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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一纸荒唐梦 >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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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两人白天各自忙着,几日见不得面也是常有之事。这日殊楠难得趁空来到霜月宫,他抬头望望,发觉约末是四更天,再没多久天就要亮了,自个儿身体也正倦,想是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就是心底一阵起伏,像是非得要看见那个人才平息得下来,不由得一阵微恼,可是一想着那人正在里边,便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想想,着实不该来的。只是想归想,迈向寝殿的脚步又像是轻盈了些。

轻轻推开宫门,殊楠未觉自己的动作较以往小心了许多,一眼望进去,只觉寝宫里的空间比起照王寝殿小了许多,也许只有一半的大小。

才入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凉。殊楠是不在意的,可他却是禁不住,因此四个角落都还放着火盆,里面的炭烧得正红;中间一张红楠木的四柱大床,一层层纱缦垂下,隐隐约约、迷迷蒙蒙,掩去了床上人儿的身影。

殊楠这几天抓毒抓得如火如荼,日日办完了公就倒在便床上睡,睡醒了就继续办公,好不容易今日抓了一条大毒虫,这几个月来布的线终于有了成果。再过几个时辰他还得打起­精­神亲自拷问人呢!殊楠知道在那之前他该先睡饱,最好是如同前几日,直接在便床上睡了,醒来梳洗后就直接审,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他情愿少睡一个时辰,也想要过来一趟。

明知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的。

殊楠­唇­边的笑有些难解,轻轻撩开了床上的纱缦。只见床上那人睡得正沉,不觉心底一软,刚才那些个五味杂陈就全抛到脑后。

坐在床沿,脱去鞋袜。殊楠伸手进被要去搂霜,想拥着他入眠,哪想到被里的身子竟是一片冰凉,殊楠惊得大骇!直觉便去按他的颈子,直到手里传来浅浅脉动,憋着的一口气才敢放开。

霜向来睡得浅,殊楠想摇醒他,却发觉霜一身僵硬如石,面上虽没有露出痛苦表情,背后却湿了大片。

霜的样子很奇怪!脸上没露半点恐惧,可是呼吸极浅,浅得好像要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身的僵硬,则像是怕得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莫非是做了被鬼追恶梦?一个突发其想闪殊楠脑海,殊楠不觉有些好笑。霜这个人若是会怕天理报应,就不会公然开窑子又开赌场了。别人的书房是清净地方,他的书房怕不是造孽多些?这一年来他在书房里批奏折,也不知批出多少业障来?

他双手去捧霜的脸颊,一声声『霜、霜』的低唤喊中不觉透露着温柔。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其实外柔内刚,并不需要别人施予的柔情,可在他的面前,他却一天天柔软了。

霜醒来时身子微微一颤,睁开双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慢慢地深呼吸,胸口明显上下起伏。

“怎么了?”殊楠轻轻拨开他额上、颊边的发,感到掌下一片濡湿,竟是流了一身冷汗。“我传太医来看看可好?”

霜摇摇头:“不用,老毛病了。”

“是旧病,怎么不治好?”殊楠知想霜向来只相信曹隐白,也只给曹隐白看病,想起那日曹隐白搂着他,还有他那一声声『隐白』,不禁脱口:“要不?兴许换个大夫能治得全。”

霜仍是摇头:“治不好的。”

“怎么就说治不好?先试试再说吧。”殊楠劝着,关心中隐含几分私心。若是别的太医治全了霜这个毛病,说不准以后霜就不再与曹隐白那般亲近了。

“隐白说治不好,那就是治不好。”霜相信曹隐白,既然连曹隐白都治不好的病,那就不要再劳烦他人了,况且……他身子的事,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也许曹隐白真是神医,可见霜如此相信他,真让殊楠心里满不是滋味,才想再劝,霜便闭上了眼:“我好困,再让我睡一下。”

见他脸­色­惨白可怜,殊楠不由得一阵心软,又想起自己没多少时间好睡了,便拉起暖被窝进去,用自己炙热的身体包覆着霜,为他暖身子。

霜在殊楠怀里,身子渐渐暖了,那份热度还像是透进了深处,把心也暖了。这是个危险的迅号,可就如同当欢,你明知它有毒,却仍耽溺于使用它时的一时快意。此刻殊楠的怀抱对霜来说,也是一种当欢。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4章

章节字数:1381 更新时间:09-02-14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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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假寐着,神智却清灵。曹隐白同他说过他的症状,说他是因为害怕而全身肌­肉­僵硬,是心病,没药医的。若真要医,治标的办法是找个人看着他睡,在他做恶梦时喊醒他就没事;治本的方法,就是要找到他心里的那个疙瘩,彻底地刨掉。

可曹隐白哪知,他心底的疙瘩又岂止只有一块?这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中所发生的事;那灿灿皇宫中金碧荧煌的背后里人情冷暖,都似一把把尖刃,一下下刨在心头。

他的心,早已不完整了,残破得像一块­肉­瘤,若真要全刨去上头的疙瘩,只怕也什么都剩不下。

几日来心心念念,弄得自己心神不宁的人儿正在怀里,早已疲倦极了的殊楠昏昏沉沉就要睡去。迷迷糊糊间听得怀里的人轻声问着:“怎么有空来?”

想你了。

太甜蜜的话。

­唇­瓣扬起好看的弧度,殊楠只道:“哪里有空?抓到个小头儿,正忙着呢。”

霜心底一阵激灵。

原本只是睡不着觉随口而问的一句话,却意外得了消息,霜此刻全清醒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他从两人由京里回蜀西的路上,一开始对殊楠的转变感到怀疑、接着­干­脆将计就计与他虚与委蛇,为的,不就是这句话?

霜不相信殊楠对自己的温存是真心、亦不相信自己对他的回应是真心,明明一开始便知这不过是两人共同作的一场戏,却怎知心头一阵难受?

李殊楠,你输了!

多么想要指着他的鼻子当想告诉他,这一场柔情戏是他输了,可一想到那画面,却不知怎么开心不起来?霜暗暗咬牙。隐隐已知,也许他们的关系早随着那口冰鲤,散了、糊了,纠葛成一片混沌,再也分不清你你我我,更不懂谁是谁非。

不!我应该要开心的。现在不开心,一定是因为我还没有真的得胜。戏,还有一半还没做完呢!

敛起心神,霜暗暗盘算曹隐白多久能得到消息?又多久能把事解决?看着天边隐约泛起的鱼肚白,心里已有计较。

他的势力与照王相比不值一哂,可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怎么也不能输在冬王的地盘上。否则,接着还用玩耍下去吗?

殊楠自律严谨,能睡几个时辰便是几个时辰,时辰到了不用人叫也能自己醒来,现下天才白了一半,他眼里就清彻得很了。

悄悄想起身。一动,却有一股力量勾着。那力量不大,殊楠还以为衣襟勾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才知竟是霜双手揪着他襟口不放。

殊楠长着粗茧的指轻轻要去拨霜修长秀气的指时,竟听得几不可闻的一声:“别走。”那语气里竟像有一丝丝请求,就像……就像……就像那天夜里,他口中的那声『隐白』。

“你……”殊楠诧异。要知霜的脾气极硬,以往就是几次被他整得死去活来也没开口求过他。

怀里的身子僵了僵,像是极度隐忍些什么?接着负气般地松开手,背过身去:“我不会求你的。”话里隐约几分撒娇意味,竟是万般可爱。

殊楠心里一甜,在他这句话里化成万般柔情。身子偎了过去,轻轻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只当他是被刚才的恶梦吓坏了。轻声道:“好,不走。”

殊楠的话很温柔,温柔得让人有些眼热。霜的掌心按住了环在自己胸口的结实手臂,只恨他怎么可以把戏作得这般真切?

殊楠只打算留一个时辰,而霜也只想留他一个时辰。只是,这几个月中,你追我跑的官兵与毒枭们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两方的头儿现在正躺在同一张床上,缱绻着,相拥而眠吧?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5章

章节字数:1735 更新时间:09-02-14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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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的人趁守卫不注意时吞药自尽了,查不出有外力介入的痕迹,也就只能相信那人是用了什么手法,在口里藏了药。殊楠直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来不及让他细想,就传来一道令他惊愕万分的消息。

少林寺圆空大师竟然还俗了!

少林寺圆空大师本姓袭,自幼即是神童,少年起便颇负盛名,人人见了他,都言是神佛下凡般的人物。另令意外的是,殊楠竟与圆空大师略有些交情,每隔两、三年便到少林寺见他一面,每次总要住上一个月。其间两人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听圆空大师说说佛理、听殊楠说说近况,无语时,便奕一盘棋。

传言圆空大师会接下下任方丈,哪知他竟一声不吭地还俗了?一时天下大惊,对圆空大师了解颇深的殊楠更是惊讶万分,立马跳上爱马一路狂奔。原本要一个月才能到的路程,殊楠七天就赶到了。到时,人跟马都瘦了一圈。

圆空大师要还俗,只有方丈点了头,其馀的人都拚命劝着,后来还是方丈下令众人不许再说,这才让圆空大师图了清净。

圆空大师还俗了,留了头发、换下袈裟,可暂时还住在少林寺。殊楠一到便向寺口的小沙弥要求要见,小沙弥带着他往住客的厢房走,边道:“师叔他等您很久了。” 十三、四岁模样的小沙弥,一想起平时寺里人人敬爱的圆空大师要还俗,谁都不解、谁都不舍,语气不禁难受。“这些日子大师谁也不肯见,外客不肯见、师叔伯不肯见、我们就更别说了,只肯让人把饭送到门口,吃得却又不多。”叨叨絮絮便到了门口,指着一间小木屋道:“就那间。”

殊楠言过谢,走过去敲了两下门,门后传来:“谁?”

“是我,殊楠。”殊楠唤道。

“进来吧。”

殊楠推门进去,但见一名清瘦男子站在窗边,转头过来朝他沉稳一笑。“照王殿下。”

男子约未四十出头。与浓眉大眼、长相英挺的殊楠不同,他长得俊秀尔雅,眼瞳中黑­色­的部份似比常人多些,乌亮亮地神彩照人,却难掩一抹憔悴;刚留起的发丝还短,像一顶黑软帽似地盖在头上,耳膑的部份却已白尽。一身儒衣,当真文质彬彬。

“大师。”

“别喊我大师,我已经还俗了。坐。”房中有一床一椅,两人分别在床椅上坐下。他道:“我本名梓君,照王便这么喊我吧。”想想又笑:“这名字少说有四十年没人叫了,差点要忘。有人喊了,还以为在喊别人。”

梓君笑,殊楠不笑,只说:“为什么还俗?”

梓君却反问他:“照王知道什么是情?什么爱?”

殊楠一急,问他:“你有了喜欢的人!是谁?”

梓君也不在意他的无理,眼神温柔:“还能有谁?”

于是两人便都沉默了。

梓君起身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他、一杯自己。握着那杯凉茶,梓君幽幽忆起从前:“打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她是个灾星,只要是她经过的地方都如狂风过境,摧残得寸草不生;第二回见着她,我就觉得她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否则怎么一见她我就头痛?后来每次每次,只要遇见她就没好事,我总被她弄得万分狼狈。

之后,她死的时候我没去。我知道她没叫我去,可她想我去,但我终究还是没去,因为我是出家人,她在凡尘。

她死后,我以为我与她的那些纠缠也就随风而逝,哪知原来看不见才真是磨人。一点一滴在无人知时浮上心头,徘徊不去。

某日蓦然回首,突地忆起当年那夜,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情……正浓时,竟不禁潸然泪下。这才知原来我竟不是对她无心。

这些年来我对她又惊又喜、既爱且怕。可细细想来,原来真正所爱之人,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自幼我见了谁都是欢喜、与谁一起都是自在,唯她不同。她像是扯着我全副喜怒哀乐的那根线,只要她动一动,我心里就会有个地方跟着抽一抽。

二十几年过去,才知许多年来的这些那些,不过就是情爱二字。

原来爱一个人,不是见了她就欢喜,而是七情六欲,无一不缺。我看不清这个道理,平白消磨自己、也消磨了她。”梓君话说的断续、说得凌乱,却是真真切切,足令闻着鼻酸、听者动容。

梓君一席说话得殊楠心乱如麻,特别是最后那一句,『原来爱一个人,不是见了她就欢喜,而是七情六欲,无一不缺。』更是令殊楠特别有感,彷佛什么东西就要涌现?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6章

章节字数:1433 更新时间:09-02-1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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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已死,你这又何苦?”久久,殊楠却只说得这句。

人既已死,梓君此时才还俗又有何义意?只要他不说,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他依然可以接他的掌门方丈之位,依然是那个天下敬重的圆空大师。

梓君却道:“我心已不在空门,身在空门又有何用?”接着又说起从前从前。

“记得从小我就吃不得­肉­,谁都说我好福气,前世不知如何修为?父母早早舍我进空门。约未七、八岁的某日,师父带着我下山,竟到酒楼里点了盘­鸡­叫我吃。我不肯,他就命令我吃!

我一口含住那块­鸡­­肉­,胃里就一阵翻涌,把胃里能吐的、不能吐的都吐得­干­净,当晚就大病一场。

隔几日好了,师父又带我下山,又点了条鱼逼我吃,我不肯,他便硬塞。最后又是吐得天昏地暗。

人人都骂师父造孽。说他一个和尚竟然买­肉­,还说他妒嫉我的天份,存心毁我修行。没几次整个镇里就没人肯卖­肉­食给师父。

师父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最后那次他却哭了,求我吃一口,只吃一口就好,还说『你现在不肯吃­肉­、将来怕要吃苦。』我没听师父的话,仍是半口没碰。

到今日才知师父要教我什么?他这是要我不要拘泥、不要迷失。当日我没听话,平白苦了她。因为我看不到自己的情意、她却看见了。”

想起过去种种,梓君心中又涩又痛。明明不开心的记忆占上了大半,为什么只要一忆起?就是最最狼狈的时候,只是要有关她的记忆,就都怀念得让人为之鼻酸。都说缘份、缘份。他们两人有缘,可『份』却是被他消磨掉的。

“那么……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殊楠见他去意已决,便问他。

“想跟你讨份工作。”梓君道。

“什么工作?”

“我想去给她守坟。”

“知道了,我会安排。”殊楠说完,起身要走。“我忙,得回去了。事情办好后我让人来通知你。”

“梓君在此先谢过。”梓君长身一揖。

“小事,何需言谢。”殊楠站在门边。

梓君感叹:“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如今果真验了师父那句话。”慈爱地道:“殊楠,你像她。千万别学我,误人误己。”

殊楠沉默不言,久久才道:“我会的。”

“你觉得她恨我吗?”梓君问。

“相信我,母王她从未恨过您……”殊楠咬咬牙,道出二十几年来从未唤过的一声:“爹。”

谁想得到?那个驰骋沙场的女豪杰、不让须眉的女英雄;那个大方豪爽、快意恩仇的『同皇子』李亭肃,心许的,竟是一名比她还年轻、个儿也只与她一般高的秀气僧人?

这一切,是否能说是天意弄人?

梓君笑,终是放心地笑了。道:“我还俗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我终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她一声名字。”

在佛门中,只有『同门』与『施主』。男施主、女施主,千千万万,也是一视同人。唯有还俗了,他才能声声唤她。

亭肃、亭肃、亭肃、亭肃……声声语语、思思念念。

殊楠自幼便认识圆空大师。母亲在死前把他叫到床前,告诉他,他的生父便是圆空大师时,殊楠竟是毫无讶异地接受了。

认识二十几年,殊楠一直认为圆空大师的心中只有佛法;母亲也告戒他,说父亲并没有对不起他们呣子,而是母亲对不起他,要他体谅父亲、要他有空时便去看看父亲。

,原来圆空大师的背后,是一名名叫袭梓君的普通男人。还是迟顿了二十几年,才发现自己真心的傻瓜。那……

他呢?

殊楠不禁自问。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7章

章节字数:1662 更新时间:09-02-1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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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似箭。去程七日、回程七日,殊楠回来时人与马都瘦上了一大圈。原本回程是不需如此披星载月的赶路,但殊楠的心中却彷佛有一道声音,声声催促着他,声声呐喊着想见那人。

这日霜与曹隐白正在书房议事,谈起粮马、兵械……各方准备充足,只要定下时机随时便可起义云云,殊楠却一头闯进。霜与曹隐白大吃一惊,互换了个眼­色­。两人都是明眼人,见殊楠一身风尘仆仆,像是一下马便先过来,兴许没听见二人的对话,便先按兵不动。

殊楠一见霜,直接拉了人要走。这两、三个月以来,霜的身子大不如前,怕是时日不多。殊楠不知,曹隐白却清楚,心里一惊正要出手阻止,霜却一个眼神使过来,让他莫要露了手脚。

若非殊楠在场,曹隐白多想拉着他的脖子骂人!霜虽无寻死意图,对自己身子也不见珍惜,约末是想着反正自己时日无多,却不知苦惨了曹隐白。

曹隐白知道,在当药儿的同时,多多少少也能习得一些医药知识,霜原就聪明、又自幼当惯药儿,自己给他医病时怕他睡着,也会讲些东西给他听,现下霜的医术怕是比民间的普通大夫还要高明。

原先想说,让霜有些这方面的知识也好,自己不在时一些小伤小病霜也能自己打理,后来才知道惨。许多时候两人都不谈霜的病情,因为霜自己也能判断得七、八分准,可也因为如此,霜亦知自己的身子救不好了,只能吊着一口气死撑。而如今霜似乎只想着能够撑到起义结束便罢。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教他东西,让他以为自己的身子还有救的话,说不准会乖得多了。曹隐白想着,胸口一阵闷气,哪知当年一步算错,现在连哄他一句、骗他一句也没办法,真真苦惨了自己。霜最近动作快了许多,想必也是因为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衰败。

这几年,四方反对李氏皇朝的义军此起彼落,国中各处都有一些势力与李氏皇朝的正规军展开规模不一的战争,可惜地方­性­的争斗并无法对李氏皇朝造成影响。霜评估过,这些势力在当地都有相当的影响力,只是彼此不愿配合而像一盘散沙,因此他只要能统合这些力量,便能拥有足以重重打击,甚至是打垮李氏皇朝的力量。

这些各地势力,虽然都是打着光复前朝的名号,但各自目地其实是不同的。例如前朝的南晔将军是忠心耿耿之人,一心光复前朝;顾总舵主是城破时一家人被杀殆尽,只有他一人侥幸生存,所以矢志复仇血恨;南边吊驹山上的黑风寨赵寨主,则是打着光复前朝的名号,想要自己当皇帝……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各方势力都对彼些没有好感。可是另一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此为了达到目地,彼此也是可以合作的。

霜是个聪明人,他便利用了这一点。

这些人各自的目地不一,但是打的都是光复前朝的名号。要光复前朝,一定要有个藉口,而他就给他们一个藉口……给他们一个『前朝皇孙』,来让他们扶持,让他们从『反贼』变成『义士』。

其实霜对是反贼还是义士,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只要能达到目地就行了。

霜被殊楠一路拉着回到了霜月宫,宫里已放了一只沐浴用的大木桶,几个下人扛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往里边倒,不一会儿就满了六、七分。

下人一一出去了,殊楠二话不说剥光了两人衣物,搂着霜进到桶里,塞条毛巾给他说:“给我擦背。”就转过身去。

“我好好一个冬王,怎地轮落到这般境地?”霜嘴里抱怨,手上倒真一下下地给殊楠擦起背来。殊楠一路上都只能用湿布草草擦过身子便算,没能好好泡过一回澡,如今霜擦没几下,白­色­布巾就脏了大半。

殊楠肩宽腰窄,胸膛极厚,可如今霜才知道殊楠的背肌也很结实。从颈处到后腰下去,两边肌­肉­高高隆起,中间一排脊骨,节节分明,按在手里有说不出的弹­性­。

霜与殊楠不同,他身型修长,骨­肉­匀亭好看,可是霜毕竟也是男人,对着殊楠强健的男­性­体魄,其实是相当羡慕的。如今一下下给他刷着背,不禁有些妒嫉起来,只道上天真不公平。

“这有什么?”殊楠哪知他心里转折,只笑道:“要不以后都换我给你擦,看你是要擦背还是擦全身都成。”

这句话说得太过了。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8章

章节字数:1665 更新时间:09-02-1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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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明知愈是夸张的话就愈是不会实现,也时时刻刻告戒自己两人不过是作了场戏,可是这般的甜言蜜语说起来,仍是浓甜得腻人。如果两人的关系不是今时今日这般,而是两个平平凡凡的人,说不准自己真要信了。

像是要反抗什么?霜故意道:“莫不是照王认错人了?”

霜这是在提醒他,他殊楠的这些诺言该是给雪,而非给他,就是真要给他,霜也怕也是信不得。

殊楠知他意思。这一路上,殊楠日夜兼程的赶路,心里却不是什么都不想的。他想着这七、八年来的点点滴滴、想着霜雪二人的不同、想着袭梓君说的那席话,跟着很多东西渐渐清楚了,又很多东西渐渐模糊了。

殊楠转过身,眼神深沉难测。霜以为他是要发脾气了,哪知他一手夺下他手里的布巾、一手拦住他的腰身,把他整个人拥进怀里,低头,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眸中有他、他的眸中也有他。

他们两人好像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这样宁静地看着彼此,却什么突冲也没有发生?霜隐隐约约的想着。

两人靠得极近,霜望着殊楠的眼睛,这才发觉他的眼瞳黑­色­的部份似乎还较常人多些,乌亮亮地闪着光芒,在那乌亮的瞳仁儿里,还有两个自己的倒影,竟是连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怔怔的,一幅蠢样。

“喊我名字。”殊楠低头看他,也在他的瞳仁儿里见着自己的倒影。彷佛两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

霜看着殊楠的眼瞳,像是要看出些什么端倪,看得专心,却只见眼瞳里映照出自己的满脸犹疑。

见他不语,殊楠又道一句:“喊我名字。”却已经不是命令。他的声音软了,像是混杂着一丝企求。

霜双­唇­颤颤,许久才有轻声一句:“殊楠。”

听他喊自己名字,比听他喊曹隐白时的那句『隐白』还要来得令人揪心。殊楠神­色­激动,低头便吻住了他,吻得急切、吻得醉人,舌尖毫不停留地探进,迫切地想要索讨他的一切。

­唇­舌不断地渴求着他,既是激|情的索取、亦是浓密的爱怜;狂热如火、又柔情似水。像是有绵密细致的情丝,千丝万缕、丝丝缠绵,柔柔细细地将霜层层包围,也让他无处可躲。

火热的掌心贴着霜纤瘦的身子上下求索,一手来到臀间,指尖轻探。

沿续了七、八年的关系,霜以为自己早对这样的背德­性­事习以为常,但此刻心中却是一阵惊慌失措,僵直的身体怎么也放不开。隐约间也查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殊楠发觉他身体的抗拒,也不逼他,只用更加细腻温柔的动作诱哄他。

­唇­舌细细地亲吻他,由额间、眉毛、眼角、脸颊、发际、耳朵……轻轻啄吻、柔柔舔舐。一点一点,用尽全幅心神与耐­性­般地温柔,如同对待一生挚爱的柔情,温存得让人不禁眼眶一热。

指尖往那处炙热的地方探了进去,霜的身体跟着为之一僵,怎么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放松下来。全身虚软无力,心跳狂乱不已,无力地倒软在殊楠怀里。

浴盆自然不是方便地方,殊楠也不想让霜难受,便抱着他出了浴桶,将霜轻轻放倒在床上,接着覆了上去。

霜的头发很美、也很吸水。濡湿的长发散在床褟上,把床褟上的绵缎染湿了一大片,湿痕还嚣张地不断括张领地;就像他身上的男人,强势得不容许一丝拒绝,非要把那令人心慌的异样情感沁进霜的心中深处。

埋在体内的指尖轻轻磨擦,缓缓爱抚,没带来一丝疼痛。殊楠倾身吻吻他,又从他的颈间一路向下,­性­感的锁骨、嫣红的胸口、平坦的小腹、微凹的脐眼……甚至是腿间微微勃发处。

“不!”就在殊楠含住那里时,霜终于再也隐忍不住。他忘了两人的约定、忘了他无权拒绝殊楠,修长白皙的指尖Сhā入殊楠乌黑硬发中,颤着声音细细哀求着:“不要……”

“别怕。”殊楠温柔诱哄着,­唇­舌一下下啄吻、舔舐着那处,每舔吻一次,便哄他一句:“别怕。”

霜阻止不了他,双手紧紧捂着脸,下身大徜的双腿间是殊楠的阵阵肆虐。

是哪里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了!霜有些知道,却又无法承认。突地全身一颤,紧咬的­唇­发出轻呜,脑子是一片空白的炙热与舒坦。

不觉间,紧掩着脸庞的掌心一片湿热。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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