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璇忙替她揉,被苏菲打开手去,许是痛的,眼圈都红了。
“这又怎么啦,凶巴巴的。”
苏菲脸朝里一别。
唐梦璇默不做声,继续整理东西。苏菲原要等她来哄的,侯了半天没反响,自己先就坐起来,瞥到桌上有一封来信,落款是丹东郊县某中学的,她怯生生地问:“你妈要来了,我是说要回上海了?”
“恩,大概要过一阵子。”
“那住哪儿呀?”
“应该暂住外婆家吧。”
“得,你舅舅、舅妈也在,能容得下么?”
“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住校了,为什么每星期还要回外婆家,你舅妈那号人,依着我早就翻脸了。”
“外婆从小养我大,怎能不去看她老人家呢?”唐梦璇轻叹口气:“寄人篱下,一晃都二十年了。”
二十年,盛世华年;
二十年,从呀呀学语到青春无敌;
二十年,从禁锢岁月到开放时代;
二十年,谁在导演我们的生活,反反复复潮起潮落;
二十年,是什么影响了我们的世界观和自我评判,爱情在哪里,没有答案。在我们这一代人出生之前,中国社会正从十年文革的浩劫中渐缓复苏,几乎一夜之间,人们从当初的愚忠到对这场革命咬牙切齿,人人均有机会讲述,荒谬的年代给自己带来的不幸,以至于这场革命的唯一好处,令不思进取的人有了被时代耽搁的借口,令颐指气之徒因为往事并不如烟而理直气壮。
大家至少没有看清楚一个事实,疯狂的年代并非由一两个疯子打造的,而恰恰是那些怀揣无比坚定信仰的人们,等到若干年后事情明朗了,便会为当初的无知而羞愧,急不可耐地找借口。这个世上大多数的婚姻不幸,并不是包办或者经由组织介绍,而恰恰是那些自以为自由恋爱的人群,当不尽人意成了习惯,当初海誓山盟的伴侣便成了替罪羊。
这里的自由恋爱并不自由,自由是在拥有获知权(right of inform)的前提下,当被剥夺了这种权利,爱情不过是个基因的骗局。任何精神的专制或是心灵的独裁都可以产生这种欺骗效果,这和吸食可卡因相类似,当药品令我们深陷其中,产生醉生梦死的愉悦感,直教人生死相许,待得虚幻结束后,彼此吐嘈,都说当初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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