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雀儿揭开被子就起床了,昨晚他没有脱衣裳。在家里一个人睡觉,刘雀儿要脱得干干净净,哪里没有盖好,光身子容易感觉到,免得翻身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不顺溜,把被子卷走了,受了凉要感冒。出门在外,刘雀儿就不好意思脱光身子,怕人家看见了,不好意思。
刘雀儿去水管子下面洗了脸,薛大夫就站在他的身后了。
医院的后面是一个大大的空坝子。坝子里有伞一样撑着的水泥亭子,亭子下
面的水泥椅子上,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人。刘雀儿看出,有些是病人,有些不是。刘雀儿跟着薛大夫在坝子的圆形和方形还有不方不圆形状的花园中间走了两个来回,薛大夫伸伸手臂,站在刘雀儿的面前,“你家里的经济状况不是太好吧?”薛大夫说,眼睛看别处,像是自自语,“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啥?我是说,你主要靠啥挣钱养家糊口?”
刘雀儿不明白薛大夫问这些的意思,想,既然我们是朋友了,啥也不需要隐瞒,如果不老实,哪里对得住朋友。
“我的地多,两个人的。还有兰妹儿家两个人的土地,我也种着,总不能叫它荒了吧。四个人的土地,我一个人种,收的粮食吃不完,能卖一些,够花费了。”刘雀儿说,看看薛大夫的脸,“剩余的时间嘛,除开挂面,就是给人家帮忙。邻里邻居的,都需要人帮忙。”
“这阵呢?”薛大夫问,眼睛还是看着别的地方。
“这阵,没事的时候,就在承包的桃花山上面开地,栽桃树。”刘雀儿接住刚才的话往下说,“两年了,开了快一半了,开出来的地方都栽上桃树了。明年就会有桃子了,我多给你送些来。”
薛大夫把脸转向刘雀儿,看看他的面容,“你今天的神色好多了。哦,桃花山是一个好名字。”薛大夫对桃花山来了兴趣,“那是一个啥样的山?我想,土地一定肥得流油吧。”
要是土地肥得流油,就不是我们刘家的了。刘雀儿懊丧地想,要是山上还有些土地,也不一定是我们刘家的。据说,当年分山林的时候,为了争土脚好的地,有好几家打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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