此威猛的掌力,不但末动燕少玉分豪,甚至连身形也末晃一晃,金云煞神实在觉得有些意外,当着主人与北海的弟子面前,他脸上实在挂不住了。
眼前燕少玉的踪迹一失,他连想也没想到,突然大喝一声,陡然一个大翻身,身末着地,早已拍出十二掌,踢出七腿,布成一面掌网,分取三面,端的使人难以防范。
燕少玉既已存心要挫北海锐气,当然把全身功力都使了出来,身子突现向后飘出一丈,双足才一落地,便已腾身跃起在金云煞神头之上。
北海之主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双目登时暴睁,嘴皮一动突忍了下来,双目盯着燕少玉空中的身子不放。
金云煞神全力的第二次功击,仍未占到便宜,心中已有些怯意了,一见燕少玉腾身飞起,不由大惊,一抬眼,骤见当头上空的九尊盘旋佛像,不由骇得惊叫道:“莲台九佛……”
一双精目,突然哀求之色,盯在主人脸上,但他所得到的反应,却是丝毫不在意的表情。
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九尊盘旋的佛像,骤然间凌空降了下来,接着砰砰一阵连响声中,挟着一声怪哼声。
一道人影,直飞到北海之主面前五尺左右处,叭的一声,跌在地上,正是那金云煞神,口中鲜血狂流如泉。
他仰起那张灰败的老脸,目含怨毒的光芒,盯着北海之主,道:“陈义成,我!我并不怨恨,燕……燕少玉……他是做……给整个北……海派人看的,他……他使我……了……了解了你…你的阴毒……虽然……现……现……现在已……已经太……太晚……”
话末说完,头栽在地上,气绝而亡。
北海之主,脸上毫无表情.他此时脑海中只在重新的回忆着燕少玉的身法,但却想不出破释之法。
他冷漠的喝了一声.对北海派弟子道:“把他的尸体拖到一边去。”那声音没有一点痛惜与悲伤,使北海的弟子,个个闻声心寒。
当下就有两个弟子,叱喝一声,奔了出来,突然,金光一闪,金蟒已捡先咬住了金云煞神的身子,巨头一扭,犹如一阵旋风般的窜下山崖去了。
北海之主视如无睹,冷然向前跨出两步,道:“燕少玉,老夫早有所闻,当今武林出了个少年英雄要与幻云、北海鼎足而立,老夫一直未曾在意,直到今天幻云谷栽在你手中,老夫才知道所传不假。”
燕少玉冷冷的道:“阁下只怕不是耳闻而是目睹你北海精英日渐灭绝在燕某手中,而想除去在下吧?”
北海之主笑道:“燕少玉,老夫以为与这些无关,紧要的是当今武林霸主,咱们要用什么方法来决定属谁?关于这件事,老夫早就想跟你谈谈,只是苦无机会罢了。”他这样侃侃而谈,好象是故旧好友在话家常似的。
燕少玉却冷漠的一笑道:“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尊驾想让天龙帮与幻云谷先拼,然后尊驾坐收那渔人之利。”
北海之主笑道:“老夫每说一句话,好像都有错误似的,就算你说得对,现在,老夫这渔人之利没有得到,三足之鼎也已去了一足,鼎无双足,你可放心了,但却有擎天之柱,燕少玉,咱们要讲的是你我之中,谁来撑起中原天下。”
东海岛主姬天雄怕燕少玉年轻气盛,上了北海之主的当,闻言忙接口道:“天无柱也塌不下来的,何必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北海之主好像没有一点火性,听了东海岛主的话,他并不生气,闻言笑笑道:“岛主之言确也有理,但是,一国不容二君,一马不配双鞍,中原群雄之中,总得有个领导之人才对,否则,岂非群龙元首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过去,幻云谷在时,中原何尝有首冠武林中人,还不是照样可以生存着吗?”
北海之主笑道:“当然,当然,只是太乱、太杂,杀伐不息,血腥四溢,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而惨遭不幸呢?”
北海之主见已近事情核心了,双目突然一亮,精光闪射遏人,沉声道:“目下,已从千头万绪中,找出两个头来了,这两个头之中,只要去其一,事情就解决了,燕帮主,你以为如何?”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燕某也有同感。”
百凤女闻言急道:“少玉……”
北海之主大笑一声,截住百凤女的话,道:“哈哈……燕帮主,这叫做英雄之见略同啊哈哈……燕帮主,你以为该怎么来解决这件事呢?”
燕少玉冷漠的道:“尊驾既然已经替天下的人想好了,谅必有解决之法,那么,就由阁下来决定吧!”
燕少玉此言一出,不但东海岛主夫妇与群雄着急,就是年轻气盛的九阴女白凤与七煞玉女白燕也都急得惊叫道:“少玉,你怎么了?”
北海之主心中冷笑一声,复又大笑道:“哈哈,燕帮主,老夫比你多吃了几碗饭,就托大先说出来好,燕帮主只要认为不公平,仍可更改,你我原要公平竞争,咱们仍以少杀人为目的,依老夫之见,你我各在手下中挑出三人,由他们公平比斗,死伤不计,那一方胜的多,那一方就有权做裁判,然后,你我再来争取霸主之座,燕帮主以为公平否?”
由他的话中,任何人都可以为听出其重点在于最后一场的争斗,裁判的有无,根本与霸主无关,但却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
燕少玉也同样知道其目的,但是,他不愿意拒绝,一方面固然是他年轻气盛,但最主要的是,他想借这一战来镇压整个武林,使杀伐真个终止。
当然,他也知道胜利的希望至多只有百分之五十,但借九阴女白凤之手,来消除武林中的巨枭他觉得难安双亲在天之灵。
燕少玉脑海中闪电般的把诸事考虑了一遍,道:“尊驾所言,正合燕少玉之意。”
三女闻言脸色立时变得十分苍白,但燕少玉话已出口,却不愿意更改。
北海之主大笑一声,道:“哈哈……,燕帮主果然是条好汉,咱乾坤遗艘陈义成佩服。”直到此时,他才把自己的招牌亮了出来。
群雄一听“乾坤遗叟”四字,个个脸上变色,也开始担心燕少玉的安危了。
燕少玉冷冽的一笑道:“尊驾不必再抬招牌了,请划定地点吧!”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冷一笑,道:“就以此崖的宽度二十丈为限,划了二十丈见方来,燕帮主觉得这样够不够大?”
他的语气相当阴沉。
燕少玉冷笑道:“够了!”
他说完便退了下来。
乾坤遗叟陈义成向手下弟子一挥手,道:“退到东侧去,出来两人,在地上划上两道长线。”
北海派的弟子中,立时走出两个,量好二十丈距离,在地上划出两道深线,由南边崖缘直到北边。
乾坤遗叟陈义成站在东边,朗声道:“你们之中.那个跟天龙帮的人走上几招?”
群弟子中,立时跃出二个高大的黑汉子来,恭身道:“弟子愿走这头阵。”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然道:“去吧!北海的声望你知道。”黑大汉心头一紧,道:“弟子晓得!”
话落闪身跃进圈内,腾身约有三丈多远.立地瞪眼,对着西边燕少玉这边喝道:“那个出来挨我几掌?”
拔山神牛刚首先忍不住,叫道:“帮主,俺先打头阵好不好?”
燕少玉淡然点头一笑,道:“好!要小心,不许贪功躁进,否则罚你回去看家。”
拔山神牛刚心头一紧,忙道:“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说着,一跃进圈,也有三丈多远,环眼注视那人道:“好小子!你方才怎么说的?”
黑汉道:“通上名来。”
拔山神牛刚道:“你怎么不先通名?”
黑汉冷声道:“在下北海护院弟子王薪樵。”
拔山神牛刚道:“俺是拔山神牛刚,你他妈的心焦,还意乱的。”
他随声就是一拳,喝道:“吃你牛爷爷一拳!”
王薪樵没防到他才一通名就打,急忙飘身退出两丈多远,几乎踏出圈外,登时骇出一身的冷汗来。
拔山神牛刚一拳没打倒,怒吼一声,道:“看你能跑到那里?”
就在声落他早已纵身追了过去。
王薪樵此时已有了准备,一见招到,大吼一声,连攻五掌,把拔山神牛刚逼退四五尺远。
燕少玉等人,一见那汉子的掌力,就知道他不是拔山神牛刚之敌,登时全都放下心来。
九阴女白凤忧郁的拉着燕少玉的玉手,道:“少玉你知道乾坤遗叟陈义成的武功与邱道全不分上下,为什么要答应他单打独斗呢?”
燕少玉平静的笑了笑道:“凤姐,因为我是天际神龙燕杰之子,先父在世之日,对任何高手都不借用他人之力。”
姬凤仪娇法的道:“少玉,我们也算他人吗?”
她的话声甚是幽怨。
燕少玉摇摇头,淡然一笑道:“仪仪,武林之中,亲如父子、夫妻在战斗时,如果联手对付一人,也算是外人。”
姬凤仪固执的道:“但是,谁也分不开我们,何况,你还有许多事要做。”
燕少玉笑道:“假使有什么不幸,我的凤姐与燕妹可以办得了的,我相信,陈义成就是胜了我,也无法走着回去。”
九阴女白凤木然的摇摇头,道:“少玉,你的事姬伯伯他们会代你办完的,仪妹已说过,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
她的话说的坚决无比。
燕少玉心头一动,方想出言解劝,猛听圈内传来一声惨嚎,拔山神牛刚叫道:“到两边去吧!”
燕少玉抬眼,只见拔山神牛刚,正把两半截血淋淋的人身,向高崖两边抛去,鲜血溅了一身全是。
拔山神牛刚一胜,乾坤遗叟右侧的老者突然跃进圈内,起落之间,足有六丈多远,落地沉声喝道:“我过山雕领教阁下几招。”
燕少玉冷声喝道:“牛刚下来。”
拔山神牛刚虽有些不愿意。但不敢违令,只得跃出圈外,拔山神牛刚一下,圈内落下了百凤女,只听她冷声道:“陈义成,这一仗谁胜?”
乾坤遗叟陈义成无表情的笑道:“贵方胜了。”
过山雕冷笑一声道:“老夫得罪了。”
声落一掌向百凤女面门上劈来,出掌快如闪电。
百凤女侧出几步,玉掌一挥,百凤掌源源拍出,以攻为守,反应奇快。
这两个人一交手,各展绝学,倒不易看出胜负来。
乾坤遗叟陈义成见状心中暗骇,心说,幸亏与他单斗,如果混战起来,金云煞神一死,我只此两个护卫稍强,其他的全不抵事,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再一联手,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战斗中的两人,已交上将近十招了,百凤女功力在过山雕之上,百风掌更是武林一绝,十招一过,过山雕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姬凤仪这时只希望时间拖长一点,她仍实在不愿意燕少玉独斗乾坤遗叟陈义成,然而拖到何时才是头呢?
十招匆匆而过,突然打斗中的百凤女轻喝一声,道:“躺下。”
接着传来一声惨叫,过山雕七孔流血,气绝地上。
跟着又是一声怒吼,飞上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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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一声道:“这次又是贵方胜了,来人哪,把过山雕拖下去。”声音仍是那么阴沉平静。
北海派众弟子中,立时走出两个汉子,把过山雕的尸体拖了下去。
百凤女抬眼一看,见这次上来的左侧捧剑老者,此时,已把剑交给北海派的弟子,手握十三节钢鞭,凛然道:“老夫要在兵刃上讨教两招。”
九阴女白凤担心燕少玉的安危,心绪正自不能安宁,闻言不等百凤女答话,已纵身飞出淡然地说道:“伯母请退,凤儿来收拾他。”
百凤女不好多说,沉重的道:“凤儿,留点体力。”
她语意深长,说罢只得飘身退下。
老者一听九阴女白凤说收拾他,心中便不舒服,冷声道:“姑娘请撤出兵刃来。”
九阴女白凤芳心烦乱,闻言冷叱道:“你还不配。”
老者闻言大怒,钢鞭劈头一招“力劈华山”直压下来,鞭出带起一声尖锐的破风啸声。
九阴女白凤美目寒光一闪,娇躯猛然向左一侧,右掌闪电拍出一招“九阴搜魂”飞扫老者胸口,掌未到已自寒风袭人。
老者虽然手有钢鞭,怎奈他功力相差九阴女太多,虽有兵刃,也不济于事,登时被逼得连退四五步远。
九阴女白凤杀心已起,娇叱一声道:“滚回去!”
她声落娇躯早已射到。
老者双足只不过才站稳,连人都未看清,胸口已砰然!一声大响,挨了九阴女白凤一击重掌,倒射出两三丈远.哼都未哼出一声,早已胸骨全折,七孔流血而亡。
九阴女白凤沉重的喘了口气,缓缓退了下来。
姬凤仪木然的望着斗场,道:“好快啊!”
乾坤遗叟陈义成缓缓站起来,走到圈中,阴眼注定燕少玉道:“燕帮主这三战你天龙帮的人全胜了,裁判之人,自然是你方的人,现在轮到你我二人了。”
燕少玉回头朝三女淡然一笑,道:“凤姐,记住别出手,”说着缓缓踱进圈内,神色镇静得令人吃惊。
乾坤遗叟陈义成见状心头凛然一震暗忖道:“此人在气度上,不但不逊于我,似乎还胜我几分,莫非我北海派真个要瓦解于此人之手不成。”
转念间,笑道:“燕帮主,老夫北海一派的精华,似乎已全伤亡在你手中了,老夫这一战如果败了,北海派便从此除名武林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陈掌门,你定此计,单打独斗,当然是相当的有把握罗。”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冷的道:“老夫一生虽然毒辣,但却从来不说谎言,燕帮主,假使老夫有你那么好的功力,你我易位,老夫决不答应与你单打独斗。”
燕少玉冷冽的道:“各有所见,你我之心不同,多言无益,你我就此动手吧!”
乾坤遗叟陈义成口头上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相当紧张,闻言暗自把功力凝聚起来,冷冷的说道:“燕帮主,老夫处处占先,此次该你先出手了。”
燕少玉早已凝功以手了,闻言冷笑一声,道:“那么在下占先了!”话落右掌突然急拂而出,却是虚招。
乾坤遗叟陈义成为人奸险无比,那会真个有礼让之心。他之所以叫燕少玉先出招,无非是知道他第一掌定是虚招,因为,他早已听说燕少玉不会偷袭过人。
燕少玉右掌一出,乾坤遗叟陈义成身子突然向后一顿,像是要避招,等燕少玉一滑过,他突然大喝一声,右掌乘虚直劈而出,迅捷犹如过空惊电,掌出罡风凝而不散,硬似钢柱。
燕少玉也是心思灵巧,极其机智之人,他每次攻敌,右掌虚招一出,左掌便早就凝功以待了,见招冷笑一声。道:“燕少玉早就在等你这一掌了。”
声出左掌一招“鸣凤展翼”早已急迎而出,这时两道罡风已然接实。
轰然一声大响,直似天崩地裂,近在五尺之内的青石,纷纷碎裂,地上震出一个三四尺深的大坑,沙土弥漫,对面难见人影。
姬凤仪紧张的抓着白家姐妹二人的玉手,她的手是冰凉的,白家姐妹的手也是一样,所以,她们谁也觉得觉不出对方的手冷。
群雄一个个目瞪口呆,这虽然是一豆古难得一见的搏斗,但他们却无心观赏,因为,当事者有一个是他们心灵寄托与祟拜的人。
拔山神牛刚额角上浮出豆大汗珠,摇着玄真羽士云天羽的手,道:“老道你……们看情形如何?”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里紧得不得了,被他一摇,不由吓了一跳,头也不回,冷声道:“你……你自己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拔山神牛刚听玄真羽士云天羽语声不对,突然聪明了起来,暗道:“敢情不大对劲,假使帮主有个三长两短,俺牛刚挤了这条命也要生吞那小子几块肉。”
沙土弥漫之中,燕少玉连退四步,身前留下四个深达三寸的足印,左臂酸麻,胸口气血浮动,心中暗自骇然,忖道:“此人功力似乎不在邱道全之下,今天如果我没有机会腾上空中,这一役便凶多吉少了。”
乾坤遗叟陈义成退了两半步,身前留下三个深达四寸的足印,口干舌燥,右臂麻木,他心中的紧张更甚于燕少玉。
他也不停的反复盘算着道:“不知他有没有退……”
沙土弥漫之中,两人谁也不敢动,生怕对方就在面前,要是一动发出声响,给敌方以可乘之机后果就……
气氛沉闷得令人心焦,直到一阵轻风吹散了漫天沙土,沉闷才又化成了紧张。
两人同时向对方面前的足印扫了一眼,各自心中已有了数,乾坤遗叟陈义成暗笑一声,道:“燕帮主,老夫知道怎么对你了。”
话落飞身直上,双掌齐出,指顾之间,连劈出三十七掌之多。
燕少玉冷哼一声,道:“陈掌门,除非你能永远如此!”话落双掌齐出两种不同的武功,分别从左右双掌中,连环拍出,一钢一柔,变化莫测。
只见滚滚沙尘中,人影变幻难分,掌风纵横弥漫一片。
打斗中,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道:“燕少玉你虽然兼具两家朝阳,鸣凤之长,怎奈你功力不及老夫,长此消耗下去。老夫料得到胜利属谁!”
燕少玉冷然道:“有本事只管使出来,燕少玉不会被大话吓倒的。”
乾坤遗吏陈义成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全力抢攻。
两人各展所长,以快打快,但见人影恍惚,早已敌我难分了。
姬凤仪美目直盯着那模糊不清的斗场,启动着苍白而无血色的朱唇,道:“凤姐,你……你要不要去助少玉?”
九阴女白凤痛苦的摇摇头道:“仪妹,假若我说了要去,他会恨我是吗?”
姬凤仪忧郁的道:“凤姐,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的爱着他,你……你不去助他一定有理由是吗?”
九阴女白凤痛苦的道:“是的,仪妹,江湖上单独打斗,只要两方同意,任何一方,如果突然有人相助,虽胜亦得算败,为武林中人所不耻。”
姬凤仪木然的道:“姐姐,我知道了。”
九阴女看看姬凤仪,再看看妹妹,她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奇异的念头,脱口道:“仪妹,等下在必要时我会助他的。”
二女闻言同时一怔道:“为什么?少玉会恨你的。”
九阴女凄凉的笑了笑道:“因为,如果他死在陈义成手中我们三人谁也无法久伴于他,但是如果陈义成死了,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少玉却真真正正的活着,他可以恨我,抛弃我,但是,你们两个仍可以得到他。”
这些话,她说来虽然平淡,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因为,燕少玉是她一颗芳心唯一托付的人。
姬凤仪知道九阴女白凤心意已决,断难劝解,美目中不由滚下两颗清泪,违心的道:“姐姐,你错人生百年,谁无一死,如果燕少玉因你之助而胜,胜了也是耻辱,不但他自己将一生失欢,就是我等,也将同样的觉得痛苦,与其那时悔,倒不如此时生死随他,做个节烈之人。”
九阴女白凤原是江湖儿女,一闻此言,芳心立动,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这时,打斗中的两人,已走了二百多招了,乾坤遗叟陈益成功力稍胜燕少玉,再加之燕少玉的武功,他也知道些许,因此,二百招一过,燕少玉已渐走下风了。
有许多次,燕少玉试想腾起,但每次都被乾坤遗叟陈益成凌厉的掌风封了回来,难以如愿。
掌风呼轰,人影飘动中,突听乾坤遗空陈益成大笑一声道:“着!”
轰然!一声震天大响,绞缠不清的两道人影突然南北分开十几丈远,但仅一分便又紧合了起来。
众人没有人看清双方是那一方受了伤,但在燕少玉立身之处,他们发现了几滴血迹。
打斗中的乾坤遗叟陈益成突然冷冷的阴笑道:“燕帮主,老夫这招中的一掌,不知伤得深浅如何?”
燕少玉封住他拍来的劲猛掌风,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不深也不浅,在下马上会索回十倍以上的代价的。”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例的笑了一声,道:“想是那受伤的手臂使你功力不济了吧?怎么只退不进呢?”
他的言辞之间,充满了得意。
燕少玉一条右臂与右胸被他掌风扫中,不但右臂被划破一道三寸长的血槽,内腑也受了些波动,因此,提功运劲相当吃力。
乾坤遗叟陈益成临敌经验何等老到,这等事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双掌猛的一紧,立时急攻上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燕少玉连退四五步,双掌连出,指顾间拍出二十一掌,但却只能乘虚而入,不敢与陈益成的掌力接实。
乾坤遗叟陈益成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掌势突然一变,全是硬撞打的招式,掌风凌厉骇人。
二十招再走过,燕少玉已被迫退下有五六丈远了,一条右臂已整个染成了红色,形势危急无比。
群雄个个张口瞪眼,显得手足无措,北海派的弟子.却个个面现喜色。
蓦地,打斗中的燕少玉,剑眉突然双双一挑,星目中寒光一闪,冷叱声中,左掌突然硬迎上来了。
轰然,一声大震,登时沙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沙土飞扬中,燕少五连退五步,胸口一窒,几乎吐出血来,心中不由暗自一叹,忖道:“今日之战,我可能败定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退了一步,他已觉出燕少玉的掌力,比前时已弱了许多,心中不由暗喜道:“此人一除,其他的全不足惧了,整个武林,那个敢不臣服的。”想到得意之处,就忍不住冷笑出声来。
姬凤仪此时已看清燕少玉右臂染血,芳心又惊又疼,忍不住娇呼一声,移步就要向他奔去。
七煞玉女白燕一把拉住她,颤声道:“仪妹,不!不要乱他心神。”
九阴女白凤却沉思不语。
一阵轻风吹,燕少玉心头一动,沙土却已飞散,乾坤遗叟陈益成,冷笑声中,再度飞身扑上去,道:“燕帮主,这一战你是败定了,只要你答应老夫,臣服于我,既可保美人,又可保命,两全其美。”
燕少玉冷然一笑,出掌迎道:“陈掌门,你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大笑道:“哈哈!不早,不早,燕帮主,假使老夫双目不瞎的话,你现时内伤已相当沉重了,而老夫的体力,却一点也末损伤,胜负之数可想而知。”
就在说话之间,攻得更猛。
不大功夫,燕少玉又退下五六丈,身子已距崖边不满八尺了,招式也显得有些零乱了。
九阴女白凤,美目中滚滚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移步向斗场内走去。
就在这时,燕少玉大喝一声,左掌再度硬迎上来。
乾坤遗叟陈益成,正要他拼内力,见状那肯放过,精目中厉光一闪,有掌猛加三成真力,硬撞上来。
轰的!一声大响,登时地动山摇,尘土再度弥漫满天。
燕少玉连退七八步远,身距崖边已只有两尺距离,俊脸苍白如纸,紧闭的嘴角上,也挂下两道血迹。
乾坤遗叟陈益成这次也没退。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依旧如电,显然他仍提着真力,就没有理会伤势极重的的内腑,像是等待着什么,他星目隐约透出焦急的光芒。
九阴女白凤这时已跃进圈内,只要沙土一散,乾坤遗叟陈益成一向燕少玉攻击,她就要不顾一切的出手了。
一阵轻风徐徐吹过燕少玉的面颊,一抹可伯的杀机,突然浮现他那双寒光密布的星目。
漫天的沙土才一飘动,燕少玉突然朝地上击了一掌,身子腾空而起。
乾坤遗空陈益成心中紧张,一闻响声,只道是燕少玉摸过来了,大喝声中,双掌用劲平推而出去。
“呼”的一声,沙土尽散,前面那里还有燕少玉的影子。
乾坤遗叟陈益成心头一凛,接着一惊,猛一抬头,突听空中燕少玉冷然的长笑,道:“陈掌门,你的大限到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最怕的就是燕少玉这一招,不想一时心急,大意出掌竟然自招杀身之祸,见招大骇道:“莲台九佛?”
燕少玉全身功力就凝聚在这最后一击之上,如果这一招他制不了乾坤遗叟陈益成,那便只有任宰割的份儿了。
双掌提足了全身功力,指顾之间、双手各出鸣凤追月八十一掌,一闪而下。
乾坤遗叟陈益成惊骇之余,双掌向上齐挥,但却仅拍出四十八掌,燕少玉已由空中降落了!“砰砰”一阵大响声中,挟着一声惨哼,狂风暴雨般的一切,立时又恢复了宁静。
燕少玉双足一点地面,突觉双腿一软,向地上倒去。
一声娇呼,白影一闪,九阴女白凤已把燕少玉抱入怀中不停的娇声呼唤着,疼爱无比。
三丈之外,倒着乾坤遗叟陈益成,口鼻之中,血流如注,红润的老脸,已呈灰败之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群雄个个为之惊楞不已,谁也没料到变化会这般快,更没料到,倒下来的竞是乾坤遗叟陈益成。
乾坤遗叟陈益成吃力的把身子从地上撑坐起来,知道:“燕少玉,老夫原先说过不叫你腾身空中的。”
燕少玉挣脱九阴女的怀抱冷声道:“陈益成,在下原说过你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
乾坤遗叟陈益成挥袖抹抹嘴上的血迹,豪迈的道:“不止十倍,因为老夫已自知难久于人世了,可惜的是我太过于紧张大意,给你可乘之机。”
燕少玉冷漠的道:“以阁下之能,天下无令你担心的事才对。”
乾坤遗叟陈益成笑道:“天下确实少有令老夫担心的事,老夫一生,就只担心一件事,这武林霸主谁属,不想就是这担心的一件事情伤了我,不过,这些全已成了过去的事了,燕少玉,你瓦解了幻云谷,击垮了北海派,这武林霸主之座,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真令老夫妒嫉,但公平取得,老夫也无话可说。”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无心争霸主之座,斗你们的目的确是为了报仇,而你们却以为我在争霸业,所以处处围攻于我,实令燕某不得不下此毒手。”
乾坤遗空习惯的道:“就是这样吧,无论如何,你总算是登上霸主之座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狂笑道:“哈哈……只怕没有这么快吧?”
大笑声中,人影连闪,场中落下三个白发老,东海岛主姬天雄抬眼一看,不由诧异的同声叫道:“碧岛三仙?”
不错,这突然出现的三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碧岛三仙。
此时,三人一改前时畏惧之色,傲然的仰脸而立,大有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概,跨海仙冷冷的对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天雄,你我原是海上之主,岂能在中原听差遣,现在正是一个称霸天下的大好机会,不可放过!”
此言一出,碧岛三仙的野心暴露无疑,东海岛主姬天雄见事已至此,脸色登时一寒,豪放的笑道:“三位就是为了这个,才去而复返的么?”
碧岛三仙见他话不投机,不由同时冷哼一声,搅海仙冷冷一笑道:“不错,我等正是来替你收这渔人之利的,天雄,燕少玉此时伤重,自身已难保,那能再控制你,这正是你脱身称雄的大好机会,别负了我三人对你的一番好意!”
他的言辞之间,纯是长者之风。
乾坤遗空一听到渔人之利四个字,那灰败的老脸上,立时泛起一片奇异的气色,那双涣散的眼睛,跟着涌出万缕杀机,只是,他城府在心,这时并不形之于色,而一旁的碧岛三仙也未曾注意到这个垂死之人。
东海岛主姬天雄既已洞悉碧岛三仙去而复返的用意,更是明白此时已非三言两语所能将三人打发得走。
他遂冷笑一声,道:“天雄与燕少玉有翁婿之分,岂有受他人制之理,三位要收的渔人之利,只怕不是为了我姬天雄吧?”
碧岛三仙脸色同时一变,他们心中有着同样的迷悯,为什么姬天雄一反过去的态度,似是对我们三人存有敌意?此乃过去所从来没有的现象。
跨海仙重哼一声,沉喝道:“天雄,别忘了我们是你的师伯,难道连我们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一声,道:“天雄知道三位师伯是当今顶尖人物,世外高人,作事光明磊落,决不会乘人之危,也不耻坐收渔人之利,同时我姬天雄自己,也是一方霸主,更不会作出不仁不义之事,请三位师伯不必再讲下去了!”
凌海仙忍不住冷笑,道:“天雄,良机不可再失,转眼即过,我们现时已无时间再与你讲什么大道理,等我们先替你将武林霸主之宝座拿下来之后,你自会感激我们的。”
话落朝另外两人扫了一眼,坦然举步向燕少玉逼去!
这时,九阴女白凤心头猛然一震,闪身挡在燕少玉身前。
拔山神牛刚也早已忍耐不住的奔了上来。
其他各人,全都戒备,预备作最后一拼。
东海岛主姬天雄突然仰天长笑一声道:“阮庆狱,站住!”
凌海仙闻言一怔,继而大怒,喝道:“姬天雄,我这阮庆狱之名岂是你叫得的,那你简直是目无尊长了嘛?”
东海岛主姬天雄狂笑一声,反问道:“尊长?哈哈……好一个大慈大悲的尊长,你这狼心狗肺的老贼,竟一味居心不良,暗窥师侄基业,起火打劫,甚至更想挑拨我翁婿的感情,使我们同室操戈坐收渔翁之利,你们好垂手而得,你说是与不是?”
碧岛三仙听他一言道破心事,三张老脸登时一红,也不知姬天雄怎的能洞穿他们的心事,俱都装模作佯,顾左右而言他。
但搅海仙双目一瞪,忽又接口道:“天雄,你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声道:“三位自己亲口说的,那还有错吗?”
跨海仙怒道:“我们三人对谁说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撇嘴冷声一笑道:“对谁说的,大丈夫所为,要光明磊落,三位如果不健忘的话,那末你们三位进幻云谷之前,计划的什么?总还记得吧?”
碧岛三仙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三人进谷时一番得意计划早被众人听了去,于是彼此互相望了一眼。
此时三张老脸立时变色,一股阴沉无比杀气突现。
凌海仙阮庆狱阴冷的一笑,道:“姬天雄,你既然这样无礼,老夫也得说个明白,一向因为你夫妇无能,待人无方,以致东海六十四岛中,就有四十个变节,老夫三人世居东海碧岛,捧你为东海之主,险上也实在无光,昔日之所以一再容忍,确系看在你师父面上,现在东海既是一片群雄并起,俗云:‘唯德服人’,又何况我三人并不是从手中……”
搅海仙补充道:“昔日东海武学,天下无双,而今在你的统领之下,益无起色,老夫三人,既然有意接管,自然也早就考虑过了,同时,这也是我们进入中原铲除燕少玉之目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笑道:“阮庆狱,这个我知道,你何须再说,硬往你脸上贴金,只是燕少玉先前无伤之时,你们为何不早下手呢?”
跨海仙阮庆宇得意的笑道:“为收渔人之利呀!”
燕少玉强忍住沉重的内伤,缓步跨到九阴女白凤身侧,冷漠的道:“三位既然为了欲收渔人之利而来,怎么不早下手呢?可是自觉理有不足.日后见了天下同道,有些儿不光彩,想再等更好的借口是吗?”
碧岛三仙的心事,被燕少玉一言道破,三张老脸同时一红,继而老羞成怒,凌海仙阮庆云冷森森的道:“燕少玉.你且听着,强权就是真理,等我海岛三仙统治整个武林之时,你方知老夫言之不谬,可惜你已活不到那个时侯了。”
燕少玉苍白的俊脸,登时涌上一片怕人的血红色,星目中闪着两道冷酷的光芒,阴冷的道:“是的,燕少玉看不到的,因为,凭三位这种德行,还不配奴役中原同道,假如有一天,三位死在燕少玉手中时,那三位就知燕少玉所言不虚了。”
凌海仙阮庆狱闻言老脸杀机大炽,蓦地冷叱一声,道:“看看谁先死!”随声双掌齐出,电击燕少玉胸口,掌出狂风怒号,隐含雷鸣之声,威势骇人。
其他二人.一见同伴出手,全都不自觉地举步向前跨进。
燕少玉虽负重伤,但仍不迟疑遂双掌一抬,迅即出手。
就在这时,九阴女白凤猛然娇叱一声,道:“老匹夫,我九阴女接你这一掌。”声落掌到,其快如电光石火般。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登时沙石齐飞,灰尘弥漫,声势甚是骇人。
九阴女白凤连退四五步,胸口沉闷,双臂酸麻,芳心不由骇然暗忖道:“此人功力竟不在丘道全之下,难怪少玉一伤,他们三人全不把我们这许多人放在眼里,看来今日之局,真个是败多胜少的了。”
凌海仙阮庆宇前冲的身子被九阴女白凤凌厉的掌风一再阻,立时落了下来,拿椿不住。又连退了两步,位置恰好在乾坤遗叟身三尺处。
他只觉双臂酸麻,心中也不由骇然忖道:“老大之见果然不错.只是第一次动手,此女就能挡住我们之中的一个,如此一对一,更不成问题,要是燕少玉独战我们之中的一个,那我们势必伤在他莲台九佛之万,好在……”凌海汕阮庆宇心念尚未转完,突听阴冷的笑声道:“老夫打了一辈子硬战,岂能在死前让人拣老夫的便宜,躺下去!”话声没头没脑,说得又快,凌海仙阮庆字尚未想通是怎么回事,一股细如木棍,刚猛绝伦的掌风,已到达背后了。
一声:“不好!”尚未出口,猛听,砰然!一声大响,凌海仙阮庆狱的身躯直冲出两丈多远,哼声未了,人已连吐两口鲜血,跌倒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
跨海仙阮庆云、搅海仙阮庆阮同时一怔,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蓦地又传来一声喝,一道人影已在喝声中,闪电般冲到发狂的二仙面前。
跨海仙阮庆云惊喝一声,不好!身子急忙向后飘去,行动虽快,左手衣袖仍被划破半尺多长,所幸没有伤到肌肤。
搅海仙阮庆狱与跨海仙阮庆云是同时飘身后退的,但是,他面对的是来人的左掌,因此没有跨海仙那么幸运。
只听,砰然!一声大响,抉着一声闷哼,搅海仙阮庆狱也跌出两丈开外,胸口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落地也是鲜血狂喷,要非攻击的人掌力不足,这一掌准把他那条老命夺去了。
转眼的变化,竟然如此出其意外,实力雄厚的碧岛三仙,在他们轻敌的错愕之下,刹那间,连伤了两人。
也许,这变化太过于出人意料,因为,论实力碧岛三仙确占上风,那知转眼竟连损两入.怎不叫群雄惊愕发呆。
猛地,九阴女白凤一声娇呼:“玉弟弟!”随即飞身扑到摇摇欲坠的燕少玉身前,一把扶住他的身,举袖替他抹着嘴上流出的鲜血。
群雄这时也清醒过来,大家围了上来。
原来,第一个打倒凌海仙阮庆狱的是乾坤遗叟,而第二个突起发难的人,却是燕少玉,这动作只不那是眨眼一瞬而已。
燕少玉深吸一口真气,压住内伤,吃力的道:“注意那末伤着的一个。”
一边的跨海仙阮庆云.确是报复之意,但一听燕少玉提醒众人,心知报复不可能,飞身将倒在地上的二人挟起;一声长啸飞奔而去。
乾坤遗叟有些失望的叹息着,吃力的从地上缓缓的撑了起来,冷冷的道:“燕少玉,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出手助你?”
燕少玉冷冷的笑道:“因为你我为了这霸主之尊,曾以性命相搏,唯恐别人垂手而得,心中有些儿不甘,所以毅然出手,可是?”
乾坤遗叟冷然的道:“你可有同感?”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早已说过,这霸主之尊,燕某并不稀罕,在下所气愤的,只是他三人一再逼迫,而又居心卑鄙,所以我只好……”
乾坤遗叟一怔,突然笑道:“目前中原武林,已唯你天龙帮独尊……霸主之座,你可说已得了十有八九了,难道你此时还有其他的意图吗?”
燕少玉冷笑道:“不错,还有些意图。”
乾坤遗叟突然大笑一声道:“哈哈……那倒是老夫操之过急了,我该让你好好地将事办完,使你消声隐迹之后,再来称霸才对。”
燕少玉睥睨的笑道:“你想错了,在燕某离去之前,不论武林任何一个有野心称霸的人,我都要一一的将他除去,使未来的武林,永远平静,起码,在燕某有生之年,武林中不会再有霸主的名称存在。”
乾坤遗叟一怔,笑道:“这就是你的侠义本色吗?”
燕少玉鄙夷的冷笑一声道:“侠义的本意;燕少玉不甚明白,燕某只知所以才要这么做……”
声音一顿,突然阴沉冷酷的接道:“乃是希望从今而后,不再看到燕家雁荡山的一幕重演于武林。”
这时九阴女白凤温柔的轻声道:“少玉,过去的让他过去吧,别再想了,当心你的伤要紧……”
乾坤遗叟闻声心头一震,刹那间,他心灵上似乎转过个念头,但瞬即又消失了,他突然对两百多名北海派弟于道:“你们部去吧J老夫虽然一生都不晓珍惜别人的性命,但这时你们纵然动手,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徒然令你们尸摄遍野,除了增加老夫的罪过外,再也没有别的好处……去吧,北海派从此解散了。”
那些弟子听了他这些话,觉得奇怪,因为平时,乾坤遗叟只是一味残暴,而今却一改过去的作风,他反倒真有些可怜。此刻见他伤得很重,心志虽有些动摇,但在未见到他横尸气绝之前却也不忍骤然离去。
但这是命令,他们又不得不走。
只听乾坤遗叟一声令下,两百名弟子立时呼啸而去,转眼间,走的一干二净,北海派真的瓦解了。
乾坤遗叟吃吃苦笑了一阵道:“老夫果然没料错,哼哼,你们也太低估了老夫。”说过让过众人,直向对面崖边走去。
他虽伤得连举步都感到困难,但仍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走过群雄身时,竟然无人拦阻他。
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吃吃对燕少玉笑道:“燕少玉,你知老夫为什么如此痛快的放他们走吗?……吃吃…只因为老夫实在不愿意看见北海派在你手下瓦解,但另一方面我想试试谁还忠于我,只是,他们一个个弃我而去,因此,他们都该死,等到药性发作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老夫仍是爱护他们的,但是,他们却回不来了,哈哈……”
狂笑声中,身子晃了一晃,几乎跌倒,但仍继续的向前走着。
众人闻言心头不禁一震,都在暗自忖道:“好个狠毒的枭雄。”
乾坤遗叟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向燕少玉道:“燕少玉,你知道老夫为何敢于攻击那三个卑鄙的家伙吗?告诉你吧,只为他想来拾老夫便宜,另一方面,是老夫想削弱他们的实力,使你能趁势与他们一拼,然后,两败俱伤,谁也当不到霸主,那知你的反应太敏捷了,以使老夫这一步棋又落了空,这个老夫并不失望,老夫最失望的是,他们没有将我杀死。”
燕少玉冷酷的道:“那你可以自绝。”
这时乾坤遗叟只停身崖缘之上,闻言道:“俗语说,好死不如歹活着!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老夫就得挣扎,只是,老夫不愿寄人篱去活下去罢了。”
燕少玉心头一震,冷声道:“既然如此,可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乾坤遗叟笑道:“时间过去了,你燕少玉不要臭美,老夫此刻求生之心既切,不愿同你计较什么了,将来你我还有相逢之日,只是有点不同而已,哈哈……”狂笑一声,突然跃身向崖下闪去,迅即不见人影。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一震,突然跃身崖边,俯首望下,但见白云述崖飘荡,那见半个人影,不由急道:“我们快到崖下看看,要是不看到他的尸体,实在有些放不下心。”
燕少玉摇头笑道:“他要是为了活而跳崖,这时谁也找不到他,他要是为了死而跳崖,那就不用找他也早巳死了,他的伤势我是明白,只要从丈崖上掉下,就能置他于死地。”
正说之间,崖下突然冲天飞起一群彩凤!
转瞬间忽又消失于天际了。
百凤女一见,不由惊道:“啊!我的凤群……”
这时,突听九阴女白凤惊叫道:“啊!少玉昏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边说竟哭了起来。
二女闻声一齐围了上来,个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玄真羽士云天羽急叫道:“盲圣、邪哑,赶快运功给帮主通|茓。”
就在此时,突然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运功通|茓,只有增加他死亡的速度!”
群雄闻言一惊,一抬眼,只见五丈以外,不知何时已来了一个白发萧萧,手扶缘玉杖的鸠面老太婆,东海岛主一见此人,心头不由一紧,暗忖道:“此人莫非就是那盛名久著,见首不见尾,正邪不分的玉杖奇媪屈玉姬吗?”
转眼间不由脱口道:“玉杖奇媪?”
众人一听此名,脸上不禁同时变色了。
老太婆冷漠的道:“难得姬岛主认得老身,只是,老身此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燕少玉,所以,老身没有时间同你话家常。”
三女一听说她是为了燕少玉而来,同时把头转了过来,玉杖奇媪屈玉姬一见三女,心头也是一震,暗道:“难怪那丫头日夜担心,朝思暮想,茶饭不吞,原来还有三个美人儿陪着他呢,她幸亏是遇见了老身。”
思忖间,冷声道:“燕少玉内腑伤势虽然很重,但老身有药可以医治,不过老身有个条件,你们若肯答应,老身可保管他无事。”
盲圣闻言忍不住接口道:“你玉杖奇媪屈玉姬自成名至今,尚未听说过向谁交换了什么条件,为何这次向我帮主要挟,也不怕坏了声誉么?”
玉杖奇媪屈玉姬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这个,因为燕少玉是名重一时的好汉,与他交换条件并不损老身的身价,再说老身也是出于同情心而已。”
群雄中,只是知道她的人,一听这同情心三字,却都觉得惊讶与新奇,忍不住同声道:“同情心?”
玉杖奇媪屈玉姬冷冷道:“老身没有时间和你们胡扯,三位姑娘意下如何?”
群雄听她出言狂妄,不由个个心中有气,但此时燕少玉正在危机之际,在未明事实真象之明,谁也不敢冒然得罪她,只得强忍心头之气,暂不言语。
姬凤仪心地纯洁,由于极端的担心情郎伤势,一听她能救、得燕少玉,忍不住急声问道:“老婆婆,你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玉杖奇媪屈玉姬凤仪一眼,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美,脸上冷傲之色一改,和声笑道:“条件并不困难,但也不很简单。”
九阴女白凤芳心虽然也焦虑万分,但却理智的道:“屈前:辈一向从未同情过人,此时不知是为了何故,竟然不嫌跋涉之劳,而自动前来施救燕少玉兄弟一人,莫非……”
玉杖奇媪屈玉姬是何等人?九阴女这一问,那有不明白之理,精目一瞪,立时寒光闪射说道:“老身自从失意后,便以制药练武自遣,这事武林同道皆知。上月间,老身采药于鹰愁涧方圆百里之内,均已走遍,抵达一座高耸的山峰之上,突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含泪痴立在峰顶,面北凝视,老身见她美丽面孔上显得十分憔悴,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老身便停下身来,看个究竞,那知,从晌午,由黄昏,到午夜晚动也不动,偶尔老身还不断听她喃喃细语,似乎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三女心头一沉,道:“她叫谁?”
玉杖奇媪屈玉姬并末立即回答三女的话,继续说她这个故事道:“老身一生不相信有这么痴情的人,于是,我仍然在等待着她的发展,直到天明,方始有个中年妇女来把她拉了回去,老身这才离去。”
此时,群雄也都听得有些感动,一个个屏息以待,等她再说下去。
“中午时间它身又再来到那山峰之上,岂知那个美丽的少女,竟比我先到,她仍然默默地站在那个地方,后来又有人来叫她,但却无人能够把她拉回去,因此老身知道,她确有满腹心事,也就由好奇心变为同情,老身就这样跟了她好几天。”
姬凤仪心地善良,很关怀的道:“老婆婆,你是说她天天都在那里站着么?”
玉杖奇媪屈玉姬沉重的叩息着道:“唉!老身那里跟着她已七天了,风雨无阻.她总比老身先到那个地方,老身既被她的痴情所感,也就想到自己的一生,从未替别人做过一件好事,所以我才想帮她完成心愿,那怕……”
姬凤仪问:“她每天都在说相同的两个字?”
玉杖奇媪屈玉姬道:“是的,天天,她都低唤着相同的两个字!少玉!少玉!”
姬凤仪美目中不由滚下两颗泪珠,又道:“她在叫少玉!她,她是谁,我们愿去找她。”
白氏姊妹也同样为之泪下,白燕低声道:“前辈,那位姑娘可是神宫的方玉凤?”
玉杖奇媪屈玉姬扫了三女一肯,点头笑道:“你们还记得她,那就省得老身唠叨了,老身之交换条件,也就是在此,倘若老身救醒了燕少玉,他就必须将她接过来才是。”
三女闻言同时松了口气,齐声道:“前辈放心,到时我们一定会陪同少玉一起到神宫去接回方家姐姐的。”
玉杖奇媪屈玉姬惊奇的注视三人良久,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沾血罗帕,随即交给九阴女白风感叹的道:“你们反应实在出乎老身意料之外,唉!想当年老身只要有你们一半的胸襟,今日也不至……唉!”言下之意感慨甚之。
七煞玉女白燕看看姐姐手中罗帕,微显疑惧的道:“前辈所赠的不知是什么药?”
玉杖奇媪屈玉姬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要是我亲制的药,她为何不敢冒然给燕少玉服用?这一来,不知要费多少唇舌?”
她随即知道:“你们自己打开看看了。”
九阴女白凤也有同样的感觉,闻言缓缓地把罗帕打开,美目一扫,不由惊道:“少林寺失去的九转还魂丹!”
玉杖奇媪屈玉姬皱纹密布的老胜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空洞渺茫的注定天际飘忽不定的浮云,木然的道:“它夺去了他!粉碎了我的倩,但愿它能替这一代另一个女子,拉回他,铸成情,老身曾恨过它,但,另一个少女却也许终生会感激它。”
九阴女白凤芳心掠过一道灵光,但这道灵光却带出她更多的眼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杖奇媪屈玉姬收回茫然的目光,脸色突然一寒,冷声道:“燕少玉醒来时,把那罗帕交给他,那是方玉凤心中的血写的,他必须尽快的去把方玉凤接回来,否则,老身能救他也同样能毁掉他的。”
话落一顿,沉声又道:“我得立刻赶回神宫告诉方玉凤,我已替她完成了心愿。”说罢不等任何人开言,转身扬长而去。
众人望着玉杖奇媪渐渐远去的佝偻的背影,东海岛主姬天雄不由感慨的喘息了声道:“江湖上人们只知道她是那个正邪不分,怪得出奇的女人,然而,有几个人知道沧海桑田所增加她的负担之重呢?”
九阴女白凤缓缓的把那方罗帕展开,只见那上面写着十几个绢秀的血字:“寒峰望君踪,生死不移情。”
右下方写着“断肠人,方玉凤”六个小字。
三女彼此对看了一眼,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那张秀丽而又温惋的娇颜。
※
※
※
薄云淡雾,笼罩远处的雁荡高峰,蓝光迷蒙,归鸦从翠绿的松林上飞过,给黄昏的大地,留下几声凄切的鸣声,山头红日早已坠下峰后,尚有几缕淡淡的彩霞,尚眷恋着徘徊空际。
这里,已是雁荡峰下的燕家七庄外了。
燕少玉率领群雄,默默的穿入松林,此处,原是他的故居,然而,这时他的举步却是那么沉重,红润的俊脸上。却不时浮出一丝丝淡淡的忧郁。
忧郁,似有传染性,群雄个个也都觉得心头很沉重。
穿过松林,前面是一片平坦的农田,金黄|色的麦穗,迎风翻浪,垄上鸡犬争鸣,这里的气象,是多么恬静和平啊!
燕少玉目注远方,自言自语道:“江湖武夫,象是瘟神,所到之处只能给他们带来杀戮,血腥与痛苦,也许,我不该住在这里,因为他们,原是一群乐天知命的善良农民!”
姬凤仪芳心一震,脱口道:“少玉,你厌倦这种生活么?”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早就厌倦了,但是,我不能停,也许,我是个小气的人,因为,人家欠我一点一滴,我都要讨回来。”
说罢星目中突然射出可怕的寒芒。
群雄心头一震,就在此时,松林边腰走过一条黄牛,牛背上斜坐着一个牧童,他一见燕少玉,不由一惊,继而一喜,小眼中透出一种仰慕的光芒,注视他道:“你,你是不是这里的燕少玉呢?”
燕少玉淡淡的笑道:“我不是这里的少主,我确曾住在这里,叫燕少玉。”
牧童翻身滚下牛背,突然转身拔腿就向主城内奔去,一面大叫道:“就是你,就是你,我看过许多人画过你的像,我家也有一张,正是你,正是你!”
话落人已出去两三丈远,接着高声大叫道:“燕少玉回来了,燕少玉回来了……”
其他小牧童听他一喊,有的连人都没看到,也跟着喊起来了。
燕少玉摇摇头,道:“牛刚,牵着牛。”
拔山神牛刚一把把绳子拉住,一拾眼.见路上还有许多无人看的牛,不由浓眉一皱,道:“这许多牛,我一个人怎么牵得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不用牵了,他们自己的牛,一定都认得的。”
这时,燕少玉等人已走到黄土道上,牛刚放了牛,也跟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奇怪的道:“少玉,他们为什么要画你的像?”
燕少玉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众人说话之间,庄头上已涌出老老少少不下数百人,夹道而立,中间仅留出一条有小的道路。
圣婴童子等人,此时也相继走出,率同天龙帮留下的两百多人,整整齐齐的恭立道旁。
玄真羽士云天羽见此情景,不由奇道:“难道他们没有接到帮主的通知?怎如此安闲呢?”
拔山神牛刚心直口快,Сhā口道:“想是这里舒服些;所以……”
拔山神牛刚话末说完,燕少玉冷喝道:“牛刚,不准胡说!”
就在此时,小秀士朱云鹏突然朗声道:“天龙弟子,在此恭迎帮主!”随声长揖为礼,其他人等,也随着躬身作揖,个个喜形于色。
燕少玉挥手为礼道:“免礼了,请进庄叙谈吧!”
姬凤仪一见这许多人,芳心有点忐忑不安,低声道:“少玉,他们怎么都这样看人嘛,多不好意思的。”
白家姐妹也有同感,粉脸都红红的。
燕少玉平静的笑笑道:“他们这样看我们,只是好奇,也是高兴,仪仪,天下最善良纯洁的人就是他们这一群,他们,永远知天命,安份守己,和平相处。”
谈着,众人已经来到庄内街道上,只见,前面一位少年入,正领着几位气喘吁吁的庄主向这边迎来,他们一见燕少玉,不由同声道:“少主平安?”
燕少玉郎笑道:“好!七位庄主好?各位请不要叫我少主好了。”
到底是回到自己家里,彼此言谈,都有些亲切的感觉。
燕老大老态颤抖的摇头道:
“少主,你本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当然要叫,只是少主出去这么久,我们也都老了。”
燕少玉笑道:
“秋风凛冽,你们年事过高,请不要来此冒着风寒,我们回来,有我师兄安排就好,请你们告诉大家,都回去好了!”
燕老二正色道:“少主,众人感念你的恩德,家家画着你的肖像以资纪念,他们前来迎你,乃是一番诚心,我们那能强迫他们回去,少主,不但这样,大家都准备了一些应用的东西送你,万望你收下,也表示了我们一点点敬心!”
燕少玉想了想道:“好吧,只是燕少玉并未加给他们什么德惠,怎好意思要大家破费,大家既然一番好意,那就随便好了。”
七个老庄主同时含蓄的笑了笑,燕老大道:“少主,请先去休息,老汉等去去就来!”说罢转身去了。
院中一切仍似当年,只是此时,整理粉刷了一番,往日的荒凉景色,已不复存在了。
继魂煞神晁子羽推开内院大门,恭身道:“自从帮主去后,此院也曾天天派人打扫,只是不准任何人入内居住,而今,帮主一回,这座堂皇大院,又要热闹了。”
燕少玉心中暗自感动,点了点头,道:“子羽,叫各堂堂主在大厅会合,我有话讲。”
断魂煞神晁子羽心头一震,脱口道:“帮主已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燕少玉闻言一怔,但却末表示出来,淡淡的道:“现在马上去叫!”
断魂煞神晁子羽忙应一声,恭身而退,燕少玉转对姬凤仪道:“仪仪,带你娘及两个姐姐到后院去休息休息吧!晚餐时,他们会通知你们的。”
姬凤仪道:“你呢?”
燕少玉跨步进入大厅,直走到帮主座前,才道:“我还有些事要办。”
百凤女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坐坐,等吃过饭后再各自休息好了。”
立时,天龙帮的人各就已位已坐着,其他的人也相继坐在客座上,此时,大厅外奔进满头大汗的圣婴童子与朱、晁二人,同声道:“帮主有何吩咐?”
燕少玉沉声道:“千里兽吴琪在那里?”
三人闻言一怔,道:“未曾见过他。”
燕少玉闻言心中有数,又沉声问道:“我进庄时,似见松林之外,有许多江湖人物出现,你们可曾注意到?”
圣婴童子心弦一紧,但却强自镇定着的笑道:“他们已在这里很久了,几个毛贼何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了,帮主干里跋涉,请好好休息休息,这些人交给我们办好。”
拔山神牛刚闻言大嚷道:“这怎么行,咱们都是同帮兄弟,有热闹你们怎好独霸去呢!”
燕少玉冷声道:“牛刚别打岔,师兄,他们既然来了这许多久。怎么一直不会动手?”
断魂神煞晁子羽心性较直,闻言脱口道:“他们说要等……”
圣婴童子急忙干咳一声,截住道:“想是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燕少玉俊脸一沉,霍然站起身来,冷声道:“可是等我回来,一网打尽。”
圣婴童子心头猛然一震,嚅嚅的道:“师弟……”
燕少玉沉声道:“师兄,不必隐瞒了,这燕家七庄,庄内全是些不懂武功的善良的人们,万一被他们冲了进来,师兄,这罪过谁能担戴得起?”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他们既然敢等燕少玉回来,必非等闲之辈,万万大意不得。”
圣婴童子开头只顾为师弟着想,倒未顾到这些,此时,闻言,不由也惶恐起来,忙道:
“师弟,他们确实在等你回来,并通知我们到时要把松林内的阵撤去,否则他们就要放火把松林烧了,再杀进来。”
燕少玉双眉齐挑,道:“以谁的名上的书?”
圣婴童子道:“他们说是帮主的老相识……”
燕少玉闻言星目中杀机立现,冷笑道:“老相识,我正愁无处找他们呢?”
正在此时,一个帮中弟子,拿了一枝书箭闯了进来,单膝跪地道:“禀报帮主,外面的人传书约战。”
燕少玉接着一看,登时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来了,天羽先把阵撤去,我们这就迎战去!”说着起身便走。
十九
“玄真羽士”云天羽听说要把松林中的阵势撤去,心中暗自不安,思考一阵,道:“帮主,此阵留着对我们有用,只要把他们引进来,那时敌暗我明,任他们有通天之能,也将成为待宰羔羊,此阵撤去,对我等实在不利。”
“东海岛主”姬天雄也有同感,闻言道:“少玉,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几年来,你纵横武林各地、无坚不摧,无敌不克,江湖中消息传播最快、他们既然敢指名叫阵,谅必有高手在内,不可大意轻敌,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燕少玉那是轻敌,主要的是一听说来声言是老相识,自己出道以来。又未放过几个活口,因此推断,这些人可能都是当年雁荡山围攻他父亲的人,他觉得,让他们糊里糊涂的死在阵中,难消自己积压了多年的仇恨,因此,要把阵势撤去,亲手诛灭他们,闻言沉声道:“此事我已考虑过了,不必多言,请便吧!”
“拔山神”牛刚只要有热闹,便什么都忘了,更伯别人阻挡,也抢着应道:“对对对,咱们快走吧!”
燕少玉道:“此去阻敌,我要先约法三章,‘拔山神’牛刚与凤姐陪我进松林去找他们,其他各堂主全在庄外林前阻敌,不得放进、人进庄,惊吓了此地父老,准死不准退,谁要放过一个人,到时自提首级来见,莫怪燕少玉不念旧日之情。”随着冷冰沉重的话声,他俊脸上布上一罢冷霜,凛然骇人。
燕少玉平时待帮中弟子宽厚,众人闻言都觉得他这突然的转变,有些令人难以捉摸,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
“玄真羽士”云天羽劝道:“帮主如怕惊扰了村中父老,那就更不该把阵毁去,为了天龙帮的恩怨,而给帮众带来这付重担,似乎不宜。”
燕少主星目中寒光一闪,突又消失,闻言遂微微点首道:“天羽之言甚是,我不该为了自己仇怨.而带给大家许多困扰,即是如此,这阵不撤也罢,但是,你们仍须坚守指定的地方。”
“拔山神”牛刚闻言暗自吃惊,脱口道:“帮主此去,可要带我同行?”
燕少玉道:“你不用去了,只须我一人前去。”话落就要动身。
“九阴女”白凤此时已看出燕少玉的心意。闻言道:“少玉,我同你去,反正我不是外人。”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一震.暗道:“我不该说这话,以致令帮主误会,以他的个性,我现在要把己见收回,只怕不可能了,实出无心,帮主的事,就是本帮的事,本帮的事,也是大家的事,如此看来,还是把阵撤去的好,以防他们用火。”
燕少玉此刻心意已决,缓和的一笑道:“你们对我的好心,我都明白,今夜月暗星稀,防守不易,村里百姓,全都不懂武功,如果进来一个,便将酿成大祸,此阵不必撤除,天羽记住,如妄自收阵,到时就别来见我。”言语斩钉截铁,决无挽回的余地。
恰在这时,七个老庄主一齐走进来,燕老大恭身道:“少主!邻里原想多备些食用之物,慰劳众人,因为黑夜之间准备不及,只是送了些鸡鸭羊类的食物来,略表大家一点点敬意。”
燕少玉一怔道:“不敢当!有劳诸位,既承台爱,鸡鸭且容收下,羊类暂请带回,如若有幸,再来打扰好了!”
燕老二道:“少主!这些都是咱们自己饲养的家禽,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尚望少主一并收下,才不负大家的敬意,更何况明天……”
燕少玉此时因大敌当前,无心与众人多谈,遂对屋内说道:“树礼,出来把东西收下,陪七位老庄主在此小坐片刻,只收几只鸡鸭,不得有违,我要出去走走。”话落急步而出。
“九阴女”白凤,“七煞玉女”白燕同时飞身追去,道:“少玉,我们也去!”
燕少玉回头,道:“凤姐与我同去吧!妹妹.你留下陪着仪仪,她不会武功,一个人留下一定会胡思乱想.我与凤姐同去就够了。”
“七煞玉女”白燕心知强他不过,只得柔顺的点头,关怀的道:“少玉,不要逞强,姐姐你一定要见机而行.别让我跟仪仪担心。”
“九阴女”白凤会意的点点头,与燕少玉并肩出庄而去。
“百灵雕”柏树礼这时已陪同七位庄主去收礼物去了,拔山神牛刚忍不住戟指喝道:“老道,俺那一世得罪你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此时心中正在烦乱,闻言茫然的道:“我什么时候说你得罪我了?”
“拔山神”牛刚此时气可大了,暴瞪着一双铜铃眼睛,喊道:“俺没有得罪你,你怎么处处坏俺的好事,你自己怕死,不去倒也罢了,只告诉俺怎么破那阵,俺自己会把鸟阵破掉,又何必找出一堆理由,把我们的热闹完全弄掉。”
众人担心燕少玉的安危,心中也都有些不满,虽然没像牛刚一样叫嚷出来,脸上却都现出不快之色,玄真羽士云天羽是个工于心计的人,那有看不出之理,心中更加后悔懊恼。
“盲圣”,冷冷的道:“帮主令出如山,我们该去守岗位了。”话落举步就走。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暗叹一声道,付道:“我当初投入天龙帮时,早已暗中把这条命交给他了,士为知己者死,只要帮主无若,我云天羽就是送了这条命,也值得。”心念闪电一转,突然沉声道:“慢着,我这就去把那阵撤掉,大家再冲出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摇头道:“天羽,少玉从无戏言,不可妄动。”
“玄真羽士”豪放的一笑道:“后果我已想过,不必多言:了。”
“白卫”芳心暗许于他,闻言忍不住惊道:“天羽,难道……难道没有两全之策吗?”
“玄真羽士”云天羽苦笑一声,摇摇头,方要开口,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大笑道:“哈哈……有了,有了,我云天羽既能把阵摆在平地上,玉龙堂主,烦你马上给我调集两百弟子。”
“拔山神”牛刚仍然气愤的道:“等你把阵摆好,帮主只怕已回来。”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在林中摆阵,尚且用不了多少时间,平地上自然更快,到时各位都有机会出手了,而全无后顾之忧,阵中只要站上几个弟子,进阵的人,便可手到擒来了。”
“拔山神”牛刚一听马上可以出手,气恼早已消尽,忙道:“老道,别再斯文了,你就不能快一点吗?”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懊恼已去,心计立时又生,沉声道:“我记得七庄之后,有道飞云江,船只可渡,此次来犯的人不少,也能由那里进来,岛主,天羽斗胆烦岛主同夫人可否到那里守住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笑一阵,道:“哈哈……天羽,少玉有你相辅,真如猛虎添翼,老夫实在替他庆幸。”话落扭头向同来的众岛主道:“我们去吧!”率众出屋而去。
“玄真羽士”云天羽又道:“其他两面,虽有高峰为屏,但仍不能不防万一,玉龙堂主与柏长青,柏姑娘就去守那两面,可以多带几个帮中的弟子去。”
这时,那两百多人全已到达,“玉龙堂主”圣婴童子率众向七庄背后的两面高峰处把守去了。
这边众人直奔前面松林,屋内几乎只剩下“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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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走出庄院,一句话也没再说,飞身直向松林扑去,快如惊电奔马,不大工夫便已到达林前。
“九阴女”白凤急步相随,不离左右,燕少玉的冲动,实在令她担心,一到松林前,她忍不住止步叫道:“玉弟弟,我们这就出去吗?”
燕少玉有点冷漠的道:“还等什么?”
“九阴女”女白凤芳心不由得一沉,她知道如再多言,燕少玉必然生气,但却不能不说,暗中一咬玉手道:“少玉,咱们谁也不要等了,但是,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只有两个人,一切都要沉着应付,不可落他们的圈套之中。”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爆射,大笑道:“哈哈……我觉得不必考虑这些。”话落举步就走。
“九阴女”女风芳心一震,叫道:“少玉,你变了。”
燕少玉心中烦乱,闻言忍不住往上一冲,冷声道:“变的不是我,凤姊,你回去吧!”话落身子一闪,没入林中去了。
“九阴女”白凤没想到燕少五连她也误会了,闻言粉脸惨然一变,身身急射而出,由于松树密集,她又冲得太快,闪避不及,娇躯上,早已被树枝划丰了数处,鲜血涔涔而下却全然不觉。
只两三个起落,她已落在燕少玉面前,美目含泪,哀怨的望着燕少玉道:“少玉,少玉我.我做梦也想到,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仍把我白凤当成外人般的看待,少五,你好令白凤心寒。”
燕少玉双眉一挑,冷声道:“凤姐,你追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吗?”语气仍是那么冷漠。
“九阴女”白凤自己一句关怀之言,竟使燕少玉误会得如此之深,登时芳心一惨,凄然的摇摇头道:“不,不,我只希望你能知道,我白风爱你之心就够了,此时误会我如此之深,我白凤纵有千言万语亦难分辨,少玉,我们三人爱你之心至死不移”话落凄然一笑,美目中精光一闪,霍然举掌向天灵盖拍去。
燕少五万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用自绝来表明心迹,大惊之下,暴喝一声,道:“凤姐,快住手!”声落人已掌到,一把扣住九阴女白凤举起的右掌,俊脸上冷汗颗颗冒出。
他,有些麻木,也有些茫然的注视着泪眼朦胧的九阴女白冈,以疲倦中含有厌世的声音地,近似恳求地摇头道:“凤姐,我求你别再增加我精神上的负担了,自从三位外公陷害了家父母之后,我……我觉得世间再没有……唉!凤姐,别再打击我了。”
九阴女白凤原有的一肚子委曲,此时一听燕少玉提到过去。芳心中的委屈登时烟消云散了,相继而来的是万分的愧疚。
刹那之间,她明白了许多,许多。
为什么他平时那双明亮的星眸深处,总带有一层抹拭不去的忧郁?为什么他从来不对任何人提到过去?为什么玄真羽士一提到私仇二字,他会突然把往日的行事决心改变,现在,她才明白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不了解他,于是,她美目的泪光更浓了。
燕少玉木然的放开她的玉手,淡漠的摇摇头。笑了笑,举步向林外走去。
九阴女白凤只觉刹那一间,好像掉进了万年冰窖中,寒澈心肺,忍不住娇呼一声,飞身扑在燕少玉身上,莲足一旋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哀哀求道:“少玉,少玉,你不要怪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叫你知道:姐姐爱你的心唯天可表,你从来没告诉我过去,因此……”到此再也接不下去了。
燕少玉觉得她娇躯颤抖的很厉害,搂在自己颈上的一双玉手是那么冷。他爱怜的替她理理秀发,拉拉那些划破了的衣服,摸着她的伤口,疼惜的道:“凤姐,不要再说了,错的是我,不是你,你伤得很重,是不是很痛?”
“九阴女”白凤偶在他怀里,她听得出燕少玉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她原是个聪敏的少女,自然明白燕少玉要岔开话题的用意,摇摇头,娇声的道:“少玉,那只是一点外伤,不痛的,少玉,你告诉我,你……你真的不恨我了?”
燕少玉沉重的道:“我永远不会记恨你的,何况,你并没有错,就是有也是一样,凤姐,你身上有伤,此去……”
“九阴女”白凤害怕燕少玉不带她去,忙道:“我没有伤,没有,玉弟,我们快走吧!”话落跃身飞离燕少玉怀抱,飞身向林外奔去。
燕少玉叹了口气,急气追了上去。
两人才跃出松林中云天羽所布的奇阵之外,突听一个雄浑的声音叫道:“大哥,此时快近三更了,燕少玉怎么还不出来?要是他真被‘乾坤遗叟’伤得不轻,所以不敢出来应战,咱们何不先放把火,把松林烧掉,然后同各位兄弟冲进庄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永绝后患?”语言高昂,震人斗志。
此人话声一落,立时有许多人应道:“伍老二的话有理,咱们同来的有一百多人,个个当年都曾上过雁荡峰,那个敢不卖力,我看咱们用不着等了。”
“咱们当年连燕杰都不放在眼里,何况燕少玉这个|乳臭未干小于,放火吧!”
众人七口八舌,扰嚷不休,大多数都主张放火。
此时,另一个声音道:“以老夫之见,咱们还是等到三更过后再办好了,各位别忘了燕少玉并没有老子燕某那般好生之心,他帮中的弟子,个个杀人不眨眼,目下放着胜局不取,却要去硬拼,多不划算。”
另一个人道:“老大好像很怕燕少玉似的。”
接着有人应道:“关中三剑名震武林,事到临头.怎么如此畏缩不前呢?”
此言一出,三剑之首不由大怒,冷笑一声道:“各位既然有这等冲天豪气,当初怎不自己去找燕少玉与他拼个生死存亡呢?哼,我绝天剑伍伯初可是替大家着想,如今各位都能言行一致,伍伯初决不令各位失望就是,不过,事先伍某要先警告各位一句,就是各位今日贪生,脱过燕少玉之手,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保全首级,望各位切记此言,合作到底团结之力。”话落大喝道:“放火!”
此言一出,立见火光连闪,登时点着了十几根松油火把,那熊熊火势,照耀得如同白天。
十几个汉子手握火吧,直奔松林而来,就在此时,突听一个冷森无比的声音道:“诸位就先焚了这片松林吧!”
“BA3!”字来才出口,松林右边突然飞出两道白影,自中间一分,左右各取五人。
众人一听话声,方自一怔,突听连声惨嚎,火把纷纷飞落地上,在火光闪耀之中,隐约可见血光冲天,由于速度太快,使人分不出谁先死在来人手中。
两道人影,一分即合,一齐飞落众人身前一丈之内。
突然,第一个看清的人脱口叫道:“是燕少玉?”
“还有九阴女。”
尽管他们未见人时个个豪气冲云,此时燕少玉一现身,竞有许多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
燕少玉阴冷的向前扫了一眼,只见群雄四散而立。个个年龄全都在三十以上,不当站的是三个白发老者,唯有他们三个比较镇定些,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难得各位自动前来还债。”话落左手在右腕上“铮”锋然一声,撤出死剑,生剑却未取下来。
三个白发老者,一见情势,心知燕少玉就要动手了,心中暗自一紧,中间老者冷声道:“各位方才不是有人要会燕少玉吗?现在该动手了。”
众人虽然大都心存畏惧,不敢上前,但却也有些名利心重的,暗付道:“只要能一举把燕少玉与九阴女除去,便可以平步青云,名震武林了,人多了,反而不美。”
一想到名利,便无形中把生死全忘了,白发老者的话声才落不久,立时响起一阵暴吼,跃出十五个汉子来,各撤兵器在手,围住了燕少玉与九阴女白风。
燕少玉早已存心要把这些人全都杀光,一见众人跃出;那还多言,冷酷的一笑道:“各位是第一批了!”了字一落,人已飞身扑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一见燕少玉出手,不敢怠慢,娇叱声中九阴掌也展了出来。
这十几个大汉,既敢挺身而出,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同时暴喝一声。各摆兵器围了来。
三个白发老者,早巳知道他们不是两人之敌,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一动手:他三人看也不看,排开众人,向后面奔去。
三个白发老者才走了不到两丈,身后已传来一声惨嚎之声。显然是有人遭了毒手,此事虽然早已在三人预料之中,但时间如此短暂,却出乎他三人意料之外。
惨嚎之声,此起彼落,不过眨眼之间,十几个汉子,已无一人活命.众人见状,个个心惊胆战,纷纷向后退去。
燕少玉冷笑一声.阴声道:“各位还想走吗?”话落飞身直上来。
恰在这时,“你看看这三个人是谁?”
燕少玉闻言一抬眼,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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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闻声一顿,猛一抬眼,只见这时群雄已两侧分开,让开一条宽有八尺的通道,通道尽关,关中三剑各自抓着三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人,竟是被他驱逐出燕家七庄的三个外公。
燕少玉见状心头不由一沉,俊脸也同时为之一变,九阴女白凤却认得三人,心中不由暗自纳闷,心说,这三个老家伙,老态龙钟,显然都不会武功,他们拉出这三个人来干什么?
关中三剑一拉三人,六道目光便一直盯在燕少玉的俊险上,一见他脸上变色,登时大喜,中间老者冷冷的道:“燕少玉,你认得他们吗?”
燕少玉暗自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烦乱的心绪,冷冽的一笑道:“在下认得,他们是雁荡三老梅家兄弟。”
九阴文白凤芳心立时一沉.暗自切齿恨道:“好卑鄙的手段!”
左侧老者大笑道:“哈……燕少玉,老夫认为你该称他们三人为外公才是。”
燕少玉冷笑道:“燕少玉没有这门亲长.他三人的武功已被燕少玉废去.各位请他三人来此。实在令人费解!”
中间老者冷然一笑,道:“费解?燕少玉.你不用装糊涂了。我关中三剑乃是正大光明的人物.原不至于出此下策,但是,阁下不给武林同道留步余地了.逼得我等走投无路,不得不把你三位外公请来做护身符,时间有限,我三人代表全体同来的武林朋友,想跟你谈几个条件……”
九阴女白凤大怒冷叱道:“凌风剑,亏你还有脸自称英雄,用这种手段,就是今天燕少玉放过你们,请问三位,今后江湖之上,还有什么脸见人?”
关中三剑老脸同时一红,凌风剑惨然大笑道:“姑娘,只要老夫能保得命在。自然息隐山林了,江湖岁月,渡混也罢,但是,燕少玉却不会放过我等,老夫出此下策,实是被逼无奈,”此言似是发自内心,听来甚是可怜。
燕少玉冷脸上冷霜依旧,冷酷的道:“想当年,各位趾高气扬,横行雁荡峰上,赶尽杀绝,尽是尔等的天下,是何等得意啊!那时,各位怎么没有想到今天!”
凌风剑接着:“那时老夫等是受了幻影七魔的利用,谁都没考虑到后果,所以……”
未等凌风剑把话说完,燕少玉俊脸上突然涌上千重杀机,仰天狂笑一声,道:“哈哈……错,那时各位可能没考虑到,如果,燕家满门都死绝在雁荡峰上,各位就永远想不到了,但是,天不从尔等之愿,因此——各位今天也不用考虑了,燕少玉简单的告诉各位,天龙帮之仇,燕家满门之恨,是用血写成的,因此,只有以各位的血,才能洗掉。”
凌风剑心头一震,脱口道:“燕少玉,你不要逼人太甚。”
左右两个老者,一见事情恶化,心知无法用言语挽回,双双拔下背上古剑,架在梅南谦、梅南雅的颈上。
右侧老者冷声道:“燕少玉,有种你就上来试试。”
燕少玉心头一震,但却未形之于然,冷森的道:“不知尊驾这一着算得什么名堂。”
凌风剑见燕少玉嘴上虽硬,却不敢上前,那颗提起了的心,又放下不少,冷笑一声,道:“燕少玉,这三个人虽然与你有杀父亡母之仇,但是,你母是他们的女儿,你父亦有半子之份,父杀子,不为过,但他三人如为你而死,你却要落个杀亲之名,为天下武林所不齿。”
九阴女白凤冷声道:“但他三人不是死在少玉手中,武林中人知道了,也只能说是少玉救应不及而被你们伤了他的性命。”
凌风剑阴沉的一笑,道:“至于这一点,老夫早已想到了,各位掌门人,请出来做人见证如何?”凌风剑话声才落,林内果然缓步走出了,峨嵋、昆仑、崆峒三派的掌门人,各派都有十几个弟子同来,声势甚是浩大,燕少玉心中暗自犹豫,他当初之所以要放三老,乃是因为有长者之名,不能不放,却没想到祸根就生在三人身上。
峨嵋掌门合什低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燕施主,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施主何不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冤仇宜解不宜结。”
燕少玉剑眉猛然一轩,冷冷的道:“慧禅大师,此地距峨嵋路遥千里,大师怎会突然跋涉到此。”
峨嵋掌门,慧禅和尚一怔道:“老衲与两位道友,乃是体念上苍好生之德,故此前来劝解施主,代求施放他们一条生路。”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一闪,紧接着问道:“三位掌门今年贵庚多少?”
这话一问,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茫然,谁也猜不出他的用意。
慧禅大师一怔,道:“老衲今年痴长七十有五,昆仑万松道友今八十年正,崆峒起风道友今年七十二,小施主问此做甚?”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一闪,不屑的冷声道:“由此看来,三位都非初生乍长,十五年前,雁荡峰天龙帮遇难之时,三位怎么就没有好生之德了,难道说天龙帮的人,都是朽木枯草,没有生命的,还是上苍的好生之德,要因人而施?”
三派掌门,闻言老脸同时变色,一时倒真不知如何辩驳才好。
慧禅大师沉咳一声,道:“燕施主,老衲是一番好意……”
燕少玉冷然道:“三位的好意,燕某不敢领受,此地是我天龙帮所在之地,燕少玉未请三位来此,因此,三位最好能早点离去,否则,此间事了,三位走时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九阴女白凤虽然明白燕少玉是痛心亲仇,而把恨意移到三派的掌门人头上,但是,这三人背后却拥有不可抗拒的实力,要得罪了他们三人,对燕少玉有百害而无一利,闻言不由急道:“少玉,别再说了。”
三个掌门人,此来虽然也多少是由于嫉妒天龙帮的威望压过三派,但却用大道理遮盖着末表达出来,燕少玉不听他们劝解,三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此逐客令.却大大地损伤了三人尊严,与理不合。
三派掌门同时盼色一变,目露精光,金风真人冷笑一声,道:“燕帮主,出家人吃四方,天下无有不能留住的所在,贫道以为我三人在此住上一夜,看看那子孙杀亲的逆伦之事,并没有多大妨碍!”
燕少玉冷酷的一笑,道:“后果在下已说过了,去留由各位自选。”话落不再理会三人,转身举步向群雄逼去!
就在此时,松林左右两侧蹈出十几道人影,悄悄的向群雄退路上抄去,由于松林位高岭之上,两侧较低,再加之,此时在场的人,目光全都集中在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身上,所以,谁也没有发现。
关中三剑一见燕少玉惹恼了三派掌门,心中暗自得意,一改先时的委屈求全之态,反眼注定燕少玉喝道:“姓燕的,你如果再进,可莫怪老夫要下手了。”说话之际,暗暗在他控制之下的海南礼背上扯了一下。
梅南礼伦然摇摇头,说:“凌风剑,老夫此时突然醒悟了。”话落左右看了两个弟弟一眼,只见他俩脸上仍有怒愤之色。
凌风剑心头一震,低声道:“梅南礼,难道你丧子之恨就此放过了?”
梅南礼仰脸看看天色,突然愧疚的笑道:“丧子之恨,是我梅南礼咎由自取的。”
梅南雅闻言怒道:“大哥,如果少玉不杀他们,他怎么死?”
梅南礼摇头叹道:“二弟,想当年,我三人何等荣华,你我可曾知足过?过了追名逐利,我们亲手毒害了自己的女儿、女婿,我们曾经以此自豪,但是,我们可曾统领过别人?我们可曾扩大雁荡七庄的范围?你们知道没有,从来没有.我们不但失去了敬奉我们的人,还多了个压制我们的人。那时我就开始后悔了,但是,燕少玉杀子夺家之恨,毁功驱逐之辱却又激起了新恨,我们时时刻刻又在想着是报仇?”
梅南谦冷冷的道:“大哥,难道我们这种想法错了不成?”语气甚是不满。
梅南礼怆凉的笑道:“是的,不但错到底了,我是由方才三位掌门人的昧心之言而突然醒悟的,想想看,多少年来,别人利用了我们的争名夺利之心,在我们家中制造仇与恨,让我们亲手来消灭了他们畏惧的敌人,我们杀的是自己的人,而帮助的却是别人,我们早就该醒悟了,燕少玉杀了我们的儿子,那不是仇,而是我们昧心的罪恶所应得的报酬。二弟,三弟,现在燕少玉又强了,于是,他们又把我们三个废物拉出来了,他们知道我们恨的是什么?我们也就甘心再受人利用了,我,我该感谢那三位光明正大的证人,要强迫他解散天龙帮,然后,现来个群起而攻,使他走上他父亲那条路,灭绝燕家嗣跟!二弟,三弟,你们想想看,彻底的想想看,燕少玉是不是我们的人,他,他年纪小小就知道我们有亲戚之名,而放过不共戴天之恨,而我们,却,却仍在受人利用,要灭绝他,要瓦解了他,杀孩子,助敌人,天下还有比我们更不知羞耻的人吗?低头看看我们自己的手,有多少血,多少……亲生女与子孙的血……”嘶哑的话声一落,突然把颤抖的身子,向前面一块突起的石块上冲出去,头颅正撞在石头上,登时脑浆进流,死于非命。
凌风剑万没想到梅南礼会在此紧要关头,突然大彻大悟,万万没到他连一个死字都没有提到,就突然自绝了,见状不由一怔,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看看死于非命的大哥,梅南雅、梅南谦脸上仇恨的光芒渐渐消失,争名夺利之心早已烟消云散,所支持他们的,只有那仇与恨,但是,直到现在他们才悟通那真正的仇人不是燕少玉,而是他们自己与这些利用他们的人,两人抬眼向燕少玉发声处凝视着,但却无法看见他。
梅南雅身后的老者,只道看燕少玉是恨他,不由冷笑道:“梅南雅,这又是新恨一桩。”
梅南雅闻言突然大笑道:“哈哈……是的追风剑,新恨一桩不过,可恨的不是我们的少玉呢,而是我们家破人亡的各位。”话落身子猛然向后仰去。
追风剑闻言一怔,突然持剑的右手一震,他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柄古剑,锋利无比,等他惊觉撤手时,梅南雅早已身首异处,喷血而亡了。
这突然的转变,的确出人意料之外,不但关中三剑此时茫然木知所措,就是群雄,也无不相继失色,因为,这三人是唯一的护身符。
梅南谦一见大哥二哥相继身亡,心中不由暗叹一声,趁身后的披风剑茫然之际,大喝一声,道:“少玉,我们不会再连累你了!”声落仰颈向后撞去,登时血光冲天,身首异处,死于就地。
燕少玉眼看着三个外公相继身亡,俊脸没有一点变化,仅只喃喃自语道:“这是你们唯一的下场,但是,多多少少,燕少玉在所杀的人中,会有几个是给你们镇命的。”
众人此时一见三个护身符全死了,一齐都没指望了,一个个不停的向后退着,都想找机会留走。
关中三剑心知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决不会放过三人,心中大大的恐慌起来,见此情形,不由震声喝道:“他们只有两个人,而我们还有三个掌门与他们门下高手相助,这是我们活命唯一机会了。”话落突然仰天发出三声长啸声,心中全部一震,退走之意,登时全消,大喊一声,围了上来。
就在此时,突听路上一声焦雷似的大喊道:“爷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说话之人,竟是拔山神牛刚,话声才落,只见他抱着一颗连枝带叶的大树,已奔了上来。
拔山神牛刚才一现身,盲圣、邪哑、圣婴童子等人,早已先他扑到,身后更有许多天龙帮的弟子追随着奔了上来,声势浩大无比。
众人合力对付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二人,尚且心惊胆战,此时再见这许多人扑上来,退路已完全被阻,距离燕少玉远的,早巳发足向树林内奔去了。
三派的掌门人,一见这等声势,个个心中十分不安,但以他们的身份,话既出口,却又不好没个交待就溜掉,要下去互助,又不敢,只得暗中把门下的弟子打发回去,只留下两三个武功较高的以备万一。
关中三剑一见天龙帮的人涌到,心知众人从决无法困得住燕少玉,退却之心立生,凌风剑回视二人一眼,低声道:“咱们走吧!”
其他二人也正有此意,闻言同时一点头,飞身向来路奔去!
燕少玉的主要目标就是三个人,先时,他虽然在同围攻他的人打斗,但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关中三剑,这时,盲圣、邪哑等人,接替了他与九阴女白凤,他自然更不会放过三人。
尽管周围惨号之声震山撼岳而起,燕少玉视如不闻,九阴女白凤见来人个个武功不弱,此时,九阴女白凤已加入了战圈,监视关中三剑的只剩下燕少玉一人了。
当下,关中三剑只道燕少玉一时之间无法脱身,满以为可以从容遁去,那知,三人纵了不到十丈,突见人影一闪,空中落下了两面杀机的燕少玉,正阻在三人前面一丈之外。
也许,接连传来的惨嚎增加了关中三剑心理上的紧张与恐慌,此时一见燕少玉阻住了去路,三人不约而同的霍然煞住冲势,如拉紧了弹簧般的,齐都倒退五尺多远,瞪目而立。
燕少玉如同戏鼠之灵猫,平静而阴森的冷笑一声道:“三位还想走吗?”
呛然一声,凌风剑拉下背上古剑,强自定了神,冷声狞笑道:“燕少玉,现时情形不同,老夫等无暇与你讲江湖道义,如果你再逼人大甚,可莫怪我三人要下手收拾你了。”
燕少玉不屑的冷然嗤笑一声,道:“假使江湖上真有道义二字,三位也不配讲,你们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燕少玉今夜就是想看看三位当年上雁荡峰时的威风。”讲到雁荡峰与威风,他清朗的声音冷冰得值似冻结人的骨髓。
披风剑追风剑二人末动身前,早就拉剑在手了,此时,更把全身劲力运注在右臂之上,他们有一个同样的想法,一举之下冲了出去。
燕少玉左手握的“死剑”此时仍软绵绵的弯垂着看来好似并末运功其上。
“凌风剑”心暗一盘算心知今晚一战难免,他们“关中三剑”弟兄三人,也决不能全部安全的逃回去,至于谁生谁死,都只看个人的运气了。
人,没有不怕死的,能在生死关头,舍命助人的更是难找,“关中三剑”虽然是同胞兄弟,此时,“凌风剑”也动上心机了,他一见两个兄弟紧张的情况,心中立时有了注意,当下故意断,喝一声,道“我们冲,逃得一个算一个!”喝声斩钉截铁,使人无法置疑。
“追风剑”“披风剑”心机原不及老大深沉,再加之他两心中早已有了碰运气的想法,闻声那还怠慢。双双在大喝一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声落早已快如闪电般的向燕少玉冲了上来。
“关中三剑”以剑技驰名中原武林,剑上工夫,自然不同凡响,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而出,但见银光打闪.飘忽难分,由于速度太猛,犀利的剑刃,破空划出阵阵刺耳锐啸,威势甚是惊人。
“凌风剑”一见二人左右夹击,中间空着,心知那是给他留的位置,心头不由一动,忖道:“此时我可顾不得你俩了。”心念一动,突然掠身倒纵出两丈多远,身子一转.方想竭力奔逃,突闻一声冷叱,面前已落下了“九阴女”白凤。
就在此时,突听燕少玉沉声道:“风姐,只困住他就行了。”
燕少玉说话之际,“追风剑”与“披风剑”的剑尖早已攻到,他话声一落,剑眉猛然一挑,右手“死剑”突然展出那招鸣凤展翼,以令人无法想像的速度,分取二人,握剑的右腕,竟然后发先至。
“关中三剑”一生用剑,一见这,不由脸上骇然变色,双双撤招飞身向后飘出八尺,这时候两人才发觉老大先走了,心中登时慌乱起来。
燕少玉怕“凌风剑”死在“九阴女”白凤手中,不敢慢慢整治二人,两人一退身,他心中杀机已生,厉笑一声道:“鸣凤追月!”身随剑走,急如白驹过隙,一闪追到追风剑身前。
“追风剑”此时双足不过才着地面,见招直骇得面如土色,本能的把手中古剑向前一挺,企图来个两败俱伤的打法。
“披风剑”一见燕少玉全力逼向二哥,正好背对自己,心中灵光一闪,暗道:刺敛拔剑时间不短,我足可以赶到替二哥报:仇了,念转只不过如电光一闪,身子早凌空遇上,招化“长风叫龙”直到刺燕少玉“背心|茓”,其疾如脱弦之箭。
燕少玉“死剑”此时距离“追风剑”胸口尚有半尺,“追风剑”手中的古剑也迎着燕少玉直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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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的“鸣凤追月”乃是脱手出剑取敌的三招奇学,他之所以迟不出手,就是早料了“披风剑”必然从后偷袭,而按下了更毒的毒计,以泄当年他们杀亲灭帮之恨。
三派掌门与门下,不知个中真象,知燕少玉必然难脱“披风剑”的一剑之劫,那知——。
就在“披风剑”怒箭般冲来的古剑,距燕少玉背心不满五寸之际,燕少玉突然冷笑一声,道:“朋友们,躺下吧!”声落,“死剑”脱手飞出身子舀然向右侧出三尺,此时,“披风剑”拾好冲到。
几乎在同一之间,响起两声凄厉无比的惨号声,三派掌门与门下,登时个个脸上变色,由燕少玉这般冷酷的心肠,他们开始担心今夜的处境了。
只见,“追风剑”背心透了一段薄而窄的长剑,由于剑未拔出,是以血流的很少,但由那剑尖透出的位置判断,这一剑该是从胸窝进去的。
“披风剑”的剑刺在“追风剑”颈下胸上,足有半个剑身,“披风剑”挺直的古剑却整根没入“披风剑”小腹,从背后斜穿而出。
“追风剑”此时早已气绝,但双目却暴睁不闭。看来阴沉恐怖,由于他右手仍紧握着刺进“披风剑”小腹上的古剑,是以还没倒下去!
“披风剑”脸色青灰来,口溢鲜血,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燕少玉对他们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是阴沉的笑道:“燕少玉那一剑,他己担当不起了,你们原是同胞兄弟.阁下何必恨他至此,再补一剑,哈哈……”笑声冷森阴狠,令人心寒!
“披风剑”吃力的转动了下眼珠,微弱的道:“姓燕的,天……天下最……最狠毒的人,大概……就是你……”
燕少玉平静的笑笑道:“是吗?各位相比如何?”“披风剑”指起颤抖的手,抓住死剑剑柄,吃力的道:“有……有过,过之,而……而无不……不及。”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闪,冷森森的道:“燕某还嫌这利息太轻了呢!”
“披风剑”裂裂嘴,狠声道:“你……你燕……燕家的利……利息……好……好重……呢!”话落抓紧“死剑”使尽全身仅余的力气,猛然向后一退,闷哼声中,但见血光如泉喷出,两个站立的人影,同时“砰然!”一声倒地上,气绝身亡,“死剑”恰好还落在二人之间。
燕少玉毫无表情的上前把“死剑”拾起,看也不看那两具尸体一眼,霍然转身向“凌风剑”奔去!
“凌风剑”独战“九阴女”白凤,开头尚能全力攻击,企图突围出去,及至两个兄弟惨嚎声一起,他心中不由一震,招式也跟着凌乱无章起来,要非燕少玉有言在先,叫“九阴女”白凤不要伤他性命,只怕他早死在“九阴女”九阴掌下了。
燕少玉才赶到,便大声道:“凤姐,你去收拾那些人吧。”
“九阴女”白凤答应一声,道:“少玉,交给你了。”话落掠身飞出圈外,也许,她怕见燕少玉那张杀人时的冷酷面孔竟连头也没收回。
“九明女”白凤一撤走,“凌风剑”霍然收招,抱剑当胸以待,神情惧然,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恐怖与紧张,双目一眨不眨的叮在燕少玉冷如冰霜的俊脸上。
那边惨嚎之声,仍在此起彼落的响着,燕少玉阴毒的道:“凌风剑,你两个兄弟在等你了,你还不收拾上路吗?”
“凌风剑”虽然自知一人之力,决非燕少玉之敌,但却不甘就此束手待毙,精目一翻,狞声道:“姓燕的,要老夫的命,你自己来拿好了。”
燕少玉毫不惊奇,阴森的目光,在“凌风剑”皱纹密布的老险上打了一转。长笑一声,道:“不错,燕少玉是要自己去取的,你就是要送,燕某也不要!”话落缓步向“凌风剑”走去,手中的“死剑”斜指着地面。
“凌风剑”见状心中暗忖道:“趁他自大自满之际,我让他走近些再骤然上手,准可以一举收拾了他。”转眼间,暗自把功力全部提聚在右臂上。
燕少玉仍然平静的缓步向前走着,距离由一丈,缩到五尺,再由五尺减到三尺,最后,竟然不到两尺了,但他仍在举步!
三派的人,目光齐都聚集在这两人身上,蓦地——
“凌风剑”暴叱了一声,隐约中挟着燕少玉一声冷酷的笑声!
叱喝与冷笑声中,只见白光打闪,一现又没,一道血光才起,地上“当”的一声,落下一柄古剑,燕少玉飘身退在五尺以外。
只见,“凌风剑”老脸苍白如纸,浑身上下,微微颤抖着,右臂自小臂以下,被燕少玉斩了下来。
三派掌门见此情形,暗忖道:“凌风剑以剑快驰名,剑又当陶环抱,出手比燕少玉简捷数倍,怎么伤的人竟然是他呢?燕少玉的手法,到底快到了什么程度,实在令人难以猜测的。”
燕少玉毫无怜悯的冷酷开声道:“阁下尚有两腿一臂,还可以奔命。”
“凌风剑”怨毒的扫了燕少玉一眼,心说:“今天我关中三剑的命运已定,此人心狠手辣,决不会让我痛快的死去的,与其受辱而后死,倒不如自我了断来得光彩些!”心念一转,冷冷一笑道:“姓燕的,你上来吧!”话落蹲下身子,以左手把剑拾了起来,突然一抬手,古剑向颈上抹去!
一声阴沉的冷笑,道:“尊驾想得太简单了。”
只见人影一闪,“凌风剑”突然哼了一声,左臂齐肩而落,血流如注,身子登时摇摇欲倒的。
燕少玉仍然持剑立在五尺之外,毫无表情的道:“凌风剑你还有两条腿。”声音阴冷怕人!
“凌风剑”心头一寒,不由白主的打了个寒噤,双目盯在面前一块尖尖的石头上,但他知道的,燕少玉不会让他如此痛快死去!
峨眉掌门慧禅大师,此时忍不住沉声道:“燕施主,你做得太过分了!”
燕少玉对三派掌门人,心中原有成见,闻言猛然反头冷笑道:“大师,在下要取下他双腿的,如果各位以为残忍的话,何不以身代之。”
三派掌门人,在武林中何等地位,虽然明知燕少玉不好惹,但这口气却不能不争,因为,他们代表着一派的威严,而不是一己的事,昆仑掌门,万松真已忍不住冷然干笑两声道:“燕施主既已开口相请,贫道等敢不从命?只是,我等代表着一派,无法就此奉送,还请施主自己来取才好!”
燕少玉大笑一声,道:“哈哈……当然,当然,此间事了在下……”
燕少玉话音未落,突听“砰然”一声大响,“凌风剑”已然起他大笑之际,一头撞在尖石之上,脑浆四溅而亡!
“关中三剑”,当年为逞血气之勇.种下恶因,却没想到至此晚年之际,仍难免此劫。送命着危,江湖恩怨,真个令人心寒!
燕少玉一见地上尸体,不由一怔,接着星眸中洋溢出无穷杀机,举步向三位掌门人走来,冷森森的道:“三位准备了,现在燕少玉要取的,只怕不只双腿了。”
三派掌门,九个门下,一见燕少玉迈步上来,心中一紧立时齐都撤下兵刃,凝立以待。
慧禅大师沉声道:“你们迟下去。”接着转对二人道:“两位道友,我们谁先接燕施主几招。”
不等其他二人说话,燕少玉已抢口道:“三位一齐上吧!”
万松真人冷冷的道:“我等代表一派,与燕施主不同,燕施主可以杀亲报仇,仍为手下所敬的,我等三人,却不效尤。”显然是有心歪曲事实。
燕少玉冷然道:“是非自有公认,燕某在乎这个。”
金凤真人干笑道:“但在场的只有三派的人。”
恰在这时,突听来路上响起一声沉重的佛号;道:“阿弥陀佛,在此的只怕不只三位道友,老衲等人,也在此多时了。”
三派掌门闻声一抬眼,只见三十六个少林罗汉堂的高僧正簇拥着慧圆大师,缓步向这边走来,心中不由暗喜,慧禅连忙稽首道:“大师来的正是时候!”
这时,那边徒众已伤亡殆尽,“九阴女”白凤,见情势不对,急忙撤身跃落燕少玉身侧,严阵以待。
慧圆大师环扫一眼,不由沉重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燕施主,你不嫌杀戳得太重了一些吗?”
燕少五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道:“大师,在下并不觉得杀戳过重,所唯一遗憾的是,在下未能亲手杀尽他们。”
金凤真人冷笑一声,讽刺道:“此言出自燕施主口中,一点也不过份,燕施主连外公都能杀的,何至于在乎几个外人呢?”
慧圆大师慈眉一扬,沉声道:“道友,出家之人,不订诳言,请恕老衲直言,梅老施主三人是自裁而亡,老衲亲眼目睹,老衲不敢同意道友之见。”
三派掌门,闻言脸色同时一变,金凤真人老脸更是一红,不满的道:“大师此来就是告诫贫道这句吗?”
慧圆大师和声,道:“道友,老衲此来,确实有意澄清事实,道友请勿见怪。”
慧禅闻言暗怒,冷冷的道:“那么大师是为替燕施主助拳而来的了。”
慧圆大师沉重的一叹,道:“老衲此来,无意相助任何一方,只是,少林寺有一件事,曾误会过燕施主,此时特来道歉,三位在此,正可做个见证之人。”
三派掌门心中恼怒,齐声道:“我等此来,并无意替谁做见证。”
三十六个罗汉堂的高僧,闻言个个脸泛怒意,但此时有掌门人在此,谁也不敢开口。
慧圆大师淡然一笑,道:“老衲失言了。”话落转对燕少玉。道:“燕施主,恨天师叔,原来罗汉堂的执掌之人,因此,老衲今夜带了罗汉堂的三十六个弟子来此,慧觉,这数月来的经过,你报告吧!”
慧圆身侧走出一个白眉慈目的老和尚,他朝燕少玉合十一礼,道:“燕施主,先师遗体老衲已率弟子从鹰愁涧上接回天山三位师伯,已鉴定了伤势与所中的毒,因此,掌门人特率老衲与堂下弟子,来向施主道歉,以往唐突冒犯之处,尚祈……”话落。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莲台九佛一招,可是要我燕少玉现时交还?”
慧觉沉重的道:“先师当年以此招相托,其用意并非仅在于能出功于世,何况,这招武功,天山三位师伯也略知一二,因此,老衲等知道他托付之苦心,实因我少林寺无人能发扬此。招,因此,老衲持率弟子,来将此招赠于施主,但需尽少林仪式。”
燕少玉豪放的朗笑一声,摇头说:“燕少玉无意做少林俗家弟子,大师不必以此招相赠,燕少玉海外事了,此招自当亲上少林奉还,尔后决不再用此招。”
慧觉闻言脸色一变,道:“施主莫非心中仍有余根?还是此招施主以为不够威力?”
燕少玉朗然一笑道:“大师,燕某如有记恨,少林寺只怕不只仅死两个和尚,更不是此招不够威力,莲台九佛一招之下,燕某杀了多少人,自己也记不清了,在下之所以要还,乃是因为在下无称霸武林之心,再者,那时也没有在下要杀的人了。”
慧圆大师Сhā口道:“如此说来,燕施主出道的目的,只是为了恩怨了?”
燕少玉星目中冷芒如电一闪,道:“也可以这么说,各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此刻该走了。”
慧圆大师心中暗自一叹,望了三派掌门一眼,道:“燕施主,你说,不杀与你无仇之人。”
三派掌门闻言同时验现怒色,万松真人冷声,道:“燕少玉,贫道想与你一决生死。”此言显然是针对慧因而言。
燕少玉转身冷冷的道:“阁下是一派掌门人,可有掌门令符?”
万讼真人怒道:“问此则什?”
燕少玉冷冷的道:“有!则拿出来,燕某如果胜了,不取尔性命,但却把令符收下,如在下输了,项上首级相送。”
一派的掌门令符,乃是至高的统领人物,如果信符落入别派之手,不但这一派在信符末找回之前,将永远蒙羞,甚至,这一派还要受持令符之人指挥,关系之重大,实非等闲可比。
万松真人心中虽然愤恨不已,但却不敢骤下决断,一时之间,倒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燕少玉冷咧的笑道:“万松真人,燕某就准知你不敢以此为赌,其他两位掌门人,你们是同来的,自然居心相同,燕某不愿厚此薄彼,三位就联手同上吧,赌注仍如发先前一般,如何?”
慧圆大师目睹情形严重,忍不住开口道:“燕施主此举用意何在?”
燕少玉想也没想,脱口道:“大师是个明白人,还要燕某多费唇舌吗?”
慧圆大师沉重的道:“燕施主,掌门令符,乃是指挥一派的信物、施主以此为赌注,委实令老衲难以理解。”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大师,燕少玉明白告诉你吧,三派的人,就是甘心受燕某指挥,我天龙帮也用不着他们,不过燕某此举,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既然以捏造事实,企图羞辱于我燕少玉,燕某就要他三派蒙羞武林,永无抬头之日。”
慧圆大师心头一凛,道:“燕施主,这报复未免太重了。”
燕少玉冷声道:“还有利息。”
三派掌门人,由慧圆大师话中,听得出他的意思是指三派败定了,心中全都不满,慧禅冷冷一笑道:“燕施主,老衲等愿意相赌。”
燕少玉摇头冷笑道:“大和尚,那你三人罪魁祸首将尝不到那种滋味了,你三人今天就是说破了口,燕某也要把那令符弄到手,除非它不在三位身上。”
此言一出,三派的人个个震怒,只听一声暴叱,金凤真人身侧的三个全真道士,齐都飞身拔剑而出,怒叱声中,同取燕少玉胸前三处重|茓。
燕少玉冷冷笑一笑,并未立刻还手,静静的等待三剑攻来。
三个道士,俱非无能之辈,含愤出手,速度自然快得骇人,但见人影一晃,三剑早已同时到达胸口。
九阴女白凤虽然明知燕少玉不会被三人所算,见状仍不由自主的惊叫道:“少玉,快退吧!”话落双掌一分,就要出手。
燕少玉冷然一笑,下垂的薄剑,突然铮然挺直,阴沉的道:“三位回去吧!”
但见蒙蒙银光一闪,撤出万朵剑花,竟然是招鸣凤展翼!
一连三声痛哼,地上落下三柄长剑,剑柄上连着三个手掌,三个道士,早已不由自主的飘身倒飞回去了。
三派掌门,见状全都震怒起来,一齐跨步向燕少玉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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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真人看看三个断去右手的弟子,沉声道:“运功止血!”话落目注燕少玉,恨声道:“燕少玉,你杀了他三人岂不更显威风?”
燕少玉平淡的笑道:“他三人占了三人的便宜,燕某也要他们尝尝在武林中,见不得人的滋味,取了生命.未免太便宜了。”
慧禅霜面一扰,沉声道:“燕施主,是你逼我三人同上的。”
燕少玉轻蔑的扫了三人一眼,冷冷的道:“大师不必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愿你们全力保住信符,否则,它一落燕某手中,三位便休想再拿回去了。”
九阴女白凤有些担心的轻声叫道:“少玉,你……”
燕少玉淡漠的道:“凤姐,你退下去吧,我要看看这三位大掌门有什么能耐,居然想使我燕少玉蒙羞终生!”话落举步迎了上去!
九明女白凤深知燕少玉的性格,不敢多言,只得暗中提聚功力,守于一旁,以备万一的。
这时,那边天龙帮的众人大获全胜,众人身上,虽然多多少少都挂了点伤,天龙帮中的弟子,也有几个身亡,但来袭的人,除了极少几个逃进树林之外,其他的全都横尸当地了。
盲圣招呼着堂中弟子救伤抬人,其他的人齐都向这边围了上来,三派的掌门人更加担心了。
拔山神牛刚性情猛烈,见状嚷:“怎么,他们三个要以多为胜啊!”
九阴女白凤喝阻道:“牛刚,帮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出手,现在,还用不到我们。”
拔山神牛刚就怕燕少玉,当下闻言,只得静立一旁,不敢再多言。
万松真人冷冷一笑道:“燕帮主,咱们怎么开始?”
燕少玉顺手把死剑拍回右腕,冷冷的道:“燕某只一个人,怎么开始都可以,倒是三位联手,哼哼,可得先商量怎么出手威力才大。”
三派掌门老脸同时一红,金凤真人恨他出剑伤了门下,闻言忍不住怒喝一声,道:“就这么开始吧!”话落右掌一挥,招化“拂尘清淡”斜扫燕少玉胸腰之间,出招迅速无伦。
招出忽见沙扬尘飞,呼轰如雷.掌影翻飞,如瑞雪天降,上下飘忽,虚实难测,一代掌门,功力端的非同小可。
金凤真人一出手,其他二人那敢怠慢,双双怒叱一声,各自劈出了一掌,掌出威猛,功力更不在金凤真人之下。
燕少玉表面上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丝毫不敢大意,三人掌势一到,他急忙错身侧出三尺,双掌一密,分拒三人,掌出没有呼啸的风声,却隐有一股如山压力,令人窒息。
三派掌门人,身为一派之长,武功自有独到之处,见识也相当渊博,燕少玉双掌一出,三人心头不由同时一震,急忙撤招换式,绕身急攻起来,显然他们已看出此役决非三招两式所能解决得了,所以,想抢制先机。
燕少玉心头也微微一凛,暗忖道:“这三人的功力,似乎不在慧圆之下!”当下那敢大意,提聚功力,小心应付起来。
四人全都是快攻快守,一上手,就打得沙土弥漫,难辨人踪,但闻疾风呼轰如雷,声势震人心弦。
慧觉目注半场,忍不住道:“这三派掌门人,果然功力不凡,难怪他们敢找燕少玉。”
慧圆大师,只沉重的叹息了一声,道:“唉!劫数……”
慧觉闻言心头一动,脱口道:“师兄替燕少玉叹息吗?”言辞之间,似乎有些紧张。
慧圆大师摇头沉重的道:“师弟,我知道你对燕少玉心存感激,然而,他居心偏激,手段狠毒,只要他在人间一日,武林便人人自危。”
慧觉大师是恨天和尚的唯一弟子,长年受师父熏陶,无形之中,也养成一种嫉恶如仇的心理,闻言不赞同的道:“燕少玉虽然杀人如麻,但那些被杀之人,却个个罪有应得,武林中人。只要自己问心无槐又何必自危。”
慧圆大师心头一震,道:“师弟好象很同情他!”
慧觉大师闻言心头也是一震,道:“师兄是说他必败吗?”
慧圆大师沉重的摇摇头道:“必败是那三位掌门人,我惋惜的是他三人不自量力,前来找燕少玉,只因此一念之差,而陷三派于万劫不复之境。”
慧觉大师闻言心头稍放,但仍不放心的问道:“师兄怎知燕少玉必胜呢?”
慧圆大师看看斗场,道:“三派掌门人的武功,虽然不在我之下,但是,我当年以全身功力的一战他重伤之身,还都败在手中,那时,他莲台九佛,仅能幻出五式,我尚非其敌,此时,他莲台九佛式已成,象我的武功,就有十个只怕也难奈何得了他,你只看看那九阴女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了。”
慧觉大师闻言,果然反眼向九阴女白凤望去,只见她粉脸之上,神色从容,似乎一点都不惊慌,心中不由暗自一惊,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道:“师兄,金凤真人有七毒追魂芒,不知能不能奈何得了燕少玉?”
慧圆大师心头一动,道:“如果燕少主知道他真有此暗器,只怕奈何不了他。”
慧觉大师心头猛然一紧,道:“只怕燕少玉不会想到这一着。”
慧圆大师道:“如为武林着想,但愿他想不到。”
两人说话之际,斗场中四人已攻了近五十招了。三派掌门越攻越紧,拳掌直似急风骤雨!但却始终无法攻进燕少玉所围的掌困之内。
就在此时,突然打斗的燕少玉冷笑道:“三位的武功不过如此而已,燕少玉要得罪了。”
金凤真人闻言心头暗自一惊,借着飘身换招之际,右手突然伸进左袖中,掏出一把细如牛毛的蓝色尖细小芒,动作快得出奇,使人无法注意到。
燕少玉再也没想到以他一派掌门人的身份,身上会有这种武林禁用的暗器,那会留意及此。
金凤真人一退又上,冷声道:“燕少玉,贫道以为该躺下的是你!”话落左掌突然一紧,沉声道:“我们快攻!”
其他二人,听金凤真人叫快攻,心中同时一动,立时想到他身上的暗器,双双怒吼一声,提足功力,猛然后出两掌,掌出狂风如飚。
燕少玉不知就里,见状冷笑一声,道:“这是三位最后的机会了!”双掌左右一分,再要迎击,突见金凤真人右手一招,一蓬扇形分布的细如游丝般的银芒已射到胸前。
燕少玉见状心中立时大吃一惊,如果此时以懒驴打滚之式,以他的身法足可避过此危,然而他却不肯用此式,冷叱声中,双足猛然一顿,凌空直冲而上,身子才起,突觉左小腿之上一麻,似乎被刺了几下。
燕少玉心头一震,脱口怒道:“毒针?好个名门正派!”声落星目中杀机突然一闪,双腿就空一盘,幻出了莲台九佛。
慧圆大师见状大惊,叫道:“三位道友快闪,莲台九……”
慧圆大师佛字尚未出口,突听连声闷哼,三派掌门同时呆立当地,显然|茓道已经受制。
就在此时,燕少玉从空中降下,落地后身子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双手闪电伸出,抓住慧禅大师与万松真人的衣领向帮中弟子丢了过去,飞足又把金凤真人踢了过去,铁青着俊脸喝道:“把三人身上经典信符搜出来。”
邪哑一听燕少玉的语气,心知事情不对了,方把三人接下,突见三派掌门的九个弟子,已纷纷涌身向燕少玉扑来。
九阴女白凤已发现事情不对,见状娇叱一声道:“贼子找死。”声落娇躯早已扑到,双掌齐挥,九阴掌已拍出去,登时把九个敌人逼出七尺多远。
拔山神牛刚人虽然浑,却也会看事,见状迈开大步赶上,叫到:“姑娘,你照顾俺帮主,俺来收拾这些秃驴杂毛!”声落手举大树,早已赶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一见燕少玉脸色,芳心不由大震,玉臂一伸,扶住他,关怀的叫道:“少玉,他们伤着你了。”
燕少玉淡淡的道:“凤姊,扶我坐下,”话落伸手入怀,摸出一颗玉白色的明珠。
九阴女白凤闻言大骇,惊叫道:“伤得这么重?”
突听金凤真人大笑道:“哈哈……燕少玉,贫道的七毒追魂针,是天下七种至毒的毒蛇之毒汁所练成,凡是中针之人,一时三刻之内,毒布满身而亡,不管他武功多高,哈哈……”
九阴女白凤闻言粉脸立时变得铁青,脱口道:“你身上可有解药,只要能医好少玉;任何条件……”
燕少玉拉起裤管,才把毒针运功逼退,闻言连忙截住道:“凤姐,他已是我的俘虏,用不着与他谈条件。”
金凤真人|茓道被制,不能动弹,但却能开口讲话,闻言冷笑道:“贫道也用不着一定要与你谈,那解药需要现配,只要贫道不说那配制之法,你又能奈贫道何?”
慧圆大师闻言心头暗自一松,忖着:“幸而燕少玉未防到这一着,否则,三派劫运,只怕无人能挽回了。”
燕少玉此时已把明珠按在小腿上的三处针眼上,九阴女白凤仍不安心的道:“少玉,我们就放了他们这一次吧!”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不用,他已告诉我药方了。”话落沉:声。道:“邪哑,信符可曾搜到了。”
“邪哑”闻言一怔道:“帮主,你那伤势如何?”
燕少玉沉声道:“快搜出来。”
金风真人冷森森的道:“燕帮主现在觉得如何?”
他说话之际,邪哑已把令符找来,朗声道:“禀帮主,三枚全找到了。”
燕少玉笑道:“好,你先放下吧!”话落星目中冷光一闪。道:“金凤真人,在下实在该感谢你赠方之德。”
金凤真人心头一震,仍强自镇定道:“燕少玉,贫道之方怎么配的?”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金凤真人,你那毒针,是用天下七神奇毒汁所练而成,未用树草之毒,你可知燕某身上有专克万虫之毒的驼龙之珠吗?”
金凤真人闻言心头登时一沉,脸色一阵骤变,木然怔立不知所云,其他两个掌门人一见唯一希望落空,也登时冷了半截。
慧圆大师见状心头立时又紧了起来,暗忖道:“看来老衲不得不出手了,不然等他把毒吸了尽去,便再也无人能制住他了,唉,为了挽救三派这一劫,老衲不得不乘人之危了。”
心念一转,不由沉声道:“燕施主,老衲以为得饶人处还是且饶人的好。”
燕少玉闻言抬头,冷漠的笑道:“大师好象不是在劝燕某。”
慧圆大师道:“只要施主不逼老衲走上极端,老衲愿劝施主。”
慧觉闻言不满的道:“师兄,我们何必强出头。”
慧圆脸色一沉,道:“师弟,僧道原是一家,我们岂能眼看他派沦入万劫不复之境而袖手旁观。”
三十六个罗汉堂的弟子,闻言个个脸现不满之色,只是身份太低的,谁也不敢Сhā嘴而已。
慧觉道:“他们咎由自取!”
慧圆一见情势不佳,探手入怀摸出一块白玉如意,沉声道:“燕施主,老衲等你的答复。”
少林弟子一见掌门人拿出信符,谁也不敢开口,一个个刻板站在那里,犹如木雕泥塑一般!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大师,你看错人了。”慧圆沉声道:“燕施主,老衲不得不如此。”
这时,燕少玉腿肚上的针孔中已开始流出鲜血,但他却并不把驼龙珠拿开,闻言冷冷一笑道:“只怕大师你少林寺自身也难保。”
天龙帮的弟子,一见情况恶化,一个个全都严阵以待。
慧圆不敢再拖,右手把白玉如意高高举起,道:“燕施主,老衲等你最后答复。”
燕少玉缓缓的把驼龙珠从腿上移开,一跃而起,阴冷的道:“慧圆,燕某已放过你少林寺,想不到你竟然一直找我燕少玉作对,慧圆,燕某以为你要后悔。”
慧圆大师没想到燕少玉恢复得如此之快,见状心头暗自一沉,但此时已成骑虎之势,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燕施主,老衲要得罪了!”话落沉声道:“少林弟子,全上,解救三派掌门与夺回令符……”
少林弟子虽然个个不满,但门规森严,掌门有令,谁也不敢不遵行,只得纷纷奔了上来。
二十
燕少玉冷声喝道:“各自应战!”话落已掠到三派掌门身前阻止少林寺的人抢夺,九阴女白凤仍担心燕少玉伤势未好,急忙飞身追在后面。
慧圆起身直扑三派掌门人。恰好遇到燕少玉,两人方要动手,突听远处传来一声震耳大喝着道:“住手!”
燕少玉闻声抬眼,目光到处,心头不由一紧!
原来那发声之人,竟是天山三佛中的佛慧大师,三人飘身连袂落在少林掌门人慧圆大师身后,一丈左在处,六道精眸和善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
三派掌门,一见天山三佛现身,登时喜形于色,在他三人以为,只要天山三佛出面再加上少林两个武僧,罗汉堂的三十六个杰出和尚,燕少玉就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与之抗衡。
慧圆大师闻声而知人,连忙转身,双掌合什,高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三位师伯万安啊!”
慧圆大师话声才落,突听那边拔山神牛刚沉喝一声道:“给俺躺下!”话声才落,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嚎。
三派掌门闻声脸色齐变,六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集中在天山三佛脸上,在他们以为,天山三佛必然出声喝阻。
佛慧大师转过目光,注定慧圆道:“慧圆,你离少林寺时,老衲怎么对你说的?”
慧圆沉重的叹道:“禀师伯,慧圆斗胆也不敢违背三位师伯法旨,但燕施主今夜所为,却令弟子无法袖手旁观。”
佛慧沉声道:“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与天龙帮护卫较量吗?”
慧圆摇摇头道:“就是把整个少林寺的弟子召来,弟子也自知难与抗衡,但是,弟子明知不能也无法顾及这些了。”
佛智微微一怔,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未等慧圆答话,燕少玉已冷然朗声一笑,抢口道:“事情说来十分简单,天龙帮夺了三派掌门的信符,免死狐悲,慧圆大师何不设法把信符抢回,三派从此将遗羞于武林。”
天山三佛三张平静的老脸同时变色,佛慧沉声道:“小檀越,你做的确实太过份了点。”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却觉得一点也不过份,三位此来,正可为他们助臂之力,鬼殿的一切,咱们恩怨勾消,互不相欠,在此地,不妨一切从头开始。”
佛智摇摇头道:“小檀越如以生命而论,老衲三人可说都是你留下的,以此来论恩怨,那老袖三人欠你太多,但是,小檀越,人生最重要的责任,除了保全自己的生存以外,尚有其他的事要做,小檀越可也曾想到过?”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该想到的,我燕少玉自然也想过,何劳三位大师再来指点。”
佛智样和的一笑,道:“小檀越智慧过人,老衲相信你已想到了,但是,老钠仍不能不加以说明,因为,老柏三人如果再与小檀越争斗时,就不能算是忘恩负义,因此,我等必须提醒小檀越,人除了爱惜自己本身的性命外,还得要维护下一代继续的长成,因为,下一代是人类的延续啊!”
燕少玉闻言俊脸微变,突然星目中冷芒如电般的爆射而出,他冷冷的笑道:“大师所言,确系金玉良言。但是,徒负空谈,不务实际,又有什么益处?”
佛智道:“施主,这并不是空谈,而是事实,尚望小檀越……”
燕少玉的肌肉冷然抽动出几条奇异的线条,阴冷的道:“大师,我自身就是个实例,请问,燕少玉当年仅四五岁,家姐年仅十二岁,不知罪从何来?天龙帮灭绝于武林已十几年,而帮中弟子流离颠沛,任人宰割,天地虽大,竟无我帮立锥之地,请问大师,他们之罪又何来?家父母其罪又从何来?因此我劝三位大师,还是去指点别人的好,我燕少玉这颗心,是顽石,是钢铁,恐怕永无法软化的了。”
佛智沉重的道:“小檀越,我们不想再走极端了,因为,老衲等自知非你之敌。”
三派掌门人;一闻佛智之言,个个骇然色变,几乎不敢相信,以天山三佛的功力,竟然敌不过燕少玉,但是,天山三佛乃是名重天下的武林至尊。岂有说谎之理,何况,武林中之人,视名誉比生命更重,如无事实。那有自认输人之理,虽说天山三佛淡薄名利,也不致于淡薄于此!
于是,三派掌门人也开始后悔,方才不该逞强。因为,连天山三佛尚非燕少玉之敌,如果,他们战不过,来个临阵脱逃,又有什么丢人的呢?
眼看事情又要闹到干戈相见了,慧圆心中也是有些惶恐起来,原先,他并未听说三佛败迹之事,忍不住开口道:“燕施主,你就真个如此无情吗?”
慧圆大师一提到“无情”二字,佛慧大师心头突然灵光一闪,缓缓向前走上一步,道:“小檀越,请把信符还给他们吧!他们居心虽然不良,但老衲三人会向整个武林剖白真象的。”
燕少玉冷酷的道:“大师,凭什么?就凭这条件吗?哈哈……燕少玉实在告诉你们吧。燕某不在乎武林那些盲目的是非谬论,要讨回信符却也不难,只要燕少玉断了这口气,信符自然归还,否则这三派永无抬头之日。”
佛慧并不生气,仍沉重的笑笑道:“小檀越,老衲是凭友情才劝小檀越行此一善。”
燕少玉心头一震,但却并末形之于色,冷冷二笑道:“友情,大师以为燕少玉稀罕这些?”
佛慧大师平静的道:“难道小檀越一定要用人命交换吗?”
燕少玉冷声道:“这样比较公平。”
佛慧平静的笑笑道:“天山三佛,在武林也还叫得响,小檀越,认为我三人的命,不知尚能抓得几条?”
燕少玉只道他指的是打斗时以他三人的武功,可杀天龙帮多少人,不由冷笑一声道:“这倒很难说。”
“施主就说个最少的数目吧!”
燕少玉默思一阵道:“以你三佛而论,只要分出一人敌住燕少玉,其他两个人,能在指顾之间,也可伤本帮五十条生命。”
佛慧沉重的道:“好吧!那就以这五十条人命来换吧!”话落缓步走出,冷声道:“小檀越就此一言为定好了。”话落突然举掌向自己天灵盖拍去。
佛智、佛愚见状大惊,但却没有出手阻止,迅速的把目光移开,直到佛慧自击天灵盖时,他俩才算完全明白佛慧的意思。
慧圆大师与少林寺众弟子,也都个个骇得目瞪口呆。
燕少玉心头猛然一震,欲单身上前,已是来不及,大急一声,鸣凤追月,死剑脱手而出。
“嘶!”的一声,血光四溅,死剑钉在佛慧大师右肩井|茓上,佛慧右臂真气一泄,拍!的一声,在额上打了一掌。
慧圆见状不明真象,登时大怒,喝道:“燕帮主老衲……声未落,人已跃身而出。”
佛愚飞身一把抓住他的脉门,喝道:“慧圆站住!”
这时,只听佛智感叹道:“小檀越,你终于出手了,在场的人,只有你能救他。”
燕少玉涂朱般的嘴唇,此时变的有点苍白,也有些颤抖,冷冷的道:“佛慧大师,你,你真使我失望。”
佛慧大师睁开双目,毫无痛苦之色,诚恳地道:“小檀越,人终究是人,你们也需要我们,也需要我们的友情。”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只是要与你三佛公平一斗。”
佛慧大师平静的道:“小檀越,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否则,你不会救老衲一命的。”
燕少玉冷漠的扫了天山三佛一眼,冷冷的道:“大师,把剑还我!”
慧圆心头一动,突然道:“那柄剑对施主一定很重要是吗?言下之意,无异是提醒佛慧可以用此剑作为交换条件。
燕少玉冷然道:“大师猜对了,这柄剑对燕少玉来说,重于一切。”
佛慧大师平静的笑了笑,伸出左手,把右肩的剑拔下来,缓步走到燕少玉身前,倒握剑刃,把剑柄送给燕少玉,他右肩的血缓缓流出,染红了一片。
燕少玉伸手把剑接过,无奈的摇摇头道:“大师你竟令燕少玉狠不下心去!”话落转头喝住牛刚等人,并转对盲圣道:“把三派的信符交给佛慧大师。”
盲圣欣然从怀中掏出信符,走到佛慧面前,双手付给。
燕少玉缓缓仰起俊脸,看看天色,沉声道:“天龙帮的弟兄们,回燕家庄去!”说罢自己也转身向松林走去。
佛慧手持信符,祥和的道:“小檀越这就要离去了么?”
燕少玉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漠的道:“大师,今夜你天山三佛已完全胜利了,此地已无燕某再留下的必要。”
“唉,小檀越,老衲此时再说千言万语,亦难消除小檀越心中成见,在此一别,也许永无再会之日,但愿小檀越记住老衲之言……”
燕少王不等他说完,枪着补了下句:“少造杀孽。”
佛慧沉重的道:“不是的,小檀越,老衲的意思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燕少玉身子一震,霍然转了过来,明亮的星目,在三僧脸上打了一转,不由自已的喃喃重复一遍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遂茫然的笑了笑道:“大师,燕某相信这句话确实是出自肺腑之言,好,到此为止,燕某要告辞了!”话落径自转身,率同天龙帮的弟子进入松林去了。
佛慧精目扫了面有愧色的三派掌门人一眼,沉重的道:“欺人自欺,道友都是出家之人。怎可昧心行事,老衲也不便多言,请三位自省才是!”话落拍活三人被制|茓道,把信符交还了三人。
三位掌门人,接过信符,羞愧地叫了声:“师伯!”
佛智沉声道:“老衲三人担当不起,慧圆!你这就领掌门回去吧,我三人也要回天山去了。”
慧圆惶恐的道:“三位师伯何日重莅中原?”
佛慧道:“如不是为了见燕施主,将无重来中原之日。”话落速快而去,眨眼之间,消失于蒙蒙的夜色中。
此地,只留下一些茫然若失的面孔,与几具横三直四的尸体。
燕少玉等人走进松林,恰好遇到玄真羽士云天羽与白卫,燕少玉落漠的俊脸上突然掠过无限失望冷冷之色道:“云天羽,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语气十分阴森。
众人与玄真羽士云天羽相处日久,感情甚深,一闻燕少玉的语气,不由心头一沉,险下都显出焦急之色。
玄真羽士云天羽似乎早巳料到了,闻言谈然一笑道:“假使天羽真个脱帮而去,想是帮主定然不追吧?”
白卫闻言芳心大惊,不由暗自扯了玄真羽士云天羽一把!
燕少玉似乎没想到玄真羽士云天羽会问这种话,当下一怔,冷然道:“但是你却没走。”
玄真羽士云天羽仍然谈然的道:“帮主真的不念天羽多日跟随之倩?”
燕少玉俊脸涌上一抹灰白色彩,沉重的道:“你死之后,燕少玉自会将你坟墓建于我的居屋之旁,以便日夜相伴,而免相思之苦。”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头一震,脱口道:“却是为何?”
燕少玉黯然的道:“因为一个人的一生中,难得有几个知己,你既然成为知己,理当如此。”
众人的心,这时几乎全都提到了口腔之内,但却无法Сhā嘴说情,燕少玉既然把云天羽认为是难得的知己,而仍不肯免其死罪,事情的严重,已可想而知。
白卫粉脸一白,含泪道燕公子,你……你狠得下心吗?”
燕少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道:“姑娘,燕少玉不得不如此!”
玄真羽士云天羽豪放的笑道:“先公后私,不杀违规之人,难以惩诫他人,天羽知道帮主困境,咱们回吧!”
话落转身先行,白卫紧扯着玄真羽士云天羽的衣袖道:“天羽,你……你真的想死?”
云天羽含蓄的摇摇头,默然领先而行。
拔山神牛刚天性忠厚,见玄真羽士云天羽如今大祸临身,不由大急,走了几步,忍不住的道:“帮主,违规的也并不只……”
玄真羽士云天羽回头对拔山神道:“牛刚,不要说了。”
拨山神牛刚平日虽然常与云天羽斗口,实际上还是很要好的,因为天龙帮一向都很团结,这会云天羽有了事,大家也都着急起来,心中都暗自盘算着,进庄之后,如何向燕少玉解释。盲圣、邪哑与九阴女白凤各人也都在暗自计划着,如何救玄真羽士云天羽。
穿过松林,前面是一条平坦的黄土大道,玄真羽士云天羽坦然而行,那有个什么阵式,众人见状,不由都凉了半截,暗道:“他怎么没有摆阵,这不是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吗?”
村民俱已进入梦乡,这个小村,与松林中一样的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鸣啼,代表的却是安梦。
燕少玉暗自松了口气,心说,幸他们没有来骚扰,但是,那几个溜脱的仇人,不知那一日才能再寻得到。
进得庭院,燕少玉不由一怔,只见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茓道受制的武装汉子,似乎全都被人点了|茓道,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与圣婴童子满身浴血,站在纜乳苤下,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并肩而立,院子四周,站满天龙帮的弟子,他们一见燕少玉回来,不由同声说道:“恭喜帮主!中原仇家全都消灭了!”
燕少玉心中更加纳闷,脱口道:“那逃走的,难道全都捉来了么?”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全都捉来了,此次残敌,天羽之功特大,要不是他周密的推算,我们胜败就难说了。”
燕少玉迷茫自语道:“胜败就难说了?”
盲圣一见有机可乘,忙将燕少玉走后,云天羽如何计划全—说了出来,燕少玉始才完全明白过来,心头一松,不由轻松的一笑道:“天羽,我该在松林中就治你之罪的。”
云真羽士云天羽,见燕少玉突然开朗,心知他这一路上,一定也担了极大的心事,不由也感动的笑道:“现在可就没有机会的了?”
燕少玉道:“唯一的就是你没有摆阵。”
白卫忙道:“林外跑出来的敌人,原想进庄捉几个农民换命的,却都陷在天羽的阵中被擒了,因为得到公于外面获胜的消息,所以天羽又将阵撤去了,现在我们已获全胜,今后中原武林,再也无人敢进燕家七庄的了。”
燕少玉朗声笑道:“姑娘,是你救了天羽了。”
白卫闻声才知燕少玉是玩笑之言,粉脸登时羞得通红,忸怩的白了玄真羽士云天羽一眼。
拔山神年刚笑道:“老道,恭喜你没死成,不过,咱这恭喜可不是白说的。可要早点拿喜酒来敬俺几杯。”众人此时心情开朗,闻言全都笑出声来,只是把个白卫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燕少玉微微一笑道:“岛主,现在咱们该去东海走走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几时动身?”
燕少玉道:“现在就走!”
众人闻言一怔道:“现在,不向七庄庄主辞行么?”
燕少五振声道:“云鹏子羽与受伤的帮众留此,其他人等,全都去东海!”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少玉,你不嫌太托大了吗?”
燕少玉冷笑道:“少玉有此自信,在这十年之内,无人再敢来犯燕家七庄。牛刚!领入把这批囚犯带着,到东海时拿他们条旗,现在,各位就去收拾要带的东西吧,马上就走。”
于是,众人匆匆进屋收拾去了,只留下燕少玉与那些倒地而不能动的待死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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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水天一色,碧海无际,银浪翻腾,两艘巨大无比的帆船,远远望去,却渺小得象一粒粟子。
海鸥跟着在船尾飞翔,悠然自得,它们,好象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苍茫的大海外,那里还有休息的陆地,船,是驶向归途,而船的归宿,却不是它们所要去之地。
船头上,燕少玉翘首而立,带有咸味的海风,掀动他鹅黄|色的衣摆,飘然如临凡而降的金童。
这时,巨船的舱门,轻轻启开,随即走出美艳绝伦的姬凤仪,她美目向船头扫了一眼,毫无迟疑的向燕少玉走去。
他听到熟悉的莲步移动声音了,但却没有回头,就知是谁,只轻轻的道:“仪仪,你没有午睡?”
姬凤仪娇柔的笑了笑,急上几步,把娇躯便进燕少玉怀中,柔声道:“你也没有睡。”
燕少玉自然楼住她的细腰,嗅嗅她芳香的云发道:“我不累,你……”
“我也不累。”遂仰起笑脸,问道:“少玉,你喜欢海吗?”
燕少玉笑道:“你呢?”
姬凤仪娇声道:“人家先问你吗,你不先说人家怎么说呢?”
燕少玉一怔,笑道:“各人的喜欢不同,谁先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姬凤仪幽幽的摇摇头,娇声道:“不!少玉,你错了,你的喜好,就是我的,你爱什么,我也爱什么,你讨厌什么,我也讨厌什么……”
燕少玉楞了楞,突然大笑道:“哈哈……仪仪,不可能的,所谓钟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强也,连天都不能改变人的个性,何况……”
姬凤仪粉险一变,突然尖声叫道:“少玉,少玉,我……”
燕少玉心头一惊,急忙止住笑声,关心的道:“仪仪,怎么啦?为……为什么要哭?”
姬凤仪急忙把粉脸一垂,突然把娇颜紧贴在燕少玉胸口上,凄苦的道:“少玉,自从鹰愁涧回到东海之后,这段寂寞痛苦的日子,已使我下定了最大的决心。”她仰起朦胧的泪眼,盯着燕少玉的俊脸,良久,良久才缓缓把眼帘放下,似回忆般的喃喃自语道:“再也忘不了……就我第一次醒来时,你已不在我身边了……,我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也觉得我象一个没有灵魂的尸体,少玉,你知道多可怕吗?”两颗泪珠,缓缓滚到她微微上翘的小嘴角上,她的娇躯颤抖着。
燕少玉爱怜的用衣袖拭去她嘴角上的泪珠,柔声道:“仪仪,别想了,那些全都过去了。”
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燕少玉的安慰,姬凤仪仍然凄惶的道:“跟着而来的,是一段更长的日子,日日夜夜,我脑海中只盘旋着你的影子,我讨厌任何人来叫我吃食,睡觉,甚至于娘……因为,她们会把飘忽而无法扑捉到的你赶走……”
燕少玉的星目有些湿润了,他轻轻吻着姬凤仪粉脸上流不完的泪珠,疼惜的低唤着道:“仪仪,仪仪,现在我不是就在你的身边吗?”
姬凤仪似乎清醒了些,她梦呓似的轻声喃喃道:“在那些日子里,我只想一个问题,只要,只要我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住陋室,吃淡饭……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喜欢的,我一定喜欢,因为,没有任何痛苦,能与我失去你相比,少玉,相信我,这,这全是真的,全是……”
似乎已没有任何的话能表达出燕少玉心中想说的,于是他两片灼热的嘴唇,紧紧的印在姬凤仪的小嘴上,阻住她喃喃如泣的呓语。
她两条玉臂紧紧的圈住燕少玉的脖子,她睁开了那双朦胧而带有泪光的美眸,虽然只有一瞬,便又沉醉的闭上了,但是,却把她内心的喜悦与满足全部流露了出来。
两人身旁来了白家姐妹,她们相视笑了笑,谁也没有开腔。
燕少玉轻轻移开双唇,柔声道:“仪仪,以后不许再提那些过去的事了。”
姬凤仪向他怀里偎依着.娇声道:“只要你疼仪仪,仪仪就满足了。”
九阴女白凤娇笑一声,道:“当然了,谁舍得让你小仪仪伤心呢?”
姬凤仪粉脸立时一红,看也不敢看两人一眼,把娇面向燕少玉怀里一埋,撒娇道:“不来了,你看看,凤姐取笑人家,我不管,我不管。”
七煞玉女白燕笑道:“风姐又没说要你管了。”
姬凤仪闻言更羞,急道:“少玉,我要你管她们,快嘛!”
燕少玉早就知道二女来了,但却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是微笑着道:“我怎么管嘛?”
姬凤仪心存报复,玉指轻轻在燕少玉胸口写了几个字,嘴里却嚷道:“人家怎么知道?”说罢挣脱燕少玉的怀抱,退过一边去了。
燕少玉心中一想,如今要是不照她的话,不但二女要取笑她,就连自己,二女也不可放过他的,心中念头一转,霍然转身纵出,双臂一伸,一下把白家姐妹搂入怀中,在二人小嘴上分别亲吻了一阵。
二女没想到燕少玉会来这一着,登时羞得粉脸通红,但却又舍不得挣开。
姬凤仪拍着小手笑道:“凤姐,甜不甜?”
二女闻言连忙挣脱燕少玉怀抱,白凤气道:“准是你这鬼丫头的主意,甜不甜你自己知道。”
七煞玉女白燕道:“等姬伯伯走后,咱们再整你这鬼丫头。”
就在这在,突听舱内一声朗笑道:“少玉,海上生活如何。”随声走出东海岛主姬天维。
燕少玉这才明白二女来意,原来是姬天雄叫她俩先来通知自己的,以免场面尴尬.当下笑道:“人终究是生存在陆地上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此言有理,咱们得先找个根据地才能动手。”他一边说着,人已走了过来。
燕少玉俊脸一整,道:“但不知碧岛之上,那一面最弱?”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碧岛三个老鬼在中原吃了亏,此次回来,必然小心提防,咱们远途而来,进攻伯不容易,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先找个落脚之地,计划计划。”
燕少玉一怔,道:“这落脚之地,必须距碧岛近,但距碧岛近的地方,他们又岂会不加防守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他们必然不守。”
三女一旁笑声问道:“什么地方?”
东海岛主向前一指道:“那边海鸥栖息的珊瑚岛,距碧岛甚近,他们决想不到咱们会在那里落脚,因为,那岛太小,从无人居住过的缘故。”
燕少玉略一思索道:“好的!我们就先上那岛吧,即使他们有人把守,力量也很一定单薄。”众人都跟着翘首而望。
只见前面不远的海面上,凸起一座礁石形成的古怪小海岛,海鸥成群飞翔,或起或落,多不胜数,小岛远处,朦胧中静伏着一座大岛。
九阴女白凤见状芳心一动,脱口道:“碧岛三仙既然知道我们迟早要回东海,此岛就在他家的门口,岂有不守之理?”
燕少玉笑道:“碧岛三仙不知真相,他们一定以为我们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东海岛主,现在,我们就准备登陆好了。”说罢,就去通知船夫去了。
因为距离很近,不需多久,船已拢岸,两艘大船,停靠在两座凸出的峡石之间:第一条船上;燕少玉等人相继登上,接着,第二条船上下来的是云天羽等人。
此岛十分荒凉,到处都是珊瑚怪石,石缝间蔓草从生,岛上到处可见鸟蛋或孵化出来的海鸥幼鸟,鸟粪遍地,臭气薰人。
姬凤仪抬眼看看满天惊飞的海鸥,黛眉一皱,道:“爹爹,这岛上追地鸟粪,怎么住呢?”
东海岛主一面向前走,一面笑道:“仪儿,如今之计,只有将就点了。”
众人过珊瑚林,前面来到一处平坦旷地,四周礁石高耸,此处倒像个碗底,燕少玉偶一抬头,眼角突然掠过条人影,星目中冷芒立时一闪,冷冷的道:“朋友,这弹丸之地,躲避不易,何不出来相见。”
众人闻言一惊,个个转身朝外,凝功待敌。
只听一声充满愤恨的大笑声,道:“哈哈……弟兄们,除了此地,东海已无我们藏身之处了,鲸海老儿既不放过我等,看来我们只有一拼了,上吧!”
一声令下,四周礁石下,突然飞下二十多个人,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须发混成一片,形如野人。
拔山神牛刚,环眼四周一扫,见连一颗树也没有,心中不由暗急,一扬双掌,大喝道:“这一路东来,老子正困得无聊,这下子可要好好活动活动了。”
七煞玉女白燕拔剑在手,护住姬凤仪,燕少玉却冷笑一声扑了上去。
这些人已存了拼命之心,个个勇往直前,毫无却意。眨眼之间,两面便已接触上了,蓦地,东海岛主姬天雄提足丹田之力,大喝一声道:“神手通天,伍寄宇,你连老夫也认不得了吗?”
围攻上来的人,闻声一惊,接着纷纷跃身退下,一个白发苍须的老者,举手撩起散乱的遮眼苍发,朝姬天雄一望,突然木然的叫道:“岛主?……”木立良久,突又狂笑道:“哈哈,岛主,你终于回来了。伍寄宇虽不敢断言定能从鲸海叟手中夺回六十四岛,但是老夫与这群弟子,却终可以名正言言顺的与他们一拼的了。”
看着这群野人似的手下,东海岛主姬天雄心中突然涌上无限的羞愧,茫然怔立,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燕少玉淡然的笑道:“鲸海叟并非三头六臂,怎么就不能断言把六十四岛收回?”
神手通天伍寄宇,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阵,冷傲的走上两步,道:“你见过鲸海叟其人否呢?”
燕少玉见他态度轻蔑,心中暗自不满,冷冷的道:“虽没见过,想也可以想得出。”
神手通天伍寄宇紧逼着问道:“你在想象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燕少玉冷笑道:“不值一顾的老匹夫。”
神手通天伍寄宇与东海弟子,闻言齐都愕然,因为,燕少玉说鲸海叟不值一顾,而他们却是从他手中历尽万险逃出来的,那他们这些人更不值一顾了。
上下再度打量了燕少玉一眼,神手通天伍寄宇精目中冷电一闪,沉声道:“年轻人,你的话说得很响。”
这时东海岛主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事,但他却没有出言劝阻,因为,已有事实证明,总比说话有力得多。
燕少玉冷煞的淡然一笑道:“但没有阁下跑得快。”
神手通天伍寄宇精目中杀机一闪,突然大喝一声,道:“老夫逃走的速度,与杀人一样的快。”声落人已扑到,双掌交叉一措,大手虚晃一招右掌突然暴射而出,快如闪电,直拍燕少玉胸前璇玑|茓。
燕少玉平静的凝立就地,对神手通天伍寄宇虚实两招,视如无睹,直到伍寄宇右掌到达胸前,才突起发难。
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虚幻中,似见人影一晃,神手通天伍寄宇突觉门脉一麻,全身功力尽失,定睛一看,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与他同来的东海弟子,也个个骇然怔立,不知所云。东海岛主姬天雄直到现在才开口,道:“老夫都敌不住十招,你怎能与他拼斗呢?”
神手通天伍寄宇正自羞愧难当,闻言心头立时一松,脱口问道:“岛主,他是谁?”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燕少玉!”
神手通天伍寄宇老脸上登时喜形于色,大笑道:“老夫败得心服口服,燕公于老夫方才不自量力,远望海涵。”
东海的弟子,听说当前这个俊美绝伦的文弱少年,就是打遍中原武林未逢敌手的天龙帮主燕少玉,不由全都一怔,接着欢声雷动,手舞足蹈起来,欢乐无比。
这一来,倒弄得燕少玉十分窘迫,急忙松开放开神手通天伍寄宇,俊脸一红,脱口道:“在下得罪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忙拱手笑道:“公子说那里话,失礼的是老夫。”
东海岛主姬天雄,扬起双臂,阻止住这群弟子的喧闹议论之声,道:“寄宇,快找个地方我们先休息休息,其他的事,等下再谈,吃的东西,不知这里有没有?”
神手通天伍寄宇不安的摇摇头道:“住的地方,倒有几处珊瑚石洞可以免强安身,吃的东西却一无所有!”
东海岛主一怔,道:“没有吃的,那么这些天来。你们怎么生活呢?”
神手通天伍寄宇羞愤的道:“自从知道碧岛三仙有意争霸东海之后,我等逃到这座岛,无异是寄身于虎口,平日躲躲闪闪,以海鸥生蛋充饥,怕的是取火冒烟,引敌上门。”
东海岛主姬天雄脸色一变,愤然仰天道:“他们欺侮我姬天雄太过份了。”
燕少玉淡然的笑道:“伍岛主,起火吧,现时,是他们上门的时候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闻言精神立时一震,转身引路带领众人向他们|茓居之外走去,一面转身对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去取鸟蛋,再打些鱼鸟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又恢复熟食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等人居住的是两处珊瑚盖成的狭洞,珊瑚穿Сhā覆盖虽密,却仍有透光之处,好在此时无雨,洞内还十分干燥洁净,洞口背向碧岛,恰可挡住那边的视线。
当时,三女住了较小的一处狭洞,其他人,则挤在大洞中暂时休息。
这时,岛上已生起火来,浓烟直冒,在一望无根的海面上,特别醒目易见。
燕少玉坐在洞口,目注袅袅升起的青烟,星目中冷光闪的,似笑非笑的谈然自语道:“在吃东西之前,只怕咱们得先活动一下了。”
拔山神牛刚就坐在燕少玉身侧不远处,他人浑心直,听不:出燕少玉话中之意,忍不住问着道:“帮主,咱们过去从来没有这种规矩的吗!”
燕少玉目光仍盯在那升起的青烟上,淡然的道:“这规矩:是别人定的。”
拔山神牛刚霍然站起来,嚷道:“谁敢替咱天龙帮定规矩?”
燕少玉笑道:“你跳到洞顶上,朝碧岛方面看看有没有变动?”
拔山神牛刚一楞,突然会过意来,一跃落在洞顶上,手遮凉棚朝碧岛方向一望,立时大叫道:“可能有热闹的了,来了三条大船,你们快来看。”
燕少玉淡然笑道:“下来吧!”
“拔山神”牛刚急道:“咱们得准备一下啊!”
“神手通天”伍奇宇看看岛主与燕少玉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众人一个个相继站起,朝洞外走来,唯独燕少玉与姬天雄夫妇静坐原处不动,那些生火的弟子,一听有敌来犯,个个心情紧张,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姬天雄沉声道:“你们只管做你们自己的事,来人用不着你们管。”
燕少玉也道:“大家都坐下吧,他们登上岛来,只怕还得一段时间。”
众人闻声这才都坐了下来。但气氛却比刚才沉闷了许多。
足足过了有顿饭的时间,突听有人沉声喝道:“石上那汉子,你们是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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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山神牛刚唯恐天下不乱,闻言喝道:“爷爷从那里采的,干你们他娘的个屁事,你们又是从那里来的?”
来人似乎在碧岛地位很高,当即叱道:“好个野种,你侵入碧岛地盘之内,胆敢如此出言无状,来人那,把这野汉子给我拿下。”
那人一声令下,立时传来五六声怒吼,跟着,拔山神牛刚也大喊一声,从洞顶上跳了下来,接着传来打斗的怒叱之声。
这边群雄一听打斗之声,全都站了起来,神情之中,微带紧张。
燕少玉缓缓从石上起来,平静的扫了众人一眼,转向神手通天伍寄宇道:“请问伍岛主,由此处,从左右两面包围到敌后,需要多少时间?”
神手通天伍寄宇忙道:“此岛很小,如由两侧包围,转眼即可到达,公子可是要夺他们的船?”
燕少玉笑道:“夺船倒不必,我要把来人剿灭!”随即又转向天龙帮的人道:“盲圣、邪哑与师兄,率天龙帮的弟子由右面包围上去,左面……”
东海岛主姬天雄见燕少玉话声立即停住,知道他的心意忙道:“寄宇,你率同手下,由左面围上去,这边,由我与燕少玉等人截住就够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恭身领命,与天龙帮的人,分成两路,左右包围过去。
百凤女担心的道:“燕少玉,我们该上去了,我怕牛刚一人应敌有失。”
燕少玉摇摇头道:“我相信碧岛还不至于有那么厉害的手下只五六个就能把牛刚打倒。”话声才落,那边已传来两声惨嚎声。
只听来人大喝道:“再上去几个!”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现在我们该上去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早已不耐,闻言当先跃上洞顶。接着百凤女也跟了上去,姬凤仪看着燕少玉,娇怯的道:“少玉,我也上去好吗?”
燕少玉淡淡的笑道:“你不怕?”
姬凤仪摇摇螓首,沉重的道:“只要你不下手,我相信,人不会死的太多。”
燕少玉俊脸立时一变,缓缓把目光掠过三女的娇面,凝视着毫无边际的苍茫大海,奇异的笑笑,道:“仪仪,也许我会永远使你失望,上来吧!”随声拉起姬凤仪的玉臂,对二女道:“凤姊,燕妹,我们上去吧!”
三人同时跃身掠上洞顶,只见前面峥嵘的珊瑚怪石上,四散的站着不下五六十个大汉,个个刀剑出鞘,注视着正在与十几个大汉打斗中的拔山神牛刚。
位于那些零落散布的大汉中央的一块高石上,岿然静立着一个背Сhā双刺,苍须苍发的六旬上下的老者,此人细眉豆眼,两耳招风,勾鼻薄唇,形态阴险,此时,他那双精光闪射的利眸,正一瞬不瞬的盯在东海岛主姬天雄脸上。
燕少五四人一上石崖,那些大汉中,立时有人脱喊道:“啊!燕少玉?”
苍发老者闻言脸色一变,那群大汉子却立刻骚动起的来,有些不由自主的回头向退路望去,突然又有人惊呼道:“我们被包围了。”
这一下,情势更乱,除了那老者以外,几乎全都转过头去,苍发老者,目中阴光一闪,高声怒叱道:“静下来!”话落朗笑道:“对面是姬岛主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的道:“穿海刺季无方,难道你还认得姬某。”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微微一动,暗忖道:“穿海刺季无方水中工夫还在银刺金鳖之上。想不到也被碧岛三仙网罗来了。”
穿海刺季无方一听东海岛主姬天雄语气不善,心中虽然不满,但有燕少玉在此,他却不敢过份托大,强自忍住心中怒火,笑道:“东海六十四岛发生聚变,我家三个岛主正在思念姬岛主回来,以便相助一臂之力,为故人稍尽点力,岛主既回东海,怎不直登碧岛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看看打斗中的几个人,见拔山神牛刚应付有余,不由冷笑一声道:“那边招待姬某等人的东西,只怕早就预备好了吧!”
穿海刺季无方心头暗自一震,脸上却神色坦然,笑道:“早就预备好了,姬岛主何不现时动身?”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道:“马上就要动身了,可是,季兄恐怕没有时间为三个岛主卖力的了。”
穿海刺乃是老于世故之人,那能听不出东海岛主姬天雄弦外之音,老脸一变,勃然作色道:“姬岛主这是什么话?”
东海岛主精目中冷电一闪,长笑道:“哈哈……季无方,你不必在老夫面前搬弄口舌了,老夫在中原已会过碧岛三仙了,季兄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些吗?”
穿海刺季无方心头大震,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碧岛三仙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却一直迟迟不敢进犯六十四岛,原来是担心实力削弱而为姬天雄所乘。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唯有诉诸武力了,他上下打量燕少玉一眼,心中暗自忖道:“我与东海岛主姬天雄功力不相上下,但他练有龟功蛇掌,施展起来,我非其敌,燕少玉虽然名震中原,但我尚未见过他的武功,他也不知道我双刺上的工夫,也许我可以在他手中取胜,就是不胜,亦可脱身。”心念闪电一转,大笑一声道:“哈哈……早听人说,燕少玉名震武林,今日难得在此荒岛之上相逢,姬岛主,可否容老夫先与燕帮主走上几招,然后你我再见高下。”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怔,突然会过意来,冷笑道:“你与他走三四招倒可以,如果再多了,只怕你要与我较量,就要等来世了。”言辞之间充满蔑视。
穿海刺季无方心中暗自一震,但此时话已出口,不能改,再者,他也不相信燕少玉的功力真能高到那种骇人听闻的程度,冷笑一声道:“多谢姬岛主如此抬举老夫。”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的道:“老夫只是照实说而已。”
穿海刺季无方冷哼一声,转对燕少玉道:“燕帮主,老夫想讨教几招。”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只你我二人动手,其他的人闲着也无聊,对吗?”话落剑眉突然一扬,星目中杀机立现,冷冷的道:“师兄,你领人上船,把它们留下来,盲圣、邪哑率人齐上,凡是红云帮来的,一律格杀勿论。”话声冷森骇人。
穿海刺季无方闻言一震,忙沉声道:“应战!”心中却暗自骇然忖道:“盲圣、邪哑名震中原达数十年之久,从不服人,怎么竟然成了他的手下,莫非姬天雄并非恐吓之言?”
姬凤仪歉然的望着燕少玉,柔声道:“少玉,你……你开始仁慈了。”
燕少玉俊脸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仪仪,我不会做到你理想的境界的。”话落飘身掠下洞顶,落在穿海刺季无方身前三尺处。
穿海刺季无方心性阴毒,他见燕少玉飘身落石身前三尺处,杀机立起,燕少玉足尖不过才着地面,他双掌早已扬起冷笑一声,道:“燕帮主,你好毒的心肠!”声落双掌早击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一闪即到。
两人距离本已近到举手可及之处,穿海刺季无方又是突起发难,功力又高,在他想来,这一着决无不胜之理。
燕少玉没想到以他一个成名的人物,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俊脸骇然一变,几乎连想都没想,双足猛然一点地面,人如冲天鹤般的闪电向上冲去,只听嗤的一声,他一双鞋底已被穿海刺季无方的经锰掌风扫去一半。
三女同时吓出一身冷汗,直到燕少玉脱脸,才暗松了一口气,东海岛主夫妇与盲圣、邪哑等人齐都大怒,盲圣举手怒喝道:“天龙帮的弟子上!”声落当先冲了出去,其他的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也沉喝道:“我们也上!”话落同百凤女向围攻拔山神牛刚的人扑去!
拔山神牛刚正打到紧要之处,一见二人Сhā入,心中大急,嚷道:“喂喂,岛主,那边那么多,你夫妻两个何苦抢俺的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你再不快动手,可别埋怨我把他们统统杀光了。”
拔山神牛刚果然不敢再多言,全神攻击起来。
穿海刺季无方万没想到这十拿九稳的一击,竟然没伤到燕少玉,心中不由骇然一震,暗自一横心,冷喝声中,趁燕少玉身在空中之际,连攻十八掌之多。
燕少玉心中大怒,星目中杀机大炽,当空冷喝一声,道:“好个无耻老匹夫,燕某如叫你在我手中走出五招,从此天上任你横行。”声落右掌早已拍出。
轰然,一声大震,回旋的掌风,把珊瑚石震倒数处,穿海刺季无方硬生生的被逼退四步。
燕少玉飘落地面。
这时,天龙帮的人与东海的人,已与碧岛来的人全部交上了手,那些人中,原来就没有几个高手,如何能敌,刹那之间,已杀得七零八散,胜败一目了然。
穿海刺季无方见燕少玉身悬空中,竟能出掌把自己击退,这份功力,显然不是自己一人之能敌,再见大势已去,退却之心立生,第四步再踏在地上,猛然转身,飞身向海中扑去。
这一着,又大出燕少玉意料之外,等他跃身追赶时,穿海刺季无方早已奔出五丈多远。
这座海岛,面积本来不大,穿海刺季无方轻功虽然不及燕少玉,但却仍被他跳进海中,遁水而逃。
燕少玉杀心已动,那会容他就此逸去,冷笑声中,也跟着跳入海中去了。穿海刺季无方一逃,碧岛人立成群龙无首之态,那些人那敢再斗,一个个丢下兵器,束手就擒。
东海岛主姬天雄把那些人集中一处,叫神手通天伍寄宇人看管着,自己陪同天龙帮的人与三女向海边走来,企图在必要时相助燕少玉。
到达海边,但见大海茫茫,白浪翻天,那见半个人影,姬凤仪人弱胆小,不由慌恐的道:“少玉到那里去了,怎么都不见人呢?”
七煞玉女白燕虽然见过燕少玉水中的功夫,但此事情关系自己的终身,那信心却又不由自主的动摇起来,不安的问道:“姬伯伯,不知那季无方的水功比银刺金鳌如何?”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比银刺金鳌好,但好不了多少。”
这时,圣婴童子已从船上下来,他生性乐观,闻言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师弟水中功夫,天下无敌,大概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九阴女白凤仍不放心的道:“但他已下去这么久了。”
圣婴童子笑道:“可能海底的景色不错,所以,师弟要欣赏番。”
七煞玉女白燕气道:“你就是永远没正经的。”
圣婴童子虽然说笑如常,但那双小眼却一直望着海面,七煞玉女白燕的话才落,突听他笑道:“哈!你们看,我师弟不是来了吗?”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全都凝神向海中望去,只见二十丈外,燕少玉正随着波浪之势涌上老高,这才放了心。
不大工夫,燕少玉登上岸来,圣婴童子笑道:“帮主,你捅了那老小子几剑?”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只一剑。”
圣婴童子只一怔,道:“一剑捅了那么久?”
燕少玉回头向海面扫了一眼,道:“他水中的功夫不……”
突然截住不说了,一双精目,如电的望着海面出神。
九阴女白凤见状随他目光向海中一望,突然惊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话落玉手指着三十丈的海面。
燕少玉木然的道:“鲨鱼,他们在海中嗅觉最灵敏,季无方有葬身之地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目见海面上盘旋激动的沙鱼背脊,沉声道:“少玉,你担心的不是季无方有无葬身之地。”
燕少玉淡漠的笑了笑道:“他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如此多的鲨鱼。”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两方机会均等,鲨鱼吃了咱们一个,也同样会吃他们一个。”
燕少玉摇头道:“这是天然的助力,碧岛三仙不会忽略了利用它们的。”
众人闻声心头立时一紧!
姬凤仪Сhā口娇声道:“少玉全身都湿了,此地海风这么大,我们又没有吃东西,何不暂时到洞中把衣服烘干;吃了东西再谈。”
燕少玉朝她笑了笑,道:“我不冷!”
东海岛主姬天雄知道燕少玉此时心中担心着什么,当下笑道:“仪儿说得有理,我们就到那里吃了东西再谈吧?”话落率众向洞中走去。
盲圣道:“碧岛主只怕还会派人来的。”
燕少玉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们准备的东西,都在碧岛上,派这些人来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知道来的是那一路的人而已,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生还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少玉,你猜他们会以为我们是谁?”
燕少玉道:“岛主以为呢?”
东海岛主肯定的道:“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是鲸海叟派来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志在六十四岛,不可能先来找他们。”
这时,众人已走到洞前空地上,燕少玉道:“我的想法与岛主不同,我以为他们有一半怀疑是我们的可能,因为,他们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也该到达东海了,如果,我们去攻六十四岛,则六十四岛必然无暇顾及这边,如果我们先攻他们,则很可能与鲸海叟的人先后到达。”
邪哑道:“那他们岂不要两面受敌?”
燕少玉道:“他们希望六十四岛的人与我们同时到达,因为,我们三派决无并存之理,如此一来,则每一方都有两个敌人,而他们以逸待劳,却占了不少便宜。”
东海岛主姬天雄面色一变,道:“此言有理,我们倒该先动手才是。”
燕少玉笑道:“我们饭后马上出发,此岛却需有人留守。”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仍由伍寄宇把守好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我以为此岛可以不用人守,因为,六十四岛来的人,很可能在此岛登陆,我们何不把此岛利用一下。”
燕少玉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天羽之言有理,我们吃些东西再出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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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匆匆吃了点东西,玄真羽士云天羽留下了二十个人,其他的人全都收拾上船,白卫与云天羽情窦已生,但云天羽没有指名把她留下,她又不好意思自动开口,一时之间,倒难决、定去留。
燕少玉有意成全二人,见状笑道:“姑娘留在这里吧,等天羽把一切弄好了以后,你们再赶来也不迟。”
白卫心中虽然求之不得,但却不好意思答应下来,粉脸一红,低声道:“公子,我还是与你们一起去吧,虽然我武功不高,但却可以侍侯三位小组。”
燕少玉闻言笑容立时一收,正色道:“姑娘,以后请不要再说这种话,她三人是手脚齐全的大人了,怎么还要别人侍候,你我都是江湖儿女,那有身份之别,姑娘以后如果说这种话,请怒我天龙帮不能容你了。”话声甚是冷漠。
白卫乃是个机灵女子,那能听不出燕少玉话中之意,美目中泪光莹莹的盯着燕少玉,感激的道:“燕公子,白卫李秀芳此时的心情,真不知该怎么说,我知道,只说感激的字眼,是无法表达。”
燕少玉第一次听到她的真名字,当即温和的笑了笑道:“不要说那些话,去帮天羽的忙吧,他们全都上了船了,我也得赶去了。”话落转身纵落而去。
望着他飘然的背影,白卫李秀芳觉得自己更了解这个面冷心热的寂寞少年了。
燕少玉一跃上船,三艘大船立时解绊前进,向碧岛冲浪而去:此时,天上红日已经偏西了。
碧岛离这地不远,不要多久即可驶近,三艘大船,驶出约有两里之遥,碧岛上的一切,已能一目了然。
但见岛上森林茂密,岳蜂耸翠,高山飞瀑,风景如画,象是神仙境界,但却不见人迹,燕少玉心中暗自付道:“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突然,东海岛主姬天雄奇怪的道:“岛上怎么如此静,莫非他们已弄好机关埋伏不成?”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不管如何,咱们总得上去看看。”
这时,大船又驶近了半里,只见海面上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粗竹筒,恰似鱼风的浮标,但却不见丝网。
开头,谁也没有注意,只当是别处飘来的,那知,越向前进,竹筒越多,女孩子心细,姬凤仪脱口道:“爹,碧岛上面并没看见竹林,这些竹筒是哪里来的?”
燕少玉心中一动,脱口道:“难道这就是埋伏不成?”
听到埋伏二字,众人全都提高了警觉,东海岛主姬天雄略一犹豫,沉声道:“捞一个上来看看!”
就在这时,突听船底传来砰砰!之声,圣婴童子仍具童心,遇事不知紧张,闻声笑着道:“怎么,撞到岸了!”
拔山神牛刚心直,闻言嚷道:“到岸就该上去了,走!”
燕少玉倾听一阵,突然俊脸一变,喝道:“慢着,他们在凿船。”
东海岛主这时也已听出声音不对,冷声道:“大家别慌,我先下去看看。”
燕少玉此时心中已有些明白了,拾眼向左右两侧一望,只见那两条船上的弟子,东奔西走,心知那两条船已被凿破了,忙开声道:“姬伯伯,你此时下去,已与事无补了,快叫东海的弟子把船弄破,籍木板存身,决不可下水。”话落高声对天龙帮的弟子道:“除盲圣、邪哑以外,其他人不准下水,牛刚,串人把船弄破,以船板浮身,快!”
拔山神牛刚不会水,正自急得没有主张,闻言那敢怠慢,立时率人忙了起来。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东海弟子,个个都可游上几里之遥,这点距离岂能奈何他们。”
燕少玉大急,正待解说,突听船大夫叫道:“啊!船破了。”
燕少玉俊脸一变,沉声道:“凤姐,燕妹,你二人陪同仪仪在一处,不要离开,咱们已完全落入三个老鬼的圈套中了。”
姬凤仪焦虑不安的道:“少玉,那怎么办哩!”
燕少玉冷声道:“他们奈何不了我们,我们现在就把船弄碎,以木板存身,你三个切记我的话,不要下水。”话落就要举掌破船。
恰在此时,岛上传来一声长笑道:
“哈哈……燕帮主,你们把船弄破了,岂不自毁长城吗?哈哈……”笑声得意无比。
东海岛主姬天雄浓眉一扬,冷声道:“你们怎么不下来,别忘了东海弟子个个会水。”
燕少玉回头一看,只见碧岛三仙一齐站在一块临海的高石上,三人身旁,陪着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唯独不见幻影七魔,心中不由暗自纳闷。
跨海仙又得意的大笑一声道:
“哈哈……姬天雄,你知道水中不比陆上可以听风辩位,老夫相信,不用我三人下手,只要碧岛一些上流弟子与近百条鲨鱼,就可以送你们上道了,不信你回头看看,哈哈……”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心头一震,忙一回头,只见东海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沉下水去,只要沉下去,接着就有一滩鲜血由海中冒出,那边,天龙帮的弟子,也有不少被人从木板上翻人海中的,他们大都不会水,更无抵抗了,一落水面,立即沉入水中,水面上立时浮现鲜血,但海面上,却不见一个碧岛的人。
东海岛主见状心痛万分,纵身就要下水,却被燕少玉一把拉住,不由急得他虎目一瞪,喝道:“少玉,你要眼睁的看他们死吗?”
燕少五星目中杀机如电,闻声冷静的道:“恰好相反,姬伯伯,我要问你,碧岛上的人,能在水底潜伏的有多少?”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一动,道:“若说能在水中潜伏这许多久,碧岛除了三仙有些能耐外,并无他人,这些人不知那里来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这就是……不知六十四岛的岛主能不能在水中潜伏作战?”
东海岛主急道:“少玉,时间有限,你问这些干什么?”
燕少玉脱口道:
“你既知道时间有限,为了避免东海与天龙帮弟子再伤亡。就快说吧!”说话之间,他额角已现汗珠。
这时,大船已沉下三分之二,舱内都有海水,七煞玉女白燕急道:“少玉,还要不要破船呢?”燕少玉道:“不必了,姬伯伯,快说啊!”
东海岛主姬天雄门脉被扣,动弹不得,只得恨声道:“他们全能。”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了,我们会潜水的比他们多,我们胜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气道:“梦话,梦话。”
燕少玉不理东海岛主姬天雄的话,迳自吩咐道:
“各位岛主听着,现在,赶快跳下水去,潜入水中,把碧岛的弟子,在水中仗以呼吸的系统全部破坏,先别急着报复,等安全破坏了之后我们再讨回应得的代价,现在,马上行动。”
话落就要下水。
突然,九阴女白风惊呼道:“啊!鲨鱼。”
众人随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海面上鲨鱼背鳍成片,为数多少,难以计数,声势浩大得伯人。
鲨鱼是海中之虎,这些岛主,个个久驻海上,那有不知之理,见状个个犹疑起来。
燕少玉沉声道:
“鲨鱼嗅觉灵敏,视力迟钝,现在海上死的人不少,个个身上流血,鲨鱼自然会去找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话落当先跃身人海。
燕少玉一落海,东海岛主立时恢复了自由,只气得他一跺脚,也跟着跳了下去,接着,百凤女也跟着下去。
这时,海水已齐舱面,三女与那些水手,木然的望着海水中一片片的鲜血,与那些争食的凶恶的鲨鱼出神,他们神情全一样,所不同的是,水手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而三女却在替别人担心。
燕少玉一落水中,潜身直下水底,星目一抬,只见四周正有五六个口含竹管的汉于向自己包围上来。
燕少玉顺着他们口含的竹管向上望去,只见,他们口含的竹管,粗如姆指,口外一端,连接着一段细如小指的竹管,长有半尺,连接之处,以鱼瞟相接,可以弯曲折动,如此接接相连,上达海面。
只见,他们鼻中不时向外冒水泡,不用说,他们是用口吸气,他们所吸的气,显然是由海面上飘浮的竹简中供应的了。
燕少玉看到这些,心中不由暗自佩服碧岛三仙心思的灵巧。
常人都是以鼻吸气,如果训练到口吸鼻呼,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如此看来,碧岛三仙要夺东海岛主的居心,只怕还在鲸海叟之先了,只是他们发动稍慢,才被鲸海叟捷足先登了。
燕少玉思忖之际,五六个大汉已围了上来,一个个手举鹅眉刺,直攻燕少玉而来,出手十分敏捷。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如电一闪,并不还击,右手一扣左腕,撤下死剑,双足猛然一点海底,纵身向上冲去。
这些大汉虽然个个会水,但水中功夫,怎能与燕少玉相比,水中视力,更不及燕少玉的多,等他们抬头上冲之际,早已不见了燕少玉。
燕少玉纵身冲起,死剑顺势一挥;把六个汉子赖以吸气的竹管全部切断,冲上水面一看,只见大竹简上,刺有许多针孔大小的小洞,如此,便只有空气能进,而海水冲不进去了.不由冷笑一声,翻身潜下海去。
这时,那些大汉已吸了一口海水,不敢再吸,纷纷向海面上浮,燕上玉心中冷笑一声,死剑扬处,在各人腿上划了一道血糟,鲜血,立时就引来了四五条大鲨鱼,燕少玉忙一沉气,落下海底了,又去找别的人去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与那些岛主,这时已发现了这个秘密,心中对燕少引临危的冷静,暗自佩服不已。
东海岛主姬天雄,这时气早消了,满腔怒火,全转到碧岛的弟子身上,与燕少玉不约而同的走了同一条路,来对付碧岛的人,碧岛三仙依着灭敌的鲨鱼,倒成了东海岛主等人的杀人利器了。
碧岛的人,只要吸气系统一破,便都成了一些无用之辈,似那些岛主的功力,一旦得到方法,那还会再有什么困难,不大工夫,海面上一个个的大竹筒下连接的细管,全被他们切断,碧岛的人们,也跟着一群一群的浮出水面,全力向碧海游去。
燕少玉冒上水面,高声道:“东海的弟子,快向末破的船上游去,避过鲨鱼群。”
三女见海中鲨鱼纵横,担心燕少玉有所闪失,一见他冒出水面,忙齐声道:“少玉,你也快过来吧!”
燕少玉摇头道:“我得掩护他们。”话落重又沉入水中,专找碧岛的人,使他们身上带伤流血,引开撒谎鱼。
这时,姬天雄夫妇已爬上与海面相接的沉船上面,那些岛主也相继游了上来,东海岛主姬天雄折断了一块船板,劈成碎片,沉声道:
“各岛岛主接应东海弟子与天友帮友人,我来报这沉船之恨。”话落扬手向海中打去,专找碧岛的人打。
那些碧岛的弟子,个个功力都有限,那能躲过,刹那之间,就有十几个丧命在姬天雄手中。
碧岛三仙满心以为胜券已握,见东海岛主姬天雄不断的扬手向海中打着,只道他在打鲨鱼,不由嘲弄的道:
“岛主,鲨鱼皮厚,你能伤得了它们吗?”
东海岛主冷笑一声道:“你们看清楚点,就知道能不能伤得他们了。”
这时,玄真羽士云天羽的大船也驶了过来,未见异状,心中不由全部一怔。
这时,燕少玉在船前浮出,沉声道:“天羽,去把我帮众与东海的人全接到船上,立即登上碧岛。”
云天羽目注海面,皱眉问道:“帮主可是中了他们的埋伏?”
燕少玉道:“这些他们会告诉你,快去吧!”
白卫李秀芳道:“公子不上来吗?”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一闪,道:“我这就上碧岛。”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头一震,脱口道:“帮主,你只一个去,怎么行?”
燕少玉冷漠的道:
“照我的话做,不得有误,快点!”话落一沉,没入海中去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中暗急,高声喝道:“加速行船,把我们的人全救上来,进碧岛。”
岛上,碧岛三仙见云天羽的船在埋伏区中来回救人,毫无阻拦,心知有异,跨海仙道:“咦!怎么这只船现在还不沉。”
奔波仙目注海面不语。
搅海仙道:“莫非那些弟子忙不过来了?”
跨海仙冷声道:“去时,我告诉过他们,先沉船再伤人,那个敢违命,莫非……”
奔波仙这时已看清东海岛主姬天雄伤的不是鲨鱼,而是人,心头立时一沉,脱口道:“不好,可能我们的埋伏被破了。”
跨海仙心头一紧,道“何以见得!”
奔波仙朝海中一指道:
“姬天雄伤的是人,而不是鲨鱼,他决不会伤东海与天友帮的人。埋伏如果不破,碧岛的人怎会浮上水面。”
二十一
两人闻言凝神一看,不由气得者脸发青,跨海仙阴森的道:“想不到弄巧成拙,反被这些小辈把鲨鱼用来害我们了,可恨可恨!”
此时,海岸上突然走上燕少玉,冷冷的道:“三位此时才想通也许已晚了!”
一见燕少玉,碧岛三仙脸上同时为之色变,不用问;也想得到,他们千辛万苦所训练出来的,而又依为海上长城的弟子,已完全被燕少玉与东海的人瓦解掉了。
其他的人,从未会过燕少玉,见他只是觉得他的话讲得有些狂傲而刺耳而已。
跨海仙阮庆云心念暗自一转忖道:“此处只有燕少玉一个,其他的人尚未赶到,正是个除去他的上好机会,只要此人一除,就再无人与我们三人匹敌的了。”心随念转,冷声对燕少玉道:“阁下独闻碧岛,胆子真是不小,咱们中原一别,我三人早就想再会你一会,难得今日天从人愿。,你竟自己找上碧岛来了。”说着认高石上纵下,落在燕少玉身前一丈之外。
阮庆狱,阮庆宇心中早已洞悉老大的用意,当下也双双跟着纵了下来,左右分立在跨海仙阮庆云两侧。
碧岛三仙身侧的人,一见三仙行动,也跟着纷纷落下。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计划与目的,自然都想借机在三仙面前逞能表现一番以便将来碧岛三仙统辖东海时,自己也能如愿得到他们梦想的地位。
燕少玉冷漠的扫了众人一眼,轻蔑的道:“这就是三位想借以横扫东海的精华吗?”
碧岛三个不愿拖延时间,凌海仙阮庆狱冷冷的道:“少年人,这与你来碧岛有什么关系?”
燕少玉冷然的道:“如果他们只是来此相访三位,在下会酌情放他们一条生路。要是受邀而来,他们将追随三位于九泉之下,人命关天,怎说没有关系呢?”
这话的意思,等于是说群雄的生与死,已完全掌握在池的手中了,话气之狂妄,使在场诸人,无不气愤。
群雄闻言,个个泛杀机,几乎同时怒吼着道:“我们全是应邀而来的,你待怎样?”
碧岛三仙眼见大船越驶越近,心中急如油煎,怎奈他三人在群雄之前,曾跨过海口,声言天下无人能敌三人,他们谈话时之所以不曾提到燕少玉之名,就是伯等下联手攻击时,放大家耻笑是他们怕了燕少玉,所以才合三人之力攻他一个,此时群雄震怒,三人更不能毫无理由的就出手了。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那个是前来造访的,马上站过一边去。”
群雄闻言,气得狂笑出声,那有人站过一边去?
燕少玉嘴角上涌上一抹残酷的笑意,冷笑道:“这就要你自己决定命运了。”
跨海仙阮庆云上前一大步,沉声道:“燕少玉,你的话完了吗?”说着暗中行动运气,凝神一待,其他二人,也暗把功力布满全身。
燕少玉心中闻言一凛,冷冷的道:“该完的都完了,未来的需要各仗所能来解决了。”
跨海仙阮庆云向海面扫了一眼,冷喝一声道:“现在时候到了。”随声就要出手。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白发狮鼻细眼的老者横在两人之间,他神气活现的扫了燕少玉一眼,道:“三位岛主乃是未来东海的统领,岂能与这无名之辈交手,就由我海狮刘云来收拾他好了吧。”不等碧岛三仙开声,人已转过身来,老气横秋的对燕少玉喝道;“老夫……”
燕少玉不等他说完,不屑的抢口道:“阁下大名,燕某已知,不必多言。”
海狮刘云老脸一红,继而老羞成怒,细眼中凶光一闪,喝道:“小子,你也留下名来。”
燕少玉依旧平静而冷森的道:“假使在下的名字,对各位没有影响的话,那三位东海未来的帝王早就告诉各位了,是吗?三仙?”话声充满了讽刺。
碧岛三仙老脸青红连变,一时不知该怎么辩驳才好。
海狮刘云回头见状,心中更怒,冷道:“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名姓?”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大炽,不屑的道:“天下那有无名姓之人,只是,在下的名字,你这种老奴才还不配听而已。”
海狮刘云既能被碧岛三仙具名邀请而来,自然也非无名之辈,他一向自视极高,如今却当着这许多同道,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骂着奴才,那能忍受得了,气得只是狂笑一声,道:
“哈哈……老夫倒非听听你小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名。不可!”说罢双手交互一错,一道罡烈无伦的掌风,已交叉拍出,掌出迅捷,隐含锐啸,此人功力,显然极其深厚。
燕少玉心头稍微一震,侧身斜退半步,冷声道:“在下叫你在第三招上,就踏上黄泉之路。”说着右掌一挥,招出烈日当空,硬生生的把海狮刘云拍到的掌风逼了回去。
燕少玉此招一出,群雄脸上的轻蔑之色立时消失,刹那之间,凝成许多奇奇怪怪的面孔。
海狮刘云身经百战,自己攻出的招被人如此轻易的化解。还是生平第一次,心中暗自一震,轻敌之心立收,于是再度奋身扑出.眨眼之间,连攻了七掌,掌力雄厚无比。
燕少玉由第一招,已看出海狮刘云的功力,见招不由冷冽的一笑,右掌一圈一划,拍出一招“九日当空”,左掌却早已聚满了功力,一面冷喝道:“第二招了。”
海狮刘云七掌才一拍完,突见密麻的掌影中,穿入许多手掌,掌掌都对着全身要害,他万没想到自己密集如网的掌影.会有这许多空隙,大骇之下,那敢再进,右足猛一点地,飘身向后掠去。
就在他腾身后退之际,突听燕少玉冷酷的长笑一声,“哈哈……去吧!”
轰的一声大响,挟着一声凄厉惨号,海狮刘云腾起欲降的身子,突然凌空飞起,连翻数滚,砰!的一声,撞在碧岛三仙与众人立足的大石上,脑浆进流而亡。
群雄紧张的面孔跟着那惨号同时一抽,立时惊住,但是,前时的轻蔑,却被这惊骇取消了。
燕少玉冷漠的扫了碧岛三仙一眼,道:“三位还要等别人来替死吗?”
跨海仙阮庆云羞愤涨红的老险,猛然抽搐一阵,厉声道“燕少玉,你少得意。”
群雄一听燕少玉三字,心头同时一震,有几个沉不住的,竟脱口呼道:“他就是横扫中原的天龙帮主燕少玉?”话声中含有惧意。
搅海仙阮庆宇见群雄斗志受挫,心中暗惊,沉声喝问道:“燕少玉是咱们夺取东海的最大障碍,除他之外,姬天雄的功力,你们见过,不足为奇,姬天雄以上,再无能人,只要你们力敌住他们,我三人自然把燕少玉收拾掉;燕少玉一除,东海便垂手可得了。”话声快捷坚决,充满自信,令人无法怀疑。
群雄互看一眼,心中虽然有些惧怕,但抵不住名利的引诱,一阵沉默过后,有人高声说道,“姬天雄的功力我闹海蛟已曾见过,就由我来对付他好了。”
闹海蚊这么一讲,群雄信心大增,纷纷向海边奔去,准备阻拦大船上的人。
跨海仙阮庆云见状得意的冷笑一声,道:“燕少玉,在你的人未到达这边之前,咱们的战事就解决了,老夫以为你不该如此狂妄,独自登上碧岛。”
燕少玉知道三人是要联手攻击,心中暗自警觉着,但却未形之于色,冷漠的道:“狂妄的是三位,如果三位当时陪同那些手下,同时埋伏海中,那未天龙帮与东海的人,就是不全军覆没,也要伤上几个好手呀!”
凌海仙阮庆狱心中暗自一震,冷笑道:“燕少玉,不知你那些堂主还有几个健在的?”
燕少玉冷笑道:“全部健在,毫发未损。”
碧岛三仙心头大震,搅海仙阮庆宇脱口冷笑道:“姓燕的,天下的大话,全被你说尽了。”
燕少玉冷嘲道:“三位心中恐慌,燕某知道,但是,只要三位在中原武林走过,就知燕某从不以谎言欺人。”
碧岛三仙脸色又是一变,跨海仙阮庆云冷冷的笑道:“燕少玉,你那几个得力的堂主们,确实令老夫等人心慌,但是老夫以为此时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燕少玉心头一震,暗自把功力运行双掌之上,冷漠的笑道:“亡羊补字,也要争取时间。”
跨海仙阮庆云冷笑道:“燕少玉,你年事虽轻,确有一代宗师的气度,老夫心中的事,你全说对了,虽然,你可知一人难敌我三个。”话落缓缓把双掌提到胸口。
燕少玉也跟着把双掌提到胸口,阴冷的道:“三位此言不假.因为,你们如无那份功力,决不敢妄想收幻云谷主为手下,在下知道他的功力。”
这时,凌海仙阮庆狱与搅海仙阮庆宇也双双运功招掌当胸,跨海仙阮庆云扫了二人一眼道:“燕少玉,老夫等也记得你那招莲台九佛,在我三人手中,只怕你没有用它的机会了。”“了”字出口,人已腾身而起,居空运掌,直劈燕少玉,将上升的路先行截住。
其他二人,一见老大出手,也跟着双双出手,分攻燕少玉左右两侧。
碧岛三仙与东海岛主姬天雄的师父齐名,全都是老一辈的人物,功力修为,俱达炉火纯青之境,任何一人的功力,也在幻云谷主之下。
燕少玉没想到跨海仙阮庆云话声一落,就先封住他上升的去路,心中暗自一震,方想出手上击,突然左右两则,两股令人窒息的如山压力,同时压了过来,只得慌忙撤回右掌突然左右两股压力一阻,左手同时封住上空,飘身向后退去。
碧岛三仙那敢怠慢,同时暴喝一声,凌海仙阮庆岳突然腾飞而起,接替了空中跨海仙阮庆云的地位,凌空击下。
跨海仙阮庆云双足一着地面,与搅海仙阮庆字,同时出手从前攻出。
三人身法快如电,使燕少玉一时难有还手的机会。
燕少玉沉着的冷哼一声,双掌一换,右上左下,再度出手阻敌,人也不由自主地再退了八尺。
碧岛三仙先有了计划,燕少玉一退,他们就紧跟着逼上,使他永无喘息反之力,但他后退时,三人却已阻拦。
每一次的攻击,上空必定有人把守,然后,地下两人才同肘全力出掌猛击,全是拼力的打法。如此,一进一退,到第四次,燕少玉已退到海边了。
就在此时,突听拔山神牛刚大吼道“他娘的,这下俺可爬到陆上来了,看你们这些王八龟孙往那里跑!”声音一落,接着就传来一阵此喝之声。
燕少玉精神一震,双掌提足功力,全力硬拼了几招,只听
轰轰两声大震,空中的搅海仙阮庆宇直飘出两丈多远,落地连退三步,浮沙没足,双掌酸麻,心中骇然忖道:“这小子的功力,果然骇人!”
搅海汕阮庆宇,凌海仙阮庆岳上身连晃数晃,湿沙早已盖没足踝,地上震出一个一丈多宽的深坑。
燕少玉退下五步,湿沙没膝,红润的俊脸略显苍白,胸口气血上涌,双臂也无力的垂了下来,显然是受了内伤。
跨海仙阮庆云冷笑一声道:“燕少玉,你的功力果然骇人但却不是我三人之敌。”
燕少玉趁.他说话之际,迅猛的功行一周,一跃拔出双腿冷笑道:“三位此时得意不觉太早吗?”
搅海仙阮庆宇飞身跃上,冷笑道:“不早了,你已到达海边了。”
燕少玉聪敏异常,闻言心头一动,立即醒悟,不由惊忖道“是了,碧岛三仙,长年居住海岛之上,水中不比陆上,我一人怎能敌得住他三人。”转念至此,俊脸不由一变。
跨海仙阮庆云见状冷笑道:“燕少玉,你想通了吗?”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你们想得确实周到,可惜说得太早。”
跨海仙阮庆云满心为此时胜券在握,闻言冷冷的道:“燕帮主,你不下水也不行,此次也由不得你了。”
恰在这时,突听那闹海蛟惊叫道:“啊!还有九阴女!”声音充满了恐怖!
碧岛三仙闻声大吃一惊,跨海仙阮庆云飞身腾起,直劈燕少玉,其他二人也全力攻了上来!
燕少玉此时刚把气运完,只要三人再慢发动一瞬,他就可以把莲台九佛施展出来了,但却慢了这一着,又被逼得退了几步,[奇*书*网-整*理*提*供]这时,他双足已踏进海水中了。
碧岛三仙一见燕少玉抗拒之力减弱了许多,心知他已受了内伤,攻击更加猛烈。
一攻一退,这时,海水已没到燕少玉小腿肚上了,行动起来,更是不便,只要再退下一段距离时,便只有在海底决生死了。
正在此时,蓦地——
一声娇叱道:“玉弟,上面这个交给姐姐好了。”随着话声但见白影一闪,接着上空传来一声轰然大响!
燕少玉一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九阴女白凤,他虽然知道她的功力可能敌不过空中的凌海仙阮庆岳,但却相信她一定能把上空暂时震开一面,当即把功力提足。
跨海仙阮庆云,搅海仙阮庆宇,全神对付燕少玉,那有暇旁顾,一听对掌之声,不由同时一怔!
一声长啸如冲天怒箭,在两人一征的刹那之间,划空直上,两人闻声定神一看.前面燕少玉早巳不见,急忙一抬头不由惊骇出声道:“莲台九佛!”
碧岛三仙曾亲眼见过,燕少玉用这招佛门至高的武功,败了乾坤遗叟陈义成,三人回来之后,曾苦心钻研多日,但始终找不出破解之法,是以才想出使燕少玉无法腾起的打法,此时见他依然施了这招,那能不惊骇。
不过,他们都是久经大敌的人,心中虽慌却不乱,两人迅捷的彼此对望一眼,突然仆身向水中潜去,行动迅捷无伦,好似此举根本连想都没想似的。
然而,燕少玉发动在先,两人虽有超人的武功,但扑身伏水,却需要一段时间,虽然不长,但还是慢一着。
就在两人头刚触到水面一际,六道白虹,早已消失于两人,背上,但见血光冲天,立时传来两声掺叫。
这时,凌海仙阮庆狱已飘落地上,只觉得双臂酸麻。当下始眼向前一打量,只见九阴女白凤被震出两丈多远,秀发凌乱,粉脸灰白,显然她内功不及凌海仙阮庆狱,她已受了内伤。
凌海仙阮庆狱见状心中不由毒念一闪,忖道:“此女功力不弱,如不及早把她收拾,只怕难以除掉燕少玉,心念闪电一转,立时大喝一声,飞身向九阴女白凤扑去!”
两边的事情,原是同时发生的,就在凌海仙阮庆狱飞身之际,耳中突然传来另外二人的惨号声,凌海仙阮庆狱心头猛然一震,本能的抬眼向望去,那知他才一抬眼,突见三道耀眼光已到胸前,他几乎连头都没有来得及转,胸前已中了三柄短剑,惨号一声仰面跌倒海中。
燕少玉身受内伤,他之所以能强提真气,施展莲台九佛,可说是完全仗着心中的怒气支持,三仙一例,他精神随之一懈,从空中直卧海中。拾好落在九阴女白凤身侧。
九明女白凤一把扶着他,亲切关怀道:“少玉,你又伤了?”
燕少玉望望她苍白扮脸,笑笑道:“凤姊!你也受伤了,你我二人同时受伤,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九阴女白凤目注缓慢而吃力的从海中站起来的跨海仙阮庆云与搅海仙阮庆宇,笑道:“少玉,他们付出的代价会令你满意的。”
跨海仙阮庆云向海边上扫了一眼,只见已方的人,已被消灭殆尽,继而一看,见陈尸水边的也很多了。
凌海仙阮庆狱,心知大势已去,不由愤声道:“燕少玉。只差了一步,横尸此地的便不是我阮家三雄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一步之差,却粉碎了三位的美梦。”
跨海仙阮庆云冷笑道:“不只三人,而是碧岛上所有的人。”
燕少玉心头突然一动,脱口道:“幻影七魔也在内?”
跨海仙阮庆云苍白的老脸,立时一红,恨声道:“假使不是那变幻无常的畜牲变心,燕少玉,你该知道,我碧岛决不可能如此便瓦解在你的手中。”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沉,冷声道:“他又投到那里去了?”
搅海仙阮庆字突然冷然道,“他在三十丈外,你可以自己问他。”
燕少玉闻言心头一动,霍然转过身去。
※
※
※
只见,三十丈外,停着三艘大船,中间一艘的船头上,果然站着幻影七魔,他身侧并立着十几个五十上下的老者。
燕少玉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身来,道:“两位不知有何感想?”
跨海仙阮庆云以涣散的目光扫了燕少玉一眼,突然反臂握住在背上两柄短剑柄上,冷冷的笑道:“我想你燕少玉一定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燕少玉怕他把剑拔出抛弃海中,见状忙冷声道:“阮庆云,你敢拔剑燕某叫你死无全尸。”
跨海仙阮庆云一怔,突然会意的大笑道:“哈哈……躯壳的分与全,与死去的人没有什么关系,燕少玉,你用这种手段来威胁老夫,实在太愚笨了,不过……”
燕少玉冷冷的道:“不是威胁,在下在你拔剑之前.就可置你于死地。”
跨海仙阮庆云冷咧的笑道:“此言确实有理,不过,你知道老夫何时拔剑呢?”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一闪,似乎就要动手,跨海仙阮庆云心头一震,忙道:“但是,老夫会把剑还你的。”
燕少玉斜眼扫了海边一眼,只见那边只剩下两个人在搏斗,不由冷冷一笑,道:“这倒是智举,只是燕某还是想自己来拔。”
搅海仙阮庆宇怒声道:“你信不过我碧岛三仙?”
燕少玉冷冷的道:“名誉仅次于生命,如在平时,燕某或许会相信你们,因为,此时两位连最重要的生命也保全不住了。”
跨海仙阮庆云笑道:“燕少玉,你这话倒也不假,不过,你可知道老夫还剑与你的目的?此举不是为了名誉,而是要任何想在东海争霸的人全亡在手中,正如同乾坤遗叟陈义成,老夫的目的一样,不愿任何人打倒击败他的人。”
燕少玉闻言一怔,冷漠辩道:“在下只知道人都有报复心。”
跨海仙阮庆云接口道:“人也同样有嫉妒心,如果以你为标准,你败了我碧岛三仙,而别人又再败了你,则碧岛三仙在天下武林中的地位,将再退下一步,老夫等也同样有报复之心,但却不愿假别人之手,损及自己的名望。”
燕少玉冷笑道:“但三位却没有机会了。”
跨海仙阮庆云的视线已开始模糊了,自嘲似的笑道:“老夫相信转回之说!”话落反背的双手突然向下一拉,身子连晃了几晃,双手齐扬道:“燕少玉,接着!”两柄带血的短剑已朝燕少玉飞来!
燕少玉伸手接住,只觉那两柄短剑入手,力道毫无,心知他功力消失,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迷茫与怜悯。
跨海仙阮庆云咬紧牙根,任凭鲜血如泉的咳着,反过手去把最后一柄短剑拔下抛出,身子缓缓仆倒在海中,立时变成了一片夺目的艳红色。
看看大哥颤抖的身体,搅海仙阮庆宇也跟着缓缓把双手反伸到背上,冷漠的道:“燕少玉愿你我来世相逢,这九剑三命,我碧岛三仙不会就此结束的。”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但愿来世三位还记得燕某。”
搅海仙阮庆宇用劲向下一拉,切齿忍痛的道:“不会忘了你的。”话落把双剑向燕少玉抛过来,接着又拔下了第三柄,身子随着往前倾斜了下去,扑倒水中。
燕少玉看那三具尸体,扶着九阴女白凤缓缓向凌海仙阮庆岳的尸体走过去,脸面茫然的道:“这就是江湖岁月。”话意似有无限感慨。
九阴女白凤芳心一动,举起玉手理了理额前乱发,诧异的道:“少玉你是代替他们可惜吗?”
燕少玉俯身把凌海仙阮庆岳胸上的三柄短剑拔出,冷漠而无表情的笑了笑,道:“燕少玉从不惋惜任何一个敌人,凤姊,这就是江湖上生存之道,假使,我是他们,我就不会希求什么领主与霸业的。”
九阴女白凤苍白的扮脸上,突然涌上无限的喜悦,脱口喃喃的重复道:“少玉,我愿永远听到你这句话,永远,永远。”
燕少玉黯然的笑了笑,第一次,他那淡凉而冷漠的眸子中,闪射一片憧憬的光芒。
那边战局已结束了,圣婴童子与盲圣、邪哑等人,正在替伤者治疗,拔山神牛刚满身浴血的跑了过来,道:“帮主,咱们是不是要在这儿过夜?”
燕少玉朝海上扫了一眼,道:“也许!”
拔山神牛刚朝海上三艘大船一指,道:“可是要先把那些东西送上路再决定?”
燕少玉冷漠的点点头道:“不错!”
拔山神牛刚忙道:“俺来叫他们来!”说着便又转身高声唱道:“幻影七魔龟儿子,你有种就来跟俺牛刚走上几招试试。”
幻影七魔直盯着岛上,闻言并不生气,只冷冷的叫道:“燕少玉,老夫恭喜你把莲台九佛练成了。”
燕少玉阴冷的道:“燕少玉练成此招,已非一日,我想阁下早就知道了,阁下此来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吧?”这时,东海岛主姬凤仪与七煞玉女白燕所关心的只有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她俩一见两人脸色苍白,不由同时关怀的道:“少玉,凤姊,他们受伤了吧?”
燕少玉微微的一笑道:“伤得并不重,不碍事。”
这时,幻影七魔似已想好怎么回答燕少玉的话,遂高声道:“老夫此来的目的,谅碧峦岛主吴沧海早已告诉你了,老夫只是怕言未尽意,故而特来补充一下。”
一听碧峦岛主四个字,东海岛主姬天雄心中怒火大炽,冷喝一声,道:“碧峦岛主吴沧海在……”
燕少玉忙截住,道:“阁下既然有话补充,何不说?”
幻影七魔见燕少玉把莲台九佛练成,此时实力又雄厚无比,那肯上来,闻言大笑道:“老夫此时无暇,也许碧峦岛主已说过了,但老夫仍要重复一温,东海六十四岛,已准备恭迎各位的大驾了。”说罢不等众人开口,沉声说道:“开船离岛!”
一声令下,三艘大船立时转头扬帆,向正东驶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急想知道碧峦岛主吴沧海的下落,一见三艘船要走,忙道:“我们上船。”
燕少玉缓缓在沙滩上坐了下来,沉声道:“我们已达东海,何必急在一时。”
东海岛主姬天雄生性刚烈急燥,既知背叛的碧峦岛主吴沧海就在附近,真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闻言冷声道:“这不是你天龙帮的事,你当然不急了。”
燕少玉闻言俊脸立时一变,注视姬天雄良久,漠然的笑了笑,一跃而起,紧接着:“岛主,我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那我们就上船吧!”随声举步向海边走去。
姬凤仪直骇得花容变色,莲步速移,追到燕少玉身侧,双手抱住他的手臂,轻泣道:“少玉,你……你的伤呢?”
百凤女一听燕少玉伤了,心中又痛又恨,转脸叱道:“天雄,要去你自己去好了,少玉远征碧岛,力战三仙,难道三仙与天龙帮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天底之下,竟有你这等不明事理的人物。”说罢,不再理会东海岛主姬天雄,径自向燕少玉奔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听说燕少玉受了伤,心中已是后悔,此时又被妻子一阵抢白,更无话可话了,眼前当着这么多人,却也不向燕少玉道歉,只是愣在当地发呆。
玄真羽士云天羽朗声笑道:“岛主要找人不难,幻影七魔此来的目的无非想借我们与碧岛上的人和吴沧海,率领来的人打斗时,上岸助吴沧海一臂之力,岂知我们并未见到吴沧海其人,而幻影七魔却以为他们被我们消灭了,所以才不敢登陆,照这样看来,碧峦岛主吴沧海显然是困在那座荒岛上的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此言一出,众人心中豁然开朗,东海岛主姬天雄心知云天羽是在供给自己下台的机会,闻言朗笑一声道:“哈哈……天羽,你此话早说,老夫也不会象疯狗似的乱咬人了。”说罢也径自向燕少玉走去,笑道:“少玉,怎么?此时可是连岳父都恨上了?”
姬凤仪粉脸一红,垂头不语。
燕少玉回头看看姬天雄,俊脸出奇的平静,他缓缓的坐了下来,谈然诚挚的道:“岛主,我实在是力不从心了!”随声缓缓垂下眼帘,在那两扇长长的睫毛上,浮现两颗晶莹的泪珠。
东海岛主姬凤仪却双手掩面,哭泣起来。
群雄个个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与燕少玉相处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见他落泪,东海岛主姬天雄这句话的力量也许太大了。
九明女白凤默默的在燕少玉身侧坐了下来,缓缓合上美目,运动疗起伤来,她粉脸上,挂着几颗清泪。
岛上的气氛,显得非常沉闷,海水冲岸的光芒,令人眼花,岛上,仍是那么宁静凄凉!
终于,燕少玉眨动了一下眼皮,睁开了星目,由沙地上跃身立起,迅捷的朝四周扫了一眼,淡漠的道:“我们走吧!”
姬凤仪娇怯不安的移动了一下娇躯,喘喘的道:“少玉,你好了?”
燕少玉平静的点点头道:“好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沉重的道:“此时天色已晚,我们可到岛的宫内去暂住一夜了。”
这时,九阴女白凤也运动完毕,立了起来,燕少玉道:“我们得去找吴沧海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浓眉扬了扬,道:“少玉,人在心急的时候,往往会说出甚至做出许多他意料不到的事的,假使你……”
燕少玉不等他把话说完,抢口截住道:“一个自小生长在仇恨中的人,往往也想得比别人多,我相信你不会再要多说什么了。”语气十分诚恳。
一切的误会,都在这两句有含蓄的话里冰消了,于是,三女的粉脸上又上浮现了幸福的笑意,除了拔山神牛刚以外,他那冻结的面孔,也都恢复了本色。
东海岛主姬天雄豪放的大笑道:“哈哈……咱们两句不愉快的,哈哈……却同样在两句话里恢复了。”随着脸色一整,又道:“少玉,天羽的话你听到了吧?因此,我以为我们不必急在一时,先让他们在岛上餐风喝露,受上一夜再说。”
燕少玉摇头笑道:“目下东海,卧龙藏虎,如不早些解决,只怕夜长梦多,由这里到那里,只有三里之遥,我相信我们要打发他们,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拔山神牛刚听了半天,就听懂了这一句,闻言忙道:“帮主之言有理,只要有热闹,一夜不睡又有什么关系。”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好了,不过,我们现在只有一只船,容不下这许多人,何况,那边事办完了,我们还得回来,这里也许要有人收拾一下,我看,我们不需要去这么多了。”
拔山神牛刚一听要留下几个人,生伯轮到他,东海岛主姬天雄话犹未了,他早已拔腿向船上奔去。
燕少玉点头道:“这样好了,伯母同仪妹燕妹部分弟子留下好了。”
姬凤仪不愿与燕少玉分开,闻言急道:“人家也要去。”
燕少玉笑道:“此去不需多久就要回来,你何苦跋涉这一道呢,凤姐,你也同她们留在这里好了。”
百凤女道:“就这么办吧,早去早回,不可在那里久留。”
燕少玉答应一声,与众人向大船奔去,百凤女拉着依依不舍的姬凤仪与二女率同众弟子向碧岛走去。
东海弟子,个个心存报复,大船一起锚,即以全速向小岛冲去,东海岛主姬天雄伫立在船头上,目注小岛冷森的自语道:“但愿来的是吴沧海。”
拔山神牛刚道:“我倒希望多来几个,如果只有一个吴沧海,你把他抢去了,俺岂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你放心,决不止一个就是了。”
船行如飞,不大功夫,便已到达岛岸,只见远处停着两艘大船,但却不见人影。
拔山神牛刚有些焦急的道:“怎么见船不见人呢!”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人都在岛上。”
燕少玉下令拨出三十个东海的弟子,先去把两艘大船占。了,以后与众人一齐登上荒岛。对三艘船上的人道:“你们把船驶离岛岸约二十丈外,直待招呼时,再把船驶回来。”
船上弟子,依言把船向外驶去。
拔山神刚茫然的道:“这样要干什么?”
燕少玉转头对玄真羽士云天羽道:“天羽,把阵撤去!”燕少玉把船移开玄真羽士云天羽就知其用意了,闻言连忙对那些先前布阵的弟子道:“你们各到自己堆石的地方,去把那些石头弄散,马上原路回来!”话落立时有三十几个东海派的弟子们,四散奔去。
岛的面积很小,不大工夫,那些弟子先后奔了回来,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叫道:“真是他娘的邪门,方才雾还那么大,伸手不见掌,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另一个人道:“啊!太阳已落了,咱们被困在这岛上,怕又有四五个时辰了。”
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道:“咱们可能被人愚弄了,假使我猜测的不错,姬天雄所率来的人,可能被碧岛上的三个老鬼解决掉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听那声音,精目中立时血丝密布,脸上浓罩了一层浓浓的杀机。
就在这时,一个谄媚的声音尖笑道:“嘿嘿,总岛主,只要姬天雄一死,咱们便永无后患了,咱们这一被困,倒反而因祸得福了呢!”
那雄浑的声音喝道:“胡说,鲸海叟所伯的不是姬天雄夫妇,而是碧岛三仙,咱们那时如果即时赶到,正可借姬天雄之力,重挫碧海三仙,然后东海便可垂手而得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听说姬凤仪与燕少玉有了感情,不知他会不会助姬天雄?”
那雄浑的声音满有把握的道:“燕少玉志在中原武林霸业,怎会来助姬天雄,就是来了,咱们有鲸海叟做后盾,怕他怎的。”
那尖锐的声音笑道:“是啊!单只咱们吴岛主一人的功力,也可把燕少玉打回中原,嘿嘿!”
此人笑声一落,前面高石上突然飞上两个长衫老者,两个向停船处一望,不由一怔,突然,他俩发现了众人,不由一震,脱口道:“啊!姬岛主!”
“此时,两人身后又接连跃上好十几人,个个都在五旬上下,显然不是徒众之流,在这此人当中,骤然站着一个鹰鼻鹞眼,身着红袍的六旬老者。
东海岛主姬天雄见状忍不住冷笑一声,道:“难得各位还认得老人。”话落目中杀机一闪,道:“吴沧海,老夫倒得先恭喜你升了总岛主,阁下身着六十四岛岛主巡海之职,何等神气!哈哈!”笑声冷例高昂,震人心弦。
由于东海六十四岛岛主姬天雄往日的威严深印在六十四岛岛主的心目中,所以,红袍老者一见姬天雄,也与其他岛主一样的脸色一变,但他立刻恢复了过来冷冷的一笑道:“姬岛主,我算到你快回来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声道:“你可算我该死在碧岛上了?”
红袍老者冷笑道:“可惜你没有去!”
神寺通天伍寄宇狂笑道:“吴沧海,这只有因为你自己瞎了狗眼看不清楚罢了,连我们从那里来的你也没有看见!”话声冷冽无比。
吴沧海心头一震,但却未形之于色,冷森森的道:“伍寄宇,想当日,你在六十四岛搬石挖泥的时候,只怕你有事要来禀报都恐惧不及,今日你竟敢说这等大话。”
“所以伍某说你是瞎了狗眼,那是万不得已呀,你这老匹夫,竟被老夫阳奉阴违所骗,逃出了六十四岛,不过,看在你眼瞎的份上,老夫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从那里来的。”话落顺手向碧岛指着道:“认得那座大岛吗?那就是碧岛,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
吴沧海与那些岛主闻言全都吃了一惊,吴沧海脱口道:“碧岛三仙的武功,可能是返老还童了。”
东海岛主姬天难冷冷的道:“吴沧海,你见过他们的武功。”
吴沧海冷笑道:“所以我们说他们是返老还童了,否则,各位只怕到不了这里。”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冽的道:“假使我说除他三人的就是我姬天雄,各位岛主也许要吃惊,不过,吴沧海,你放心,姬天雄已下定决心要亲手除了你!”
众人一听说除去碧岛三仙的,另有其人,目光突然全都集中在燕少玉身上,几乎是同时开声问道:“谁?”
东海岛主姬天雄猛然跨出两步,道:“吴沧海,下来吧,你不必知道那人是谁,他不会杀你的。”
吴沧海自知武功不及姬天雄,闻言向身侧几个岛主看了一眼,道:“姬天雄,你独挑吴某,实是不智之举,老夫之所以当东海岛主,乃是顺众岛主之请,你挑老夫无异是挑六十四岛。”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喝道:“废话少说,下来。”
吴沧海身侧那些岛主们都知道吴沧海只是鲸海叟摆出的傀儡,助他就等于是忠于鲸海叟,他们一个个利欲熏心,那会放过这种良机,姬天雄放声才落,只见一个瘦如猿猴的老者,一跃落地,尖声道:“姬天雄,你敢公然挑我们。”
此人话声一落,登时又跃下五六个岛主,一个个目She精光,傲然而立。
吴沧海见此情景,心中更加得意,长笑一声,也飞身飘落,道:“姬天雄,看在往年交情上,只要你此时当众发誓,永不要、再回东海,吴沧海愿意网开一面,放你一条老命。”
猿猴般的老者闻言立刻尖声反对道:“放虎归山,徒留后患,放他不得。”
其他的人道:“对,不能放他。”
燕少玉冷然的向前走了两步,阴冷的道:“吴沧海要争霸主,自然不能阻拦别人去争,这与各位何干,明哲保身,奉劝各位还是退过一边的好。”
猴像老者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眼,道:“我们东海的事,干你小子屁事,要你多管?”
拔山神牛刚闻言大怒,环眼一瞪,就要冲上去,突然燕少玉一把拉住,道:“慢着!”话落阴冷的盯着老者道:“在下说过,明哲保身,让他俩一决雌雄,别管闲事。”
猴像老者轻蔑的哦了一声,突又指指燕少玉骂道:“好个|乳臭小子,你既知明哲保身,就不该管大爷们的事,还不与我……”
他话声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突听他闷哼了一声,一定眼,只见猴像老者指着燕少玉的右手,已落入燕少玉手中,也许燕少玉用力过猛,那老者此时青筋暴跳,满脸冷汗。
这些人,个个都自认为是不可一世的豪杰,但谁也没看清这俊美文弱的少年,用的是什么身法,一惊之上,他们脑海中突然描绘出那个传言中的杀人魔星燕少玉。有的目光重又集中在他那张冷漠而无表情的俊脸上。
燕少玉阴冷的注定猴像老者,道:“在下一句话,极少重说两遍,但却特为你破了一次例,那知,你却不知死活硬撞过来。”来字一出口,左手突然一抖一拉,猴像老者一条右臂齐臂而落下,鲜血喷射如泉,在老者惨号声中,燕少玉豁然招起右脚,砰的一声,把他踢出五丈多远,轰然撞在狰狞的珊瑚石上,登时化成一堆肉饼。
燕少玉脸上冷漠之色依旧,看也不看老者的尸体一眼,冷声喝道:“你们与我退下去”,声音震人入耳膜。
这些人个个都杀过不少人,也看过别人杀过人,但却从未见过谈话如常,杀人而不变色的人,心头一骇,不由自主的全都退了好几步。
拔山神牛刚见状懊恼万分,自语道:“完了,完了,俺这一趟准白跑了。”
燕少玉不屑的冷笑一声道:“在下是谁与你无关,有本事你只管对姬岛主招呼好了。”
姬天雄冷冽的道:“吴沧海,你在姬某手中走不出百招,现在,就让你先出手好了。”
吴沧海自忖功力难敌姬天雄,那敢单打独斗,眼见危机已迫在眉睫,那顾得什么羞耻,当即冷喝一声道:“姬天雄侵犯东海,你就是东海之敌,这些,一个也不能放过,我们上!”随声当先扬掌向东海岛主姬天雄扑去。
群雄一见事情已到非诉诸武力不可的地步,那还管什么武林规矩,大喝一声,纷纷扑了上来。
燕少玉飘然退下一步,道:“大家上吧,一个抵一个。”
拔山神牛刚这才大喜过望的嚷道:“咳!俺只道是白跑了一趟。”声落人已扑了上来。
同一时间内,盲圣、邪哑、圣婴童子与神手通天伍寄宇也都参加了搏斗,各找对手,打了起来。
与吴沧海同来的虽有十几个岛主,但被众人这一分,剩下的却已没有几个,被东海与天龙帮的弟子围困起来;一时间,燕少玉倒反而没有对手了。
燕少玉心中一动,掠身退了下来,沉声道:“各位认了命吧!生死只在这座荒岛上,我燕少玉守在这里,那个想逃,就得先登上黄泉之路!”
燕少玉三字传出,群雄斗志登时大打折扣,但却无人敢逃。
这时,东海岛主姬天雄与吴沧海已走了近十招,刚上来,吴沧海尚能奋力猛攻几招,此时听到燕少玉三字,又见带来的岛主个个无力前来相助,心中暗自怨愤起来,功力也大打折扣,那还有力量攻击。
东海岛主姬天雄则恰好相反,他心中积愤已久,一旦得以发泄,出手那会留情,一招紧似一招,每攻必取吴沧海的要害。
玄真羽士云天羽看看斗场中众人的武功,笑道:“东海这些岛主,虽然个个武功不弱,但仅凭他们,要想称霸武林,只怕还办不到吧!”
燕少玉点点头道:“所以他们一直不敢背叛姬岛主,直到鲸海叟出现。”
玄真羽士心中一动,问道:“帮主,鲸海叟要征服这些人并不难,只怕他也没什么惊人之处。”
燕少玉沉重的摇摇头道:“你想错了,鲸海叟初夺东海六十四岛,内部尚未平静,该是最好对付的时候了,然而,以碧岛三仙之能,却不敢轻易与之对抗,足见海鲸叟不是等闲之辈可比。”
玄真羽士云天羽脸色一凛,道:“帮主,东海六十四岛难道只有几个鲸海叟就能统治了吗?以本座推测,只怕还有能人在内!”
燕少玉平静的笑笑道:“现在推测无用,反正不久我们就知道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如果我们知道内情,事先可以先有个准备。”
燕少玉道:“可惜我们不知道。”
玄真羽士云天羽目注斗场笑道:“只要我们想知道,并无什么困难。”
燕少玉一怔,立时明白地来,恰在此时,只见红影一闪,吴沧海已脱身跃出战圈,向海边纵过了。
燕少五冷枭一声,飞身腾空而起,恰好阻在吴沧海前面,右掌一挥,喝道:“回去!”
吴沧海正想突围而出,一见前面有人阻拦,本能的右掌向前劈去。只听,轰然!一声大震着,吴沧海飞起的身体,立时又坠下地面,落地连退两步。
东海岛主姬天雄正待追赶,一见他落下来.突然大喝一声,涌身扑了上来。
吴沧海此时一见退路已断,拼命之心立生.大喝一声“姬天雄,我与你拼了!”声落双掌运足功力。猛然向姬天雄拍来!
东海岛主姬天锥精目中杀机暴射,见掐并不出掌迎击,直待吴沧海双掌到达响前,才霍然转地身去.以背对双掌。
吴沧海知道姬天雄的武功底细,见状大吃一惊,脱口道:“龟功蛇掌!”但却煞不住身形。
轰轰两声,他两掌全击在姬天雄背上.双掌才一撤回,尚未来得及退身,猛听姬天维冷喝一声道:“你猜对了!”声落突然身子一转,双掌已急如灵蛇吐信般的印到吴沧海的胸口上。
轰然大响声中,挟着一声惨号,吴沧海一个庞大的身子直跌出三丈多远,落地七孔流血,双手及地,撑了两撑,似想再爬起来,但却力不从心,仆跌下去。
玄直羽士云天羽见状脱口道:“帮主,他还有用!”
燕少玉笑笑道:“找别人吧!他已气绝了。”
那些打斗中的岛主,已先后被盲圣、邪哑等人伤了四五个了,此时吴沧海一死,他们知道大势已去,求生之念油然而生,登时有人高声道:“姬岛主,救救我们吧!”
东海岛主姬天雄脸色一变,冷声笑道:“你们怎么说得出口呢?”
“岛主,你难道一点都不念旧日之情?”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大怒,道:“各位甚念旧日之情,却趁我外出之际,勾结外敌,使东海六十四岛变色。”
“这全是吴沧海的意思,我等敌鲸海叟不过,为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东海岛主姬天雄豪放而重感情,闻言心中一动,但却仍冷冷的道:“姬天雄一生只佩服硬汉豪杰,最痛恨软骨贪生之辈,各位既然自称是我姬天雄的手下.那就埋骨于这座荒岛吧!”
这些岛主,都与姬天雄相处多年,知道他的个性,闻言纷纷跃出战圈,俯首而立,道:“我等只求向岛主表明心意就够了,生死何足挂齿。”说罢闭目以待。
打斗中的众人,纷纷跃上,举掌就劈,东海岛主姬天雄见状大惊,忙喝道:“各位住手!”
盲圣、邪哑等人纷纷住手.唯有神手通天伍寄宇听如未闻,轰然一声,把对方击毙就地!
东海岛主姬天雄见状大怒,道:“寄宇,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神手通天伍寄宇转身恭立道:“听到了,只可惜我只有两只手,假使我再多生几只,早会把他们全部击毙。”
东海岛主姬天雄脸色一寒,道:“谁说了算?”
神手通天伍寄宇恭身道:“岛主!”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姬伯伯,咱们该回碧岛了,伍岛主,你去把船叫回来好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也不愿过份为难神手通天伍寄宇,当下冷冷的点了点头,神手通天伍寄宇感激的望了燕少玉一眼,转身而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看看仅剩下的四个岛主,冷声道:“你们如果真个知过能改,本岛主决不会亏待你们。”
四人连忙恭身道:“多谢岛主宏恩。”
东海岛主姬天雄沉声道:“上船,回碧岛!”话落领先而行。
玄真羽士云天羽趁机走到燕少玉身例。低声道:“帮主,你相信他们吗?”
燕少玉笑道,“伍岛主比谁都了解他们,但他却把对手杀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那你怎么不劝姬岛主呢?”
燕少玉转身向海边走去,道:“事实证明总比解说有力得多。”
“我觉得这是包藏祸心。”
燕少玉笑道:“他们只怕不够资格。”
众人分别登上三艘大船,到达碧岛,已是初更了,只见沙滩上,三女连袂凝立,她们一见燕少玉下船,同时迎了上来,道:“少玉,累不累?”
燕少玉朝三女一笑,道:“我根本就没机会出手。”
姬凤仪娇笑道:“嗯,你最好永远没有机会与人交手,那样就可以少死不少人,喂!你要不要吃我们三个做的菜?”
拔山神牛刚闻言嚷道:“我有没有份?”
玄真羽士云天羽,将他拉开道:“除了吃与闹以外,你还知道什么?”
拔山神牛刚一怔,道:“当然有睡了,难道你不知道?”话落已被拉出老远。
燕少玉觉得心中一阵温暖,脱口道:“你们自己吃了没有?”
姬凤仪娇声道:“等你嘛!碧宫好清雅啊!燕姐说:如果将来能与你一起住在这里便满足了。”
七煞玉女白燕粉脸一变,娇嗔道:“丫头。口没遮拦,看我能饶你!”话落就要去抓姬凤仪。
突然,燕少玉停了下来,目视依翠山而筑的一排小巧楼房,自语道:“果然象画中仙境,清雅幽静!”
三女闻言芳心同时一喜,姬凤仪娇声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燕少玉笑道:“如果我们住在这里,岂不是鹊巢鸣占了!”
三女粉脸一红,默然不语,芳心中却十分快慰!
进得碧宫,但见装设堂皇,不亚帝王之富,燕少玉心中暗自感慨不已。
晚间,燕少玉亲身替众人分配房间,竟然三女分成三房,除了玄真羽士云天羽外,众人都觉得迷惑不解其意。
时近三更,云天羽突然在东海岛主姬天雄房子出现,交给他一张纸条,然后出房而去,东海岛主姬天雄一见上面的字,心头不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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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才过,窗外突然传来叩击之声,姬凤仪由梦中惊醒,娇声问道:“谁?”
“是我,仪仪,快开窗。”
一听是燕少玉的声音,姬凤仪粉脸立时一红,迟疑良久,才起身穿上衣服,准备点灯,突听窗外燕少玉低声道:“仪仪,不要点灯,快开窗。”
姬凤仪芳心狂跳,缓缓举步向窗口走去,心中却不停的自问道:“难道少玉真是那种人?”思忖间,已不由自主的把窗打开。
燕少玉推窗飞进,急声道:“仪仪我送你到凤妹房里去睡,快!”
姬凤仪芳心略放,眨眨大眼睛,茫然的道:“为什么?”
燕少玉低声道:“不要问,明天你就知道了,快!”
姬凤仪温顺的点点头。道:“明天你告诉我?”
燕少玉转身道:“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说着从椅子上拿起一件披风替姬凤仪披在身上,拉住她的玉手就要窗而出,突然。姬凤仪想到了什么似的叫道:“啊……人家的珠子没有拿。”说着挣开燕少玉的手,伸手到被里去摸。
燕少玉把被子拉起,只见床上放着那颗自己送给她的驼龙珠。姬凤仪夜里看不见,玉手却在旁边乱摸。
燕少玉心中甚是感动,伸手把珠子拿起,塞在她手中,道:“其他的东西明天再来拿。”
姬凤仪娇笑:“再没有重要的东西了。”
燕少玉拉着她穿窗而出,不大工夫,他又独自回到这房,仍是穿窗而入,顺手把窗掩上,合衣躺在床上,他身子刚躺好,窗外已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这时窗布飘动了一下,两扇窗子轻轻而缓慢的启开了,燕少玉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拉上棉被,把头蒙上。
人影连闪,室内狸猫般的跃进四道黑影,八道精目向床上一扫,四人脸上同时现出喜色,其中一人道:“李岛主,你计划完全成功了。”
李岛主得意的冷笑道:“他们今天一连大胜两次,我就知道他们必然得意忘形,疏于防范,再者,他们也万没料到单凭我四人的力量,敢公然在岛上下手,嘿嘿。”
另一个道:“咱们还得感谢燕少玉把三女分房睡觉,不然,要是姬凤仪、九阴女白凤在一起,咱们也同样下不了手。”
李岛主道:“燕少玉是得意忘形了。”
刁岛主道:“咱们既已得手,还是早带着她的好,在此久留.只伯夜长梦多。”
李岛主得意的笔道:“刁岛主,你放心,现在咱们有她做护身符,高兴怎么走就怎么走,她是姬天雄夫妇的掌上明珠,又是燕少玉的心上情人,咱们有她在手,还怕什么?”
就在这时,突听房门轰然一声大震,室内冲进了东海岛主姬天雄。
四个岛主同时一惊,刁岛主一回头,恰见一条左臂伸出被外,随即一把扣住,喝道:“姬岛主,站住!”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见爱女已落入刁岛主手中,心头骇然一震,急忙煞住脚步,气愤的道:“姬某不该放你们。”
李岛主笑道:“姬岛主,你更不该如此大意,让不会武功的姬小姐一人独眠。”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笑道:“凭你四人的功力,你们自信出得了碧岛吗?”
李岛主阴沉的道:“如果我们四人能有姬小姐陪伴,生死一处,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一紧,脱口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刁岛主冷冷的道:“姬岛主放我们回六十四岛。”
东海岛主姬凤仪,我马上派上送你回去。”
李岛主摇头道“这个可办不到。”
东海岛主姬天雄眸中杀机一闪,突又强忍了下来,冷然道:“姬天雄一生出言不二、李明仁你信不过我么?”
李明仁阴沉的笑道:“当然信得过,不过,此时吴沧海已死,我们四人都有升为总岛主的希望,单看谁的功劳大,因此。李明仁想请姬小姐助我等一臂之力。”
姬天雄闻言大怒,但却不敢发作、深吸一日冷气,压下心头怒头,朗笑一声,道:“姬天雄仅此一女,她生来又娇弱。不能受惊骇,江湖岁月,姬凤仪,他日姬某收回六十四岛之后,这总岛主之职,就由四位担任好了。”
刁岛主笑道:“我们相信姬岛主言出如山,决无变更之理,但问题是今生姬岛主不能收回六十四岛。”
姬天锥闻言怒道:“四位不要逼我姬天雄过甚。”
李明仁冷笑道:“我们原不想逼岛主,现在该走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声道:“只要你们走得了。”
四人闻言一怔,一齐抬眼向窗外一望,只见百凤女正冷然站在窗口,不过,她脸色反而比姬天雄平静安详得多。
李明仁有恃无恐的笑道:“姬夫人大概来了不少时侯了吧?”
百凤女冷冷的道:“我来看你们怎么死法。”
刁岛主笑道:“姬夫人不替爱女担心吗?”
百凤女笑道:“仪儿的小手,如被你那双污爪握住这么久,早就惊醒了,那会一直动也不动?”
四人闻言心头同时一震,直到现在,他们才想到这个问题,不由一齐举目向床上望去,但却看不到头,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中也是一动,凝目一望,只见那双洁白如玉的手腕上,豁然戴着一支黄|色的雕龙玉镯,心中登时明白过来,不由狂笑一声道:“哈哈……四位空得意了一场,老夫却白紧张了半天,四位不是要走吗?现在怎么还不动身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态度一变,四人就知不妙,刁岛主手上猛一运动,紧握住燕少玉左手门脉,企图阻住他运功,左手一伸,拉着棉被猛然向下一扯。
棉被一启,突见掌影一闪,接着拍!的一声,刁岛主闷哼一声,跌出四五尺远,脸上血肉模糊一片,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三人。一见床上站着燕少玉,不由骇得连退数步,张口结舌,不知所云。
百凤女一跃进房,顺手把门关上,冷笑道:“四位不知打算怎么走法?”
东海岛主姬天雄气极狂笑道:“哈哈!……四位不知还要不要做总岛主?”
此是,刁岛主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双眼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其他三个岛主见大势已去了,拼命之心立生。彼此互看一眼,跃身退到东边壁下,运功以待。
东海岛主目注燕少玉从容的道:“少玉,你既然早巳看出他们的阴毒,还不早说,也免得老夫再担心一场。”
燕少玉笑道:“伍岛主已用行动告诉过你了,但你却不相信,因此,我以为用事实证明要好得多。”
百凤女道:“你就准知他们一定来找仪儿?”
燕少玉道:“我们这些人中,唯一能关联大局的而他四人能对付得了的,只有凤仪一个,所以,我与天羽都猜测他们可能来找凤仪,但却没料到时间会这么准确。”
三人侃侃而谈,直似聊天,根本就没有把四人放在眼里,由燕少玉口中,四个岛主知道自己四人的一切,全都落入了他的圈套中,一股恨意,全抛到他的身上,李明仁冷喝一声,飞身出掌向燕少玉劈去,道:“老夫先宰了你再说。”
冷漠的笑了一声,燕少玉身子一侧,右脚闪电踢出道:“阁下还差得远!”
砰!然一声,李明仁胸口中他一脚,跌出四尺多远,恰好落在东海岛主姬天雄面前,姬天雄早巳恨透了他们,见状猛然俯身探手,闪电抓起李明仁双足,目中冷芒如电一闪,喝道:“李明仁。老夫那里错待你了。”声落双臂向外一扬,只听卡嚓,一声,挟着一声惨号,李明仁硬生生的被劈成两半,鲜血淋漓满地。
其他三个岛主,见状直骇得全身一战,刁岛主硬生生的道:“姬岛主,你……你狠得下心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甩手把两片人体摔在地上,冷酷的道:“刁明仪,下面的一个就是你。”话落举步向三人走去。
其他两个岛主见状骇然叫道:“姬岛主,我们……”
东海岛主姬天雄阴冷的说道:“放开朗点,老夫要活劈你们,你们自然有权利反抗。”
“岛主,你真不念……”
姬天雄狂笑道:“哈哈……如果不念旧谊,姬天雄怎会活劈三位,哈哈……”笑声高昂冷冽,冻彻骨髓。
三个岛主一见大势已去,心知反抗只有自取其辱,刁岛主此时双眼模糊,心中害怕万分,突然暗中把心一横,挥手一掌拍向天灵盖上,自绝身亡。
其他二人,也跟着自绝,死于就地!
燕少玉从床上跳下来,平淡的道:“姬伯伯,咱们明天进攻那座岛?”
东海岛主姬天雄看看地上的三具尸体,沉叹一声,答非所问的道:“少玉,我现在才知道你具有超人的毅力。”
燕少玉一怔道:“什么超人的毅力?”
东海岛主姬天雄沉声,道:“你能在谈笑之中杀人,而面不改色,视那被杀之人如无命之物,这不是常人所能做得到的。”
燕少玉笑笑道:“只有你认为没有杀错,也就没有什么好动容的了。”
东海岛主摇头,道:“我自信这些人全该死,但是,我只杀了他们一个便觉得手软力衰。也许,老夫老了。”
燕少玉起步领着姬天雄夫妇走到房外,岔开话题道:“姬伯伯,咱们明天先登那座岛?”
东海岛主姬天雄不见回首,心情已平静了许多,闻言道:“东海六十四岛,只有三座住人的岛,第一座是百凤岛,是过去我居住的,另一座是碧峦岛,第三座是半山岛,除此三岛之外,其他的全是附属的岛屿,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燕少玉道:“那鲸海叟可能在百凤岛上。”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也可能在碧峦岛上。”
燕少玉一怔道:“东海六十四岛,当然是百凤岛最大,也是六十四岛之首,他怎会住在那里呢?”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碧峦岛距半山岛最近,东海六十四岛中,以半山岛最险,历代东海的战斗,全都在那半山岛上解决,此时六十四岛根基末固,我想鲸海叟还没有勇气住在百凤岛上了。”
燕少玉心头一怔,道:“半山岛上可是有什么天险可凭?”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半山岛乃是个半山,好象一座高山,被刀从中间切成两半一样,一面有高达于丈直立崖壁,故有半山岛之名,如把战场移到那里,则败的一方,只有被逼下海了。”
燕少玉点点头,道:“那我们明天就登碧峦岛吧!”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如其先登碧峦岛,倒不如先上百凤岛。”
燕少玉道:“为什么?”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这三座岛距离相等,排成一条直线,碧峦岛居中,我们只要取了百凤岛,再攻碧峦岛,胜负都有个根据地。”
燕少玉一想也对,当下点头道:“此处距百凤岛有多远?”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约有五十里之遥,明日一早动身,晌午时分就可到达了。”
燕少玉笑笑道:“但愿他们住在百凤岛上。”
姬天雄与百凤女同声笑道:“如果他们真在那里,这一役就可决定一切了。”
※
※
※
烈日照在蓝色的海面上,起伏的海浪;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此时,三艘大船,正如怒箭般的破浪向远处一座大岛驶去:
船头上,站着不少人,一个个都把目光凝视在远处的海面上,中间的一艘船上,站着燕少主和姬天雄夫妇与三女。
东海岛主姬天雄目注海面,怀疑的道:“怎么海面上一条船也不见,莫非?……”
燕少玉漠然的道:“也许,他们在海中埋伏上了什么?”
突然,百凤女向前一指道:“那边来了一艘快艇?”
燕少玉等人抬头一望,旋出二十丈外在一处突礁后面,驰出一艘小快艇,全速向这边开来!
东海岛主姬天雄一声喝道:“迎上去!”
二十二
大船与小艇对开,距离缩短得极快,不大工夫,小艇已停在大船前面五尺左右的海面上,那小艇上只有八个水手,船头上岸然挺立着一个二十五六岁,满脸英俊的少年人,他朝这船上的人一抱拳,朗声道:“请问船上那位是燕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就是。朋友,你找我干什么?”
少年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阵,道:“百凤岛主说你是中原霸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极其特殊的人物呢,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文弱。”
燕少玉一怔,冷漠的道:“你那岛主叫什么名字?可能他从来未见过我。”
少年昂然道:“百凤岛主来自中原。是个前辈奇人,岂有谎言欺骗一个晚辈之礼,只可惜我太过于敬佩他了,不愿违他之命,否则……”
燕少玉冷漠的接道:“否则你想与燕某一较高下是吗?”
少年傲然的点头道:“在下正有此意,只是……”
燕少玉俊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色彩,淡然笑道:“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有骨气的一个人,我相信你那敬佩之人,必然是个才智双全的豪杰。否则,他不会如此赏识你。”
听了燕少玉这番话,少年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暗自忖道:“他怎会知道百凤岛主看得起我呢?难道此人才智,真如岛主所说,冠绝天下么?”他心中疑念一转,禁不住脱口道:“阁下怎知岛主赏识我?又怎知岛主才智双全?莫非仅凭猜测不成?”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要不是你那敬佩的才智双全,决难受你这等傲气,因为,你只一个晚辈,但你此来,却负有很重要的使命,如果那人不是赏识了你,那么岛上决不至于连一个老练而有经验的人都没有,但他却选中了你。”
少年英挺的黑脸一变,冷声道:“阁下可否再说清楚一点。”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燕某今天说的话已太多了,其它的你可以自己体会,百凤岛主交付了你什么使命,现在你该传达了。”
少年冷笑一声道:“在下以为你说得不够明白。”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是说,如果你自信功力够的话,你可以击燕某─掌试试,燕少玉决不伤你。”
少年目中冷芒一闪,冷然道:“在下如果怕死也就不来了,燕少玉,眼前在下有命在身,等上了百凤岛,你我再分个生死存亡好了。”说着探手入怀掏出一封信,神手向燕少玉拋来。
白色的信封在空中一阵急转,直线向燕少玉咽喉飞来,其快如电。
燕少玉冷漠的星目中寒芒一闪,但仅一闪,便又消失了。
他右手向前平伸,那急射而来的信封突然垂直落在他手中。
没有再看那一脸惊容的少年,燕少玉拆开了信封,目光在信封上飞快的转了一圈,俊脸上稍现惊讶之色,淡然的笑了笑,抬头对少年道:“你回去告诉百凤岛主,叫他们准备了,燕某随后就到。”态度极其镇静。
少年深吸了一口冷气,仍然冷冷的道:“燕少玉,你这算是故示大方吗?”
燕少玉星目中冷芒如电,盯着少年的黑脸冷冷的道:“你的豪气救了你,回去吧,燕少玉手中放过的人并不多。”
“仅只为了豪气吗?”
燕少玉冷声道:“也是为了故人之倩,朋友,假使你真的敬佩那人,我希望你能识相点,别为他在第一个照面上丢人现眼。”
黑险少年略一思忖,点头冷笑道:“阁下之言有理,我希望在第二次见面时。你我再来较量!”说罢转头对船夫道:“开船回岛。”
望着那转头如飞而去的小艇,燕少玉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一直没有开声的东海岛主姬天雄闻声一怔,关心的问道:“少玉,下书的是那一个?”
燕少玉望着翻腾的海浪,惆怅的道:“乾坤遗叟陈义成!”
几乎是同时,行人齐声惊呼道:“怎么?乾坤遗叟陈义成他还没有死?”
燕少玉奇异的笑笑道:“是的,他没有死。”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因此你后悔当时没有杀死他是吗?”
燕少玉茫然的摇摇头道:“我只后悔当时没有废除他的武功。”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心头一震,暗道:“好狠的心肠。”转念间,不由脱口道:“练武的人,视武功重如生命,你与他既然交上了手,杀了他也就算了。”
燕少玉摇头道:“姬伯伯,你错了,正如陈义成本人所说的,人只要不死,就得挣命,如果那时我废了他的武功或杀了他,他将永远再无被别人利用的优值,以他的才智,他可以安稳的度过晚年了,也就不必受寄人篱下之苦。”
这些话,出自一向被人视为冷酷嗜杀的燕少玉口中,比什么都令人心惊,所有的目光,全都迷惑的盯在他那冷漠而平淡的俊脸上,下意识的,他们似乎都想从他脸上找出他突然转变的原因来,但却不可能。
发自心底的喜悦,渐渐浮涌在姬凤仪迷人的娇面上,大眼一眨,娇声道:“少玉,你变了,变得出乎我意料之外,不管陈义成的存在对我们有多大障碍,我仍然……”
燕少玉回头看看她迷人的娇面,摇摇头道:“仪仪,我不会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世间能几个人能改变自己呢?我仍是过去的我。”
七煞玉女白燕道:“假使是过去的你,那是不会同情陈义成的处境咧!”
燕少玉摇头道:“燕妹,你知道我与陈义成并无深仇大恨,假使我与他都不会武功,而他又没有独霸武林的野心,我们很可能会成为朋友,只因为立场的不同,所以我们不得不以兵刃相见,也许,这是人生,也许这就是佛教所谓的劫数。”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一震,道:“少玉你还年轻,展在你前面的万里前程,你是无法一眼就看到末端。”
燕少玉抬眼遥望着百凤岛,奇异的笑道:“陈义成如同我的一面镜子,相当年,他该有得意的时期,就因为他没有看到末端,因为走上今天的路。”稍停他突又沉声道:“我们该开船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膝下无儿,只有一女,因此,他心中对燕少玉寄有莫大的期望,东海六十四岛都是代代相传,虽然到了他这一代无儿继承,但如能由女婿继承,却也可以略减他对祖上的愧心,因此,燕少玉的消沉,令他十分焦急,现在,他只希望能再有更多的杀伐,来激励起燕少玉的雄心,闻言沉闻喝道:“开船!”
姬凤仪轻声道:“少玉,你不打算留在东海?”
燕少玉笑道:“但我并没有打算回去。”
三女闻言,粉脸上齐现喜色.这时。百凤女在旁欣慰地笑道:“少玉,我希望你那所谓江湖道路的末端,就在东海!更希望这东海就是你永远的安居乐土。”说着向三女扫了一眼转身去找东海岛主姬天雄去了!三艘大船,驶到距百凤岛不远处.突听岛上幻影七魔的声音怒道:“陈兄,鲸海叟怎么吩咐你的。”
乾坤遗叟陈义成大笑道:“哈哈……你算什么人,也来与老夫称兄道弟?”
幻影七魔道:“你我此时在位平行,称你陈兄,并无不是之处。”
乾坤遗叟陈义成未等幻影七魔把话说完,截口冷声道:“你还不配!”
幻影七魔毫不让步的怒喝道:“陈义成,有骨气就该死在中原,既然到了东海,哼!说一句不好听的,你我都是寄人篱下……”
乾坤遗叟陈义成凄厉的狂笑道:“哈哈……既然你我都受命于人,命运相同,谁也不比谁大,谁也不比谁小,好,那就不必谦虚的了。”
幻影七魔冷笑道:“很好,陈义成,我们废话少说,燕少玉的船已到近前,难道你想要他们安全登岸吗?”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道:“他们安全登岸,不安全登岸,不用你管,只是老夫唯一的心愿尚未了。”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那么你是想再与燕少玉一较高下?”
乾坤遗叟陈义成讽刺的冷笑道:“这就是你我唯一不同的地方。”
这句话,深深的刺伤了幻影七魔,然而,事实如此,他又否认不得,冷然大笑一声道:“陈义成,在这里你说了算数吗?”
乾坤遗叟冷笑道:“此岛由我掌管,该比你说了算数。”
这时三艘大船已更接近了百凤岛,幻影七魔心中大急,挥手朝身后的人喝道:“下海。”
乾坤遗叟陈义成目注那些手握刀剑,转身欲去的人,喝道:“站住!”
幻影七魔厉声道:“陈义成,他们是我的部下,你有什么资格指挥?”说罢转身对红云帮的弟子道:“你们下去!”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声道:“庆云!你去率人挡住海岸,那个违令下水者,一律格杀勿论。”
只听他身侧那个先前送信的黑脸少年沉应一声,领着百多人,直向海岸扑去!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冷的道:“识相的,体现在该滚了,别惹陈某动了肝火。”
看看那三艘已近在眼前的大船,幻影七魔倒真有些心寒,阴冷的注视着乾坤遗叟陈义成道:“陈义成,在下希望你能活着回到碧峦岛。”说着也不敢停留,高声的对着那些进退两难的红云帮手下道:“下船,先回碧峦岛!”说罢,径自向一艘快艇上奔去。
燕少玉此来最大的期望,就是能碰上幻影七魔,了却此仇,见状冷然一声,喝道:“幻影七魔,你还想走吗?”声落腾身激射而起,越过十几丈的海面,落在百凤岛上,方欲起身追赶,突见人影人闪,他们前面落下了乾坤遗叟陈义成。只听他朗笑一声,道:“燕少玉,你既有心踏平东海六十四岛.还伯他飞上天去吗?同样的,如果你出不了百凤岛,其它的还有什么可说?”语气平静面有力。
这时,幻影七魔已登上快艇,离岛而去了。
燕少玉心知有乾坤遗叟陈义成阻路,自己决难脱身,只得暂把一腔恨火压下,抬眼又见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道:“阁下发散须乱,形如乞丐,不难想象得出,这几个月的时光,阁下是怎么过的。”
乾坤遗叟陈义成精眸深处掠过一丝英雄末路的光芒,但只一闪即逝,惨淡的一笑,道:“此处位于海外,故友极少,老夫不用招呼客人,日久心懒,也就养成这种不仪容的习惯,倒叫尊驾见笑了。”
燕少玉冷漠的道:“这里倒是座世外桃源了?”
乾坤遗叟精眸中冷芒一闪道:“燕少玉,老夫已说过,人,只要他不死,就得挣命。”
燕少玉冷笑道:“真正的理由,只怕不单在这里吧?”
乾坤遗叟陈义成突然朗笑道:“哈哈……知音难求,燕帮主,你可得知道老夫留在此地的真正理由?”
这时,三艘船上的人,已然登岸,那个黑脸少年,把率领的人撤到乾坤遗叟陈义成身后,形成一个对峙之势。
燕少玉冷淡的道:“一个时时刻刻不忘称霸天下的枭雄,岂肯因贪生而寄人篱下,鲸海叟要利用你,因为你武功高强,而你之所以听命于他,却是为了他拥有东海六十四岛的雄浑实力,只是这里的力量,并不在你北海派之上。”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然道:“但你已霸了整个中原。”
燕少玉冷笑道:“所以你要重会燕某,而不准幻影七魔在海上截击。”
乾坤遗叟陈义成精目中奇光一闪,阴沉的道:“燕少玉,如果你我都不是武林中人,天下可能疑为你是老夫的知己。”
燕少玉冷笑道:“武不争文争,你相信我俩能并存吗?”
乾坤遗叟陈义成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一山不容二虎,一朝难容二君,燕少玉,你想到的比老夫还多,那么,咱们就长话短说了吧!”
燕少玉星目突然神光闪射的盯在乾坤遗叟陈义成清瘦的脸上,道:“假若,你我是一文一武.想必就无争执了。”
乾坤遗里陈义成脸色一变,道:“那也未必,昔日战国时代,有位将军叫廉颇的,和一位文臣叫蔺相如的,便是一个例子,他们两个平时是好朋友.但一旦有事还在赵王面前争宠呢!”
燕少玉冷冷的道:“但你我并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争宠呀!”
乾坤遗叟陈义成面色又是一变.继而大笑道:“文胜于武,那时老夫就做个武夫吧!”
燕少玉淡然的冷笑道:“但愿你能如愿以尝。”
乾坤遗叟陈义成沉声道:“燕少玉.今日之局,咱们怎么解决,老夫先把话说在前头,幻云谷外.老夫已得了一次教训,这次,老夫将要全力以赴,直到结束。”
众人都知道乾坤遗叟陈义成功力在燕少玉之上,闻言不禁同时为之一震,九阴女白凤急上两步,与燕少玉并肩而立,轻唤道:“少玉……”
燕少玉并末理睬九阴女,只是摇摇头,拾眼注视乾坤遗叟陈义成笑道:“阁下指名约我燕少玉前来,燕某一切自然体会到,绝不以二人之力合攻,请阁下放心!”
乾坤遗叟冷冷的道:“那样你能制胜吗?”
燕少玉缓缓的跨上两步道:““现在胜负谁胜,未免言之过早,咱们也该动手了!”
乾坤遗叟矛盾的望了燕少玉一眼,道。:“燕帮主,你我要是兄弟,那该多么……”
燕少五淡漠的一笑道:“可惜你我竟是敌人!”
乾坤遗叟陈义成似很有把握的道:“不过,你死之后,老夫为你全兄弟之谊。”
说着缓缓举步走了上来。
黑脸少年凛然的望着燕少玉,心中颁感怀疑的道:“他年纪比我小,但却敢与前辈高人搏斗而毫不畏惧.我比他差多了!”
九阴女白凤这时已在暗中运功.她已经考虑过了后果,无论如何,她决不让燕少玉败在乾坤遗叟手中,那管,他今后会永远不理她,这种牺牲,对一个少女来说.该是多么大啊!
两人的距离已缩短到一丈之内了,乾坤遗叟冷然的道:“燕帮主,谁先出手?”
燕少玉也是冷然道:“同时!”
乾坤遗叟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喝道:“好!出手!”
声音一落,两人同时向对方扑去.毫无先后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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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遗叟陈义成自恃功力比燕少玉深厚,以他老道的对敌经验,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特长,一上手,便是硬撞硬的打法。
掌出狂风如铲,真能把地面铲去一层。
燕少玉生性刚强,虽然明知自己功力不及乾坤遗叟陈义成深厚,但却忍不下他那种盛气凌人的攻法,冷喝声中,双掌提足十二成功力,直迎上去。
九阴女白凤粉脸立时一变,无法自主的跨上一步,一双玉掌,早已提到胸前。
一声震天价响,沙土立时弥漫了一片,方圆数丈之内,对面难见人迹。
燕少玉双肩一晃,身子鼎立不动,只觉双臂酸麻,胸中气血有些起伏不定,九阴女白凤见状便放心垂下了双掌。
一阵海风,吹开了满天飞尘,乾坤遗叟陈义成面前,豁然出现三个深达三尺的足印。
三女与天龙帮众人,个个脸上都浮出惊异之色,木然的望着乾坤遗叟陈义在面前的足印出神,显然,他们谁也没料到,这一掌之下,退下了竟会是乾坤遗叟陈义成。
乾坤遗叟陈义成自满的扫了燕少玉一眼,目光立时落在燕少玉面前的空地上,老脸立时一变,得意之色全消,冷然的盯着燕少玉道:“燕帮主,你的功力,精进得令老夫心折!”
燕少玉这段时间之内,脑海中也一直在猜疑着,闻言冷冷的道:“阁下可能未用全力吧!“乾坤遗叟陈义成心中一动,突然精目中冷光一闪,大喝声中,再度飞身扑上,道:“那你再接老夫一招。”随声掌风已到。
燕少玉心知乾坤遗叟陈义成阴险多计,第一招很可故意败迹,藉此与自己硬拼掌力,使自己不好意思运用莲台九佛,以达其制胜目的,但却仍不顾示弱,冷喝一声,出掌硬迎上去。
又是一声震天价的大响,但是,事情却与前时一般无二,燕少玉仍然立于原处,干坤遗叟陈义成又退三步。
望着乾坤遗叟陈义成阴晴不定的脸,燕少玉阴沉的道:“陈义成,你该展出高度的手段来了。”
事实真相,只有乾坤遗叟陈义成自己明白,他阴冷的注视、着燕少玉道:“燕帮主,老夫已说过,你的内功精进得令人心折。”
燕少玉冷漠的道:“假使你陈义成真是用了全力的话,在下可以直言奉告,燕某功力,一如往昔,进境或许有的,但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进步了多少。”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道:“幻云谷外的事你记得吗?”
燕少玉道:“在下功力与那时相差不了多少,如果硬说有些进步的话,那只有你自己。”
乾坤遗叟陈义成闻言脸色猛然一变,这一剎那,他突然想到了鲸海叟,一丝阴毒的念头,油然而生。
燕少玉冷然的道:“这次谁先出手?”
乾坤遗叟陈义成抬眼望着燕少玉良久,便说道:“燕少玉,你的武功招术,原本胜过我,现在你的内功也比我强了些。今日之局,不战已知后果,何用再战?”
燕少玉突然冷森的道:“那你该甘拜下风了?”
站在一旁的黑脸少年,这时见状大为不满,冷然喝道:“燕少玉。我在船上已说过。第二个机会是我与你,现在时间到了。”说罢飞身阻在燕少玉身前,目光凛然,大有从容赴义之势。
燕少玉与乾坤遗叟陈义成同时一怔,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声道:“柳庆云,你自信能在我的面前走出几招?”
黑脸少年闻言霍然转身,恭谨的道:“弟子功力怎能与岛主相较。”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一声道:“那你此举是为了保卫百凤岛么?”
柳庆云惶恐的应道:“重视柳庆云的只有岛主一个,我是为了……”
乾坤遗叟陈义成闻言默然,突又长笑一声对燕少玉道:“燕少玉,说实在的,老夫这生都在利用人,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真感情,但对此子,我却格外了,你也觉得惊奇吗?”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有什么惊奇的,因为你已经知道自己老了,只是在无形中对这个你想利用的人,滥用感情罢了。”
乾坤遗叟一怔反问道:“你相信可能吗?”
燕少玉不再理会乾坤遗叟,他冷漠的扫了柳庆云一眼,道:“柳庆云,你动手吧!”
乾坤遗叟陈义成闻言脸色一变.就在这时,只听柳庆云冷应一声道:“柳某讨教了。”随即身子一提,猛扑了上来。
燕少玉冷漠的静立着,动也不动,状如未觉似的。
就在柳庆云蓄满了功力,双掌将到达之际,突听乾坤遗叟陈义成怒喝了一声,接着人影一闪,柳庆云右手门脉已被扣住,前冲之势,硬生生的被拉了回去。
燕少玉平静的一笑道:“陈义成,你的举动在下并不觉有什么特别。”
乾坤遗叟陈义成气得满头白发垂直,挥手把柳庆云摔出老远,喝道:“与我站远一点”,说罢转身冷酷的注视着燕少玉,切齿道:“燕帮主,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燕少玉平静笑道:“陈义成,如在过去,你心中再怒也不形之于色的,怎么现在,你却变得如同孩童一般,竟想用脸上的表情吓唬人呢?”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声道:“燕帮主,你是在取笑老夫吗?”
燕少主淡淡的一笑,道:”取笑倒不敢,在下只是替你有点……”
看看燕少玉那冷漠而无一丝表情的俊脸,乾坤遗叟陈义成便有些气馁了,他惨然地道:“燕帮主老夫已落魄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难道你还……”
燕少玉仍是冷然的截住他的话道:“陈义成咱们原先已说过,你我两人,必须一文一武,何况燕少玉一向行事,从来不知什么叫同情心!”
百凤岛的弟子,闻言个个动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之内,他们全都撤下身上的兵刃。
拔山神牛刚沉闷了半天.正愁没有热闹.见状忙喝道:“怎么?你们要打吗?”
乾坤遗叟陈义成回头冷叱道:“老夫还没死。那个做得主。”说罢转身对燕少玉道:“燕少玉,老夫今生是无法与你抗衡了,你想你应该放心了!”这简直就是向燕少玉求饶的话,说得有点惨兮兮的,但燕少玉并不动容,他的俊脸上仍是冷然的道:“燕某就是不放心。”
似乎已看出了什么,乾坤遗叟陈义成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又苦苦今今的道:“燕帮主,一个习武的人,武功一旦被人废了,可说比夺去他的性命还痛苦,你我原无深仇大恨,何必一定要……”
由以上这些谈话中,可以说这乾坤遗叟陈义成,没有骨气,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像这样一位武功顶尖儿的高手,竟然如此丧气。在场各人,无比的茫然。
百凤岛上的人,却个个面现愤怒之色。
燕少玉星目迅捷避开了乾坤遗叟的精目,淡然一笑道:“陈义成我记得你曾亲口说过人,只要活着,就得争命,以你的才智,燕某相信你是可以安然渡过晚年的,不过……”
乾坤遗叟心中一动,那双冷冽的精目中,突然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惨然的一笑,道:“燕帮主,这样说来,你是拒绝了?”
燕少玉道:“不错,阁下如要保持一身武功,就只有尽自己所能了。”
燕少玉话声才落,突听柳庆云大喝一声,道:“我们上!”
凤岛上的弟子,以为燕少玉逼迫乾坤遗叟陈义成太过份了,知道他侍技凌人,不给武林同道留余地。因此,个个咬牙切齿,一闻喝声,不由纷纷拼命扑了上来。
拔山神牛刚见状大喜,大喝一声道:“我们也上吧!”随着当先迎了上去。
东海岛主姬天雄,原是东海之主,他见东海的弟子,竟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猖狂,心头为之大怒.便举手一挥,喝道:“大家迎上”说着,也腾身而起。
此时,除了三女陪着燕少玉之外,其它的人,几乎全加入了战圈。
乾坤遗叟陈义成一见局面,已成混乱之势,心中立时灵光一闪,大喝一声,道:“燕少玉看情形咱们只有一战了。”随声双掌如电,直撞燕少玉胸口而来。
燕少玉虽然知道他此时内功已不如自己,但仍不敢大意,连忙运气立庄,双掌闪电向前拍出。
就在燕少玉双掌举起之际,乾坤遗叟陈义成突然收掌暴退而去,一闪没入混乱的人群中。
此际,双方的人全动上了手,为数下二三百人,乾坤遗叟陈义成如存心逃走的话,以他的功力而论,是不容易截上的。
燕少玉本能的向前追出两步,但又无可奈何的停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急道:“少玉,快,我与你分头去追他。”
燕少玉怅然的摇摇头道:“不用了。”
姬凤仪急道:“不行。”
七煞玉女白燕与九阴女白凤同声叫道:“仪仪,你怎么也变了?”
姬凤仪粉脸一红,娇声道:“因为留着他;将会伤害你。”
燕少玉心头一动,星目移注到斗场上那伤亡的尸首上,木然的道:“他永远不会伤害我,因为,我只废除了他的武功啊!”
九阴女白凤奇怪的问道:“那么,他现在去了那里?”
燕少玉摇头道:“他现在到碧峦岛去了,因为,他知道谁使他的武功打了这么大的折扣,他也明白谁粉碎了他称霸武林的美梦。”
姬凤仪忧形于色的道:“所以,我说他会再来找你。”
燕少玉感慨的道:“不会的,因为我与他是公平决斗的。”
三女闻言,心中同时一震,七煞玉女白燕脱口道:“那么他会不会去找鲸海叟?”
燕少玉道:“他人虽阴沉,野心很大,但在争雄争霸的这一方面.却很磊落,野心就是他的生性,鲸海叟夺去了他的一切.
他自然要去找他。”
九阴女白凤道:“少玉,你很少赞美别人,尤其是你的敌人。”
燕少玉有些怅然的笑道:“是的。我只赞美过他。”
三女闻言又是一怔!这时,百凤岛的人,又开始向后退了,人群中,却已失去了那柳庆云。
燕少玉飞身跃上一块巨石,抬眼四周一扫,只见朝碧峦岛的方向此时正有一艘小船在破浪急驶着,他立即回头大喝道:“百凤岛主与柳庆云早已逃走了,你们还敢抗拒找死吗?”
百凤岛的弟子原先由于气愤,而不顾一切的替乾坤遗叟陈义成抱打不平,但一交手,只见伤都是自己的人,心中也有些醒悟了,此时闻言,便向四周一看,果然不见了百凤岛主。乾坤遗叟的能耐,他们是知道的,他这一走,那还有勇气再战,于是一个个相继丢下兵刃,退了下去。
拔山神牛刚失望的舐舐嘴唇,有些不耐烦的自语道:“你怎么突然仁慈起来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脸罩严霜,面对那些投降的百凤岛上的弟子喝道:“拿起你们的兵刃,滚回你们主子那边去。”
那些弟子,大都住在百凤岛上,闻言个个面现惊慌之色,其中一人,突然双膝跪地,叩头道:“弟子等都是住在碧岛,为了怕连累家人,才不得听命于人,万望岛主念往日之情,开恩饶恕弟子等今日之过,做牛做马,弟子等也是心甘情愿。”
一个跪下,其它的相继效尤,登时跪了一片.倒把个姬天雄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玄真羽士云天羽上前,朗声一笑道:“岛主,目下我们待办的事尚多,不能耽搁,这些人们。何不叫他们暂时回家。等六十四岛平定之后,再来发落好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但不知我们下一步要到那里。”
燕少玉接口道:“天羽之意,大概是说我们下一步骤,该趁机进取碧峦岛?”
玄真羽士云天羽点头道:“帮主是否也有此意?”
燕少玉笑道:“陈义成在东海是个极重要的角色.他一败至此,鲸海叟必须心惊,再者,他也料不到我们会马不停蹄的今天就追赶过去,但不知姬伯伯意下如何?”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若问东海的地形,我比你们熟悉的多,但是计谋方面,我就大不如你们了,好吧!咱们就这么办好了。”话落转身对众人道:“你们各自回家去吧,姬天雄是没有你们这批手下的。”很气恨的挥了挥手。
先前那人忙道:“我们原是替岛主把守此岛的,恳求岛主怜悯我们吧!””
玄真羽士云天羽笑道:“各位如想再住此岛,只有靠你们自己去努力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不再理会众人,转身道:“我们这就出发吧!”
姬凤仪留恋的道:“爹爹,我们不回家一趟吗?”
百凤女笑道:“如果我们收回东海,我们便能永远住在这里了,如果我们收不回东海六十四岛,仪儿,那里还有我们的家呢?”
燕少玉笑道:“我们只要走两座岛,那里便是你们永远的家了。”
姬凤仪忙道:“少玉。也是你的么?”
燕少五星目中掠过一丝淡凉的光芒,缓缓转身向海边走去.道:“我相信那里一定布置得很美吧!”姬凤仪急上两步,与他并肩而行,低声道:“少玉,只要你所到的地方,就是一个寸草不生的荒岛,我也会觉得那里很美,相反的,如果你不住那里,再美丽的地方.我都会觉得荒凉淡漠无味的。”
燕少玉心头一震,不自主的轻叹道:“仪仪,你好痴情啊!”
姬凤仪缓缓低下头去,忧郁的道:“是的,少玉,你忍心离开我吗?”
燕少玉心头一紧,伸手摸摸她的柔发,低声道:“我没有说要离开你们啊!”
姬凤仪娇怯的道:“但我总觉的你是那么忧郁,我从未见过你对任何事物高兴过,或是对任何地方多看上一眼,因此.
我有些担心……”
燕少玉停在海边,注定那茫茫的大海,道:“也许,东海六十四岛收复之后,我会忘了过去。”说罢,抱起姬凤仪,飞身跃上了大岛。
众人也相继登到自己的船上,一声令下,三艘大船开始起锚,向五里以外的一座朦胧的大岛驶了过去。
燕少玉凝立船头,突然没来由的沉声道:“盲圣、邪哑你们两艘乘船与我们的船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盲圣、邪哑二人一怔,同声道:“为什么?”
燕少玉沉声道:“不为什么,你们照着做好了。”
邪哑笑道:“我俩虽然水中功夫不大好,但还有全不会水的呢!”
燕少玉也说不出为什么要两船跟在后面,闻言就叫他们定在前头.又转声对拔山神牛刚道:“牛刚与天羽的船守后,因为你们水中功夫都不行。”
拔山神牛刚听说他的船守后,不由环眼一瞪,但却不敢反驳.只是埋怨盲圣、邪哑道:“这笔帐以后再与你们两个老鬼算清。”
日近西山,三艘大船已驶到碧峦岛一里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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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闻岛上一声大响,只见人影连闪,海边上突然出现数百武装汉子,东海岛主姬天雄见状心头一震,脱口道:“不好,他们已有准备了。”
燕少玉见状也是一怔,注定碧峦岛上的人,阴冷的自语道:“鲸海叟果然有两下子,这样也好,我们就正面迎上去吧!”
这时,前面盲圣、邪哑所乘的大船,已驶近碧峦岛不远的地方,领先燕少玉等人,足有二三十丈之送。
此刻,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岛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其它的。
蓦地!前面大船突然爆起一声大响,接着人声沸腾,闹成一片,所有的人,都纷纷向海中跃去。
燕少玉俊脸一变,沉声喝道:“不要再向前驶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却大声道:“向百凤岛开。”
燕少玉目注海面,高声叫道:“盲圣、邪哑,回来!”
这时,那艘爆炸的大船.已沉到海面去了,盲圣、邪哑由水中探出头来,盲圣高声道:“帮主快退回去,这数十丈海水之中,布满了带炸药的贼子,防不胜防。”
燕少玉冷声道:“你俩个快回来,这是命令。”
邪哑大声道:“五里海水难不住我俩,船上其它的弟子,已全成了俘虏,帮主速退到安全地带,舱上尚有其它的人,他们不能与帮主的水功相比。”盲圣、邪哑与燕少玉相处日久,深知他的个性,是以先把其它人放在前面。
燕少玉俊脸一变,沉声道:“我在六十丈外等你们,速退。”
海面上盲圣、邪哑同声答应一句,突然双双沉下海面去了。
燕少玉心头也是没来由的一沉,注定两人先前浮现的海面上,怅然若有所思的道:“船往后退三十丈。”
东海岛主姬天雄不安的道:“少玉,他们仍能游过来。”
燕少玉默然不语,象有什么心事似的。
碧峦岛上的人,仍然整齐的排列着,并无出击的动向,海面上,自那声爆响过后,此时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连一声战斗伤亡的惨号声也没有。
两艘大船并停在距岛百来丈外的海面上,燕少玉俊脸浓霜,阴沉的道:“我不该只注意岛上,而忽视了海中。”一边说话,一边解着衣扣。
姬凤仪不安的道:“少玉,你解衣干什么?”
燕少玉星目仍然盯着远处的海面,闻声道:“盲圣、邪哑他俩这段时间之内该游到了,但是此时海面上却不见两人踪影,我要下去看看。”
七煞玉女白燕不愿他一人前去冒险,见状忙道:“少玉,他俩水功原不及你,那能回来的这么快呢?何况……”下面的话,她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燕少玉沉声接道:“我不愿天龙帮的人吃一点亏。”
看着海面的红日.东海岛主姬天雄突然开口道:“少玉,此时天色已晚.他们既然早已准备,此时前去只怕要吃亏,我想,一般东海的弟子.决难不住两人,就是万一他俩真个落在鲸海叟手中,我相信他也不敢伤害他们,因为,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燕少玉心神不安的道:“我说过,我不愿天龙帮的弟子吃亏。”声落已把外衣丢在船上了。
此时.另一艘船的玄真羽士云天羽白卫双双跨了过来,云天羽见状已知燕少玉的心意,忙道:“帮主,他们之所以要把那条船炸掉的原因是为了……”
燕少玉闻言没精打彩的道:“因为,怕我们后面的船进入他们的范围之内时.盲圣、邪哑的船早已靠岸了,那时力量就更大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这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我认为最主要的目的,他们是想引我们前去救应,然后一向将我们打尽,帮主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燕少玉此时心中记挂着盲圣、邪哑二人的安危,这些话那能听得进去,便道:“我心意已决,你们不用再说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接道:“帮主,你的智能一向高超,我相信你不会因一时之烦燥,而有乱步骤的!”
三女与众人的目光,都希求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脸上,虽然,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是,燕少玉仍然能看得出他们对他的关心。
他,迷茫的笑了笑,笑意是那么飘忽无主,他决然的道:“我并不迷信任何东西,但是,盲圣、邪哑二人一沉下水面,我脑海中就浮现了绝医谷奇与黑卫的影子,我不能不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声音一改往常的平静.听来十分急促。
这时,姬凤仪似乎已看出无法阻止燕少玉了,她绝望地把忧郁的目光注视着海面。
东海岛主姬天雄挥手退下长袍,把紧身的带子一束,豪声道:“少玉,我陪你去走一躺吧。”
燕少玉笑道:“姬伯伯,这里的一切需要你指挥。”
东海岛主姬天雄朗笑道:“一切都系与你一人身上,再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咱们走。”
燕少玉身子猛然一震。霍然转过身来,望视着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姬伯伯,你的话令少玉作难。”
东海岛主朗然一声。方想开口.突听姬凤仪惊呼道:“啊!那边飘过来两个人,你们看。那是谁?”
众人闻言,不由全都向船边奔去,只有燕少玉木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已失去了他以往的自信心,他喃喃的自语道:“不必迷信那些……”
突然,东海岛主姬天雄惊呼道:“是他俩!”接着传来五声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此刻的海,是多么寂静啊!虽然,船上的人不算少,但是,却没有一点声息。
燕少玉的俊脸,此时自得伯人,他仍然麻木的站在那里,那双明亮星目,漫无目的地盯注在一个他看不清的焦点。
海面上传来东海岛主姬天雄沉重的声音着:“拋下绳子来。”
不大工夫,他又叫道:“向上拉,小心点,不许震荡。”
突然,一个娇怯而带哽咽的声音,起自燕少玉耳际,轻声道:“少玉,他俩回来了,我……我希望……也求你能……”
燕少玉用力摇了摇头,木然的道:“我能经得起任何的打击,我曾亲眼看到父母与家姊死前的情景,这些……我相信很少人看到过。”
姬凤仪娇怯道:“少玉,你的脸,你的险苍白得那么可怕啊!”
燕少玉木然的道:“我还活着,他俩在那里?”
突然,一个吃力的声音道:“帮主你……你眼花了?”
燕少玉的心好象突然被千百条钢丝同时困住了,紧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那双朦胧的眸子,凝注在两个模糊的大焦点上。
是两方厚达五寸,长达八尺的大木板,上面,成大字形躺着两个人,双肩并、双大腿上各钉着一柄三尺长剑,但,致命的却是小腹上的那一柄。
虽然,燕少玉好象只看到了两滩刺目的鲜血,而看不清两人,但那声音,他却记得,不由艰涩的笑了笑,说道:“盲圣,我自信并未老,但是……”
那涣散的眸子,深深的凝注在他的俊脸上,找不出一丝痛苦之色。
盲圣吃力的笑道:“帮主,我第一次见你如此软弱。”
燕少玉缓缓低下身来,右膝已跪落船面上,他,言辞有些零乱的道:“我永远不会软弱的,先前我好象有个预感,所以,我叫你们断后,但是,我又无法坚持下去。因为,那只是个预感啊!”
邪哑痛惜的道:“小帮主,海面风大,你要多穿点衣服,以免着了凉!”
燕少玉摇头笑道:“我相信海中更冷……”说着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抓俩人小腹上的长剑。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跳似的。
盲圣沉声道:“小帮主,我们的命就在剑尖上,拔……拔不得!”
燕少玉心头一颤,他有点迟疑,突然又把手缩了回来。
盲圣、邪哑涣散的眸子下,缓缓蒙上了一层泪光,凝视着燕少玉滚着冷汗的险,盲圣吃力的劝道:“帮主,千里搭长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俩都是年近八十的人了,死不足惜,小帮主,我们也有什么牵挂的,唯一觉得不安的,是你,你外表虽冷,但那颗心却比准都脆弱……”他咳了两声嘴角突然流出鲜血。
燕少玉麻木的道:“我该劝你们,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也许,我该说,你们走得太早一点。”
邪哑道:“小帮主,老而不死是为贼,我们走的不早了!”
燕少玉望着他们发呆,他洁白的大牙上,已布满上一层血,接着,鲜红的血,顺着他嘴角流了下来,他道:“起码!你们该看到那人死在你们前面!”
盲圣笑道:“小帮主,天下我们只相信你一个,而我们更相信夺命之仇。你一定会替我们报的,但令我们担心的是你,嘴角上已开始流血了。”
燕少玉笑道:“流得比你们少。”
盲圣凄然道:“小帮主,别……别令我们在九泉之下担……担心了……”话落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气,合下那双沉重的眼帘。
邪哑苦涩的笑道:“小帮主,瞎子的话是对的,盲圣、邪哑,自十二岁相处,从未分开过,我……我也得走……了。”说罢也跟着吐了了最后的一口气。
他们,自始自终,侃侃而谈,从没担心过自己的死,却担心着这冷漠的少年会记挂着他们,也许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真个没有年龄之分。
燕少玉麻木的望着两人的尸体.冷漠的自语道:“两块木板。十柄长剑,便轻易的夺去了我左右双臂……”
三个少女,同时移动着莲步走了上来,一齐围蹲在燕少五身侧。一只颤抖的小手,轻轻抚在燕少玉流血的嘴角上.颤声道:“少玉,忘了吧!”
燕少玉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回百凤岛。”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似乎生怕他再变卦,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忙喝道:“全速开船回百凤岛。”
于是,两只大船如怒箭般的向百凤岛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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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海风,吹得白浪翻腾,一波接一波的冲刷着平平的沙滩,发出时断时续的单调声响,浮在浩渤海际的小岛上,夜里,本就够凄凉的了,而这断续的声音,更使人惆怅万分。
星罗密布的大石头,在夜里,只依稀浮映出几个朦胧的黑影,犹如一个个蹲伏在海滩上的巨兽一般。
在一方高大如小层的平滑大石头,此时,正静静地坐着一男三女,男的,身着鹅黄儒衣,一双星目,正冒着熊熊的冷芒,一眨不眨的望着海上,他正是燕少玉。
三个少女,六道充满爱怜的目光,也是一眨不眨的望在燕少玉脸上。
在四人静坐着的巨石下面,放着两块大木板,板上僵卧着两具尸首,正是盲圣、邪哑,这时,两人身上的长剑已除去了,两具死尸,都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
谁也没有开声,夜,仍是那么单调,只偶而传来几声海风刮动衣角的轻响。
突然,一个娇柔的声音轻轻的叫道:“少玉,他们也许不会来了,现时,已近三更,明天,我们就可以找他们算帐,你需要休息。”说话的是九阴女白凤。
燕少玉直觉的摇摇头道:“他们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谁都知道,燕少玉报复心大.如此的深仇大恨.他决不会拖过一夜的,在他们想,岛上该是空虚的。”
七煞玉女白燕轻声道:“鲸诲叟也许想到。”
突然,燕少玉从巨石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笑道:“很不幸,他没有想到。”那声音冷得令人心寒。
三女同时一震,九阴女白凤当先站了起来.举目向海中凝视着,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也相继站了起来。
九阴女白凤突然问道:“他们把船停下来了。”
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同声道:“船?船在那里?”
燕少玉阴冷的道:“但停得太近了点.我们坐下来吧!”话落当先坐了下来,而这时候,他又想到什么似的道:“燕妹,你带仪仪回去吧。”
姬凤仪娇声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燕少玉道:“仪仪,我希望你永远善良,这里发生的事,你不该看见的。”
姬凤仪道:“我不怕,我也恨他们。”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突然一动,美目一转,附耳对姬凤仪说了几句话道:“凤妹,我们回去吗。”
姬凤仪点头道:“嗯,我们要快一点。”说罢跟着七煞玉女白燕而去。
二女走后不久,距海滩三丈外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二三十个人头,正全力向岛上冲来。
燕少玉星目在那些面孔上逐个扫了一眼,突然喃喃自语道:“金扇玉狸,原来你还没死呢?”
九阴女白凤这时也低声叫道:“少玉,你看那个是不是幻影七魔?”
燕少玉心头一紧,顺着九阴女白凤所指方向望去,星目中登时射出一片寒芒,冷冽的道:“正是他!”
这时,他们已游近海滩,正俯身涉水而上。
九阴女白凤娇躯一动,就要动身,又被燕少玉一把拉住,低声说道:“让他们全上来再说吧。”
幻影七魔与金扇玉狸余煌的目光,不停的在巨石阴影下打量,却把石顶上忽略了,看了一阵,金扇玉狸余煌突然举步欲上,幻影七魔一把拉住他.道:“慢着,燕少玉只怕没走。”
石上燕少玉闻言不由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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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扇玉狸余煌得意的笑道:“放心吧,燕少玉此刻只怕已,葬身碧峦岛上,我倒担心这座岛已变成毫无抵抗力的空岛了呢?”
幻影七魔精目扫了四周一眼,冷笑道:“如果真成了空岛,你就可以一跃可成为岛主,嘿嘿,多容易。”言下似乎非常不满。
金扇玉狸余煌冷然一笑道:“在下本来就没有多大野心,能做岛主,余愿足矣。”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那三个丫头,一向不离燕少玉左右,只要燕少玉葬身碧峦岛外,只怕那三个丫头也无法活得成了。”
金扇玉猩余煌闻言脸色立时一变,冷声道:“老爷子已答应在下,不杀七煞玉女白燕的。”
幻影七魔闻言冷然笑道:“余煌,你带来的炸药虽然把盲圣、邪哑弄死了,但别忘了.计是老爷子与我想出来的,那两个人也是死在老爷子手中的,燕少玉不死则已,他如果真的死了,也不是你的功劳,你以为老爷子真会那么重视你么。哼!”
金扇玉狸余煌也是个狡诈之人,闻言心头一紧,冷笑道:“老爷子言出如山,岂有相欺之理,时间有限,我们该动手了。”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你这是下命令?”
金扇玉狸余煌冷冷的道:“就算是吧!”
幻影七魔闻言大怒.冷森森的道:“余煌,你算个什么东西?”
金扇玉狸余煌的武功虽然不及幻影七魔许多,但却毫无惧色,他一见情势不对,急忙探手人怀,摸出一方玉牌,丢给幻影七魔道:“告诉你吧,老爷子不但疑心陈义成,连你他都不放心,咱姓余的就占了这点没有野心的便宜。”稍停,脸色突然一寒,道:“今天,如果我死在百凤岛上,你也休想生离东海,咱们现在就可以说是同舟共济了,嘿嘿……”言下似颇得意。
幻影七魔见鲸海叟连至高的信符都交给余煌,心知无法奈何他了,他原是个深沉之人,当即强自压下胸中怒火,淡然一笑道:“余煌,在下倒低估了你。”
金扇玉狸余煌冷然一笑道:“假使在下武功与你相等,也就省去这道手续了,以尊驾之见,咱们是上与不上?”
幻影七魔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道:“既然来了,当然要探出个虚实,在下倒希望七煞玉女白燕尚未离开百凤岛,以达你的心愿。”
金扇玉狸余煌冷笑道:“多谢尊驾的好意了。”
“你小子不用得意,总有一天,我叫你死活全难。”心念转动,并末形之于色,冷然一笑道:“咱们这就进岛吗?”
金扇玉狸余煌,心中急着要找七煞玉女白燕,闻言忙道:“当然,以尊驾之见呢?”
幻影七魔冷笑道:“这边大局由阁下主持,在下没有意见。”
金扇玉理余煌有恃无恐的喝道:“进!”
这时,那些同来的人,早已全到齐了,闻声一齐动身,探索着向岛上潜行而来。
九阴女白凤看看燕少玉,只见他俊险笼霜,星目中杀机盈眶,但又似乎无动手之意,只得耐着性子再等下去。
金扇玉狸余煌此时正是少年得志,趾高气扬,当下由怀中掏出金扇,一马当先,勇猛直前的。
幻影七魔为人阴沉,他虽然扫了所有可以藏身的阴影处,末发现什么动静,但却仍不敢上前,落下众人之后。
走过沙滩,越过乱石,前面已是林立的高石了,金扇玉狸余煌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一阵,回头突然发现幻影七魔落后了老远,不由冷冷道:“尊驾行动可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幻影七魔冷笑一声,方想反击,突然耳中传来一声异响,脸色当即一变,道;“岛上有人来了。”
金扇玉狸余煌功力不及幻影七魔,耳中并无所闻,但却不敢不信,微微一怔,冷笑着道:“在未见到人之前,尊驾就想退了是吗?”
幻影七魔怒道:“余煌,你以为在下真的不敢杀你吗?”
金扇玉狸余煌冷笑道:“假使敢的话,不会等到现在了,在下实言相告吧,在末见到来人之前,你我谁也不能走,因为,燕少玉并不在此。”
幻影七魔心中暗自忖道:“此言倒有理,燕少玉如末离岛,决不会放开此处不守,他们这一来。正证明这片乱石中无人迹。”遂冷声道:“在下如果想走也不会来了,余煌,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中,望你从现在开始小心一点。”
金扇玉狸余煌此时也已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俊脸不由为之一变,冷然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目下,你我仍需合作才是。”话落当先朝远处一块朦胧的大石下跃进。
幻影七魔也早看到了那里,见状沉声喝道:“各自在乱石地方找到藏身,等候命令行事。”随声人也向那方大石下纵去,他武功原比余煌高,虽然发动时慢了许久,但却同时到达。
两人落地彼此看了一眼,同时转身在右方暗影处走去,脚步,倏然向后退了一步。
金扇玉狸余煌惊呼道:“盲圣、邪哑!”
金扇玉狸的惊呼声才落,石上突然传来一个寒冷刺骨的声音道:“以两位的自负,竟然能被两具已咽气多的尸首骇得动容,真个令人难以置信。”
只听到声音,不用看人,幻影七魔也知道是谁,因为,他东逃西躲的目的,就是为了怕再听到这个声音。
金扇玉狸余煌骇然抬头惊叫道:“燕少玉……”
脚尖着地,陡然转过身来,幻影七魔在金扇玉狸余煌惊呼声中,人已跃出五十丈多远,反应之快,令人难以猜度。
那知,他纵出的身子才一着地,前面已无声无息的落下一道黄影,正好断绝了他的去路。
目中阴光一闪,幻影七魔大喝一声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声如焦雷贯耳,震人心弦,随声,他人已起在空中,一旋一晃,幻出七个张牙舞爪的魔影,快如闪电般的向阻路之人扑过去。
一声充满冷酷,怨毒的长笑,由地面直腾空中,如同一支响箭脱弦,使人无法想象得出,那冲起的速度有多快?
就在幻影七魔幻出的七个魔影冲出之际,他前面飘动着七尊坐佛,恰好阻住空中去路。
拍拍……连声脆响,两条空中的人影。乍合立分,以原来的方位,两人各自落到原处。
幻影七魔额角之上,已浮出粒粒豆大的汗珠,一双微带焦急的精目,遥视在阻路的人脸上,道:“燕少玉,咱们又相见了。”
阻路的人,正是燕少玉,他冷酷的道:“旧恨未了。新仇又来,幻影七魔,你知道在下为什么不一招结果了人。而要留你活着吗?”
那阴冷的笑意,令幻影七魔打心底深处冒出寒意,他强自定了定神,冷声道:“江湖上谁都知道你燕少玉是我手下的败将,一掌结果了我,哈哈……这种话只有说给你自己说罢了。”
燕少玉冷酷的笑笑,道:“你我之间.都该彼此明白.谁用大话也骇不倒对方,因此,你该知道在下之言,决无相欺之意,是吗?”
幻影七魔阴声道:“燕少玉,行动能证明一切。”暗中又把功力蓄于双掌之上。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话还没说完,幻影七魔,你知道在下要怎样处置你们吗?”
金扇玉狸余煌此时已安定下来,闪烁的眸子向四周扫了一眼,心中暗自盘算着着下一步骤。
幻影七魔望了汹涌的海面一眼,冷笑道:“现在说处置不太早了点吗?”
燕少玉冷森的道:“不早了,等下你们痛苦都忍受不住。那有时间再想,这就是在下不立刻杀你们的原因。”
幻影七魔镇定的冷然道:“在下可以听听你的梦话吗?”
燕少玉星目中杀机渐浓,阴沉的道:“那两方板,十柄剑就在石下,不过,燕某不会把剑戳在两位的小腹上的,燕某不愿你们死得那么痛快。”
幻影七魔心头一震,就在这时,突听金扇玉狸余煌大喝道:“现身,同上!”
金扇玉狸余煌的声音才落,那边已传来拔山神牛刚的声音叫道:“姬岛主,现在你该现身封住海岸了。”
一声豪放冷冽的大笑中,海滩上飘下东海岛主姬天雄夫妇.与近百的东海弟子,那些林立的巨石之上,也站着天龙帮弟子,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此刻并肩拉手的站在远处的一座高丘上。
燕少玉扫了四周一眼,微觉茫然,直到他看到远处的七煞玉女白燕与姬凤仪,才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
冷漠剎那罩满了他的一双星目,阴沉的喝道:“牛刚听着,今夜登岛之人,不准放一个活口,凤姐,活捉余煌,不可伤他。”
拔山神牛刚虎吼一声,道:“帮主,你就是砍了我的头,俺也不放过这些东西。”声音凄厉,声落人从石上扑了下来,直奔那些碧峦岛来的众弟子。
自从盲圣、邪哑一死,每个天龙帮的弟子,心中都填满了悲愤,拔山神牛刚一动身,谁也不肯闲着,一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向碧峦岛上来人扑去,剎那之间,惨嚎连天。混成一片。
这一切,在当时只不过是转瞬之间而已,幻影七魔一见大势已去,逃走之心油然而生,大喝一声,道:“燕少玉,还有我哪!”说着双掌运足功力,直轰燕少玉胸口,掌出狂猛如飞,声势夺人,甚是凶猛。
燕少玉恨他入骨,见招奋力一挡,叱道:“滚回去!”
突然!一声大响,登时沙飞走石。
幻影七魔连退三步,胸口气血翻腾,一抬眼,只见燕少玉岸然端立原地未动,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犹如狸猫戏鼠,燕少玉冷冷的笑道:“内功你还差我一着,幻影七魔,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吧。”
幻影七魔乃是个奸诈之人,他既然知道燕少玉把莲台九佛完全练会了,那肯在他有备之下施出,闻言厉笑一声,道:“燕少玉,在下以为还用不到。”说罢直扑而上,迅速的连攻了七掌之多。
燕少玉侧身出招,冷然道:“你武功招式更不如我,哈哈……现在你该想想你的下场。”冷酷的话声中,他也如数拍出了七掌,把幻影七魔逼住。
金扇玉狸余煌见苗头不对,趁幻影七魔出招之际,双足猛一加劲,一声不响的向侧面跃去。
蓦地,一声冷冷的娇叱,起自身前,道:“回去!”随着一双玉掌已到胸前。
金扇玉狸余煌见苗头不对,趁幻影七魔出招之际,双足猛一加劲,一声不响的向侧面跃去。
蓦地,一声冷冷的娇叱,起自身前,道:“回去!”随着一双玉掌已到胸前。
金扇玉狸余煌连来人是谁都没时间看,仓促之间,全力一掌向前拍去。
砰!的一声大响,余煌前冲的速度突然一滞,接着倒射了回来,退势之快,不亚于前冲的速度。
拍!的一声,背撞在大石上,双臂骇然的贴在石面上,抬头只见石上静立美艳女子,此时正冷酷的向自己走来。
金扇玉狸余煌惊骇的脱口道:“你,你是谁?”
九阴女白凤冷声道:“九阴女,白凤。”
一听九阴女三个字,金扇玉狸立时凉了半截,颓然的道:“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九阴女白凤冷声截住话道:“盲圣、邪哑与你何日有怨,那世有仇?余煌,你也是在武林走动的人物。不放豪放点,生死全是定数,你自信有那份能力挽回你生命吗?”
金扇玉狸余煌扫眼向四周一看。只见那三十个汉子,此时已死亡殆尽,剩下的两三个,眼看已不能再支持了。心中闪电付道:“等那牛刚过来,我便休想再走了。”转念间,双臂凝聚功力,举步向九阴女白凤走去,道:“姑娘,在下给你下跪了。”话落拋下金扇双腿一曲,似乎就要跪下去。
九阴女白凤身为女儿家,心肠较软,见状立时手足无措,就在此时突听金扇玉狸余煌大喝一声道:“让开!”随声双掌已照准九阴女白凤胸上推来。
九阴女白风大吃一惊,但功力高于金扇玉狸余煌;那能为他所乘,娇躯猛然下闪,右手五指齐挥,分击金扇玉狸余煌三处大|茓。
金扇玉狸余煌见状心头一喜,身子才冲出不到五尺,突然闷哼一声,跌倒地上,此时,牛刚正好把那边的事结束了,赶了过来,见状巨掌一扬,就要拍下。
九阴女白凤娇喝一声道:“牛刚不准杀他。”
拔山神牛刚环眼一瞪道:“帮主说过一个活的也不准放啊!”
九阴女白凤忙道:“他与盲圣、邪哑之死有关,少玉另有处置。”
二十三
拔山神牛刚五眼中杀机大炽,厉声道:“此话当真?”
九阴女白凤一震,忙道:“牛刚,你想违背少玉之令?”
就在此时,那边突然传来燕少玉一声冷酷,阴毒的长长笑声道:“幻影七魔,你终于拿出看家本领了。”
众人闻声扭头一望,恰见两条人影从地面上腾上空中拔山神牛刚是个直性之人,因此极重感情,盲圣、邪哑之死.在他心中已埋下一种爆炸性复仇杀机,九阴女白凤虽曾提到燕少玉,他却听如未闻,举掌就要劈下去,恰在此时,传来燕少玉一声暴喝。
拔山神牛刚心头猛然一震,欲劈的手掌立时又收了回来,机械的倏然转头向发声处望去。
但见离地约有三十丈的高空上,燕少玉正与幻影七魔遥遥对立着,两人似乎都刚升到顶点,所以,还没有出手。
幻影七魔原存着偷袭之念,动身比燕少玉早,但却没想到.
燕少玉竟能后发先至,同时飞腾起来。
虽然,幻影七魔明知取胜机会很少,但此时势成骑虎,已由不得他了,猛然把牙一咬,提聚真力,大喝一声,道:“燕少主,不是你就是我?”
话声一落,身子突然一晃,绕行空中,幻出七尊张牙舞爪的魔鬼,纵横交错,盘旋空中,虽然不见尘土碎石飞扬,但仅由那个人的锐啸之声,也不难想象得出他掌上的威力。
燕少玉莲台九佛虽然与幻影七魔多出两式,但却丝毫不敢大意,俊脸上神色一凛,双腿猛然的向上一缩,立时幻出九尊坐佛,一双玉掌,已跟着向外拍出,左掌用出鸣凤追月,右掌却使出旭日当空。
只见空中一动一静,一扑一坐,两个人影盘旋如轮。地上众人,只能由衣色隐约辨别得出俩人的大概位置。
幻出的影象一座一座消失,两人身子也由空中渐渐降下,但却没有一点异样的变化。
三女有点担心,也有些迷惑,因为,由过去的经验中,她们想不起有那一次,燕少玉展出莲台九佛之时,能有人拖延这么长的时间,不伤不亡。
由二十丈的高空,已降到离地不满十丈的地方了,这时,幻影七魔的七功幻魔之象已用到最后一幻了,而燕少玉,却还有两幻未用。
幻影七魔猛然吸了口冷气,双掌在最后一幻刚完之际,突然向前推出一招推山填海向燕少玉飘忽的人影撞来,人却骤然向地面降落,急如流星。
燕少玉冷然的笑道:“阁下想得不太天真了吗?”话声起时,又幻出两尊坐佛。
一声痛哼声中,幻影突然消失,但等众人看清时,两人已同时降落地面了。
三女最关心的是燕少玉的安危,她们明知他不会吃亏,但仍不由自主的向落身处望。
他仍如先前那么冷漠,因此,三女放心了,那么痛哼,不用说是对方口中发出来的了。
幻影七魔木然的站在燕少玉前面五丈远处,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滴,身前地面上;横着他,一只齐腕折断的右掌,右腕断处,此时仍在滴着鲜血,但他却浑如未觉。
燕少玉阴冷的向前跨上一步,冷酷的道:“幻影七魔,在下还给你留一只左掌,因此,你还有一展绝学的机会。”
幻影七魔精目转动了一下,沉声道:“燕少玉,老夫自知功力不如你,双掌已敌你不住,单掌自然更非你的对手,因此,老夫不想再花那些无味的力气了。”
燕少玉阴冷的一笑道:“阁下不觉得太自贬身价了吗?”
幻影七魔阴冷的一笑道:“连幻云谷主,北海之主都栽在你的手中了,老夫就是自讨饶于你,也没有丢人的,何况,天下武林的人,那个不知我幻影七魔是为了避你不奔西走的。”语声仍如往常那么阴冷,但却含有愤慨的意味。
燕少玉心头微微波动了一下,冷然一笑道:“阁下别忘了,此地不只你我两人而已。”
幻影七魔狂妄的笑声.道:“老夫却晓得天下没有几个老夫能看在眼里的人,因此,此地我觉得只有你我俩个。”言下之意,无异是说,群雄他全都未放在眼里。
东海岛主姬天雄精目中冷光如电一闪,激活了嘴唇,却又强忍了下来。
燕少玉冷冽的笑道:“但众人都将看阁下血流满地,身钉木板之上,也将听到阁下的呻吟之声。”
也许,燕少玉的声音太过冷森,阴沉,而使幻影七魔油然产生了一种被人判决的感觉,脸色一变,脱口道:“燕少玉,当年老夫记得对你燕家的人没用过什么惨忍的刑……”话未说完,突然又忍了下来。
燕少玉冷冷的嘲道:“阁下知道畏惧?”
幻影七度脸色一整,恢复了常态,狂笑一声,道:“哈哈……燕少玉,你以为可能吗?”
燕少玉冷冷的道:“阁下一向以枭雄自居,因此燕某心中怀疑而问你。”
幻影七魔向前跨上一步,道:“这就是了,所以,老夫想知道理由。”
燕少玉星目中冷冽的光芒闪烁如电,低缓而阴沉的道:“天龙一帮.被你一手瓦解,帮中弟子死亡殆尽,也许,他们每个人死亡前的痛苦并不太多,但是,漫长的岁月,是由短暂的时光降聚集而成的,你该懂得燕某的意思。”
幻影七魔心头一震,精目中阴光一掠,突然大笑一声,道:“现在老夫明白了,哈哈……很公平,但是,老夫却不甘心。”
话声一落.双足猛然用力一点地面,左掌拍出一招“横断巫山”闪击燕少玉胸口。整个身子,也跟着急撞过来。
燕少玉心头激微一震,几乎连念头也没转,已横身斜纵出三尺.右手闪电般切了下来。
嚓!的一声轻响,幻影七魔一只左掌也跟着坠落尘埃,身子向前冲出七八尺远才煞住。
燕少玉阴冷的笑道:“阁下如果识时务的,就不该自讨苫吃。”
幻影七魔霍然转身过来,双目之中豪气尽失,奇异的目光盯着燕少玉,道:“老夫料到你我相差这么远,五丈之内老夫突起发难,竟未死于你掌下。”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觉得你不该那么死!”
幻影七魔大笑一声道:“这死法太出乎老夫意料之外。”
燕少玉冷酷的道:“但却未出燕某意料之外。”话落扭头对圣婴童子道:“师兄,把那两方木板拿过来,风姊,把余煌交给牛刚。”举步向幻影七魔走去。
幻影七魔脸色一变,突然冷声喝道:“燕少玉老夫双足未死,自己可走。”话落霍然转身,向圣童子拿过来的两方木板走去。
燕少玉阴冷的道:“燕某跟在你后面。”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老夫知道。”话落人已到木板之前举起右足。把一方木板提起来,恰好靠在一块大石上面,然后转过身来。目注燕少玉道:“燕少玉老夫当年既然敢做;今日也该有份胆量承担,你放心,老夫如想自尽只怕早已得手了。”
燕少玉心头又震动了一下,脱口道:“燕某相信你此言不假。”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举步缓缓向后退去,他自始至终,谈吐声调虽然一直末变,但此时他脸色却显得苍白无血,那双缓缓退着的双脚也在微微抖动着,生与死,终究不是一桩轻易就能决定的事啊!
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中,幻影七魔的背贴上了木板,他抬起那双无神的眸子,道:“燕少玉,可以下手了。”
燕少玉复身从地上拾起那三柄长剑,冷漠的举步向前走去,道:“阁下的行为,堪称一个枭雄的。”
幻影七魔冷然大笑道:“哈哈……因此老夫末断气之前,不愿倒在地上,燕少玉,你的心要硬一点,老夫闭眼!”
燕少玉缓步走上前来,停在他身前两尺处,阴冷森的道:“阁下放心。”话落右手突然一扬,但见银光一闪,血光立现一柄长剑已没入幻影七魔左胸口肩井|茓,下方三寸之处。
金肩玉狸余煌苍白的俊脸立时变成了青灰色,全身颤抖不定,双脚一软,几乎跪到地上。
拔山神牛刚冷声道:“不用急着躺下,马上就轮到你这小子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震动了一下,三女却不能自主的把目光转向别处去了。
幻影七魔全身颤抖了一阵,双腿扔挺立不弯,目光虽然比前时更加无神,但却仍盯在燕少玉冷如玄冰的俊脸上。
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燕少玉从左手中拿起另一柄长剑缓缓举了起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线条,掠过他冷冷的俊险。
银光一闪,幻影七魔左胸口同样的位置上,Сhā上了第二柄长剑,他双脚开始无力的颤抖起来,但却一声未哼!
燕少玉右手接过了第三柄长剑,再度举了起来。
微弱而无力的,幻影七魔激活了那双干燥的嘴唇,道:“燕少玉,老夫还可以在这世间活上几天。”
燕少玉右手抖动了一下。冷冷的道:“最少还有三天。”
幻影七魔苦涩的一笑。道:“哈!多宝贵的三……天……啊!”话落缓缓闭上了双目。
燕少玉的右手开始抖动了,剑尖缓缓移动着,由脚指向小腹,再由他小腹指到他胸口上。银牙微微咬了咬,右腕突然向前递了出去,这一剑,正Сhā在幻影七魔胸口上。
幻影七魔轻哼了一声,霍然睁开了双目,惨然笑了笑道:“燕少玉,你心软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不知为什么改变自己的初衷,你该觉得幸运。”
幻影七魔摇了摇了头,剎那之间,他似乎变得苍老了许多,吐出一口鲜血,吃力的摇头道:“幸运的是老夫少受了三天痛苦,不幸的,老夫却丢了一条命,假……假使……唉!燕……燕少玉,人,只要失……失足……一次,便……”话末说完,已缓缓闭上的眼睛,踏进他人生最后的归宿去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摇摇头,感慨的自语道:“盗之将死,其言。
也善,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燕少玉缓缓转过身来,俊脸上除了冷漠之外,似乎还带有些许茫然与惆怅。
拔山神牛刚此时突然叫道:“帮主,这个家伙怎么处理?”
金扇玉狸余狸惶恐的叫道:“燕帮主我,我余煌与你可没有仇恨,没有,一点也没有。”
燕少玉冷酷的道:“余煌,盲圣、邪哑却亡身你的炸药之下.你与幻影七魔同来,但你却比他差得太多。”
金扇玉狸余煌惊惧的叫道:“在下虽然带采了炸药.但两人却不是我杀的,纵然有罪,也罪不至死,燕帮主,你就真的如此狠心吗?”
燕少玉俊脸微微一变,冷漠的一笑道:“武林中人人都知道燕某心狠,此言你不是多说了吗?牛刚,把他按放在木板上:他不配站着。”
拔山神牛刚早巳等不耐烦了,闻言暴应一声.右手紧扣死金扇玉狸余煌的门脉上,向侧一带,把他按到木板上。
金扇玉狸余煌登时面色如土,绝望之中,他突然想到了七煞玉女白燕,转动星目盯着她,乞求的叫道:“白燕姑娘,我余煌干里迢迢赶来东海,为的就是你,在下之心,你爱不爱与是另一回事,但余煌这片痴情,姑娘就真个毫无感受吗?”
七煞玉女白燕粉脸微微一变,目光敏捷的在燕少玉冷漠的俊险上打了个转,冷冷的道:“本姑娘并没有叫你来。”
金扇玉狸余煌急叫道:“但在下却为你来了,白姑娘,现在,只有,只有你能救我了。”声音充满了哀求,令人闻声心软。
七煞玉女白燕不安的看了燕少玉一眼,美目缓缓移向别处,她,没有勇气说出心中想说的话来。
姬风仪娇却的轻声唤道:“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转脸道:“你们要我放他?”
拔山神牛刚闻言心中暗自生怒,伸手抓起一柄长剑,环眼之中,杀机如电,他心中似乎已有了主张。
姬风仪不敢与他冷森的目光接触,惶恐的低下头去,娇声道:“他已家破人亡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我不会忘记天龙帮有两个堂主是怎么死的,但是,你们却只看到眼前的,而忘了过去的,虽然,那只是昨天的事。”
姬风仪芳心一震,脱口道:“少主,他不是主凶。”
燕少玉俊脸缓缓仰向天空,天色仍是那么昏暗,隐约之中,他好象又看到生前的盲圣、邪哑,冷漠的笑了笑,他道:“你们以为我该放他吗?”
拔山神牛刚闻言大急,左手长剑猛然举起,在金扇玉狸余煌惊叫与惨号中,一柄长剑已没入他胸口。
众人闻声同时转过头来,拔山神牛刚环眼尽赤,一跃而起,沉声叫道:“帮主,牛刚愿领任何违命之罪。”
燕少玉一怔,跟着漠然的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会处治你。”
拔山神牛刚脱口道:“起码帮主有放这小子之意。”
燕少玉冷冷的摇了摇头道:“牛刚,假使你智力不差的话,你该看得到那大石之下尸体未寒的两个人,他们是我燕少玉依为左右手的堂主。”
拔山神牛刚惭愧的垂下头去,低沉的道:“帮主,牛刚不该起此不该有的念头,而疑心帮主心软。”
燕少玉淡然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话落转对众人道:“天龙帮留下八个弟子在此守着两个人的尸体,你们该准备明天的事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另有居心,当下急道:“少玉,人死之后入土为安,何不先把他二人葬在本岛。”
燕少玉摇头道:“他们还应该看到另一个横尸,此时入土太早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此言也对,明天我们先找人定好地点.先把墓|茓挖成,等碧峦岛上事办完了,马上就可以埋葬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明白东海岛主姬天雄的用心,心说,帮主能长年留此平静的海岛上,也许能把他那愤世之念冲掉。转念间,道:“岛主之言甚是。”
燕少玉倒末想到那些,闻言道:“要决定地点.就今夜去找吧,天明我们得进攻碧峦岛了。”
百凤女道:“这么急于什么?”
燕少玉平静的道:“我还觉得太慢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知道燕少玉既然决定了,便无更改的可能:当下开口问道:“帮主准备怎么攻法?”
燕少玉道:“我与师兄泅上海岛,你与其它的人先登半山岛,我相信那里他们还来不及设防。”
七玉煞玉女白燕急道“少玉,我也会水。”
燕少玉道:“因此你是跟他们在一起。”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道:“这样好,我与你们同去,碧峦岛。
的地形我比较熟。”话落转向百凤女,百凤女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我们这里太空虚了。”
燕少玉笑道:“那时他们已没有时间了。”
拔山神牛刚自己已知道自己无法参与,不由自怨自艾的道:“早知道俺也学游水了。”
一轮红日,映着满天红霞,海上的早霞与陆上完全不同。
三艘大船,在碧海波涛中静静向前急驰着,平静沉寂中使人有一种充满煞气的感觉。
第一艘大船的船头,静立着燕少玉、圣婴童子与东海岛主姬天雄,在三人周围,围着百凤女与三位姑娘。
沉寂使人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圣婴童子忍不住开口,道:“师弟,你想咱们登陆之后,第一个会遇到谁?”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希望是鲸海里。”
东海岛主姬天雄笑道:“老夫也希望是他。”
姬凤仪却Сhā口道:“早上的海水一定很凉。”
燕少玉心头微微一震,回眸扫了三女一眼,笑道:“仪仪,也许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凉。”
此时,突听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前面就是碧峦岛了。”
三女闻言心头一紧,脱口道:“少玉,你……”
燕少玉谈然笑了笑道:“我会照顾自己的。”话落转头望去,但见百丈之外,碧峦岛浮现海面。
圣婴童子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燕少玉看看东海岛主姬天雄道:“现时动身,也许他们还没发现我们的船,走吧!”
九阴女白凤依恋的道:“少玉,我们可以把船再开近一点。”
燕少玉摇头道:“不用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船,他们上半山岛就要遇到麻烦了,我们走了。”话落当先走到船边。
姬风仪急上两步,娇声道:“少主,海水如果太冷。你们就不要去了。”
燕少玉望着她迷人的粉脸,怔然笑道:“仪仪,海水不会太冷的,你到那边去,要听娘与姐姐们的话,不许乱跑,这是咱们最后一战了,我不希望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们手中。”话落飞身纵起,一闪穿入海中。
圣婴童子与东海岛主姬天雄也跟着跃了下去。
海面上只激起三个不易见的浪花,便被波动的海涛吞没了。海,仍是那么浩荡,那么汹涌。
三女静静的盯着海面,若有所思。
百凤女深深吸了口气,轻笑道:“不用看了,在到达岛上之前,他们不会浮出水面的,我们进舱去吧!”话落高声对划船的弟子道:“转向,驶向半山岛。”
三女依恋望着海面出神。
燕少玉三人,一落海中,立时会聚一起,由东海岛主姬天雄引路,向前游去,三人距海面约两丈左右,所以海水平稳,毫无冲击之力。
三人水中功夫都很精纯,急驶如穿梭,约有一顿饭的工夫,已隐约可见海底景物。
东海岛主姬天雄自幼生长于东海,对这一带的地形极熟,当下回身,伸手张天五指,示意二人,还有五十丈就到达了。
三人再度动身,游了约十丈距离,突见前方海面上浮着五艘大船船底,大船周围,围绕着许多游在海中的人。
燕少五星目中冷电一闪,双腿一夹,向船底冲去,圣婴童子与东海岛主姬天雄也分别撤下兵刃,随后而来。
燕少玉游到船侧,伸手抓住一条腿,向下一撤,把那个人拉下水底,伸手一指,点在他璇玑死|茓之上,那人全然无备,功力又还不及燕少玉,如何能防得到,只张了张口,立时了帐。
燕少玉刚想放手,突见他手中落下一个盘口大小的铁块,伸手接住一看,只见铁块顶上,有一根长长的丁刺,下面拖着一根极长细管,一时之间,倒想不通是做什么用的。
恰在这时,水面上沉下五个碧峦岛的弟子,每人手中也抱着一个一样的东西,好象是下来看同伴搅什么东西。
正好,姬天雄与圣婴童子游到,短刀与水刺齐下,水中立时映起一片血红,五个人没有一个漏网。
东海岛主伸手接着两个铁块,圣婴童子也接了两个。
东海岛主姬天雄老于世故,一见这东西,就知其用处,当向两人一打手势,向船底游去了,伸手向船底一托,长刺已钉入船底,然后手握细管这下的一块圆球,用拇食二指用力一压。
燕少玉与圣婴童子见状立时明白,掠身向另外两条船底游去。这时,海面上的人,似乎已发现血迹,这时已潜下十几个。
东海岛主心中暗自冷哼一声,把园球一压,立时冒出一串烟泡,显然已起了火,当即掠身向另外一条船游去。
轰然,一声大响,接着又传来四声,五艘大船全都开始进水下沉,海面之上,也乱成一片。
三人再度会合一处,向岛上游去!
三人登陆在一处乱礁海岸上,此处显然不是岛的正面,东海岛主姬天雄向正西望了一眼.道:“咱们先看看岛上有些什么人物。”
圣婴童子奇怪似的道:“这一带海岸怎么都没有人守呢?”
燕少玉冷笑道:“他们以为那五艘船只就是海上之城。”
恰在此时,突听一个沉浑的声音道:“陈义成,来敌是谁?”
燕少玉闻言凝目视去,只见距海面约有五丈之外,站着三四个高矮不等的老少汉子,这些人之间,站着一个须眉俱白,狮鼻巨口,面红如血,身矮如球的胖老者,说话之人正是他。
东海岛主姬天雄恨声道:“这老匹夫就是鲸海叟。”
圣婴童子低声道:“那些人呢?”
东海岛主目中杀机象电,阴沉的道:“过去东海的岛主。”
这时,海中走上来满身是水的乾坤遗叟陈义成,他冷冷的扫了鲸海叟一眼道:“老夫想象之中,来的人该是燕少玉。”
鲸海里闻言一楞道:“怎么?你没见过他?”
乾坤遗安陈义成冷冷的道:“如果见到了他,老夫不至于狼狈。”
鲸海叟脸色一变,冷声道:“陈义成,你既知是老夫之赐,就该知道老夫的用心,你不替老夫出力,鲸海叟可没有闲话收留一个废物。”
乾坤遗叟陈义成狂笑道:“哈哈……但是,你收留了。”
鲸海叟狞声一笑道:“老夫此时可以不留了。”
乾坤遗叟陈义成镇定如常的一笑.冷声道:“你不留老夫也罢。出一点代价。”
鲸海叟目中杀机如电,冷声道:“老夫练练武功也没有什么损失。”
乾坤遗叟陈义成笑道:“唯一的损失,是被燕少玉捡了渔人之利是吗?哈哈……”
鲸海叟闻言脸色大变,但仅一变便又恢复,语气一缓.冷冷的道:“老夫也许还该留你!”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冷的一笑道:“是因为现在没有时间来对付老夫吗?”
鲸海叟冷冷一笑道:“不错,这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还是,你与燕少玉有着不解之仇的,因为,他毁了你的霸业。”
乾坤遗叟陈义成闻言大笑道:“哈哈……!真是难得难得有人为老夫提起旧恨,老夫记得的,当年吴王夫差为父报仇每当临朝之时,总有人高声呼喝,叫他不要忘了父仇,而今……”
鲸海叟大怒,脱口喝住道:“陈义成,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乾坤遗叟陈义成也不敢过份激怒于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的功力,已不是鲸海叟之敌,闻言笑道:“老夫并末忘形,也许,咱们此时该去找燕少玉了。”
鲸海叟冷声道:“你猜他在那里?”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声道:“就在岛上。”
“这么肯定。”
乾坤遗叟冷笑道:“只有他才能使老夫见不到踪影。”
鲸海叟冷笑一声,道:“你倒蛮推崇他!“话落朝众人一挥─手道:“我们搜!”
这些岛主自从知道东海岛主重返东海之后,人人自危,他们知道,除了鲸海叟得胜之外,他们已没有生路可走.那敢不效死命,闻言齐应一声,四散欲行。蓦地……一个冷森森的声音,道:“各位不用麻烦了,燕某就在这里。”
举起欲行的脚步,全都停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注射在发声之处。
鲸海叟心头震荡一下,一双精目闪电掠过乾坤遗叟陈义成冷漠的老脸,落到燕少玉三人身上。
燕少玉三人缓步从礁石后走出,神态却很从容。
燕少玉星目冷漠的在岛上打了个转,冷然一笑道:“嗯,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惜豺狼遍地的,污染了一片大好风光。”
鲸海叟自从三人现身目光便一直盯在燕少玉身上,他有些不大相信,这个外表文弱的少年人,会是瓦解幻云谷与北海派的燕少玉。因此,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你就是燕少玉?”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燕某也知道你就是乘人之危,占人家园基业的鲸海叟。”
鲸海叟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少玉,你镇定得令老夫惊奇,假使老夫没猜错的话,你们只来了三个。”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而阁下这你边能算数的却只有两个。”
鲸海叟大笑一声,朝周围散立的那些岛主一指道:“他们没有资格上去?”燕少玉轻蔑的一笑,道:“假使阁下带了条狗的话,燕某会算他是三个,因为,狗虽然是个畜生,却知道忠诚不二,知恩图报,这些,只能算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而已,算不上数。”言下之意。无异是骂这些岛主连狗都不如。
这些岛主个个都是东海一时之选,平日自视极高,再加之燕少玉年幼,外表又无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因此,他们心中对他的畏惧也就消失了不少,燕少玉话声才落人群中立时跃出三个中年岛主.齐声喝道:“小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东海岛主姬天雄眼中杀机立炽,跨步就要出手,却被燕少玉有意无意似的横身挡住了。
燕少玉冷冽的一笑道:“三位好勇气,怎不多找几个出来?”
中间一人怒喝道:“你配?”
燕少玉点头道:“只要你三人能在燕某手中走出一招,燕某就不配了。”
鲸海叟闻言心头一凛,脱口道:“燕少玉,这句话听到的只怕不只他们三个。”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燕某就是要各位全听到。”
三个岛主闻言更怒,彼此互看一眼,同声道:“小子,你准备好了。”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燕某手下,极少有活存之人,三位倒是该行把后事交待一下。”说话时候,仍是那么平静,形同没事之人。
三个岛主见状脸上更为愤怒,忍不住同的大喝一声道:“狂妄小辈找死!”声落三条人影已同时扑了上,来势迅捷如电。
三人本是并肩而立,出手之后,却形成一个倒品字形中间一人在后,左右两人在前,三人六道不同的罡风,也先后攻到。
鲸海叟双目之中凌芒暴射,紧盯着静立末动的燕少玉,他不相信他能在一招之下,同时放倒这三个方位不同的岛主,乾坤遗叟陈义成阴沉的老脸上,此时却浮现一丝嘲弄的笑意。
六道罡猛的掌风一闪而至,使的全是燕少玉身上的死|茓,三道急扑的人影,也随着攻出的掌风追了上来。
就在六道掌风将要近身之际,燕少玉突然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踪迹立失,三个急来而上的岛主,心头也立时为之形沉。
鲸海叟阴沉的脸色一变,嘴唇一动,才喝出一个退!字,蓦听三声大响,接着传来三声惨哼,三个岛主已跌出三四十丈外。落地动都未动,便已气绝身亡。
燕少玉仍然淡漠的立在原地,形同没事之人。
不同的表情浮现在其它岛主的脸上,他们庆幸自己未曾盲从出手,而得保性命,但随之而来,却是更浓的恐怖,更坚决的拼命之心,由燕少玉的冷酷手段,他们知道,只要鲸海叟一败,他们也难逃活命。
鲸海叟干涩的冷笑了一声,道:“燕少玉,你的功力令人吃惊,但更令人惊异的却是你残酷的杀人手段。”
燕少玉阴沉的笑道:“这里的人全为你效死的,阁下尽管放心,黄泉路上,尊驾决不孤独就是了。”
鲸海叟冷笑一声,道:“老夫觉得你太狂妄了,因为你们只有三个,老夫相信,其他二人武功决不及你。”话落扫了那些面含惧色的岛主一眼。
乾坤遗叟陈义成一语双关的笑道:“假使是老夫,我决不杀害三人,就是已有了杀他们之心,也决不会在此刻下手。”
燕少玉冷声一笑道:“燕某不在乎这几个东西。”
鲸海叟冷笑道:“其它两人却在乎。”
东海岛主姬天雄长笑二声,道:“哈哈……鲸海叟,你既然知道我俩在乎,何不下令他们出手?”
鲸海叟冶冷的道:“姬天雄,你的武功老夫清楚,否则,他们也不敢背叛于你,你虽然有燕少玉作后盾,但是,只怕他那时已无能为你出力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大怒,浓眉一扬道:“鲸海叟,你既知姬某的武功,就该早点下手,为什么要趁姬某远出中原之时,做此不光明的事呢?”鲸海叟冷哼一声,道:“老夫那时另有他事,姬天雄,你如果不服,此时倒可先会会老夫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狂笑一声.道:“哈哈!姬某正有此心!”话落猛然跨出两步!
燕少玉谈然一笑道:“岛主,不值得。”
鲸海叟阴沉无比,闻言忙道:“老夫也以为死得不值得。”
东海岛主姬天雄闻言大怒,浓眉突然一立,双足一顿地面,飞步向前冲去,直扑鲸海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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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玉见状心头一紧,突然朗喝一声,飞身出手,一把扣住东海岛主姬天雄右手门脉,道:“姬伯伯,冷静点。”
东海岛主姬天雄明知自己决非鲸海叟之敌,虽然一方之雄,那肯当此懦弱之名义,登时大怒,道:“燕少玉,你少恃技凌人。”
燕少玉俊脸一变,却立时忍了下来,谈谈的笑道:“姬伯伯,匹夫之勇不是智。”
东海岛主姬天雄与他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笑脸迎人,一时之间,倒拉不下脸来发怒,只冷冷的道:“假使你我移位相处,你会怎样办。”
燕少玉俊脸轻微的抽动了一阵淡笑道:“姬伯伯,不管怎样说,只要燕少玉活着,你就不能与鲸海叟交锋。假使,你认为有那种必要的话,你可以先把我放在岛上。”话落松手退下一步。
东海岛主姬在雄心中十分感动,但他不能就此软化下来,冷声一笑道:“燕少玉,希望你不要过份逼迫我。”话落转身欲行。
燕少玉剑眉一扬,横出一步,重又阻止东海岛主姬天雄身前。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怒冷叱道:“燕少玉,你真个想死?”声落举手一掌,向燕少玉右颊扫去,劲疾无比。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并不闪避,这一着大出东海岛主姬天雄意料之外,惊怒之下,猛然吸气收劲,拍的一声脆响,燕少玉右颊已挨一掌,润玉般的俊脸上,立时浮现五道高高红印,嘴角之下,鲜血激流而出。
圣婴童子怔怔望着两人,这翁婿二人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那个做的不对?
东海岛主姬天雄又痛又狠的望了燕少玉一眼,冷声道:“老夫已警告过你了,下一次,可没有这么便宜。”话落再度转身。
燕少玉淡然的笑了笑,横身又阻在东海岛主姬天雄身前道:“岛主,你还没放下我。”
乾坤遗叟陈义成怔怔望着燕少玉,心中反复自语道:“原来他是个如此重感情的人,以他的性情,竟能笑脸迎受这一掌之辱,这真是天大的奇事。”
鲸海叟脸上却涌出一抹狡猾的阴笑。
东海岛主姬天雄木然的盯着燕少玉,摇着头道:“少玉,我视你犹如己子。不要逼我,你知道今天场面我是决不会软化的,姬天雄已忍得太多了。”
燕少玉沉重的笑了笑,道:“姬伯伯,燕少玉幼遭不幸,因此,我知道一个温暖的家比什么重要,姬伯伯,江湖名利,转眼成空,你,你何必把有限的人生路程花费在名利上呢?姬伯母与凤仪都在等着你,你的命,已不再只是你自己的了。”
姬天雄黯然的摇摇头,道:“少玉,你了解的可能比我还多,但是,你的心思白费了!姬天雄心意已决定,别逼我走上绝路。”
圣婴童子老经世故,一见就知这局面决对无法用言语化开,心中早就在盘算着两全之策,此时,他突然举踵走到两人身前,一笑道:“这样争下去,何时方了,人家那边在等着呢?”
鲸海叟闻言阴沉的一笑道:“阁下可是有了什么解决之法了?”
圣婴童子冷冷一笑道:“也许这方法更会使尊驾称心。”话落转对二人道:“一个不动手,一个难下手,这局面太难解决,是以,依我顽童之见,不如我与岛主打上一架,岛主胜了,就算胜了我师弟了,一切自然由你做主,如何?”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声道:“你是局外之人。”
燕少玉心中也不赞成。
圣婴童子笑道:“岛主你放心,咱们速战速决,决用不了太多时间,我师弟决不会抢了你的机会的,怎样?”
燕少玉闻言心头突然一动,脱口道:“在下赞成。”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一声道:“老夫不赞成。”话落转身向鲸海叟走去。
圣婴童子见状长笑一声,道:“岛主,我两个都愿意了、怎么就只你一个反对呢?这多不公平的。”声落突飞身出手,一指向东海岛主腰际软麻定点到。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一震。怒哼一声,突然回身一掌切向圣婴童子点来的手腕,出手极快。
圣婴童子另有目的,见招急忙收掌,斜退五尺,笑道:“岛主这一掌太快!”
东海岛主姬天雄并不追击,陡然转身,才一举步。突又听圣婴童子笑道:“我顽童还没输给你呢!”声落一指重又点向东海岛主姬天雄软麻|茓,来势比上一次更快。
东海岛主姬天雄大怒,冷喝声中,霍然转身,指顾之间,连攻出七八掌之多,出手速猛无伦。
圣婴童子是鸣凤老人的弟子,功力虽然差燕少玉许多。但却并不弱于东海岛主姬天雄,见招朗笑一声,侧身避出半尺.
绕着东海岛主姬天雄急转。
东海岛主姬天雄只希望速战速决,出招极快,怎奈圣婴童子人小溜溜,功力又不在他之下,一旦存心与他游斗,一时之间,又如何能伤得了他。
两人之战,一个是存心游斗,一个却无法脱身,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战,决非短时间内所能解决。
鲸海叟这时也看出了圣婴童子的用心,心中不由暗怒,精目一转,另一个念头又生。
燕少玉阴冷的笑了一声,道:“鲸海叟,在下以为你不用再等了。”
鲸海叟冷冷一笑道:“老夫也这么想。”
燕少玉缓向前移动了几步,冷冽的道:“不知是你先上还是他们先上?”
鲸海叟阴沉的向前跨上两步,大笑道:“燕帮主千里迢迢来东海、我鲸海叟身为此地之王,如不亲迎,岂不慢待了贵宾?
哈哈……”笑声中,双臂之上已运足了功力。
燕少玉冷声一笑道:“客不压主,阁下出手吧!”
鲸海叟冷然一笑道:“老夫倒沾了做主人的便宜了。”话落突然出掌,向空中一挥,道:“燕帮主,老夫第一招已用过了。”
燕少玉冷冽的─笑道:“鲸海叟,燕某不领你的情。出手吧!”
鲸海叟老脸一变.杀机突现面宇之间,冷喝一声道:“燕帮主。那么老夫承认了。”话落双掌猛然一抬、闪电般的正面向燕少玉胸口拍来。没有呼轰之声。但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潜在压力。
燕少玉心头一震,双掌也跟着急拍而出。
轰隆!一声大响,两人四掌已然接实。回旋的气流刮面如刃,靠近的几个岛主,不由自主的全都退了一步。
飞沙弥漫如烟,地上陷入一个五尺多深的大沙坑。
两人各自退了三步,浮沙直没足踝。
乾坤遗叟陈益成毫无表情的望着那一片渐渐沉落的海沙。眼前仿佛又出现当日他战燕少玉的那一幕。
黄沙一落,视线清明,鲸海叟一见燕少玉身前的足印与自己的同样多,心头不由骇然大震,忖道:“此人功力,端的令人无法想象。”转念之间冷笑道:“燕少玉。你的功力出乎老夫意料之外。”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鲸海叟的功力,却不如我燕少玉想象的那么高。”
鲸海叟心头一紧。但末形之于色,冷然笑道:“不过,燕少玉,老夫和别人不同,我不会让你腾上空中的,据老夫所知,几乎所有的人,都败在你那一招之下。”
燕少玉冷冽的道:“但愿阁下如愿以偿。”
鲸海叟向那些骇然而立的岛主扫了一眼,突然阴冷的笑道:“燕少玉,你知道老夫要怎么对付你吗?”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在下没有那份闲情想这些,鲸海叟你该发动了,在下相信你不会让燕某先动手的。”
鲸海叟自己心里有数,燕少玉如果真个一发动攻击,他将无法阻拦他腾身飞起,闻言精目一转,突然回头沉声对那些岛主道:“你们去把那两个打斗中的收拾下来!”话落飞身扑向燕少玉跟前,喝道:“陈益成,你报仇的时候到了!”说话之间,连拍十二掌之多,压力如山,弥漫一片,令人窒息。
燕少玉冷笑一声,侧身避过正面。双掌齐出,展出两种不同的武功,刚柔并济,威猛无伦。
转眼之间,两人已互换了三个照面。
这时,三十九个岛主已向打斗中的圣婴童子与东海岛主天雄这边扑到,圣婴童子脸上嘻笑之色一收,沉声道:“岛主,咱们还要打吗?”
东海岛主姬天雄打了半天,怒火渐渐消失,闻言冷声道:“你说要打,我们就再打下去。”
圣婴童子一笑,道:“再打下去,岂不被别人拣了大便宜,不打也罢。”
恰在此时,第一个来到之人已举刀向圣婴童子砍了下来,圣婴童子矮身一旋,右手短刀向上一扬,架住那人下砍之势,左手短刀一斗,突然使出一招月挂疏桐,一闪Сhā入那人小肚之中。
一声惨叫,惊得攻上来的群岛岛主怔了一怔,但却更加深了众人的拼命之心,一连串的怒喝声中,登时来了十多个上来。
东海岛主姬天雄已消的怒火又生,大喝声中,手中长老鹅冒刺一挥,立时就有一个冲上来的岛主被他断了一臂。
但是,人潮如期.两人虽然武功高深,怎奈东海这些岛主也都不是新手,何况.此时众人已起了拼命之心,死伤不惧,只进不退,形同狂人。
两人这番陷入重围,便无法冲得出来。众人虽然一时之间伤不了两人,但两人却同样不易伤到他们。
那边,鲸诲叟久战燕少玉不下,又见乾坤遗叟陈益成始终袖手旁观,而不参战,不由怒声道:“陈益成,你难道不想报当日之仇了吗?”
他说话一分神。立时就被燕少玉逼退四五步。
乾坤遗叟冷笑一声,“新仇旧恨,老夫在这里衡量轻重,一时之间,尚难决定的。”
鲸海叟猛攻两掌,喝道:“陈益成,老夫曾救过你一命。”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冷一笑道:“但你并未把老夫救全,你也是武林中人,因此,老夫相信你一定知道武功对我辈的重要性并不亚于生命。”
鲸海叟闻言心头一震,双目中毒芒一闪,飘身攻出十八掌,趁机脱口道:“那你是说我两人之中,谁都有被你攻击的可能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笑道:“不错,都有可能。”
鲸海叟闻言心念一转,不再言语,全力向燕少玉攻来!这时,由半山岛的那边,正有一艘大船向这边飞驶而来,但岛上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突然,打斗中的鲸海叟大笑道:“哈哈……燕少玉,你那两个同伴只怕不济事了。”
燕少玉全神贯注在打斗上,闻言不由一怔,就在这一怔之际.鲸海空一掌已向他有肩斜劈而下。
乾坤遗叟陈益成见状脱口道:“右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言警告燕少玉。
燕少玉心头一震,急忙侧身.只听嘶!的一声裂帛大响于他右臂之上,被鲸海叟划了一道半尺多的血槽,仅只毫厘之差.一条有臂就被鲸海叟切了下来!
燕少玉才一退,鲸海叟突然返身倒射出,挥手向一旁乾坤遗叟陈益成。
乾坤遗叟陈益成没料到他会突然放弃方才身受新创,惊魂未定的燕少玉而突然攻击自己。惊骇之下,双掌提足了六成功力.慌忙拍了出来!
砰然!大震声中,挟着一声闷哼,乾坤遗叟陈益成跌出四丈多远,口角血流如注,落地名半天爬不起来。
鲸海叟一掌把乾坤遗吏震出四丈多远,时间并没有花的太多,仅只这段时间,燕少玉已缓过气来。
就在鲸海叟欲待回身再来之际.突听燕少玉怒叱一声,道:“鲸海叟,你还想往那里走。”
鲸海叟闻言心头一震,猛抬头,却见燕少玉双手搭在腰际,人已腾起二十多丈高。
这时,那边沙地上,乾坤遗叟陈益成已爬了起来,看看燕少玉腾起的身影。他苍白如纸的老脸上.掠过一抹报复性的残酷笑意。
老脸骇然一变,鲸海叟的反应实在快得令人意料之外,似乎他连念头都没轮,突然倒地向外滚,方向正对着乾坤遗叟陈益成。
这时,空中的燕少玉已幻出九尊坐佛,从高空盘旋而下九道红虹,随着他盘旋的身形.如电光般的射了下来。
蓦地,韩坤遗叟陈益成大喝一声,道:“鲸海叟,老夫这一掌你还不还吗?”
鲸海叟急着闪避空中的燕少玉.那曾料到重伤之下的乾坤遗叟虽在重伤之下,但这一掌却正击中鲸海叟的要害。
一声修哼声中,鲸海叟直滚而出的身子,突然横飞出三丈多远,落地连撑了好几撑,却无法撑起身来。
银芒一闪,九柄短剑相隔半尺距离,分别落在鲸海叟滚出线路的前方,直没沙中,如果鲸海叟滚的方向不变,这九柄短剑该正好钉在他身上的各部要害上。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冷的扫了飘然落地的燕少玉一眼,道:“燕少玉,从今之后,武林中将再无人能与你抗衡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要的话.也许只有你。”
乾坤遗叟陈益成大笑道:“哈哈……你以为他那一掌打得轻吗?哈哈……他原想一掌置老夫于死地的,但是,却没料到老夫会飘身躲去他不少功力。”
地上的鲸海叟冷冷的道:“陈益成,你得到了什么。”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冷道:“老夫得到的不少。最低限度,老夫被人打了折扣的功力,已得到了相当的补偿,损失最大的,亦是你鲸海叟霸业末成,却填上了一条老命,我陈益成之言不错吗?哈哈……”
鲸海叟冷冷的道:“老夫死得并不孤独,起码有你相伴,只要燕少玉了却你我之间的争夺双亡之利。”
乾坤遗叟冷冷一笑道:“老夫并不觉得遗憾,因为,老夫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如果老夫不能消除他天龙帮,天龙帮就得称霸天下,因为老夫北海一派,瓦解于天龙帮,老夫也败在燕少玉手下,是的,老夫不愿天下有第二人再胜过燕少玉,而把老夫逼成第三个武林枭雄。”
鲸海叟闻言怒极,厉声道:“好匹夫,原来你早已存了谋夺老夫之念。”
话落突然从沙地上撑了起来,举步蹒跚的向乾坤遗叟陈益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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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遗叟陈益成目注渐渐走近的鲸海叟阴冷的狞笑道:“来来来,现在你我都在重伤之下,虎死留皮,人死留名,你我既然登上武林的宝座,却也该争下高下,以决定谁居第二的。”
燕少玉的俊脸微微搐动了一阵,那边的场面,他似乎完全忘了,冷漠的惋惜似的道:“陈益成,此时只怕不是你买弄豪情的时候。”
乾坤遗吏陈益成目注渐渐卖逼近的鲸海安,大笑道:“是时候了,是时候了,老夫此时再不买弄,等一口气咽下去,便永无卖弄之期,是吗?燕帮主,哈哈……”笑声虽然已无那种震人的内功,却仍是那么高昂豪放,只是,多少含有英雄末路的意味。
鲸海叟阴冷的道:“陈益成,难得你还笑得出来。”
“难道你以为老夫该哭不成。”
燕少玉本然的注视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着,他这时只要一出手,便可以把一切化解了,但是他很明白,此举没有点意义,因为,这两个人争的并不是命。
鲸海叟此时已逼近乾坤遗叟陈益成身前不到五尺处了,但两人谁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也许,他两明白这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冷的向前迈动着沉重的步子,两人几乎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
距离由五尺缩短到三尺,立然,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各自扬起双掌向对方拍去,两人虽然都用了全力,但那掌出的速度,却是那么缓慢,缓慢的犹如常人一般,没有呼轰的掌风.也没有令人窒息的压力,但是,这却是两人生死的一博。
拍!一声清响,两人同时仰跌在沙地之上,由那微微的轻响,震力该不会太大,但两人口中流出的血,却多得令人吃惊。
乾坤遗叟陈益成吃力的转过身来。双手撑地,连撑了四五次,才挣扎着坐了起来,但却无力再站起来。
鲸海叟也把身子转了过去,但却无法撑坐起来。
乾坤遗叟陈益成吃力的大笑道:“看来老夫有承让了。”
鲸海叟闻言白发根根竖起的大吼一声,猛撑坐了起来。
但身子方才坐稳,便又倒了下去,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咽了那一口最后的气。
一代枭雄就此长逝了……他原有一处自己生活的洞天福地,但他却眷恋着千丈红尘,幻想著称雄的美景,而忽略了那美景末达的障碍。
乾坤遗吏陈益成盯视鲸海里的尸体良久,突然大笑道:“如此看来,老夫真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二个了,哈哈……难得多……多难……得啊……哈哈”随着凄凉的笑意,口中流出的鲜血,染满了他的胸襟。
燕少玉冷冷的喝道:“阁下已近死期了,仍然不悟吗?”
乾坤遗叟陈益成用那双漫散无神的眸子注视了燕少玉良久,摇头笑道:“老夫争名争了一生,此时才觉悟已与事无补了,不如硬到底,死后也可留个硬汉之名,虽然,老夫已……已不可能听到或看别人说了。”
燕少玉感慨的脱口道:“自古以来,名利害人.但却无人能真正看破。”言下似有无限感慨。乾坤遗叟陈益成一怔,道:“燕少玉,以你此时所得,说出这种话来,太不值得了。”
燕少玉漠然摇摇头道:“燕少玉并没有得到什么。”
乾坤遗叟陈益成又是一怔道:“你已得到了武林之主的宝座。”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要办的事,已结束于东海,自始至终.燕少玉就未眷恋过武林生涯,江湖岁月。”话声十分平淡坚决。
乾坤遗叟陈益成茫然的思索了一阵,道:“老夫已是将断……断气之人了……你……你可以说一……一切老夫无……无法看到的事。”
燕少玉淡然笑道:“正因为你要死了.所以燕少玉才说出要说的话来。”
乾坤遗叟陈义成茫然的点点头,道:“假使……老夫……当初有……有你的十分之一,也也……也许不会,被……被人称……称为武林枭、枭雄,但老夫,并……并不后……后悔,老……老夫一……生未悔过任……何一……一……件……事。”话落颓然卧倒沙地之上,离开了他眷恋着的人生。
燕少玉茫然的笑了笑,举步向前走去.覆身从沙中拔出九柄短剑,嘲笑似的自语道:“活着,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死了的,以为自己失去了什么,生死的距离原不太远,得失又有什么值得计较呢!”
恰在此时,突然后面传来两人长笑,接着,有人惊叫道:“鸣凤朝阳!”
接着便传来一片惨嚎之声。
燕少玉闻声心头一震,突听一个熟悉而阔别已久的声音笑道:“少杀几个吧!何苦呢!”说话正是朝阳神叟。
接着又听到鸣凤老人阴沉的声音道:“师傅岂能不如弟子,你行你的善,我杀我的人,咱们互不相干。”声落又是一连串惨号声。
燕少玉霍然转过身来,只见地上尸体纵横,血染海沙,三四十个岛主,已剩下不到三四个了。
朝阳神叟愣愣的站在一旁,鸣凤老人却仍然忙得不可开交。
突然,圣婴童子叫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这几个就留给弟子我吧。”
鸣凤老人大笑一声.挥手又劈倒了两个岛主,场中就剩下与圣婴童子对敌的一个,然后跃到一旁。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把这一句背会了。”
圣婴童子笑道:“不太久!”
东海岛主姬天雄整了一下凌乱沾血的衣襟,急步走到两人身前,恭身道:“姬天雄拜谢两位前辈援手之德了。”
朝阳神叟拱手笑道:“不谢不谢。”
鸣凤老人却大刺刺的受了一礼,道:“听说你对我徒儿不错,这是好人的好报应。”
朝阳神里见他说得蛮正经的,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心说:“你的好坏之分,永远没个标准。”
燕少玉这时已走到两人身前,双膝跪地,叩声道:“少玉拜见师傅。”
朝阳神叟正容受礼,沉声道:“少玉,这些年来,……”
鸣凤老人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挥手道:“少玉站起来,我给你讲过多少次了,男儿最珍贵的就是膝盖,岂可轻易跪地,快起来。”
朝阳神叟沉声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鸣风老人阴沉道:“我的说完了,起来吧!”
朝阳神叟道:“等我说完了。”
鸣凤老人白眉一竖,喝道:“老儿,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咱们也有多年没打过了,现在,我要他站起来,你却要他跪着听训,这件事真难解决,来来来,老方法。”话落纵身侧出五尺,神情十分严肃,显然不是戏言。
东海岛主姬天雄见状一怔,忖道:“这两个人生性有天涯之别,却怎会合传一个弟子呢?真是天大的怪事。”
朝阳神叟见他真个要打,只得挥手道:“少玉起来吧!”
燕少玉叩头起身。
鸣凤老人立时回嗔作喜,上前拉起燕少玉的手,右手大姆指一竖,道:“少玉,要得,我一直担心我被那和尚心的传染了,却婆婆妈妈的劝人为善。没有一点丈夫气概,却没想到你比我当年更行,哈哈……老夫真是喜出望外了。”
朝阳神叟气道:“什么叫丈夫,你可有定义。”
鸣风老人阴沉的道:“当然有,不但是丈夫,连君子我也有定义,你听着,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可要我再解释一番?”
朝阳神叟冷冷的道:“听别人的,那是你的定义。”
鸣风老人笑道:“既然有别人的想法与老夫相同,足见此理不假,这是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啊!”
朝阳神叟知道再跟他辩下去,永远没完没休,自己就是真个辩赢了,他又要找自己打上一架,还是不辩的好。
这时圣婴童子也走过来,分别见过两人,朝阳神叟道:“目下东海算是平定了,我们先回半山岛吧!”
圣婴童子问道:“两位师尊从半山岛来的吗?”
朝阳神叟望了燕少玉一眼道:“我们刚到那里,便又被你师傅赶着上船到这里来了。”
燕少玉心头一动,沉重的道:”师傅,少玉双亲与姐姐的尸骨埋于何处,尚望师傅指定,以便弟子前去拜祭。”语气十分低沉。
朝阳神叟沉重的,道:“我们到此,这是专为送你亲人的尸骨了!”
燕少玉闻言急声道:“在船上?”
鸣凤老人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少玉,多年来,你奔波武林,为报仇历尽艰险,孝心人神共鉴,如果再涕泪交流,可就太没骨气了。”
朝阳神叟闻言心说,就只有为了他,你才会说出这种关怀与安慰别人的话来,与人之间,真有缘份。
燕少玉惨然的点了点头,道:“少玉能承担起任何打击。”
鸣风老人拍手,道:“对,有骨气.这才是我的好徒儿,那些小姑娘担心我们海上遇难把船弄沉了,所以把你双亲与妹妹的尸体留在半山岛上。”
燕少玉急声道:“我们现在就动身吧!”话落当先前行。
众人都了解他此时的心情,谁也不想再说什么,随后而行。
大船驶的速度很快,但燕少玉却仍然觉得慢如蜗牛,了望着远处隐约高耸的半山岛,他面前仿佛映出三张模糊不清的亲切面孔。
终于,大船驶近了岛岸,百凤女与三位姑娘以及众人此时全都站在海岸上,他们目注驶来的大船,一个个脸上却挂着快乐幸福的笑意。
船距海岸尚有二十多丈,燕少玉已迫不及待飞身纵落岸上,目注迎上来的三女,道:“我双亲在那里?”
三女一怔,突然会过意来,九阴女白凤道:“在那边,姬伯母说要你亲自去迎接,不许我们动,少玉,你想开一点好吗?”
话声充满关怀与乞求。
燕少玉扫了那三张清丽脱浴。而充满关怀的粉脸一眼,急声叫道:“快带我去?”
三女默默的互视一眼.转身向一堆高石丘走去。
平洁的一方青石上,放着三只坛子,两个高有五尺的居后.前面放着一个三尺高的小坛子。
目注这三个瓷坛,燕少玉双脚开始颤抖而不听指挥,他吃力的移动着脚步,缓慢的走到青石之前,默默的跪了下来,明亮的星眸上,涌上一层朦胧的泪光。
三女也随在他身后跪了下来.美目中全都泪光莹莹了。
默默的拜了九拜,燕少玉跪行到青石之前,缓缓站了起来,冲出颤抖的双臂,抱起右边一只大的瓷坛,缓缓搂入怀中。
朝阳神叟,鸣凤老人悄没声息的落在燕少玉身侧。鸣凤老人声音仍是那么阴沉地,但却使人没有阴沉地感觉,他轻摇着燕少玉的肩膀,低沉的道:“我相信你不会使我失望。”
燕少玉转过身来,凄凉的笑了笑道:“少玉曾说过能受得起任何打击。”
似乎有意把话题岔开,朝阳神叟道:“少玉,今后你准备在那里安身,海岛之上很清静,假使你再息居波林中的话,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这次的鸣凤老人没再反对,脱口道:“老儿,咱们大概从生下来就是敌对的,只有这一件,老夫以为你说得很对的,少玉,你意见如何?”
燕少玉感激的扫了两人一眼道:“少玉已厌倦了江湖岁月.当然要遵从两位师尊之见。”
东海岛主夫妇闻言险上同现喜色,三女粉脸已涌出幸福的笑意。拔山神牛刚有点茫然,但别人笑,他也跟着笑了,虽然,他不大明白为什么要笑。
朝阳神叟道:“中原你没有未了的事吧?”燕少玉俊脸一红,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除了……”
鸣凤老人听了半天不闻下文,不由急声道:“你是怎么了?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了。”
姬凤仪娇声道:“少玉还要到神宫去接一位方姐姐。”
朝阳神叟与鸣凤老人闻言同时一怔,鸣凤老人脱口道“此言当真?”
燕少玉俊脸更红,低声道:“是的,除了这个以外,少玉还得上一趟嵩山,把‘莲台九佛’还给少林的弟子。”鸣凤老人大笑道:“这有什么难以开口的,我与这老儿打了一辈子光棍,能收个弟子多讨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正可稍补我俩的却憾,对不对,老儿?”
三女闻言粉脸同时映霞。垂着不语,娇脸上却同时浮出幸福的笑意。
朝阳神叟沉声道:“你一辈子语无伦次,到老还是如此。”
鸣凤老人霜眉一扬道:“难道老夫说他不该吞吞吐吐的这话也不对?”
突然石后响起一个沉浊的声音的道:“如果他如此吞吞吐吐的少说上‘除了’两个字,两位也就得不到补偿了。”
众人闻声一怔,全都凝目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二十丈外一块高石上,迎风站着一个白发婆婆与一个粉脸低垂胸前的少女,三女见状不由同时一怔。
鸣风老人笑声道:“他少说除了两个字,你又敢把我徒儿怎样?”
老太婆右手一扬,迎风扬起一莲青芒,道:“老身就把毒针送他,虽然,连凤儿也会恨我,但老身却不在乎。”
鸣凤老人大怒,飞身就要出手,突听三女同声说道:“方姐姐,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话声中,白家姐妹已扶着姬风仪向石上扑去。
朝阳神叟一把扣住鸣凤老人道:“别忙,这不关我们的事。”
鸣凤老人脱口道:“她是谁?”
姬天雄Сhā口道:“玉杖奇媪屈玉姬,她曾救过少玉的命。”
鸣凤老人闻言一怔,道:“那,老夫是真的不该动火了,少玉,快去接待他们吧,我们今天不走了,老儿,酒席之上,咱们只怕又得向人家说上两句好话了。”话落扫了玉杖奇媪一眼。
朝阳神叟笑了笑道:“少玉,去吧,接他们吧,神宫之行,只怕将来更免不了,哈哈,今天,这海岛之上可真要热闹一番,哈哈……”
燕少玉小心的放下白瓷坛,举步向那边走去,他不敢违背这两个自幼抚养他长大的老人,也不忍心抹煞这两位多情少女的一片纯情。
东海岛主夫妇起来接待朝阳,鸣凤二老,半山岛上,此时也充满了喜气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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