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的一间瓦房前:
皇上正襟危坐地坐在窗边,却一脸悠闲地喝着茶,外面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孩子站在树下,那女人一身衣服,不时地向屋里张望。
皇上摇头失笑,“明伦,你想过会有今天吗?靠一个女人……?”
那边明伦虚弱地斜靠在床头,丝毫不理会皇上的讽刺,“洛儿回来了?”
皇上眼睛一亮,“前几日就回来了,”仔细看了看明伦的脸色,见没有丝毫异样又傲慢道:“朕会让她怀上龙子,朕的继承人也只能是她为朕生的孩子……”语气不无尊者之霸气,但是更多的则是炫耀之情。
明伦静静地迷上眼睛,将头扭向窗外,有些担忧:“洛儿身体可好?”
“好!”
明伦释怀的笑了笑,“皇兄可记得明伦当年与你谈论江山美人?”
皇上一听愣在那里,思索一番,一声长叹:“当年朕问你,江山美人你取舍哪个?你说你只要美人,七弟,朕只以为是你的缓兵之计,没想到啊……”皇上脸上露出怅然神色,摇摇头:“明伦,你是朕最重视的兄弟,却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竟然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这无疑在嘲笑朕一直以来的防备是自以为是……明伦啊,这巴掌打得朕好痛……”
“呵呵……四哥,自小你防我防得紧,我要的你从来都要双倍得到,现在可是因为我?”明伦有些无力地说。
皇上自是听得出来,脸上不禁又现出胜利般的满足,“七弟,朕与你争了这么久,唯独这次是朕真心想得到的。”
“哦?四哥,没想到你也会动真情。”明伦表情似是而非,嘴角挑起一丝讽刺。
“朕何尝想的到,要怪就怪洛儿,若不是她来招惹我,我又何尝知道世上还有个这般神仙似的人物……”提到洛儿,皇上脸上又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天下以朕为尊,得不到她,朕空有这天下……不过,幸好,她回来了,但是,”皇上脸色一变,紧盯着明伦的眼睛,“明伦,你知道她为什么回来吗?”
明伦轻轻一笑,这使得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生气,“洛儿回来自是为了我,四哥明知故问。”
皇上一听又板起脸,神情略带危险地盯住明伦:“你就这么确定是为了你?”
明伦微微一笑,优雅极了,“四哥不要忘了,明伦可能不知道自己,却绝对知道洛儿……”
“你别忘了,是她亲自放你离开的。”
“呵呵,”提到这个明伦脸上仍免不了一抹忧伤,“不是我给的死咒解法,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明伦突然抬起头看着皇上,“四哥,世上最贴近她的是我,我是从小就守着她的人,她的一切也皆源于我……”看着皇上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斩钉截铁道:“四哥,我与洛儿之间的牵绊自不是你能理解的,亦不是你能Сhā入!……“
“混账!“皇上一听大怒,猛地站起身来,动作太猛甚至将面前的桌子推翻在地,屋外那女人听到声响忙回头张望,刚想进来,却见明伦一脸祥和毫无畏惧之色,倒也退了下去。
皇上见那人走了,便疾走到床边,恶狠狠地眯起眼睛,质问明伦:“你是在嘲笑朕吗?你这将死之人竟敢嘲笑朕?”又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你就不怕惹怒了朕,朕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不给你?”
明伦一听,抬眼看着皇上:“四哥,当年你恐我与你争夺皇位,在太子府大设鸿门宴,我一人前往,席间你以毒酒相逼,若不是我表明只爱美人不好江山的立场,早已成为你的刀下鬼,那时你对我将信将疑,却最终仍狠不下心来,当年那样,现在又怎能狠下心呢?四哥,你看重皇位,凡是威胁到你帝王之位的人,你皆不留情面,众多兄弟,除了明申、明璨与你同母,其他皆死在你的手上,为何独独留我一人?”
皇上听了,脸色愈加阴沉,暗自吸了口气,不言不语,静待明伦继续说下去:“因为永阳侯看重我,若你杀我,他定会不饶,你需他相助才能登上皇位,而且你拿不准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亦是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因为你不确定一次就能杀死我,若是没杀成还会逼我与你争,到时你得不偿失……之后,我驻守边关,手握军权,你更是不敢动我分毫……呵呵,四哥,除却这些不讲,你仍不杀我……因为你本就没有杀我的狠心,那时没有,现在亦不 明媒正娶全文阅读会有……”
皇上铁青着脸,似索命的修罗一样紧盯着明伦,过了半响,却突然大笑出来:“哈哈,明伦,不枉朕这么看重你,你果真是这世上最了解朕的人……自小你就看透世间事,甚至朕在你面前都像是透明一样,朕处处与你作对,而你偏偏不急不恼,朕抢你风头、抢你功劳、抢你所爱之物,你都无谓一笑,朕有时候在想,这世上还能有什么入得了你眼的吗?朕以为是皇位……当年父皇在朕与你之间权衡再三,最后舍你取朕,就是因为你缺少争的霸气,但是朕仍不放心,朕虽被选为太子,却怎能容忍一个与朕相当的人在旁边窥探着……所以,朕要除掉你,却碍于永阳侯,不敢轻举妄动,而后你却告诉朕,你只要美人,这更勾起了朕的兴趣,朕想,若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美人,朕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若你说的是假,朕一定会让你死的很惨……明伦,你不会不知道洛儿进宫,为何不阻止?”
“四哥,明伦不能,也阻止不了。”
“哦?是吗?”皇上摇头笑了笑,又想起那个骄傲的人儿,这世上真的没有人能阻止吗?“你自小就守着她,为何却不碰她?”
明伦一听,愣在那里,嘴角又扬起苦涩:“四哥明知道洛儿的身体,死咒不解,她哪经受得住……”
“呵呵,那明伦现在怎么想?”皇上重新坐回凳子上,好整以暇地问着,似不经意却不知这个问题足以让明伦崩溃,只见明伦脸上的苦涩越来越浓:“为何偏要给明伦难看!”
“哦?是吗?依我对明伦的了解,明伦定是接受不了,但是明伦当年离开可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明伦痛苦地闭上眼睛,摇着头,“明伦不曾想到,只是苦了洛儿……”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皇上大喊一声“放肆”,接着又上前抓起明伦的衣襟,低声问道:“你是说她为朕怀上骨肉是苦了她?朕大发慈悲地赐她这个机会,竟是苦了她?你就真的当朕不敢杀你!”
明伦被皇上抓的有些窒息,脸色愈见惨白,神情却没有一丝慌乱,“四哥莫说笑,若是想杀我,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在雪国时你就可以,更何况我死在你的手上,洛儿定会发狂,到时纵使怀了你的骨肉,她亦不可能回头……而且,若是传了出去,也有失你的英名,这些你都已打算完全,你知洛儿容不下我碰其他女人,便让若霞到红衣庄以死咒之解威胁我与她成婚,让洛儿觉得我抛弃她,从此怨恨于我,而你则端坐于宫中,若是洛儿回来要解咒之法,你便是她的功臣,如果她不回来,我也不会看着她死,定会让她解咒,到时候她亦是正常人,你便以星逸静石之性命威胁于她,但是你没想到她丝毫不理,所以你借机在雪国制造争端,抢我回龙朝,逼洛儿回来,现在洛儿回来了,你却不让她见我,明知我的心性,却偏偏来告知你……”明伦无奈地叹了口气,“四哥,你机关算尽,好事全让你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何要苦苦相逼,明伦已是将死之人,你还有什么容不下的?”
“呵呵,明伦,你说的对极了,朕还有什么容不下的?你说洛儿的一切皆源于你,朕开始不信,现在也信了,明伦,没想到这世上最难得的宝贝竟让你占了先手!你说,朕能容得下你吗?你……罢了,罢了,你可将顾家惨案的幕后告知于洛儿?”
“不曾!”
“为何?”
“洛儿要报仇,明伦便帮着她报仇,不管任何原因,明伦都会帮!”
皇上有些释然地笑了笑,“明伦,朕很庆幸,不是朕亲手杀的你!”
明伦暗笑,是啊,无论怎样你都容不下我,我这样死去倒是你的解脱了!“不过,四哥,明伦最后赠你一句话。”
皇上一听,又板起脸来,“说!”
“无论如何,她都离不开我……”皇上一听,甩袖愤怒离去,却不料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得明伦一句低喃“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皇上一顿,以为明伦在说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好成全的是他与洛儿,洛儿一定会为他产下皇子……想及此,脸上又扬起一丝胜利的笑意,暗叹:明伦啊,明伦,纵使是你这般脱俗的人,遇到情爱也不免会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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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明伦之死(1)
洛儿已经记不清是几天之后,只记得罗绮急匆匆地跑过来说带着她去见明伦。听到明伦这个名字洛儿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明明是阴天,外面还下着丝丝细雨,但是洛儿觉得阳光好刺眼,刺得她流下泪来。她被罗绮带着,在别院里左拐右拐终于走到了一个红瓦房前。
“七王爷就在里面。”说完罗绮便飞身离去,不多看她一眼。
洛儿愣愣地站在门前,心里有个声音说:进去吧,进去便看到你的明伦了。但是她却本能地排斥,有种感觉这次见面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这样,她不见!!
这几天的等待已经把她所有的勇气都消磨殆尽,她现在还拿什么去面对明伦?有的时候,她恨施拓,恨施拓将她扔出来,但是又一想,施拓只是想为她解开心结而已,出不出来是她自己的选择,而柳轩珏则是为了魔教着想,才顺水推舟的帮她断了义父的情,也帮魔教甩开了她这颗危险的棋子,她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真的怨不得别人……
“洛儿,进来吧!”里面传来明伦的声音,有些苍老,听起来只觉得底气不足。
洛儿心惊,抬起头连忙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人虚弱的半躺在床上,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和嘴,衬着一身白衣,一头白发,像个游荡的孤魂,洛儿慢慢地走过去,轻轻捧起那人的手,仔细地看着,这双手骨节突出,青色的血管贴着一层皱皱的皮若有若无地跳动着,那张皮有些紫青,上面有很多细长的疤痕。洛儿认出来了,是的,这是明伦的手。
洛儿再抬起头看着明伦的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这张脸不是明伦的,她心里难受得紧,哭着摇头, 洪荒之我主沉浮全文阅读但是那双温柔包容、似冷清又藏着执着的眼睛却告诉着洛儿,这是明伦,这真的是明伦。
洛儿一瞬间觉得自己窒息了,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趴在明伦的怀里失声痛哭。明伦什么都没说,吃力地抬起手慢慢地放在洛儿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为洛儿梳顺头发,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
一时间两人仿佛陷入了一个世界里,旁人看着,进不去;他们在里面,却不看旁人。
门外一个异服少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里只容得下明伦一人,但是依如三年前一样,在她眼里的明伦始终都想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利用明伦为她解咒,解了咒之后不管他的死活,就是这个天下最骄傲也最心狠手辣的人,此刻却跪在明伦面前失声痛哭,这是真的吗?此刻的她是真的吗?明伦说她没有心,那么明伦的一生能换回她的一刻真心吗?一想到这,她只觉得讽刺……付出感情的人最可怜,明伦说过。最后再看一眼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自始至终她仍没有进入明伦的世界。不知不觉,以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儿,抓着她的衣角问:“奶娘,父王为什么要让那个人碰?父王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吗?”小娃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异国的腔调,那张与明伦同出一辙的脸上,只有眼睛才有点像她,不似明伦的冷清,像她的专注和明亮,像黑夜里的光,这是她唯一的光,却叫她一个讽刺的称呼——奶娘。
明伦亦听到声音,朝门口的两个人看去,在目光移到小奶娃的时候眼里涌现出了满足,他托起洛儿的脸,对着门口挥了挥手:“思洛,过来。”
九十四章 明伦之死(2)
思洛?洛儿心头一紧,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娃一张桃花笑脸,眉如新裁,一双眼睛黑黑的、精光熠熠,鼻如刀刻,薄唇犹如涂丹,好不招人喜欢。
小娃一听父王叫他,顿时笑逐颜开,一张小脸像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娇艳诱人,费力地抽出被奶娘紧紧握住的小手,朝父王跑去。
洛儿若有所思地撇了门外的雪国公主一眼,然后就见明伦一手拉着思洛,一手轻轻地摸着洛儿的脸,看着洛儿却对思洛说:“思洛,叫娘!”
雪国公主似被雷劈一样,呆坐在地上。
洛儿先是震惊,心思百转,转头看着思洛,笑道:“思洛,娘回来了。”眼里没有母亲的温柔,却有着怜惜。
明伦见了,抿嘴一笑,这就够了,能有怜惜就够了……
思洛怯怯地看了看洛儿,又转头看父王,见父王一脸欣喜的期盼,又看了眼门口坐在地上一脸苍白的奶娘,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没有亲切感,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个女人漂亮的不像人,像神仙,不过最后他还是小声地叫了:“娘。”
只是这一声却像个巴掌一样打在雪国公主的心上,痛得她又流下泪来。
洛儿上前抱起思洛,笑道:“明伦,若不是他长了一张你的脸,即使你不让,我也会马上杀了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就像说“这娃长得真漂亮”一样,轻柔极了。却让雪国公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勉强支撑着走了进来,想从洛儿手里抢过思洛,但是洛儿似无意抛来的冰冷眼神却让她定在了那里,动都不敢动,也直到这时她才意识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
洛儿叹了口气,小声咕囔:“明伦,若连你都对我用心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伦听了,看向雪国公主,“若霞,扶我起来。”
若霞刚想上前扶明伦,又被洛儿挡住,将思洛扔给若霞,自己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明伦 江山美色小说5200,“明伦,你是我的,即使你对我耍心计,我不要别人随便碰你。”然后泄愤似的又趴在明伦的怀中不起来,不想起来,心里叹道:若能一直这样多好!明伦……
明伦笑着看她,闻着她身上的药气,不好闻却让他觉得舒服极了,抬眼示意若霞带着孩子下去,然后继续看着洛儿,依如几年前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儿终于抬起头来,一张已经哭花的脸,通红的眼睛此时是那般清新,似一缕清泉让人飒爽,明伦想这才是洛儿,她从来就不是妖艳的,也不是冰冷骇人的,她是最纯洁的,永远都是最纯洁的。他情不自禁地想捧着洛儿的脸吻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notnot——这身子近乎瘫痪!转而又低下头去,轻轻闭上眼睛,感受洛儿在怀里的感觉,嘴角浮起一丝自嘲,这样的他又怎么去照顾她呢?
正想着就感觉洛儿轻轻地覆了上来,双手捧起他的脸,盖住他的眼睛,很小心的似膜拜般虔诚的吻上了他的唇。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但他感觉得到眼前的人,是洛儿,是洛儿,他最骄傲的女神,此刻却以这种膜拜的姿势吻着他……不禁流下泪来,终于说出了心底最渴望的愿望:“洛儿,洛儿,若能,我多想继续陪着你……”
“明伦,明伦,别说了,我错了,明伦,我错了,我错了,明伦……”洛儿哭着亲吻着明伦的脸,那张脸已经瘦的皮包骨,吻上去很疼,甚至到了后来洛儿已经分不清她是想吻明伦还是机械地撞着明伦的脸,她的嘴撞得很疼,明伦的脸甚至被撞出血来。她心疼地为明伦擦血,想找到伤口,好给明伦擦药,只是一直都找不到,她很慌,第一次觉得这么慌乱,就像天要塌了、世界末日般慌乱。
明伦笑了笑,这让他那张苍白得吓人的脸多少恢复了些生动,心疼地说“洛儿,是你嘴上的血,你自己擦下,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心中痛苦不堪。
九十五 明伦(3)
洛儿却没感觉到,摸下自己的嘴,真的在流血,又开始哭道:“明伦,对不起,我又把你染脏了,明伦对不起……”
明伦笑道:“傻洛儿,你是最纯洁的,怎么会染脏我呢?”
洛儿似乎没听到,也没为自己擦血,却一直在为明伦擦,可是刚擦完,嘴上的血又流了下来,又染脏了他的脸,然后她接着擦,这样周而复始,到了最后她仍擦不净,留在明伦脸上的除了洛儿的血,又多了她的眼泪。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捧着明伦的脸,望着他的眼睛,也固执地望进他的心里,很认真的问:“明伦,要我为你报仇吗?”眼神坚定无比,却散发着恶魔般骇人冰冷的气息。
明伦知道若是他要,洛儿会不顾一切、宁愿鱼死网破也要将这龙朝、雪国毁掉为自己陪葬,但是那样的洛儿不是他想要的,明伦浅浅一笑,这笑明明没有任何特殊的,或者应该很丑,但是在洛儿眼里却觉得这笑似桃花扑面而来,让人如沐春风沉醉其中,美极了,是她见过最美的笑。
“洛儿,我只想让你快乐,不要为我报仇,在这好好地陪着我。”洛儿还想说却被明伦的眼神止住,明伦又问:“告诉我,那日的刀伤现在还疼吗?”
“不疼,我特意偏了几寸,没Сhā入心脏。”洛儿说得轻描淡写。
“没Сhā入心脏,却也入肉,何况刀上还有剧毒……洛儿,我还是让你受苦了。”明伦又叹了口气。
“没有,明伦,只要你活着我就不受苦。”洛儿拼命摇头。
明伦见她还有些慌乱,转移话题有些调侃地说:“洛儿,我还在想,若你再不来,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洛儿却有些害怕,她看着明伦的眼睛,有些颤抖又无助地问:“怨我吗?”
“洛儿,我爱你还来不及,为何要怨你。若要怨,我只怨上天给我太少的时间,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我死了之后,没人陪你,到时你该怎么办?洛儿,你说,你该怎么办?”明伦又流下泪来,他知道洛儿,明白她也懂她,能体会她心里的苦,心甘情愿为她做一切事情……只是这次真的不能继续陪她了……
洛儿一听不禁大哭起来:“明伦,我后悔了,我从来没后悔过,现在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让你去的,我不能让你去的……”
“傻洛儿,你不让我也会去的,我知道你宁愿死也不想让我在其他女人旁边,但是我宁愿不在你身边,也不想让你死。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洛儿,我爱你,我什么都听你的,唯独这个我不能听你的。”明伦轻轻地说,却透着他独有的坚定和执着。
“所以你那时即使看到我自杀也不回头?”洛儿有些哀怨。
明伦伸手洛儿为拭泪,叹气道:“哎……洛儿怨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并且大武在旁边我放心,但是仙散人在匕首上放毒,我却没料到。洛儿,又苦了你了。”
“不苦,明伦,不苦,我早就知道你为何要走,非但没拦你,还任性地逼你,明伦,我真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明伦,你不知道,当时看着你走,我有一瞬间是真的想死……我一直都知道你是重要的,但我还是自私得让你走……看到你走,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离不开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犹豫,来见你又怕失去你,怕见到他们,怕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未变,我下意识地排斥,明伦……怪我吗?其实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对吗?”见明伦含泪摇摇头又点点头,洛儿苦笑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想吗?”她有些不死心,她的一切明伦都知道,以前她会排斥,但是现在只觉得温暖极了,就像明伦的拥抱一样,温暖极了。
明伦知道她的不甘心,又笑笑摇摇头。
洛儿见状,脸上笑开了花,眼里仍止不住地流着泪,“明伦,我告诉你,我爱你……兰洛儿爱你,以父亲的名义起誓,兰洛儿今生只爱你,最爱你,你,只有你,明伦,只有你……”洛儿跪在明伦的面前,泪流满面,哽咽地说,这是她最严肃的起誓——以父亲的名义,明伦觉得欣慰。
洛儿的脸上此时没有欣喜、没有害羞,有的只是一种近似信仰的真诚,然而她额头上的艳红此时却暗淡了许多,周围的红晕此时也极模糊 宠物小精灵之穿越火箭队燃文,细看下来却见红晕散发出十二条细丝,向四周延伸,伸展到极点临近的两条细丝汇合到一块,竟成了六片花瓣形状,颜色似橙红又似金黄,最后,洛儿额头上的瘀红竟变成了一朵六瓣的太阳花:花心中是艳红,慢慢向四周散开,至花瓣处已近金黄,花朵自然且极真,恐怕这世上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这花的柔弱温暖和颜色的娇美纯真,此时的洛儿脱了先前的妖冶骇人,像个女神般的浑身散发着平淡又暖人光辉。
明伦又看痴了,他不曾见过这般奇异的想象,心里隐约知道这与洛儿的心性有着极大的关系。明伦动了动手指,示意洛儿坐到他身边,洛儿以为明伦不信,忙问:“明伦不信我吗?”
明伦笑道:“洛儿,明知我最了解你为何还说我不信你?”
“那明伦为何知道我爱你还要离我而去?”没想通时,洛儿庆幸明伦的离去,但是想通了,又气他,气他明知道自己爱他,不能离开他,还要离开她。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看你死,若霞不来找我,我也会去雪国找解咒之法,洛儿,让别人去我怎么放心?况且不是亲身体验,我怎么知道那是解咒之法,不是亲身体验,我怎么知道你要受多少苦,不是亲身体验,在那种情况下我怎敢让你轻易尝试……洛儿,别怪我,这是我爱你的方式,即使你恨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而且……”他话锋一转,温柔地看着洛儿:“我要让你觉得欠我的,你的命是我的,你不能随便死,我宁愿我死也不想让你死,洛儿,我用这种方式逼着你活着,一辈子都活在我的影响之下,一辈子只能爱我一人,这也是我的自私之处,洛儿,恨我吗?明明说帮你,明明不想让你受苦,明明知道你是个痴情人,却为了这个自私的理由,让你一辈子都受相思之苦,还留下一个别人的孩子给你,洛儿,恨我吗?咱们之间明明死的人是比较幸福的,而我还让你活着,恨我吗?”
“恨吗?明伦,我怎么能恨你呢,纵使以前很恨你,不想面对你,但是现在我也不恨你了。我爱你啊,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恨你,你让我死,我便死,让我活,我便活,现在我没有牵挂了,明伦,让我陪着你行吗?让我陪着你,若没了你,我要怎么活?明伦,求你了,对我公平点,求你了……”洛儿又跪了下来,哭着求明伦。
“别哭,洛儿,别哭,活着,好好照顾思洛……他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能有一个母亲,只能是你……好好活下去,洛儿,我以前曾想过,不在乎你成佛成魔,也不在乎你是否万劫不复,但是后来才发现,我在乎,在乎得不得了,我不能让你成魔,不能看着你灰飞烟灭,你是我的……你应该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洛儿,不要成魔……好好活着……有思洛陪着你,不会孤单的……洛儿……”明伦似乎很痛苦,气息越来越弱,若有若无,却挣扎着也坚持着一直说。
洛儿紧紧地拽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明伦,只是不起作用,明伦要死了,她清楚地知道,也知道应该去叫若霞——或许她能继续维持明伦的生命,但是……就让她再自私一次吧:在明伦生命最后的时刻,她不想让明伦看到其他人。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抱起明伦,轻声哄着:“明伦,累吗?别说了,很累吧,别说了,睡一会,会舒服些。”
明伦渐渐地闭上眼睛,却又挣扎着要睁开,洛儿笑道:“不老实,睡觉也不老实,就像以前要见我又不想花钱,还说什么花钱是亵渎了我的容貌?明明就是不想花钱,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一直都这么狡猾,别人,你从不放在心上,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所以才将我吃得死死的,明明知道你坏,你狡猾,却也是心甘情愿地上你的当,明伦,为什么要这样呢?”明伦的眼皮又动了动,似乎想睁开眼又睁不开,洛儿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皮,“明伦,你想让我怎么办呢?你一直都宠着我,都让着我,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若霞突然闯了进来,脸色苍白极了,似乎也受着伤。洛儿一手拽着明伦,一手依然固执地紧紧盖着明伦的眼睛,不让他睁开眼,不想让他看其他人。
若霞见她孩子气的霸道,叹了口气,虚弱问道:“你不问我明伦到底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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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死(4)
洛儿不解地看着若霞,“不是你的傀儡蛊害的吗?”
若霞听了,失笑,残酷地对着洛儿宣判:“我的傀儡蛊虽会让明伦失去神智,还不至于让他死,相反还会续命。只是若同时中了死咒和傀儡蛊的人,必死无疑……兰洛儿,最后还是你害死了他。”
洛儿一听顿时五雷轰顶,她知明伦会亲试死咒,因为明伦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会让她以身试险,却没想到死咒和傀儡蛊碰到一起会这般夺人性命。洛儿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的死咒没解吗?”
“哼哼,若是那么好解,能称得上是死咒吗?他给你的方法只能解除七成……他明明知道他已经中了傀儡蛊,也知道同时中了傀儡蛊和死咒的人必死无疑,但是为了你,他还是选择了尝试,只要关系到你,他便信不过任何人,谨慎得只能相信自己……这根本就不是那个骁勇善战、高高在上的司马大将军,他全心全意地爱你,而你呢……你只顾着将他往火坑里推,自以为受到了伤害,躲的远远的……你根本就不配爱他!”若霞痛心疾首,咬牙切齿。
她好恨,恨自己为了这个男人肝肠寸断,但更恨这个女人,恨这个女人让明伦受了这么多的苦,也恨她害死了明伦……直到这时,她仍是将明伦放在了第一位,想着想着她便走了过去,想碰触一下明伦的身体,明伦的气息微弱极了,时断时续,她能感觉到:即使死也让我跟他死到一块吧。想到这她又觉得满足,不禁笑了出来:“呵呵,最后陪着他死的是我,不是你,兰洛儿,起码我能陪着他死……”然后见洛儿又是一脸疑惑,好心地解释道:“死咒难解,唯一彻底的办法就是喝了下咒人的心窍之血……并且中咒者与施咒者的命是相连的,就是说他若死了,我也会死,我会陪着他一起死……兰洛儿,我们早就应该死的,明伦却坚持着要见你最后一面,甚至不顾一切地祈求皇……这几年来他只能依赖着我的傀儡蛊活着,每天都会有上千条蛊虫在他的身体里爬来爬去,同时又有死咒的排斥反应,要 单学真建国自传帖吧是常人绝对不会挺到现在的,但为了你,他坚持着,一直挺着……而你呢,自以为受伤了就任性地躲起来,明明知道明伦有危险也不出来……就你也配跟明伦说爱?……若没有你,明伦就像天上的太阳那样耀眼,可是你却把他所有的光芒都掩盖住,还将他拖到了地上狠狠地踩,明伦天天盼着你来找他,从未怀疑过你,坚信着他懂你,也坚信着你爱他,你放不下他会来找他……”
说到这时,若霞已经分不清了自己是要报复这个女人还是单纯地想让她明白明伦又多爱她,又哭了起来,一想到这两年来明伦受的苦只觉心疼:“你根本就不配爱他,他当年虽然答应跟我走,但是却从未真正看我一眼,他的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他为你送去解咒之法时,身体就已经开始退化,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便让我生个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可是从出生起他便告诉我,我只能是奶娘,还给孩子起了思洛的名字,你知道我当时多恨吗?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放下一切,但是为什么到死他都不肯看我一眼,他是那么温柔、那么多情又那么坚定,但为什么他的这些美好都只对你啊?兰洛儿,我好恨啊,凭什么是你,你从来就不缺爱,有这么人爱你,为什么偏偏要明伦死,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明伦……你凭什么?就凭你这张倾城倾国的脸吗?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害死明伦?我恨你,恨你……”若霞大声疾吼,却突然话音一转,一脸温柔地看着明伦:“但是一想到我会和他一块死,我又感激你,我跟他说过‘不能同日生,但愿同日死’,你知道他那时说什么吗?他竟然说他会等你,即使我们性命相连,共赴黄泉地府,他也不会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他会在地府那等你,等你来了跟你一起投胎,生生世世都不分离……看吧,”若霞苦笑着,呕出几口紫色的血来,几近疯狂:“看吧,兰洛儿,你何德何能,竟然让明伦对你如此痴情……又何德何能能让明伦这么爱你,你根本就不配?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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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死(5)
若霞哭着捶打洛儿,想将洛儿拽起来,让她远离明伦,可是洛儿纹丝不动,似乎感觉不到若霞的拳头,也似乎听不到若霞的话,牢牢地盯着明伦,只有这一刻她的眼里才这么清净,没有恩怨、没有骄傲、什么都没有,只有明伦,明伦的一切,明伦就在眼前。
突然明伦的眼睛动了动,洛儿触电似的拿开手,看见明伦的眼睛,黑黑的没有平时那么明亮,静静地看着她,洛儿毫不费力地笑了笑,想给明伦留下一个最完美的笑容,这笑没有平时的风情万种、也没有偶尔的妖艳动人,有的只是她的真心,是明伦最想要的真心的笑。
明伦似乎看到了又似乎没看到,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洛儿轻轻地摸着他的脸,想帮他合上眼睛,怕他太累,却见明伦的嘴张了张,洛儿忙凑上前去,只听明伦微弱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洛……我……我等……着你……我……等着……你……”
洛儿又流下泪来,深吸一口气,想平静一下情绪,反而更加哽咽,她反复地张嘴想说话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不知试了多少次,洛儿终于说了出来:“等着我,等着我,等着我,要一直等着我,下次让我来爱你,让我好好爱你……”
旁边的若霞又呕出一大滩鲜血,明伦若死,她亦将亡,但是……她上前抓住洛儿衣服,跪在地上,求她:“让我跟他葬在一起。”眼里散发着幸福的光亮,根本就不像是临死之人。
洛儿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霞见她不说话,着急又呕出了几口鲜血,渐渐地已经开始有蛊虫从她身体里爬出,洛儿知道这些蛊虫爬完,若霞就死了,心里可怜她,也感谢她对明伦的爱,但是可怜归可怜,感谢归感谢,明伦是绝对不能让给他人的:“明伦只能与我在一起。”然后看着若霞有些受伤又 下堂禾叶捧成妃sodu失望的眼睛,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生生世世明伦都是我的,你趁早死心吧!”
听了这话,若霞似乎没有不甘,却也高兴,高兴于明伦的一切都没白做,终于有了回报……顿了一下,若霞又突然说道:“思洛……你要好好待思洛。”
洛儿一听,回头笑笑,轻声道:“其实明伦不让思洛认你也是为你们着想,若思洛叫你娘,我定会杀他,而且思洛现在叫我娘,便跟雪国没有关系,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他……若明伦眼里有你,我也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你,我亦佛亦魔,明伦变心,我必成魔,到时我定踏平雪国,夺位龙朝,大乱天下,明伦知道我的心性,所以明伦对你狠心也是为了你好。你该满足的,明伦这么为你着想,他可是从不把旁人放在心上的。”
若霞苍白的脸因洛儿的话又显出了一丝红晕,不管这是不是骗人的都让她觉得值得,明伦曾说过,不管洛儿对他如何,他为洛儿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时的明伦眼里有着无比的满足。她终于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她不后悔用一生去爱这个只爱兰洛儿的男人,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层,爱着兰洛儿的明伦不再那么遥不可及,而爱着明伦的她也终于体会到那种付出的满足。来生,或许来生她可能又会近一步,然后再有来生,一生近一步,不知道许多生之后她会不会拥有明伦呢?她没有那个智慧算不出来,只是她真的很羡慕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懂明伦,她不用一步一步地接近明伦,她生来就是跟明伦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她的思绪越来越乱,渐渐眼前一片黑暗,但是耳边兰洛儿清凉的又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虽然你还是为那个贱人着想,但我不怪你,明伦,我一切都依你……”
若霞刚想还嘴却见洛儿手拿着匕首,表情冰冷朝她走了过来……
九十八 下葬
傍晚的时候,罗绮来接洛儿,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若霞公主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胸口还Сhā着一把匕首,而洛儿的周围也满是血迹,呈鲜红略紫。罗绮心惊,不曾想过洛儿会亲手杀了若霞,立马跑上去,想看得清楚,却见洛儿嘴上仍在流血,一手紧紧地拽着七王爷的手,一手拿着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他嘴边的血迹,而七王爷一点反应没有,脸色有些青紫——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她轻轻地说道:“洛儿,我们回去吧!皇上会为他们厚葬!”在没人的时候,她叫她洛儿,对于她来说,洛儿不只是凤后,她恨她,因为静石;怜她,却单纯地因为她是洛儿。
但是洛儿听不到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进行着她的动作。
罗绮有些不忍心,上前抓起洛儿的双手,却没想到被洛儿甩到五米开外,她有些不敢相信,洛儿不会武功的,但是刚才……?她又跑上前去,大喊道:“洛儿,我们回去!”然后又去抓洛儿的胳膊,这次她牢牢地抓住了,洛儿也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直到多年后她送她离开,都没忘:如梨花携露,清新不加修饰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朦胧地望着她,就像一潭平静清澈的湖水,但是这潭颇似空灵的湖水却顷刻间化为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了无生气,空洞得可怕。
罗绮亲眼看到这种转变,一时呆愣在那。
洛儿转头又看了一眼明伦,说道:“他的后事我亲自打理。”然后起身朝外屋走去。
外屋思洛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知道他引以为傲的父王死了,这对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不是能一时接受得了的事情,所以当他看到洛儿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虽然他看不懂洛儿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含意,但他仍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朝他娘跑去,在洛儿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接下来,洛儿为明伦准备后事,别院临近君山,她便在君山亲自选了一块宝地,坟墓挖得极大,放了两口棺木。而雪国公主的墓则被洛儿安置在十里之外的上坡上,下葬的时候,思洛还听他娘说,你别想离他近,他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思洛年纪小,不懂娘的意思,问娘,娘只说以后会告诉他,并且还加了一句,是你的,你就要牢牢抓紧,免得后悔莫及又无法弥补。他仍是不懂,但他牢牢记住了,他相信娘,因为他娘是天底下最漂亮又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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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阴谋(1)
明伦的后事办完之后又过了半个月,皇上才匆匆赶来,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却在见到洛儿的那一刹那,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这段时间他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也在得到罗绮报告之后尽快地赶过来了,他一直以为罗绮说得严重了,洛儿何等的聪明,又何等的狡猾,她怎么可能把自己搞得像个死人呢?但是在看到洛儿的一刻,他才明白,恐怕洛儿的心真的死了,洛儿的脸色本来就有些苍白,这是她一直都有的那点病态白,以前这张苍白的脸上有一双或灵动、或妖艳、或风情、或耀眼的让万物失色的眼睛,所以整张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倾国倾城明媚动人,但是那双眼睛没了,现在的留下来的却是黯淡无光、死气沉沉,让人看着觉得压抑又心烦无比,有一瞬间洛儿看过来,那双眼睛里明明映出了他的影子,可是为何他就是觉得洛儿看不到他?他不禁怀疑,这还是洛儿吗?是瞎了,还是她真的伤心至此,又或者是她的逃离之计?
罗绮见皇上来了,领着思洛退了出去。
皇上走到洛儿面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洛儿说道:“皇上,我没失明。”
皇上被说中心事,有些不自在,坐在洛儿旁边,二人都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皇上说道:“朕已经跟雪国协商好,思洛可以留下。”
“谢谢皇上。”
“洛儿,世上除了明伦,最了解你的便是朕了,洛儿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你何必苦了自己呢?”皇上不知该怎么劝她,也觉得没有什么理由去劝她,这么说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洛儿问他:“皇上要如何处置洛儿?” 带着武装去异世最新章节
“处置?你自然要回去做朕的皇后。”
“皇上不怕成为第二个永阳侯吗?还是皇上对自己又足够的信心?皇上要知,骄兵必败!”洛儿笑了笑,缺笑不达眼。看在皇上眼里,只觉得尽是嘲讽。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朕舍不得杀你,若放你在外面,朕自不放心,但是若在朕的身边,朕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皇上可知当初永阳侯为何会败吗?”
“哼!他败在小瞧了你,他算不到你,就连朕也没算到你会与明伦有关系。洛儿,朕知道你不爱权势,若是你爱,六年之前你便拿了,何必会等到以后。”
“皇上岂不说笑,那日若没有明伦,永阳侯也会败的,皇上手上虽没有兵权,但是五王爷、九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他们手上的兵权虽不及明伦,对付永阳侯是绰绰有余的,皇上怎会失败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洛儿,洛儿,你为何要这么聪明呢?若你不这么聪明,朕会放你走的。”皇上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无奈笑道:“呵呵,不错,永阳侯本打算出其不备地逼朕退位,然后再夺了明伦的兵马,到时即使明申、明璨率兵救驾也不会成功,只是他一没想到明申、明璨会提前到达,二没想到明伦会倒向朕这一边。”
“是啊,洛儿在这场变故中始终只是一枚棋子而已。有没有我,永阳侯都会败,那为何我要来趟这次的浑水呢?洛儿一直都自视甚高,等想通了之后才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皇上却是那个捉黄雀的人。皇上心里是不是在笑话洛儿呢?”洛儿叹了口气,嘴角上调,露出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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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 谋(2)
“洛儿何时这样患得患失了?若不是你,朕与永阳侯之间免不得一场战争,天下苍生也逃不过战乱祸害,你避免了这场战争,是最大的功臣,朕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
“我为天下苍生避免了一场战乱,我救了很多人,但是为何没人信我?他们只相信我会成魔,口口声声说是帮我,不忍心杀我,却在匕首上涂毒还用内力加速死咒的发作时间,为何要这样对我?”洛儿想起了仙散人,想起他的鹤发童颜,想起神仙谷,想起古墓中的一番话,她本以为他已经放下尘世的一切了,本以为他会相信她,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她在古墓随便乱说,不懂装懂,也不能怪他这么防备自己。只是这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她突然觉得恐怖,况且现在连明伦不在了……
“洛儿,谁这样对你了?当日你的匕首为何会涂毒,是谁要这般害你?”皇上想起了,这毒,那时罗绮中毒尚且刚刚保住了性命,更何况身有死咒又重伤的洛儿?而又是何人为洛儿解了毒,何人将洛儿送到施拓那里?这些他至今都未曾查清。
洛儿却恍若未闻:“永阳侯一生大富大贵,何等风光,没想到最终会落得谋反之罪,真是可笑!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的一句话足已颠覆我和明伦的一生,是吗?皇上。”洛儿转过来对着皇上。
但是皇上仍是觉得她未看他,从她说话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得真真切切,她的每个表情都做得到位极了,讽刺、无助、无奈,还有沧桑,每个表情她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只是每个表情都是死的,她的眼神从未变过,一直都似一潭死水,这让他莫名的心烦。
“洛儿在怪朕吗?”他冷声问道。
洛儿又笑,“洛儿岂敢怪皇上!”嘴角仍有嘲讽之意。
皇上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洛儿,永阳侯当日那句话的确让朕耿耿于怀,但是朕找你回来,并不是因为那句话,朕爱你,朕不能离开你。”
“到了这种时候,皇上为何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皇上寻我回来是为了那句话,逼死明伦也是为了那句话,皇上若是真心爱我,为何六年之前不留住洛儿,你应知若你想留,洛儿Сhā翅难飞;若真心爱洛儿,为何当日要杀祈兰儿,这分明是转移永阳侯的注意力;若是真心,当时洛儿要求回府,你为何会同意?皇上是聪明人,但是洛儿也不笨,为何还要说是真心爱我?”
皇上叹了口气,他何尝不后悔呢?“洛儿怪朕吗?朕也是迫不得已啊!”
“洛儿不怪皇上,只是皇上既然放洛儿离开,为何又要寻洛儿回来?”洛儿的语气有些激动,拼命压下情绪低声说道。
“洛儿,朕从未想让你离开朕,寻你回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哦?是吗,那洛儿 地狱特备科sodu再猜,明伦娶雪国公主是不是早已定下来,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提出,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明伦同意,要知若你将明伦逼急了,明伦可能拥兵自重,但是待你羽翼丰满之时,若将明伦支开、与雪国联姻,则是你收回兵权、铲除永阳侯的最好时机,不是吗?”
皇上一听,沉下脸来,“洛儿,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呵呵”,洛儿苦笑:“皇上,若能选择,洛儿宁愿做月岚那样的愚儿,也不想做钱家小小。”
听洛儿这么说,皇上又忍不住心疼她,拉起洛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洛儿,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你是朕的皇后,朕会让你快乐。”
“哈哈,皇上,若真能这样,洛儿早已不在这里。让洛儿再猜猜,六年之前,你放洛儿离开,并不是因为你想放洛儿自由,而是你怕,你怕明伦握有的兵权,你怕我在京城的势力,我们之中若有一人想夺帝位,你都阻止不了,何况我们两个还有你不知道的牵连,所以你必须放我们离开。现在你不但握有了明伦的兵权,而且钱家已倒,我在京城早已没有任何势力可言,而你在这六年之中奋发图强又栽培自己的心腹,京城帝位已经稳固,所以你不怕有人来抢,也没有人能抢走。不但如此,你还想统治武林,想那三年之前魔教与中原武林之争应是你挑起来的吧!静石破了闻人不迫的武功,也是为了阻止闻人庄与司徒残梦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吧!但是皇上没想到的却是半路杀出一对兄弟,武功在司徒残梦之上更有闻人庄担保以成为武林盟主,这倒让皇上的武林梦推迟了几年呢?”
皇上眼睛紧盯着洛儿,瞳孔紧缩,低声极其危险地说道:“洛儿,你想让朕现在就杀你吗?你难道就真的不管为了你才关在天牢里的那两个人吗?”
“皇上又在说笑,星逸因为我关进天牢,那静石与我何干?”洛儿偏过头去。
皇上大笑,“洛儿,你不要跟朕装糊涂了,你能猜到这一步,难道朕就是傻子?静石破闻人不迫武功看上去虽是帮朕,朕当时也信了。不过顾炎与静石算是青梅竹马,朕一直想不通为何静石这次如此绝情,难道真是因你生恨?但是直到朕知道武林盟主就是你那两个侍卫的时候,朕才恍然大悟,若没有静石破闻人不迫的武功,你的那两个侍卫又如何会进得了闻人庄,又如何能得到闻人庄的保举,要知道你的侍卫之一可是世上一等一的大夫,闻人不迫被破功,而你的侍卫去救,既能得到闻人庄的认可和感激,又能阻止朕灭了闻人庄……眼前的一切似乎巧合极了,让人又找不到半点破绽,只是若关联到你,才能让人心思明了。洛儿你在无形之中坏了朕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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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 谋(3)
“皇上这次为何不说洛儿挽救武林于大乱之中,洛儿也算是造福武林了。”洛儿勾起嘴角,不是很赞同皇上的说法。
“哼!中原武林与魔教本就水火不容,朕只是加速这场战争的发生时间从中得利而已,而你,却能在自杀失踪之后竟给朕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着实让朕有些头痛。”
“皇上何时竟变成这样不容逍遥了?”
皇上仰头大笑,“哈哈,洛儿就是洛儿,一句话便能猜到朕的心思,不过朕不是容不下逍遥,朕只是不习惯有些事情不在朕的掌控之中,中原武林是,魔教亦是,”然后皇上低下头来,盯着洛儿的眼睛道:“你也是!你让朕有太多的惊喜,朕恐怕会对你永不厌倦。”眉眼之间尽是自负,洛儿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意识到这样才是真正的他,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六年之前的那个只是戴着面具的明辉而已。
洛儿不怕死的再问:“皇上不是说了解洛儿吗?为何洛儿会带来惊喜?”
“洛儿,你何时学得这般利嘴!”皇上有些不高兴,板起脸来。
“恐怕又让皇上失望了。不过皇上知道你和明伦的差别吗?或者,皇上知道为何洛儿爱明伦,而不爱你吗?”洛儿又看向皇上,努力保持面部的表情平整,但是嘴角仍挂着一丝嘲笑,这比任何都触怒皇上,皇上猛地起身,将桌上的东西一扫到地上,抓住洛儿的手,拽起她紧靠着自己,恶狠狠地说:“你究竟要将朕逼到什么地步?朕虽舍不得杀你,但并不代表朕不杀你!”
洛儿又是一笑,这一笑似乎恢复了一些 傲世玄修全文阅读生气,仔细看来眼仍未变:“皇上懂洛儿,明伦也懂洛儿,不同在于明伦即使知道是火坑,仍会为了洛儿跳下去;而皇上不,皇上若知道是火坑,皇上不会跳,若要跳定会拉着洛儿……皇上爱洛儿,但是皇上更爱自己的帝位……所以,无论皇上做什么,洛儿都不会动心!”末了,洛儿又不怕死地加了句:“洛儿今生只爱明!”
皇上一听,拽着洛儿的手又紧上了几分,阴沉笑道:“是啊,洛儿,今日朕才知道你与明伦如此相像,明伦说过,朕进不去你们的世界,但是,”皇上牢牢地盯着洛儿愈加苍白的脸,咬牙切齿道:“但是洛儿,明伦都已经毁在朕的手上了,朕为何要留着你?不过朕不会杀了你,那样岂不顺了你的心意,跟明伦团聚去了,哈哈哈哈……”皇上突然狂笑起来,咬牙切齿威胁道:“若是得不到你,朕宁愿毁了你。”
“皇上,明伦一死,洛儿就已经毁了。”一想到明伦已死,洛儿仍觉得心疼,她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料这个动作看着皇上眼里,只觉得兴奋不已:“很好!你还不是毫无感觉。不过,洛儿!朕要让你毁得更彻底!”皇上死盯着洛儿,像个狩猎的野兽一般专注:“朕要让你背负更多的罪孽,朕要看你究竟能承受多少!!”
“皇上若不想夜长梦多,应现在便杀了我。若给我时间,胜负就不一定了。”洛儿的声音似激动的发颤。
皇上又大笑起来:“洛儿拿什么跟朕斗?你的中原武林?短短三年之间你的两个侍卫有何能力跟司徒残梦和朝廷抗衡,况且武林盟主之位恐怕快不是他们的了。”
一百零二 谋续
皇上以为这么说,洛儿会害怕,却见洛儿没有丝毫诧异,不禁又问道:“你不害怕你将丢失一个重要的棋子吗?”
“怕?”洛儿苦笑,“洛儿只是心疼他们又要受苦了,皇上为何要这么逼他们,洛儿一句话他们定将盟主之位双手奉上,为何要这么对他们?”洛儿一想到大小武又要面对人们的闲言碎语或者当面羞辱,心里隐隐作痛。
“洛儿,朕这么做不仅是因为他们,还是因为你啊!你一张了无生气的脸,朕看着索然无味,若朕不能让你快乐,那么朕只能让你痛苦,起码这样你的脸会变得有生气,朕看着也不会腻啊!”皇上的脸贴近洛儿,调戏的语调让洛儿有些窒息。“不过,你怎么不问朕有何把握能将他们拖下盟主之位啊?”
洛儿不禁冷哼:“哼!这还用问吗?中原武林之所以与魔教不合不就是因为礼数问题吗?每个江湖人都标榜大侠,大侠自然要符合各种台面上的礼数了,而盟主更是,若是让人知道两位盟主有断袖之癖,岂不让武林贻笑大方,这样即不费一兵一卒除了敌人又能将皇上的人扶上盟主之位,皇上岂能错过。”
“洛儿,你为何要这样聪明?为何要这样聪明?为何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不是朕……”皇上吻着洛儿低喃。
纵多的阴谋诡计在二人的谈笑间一一展开,只有风七一人在外面听得心惊胆颤。
自从上次皇上来过之后,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洛儿两个月以来,一直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罗 异世药王1帖吧绮让她吃,她边吃,让她睡便睡,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像个极其听话的玩偶。
罗绮亲自教思洛武功、读书写字。洛儿一直在旁边看着,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温柔。也只有在看到这丝温柔的时候,罗绮才觉得这个女人还没死。
乾明七年中,龙朝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龙帝突然纳一江南女子兰洛儿为洛妃,并在京城中铺上红毯亲自到城门接洛妃入城,排场之大让天下人无不心惊,而让人奇怪的是龙帝此次纳妃竟举办了纳妃大典,龙朝百官不得缺席,在龙朝龙脉之处由龙帝亲自向祖先许下诺言,此生不离不弃。
这种大典按照惯例只在凤后受封时举办,且纳妃之后,龙帝下旨大赦天下,一时普天同庆,民间对这洛妃也是相当好奇。
封妃后不久,龙帝封七王爷明伦的遗孤明思洛为平南王。
同时,江湖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现任的武林盟主竟有断袖之癖?碧玉楼楼主司徒残梦领着七家八派各掌门亲自口诛笔伐,逼盟主退位,不料双方互不相让,致使大动干戈,武林盟主自此失踪,盟主之位由司徒残梦获得。
闻人庄也就此蒙羞,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司徒残梦就任武林盟主之后下发江湖令,追捕前任武林盟主,因他二人之事令武林蒙羞,所以武林中人纷纷响应,这一年武林中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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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 星逸之死(1)
皇宫中,伊人殿内:
洛儿虚弱地躺在床上,床前跪着一群太医、宫女、太监。一个个惊魂失色,原因无他,正是皇上因洛妃昏迷三天而勃然大怒:
“朕再给你们两天时间,若洛妃再不醒来,你们提着脑袋来见。”皇上放下手,气愤离去。
回到尚宫,皇上仍止不住火气。
自从迎了洛儿回来,他怕惹洛儿生气便搬回了尚宫。只是洛儿现在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身体却是越来越差,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这让他很烦恼,非常的烦恼。
晚上,皇上照例去看了洛儿,回到尚宫,就听人报,风七回来了。
皇上马上宣见,顾不上许多礼仪了,劈头就问:“洛儿现在的状况可与死咒有关?”
风七抬眼看了皇上一眼,马上说道:“皇上所猜无误,确与此相关。”
“仔细说!”
“禀皇上,据臣调查,死咒难解也极霸道,中死咒者与施咒者不但生死相连,而且不能与他人生育,若违此理,孕妇和胎儿生命不保。”
皇上脸色一沉,“就是说若洛儿不完全接触死咒,那么她和朕的孩子都会死。”
“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也有例外。”
“例外?”皇上诧异。
“钱府二小姐月岚便是例外!”
“哦?那就是若冒险生下孩子,有可能是愚儿?”皇上偏头想了想。
“是的,不过那时中死咒者是洛妃的父亲钱君,所以臣觉得保住性命是这个原因。”风七十分小心地措辞。
皇上听了,闭上眼想了一会,“朕不能冒这个险,风七你去安排,明日跟朕去见星逸。”风七刚要走,又听皇上说道:“此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第二天,皇上领着风七来到了别院的后山,风七在后山的石壁上摸索了一会,就见后山的石壁中间竟开了一个门,风七拿着火把跟皇上进去。
洞中曲曲折折,走了一会便看到一个比较宽敞的石洞中,洞中床、椅、桌、书、琴、亭、木、水等应有尽有,只见一人背对着他们坐在厅中,低手调试着桌上的凤尾琴,旁边站着一个哑巴仆人。
风七对着那人说道:“星逸公子,皇上来了。”
那人听了,冷哼一声不动弹。风七面色有些难堪,刚想再说几句,被皇上止住了。
皇上缓缓走了过去,对着星逸说道:“星逸,洛儿回来了。”
只这一句话,星逸像触电般的猛地震了一下,脸上不再似刚才那边不屑,一双昏暗的眸子此时也似乎见到光似的,散发着渴望。星逸推开手中的琴,手扶着桌子,吃力地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又忽地想了起来,自己此时已经没了双腿也没了双眼,大姐回来,自己还有什么颜面见她?星逸的脸又暗淡了下来。
皇上看了不由得可怜他,“星逸,你恨朕与慕容朗玉夺了钱府,朕无话可说,但是朕绝对没有想将你害成这样,你是洛儿唯一的弟弟,与洛儿生命相连,朕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并且朕已经将你那二娘处死,钱日初也被囚禁在慕容家,等待洛儿的发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星逸别过头不说话,他知道他没什么不满的,但是一想到由于自己的无能竟沦落为逼大姐回京的砝码,他怎么可能不恨眼前的男人?
皇上见他不说话,接着说:“你与静石一样硬气,都想一死了之,好让朕不能逼洛儿回京。但是又在明伦回来之后,忍辱地活了下来,想必是想见洛儿一面吧!星逸,你想吗,朕可以让你见她 王牌特警在都市燃文一面,你想吗?”
皇上的建议极有诱惑力,星逸的答应已经到了嗓子眼,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冷冷道:“星逸无脸见大姐!”
“星逸,不能怪你,钱府必败,这是洛儿早已预料的,而且谁能想到日初会背叛钱家?我想洛儿也不会料到这点,你为何要把一切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星逸听话,笑了笑:“皇上到现在也不曾了解大姐,大姐早已料到日初的背叛,当日大姐就叮嘱我,凡事不可硬拼,我想大姐恐怕已经想到有人会害我,只是我一时年少气盛,没将大姐的嘱咐放在心上,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你将日初关起来,等候大姐发落,其实大姐又怎么发落于她,虽然都说大姐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心狠手辣,但是大姐只杀该杀之人,她不会难为日初的。星逸不见大姐不是因为星逸觉得没脸见她,而是我怕大姐心疼、伤心,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在此苟且偷生,为了大姐好好活着。”不论星逸变成什么样,说起洛儿仍是一脸的幸福和憧憬。
皇上不禁动容,垂下眼睛,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星逸,恐怕今日朕又让你失望了。”
星逸侧头倾听。
皇上看着,又觉得心酸,走过去,坐在地上,看着星逸的脸说道:“洛儿怀了身孕,但是她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死咒的排斥反应,至今仍在昏迷之中,”星逸听到这脸上流露出心疼和担心,皇上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朕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以后会继承朕的帝位,他是朕和洛儿孩子,朕不忍心不要他。所以朕只能用你为洛儿解咒。”看着星逸的脸,皇上终于说出来了,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因为他笃定星逸一定会答应的。
星逸听了这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姐不受苦?”
“解除死咒需下咒者的心窍之血。”风七在旁边说道,这里他是外人,皇上不忍心说的,他便来说。
“若大姐喝了我的心窍之血,死咒可解,而且从此大姐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风七觉得星逸说得有些奇怪,但是大体上就是这个道理,“是的。”
听到肯定答案,星逸不禁觉得高兴,想到这样的自己还能为大姐做一件事情,他觉得很满足了,但是又想到这些年大姐因这死咒所受的苦,只觉得心酸,若早知道他便早给大姐喝了自己的心窍之血了,即使自己活不了,也免了让大姐受苦!星逸笑了笑,只觉得世事弄人,找了这么多年的解咒之法想不到就是自己。
“大姐同意了吗?”
这话倒把皇上问倒了,“洛儿不能知道。”
“恩,也是!”星逸点了点头。“我想见见大姐。”
“朕会安排。”皇上的脸色有些沉重,没有洛儿,他与星逸也很谈得来,只是没想到自己今日却要逼死他。
“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星逸送你一句话。”星逸微笑摸过凤尾琴,脸上一片祥和,根本就不像要死之人有的表情。“大姐是风,没有人能留得住。”
“哦?”皇上皱起眉头,有些生气,但也不能发作:“你们不都将她看作是那翱翔于九天的凤凰吗?”
星逸扑哧一笑,“凤凰有什么好的?再耀眼不都是要御风而行吗?大姐不是凤凰,是风,是毫无凭借的风,是来去极快的风。”说完扭过头去,低声送客。
皇上又交代了两句,才离去。
这之后,他一直在揣摩着星逸的话,不过也直到多年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却早已铸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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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四 星逸之死(2)
五天之后,洛儿才慢慢转醒,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幸好旁边有几个麻利的宫女伺候着,不然她或许活不下去。
这一日,洛儿正站在窗前,对着外面,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知面前的一切究竟为何物。
罗绮带了星逸过来,上前告诉洛儿。
洛儿听到星逸这个名字,想了一会,空洞暗淡的眼睛闪过一丝异光,然后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体佝偻,双腿残缺的人坐在轮椅上,一脸显而易见的兴奋和忐忑地看着前方,是瞎子,那双眼睛虽睁得大大的,但是没有一丝生气,但是这个人却能准确地判断她的位置。
洛儿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星逸的样子,可是一无所获。
星逸闻到了洛儿的气味,一脸期盼地对着洛儿的位置,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只是……
洛儿慢慢地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的手很冷,有些微微地颤抖,上面还有些疤,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划过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然后洛儿就听到了他用有些沙哑颤抖的声音叫着:“大姐,大姐,大姐。”
这个声音慢慢地渗入到洛儿的脑海里,星逸,星逸,这个名字没有征兆地涌进脑海里,她想起来了,这是星逸,她的弟弟。她流下泪来:“逸儿,逸儿,大姐回来了。大姐让你受苦了。”
“我不苦,大姐,皇上救了我。”
“逸儿,对不起,大姐没想到日初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大姐。”洛儿看着星逸这副模样,心如刀绞。
“是星逸的错,大姐不要伤心,别动了胎气,大姐现在本就虚弱,不要为了我伤心。”星逸看不到洛儿,手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不想放开。
罗绮搬来软榻,扶洛儿坐了上去。
“逸儿,明伦死了。”过了一会,洛儿开口说道,语气轻描淡写,但是星逸却知道这恐怕是不能承受之轻。
“大姐难过吗?”星逸有些心疼,伸手过去摸着洛儿的脸。
“不难过,明伦说过会等我,我和他一直都是分开的,这次就暂当成一次分别吧,我知道他不会变的,我也不会变,他会等我,然后我们就永远都不分开了。”想到 艳遇谅解备忘录帖吧明伦,洛儿忍不住泪流满面。
星逸心疼地为洛儿拭泪,“若大姐真的是这么想,为何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逸儿看不到,但是逸儿感觉得到,大姐,你的心死了。”
洛儿听了不禁苦笑,“逸儿,明伦死了我便死了,这副躯壳只是为了他继续留下来而已,不要太难为大姐了,大姐只是常人,看不开的。”
“大姐,爹若知道你这样,爹会伤心,娘也会伤心,没有人会开心,明伦也会自责。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能快乐。”
“是啊,逸儿,给大姐点时间,大姐想通了,便带你走。”洛儿听他说到父母,眼里闪过怀念。
“逸儿这样只怕会成为大姐的累赘。”
星逸颓然放下的手又被洛儿拽了起来,“傻弟弟,自小你便是我的累赘,你们都是,大姐习惯了,若没有你们,恐怕大姐真的就去找明伦了。大姐让他等了十年,然后又是这么久,这次大姐不忍心再让他等太久了。”洛儿将星逸的手贴到脸上,轻声说道。
“逸儿不让你找明伦去。”星逸有些耍赖的语调,不禁让洛儿想起了他小的时候的样子,一付小大人的样子,明明出糗了还板着脸不让别人笑。
“逸儿不让,大姐便不去,逸儿,陪着我,不要离开,没了明伦,大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没了你,大姐真的会死。”洛儿有些困了,罗绮喂她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星逸拉过洛儿的头,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道:“困了就睡会吧!”然后见洛儿没有反应,又小声说道:“洛儿,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不想再当你的累赘,能在你身边陪了十多年,我知足了……洛儿,洛儿……”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她洛儿,没有任何生疏感,天知道他在心里究竟叫了多少遍,他不禁想起了九岁那年顾炎从昏迷中苏醒时,洛儿的一笑,干净的不染纤尘,真心的不掺杂质,不耀眼也不妖冶,只有紧张之后的释然,似涓涓的泉水流入了他的心田,让他彻底的沦陷,他眼里的洛儿,只有那时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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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死(3)
洛儿又陷入了昏迷,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给她灌了一味药,有些腥,洛儿本能地排斥,但是最后仍被灌了进去,之后似乎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仪式,待她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腹中的胎儿已有七个月大。
洛儿问罗绮,星逸为何不来看她?
罗绮躲躲闪闪不正面回答她。
皇上这几个月也没来,洛儿隐约觉得不对劲。想起她昏迷时的腥味,又想起来若霞曾说过的心窍之血。心里似乎知道了什么。
一日,她算定皇上应该快到伊人宫了,便拿出一碗药汤,这是她在御花园采的几株花熬成的,这些花本都没有毒,但是若放在一起则有剧毒。
她将药汤放在床边,待皇上来时,便问皇上星逸在哪?皇上不肯说,她又笑道:“你不知道你若亲口告诉我,我会少费神一些吗?”
皇上一听心知她应该猜到了,刚想上前哄她,却见她拿起一碗药汁喝了下去,皇上不禁又呆愣在那,他不知道洛儿喝的是什么,但是应该不是毒药,他严密地控制御医局的药物流通,就是为了防洛儿喝毒药。可是却听洛儿幽幽地说道:“你害我弟弟,如今我杀了你的孩子,应该算扯平了,不过也不算,我还赔上了我的性命,呵呵,明辉,想不到这次你又赢了……”
短短几句话在皇上的脑袋里炸开了,皇上只觉得轰轰隆隆一阵声响,倒是旁边的风七反应快,给罗绮使个眼色,连忙奔出去找太医,一路上心里叫苦连连。
罗绮忙上前想为洛儿止住毒势,但是没想到又被洛儿轻易躲闪过去,也顾不上纳闷,再上前去时,却见洛儿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来,捧着肚子,慢慢地蹲到地上,下身流出略紫的血来,罗绮见状,连忙大喊:“洛妃要生产了,叫产婆,御医。”
皇上这时也惊醒过来,看到洛儿这副模样,上前抱住她,双手仍不能控制地颤抖着——原来六年之 蔚蓝海星全文阅读后他仍没有长劲,还是会为了她颤抖,为了她心碎,为了她不顾尊严,慌乱中又恢复了明辉的姿态:“洛儿,洛儿,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活着,孩子我不要了,你要活着,你还有思洛,洛儿,思洛还需要你,洛儿,我不要孩子了,洛儿,我错了,洛儿,看着我,看着我,不要闭上眼睛,不要闭上眼睛,洛儿……”
洛儿看着这样惊慌失措的皇上,似乎回到了六年之前,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很美,却是真心的笑:“皇上,洛儿注定负你,但是洛儿不曾后悔。”
然后就听皇宫之中回荡着一声厉吼,似恶鬼催命,似野兽断魂,又似心伤无止。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敢知道,这只是皇上抱着洛儿痛哭的声音。
幸好御医产婆及时赶到。因为洛儿本身就有毒性,与她喝下的毒以毒攻毒,所以胎儿只是由于早产虚弱了一些,但是洛儿却一直昏迷不醒。御医诊治洛妃身体无病,不醒只是心里原因。
皇上龙颜大怒,将伊人宫上下几十余人全部斩首,亦将这几十条性命背在洛儿的身上,并将罗绮贬为奴籍,在伊人宫服侍洛妃。
年末,皇上将新生下来的王子带回尚宫亲自抚养,取名为明琪昊,力排众议立其为东宫太子。
转眼又过去一年,思洛已经将近六岁,琪昊一岁。
洛儿逐渐转醒,但是一见到皇上便发疯病,且时不时有人听到从伊人宫传出来的哭泣之声,低沉婉转引人落泪,有时也会有人看见伊人宫中有无头鬼行走,宫内盛传这是被斩首在宫前的几十个奴才回来索命,宫中人心惶惶,渐渐伊人宫除了思洛和罗绮,已无人敢来。后来皇上亦下旨外人不得轻易进入此宫。所以伊人宫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冷宫。
偶尔会有人看着伊人宫,对比着一年前的辉煌瞩目、富丽堂皇,再看如今的衰草枯杨、陋室空堂,不禁感慨着人世的冷漠无情。果真是后宫无真情,上位无私情。
一零六 皇上选妃
乾明九年,因皇上只有一个子嗣,朝中几位元老联名上书,请求为皇上举行一个大型的选秀活动。后得皇上默许,一时间天下女子跃跃欲试,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浩浩荡荡的封妃仪式,也似乎遗忘了还在伊人宫倾城倾国的洛妃。
只有皇上每日夜间来探,从不惊动任何人,只是站在洛儿的床前静静的看一眼,看着越来越瘦、越来越苍白的洛儿,一脸的死气沉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皇上才意识到洛儿真的毁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洛儿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毁了。
乾明九年中,皇上又封了三位贵妃,其中的文熠儿尤为引人瞩目,据说此女长得极似已死的凤后,且此女才华横溢,见识渊博,思维敏捷,凡事应对得体,甚得皇上喜爱,大有母仪天下之势。
乾明九年末,定北王明申统一北边诸小国,凯旋回京,皇上大喜,在皇宫御花园亲自为其举办宴会祝贺,钦点文妃陪席,这一举动似乎向世人昭告着皇后非文妃莫属,有人甚至开始猜测文妃之名是否能超过凤后。
伊人宫离御花园不远,此时御花园的非凡热闹、人生嚷嚷,觥筹交错,与伊人宫的冷清凄凉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申被官员灌酒多喝了几杯,只觉得头晕晕的,找个借口走了出来。回头远远地望着一手搂着文妃,一手提杯痛饮的四哥,浑身散发着帝王之气,明明意气风发的样子,为何他会觉得四哥的眼底有着一丝哀伤呢?他晃晃头,心里笑着自己多想了,天下以龙帝为尊,现在连中原武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龙朝版图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扩张,后宫中虽嫔妃不多,但是个个人间极品,尤其这个文妃更是难得的才貌双全,还有什么能让四哥哀伤的呢?
明申出了御花园,不知不觉却走到了伊人宫外。这里曾为母后所住,后来据说住了凤后,又住了洛妃,现在不知为何会这般凄凉。正想着,却听到里面一个孩子的声音喊道:“娘,为何不种些御花园的花草之类,反倒是让这些野草长得如此旺盛?”
然后又听一个女人嗔道:“傻王爷,洛儿眼里何时有过这些花草。你不是想去御花园看热闹吧?现在倒拿这个说事?”
“ 仙武大陆小说5200罗绮,本王才不傻,先生还说本王是百年难得的人才,日后定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说道:“思洛想成为国家栋梁吗?”声音很轻,咋听之下有些低沉沙哑,但是却像一坛好酒值得回味。
那个孩子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过了一会说道:“思洛不想,思洛想陪着娘。”
那个女人低声笑了笑,“你尽管去当你的栋梁,我才不需要你陪,等哪日你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我便去找你父王,不然他会等得不耐烦的。”
“不行,娘,不行,思洛不让你去,你要陪着思洛,到时思洛一起跟你去找父王。”孩子的声音有些急。
“王爷,天晚了,该睡觉了。”
“思洛,若想去御花园便去吧,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这皇宫里有什么好顾忌的。”
“真的?娘,那思洛然后便回。”孩子欣喜的声音传来。
之后便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乐呵呵地从伊人宫跑了出去,后面一个女人十步左右暗自保护着。
明申不禁好奇,竟有人说“在皇宫里有什么好顾忌的”,他从未听说这宫中有这般狂妄的人。想着想着便飞身上墙,悄悄潜入院中。只见院的那一头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而那张脸竟有七八分与文妃相似,只是这个人显得死气沉沉,尤其是那双眼睛黯淡无光惹人心烦,不细看还以为是瞎的,这样的人竟那般张狂?他不禁冷哼一声,皇兄为何要留这人在宫中,而那个孩子叫这人为娘,而显然不是皇兄的孩子,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的疑问重重,又听那个女人仰起头轻声说道:“明伦,思洛今日已满七岁,惹人怜爱,先生夸他聪明,罗绮亲自教他功夫,皇宫之中无人敢欺,这样你还满意吗?”
明申一听明伦,暗自心惊,对这个女子的身份更加好奇,据他所知明伦与雪国公主在两年之前已死,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若他没猜错,刚才暗中跟着孩子的女人应是皇兄的暗卫之一。
他刚想上前去问个清楚,却听到宫外有人在找他,无奈只能压下疑问,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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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尚亭之聚1
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是在文妃举办的选妃会上。
文妃请旨为他选妃,而且地点是在那神圣的尚亭之中,他不禁嘲笑:这女人还没当上皇后,便要开始尽皇嫂的职责,好不可笑!若不是皇兄亲自发话,他才不想去陪这群女人胡闹。
对他来说,这次宴会唯一的收获便是再次见到了这个女人。
当时他正在听守着尚亭的老太监说着几年之前凤后在这尚亭的一舞,说得如痴如醉,众女子有的面露向往,有的面露妒忌,文妃则是一脸严肃地将那太监遣下。
明申心里亦是嘲笑:没想到女子中数一数二的文妃也是这般狭窄心肠。
这使得原本还其乐融融的宴会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局面,明申待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似乎在看场戏。
这时不知是谁喊道,“那不是伊人宫的人吗?”
明申皱眉,旁边的小顺子忙上前小声说道:“这伊人宫已经荒废了一年多,没有人知道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洛妃似乎得了一场重病,产下当今太子之后便没露过面,皇上也不知为何将伊人宫的奴才们都杀了,并下旨将伊人宫封闭,不准外人进去,那女人是失宠了的洛妃,旁边的是平南王明思洛,平南王自小在洛妃身边长大。今日还是头一次在外面看到他们。”
说着小顺子用手一指,态度不无轻蔑。
明申再次看到了那个女人,只见她被明思洛轻轻地牵着,走在花丛之中,那张脸与文妃相似,但是却有着一种沧桑,反而将文妃的华贵傲慢衬得有些肤浅,只是除此之外他仍觉得奇怪,但一时也说不出个究竟来。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很专注地走着,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这些人的注视。
明申回头看了一眼文妃,只见文妃的脸似乎比刚才更加难看,明申不解,小顺子又说道:“文妃很不喜欢洛妃。”
文妃冷眼看着洛儿,对着旁边的宫女说道:“喜儿,去邀请洛妃参加聚会。”
喜儿领命前去,似乎这时思洛才看到他们这些人,思洛回头征得洛妃同意,才慢慢走过来。
思洛行礼见了文妃、明申等人,文妃为明申介绍两人时一脸的嘲讽。而旁边的洛妃一句话都未说,脸一直朝着尚亭的方向,丝毫不将他们这群人 黑神曲全文阅读放在眼里。
这种态度很傲慢,文妃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是旁边有几个官家小姐却被惹怒了,“你这人好是无礼,龙朝文妃和定北王在此你还不行礼!”
思洛听了,冷哼一声,上前说道:“皇上曾恩准洛妃不用行礼,难道你认为洛妃不必向皇上行礼却要向他人行礼吗?”七岁的孩子稚气的声音,却有着一种天成的威势,那人被说得满脸通红,不敢再继续放肆。
洛妃此时,回头看了思洛一眼,笑道:“我想吃桂花糕了。”思洛一听,忙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又转头看了一圈,见明申旁边还有一个空座,便将洛妃拉到坐上,取出纸包中的桂花糕,掰下小块,一边喂洛妃一边说道:“娘,今天阳光这么好,一会思洛带你去怡溪找小白溜溜,行吗?”
洛儿嘴里吃着桂花糕,一听小白,嘴角浮现一丝浅笑:“我也有两年多没见它了,思洛,它想我了吗?”
思洛见洛儿有了兴致,逗她:“小白现在只跟着我,恐怕一会你见了它,它还不让你碰呢。”
“要是这么说,那我还不如不见呢?”洛儿收回笑容,有些担忧。
思洛见状,怕洛儿改变主意回去,忙说:“娘,娘,没有,没有,小白一直都不让别人骑它,就连我也只能碰碰它,它一直都等着你呢!”
洛儿转头不理他,思洛立马上前哄她。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似的丝毫没注意到周围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对呣子的感情似乎很好,明申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文妃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女,这个女人就应该是洛儿了,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却丝毫找不出那画里的神韵,那双曾让天地失色的眼睛如今一片死静沉闷,只让人看了心烦,显然这人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她不禁在心中冷笑,看着洛儿的眼光也冷上几分。
这时就听太监来传,“皇上驾到!”
文妃一听,抬头看到皇上大步流星地朝这里走了过来,忙起身相迎,皇上看到文妃,一脸的温柔,轻轻搂着文妃笑道:“朕听说今日热闹得很,便过来看看文妃为朕那眼高的皇弟挑得怎么样了?”
然后刚想挥手示意下跪的众人起身,却没料到在下跪的众人中看到了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一零八 尚亭之聚2
洛儿仍是一身白衣,傲然地站在众人之中,眼睛望着他,却不看他。
皇上身子一震站在那里,引来文妃侧望:“皇上……”
皇上猛地回神,摇头失笑,“都起来吧!”搂着文妃回座。
一入座文妃便迫不及待地在皇上和明申面前频频献宝,只是她没发现,宴会上的两个男人,一个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洛妃,一个两眼含笑却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
文妃特意挑选了几个才貌等方面都俱佳的大家小姐为皇上和定北王献艺。丝竹声声入耳,尚亭一时热闹起来,众人皆沉醉其中。
但是洛儿却恍若未闻:“思洛,今日不去读书吗?”
思洛将看着台上众位小姐的眼光收回,恭敬说道:“思洛昨日已将老师今日要教的功课做完,今天不用去了。”
洛儿听了,又是一笑,“思洛真是聪明,但是娘希望思洛笨一点。”
思洛思索一会,笑道:“思洛明白,思洛一直低调行事,并未出格。”
这一番对话明申听得真切,嘴角挑起一丝兴味。
这时,突然听到文妃柔媚的声音传来:“久闻洛妃才华横溢,不知今日洛妃可否愿意为皇上和定北王献上一曲?”文妃依偎在皇上怀里,微微笑着,态度暧昧很多,挑衅中带着示威。
皇上眉毛一挑,似乎有些兴趣,含笑看着洛妃。
思洛从未见过洛儿弹琴,也不禁期待。
洛儿听到自己的名字,起身低下头去,明申却清楚地听到她低声叹了口气,也看到了她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心里不免诧异。
只见洛儿很恭敬地对着文妃说道:“恐怕要让文妃失望了,我不会弹琴。”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谁不知道洛妃当日封妃时的封妃大典极其奢华正式,直逼凤后大典,足见当时皇上对洛妃的宠爱程度,可是这人竟不会弹琴?
洛儿似乎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又缓缓说道:“不瞒文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一样不会,大字也不识得几个。”
跟那才貌双全的文妃比起来,洛妃简直……,众人似乎明白为何皇上只宠了她仅仅一年,不知觉中看着洛儿的眼光多了一丝的鄙弃。
这边文妃高兴极了,也顾不上是不是真的,她略有遗憾地说道:“洛妃莫说笑了,能入这后宫者必有一技之长。今日又是定北王 天刑最新章节大喜之日,为何要这般拨了皇上和定北王的兴致,如此藏宝,洛妃不愿献艺是觉得此时无伯乐还是洛妃之艺不适宜在此展示?”
文妃此话说得巧妙,丝毫不给洛妃留脸面。按她说来,洛妃若不献艺,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故意扫皇上的兴,二是她真的无才只能以色侍君。前者是大罪,后者无疑不是一种羞辱。
明申听了略微皱眉,心想这文妃真是胆大包天了,仗着自己现在得宠就敢如此咄咄逼人,只是她就真的以为皇兄宠她吗?他心里冷哼,别过脸,看向洛妃,洛妃仍然维持着先前的那个恭敬的姿势,可是看着他眼里,却觉得这个姿势充满了嘲讽,似乎有一种错觉这是施舍给文妃的恭敬。
洛儿抬起头,看着他们的方向,略微思索一下,说道:“文妃果真智慧超群,我自没有那个胆子坏了皇上的兴致,只是我真的是以色侍君才当上妃子的,若文妃不信,自可问身边的皇上。”
旁边思洛过来紧紧拽住洛儿的袖子。
洛儿的话令人喷饭,文妃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瞥了一眼旁边的皇上,见皇上没说话,脸色也未见异常,也大了胆子,厌恶地说道:“洛妃竟如此厚颜无耻,难道你就没为东宫太子想过吗?若让他知道他有个以色侍君又不知羞耻的母后,你让他如何面对世人?”
洛儿低下头去,无奈说道:“我早已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文妃不满她的态度,尖声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听了洛儿这么说,没有来由的很生气。他突然伸手拽回文妃,锁在怀里,脸色阴沉,就连声音里也隐含着怒气:“洛妃今日为何前来?”
思洛以为皇上也要和文妃一样羞辱母亲,忙上前说道:“皇叔莫怪,是思洛硬拉着娘出来的,还请皇叔息怒。”
皇上听了脸色又沉下几分,冷声训斥:“思洛,难道洛妃要让你这个小娃出头吗?你何时这般不懂规矩!”
思洛听了心惊,忙跪下来,“思洛知错,还请皇叔原谅!”
明申不忍,想上去劝皇兄不要吓到孩子,但是看了一眼旁边仍恭敬低头的洛妃,便停了下来,他更期待着洛妃的反应。
一时间尚亭中又陷入尴尬之中,思洛认错跪在地上,皇上并未让他起身,众人不明白皇上刚才还是兴趣盎然地看着文妃训斥洛妃现在又为何突然转脸,没有一个人敢冒然上前,顿时鸦雀无声。
一零九 尚亭之聚 3
过了一会儿,洛儿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扶起思洛,调笑道:“还说自己聪明,现在吃亏了吧!娘总是告诉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为何要乱了自己的阵脚?”
思洛不敢起身,怕皇上迁怒于洛妃,但是毕竟他还是小孩子,拗不过洛儿被硬生生地拽了起来,思洛怯怯地看向皇上,只见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洛儿,久久不语。
这时文妃又厉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并未让平南王起身,你竟这般无礼,你眼里还有皇上吗?”
思洛见状,还记恨着刚才她羞辱母亲的事,便将洛儿护到身后,仰起头说道:“你与母亲同等妃级,母亲是东宫太子之母,又是我的养母,你有何资格这么说她?你又有何资格当众羞辱她?”
文妃气结,她今日的确有些失了分寸,但仍仗着自己受宠说道:“本宫并未羞辱于她,她自取其辱出来丢人现眼,还要怪本宫吗?”
思洛刚想回话,却被皇上训斥:“思洛,文妃是你的长辈,别忘了礼貌。”
思洛见皇上向着文妃,顿时两眼通红,委屈地盯着皇上。
洛儿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对着皇上轻声说道:“皇上,洛儿累了。”
皇上目光一凛,深处闪过一丝心疼,不耐地摆摆手:“下去吧!”
洛儿刚要转身,又听皇上说道:“琪昊已经一岁半了,你一眼不看,倒是护着这个小王爷护得紧啊?”
洛儿顿了一下,拉起思洛的手继续走,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回头说道:“琪昊不是我的孩子,你若想为他找个母亲,”伸手一指文妃,“那个文妃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刚才她不是还说我以色侍君给太子蒙羞吗?既然这么关心太子,给了她便是。”
皇上一听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你就这么无情?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吗?”
洛儿恍若不闻,继续走。
皇上气结,大声说道:“风七,宣朕旨意,将洛妃剔除妃列,贬到尚书房做宫女!”
明申诧异,自制的皇兄何时开始这般冲动了?
风七见洛儿没有意思停下来,出来领旨,思洛回头看了眼盛怒的皇叔,紧紧地拽了母亲的手,手里渗出冷汗来。
洛儿低头看了眼思洛,低声安慰道:“傻孩子,没事 沉默的羔羊sodu的。”
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眼光中,洛儿领着思洛离开,明申望着这个背影,脑出竟蹦出四个字:傲然独立!摇摇头,怎么能将皇兄形容凤后的词语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洛儿还未走出御花园便被御林军层层围住。
洛儿诧异地回头看皇上,风七连忙飞身过来将洛儿他们带到亭中。却见罗绮扶着一个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罗绮环顾四周,见到洛儿,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忙道:“他快死了……他快死了……”洛儿望着罗绮口中的他,只见那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浑身上下布满伤痕,洛儿心中一惊。
风七喊道:“罗绮,你竟敢劫牢!你不想活了吗?”
罗绮听了,跪到地上,对着风七说:“大哥,静石只有一息尚存,他只想再见洛儿一眼,罗绮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皇上,只是静石已经这样,罗绮真的不忍心看他死不瞑目!”
静石被罗绮放在地上,在听到洛儿的时候,渐渐抬起头来,一双黑亮的眼睛四处寻找最终定在洛儿身上,一双眼睛紧紧的、一丝不放的看着洛儿。
洛儿泪眼模糊,死静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悲伤来。
皇上看着洛儿流露出的感情,心中翻腾,大喊道:“你们这群饭桶,竟然让一个死囚跑到御花园来,还不捉住他!”
罗绮心惊,拼死抵抗,护住静石。
洛儿看着,那双死沉的眼睛也渐渐溢出些许光辉,松开思洛的手,有些颤抖的步出亭,朝打斗中的人们走去。
皇上被气得脸色铁青,一掌拍向眼前的石桌,只听轰的一声,石桌被皇上劈成两半,皇上的手上渗出鲜血来,众人心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文妃第一次看到这般动怒的皇上,上前抓起皇上的手,小声说道:“皇上,您的手……”皇上不耐烦地挥手,将文妃摔到旁边,文妃撞到石凳昏了过去,皇上两眼紧盯着洛儿渐远的背影,凶狠地说道:“兰洛儿,朕让你停下来!”
可是洛儿没有反应,固执地朝静石走去。
皇上更加疯狂,转眼一看,忽地抓住思洛的脖子,喊道:“兰洛儿,你若不停下来,朕便杀了思洛!”皇上用流血的手掐着思洛,血顺着思洛的脖子染红了思洛的衣襟,思洛喘不上气来,吓得脸色苍白。
一一零 尚亭之聚4
洛儿回头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终于抑制不住两行泪水顷刻涌出,整张脸似新换了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来,额头上隐约出现一朵橙黄色的太阳花,妖冶夺目,一双泪眼幽怨地盯着皇上,“皇上为何这般逼我?”
皇上似乎很满意洛儿的反应,贪婪着看着洛儿恢复生气的脸,冷声说道:“你若听朕的话,朕自不会这么逼你!”此时思洛的脸色由苍白变为紫青,洛儿心急,猛地跪在地上:“你快放手,你快放手,若思洛死了,我绝不独活!”
皇上被洛儿跪得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泰山崩于面前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洛儿吗?为何此刻竟为了一个孩子,明伦的孩子跪在地上?这还是那个傲视一切的人吗?他慌张地大喊道:“你站起来,你快站起来,朕的洛儿从不下跪,你快站起来!”
洛儿仍跪在地上,哭诉:“明辉,洛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再失去思洛,洛儿便没了理由活在这世上了。”
皇上听了心痛,看着思洛越来越铁青的脸,心思一转,突然笑道:“洛儿,朕说过,若得不到你,朕便毁了你,既然你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朕只能杀他。”
明申一听不好,皇兄此时已经失去理智,忙上前抢思洛,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见皇上手上一用力,只听咯噔一声,思洛两眼一翻,脖骨尽断,皇上冷哼一声,双手一甩,将思洛的尸体摔在洛儿的面前,洛儿愣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思洛小小的身体落在自己的眼前,她忙爬过去,抱起思洛,不停地检查思洛的身体,想听思洛的心跳,想感觉思洛的呼吸,可是思洛的身体却越来越冰冷,洛儿抱住思洛大声痛哭。
皇上看着洛儿的样子,止不住的心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醒悟,想不到自己竟亲手杀了明伦的孩子,踉跄地退了两步,一脸的茫然、凄凉,亦有深深的悔悟。
明申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皇兄,似乎找到了皇兄哀伤的源头,不过他承认这个女人的确值得皇兄为她哀伤!飞身来到洛儿的身边,以前在北国曾学过一些接 鼎 立帖吧骨术,想看看思洛,能不能救得活。却没想到洛儿抱得这么紧,明申无奈只能将洛儿用内力震飞,皇上见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便有了行动:飞身上前抱住洛儿,将她护在怀中,然后他们实在经不住明申的冲击,以他为垫重重摔到了地上。
那边风七见皇上受伤,停止了打斗,想去皇上那边,却不料被静石紧紧地拽着衣袖,静石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那双眼睛带着强烈的渴望地看着他,风七不忍心,一手托住静石将他一起带到皇上和洛儿身边。
这边皇上止住去势之后连忙起来检查洛儿的伤势,所幸洛儿没受皮肉伤,只是洛儿睁眼看到他却呕出鲜血,然后疯了般的捶打他,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杀了思洛,你杀了思洛,你竟然杀了思洛……”
风七过来想扯开洛儿,被皇上止住,皇上环着洛儿,怕她伤了自己,也不管洛儿捶在身上的拳头,一心只想让洛儿泄愤,没过一会儿便被洛儿打得鼻青脸肿,再加上刚才为了洛儿失神、生气,竟也呕出血来。
风七有些不知所措,怕皇上出事,而且静石就在旁边,估计挺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现在的洛儿要怎么见他。
静石努力的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洛儿,疯了似的洛儿,双手不停地捶打皇上,似乎自己永远都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她,她从来就不是自己的,然后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见到了明伦和星逸,他们笑着,不知不觉他也笑了……
静石就这样去了,他坚持了这么久,仍改变不了什么……罗绮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猛劲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静石,痛哭失声……
这似乎是一场闹剧,每个人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但是他们却都知道,关于这场闹剧绝对不能说出去;关于洛妃,决不是眼前看着的那么简单;关于皇上,似乎也不是平常他们见得那般光鲜闪亮。
每个人都又每个人的苦,不同的就在于对待这种苦的态度。
乾明九年末,皇上身体不适,定北王明申暂时摄政。
一一一 洛儿离宫1
伊人宫中,洛儿呆坐在床前,心疼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思洛。他已经昏迷一个月了,为何还不醒来?要不是他还有一丝虚弱的气息,洛儿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幸亏那时明申救了思洛,不然洛儿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明申下了早朝,过来看思洛的情况。
“思洛什么时候会醒?”
“若不出意外,过几日就会醒来。”
“皇上还没醒吗?”
日自洛儿平静下来之后,皇上便一直昏迷不醒。
“他若再不醒,就不怕我篡权吗?”洛儿苦笑。
“你会吗?”明申问洛儿,他一直都对这个女人好奇,直到最近才算真正的认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就是皇兄口中的那个傲然独立的凤后钱小小。
洛儿不理,转头去看思洛。“若思洛死了,我会的。”
明申撇撇嘴,“思洛若死,你不就没有牵挂了吗?为何不去找明伦?”
洛儿凄然一笑,“思洛这么小若死了,我不为他报仇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明伦?”
明申看着洛儿,知道她没说谎,心里为皇兄叫苦:“洛儿,皇兄为你用尽心思,你就一点都没动心吗?”见洛儿不说话,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洛儿,皇兄自小唯我独尊,他虽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儒雅,其实比任何人任性妄为,这次他已经为了你做了很大的让步,为何不待在他的身边?明伦已死,你还有什么顾忌?世上除了皇兄,还有何人能保护得了你,又有何人比皇兄更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你这么说不矛盾吗?提出送我走的是你,现在又这么说,明申,你脑子坏了吗?”洛儿抬眼问明申。
“我也很难啊,一边是我欣赏的女人,一边是我最钦佩的皇兄,我不希望看皇兄继续逼你,也不想看皇兄这么笨拙的做法,他这么做只能让你们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所以才送你走。若单考虑皇兄,我不放心放一个如此厉害又控制不了的人在他身边,但是若你爱他,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明申双手一摊,笑看洛儿。
“明申,若是爱,早就爱上了,我的心里只有明伦。”洛儿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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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这么肯定爱明伦?据我所知,你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为何会这么肯定你爱他?感动?”明申不相信洛儿会爱明伦。
“呵呵,明申,反过来想,我们聚少离多,感情未变,这不是爱吗?”洛儿伸手为思洛擦脸,这张脸越长越像明伦了,她觉得有些欣慰。
“你明明随时可以走,为何不走?”明申不想讨论她和明伦。
洛儿抬眼看明申一眼,“为何这么说?”
“洛儿,只有皇兄那么傻,与你赌气,对你不闻不问,所以他不知道这一年来有多少人试图护你离去。我是局外人我看得清楚,你为何之前不走反而现在要走?是真的因为皇兄伤了思洛,还是因为我主动送你离开?”
“明申不要逼我。”洛儿面露难色。
“洛儿你想过没有,明伦随皇兄回来真的是身不由己吗?皇兄身在其中他感觉不到,但是我却觉得他若想见你有无数个方式,而回龙朝却是下策,聪明如他,怎么会毫无理由选择下策,这之中的缘由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死在皇兄这里,你不可能不迁怒于皇兄,这样你和皇兄之间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洛儿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明申说道:“明申,我已选择了明伦,其他我顾不了那么多。”
明申气结,“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何会这么死心眼?”
洛儿苦笑,“洛儿一生的情已经给了明伦了,明伦说过,洛儿这一生只能活在他的影响之下,我既然选择他,便爱他,相信他,他让我活着,我便活着,若那时他让我死,我便陪着他死……明申别再逼我了。”说到后来洛儿又流下泪来,明申见状不忍再说,他不了解她和明伦之间的事情,不能妄下定论,只是苦了皇兄今生注定得不到了!
“洛儿打算何时走?”明申问道。
“过几日思洛恢复过来便走。”
“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出京城,只是洛儿日后若想通了,随时可以回来的。”
洛儿不答,摇头苦笑。
乾明九年末,摄政王明申下旨,贬洛妃为庶民,驱逐出宫,又念及太子年幼无母,遂将太子视为凤后所出,
一一二 洛儿离宫 2
数日后,思洛转醒,罗绮送洛儿他们离开京城。
尚宫中,明申走到皇上的身边,“皇兄不去再看一眼吗?”
“看了又有何用?最终逼她走的还是朕。”
“皇兄何必自责,没有皇兄,明伦会死,星逸、静石都会死。”
皇上一听露出苦笑,“朕不是说这些,朕说的是思洛,思洛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了,若思洛死了,她就真的毁了,而朕真的下手杀了他,朕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她。”
明申无话可说,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皇上。
“申,你说活着的人幸福还是死的人幸福?”
明申翻翻白眼,“我的四哥,你不会烧坏脑子了吧,当然是活的人幸福啊,活着便有希望!”
皇上转头看了眼明申,一脸惆怅的说:“但是对于她和明伦两个人来说,却是死的那个比较幸福。明伦虽生性淡泊,不计较常事,对于洛儿他是机关算尽。那时在红衣庄,他借机与闻人不迫比武,然后离开洛儿,逼着洛儿认清对顾炎的感情,同时也让洛儿以为是朕逼走明伦,这样洛儿死也不会向朕要解咒之法,他就可以独占这一功劳,甚至后来为这,死在洛儿面前,还死在朕的地方,这样洛儿想不爱他都难,我和洛儿早已注定了结局……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罢了……他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要影响洛儿的一生,独霸洛儿的心;而洛儿明知道这之中有他的诡计,却照单全收,你可知,能让那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洛儿心甘情愿被别人算计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但是明伦却做到了,连朕也都被他算计进去。”
明申惊讶原来皇兄全都知道啊,实在不忍见皇兄这样伤神,安慰道:“四哥,明伦再厉害也是死人了,他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但是你不同,你还有希望……”说道一半突然发现这个常理似乎对洛儿说不过去,也不知再说些什么了,呆愣在那。
皇上不禁苦笑:“朕还有希望?或许原先还有,但是最后还是被朕亲手毁灭了,并且明伦留下思洛在洛儿旁边,不也是时刻提醒着洛儿吗?”
“若是照这么说,明伦到底还爱不爱洛儿啊,若爱着为何要这么折磨她?若不爱,又为何甘愿为她而死?”明申不觉得有些奇怪。
“爱和不爱岂能三言两语说得通的,况且 网游之英雄崛起最新章节明伦已死,又有谁能了解他的心思。永阳之乱,他既然说来救驾,又要卸甲归田,却不将兵权交出,甚至还将永阳侯的兵权收入旗下,而朕当时危如累卵,一面要铲除永阳一党,一面匈奴虎视眈眈,一面还有他手持重兵威胁着,若朕不放洛儿离开,必将有场血战,朕多半会输,而且匈奴会渔翁得利,他料定朕不会意气用事,且逼朕不得不屈服,放他们双宿双飞……但是朕又如何甘心,所以朕才会想方设法地追洛儿回来,只是没想到却又成就了他。”皇上满脸苦涩,天下以龙帝为尊,谁又能想到他也只是明伦夺爱的一个棋子而已。
“竟是这样?”明申恍然,事实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倒是看轻了明伦。
“不但如此,申,你要记着明伦若是想要这帝位,恐怕连朕都争不过他,十多年前,他曾跟朕评说天下与美人,他说过一句话‘他不要天下,只要美人,且只要那一个’,那时朕还在奇怪这么淡泊的人何来如此执着的感情,现在看来,他是做到了,用尽心思终于达成目标,最绝的是他死了却要霸占洛儿的一生,让朕又怎么跟一个死人争……争不过一个死人,也的确是给朕最大的羞辱,”皇上摇头苦笑,想着那个一脸桃花笑的冷清人,只能无奈叹息:“明伦他死了也要占尽一切便宜……”
“他这么厉害?”明申不信,转念一想,说道:“现在他死了,皇兄也算了了一件心事。”皇兄知道洛儿会迁怒于他,还将明伦接回龙朝,亲眼看着明伦死,可见皇兄真的不能容下明伦了。谁让他竟敢威胁皇上?只是这场战争中,没有一个是完全的胜者,每个人都失去一些东西,明伦失去了生命,皇兄失去了最爱,洛儿呢?或许洛儿失去的更多,但是又怨得了谁?要怨只能怨她太美了又太聪明了,让每个男人都想得到她。
明申无奈的摇摇头,安慰皇上:“四哥,洛儿对你也并非完全绝情,不然也不会待在这皇宫之中这么久,而且还为你生下琪昊,可能你们真的是有缘无分。”明申真的不忍心见皇兄如此伤心。
皇上听了似乎觉得一丝欣慰,脑海中不断回忆洛儿的一点一滴,又突然说道:“申,你要全心全意拥护琪昊称帝。他是朕和洛儿的孩子,朕要给他最好的。”
明申看着皇兄脸上的痴迷,只觉得这人还是走得好。
一一三 洛儿离宫 3
那边,罗绮送洛儿到宫门,“洛儿,不要人跟你吗?”罗绮不放心。
“不了,会有人接我。”洛儿有些漫不经心,没有本以为的轻松。
罗绮一听,笑道:“洛儿,世上真的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洛儿抬眼看罗绮,若有所思:“有的,”罗绮不相信,洛儿无奈,满脸苦涩:“人没有万能的,我想做的事只有一件,也只有这件做不成。”
罗绮不解,“洛儿,在我看来,你是上天的宠儿,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苦?”
洛儿亦是苦笑,“你恨我吗?”
罗绮想了想,实话实说:“恨!我最想要的你轻易就能得到,却不珍惜。但是又心疼你。”
洛儿大笑,“你真诚实。罗绮,琪昊就交给你了。”
罗绮有些为难,这次回去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照顾琪昊。
洛儿见她为难,劝说道:“罗绮,琪昊是东宫太子,我不能在身边保护他,其他人我不能相信,只有你了,罗绮,答应我要亲自呆在琪昊身边。”洛儿一脸郑重地看着罗绮,让罗绮有些无地自容,“洛儿,如果皇上不计前嫌,我一定会争取的。”
洛儿见她是担心这个,笑道:“回去告诉皇上,说我让你亲自照顾琪昊的,他自会同意。还有若他让琪昊受了委屈,我便接琪昊离开这里,让他自己好自为之。”
罗绮点头称是,威胁皇上?也就只有洛儿能这么有恃无恐吧!洛儿似乎还不放心,又接着说道:“我会主动跟你联络,琪昊的事情你每件都不能隐瞒。还有,小心文妃,若她以后有了孩子 穿越到异界的神尊帖吧,琪昊的处境会很危险……罗绮,好好照顾琪昊。”洛儿说到后来竟有些哽咽,罗绮恍然:洛儿还是舍不得琪昊的。“洛儿,既然这样为何还要走?”
洛儿一听,又是一脸苦涩:“我只能这么做!”
罗绮不是很明白,但是洛儿这么做肯定会有她的理由吧,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许诺:“我会好好照顾琪昊!”
“我相信你,若文妃想加害琪昊,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洛儿微笑着,轻声说。
不知不觉二人已到了宫门,“洛儿,你要多保重!”罗绮双眼含泪,不舍洛儿,待洛儿走了几步,罗绮又叫住洛儿,“为何不试着救静石?”
洛儿一愣,转而嫣然一笑:“那是他的报应。”说完见罗绮不解,补充道:“红衣庄挑拨我与明伦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种结果。”
罗绮恍悟,原来站在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钱家小小。
洛儿又回过头来,看着罗绮说道:“罗绮,告诉皇上,洛儿只想让明伦复活,却无能为力,已无心再做其他。若琪昊能平平安安,洛儿将感激在心。”说完,洛儿用脚踢踢小白,小白长鸣一声,扬起四蹄,撒欢似的跑了起来。
罗绮回宫复命,将洛儿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皇上强按捺住自己的激动情绪,慢慢地说:“罗绮,按洛儿说的去做吧!不过不要太宠着琪昊,他以后要做皇上,不能太过放肆。”罗绮和风七领命。
皇上一个人站在尚宫里,望着洛儿离去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洛儿,你并不是无情,朕会等着,朕不能拥有你,至少……
一一四 慕容府 1
再说这边小白撒欢似的跑,没过一会儿就跑到了慕容府的门前。还是以前钱府时的样子,洛儿让思洛在车里等着,自己下车去。
门丁见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其貌不扬,穿着却很精贵,连忙上前问道:“请问夫人有何事?”
洛儿认得这人,“大哥,请问这钱府下人都去了哪里?”
那人见洛儿问钱府,稍稍愣了一下,笑道:“夫人要找钱府之人啊,几年前钱府就败了,星逸少爷也被抓了起来,钱府被慕容朗玉买了下来,不过多亏慕容老爷发善心,钱府下人并未遣散,都留了下来。只是可怜了那三小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问洛儿:“夫人可找钱府之人?”
洛儿摇摇头,“请老哥去禀报你们老爷,说兰花求见。”
那人有些狐疑,但是这个妇人让他觉得有种熟悉威严,并未多想,便进去禀报。没过多久,就见慕容朗玉亲自迎接:“兰花姑娘亲自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姑娘见谅!”
洛儿一笑,跟着慕容朗玉进府。
留下门丁一脸诧异。
还没进正厅便看到了君玉和一个女人坐在正厅,那女人身着红衣,美丽得像一团火焰,隔着这么远,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女人火一样的敌意。
君玉见到兰花,上前说道:“一别数年,兰花姑娘可曾记得君玉?”君玉还是像以前一样,温和有亲切感,让人想接近,但是洛儿仍感到一丝敌意,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洛儿微微一笑,“兰花粗野之人,怎会忘记。”
这时旁边的那个女人冷哼一声,讽刺道:“堂堂洛妃都自称粗野,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洛儿不解,偏头看向慕容朗玉,只见慕容朗玉尴尬地咳了咳,一脸不快并不发作,只是低声谴责一句:“竹亭,不要无礼!”
君竹亭赌气地别过头,不再搭理洛儿。
洛儿恍然,原来这个女人是红衣庄 张戈和红粉军团帖吧的二小姐啊!她没什么兴趣,对慕容朗玉说道:“慕容朗玉,可知道我今日来所为何事?”
慕容朗玉笑道:“姑娘,咱们自不是外人,叫全名岂不生疏。朗玉不才,还望姑娘明示?”
洛儿有些不高兴,忍不住讽刺道:“不才?能将钱府收入囊中,岂止不才?”
慕容朗玉一时满脸通红,被洛儿这么讽刺他只觉心痛。“朗玉说错了,还望姑娘见谅。朗玉只是忠人之事而已,钱府的一切姑娘若想要,朗玉双手奉上。”
因为君玉和君竹亭还不知道洛儿就是钱小小,他只说姑娘,并不像以前那样叫大姐。
这时君竹亭转过脸来,忍不住厉声说道:“好你个慕容朗玉,凭什么她要你就给啊?你别忘了她可是皇上的人,虽然现在人老珠黄失宠被送出宫外,又岂是你能想的?你以为你给她钱府,她就会多看你一眼?你少做梦了……”
自从被静石在红衣庄羞辱之后,对洛儿她就一直怀恨在心,凭什么她这个空有美貌的人就拥有这么多人的爱慕,凭什么静石就对她恋恋不舍?连顾炎都为了她悔婚!
慕容朗玉听后,脸上更红,斥道:“君竹亭,你记着自己的身份,这是慕容府,不是你们红衣庄,说话注意点!”慕容朗玉虽是读书人,但这几句话却说得有板有眼,自有一番气势和威严,君竹亭不是傻子,见慕容朗玉有些生气倒也不敢多说了。
洛儿倒是笑笑,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你赢了去便赢了去,我要钱府做什么,我来问你,钱叔在哪?”
慕容朗玉听后连忙差人去带钱叔上来,自己也带着君竹亭、君玉退了下去,不知去忙什么。
留洛儿一个人在大厅里。
没过一会,钱叔就几个人被带了上来。洛儿仔细端详一会,见钱叔除了有些憔悴、身体上一些伤痕外,并无大碍,倒也放下心来,又见钱叔迷惑地看着自己,便问道:“钱叔,不认识洛儿了?”
一一五 慕容府 2
钱叔一听,一时僵硬在那,然后瞪大双眼,指着洛儿,张嘴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洛儿微微一笑,顿时眉眼之间风情自现,钱叔见了立马跑了过来,跪在洛儿的前面,双手抱住洛儿的双腿,大声哭道:“大小姐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大姐啊!我让你们失望了,没保住钱府,现在连君堂都没了……星逸也被关进去了……大小姐,我没脸活下去了……大小姐,我就是在等今天啊……我一直都等着你回来……大小姐啊,把星逸救出来吧……星逸被他们害得很惨啊……”到最后钱叔已经泣不成声,洛儿含泪看着这个将自己养大的人,小声问道:“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钱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没有,少爷一直让我在外地忙活,等我赶回来之后,钱府已经变成慕容朗玉的了,少爷也被关了起来,我找慕容朗玉报仇,可是我杀不了他,还被关了起来,我寻死,他说你会回来,我就没死,大小姐,少爷被关起来了……日初,日初也被他们关了起来,大小姐,你回来就好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大小姐……”
洛儿将钱叔扶了起来,安慰道:“钱叔,好了,现在我回来了,没事了。”
钱叔似乎平静了一些,小声说道:“大小姐,咱们去救少爷吧!我还存了点银两,估摸能有三千两,咱们去疏通疏通,再去求求皇上,把少爷救出来吧,少爷怎么可能卖国呢?他们是诬陷,咱们再怎么也是皇亲啊?”
洛儿听他反复提起星逸,心里难受得紧,“钱叔,星逸我自会去救!倒是你,钱叔,你以后怎么打算的?是回老家,还是继续待在慕容府,若继续待在这,慕容朗玉不会亏待你!”
钱叔一听不解地看了洛儿一眼,咕囔道:“我自然是跟着大小姐了,我钱宝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却绝不侍二主!”
洛儿脸上泛起苦笑,“钱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跟着,不方便。”
钱叔听了,低下头去,看起来十分懊恼。
洛儿知道他的倔强脾气,又说:“你若不愿留在慕容府里,便去宫里找风七,风七自会安排你。”
钱叔仍不说话,他还是想待在大小姐和少爷身边。
洛儿叹了口气,在他耳边说道:“风七会让你照顾当今太子明琪昊,他是我的儿子,你要好好照顾他,帮他在宫 爱恋天空你我他全文阅读中培养势力,防着别人陷害于他!”
钱叔听了瞪大双眼,一脸的不信,看着洛儿却觉得洛儿并没说谎,结结巴巴说道:“真……真……是……小……少……少爷?”
洛儿点头,“钱叔,此事旁人我不放心,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另外,若找到爹的尸首我便去找你。”
钱叔又寻思了一会,点头答应,然后又弯下腰从袜子里拿出一个据条,悄悄对洛儿说道:“大小姐,你这些年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钱府已经没了,你又在外面到处奔波,肯定会又用着的地方,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你拿着路上用吧。”
洛儿看着皱巴巴的据条,有些动容:“钱叔,你以后会有用到的地方,人心叵测,宫里更是,他虽地位甚高,若是没有娘家的扶持,以后的路难走,这些钱你留着去打点人路,以前钱府的人脉都是你在打点,从未让我失望,这次我也相信你!”
钱叔点头,老眼满是泪水。
“若有什么需要找慕容朗玉就好!”洛儿不忘叮嘱。
这时慕容朗玉走了进来,见四处没人,便问洛儿:“大姐要见日初吗?”
洛儿摇摇头,“不见了。慕容朗玉,日初没少帮你,你不要亏待她。”
可慕容朗玉却冷哼一声,说道:“她帮我,我记得。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想害死星逸!若不是皇上相拦,恐怕我早已将她碎尸万段。”
亦在心里说道:想害星逸,就是想害死你,我唯一不能原谅的……
钱叔听得迷糊,抬头看洛儿。
洛儿微微一笑,又说:“慕容朗玉你可知道现在东宫太子可是何人?”
慕容朗玉了然,“知道!”
“放了日初,你以姨夫的身份,协助太子,你可答应?”洛儿眯着眼,问道。
慕容朗玉看了洛儿一眼,“我有何好处?”
“保你天下第一富之位!”
“姑娘忘了,我现在就是天下第一富。”
“呵呵,慕容朗玉,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你若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的长久,自然要有靠山,而你现在的靠山自不牢固!”洛儿轻声说着。
君玉刚走的门边,却听到了这番话,听得心惊。
慕容朗玉笑道:“自是,可是姑娘为何拿准我一定答应!”
一一六 慕容府 3
“你若不答应,我再找别人便是!又有何难?”洛儿嘴角上挑,一付施舍嘴脸,不经意流露出傲慢本性。
慕容朗玉眼睛闪过钦佩,笑问:“姑娘竟原谅她?”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待你认了亲之后,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刚刚那个女人……”洛儿斜眼盯着慕容朗玉,目光渐冷,看得慕容朗玉有些发毛,小声说道:“竹亭是我的二房。”
“慕容公子倒是快手快脚,正室刚关了起来,二房倒入了门。”洛儿嘴角扬起嘲讽。
慕容朗玉听着称呼变了,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他从心里有些害怕这个女人,不单是因为她和主上的关系,还因为她是钱府的大小姐,一手撑起钱府的人,是第一个让他折服的女人。“还望姑娘见谅!”
“笑话,钱府之人你看不上,叫我怎么见谅?”洛儿厉声问道。
听着洛儿的语气变了,慕容朗玉有苦说不出啊,他只是一个棋子而已,皇上让他娶,他能不娶吗?最后只能无奈说道:“大姐……”
洛儿自然猜到其中必有缘由,又朝着门口问道:“君玉来京城干什么?”
君玉在门外一愣,连忙进来答道:“闻人来参加科举,我便跟了过来。”
“闻人?”洛儿皱起眉头,“可是顾炎?”
君玉点头。
洛儿又想了想,“文妃是谁?”
“闻人熠儿。”这次慕容朗玉抢先答道。
洛儿恍然大悟,“原来闻人庄躲进了红衣庄里,只是闻人靖竟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参加选秀?她不是要嫁给顾炎吗?”
君玉听后有些生气,这个女人为何说得这般轻松,“还不是因为你,顾炎悔婚,熠儿伤心赌气去参加选秀,谁承想竟被选入宫中,闻人伯伯不放心,又怕熠儿没有娘家做后盾,在宫中难以立足,才让闻人来参加考试的,希望能当个官也好有个照应……”越说越是气愤,又想起那时闻人被她害得失去一切,又说道:“要不是你,闻人怎会破功?闻人庄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模样,熠儿多天真的人儿,现在也不知在宫中吃到亏没?顾炎还为了你饱受相思……”突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下,有些尴尬地看着洛儿。
洛儿低下眼,心思百转,然后问慕容朗玉:“你有何打算?”
剑武者sodu 慕容朗玉见状一笑,换了称呼:“姑娘不是说了吗?朗玉照办就是。”
洛儿有些怀疑,慕容朗玉又说道:“姑娘,慕容府亦是钱府,我从未动过丝毫,洛院仍保持原样,想哪日大姐有了兴致回来住上几日,也算朗玉的福分,何况朗玉也是感恩之人,今日一切皆是因大姐所得,朗玉再不才也不会辜负大姐!”
洛儿看着慕容朗玉,书生秀气的脸,尽是真诚和眷恋,她该相信吗?前后思量一番,狠道:“朗玉,若你将来负我,我便让你为钱府陪葬。”
慕容朗玉听到洛儿改了称呼,脸上扬起微笑,“姑娘请放心,朗玉做事自有分寸!”说完,外面来人说道:“老爷,您刚才做的西湖醋鱼已经端来了。”
慕容朗玉一听,忙端到洛儿面前,眼里尽是欢喜:“姑娘可记得那日朗玉说有机会定亲手为姑娘烹调这道名菜,今日朗玉履行诺言,姑娘请品尝。”
洛儿愣了一会,仔细回想,似乎真有这事,没想到他一直记着,想他刚才离去就是去做这菜了吧!微微一笑,吃了一口,点头称好,慕容朗玉似得到珍宝般欢喜非常。
过了一会,洛儿起身离去,又被慕容朗玉叫住,递上一块玉佩说道:“这是朗玉的贴身信物,姑娘以后若有需要,拿着这块玉佩到慕容家的商号自会有人接待。”洛儿低头看了一会,心道这慕容朗玉占我钱府生意,我拿他点钱也不算过分,遂接过玉佩,从衣袖中取出一个暗袋,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里面本就有一块玉佩,一块金牌,玉佩是施拓魔教教主的,金牌是皇上赐给定北王明申的免死金牌,这时又将慕容朗玉的放了进去,几个玉佩碰撞起来声音倒也动听,慕容认得那块金牌,笑道:“姑娘果非常人,朗玉佩服。”
洛儿不理他的恭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明日将钱叔送到宫中,还有告诉日初,风静石已死,星逸是她的亲哥哥,让她自己好自为之。”
“是!”慕容朗玉表面上答应,心里却笑洛儿天真,即使日初知道他死,又会怎样?依日初软弱的性子,最多哭个几天就罢了,你以为她会为她殉情吗?还是你以为她出卖了你,是为了静石?
“若有难处放出消息,我会回来。但我只给你三次机会,你自己斟酌如何使用。”
“是,大姐。”慕容朗玉回答得毕恭毕敬。
一一七 见薛煌断留意,说书人指去路
那边,洛儿走出慕容府,拍了拍小白的马背,钻进马车却见一人悠闲地坐在马车里,旁边被点了茓的思洛瞪大眼睛,一脸抽搐。
洛儿喊道:“小白,走吧。”
小白闷哼一声,啪嗒啪嗒地想城外跑去。
洛儿又瞪了瞪来人,斥道:“薛煌,这可是我的儿子,你竟这么对他?”
薛煌一张娃娃脸,看到洛儿满脸欣喜,一脸无辜:“不怨我,我进来他不让,又要打我,我只能点他茓位,要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洛儿,你怎么教的孩子?这么野蛮,明伦不也是谦谦君子吗?”
洛儿听他提到明伦,冷下脸来,“快解茓,废话真多!”
薛煌大笑,给思洛解开了茓道。
思洛能动了,便挡在洛儿身前,“你这个坏人,休想打我娘主意。”
薛煌又是大笑,压下声音阴沉地说道:“若我想打,你能奈我何?杀了我?还是阉了我?”
思洛听了有些害怕,但仍挡在洛儿身前,将洛儿牢牢护住。
洛儿伸手敲薛煌的头,骂道:“你这个痞子,没人了吗?竟让你来接我,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还是我走这几年,人都死光了。”
薛煌抱着头,大声惨叫,一张娃娃脸扭到一起,好不滑稽,任谁看到这个魔教月门之主此时这般模样都会笑掉大牙!思洛亦不例外,最终也板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薛煌叫了一会,偷偷瞄了洛儿一眼,见她根本就没看他,觉得没意思,便坐了起来,整整衣服,说道:“我亲自前来还不好?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去抢人了?”
洛儿叹了口气,“你去抢人之后,又将如何?”
“洛儿,我们都等着你呢,为何不回来?”薛煌难得地板起了娃娃脸,一本正经地说但仍让人觉得滑稽。就是这个人的一张脸,骗尽天下所有人!
“薛煌,我还不想回去。”洛儿两眼飘向窗外。
“也好,你不回去,我就过来找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咱们再回去。”薛煌说道,然后索性躺了下来,抬眼看着洛儿,又说:“洛儿,你什么时候能将这张老脸撕下去啊,咱们怎么也有几年不见了,你不能换张好看点的脸吗?” 我为权狂燃文
洛儿瞪了他一眼,“你快回去,门中很闲吗?让你这个门主到我这撒野。”
薛煌却不管洛儿的瞪视,起身蹭到洛儿身边,一双大眼睛此刻泪花点点,小嘴一撇,像个小媳妇似的哀怨道:“洛儿不要我了?洛儿竟然嫌弃我?”
洛儿被薛煌整得甚是无奈,刚想发火,却被薛煌的一脸怨妇像逗得笑出声来,“薛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赖了?若让你的手下看到,岂不折了你的威严?”
只是薛煌眸子一暗,看着洛儿的眼睛此时如火似炬:“洛儿,我已放弃门主之位。”
洛儿听后一脸震惊,“你……你?”
薛煌很满意洛儿的反应,扬起嘴角,甚至可以看到脸上的酒窝,笑道:“洛儿,怎么,心疼了吗?我现在可是教中的罪人,若连你都不收留我了,我只能曝尸荒野了。”
洛儿闻言低头,想了一会,抬头看着薛煌,却是一脸的决然,“你知道我是没有心的,为何让我怜你?”
薛煌虽知道洛儿嘴硬,但是心里仍止不住的疼了一下,“洛儿,让我陪着你,我已再无牵挂,只想全心全意的陪着你。”眼里波涛汹涌,似乎要将洛儿湮灭。
洛儿别过头,悄悄闭上了眼睛,声音亦是冷上几分:“我不再需要第二个静石!”
薛煌一听,娃娃脸顿时苍白几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罩上一层冰霜,“洛儿不想让我跟,直说便是,为何如此伤我?”薛煌狂妄的个性怎么容得洛儿将他比作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那边的人。
洛儿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叹了一声,“薛煌,兰洛儿已死。”
薛煌一动不动看着洛儿,听到那句“兰洛儿已死”的时候,他真的有种错觉,她真的死了。难道明伦真的对她影响这么大吗?
一时二人无语,小白在京城近郊的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最后薛煌无奈长叹一声,“洛儿,那是你的家,若想回去,没人拦得了你,我们等你。”然后身形一晃,串出马车消失在夜幕之间。
思洛立马凑了过来,抱住洛儿大哭起来。他刚才觉得娘离自己似乎很远。洛儿拍拍他的头,轻声承诺:“娘不会离开你的,思洛。”
一一八 见薛煌断留意,说书人指去路 2
小二声音传来:“请问客人可要住宿?”这马车奇怪得很,若不是先生非要自己出来看看,他才不想出来呢。
正想着就见马车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孩子,女人他倒没看几眼,但是这个孩子,他却移不开眼了:这个孩子虽七八岁的模样,但是却天然自成一种气势,更别提他那张俊美秀气的桃花脸,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极惹人疼爱。
思洛擦擦脸,对着小二说道:“我们要间上房!”然后便领着洛儿进去。
偌大的客栈此时极冷清,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正中央,四十岁左右,却依然眉目清秀,隐约可见往昔的俊美面貌,洛儿见了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舅舅,洛儿来了。”
那人一听,身形一顿,缓缓回过头来,细看眼前的女人,目光渐渐泻出温柔,慢慢地伸出手,摸着那双的没被面具遮住的眼睛,颤声说道:“洛儿,我终于把你盼来了。”
洛儿扶舅舅坐下,不想说过多的闲话,直奔主题,冷声说道:“舅舅应该知道洛儿为何前来,还请舅舅明示!”
兰君倾又是一震,瞬间沧桑许多,“洛儿,你还在怪我吗?”
“舅舅所说何事?是二十多年前你将父亲骸骨偷走还是这次将星逸险些杀死?”洛儿微微挑眉,态度漫不经心,却让人看着发毛。
店小二不明所以,但见先生略微发青的脸,双手隐在背后,暗自成虎爪之形,蓄势待发。思洛亦觉察到不对劲,略微向左移了身形巧妙地挡在了洛儿身前。
过了一会,只见兰君倾又叹了口气,看着洛儿的眼睛,缓缓说道:“洛儿,君哥的骸骨因我而丢,我自知罪过,在这客栈为姐姐终生守墓,”然后嘴脸一换,撇嘴骂道:“星逸和日初皆是那贱人所生,君哥心善,接来抚养,若不是这些年你护的紧,我早就将那两个小贱种千刀万 修仙技能树全文阅读剐了,何必等到今日?”
洛儿有些头痛地闭上双眼,这个舅舅似乎不像五十岁的样子。“舅舅,父亲说过星逸不能死,你忘了吗?”
兰君倾听洛儿拿君哥压他,别过头恶狠狠地说:“不要拿君哥来压我,我只恨没亲手杀了兰君瑜,杀了她的两个孩子又有什么?”
舅舅这边挑拨日初杀害星逸,但是舅舅却不知星逸与自己性命相连,害死星逸,她也活不了多久;而皇上那边以为日初害星逸,是想取她的性命。两边人都自以为是,却苦了日初,无论怎样都是替罪羊,“舅舅,现在你可告诉我父亲的骸骨到底在何处?”
只见兰君倾一脸难色,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洛儿见状,又说道:“这么多年我问你你不说,现在我不管你为何改口,但是父亲的骸骨我一定要寻回!”洛儿说得坚定无比,兰君倾被人说中心事,叹了口气,语气却是欢快的:“我只知应在蜀中,与那贱人合葬一起,并不知具体何处。”
洛儿皱眉,兰君倾抬眼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我离开蜀中三十多年,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何处,但是他却对咱们了如指掌,洛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为了那个贱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要万事小心。”兰君倾一脸的苦涩,一想到那人的恶魔嘴脸,现在仍让他感到害怕。
洛儿亦是无奈地摆摆手,心想:舅舅,若你能存一点亲情,今日也不会都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为何这般假慈悲!“舅舅,我自有分寸,你好自为之!”洛儿说完便走了出去,留下兰君倾一人站在那里,看着洛儿的背影,恍然大悟:洛儿,原来你都知道啊!不过也不要怪舅舅,舅舅已经不能等了,要怪就怪你这么聪明,给了我希望,要怪就怪你这么多年一直护着那两个孽障,还为了他们将我赶出钱府……转而又望着天,君哥,再等等我,我要来救你了……
一一九 伏
几日后,不知何处的一间密室里,烟雾缭绕,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们竟瞒了我近三十年,你竟瞒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瞒我……”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前方,濒近盛怒的声音在密室中不断回响,偶间还夹杂一声声的嘲笑,不过男人又瞬间转为悲伤的低喃:“要君倾放出消息,我定不会想到他们是我的儿女啊……你生下了他们,却不告诉我,你说你怕施任焰,那我将他关起来之后,你为何不告诉我?现在星逸下落不明,你要我去哪找这个儿子啊,你好狠的心啊,难道你心里就真的只有他吗?”又突然提高声调:“你这个贱人!若找不到我儿子,我定让你们陪葬!”
慕容府,慕容朗玉站在门外,可以清楚地听到屋内日初的哭泣声,慕容朗玉轻轻地叹了口气,推开了门,轻唤一声:“日初……”
日初猛一抬头,看到了慕容朗玉,突然跑了过来,抱住慕容朗玉哭道:“玉,玉,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再把我关起来了,玉,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我好怕,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慕容朗玉搂着日初,柔声笑道:“日初,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钱府虽倒,但是星逸毕竟还是皇上的知己,你将星逸折磨成那样,皇上不杀你,已经算是仁慈了……”
听他这么说,日初有些慌了,“我知道,我知道,玉,我不该听信舅舅的话,不该伤害星逸……你不能不要我,我什么都没了,就只有你了,玉,别抛弃我……”
“日初,告诉我,君兰跟你 妈妈——他们都欺负我燃文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地问我星逸在哪?我好怕,我不敢告诉他我伤害了星逸,他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怕他,我竟伤害了星逸,我竟……”日初泣不成声,慕容朗玉奇怪为何君兰问起了星逸?这跟京城外的那场大火有什么关系吗?
“你告诉他星逸在哪吗?”
“我不敢说,我只说我不知道,玉,别问我了,想起星逸,我就好怕……”
“别怕了,日初,你若听话,我就不会再关你,早点休息,过几日咱们要进宫面圣,太子现在已经归入凤后名下,你现在算是太子姨母。”
“洛妃?”
“恩,皇上新宠的妃子。”
“皇上仍没找到大姐吗?”日初不解。
“日初,你为何会肯定你大姐没死。”慕容朗玉沉下脸来,但是日初却没发现:“大姐不会死,当日大姐中了死咒都没死,怎会轻易死掉……而且大姐曾说过,她会看着我们到老,她不会失言……”日初看到慕容朗玉的脸色,想起他曾说过不要在他面前提到大姐,马上噤声,十分害怕地看着他:“玉,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玉……”
看着这样软弱的日初,慕容朗玉眼里闪过厌恶,但仍温柔地笑着说:“没事,日初,别怕,我不会再关你,我会好好对你,至于君兰,若他再来找你,你要弄清楚他的目的?有什么想知道的便来问我。”
日初看着慕容朗玉的脸色稍有和解,点了点头,安心地窝在他的怀里悄悄睡去。
一二零 单家庄1
烟红露绿晓风香,燕舞莺啼春日长。
扬州单家庄里,一位佣人打扮的女人懒散地躺在草地上笑眯眯地晒太阳,好不惬意,可是在某些人眼里却是万万要不得的,管家老婆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兰花,就知道你在这偷懒,快去干活去!”那兰花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管家老婆,翻个身继续睡。
管家老婆见状气得满脸通红,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站在那里干跺脚,这个兰花,虽说是跟着云舟进到府里来的,不算是正式的下人,但是看她年纪不大又好吃懒做,什么事都要靠她儿子——云舟来管,一想到这管家老婆就来气,不禁坐下来又开始说道:“云舟虽然懂事,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什么都不干,让他养你也不是办法啊……你看你,年纪不大,有手有脚为什么不找份差事啊,我看云舟懂事,就多给你一些轻巧的活,可是你每次都……让你去洗衣服,你却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望着天上的白云,就是不看顺着溪水流走的衣服;让你去收拾屋子,你只能将屋子搞得更乱,甚至还会赔上老爷的一些古董;让你去厨房做事,差点就没把厨房烧了……兰花,不是我说你,咱们做下人的命,就该机灵点任劳任怨,要不是小少爷哭喊着保你,估计你早就被少爷撵出去了……说起少爷啊,我不得不说你,惹谁不好,非得去惹少爷呢,少爷可是出了名的严肃,你每次还嬉皮笑脸地把他气成那样,他没将你赶出府就不错了,你还那么顶撞他,万一哪天他真把你赶出去了,看你还怎么躲你的夫家……”
躲夫家是兰花当时用来博得同情的借口,而现在的兰花却在管家老婆的话语中沉沉的坠入梦乡,最后,管家老婆无奈只能悻悻地回去继续干她的活,离开之后还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是没睡一会,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弄的 逍遥侯sodu鼻子痒痒的,兰花挥挥手,继续睡。
小少爷单棕靳拿着草绳不停地挠着兰花的脸,但是兰花却一点反应没有,棕靳急了,索性扑到兰花怀里,嚷道:“兰花,兰花,快起来陪本少爷玩啦,快起来。”
兰花无奈,躲不过去,只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四岁的小粉娃,肥嘟嘟的脸上有着她不想面对的影子,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何粘自己粘得这么紧?
嘴上斥道:“小混蛋,你不用念书吗?云舟怎么做的书童,看不住你。”
棕靳不理兰花不符身份的称呼,在她怀里撒娇:“兰花,兰花,你带我玩吗?我偷偷跑出来的。你快带我出府,我给你买桂花糕吃。”
兰花终于正眼看了眼前这个少爷一眼,年纪小小就知道用桂花糕贿赂她……心里一番斗争,最后无奈,抱起他,飞身上树,朝府外走去。
棕靳兴奋的哇哇大叫,待到了外面,兰花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小胖子,你带钱了吗?”
棕靳一听,原本天真烂漫的笑嗖地从脸上消失,一双大眼睛滴溜乱转就是不看兰花。
兰花见状,闷哼一声:自己怎么会这么蠢被这个四岁的胖子耍?但是既然出来了,便走一趟吧,于是兰花牵着棕靳的小胖手在扬州的大街上走了起来。
棕靳大大的眼睛充满着好奇四处乱转,他素来最喜欢待在兰花身边。
没走一会儿,前面有一群人围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卖身葬父,棕靳挤了进去,看见一个十多岁的男孩跪在地上,好不可怜,就跟兰花说道:“兰花,你看他多可怜,我们把他买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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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单家庄2
这时那个男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兰花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但是嘴上仍说道:“胖子,你有钱吗?没钱你拿什么买啊?”
棕靳被说的低下头去,他的确没钱,然后又抬起头来,两眼甚至有些通红:“你看他真的很可怜啊……”似乎为了证明棕靳的话一样,男孩爬了过来,抱住兰花的大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兰花厌恶地甩甩腿,嘴里骂道:“臭乞丐,脏死了,赶快滚开,脏死了。”
但是男孩恍若未闻,哭得更加大声。
棕靳似乎感染到这种悲伤,也跟着流下泪来,旁边的人也纷纷摇头,似乎在控诉兰花的冷漠无情。兰花嘴里仍骂个不停,还将棕靳扯过里,用他推开那个男孩,这下旁边人更加气愤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无情……”“长得丑,心也丑……”等等批判之声络绎不绝,直把兰花说成十恶不赦的恶魔,兰花翻翻白眼,第一次体会到人言可畏,嘴里大喊道:“你们有善心,来买了他啊,大家不都是不买吗?站着说话不腰疼!”
“兰花,他真的好可怜,咱们买下他吧。”棕靳双手拉着那个小男孩,想把他从兰花身上拉下来,可是那个人就像粘在兰花身上似的,怎么也拉不下来。
兰花无奈,苦道:“我的小祖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没带银子出来,我兜里只有几文钱,还要买我的桂花糕呢。”
那男孩一听,哭道:“大婶,你就买了我吧,我不要多,几文钱就够了……”还没等他说完,兰花抬起脚就要踹他,“混蛋东西,有手有脚,不去干活,出来卖身,没有羞耻。”还没踹到那人身上,便被一把剑用力一挡。
兰花一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腿上的那个男孩似乎也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也倒了过来,只是庆幸的是他倒的比较快,给兰花当了垫背。
兰花起身,大怒:“臭叫花子,那么脏还往本姑娘身上蹭!”然后又转过头来找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可是没想到却看到了棕靳十分乖巧又亲热地窝在那人的怀里,而且那人一张漂亮赛过女人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很美丽的凤眼正怒视着她,兰花心里苦笑,但也马上换上笑脸道:“兰花拜见少爷!”
单青峰冷眼看着眼前这个面貌丑陋又一身 明臣全文阅读市侩气刚刚还那么恶毒的女人,恨不得上去掐死她,碍于在外面,压着火气问道:“你得到谁允许带小少爷出来?”
兰花闻言看向他怀里的棕靳,可是棕靳哪都看就是不看她,很明显是在逃避,兰花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里骂道:小王八蛋,姑奶奶带你出来,不但不给我买桂花糕,还出卖我!
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少爷有事没事地找她麻烦,没办法只能低下头去,主动认错:“少爷,兰花知道错了,还望少爷见谅。”虽然这样,但是语气却似调侃,让单青峰莫名地恼火,棕靳见状连忙说道:“大哥,我们买下他好不好,他这么可怜?”
单青峰看着一眼棕靳渴望的眼神,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了。然后又对着兰花说道:“你白天没有事情要做吗?单家庄不养无用之人!”然后抱着棕靳扬长而去,留下他的侍卫打点一切。兰花见没人注意,又抬脚踹了踹那个躺在地上的人,骂道:“臭小子,混蛋,王八蛋……”
回到庄里,便看到云舟被管家训斥,据说是没看住你娘,你娘给庄里填了多大的麻烦,要不是看你还有点文采谁还会留着你娘?
云舟满脸通红的小脸有着隐忍,兰花有一瞬间觉得心疼,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悄悄撤了出来,回到她的屋里,拿起桌上的桂花糕,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没过一会儿,就见棕靳小小的身躯挤进门来,一脸委屈含泪地看着兰花,但是兰花不理。又磨了一会儿,突然大哭起来:“兰花,我不是故意的,我怕大哥,所以才……”
兰花掉过头,继续吃桂花糕,心里很不满意云舟被别人训斥。棕靳见兰花仍不理他,哭得更加厉害,兰花无奈,“去把云舟带回来吧,他被说,我看着难受。”棕靳一听,小脸马上笑逐颜开,颠儿颠儿地去救云舟了。
单青峰在外面看得清楚,他一直都没查清这对母女的具体来历,只知道他们有钱,至少没沦落到给别人当下人的地步,而且他们身上一点都没有下人该有的样子,母亲好吃懒做,闲散邋遢,孩子却有些贵气,小小年纪就气度非凡,让人不能小看。但是他们来到庄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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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再遇小七
这会,兰花看着手中的扫把,想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今天早上管家让她扫地,说是有贵客来到。
这几天庄内似乎要有什么大事,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兰花看着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挥动手里的扫把,估算着自己在这庄里呆了也有两个月了,还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而且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
这时小七悄悄跑了过来——小七就是那日棕靳买回府的男孩,只见他拿过兰花手里的扫把,笑道:“大姐怎么干活了?让小七干就是。”
兰花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走啊?别老在我眼前晃!”小七陪笑:“大姐怎么这么说,要不是大姐那日发善心买回了小七,小七现在还流落街头呢。”
“臭小子,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化了灰我都能认出来。说吧,来这干什么啊?他们都是什么脑袋,竟然让你来!”
小七不高兴,“大姐,不是小七夸口,我这几年可算是进步显著,连施大哥都夸我呢,我可是以大姐为目标努力前进呢……”小七说着说着还露出崇拜之情。
“得了,得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说吧,庄里要发生什么事了?竟让你亲自来。”兰花用脚踢了踢小七,这小子这几年一点都没长高。
“大姐都来了,我能不来吗?”小七一脸窃笑。
兰花装傻:“云舟找活干,有人要就不错了,我就跟着他来了,要不然谁养活我啊?”
“是吗?大姐,你别打迷糊眼,你们身上少说也得又千两银子,你糊弄谁?”小七大眼睛在兰花身上来回乱转。
“我什么都不会,云舟又小,我不想他太娇生惯养,就让他找个活,我也好有个地方呆,吃喝都不愁,还有人管,挺好的!”
小七翻翻白眼,“好什么好?也就只有你说好,你看云舟一天又要照顾你,又要去打理那个无恶不作的小少爷,还要替你阻挡其他下人的闲言闲语,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再怎么他也是个……,也只有你忍心这么糟蹋他。”
洛儿不耐烦,“他是我儿子,用的着你操心吗?快说庄里要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大姐,这单家庄虽不在江湖亦在江湖,但是以前也 妖遁小说5200是富商,而且据说单家庄的男人可各各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相貌好、为人君子,豪气冲天……”看大姐没什么兴趣听这个,连忙说到重点:“而且过几日庄主单文五十大寿,估计到时司徒残梦会来,我来探探。”
“哦?”兰花有些不信,不过司徒残梦来,她倒是有些期待:“没想到我随便选的地方竟这么不得了,呵呵……”
小七不理兰花装傻,一双大眼贪恋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都不想放过。
“娘,你们在干什么?”云舟跑了过来,他不喜欢这个小七,因为他看娘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兰花回头,看到云舟,笑道:“云舟,我在扫地。”
云舟怀疑地看着她,兰花才意识到扫把并未在自己的手上,笑道:“你上完课了?”
“恩,娘,你不要干活,回头我跟单青峰说,当初我进庄时就说好不能让你干活的。”云舟不着痕迹地将兰花从小七身边拉开,小七含笑看着云舟,云舟,这就是大哥的孩子了,小小的脸就已经有七分像大哥了,而且比大哥更显得儒雅一些,不似大哥的冷清,这样很好!
兰花笑道,“云舟,这是我和你爹的弟弟,按理你应该叫舅舅。”
云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十多岁的样子,自己竟要叫舅舅。小七倒是一脸慈祥地等着云舟开口,可是等来的只有云舟的白眼加上无声的咒骂。无奈,悻悻然离去,离去之前还不忘叮嘱,“若有人来庄,大姐不要冒然出现,红衣庄和单家庄都急着网罗司徒残梦这个女婿呢。”
“娘,他是干什么的?”云舟见小七的步伐虚脱,并不像习武之人,但是他说的却是江湖事。兰花只笑不答,“云舟,以后有机会娘带你回家。”
云舟听到“家”,只觉得奇怪,“可是那里?”
“傻孩子,自然不是,在边塞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娘的亲人,也有娘的义父。”兰花又想起边城的那些可爱的人们,心里一暖,或许那时候就应该跟薛煌回去的。
云舟看着娘脸上的怀念,只觉得心头一暖:原来自己还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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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商嫁兰花(1)
这一日,庄里教书的张先生找到了兰花,兰花正在晒太阳,小七在旁边为兰花扇风。兰花也不起身眯眼问道:“张先生有何事?”
张先生三十多岁,饱读诗书,被单文以高价聘入庄内叫小主子们读书,庄内人都很尊敬他,只是兰花不明白为何他见到兰花这张脸却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兰花心里感叹,都说她最讨厌读书人,这就是原因所在。兰花也不着急,让他在那憋去吧,继续晒她的太阳。不知过了多久,张先生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云舟是个好孩子,这么小就这么聪明博学,我想带他读书,好好培养他。”
兰花无所谓道:“他现在不也在读书吗?”
“不一样,我想培养他不是让他做书童伴读,而是跟少爷他们一起上课。”张先生有些急,脸更红了。
兰花不解,“这有什么不同,而且读那么多书又有何用?又不能当饭吃?”
张先生彻底急了,声音不禁提高了几个声调:“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以云舟的才智若好好培养,将来保不定是个状元,而且多读书日后做个官,不也是光宗耀祖之事吗?”
小七在旁边暗笑:状元有什么稀奇的?大姐若想,连皇上都能当,这群俗人!
兰花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张先生,张先生以为兰花同意了,一脸欣喜,却没料到兰花说:“光宗耀祖就不用了,他的祖没有什么让他光的,而且他读不读书,你去问他就好了,我没闲心管。”说完就翻过身,小七忙拿出桂花糕掰下小块,喂兰花吃下去,二人怡然自得,气得张先生脸似滴血,浑身发抖。
这时,单青峰突然走了过来:“单府的下人的架子何时竟这么大了?还让人这么服侍着? 无罪异界之动漫游戏模仿秀小说5200单府顾你,你不去服侍主子,偏来这伺候个小人?单府白养你了!”单青峰的声音冰冷,但是那双凤眼此时却像冒火。
小七见是少爷来了,忙扶着兰花起身,还不忘给兰花擦擦嘴角的残屑,笑道:“少爷,小七念及大婶那日的救命之恩,自当成娘一样看待。”
单青峰听了更加生气,那日他只看到兰花踢他、骂他、打他,就是没看到她救他,怎么这小子脑袋被烧坏了吗?正想发火,就听后面有人问:“哥,怎么了?”
单完美星空领着一身青衣的司徒残梦走了过来,远远看去只觉得这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赏心悦目。
“这不是张先生吗?张先生近日可好?”单完美星空热情地朝张先生打招呼,然后又指着兰花和小七说道:“哥,这是新来的下人吗?”
单青峰又看了眼兰花,心道:下人,她哪有下人的一点样子?“她是棕靳伴读的娘,那个是那日棕靳买进来的。”
单完美星空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又跟旁边的司徒残梦笑道:“司徒大哥今日想必累了,完美星空带你去休息吧!明日再带你游玩。”
司徒残梦略有深意地看了兰花一眼,笑道:“也好,完美星空带路就是!”
小七目送他们离开,心里暗道:这司徒残梦笑里藏刀,似乎知道大姐的身份,而且走路身形稳健,步伐轻盈想必武功极高!正想着就听单青峰说道:“小七,你去侍奉司徒公子!”小七领命连忙跑走。
又过了一会,兰花站的有些累了,又看单青峰一直在盯着自己,有些无奈:“少爷有何吩咐尽管直说,你这样看着我的脸,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一语双关,气得单青峰转身就走。
一二四 商嫁兰花(2)
第二天,管家传人来唤,兰花摇摇头,对云舟说道:“这下人真不好当,还要随叫随到!”
云舟早就不想待了,见兰花这么说连忙道:“娘,那咱们走吧!”
兰花笑,逗他:“怎么,你连这都受不了了?想当年你娘我可是忍常人之不能,受常人之不能受才有了今天,这点苦你就受不了了?”
云舟一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还是有些心疼兰花,眼圈渐红:“娘,云舟是怕你受苦。”
兰花见状,拍拍他的头,“娘不苦,跟云舟在一起,娘不苦。”
却没料到云舟竟说:“棕靳长得那么像琪昊,娘心里怎能不苦?”
洛儿身形一顿,却似未闻,径直朝大厅走去。
走到大厅一看,人还真全,连司徒残梦都在,还有张先生,不过除了单文。兰花和云舟一一行礼,然后就听单青峰说道:“想必昨日张先生已经跟你说了云舟的事了吧!不是兰……兰嫂子可有意见?”这个兰嫂子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兰花一愣,看向云舟,云舟知道兰花可能忘了,小声提醒:“就是昨日张先生找你说让我读书当状元的事。”
兰花恍然大悟,眼睛一瞟看向棕靳,棕靳忙起身跑过来,讨好道:“兰花,兰花,我好想你啊,兰花过来坐,过来坐。”
单青峰喊道:“棕靳,她是下人,你不要失了自己少爷的身份。”
棕靳不依:“兰花不是下人,云舟哥哥是我的伴读,先生说让我以兄长之礼待之,兰花又是兄长的娘,不是下人。”小人儿开始以礼教压人,单青峰一时说不出话来。
单完美星空笑道:“我的小娃什么时候这般懂事了!”然后又说她哥:“哥,你平时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怎么今日这么计较。兰大嫂,你过来坐吧!云舟也坐,要不是云舟,我们的棕靳哪会懂这些?”
听了这句话,兰花舒服极了,拉着云舟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将棕靳抱在怀里,奖励他今日英雄救美。
单青峰铁青脸看着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针对兰花,但是看到那双眼睛,明明是一个市侩恶毒又粗俗的脸为何会有那双清新又暗含嘲讽的眼睛?这让他很不愉快。
“不知兰大嫂意下如何?”单完美星空长得不如他哥那么漂亮,但是浑身有着一种直爽磊落的气息,不似一般小姐的扭捏做作,让人看着很舒服。
兰花想了一下,“这还得问云舟吧,我不懂。”
众人又转向云舟,云舟想了一下,“云舟只想陪着娘,不想考什么功名。”
众人诧异,张先生却气得跳脚,“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志气?”
云舟有些奇怪地看着先生,他考不考功名为何先生这么在乎?“我陪着我娘,我娘走遍四方,我也算是志在四方了。”
张先生差点没昏过去,觉得对云舟讲不通,遂又对兰花讲到:“云舟真是百年难得的人才,不能这么埋没啊!”
兰花翻翻白眼,不理他的陈辞滥调转头问单青峰,“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吗?”
单青峰有些为难,看向管家,管家上前说道:“张先生觉得兰大嫂人好,遂想纳兰大嫂为二房。”
这话一出倒是司徒残梦笑出声来,摆摆手:“不碍,不碍,你们继续说你们的。”
众人看向兰花,兰花不说话,倒是棕靳急了:“不行,兰花是我的,我以后长大了要娶兰花的,”单 色中仙帖吧青峰斥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闭嘴。”棕靳乖乖闭上了嘴,一双大眼睛含泪看着兰花。
众人又在等兰花,可是兰花仍不说话,单完美星空以为她害羞,又说道:“兰大嫂,你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若嫁了张先生,也算这单家庄半个主子了,也免了以后还要看人眼色,到处奔波……”
话还没说完就听后面的小七囔囔:“知道看别人眼色不好过,那就别给别人脸色看啊!”
单完美星空被说得脸一红,低下头去,在底下拽了拽单青峰,单青峰没办法,才很不愿意,非常不愿意游说兰花:“兰……兰大嫂,张先生人品、才华、相貌百里挑一……”
还没说完又听小七说道:“百里挑一你去嫁……”
这回单青峰真的火了,瞪着小七喊道:“小七,你给我闭嘴!”
小七不服,抬起头也瞪着他。
云舟在旁边看着可笑,小声说:“娘,别闹了,你快说了自己的意思,免得一会小七又要挨板子了。”
兰花别过头,“我又没让他出头,挨板子也活该,”小七一听,垮下脸来,刚才的气焰消失殆尽。
“我自认没那个命,还请张先生另觅他人吧!”兰花耐不住云舟的暗示,说道。
张先生一听又是气得浑身哆嗦,管家心里暗喜,嘴上骂道:“你这人真不知好歹,张先生娶你,是瞧得起你,你倒身在福中不知福?”
兰花笑道:“呦,管家,若我知福,不就毁了你那妹妹的幸福了吗?难道你还希望你那妹妹年纪轻轻就进来当三房、四房啊?”
管家被猜到心事满脸尴尬。
单青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仍气不过这个女人这么狂妄,骂道:“有人娶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单府的下人巴不得嫁给张先生呢!主子让你嫁,你还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
兰花看着这个口不对心的少爷笑道:“我不嫁自有我的理由,我又不是你们的下人,少拿那些东西压我!”不知不觉眉眼之间竟是狂妄自负,单青峰一时看痴了,此时他竟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的……傲然独立。晃晃头,嫌弃道:“你不是单府的下人,却赖在单府骗吃骗喝,毫不知耻!”
兰花也来劲了,“我哪有骗吃骗喝?云舟刚进来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接娘亲一起住,而且你们单府也答应了,倒是你们单府出尔反尔,我不是下人,却让我做一些下人的事,我应是单府的客人,非但没得到礼遇却天天被你们使唤,还要抽空去照顾你们的小少爷,我人老实,忍忍就算了,你们还在这集体逼亲,我不答应就说我骗吃骗喝,”说到这又开始声泪俱下,控诉单府的罪行:“我兰花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活的傥荡磊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仰慕单府之名,才来投奔单府的,可是没想到却落下这种下场,云舟,走,咱们走,”然后便拽起云舟要往外走。
单青峰愣愣地看着兰花,什么理都被她占尽了,她有什么好哭的?但是自己一个堂堂的少爷,也不能亲自去留他们,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要走。
棕靳见兰花真要往出走,急了,上前抱住兰花的大腿不放开。兰花本来也不想走,就是装装样子,还好棕靳机灵点,可是做戏,你至于抱得这么紧吗?那边云舟拼命地拉着她往外走:这小子分明是给个杆就往上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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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商嫁兰花(3)
兰花动动脚,却迈不开步子,回头一看,小七也上来凑热闹,抱住她的大腿猛哭:“大婶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小七可怎么办啊!”心里大喊:我好不容易混个好差事,还没待够呢,你可不能走。
兰花踹他,臭小子,每次都这几句,你不嫌烦啊!
单完美星空在旁边看得呆了,她不禁要怀疑这要走的人是主子还是下人,怎么会这么多人挽留。司徒残梦满眼笑意看着这几个耍宝,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那人为何会如此执着。
单青峰看着他们胡闹,大喊一声:“够了!单府岂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兰花,你不要忘了,云舟当日进单府可是签了卖身契的,现在卖身契在我这,你若走,我随时可以让官府追缉你们。”
兰花一愣,停下了动作,单青峰以为她怕了,笑意涌上嘴角。可是却没料到兰花一脸迷糊地问云舟:“卖身契是什么?你年纪小小的卖什么身啊?”
云舟也不是很明白,摇摇头,“不知道,他们让我签我就签了。”
小七翻着白眼,老天,这还是那个机关算尽太聪明的大姐吗?“卖身契的意思是你签了,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小七指指单青峰。
兰花恍然大悟,指着单青峰骂道:“啊?你臭不要脸的,有断袖之癖,竟然看上我儿子。”
单青峰气得七窍生烟,那张漂亮又不失男人味的脸一会青,一会白,一会泛黑,身形微晃,一时说不出话来。
单完美星空诧异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今日竟有这么多表情,打心里喜欢这个兰大嫂,但是碍于单家的脸面,说道:“兰大嫂,卖身契是说若他签了,一辈子只能在这单府为奴。”
兰花终于明白了,看了眼云舟,骂道:“小孩,傻了吧,现在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吧!娘早就告诉你,江湖险恶,要事事小心,现在好了,你都卖给人家了,娘只能自己走了。”
云舟知道自己被骗了,心里懊恼,但是听到娘要自己走,心里着急竟哭了出来:“娘不 轩辕问天録帖吧能走,娘要陪在云舟身边,娘不能走,娘不能扔下云舟……”一张小脸哭得委屈极了。
兰花看着有些恍惚,心酸不已:这个孩子可能一直都在怕吧,小小的年纪就被带到龙朝囚禁,然后父亲又死了,她这个娘从来也没给过他一丝娘该有的温柔,他一直都在怕吧,怕她抛弃他,怕失去依靠。兰花声音有些哽咽,笑道:“傻孩子,娘吓你呢,娘怎么会自己走呢?娘说过陪你,就会一直陪着你的。”然后看了看小七,示意她心意已决,要走了,小七会意,放开她,抱起棕靳,离开。
兰花对着单青峰说道:“签了又怎么样,云舟又不是他原名,我真要走那张破纸还能留住我吗?”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单青峰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不想逼着她离开的,只是心里憋气,气她那双眼睛,气自己不知道她为何会来单家庄,也气自己这么在意她。想张嘴留住她,却又拉不下脸来,一付欲说还休不舍的样子,看在单完美星空眼里却隐含担忧:大哥不会是动心了吧!她承认她很喜欢这个兰花,但是那人的相貌,身世都配不上大哥啊,而且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
众人各怀心事,看着兰花离开。突然就见单青峰冲了过去,拽住兰花的手大喊:“你就这么走了?你就敢这么离开?你走了棕靳怎么办?若是外面有人抓你,你要上哪躲去?”
众人各各呆惊在那里,只见兰花转头朝单青峰嫣然一笑,“即然这样,我便留下来吧!”然后拉着云舟朝他们的屋子走去。
单青峰看着兰花的背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被耍了,他又被耍了!一张很俊美的脸此时似乎已经开始扭曲,但是刚刚兰花的一笑,那双眼睛明亮的似一弯新月,除了些许的嘲讽之外,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了。
就这样,一个小闹剧以闹剧的形式结束,以后管家再也不敢找兰花干活了,兰花又恢复自由自在的状态,甚至有时她还会被叫去跟少爷小姐一起用餐,她对现在这种状态还比较满意。只要小七不偶尔来烦她,她会更满意。
一二六 兰花
这会小七正滔滔不绝地卖弄着他得来的消息:“大姐啊,这单家庄少涉入武林,为何这次要抢武林盟主夫人的位置,而且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还有那,据我所知,京城近郊的一个客栈不知为何竟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大火估计与那些死士有关,近日江湖上不知从哪串出一大批死士,专杀一些有名之士……还不知这次单文大寿会不会出事……司徒残梦这次单独来庄,似乎也是有什么目的……”小七有些担忧,“大姐,你为何要来单家庄?”
兰花继续磕瓜子,小七埋头苦想:“若是单家庄有危险,按理你不会将云舟带来,但是若没有危险,也说不过去,据说那些死士所杀皆是二十多年前京城豪侠,为人仗义疏财,口碑甚好,那批死士若是报仇,为何要选在二十多年后的近日?”
“小七,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纵是薛煌也查不明白。”兰花把瓜子皮一吐,拿起一杯新茶,悠闲地喝下去,“单家庄必有危险,你应该猜到的。”
小七还是不解,“若有危险,为何你不离开?”
兰花抬眼问他:“为何你不离开?”
小七瞪大双眼,“你不走为何我要走?”
“我那日想走,是你拦我。”
“你想走?你本就不想走,后来是你不想我拦,我才松手的。”小七气结,大姐越来越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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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我忘了。”兰花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品茶。
小七又来纠缠:“大姐,你想做什么?告诉小七,小七帮你。”
“不做什么,还恩而已。”
“还恩?你和单家庄有何纠缠?”小七埋头苦想却不得思绪,据他所知单家庄人从未踏入京城。
兰花笑道:“小七,二十多年的事情不不提也罢。”然后似乎想到什么心酸事,叹了口气说道:“若有事发生,将云舟带回去。”
小七听了似乎觉得大姐在交代后事一样,悲从心来:“大姐,我要陪着你,云舟自然有人照应。”
兰花摇摇头,“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云舟交给你我自然放心,也就毫无顾忌了。祈儿,云舟活着,我便有活的理由。”
兰花盯着小七,字字落地有声。
连称呼都变了,说明大姐认真了,小七无话可说,没有人能左右大姐,唯一能的现在也在地下了,他还能做什么,只能点头答应着,到时候拼命保护云舟就好了。
“大姐,一直都这样吗?大姐就不能找人分担一下吗?”小七声音很小,近似自语,但是他知道,大姐能听到。
而兰花听了,并不觉得他在说她,轻声笑着,低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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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单文庆寿1
单文大寿之日,扬州有名之士皆来祝贺,单府人生嚷嚷、好不热闹,兰花静静地坐在树上,看着底下的人们来来往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姑娘为何坐在上面?”
寻声望去竟是司徒残梦。
“公子不去应宴,来这看树不成?”兰花调侃说。
司徒残梦大笑,“姑娘真是利嘴,不过在下却觉得跟姑娘说话比那宴会更快活呢。”
“你说这话就不怕被完美星空听到?”
司徒残梦一听,不禁神情暗淡,“姑娘莫说笑,我待完美星空如妹,姑娘莫辱了她的名声。”
兰花一脸不信,“如妹?你只当她是妹妹为何她爹大寿你要来?我还以为你是想趁机提亲。”
司徒残梦脸一红,转过身去:“自然还有其他事。”
兰花见这个大男人竟然脸红,觉得新奇,调笑道:“其他事啊,我说武林盟主怎么这么闲,一个小小的单家庄庄主大寿竟亲自前来,原来是有其他事啊。”
司徒残梦不理她话中带话,敛下脸来:“姑娘为何前来?”
“我儿子在这当工,我自然随着前来。”
“在下与姑娘推心置腹,为何姑娘这般隐瞒?”司徒残梦见兰花顾左右而言他,有些不快。
兰花见状,无奈:“钱府能在几年之间等上天下第一富的宝座,你当我真有这个本事?”
司徒一惊,没想到兰花会提起这陈年旧事,兰花继续说道:“当年单文助我夺回钱府之主地位,又助我扩大钱府生意,若没有当日单家庄倾尽家产相助,钱府岂有以后的风光。”
“单文为何帮你?”司徒问出了关键问题。
“呵呵,”兰花痴痴地笑着,“单文看好我,助我之后必有回报,他没有理由不帮,我现在不就是来报恩的嘛。倒是公子为何前来?”
“单前辈并未说明具体原因,只是让司徒做个见证人而已。”
“哦?呵呵,公 佛徒最新章节子如何认出兰花?”
“红衣庄见过姑娘一次。”
“是了,我竟忘了还有那一出。”兰花释然,远处一看却见几个衣着妖艳的男子朝正厅走去,笑道:“公子恐怕要出场了,兰花失陪。”说完跳下树来,朝后院走去。
司徒飞身至大厅,就听大厅中见站着几个男子异服妖艳男子,目光炯炯有神,声音底气十足,步伐稳健有力,一看便是武功上乘者。为首的男人说道:“单老先生大寿,我魔教自不会错过,现有一份大礼奉上,还望老先生笑纳。”
这时就见几个人从外面抬进一个大箱子,正要打开,就见单青峰串了过去,一手拿着筷子垫在开箱人的手上,动作似轻但是开箱人的脸上已流下汗来,单青峰说道:“我单家庄不入武林,亦跟魔教无来往,这等厚礼魔教还是收回吧!”
为首的人见状过来一手拉过开箱人,一手轻弹单青峰的筷子,只听咔的一声,筷子碎成几段,单青峰连连后退几步,那人笑道:“魔教敬重单老先生为人正直刚强,与入不入武林又有何关系,莫不是单老先生瞧不上魔教,不给魔教面子吧!”说着也不等单家人回话,提袖一挥竟将箱子上的锁链震断了,箱子也开了,顿时一股恶臭充斥大厅,单文定睛一看只觉得五雷轰顶呆愣在那,这哪是什么好礼啊,这分明是他那几十年弟兄们的头颅,单文悲从心来,两眼通红,叫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这般狠心。”屋中众人纷纷退避。
那人笑道:“魔教之人行事从不隐瞒,我奉教主之命,送来好礼为老先生助兴,如今好礼送到先生可满意?”
单文振臂一挥,将那箱盖盖上,又向单青峰使个眼色,单青峰会意朝那箱子飞去,可是那魔教之人岂让,过来要拦,单文来挡,二人空中过了几招,才得以让单青峰将那箱子抢了回来,单文回身到原来位置,却只觉得头昏闹裂,指着刚才对阵那人说道:“你竟下毒?”
那人奸笑:“若不是单老先生抢我箱子,如何会中毒?”
一二八 庆寿(2)
单文稳住身形,暗自运气,却听那人说:“此乃魔教药师之逍遥散,老先生莫费力气了。”
单文神色一凛,药师李逍遥之逍遥散,无色无味却剧毒无比,中毒者内功俱散万蚁钻心,只觉得心身分散,心自逍遥身自沉,七日内丧命黄泉。“你真是魔教中人?”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人的身份。
那人似听到天一般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我魔教人坐不更名站不改姓,何来冒充之嫌?”
“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如此对待老夫?”单文脸色苍白,原本英气十足的脸瞬间苍老了许多,说话亦开始颤抖。
单青峰将爹爹扶回坐上,与完美星空二人挡在爹爹之前,司徒残梦在旁边看着,没有动手的打算:显然单文预料错了,他原以为的杀手没来,却来了几个魔教中人,只是这魔教也太猖狂了吧。
“呵呵,魔教杀人便杀,何来理由!”那人笑得极其狂妄,又看向单文说道:“不过魔教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教主说了若老先生能接我三掌,定将解药奉上。”
司徒残梦在旁突然起身,站到大厅中间,笑道:“解毒之后再杀吗?”同时一股真气自体内散发出来,逼得对面几人不得不低下头去,为首那人眯了眯眼,看着他,从体内也迸发出一股真气,但是没到一半却又收回,后退数步,笑道:“原来武林盟主在此,恕小的冒犯了。”然后又看向单文说道:“原来单老先生如此贪生怕死,竟找武林盟主来撑腰,还真亏江湖传闻老先生是如此的坦荡君子啊!”
单文似听出苗头,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人,那人又说:“只是教主吩咐,今日若老先生不接此三掌,日后岂有脸面见钱君?”
一听钱君,单文顿时吐出几口鲜血来,开始大笑起来:“我差点就被糊弄过去……哈哈……司徒贤侄,这是我单文的恩怨,还望旁人不要Сhā手才是,贤侄只要证明今日单家惨事不是魔教所为即可。”
司徒残梦彻底搞不清状况了,这不是魔教,天下还有人能有这逍遥散吗?刚想说话却被单文抢了先:“若今日单文有所不测,还望贤侄看着单某的面子上,好好对待完美星空和棕靳!”然后又对单青峰说道:“你要尽快将你那未婚妻娶回来。”
“爹,我代你接这三掌。”单青峰因不明何故,有些着急。
单文脸色低沉下去,语气也严肃了几分,“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难道连爹的话都不记得吗?这是爹一个人的债, 修人录燃文爹一个人还。”单家二兄妹看着爹爹的神情,知道爹爹又在钻牛角尖了,便不多说什么,反正若今日爹爹死了,他们也陪着,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只是单青峰又想到了兰花,想起了兰花那双淡泊又骄傲的眼睛,不知他们日后要如何过活;单完美星空也偷瞄着身边的司徒残梦,恐怕今生注定无缘……
单文似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贤侄记着,今日争斗与魔教毫无关系,前几次的血案恐怕也是这几人所为,莫要因小失大。”
司徒残梦见单文决绝的表情,也不多说,让出一条路来,心里也暗自佩服这位老先生,果真如传说那么正直无畏,死前也想着化解中原武林与魔教之争?
要知道现在武林与魔教的形势已如箭在弦上,缺的就是外力了,若这次单家庄被那群死士杀死,一定会掀起悍然风波,武林大乱,有人渔翁得利,手法似乎与几年前那皇宫里的人任性妄为的手法一样,只是这次又是谁?他无从得知,但是显然单文知道,不然他也不会来,武林与魔教大战他拍手称好,但是若让他人占了便宜,他才不干!他站在旁边,虽不动却提气待掌,准备随时出手。
那魔教之人见此,讥笑:“老先生莫不是老糊涂了?还是中了我魔教之逍遥散将脑子毒坏了?既然老先生不承认我们为魔教中人,那么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血洗单家庄就是,反正自有人为我们担着。”旁边的几个人听了连忙点头大笑,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单文神色从容,站在大厅中央,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更显得此人的侠义情怀,他对着那人说道:“若老夫挨过你那三掌未死,可否放过单家庄之人。”
那人一愣,笑道:“老先生说笑了,你死与不死与这庄里人何干?不过教主也说了,你死,庄里人必死,若你不死,可拿你命换庄里人之性命,这也算是教主对你的仁慈了。”
单文闭上眼睛,思前想后,最后道:“罢了,罢了,老夫这命当日是他所留,今日还回就是。”然后双手一摊,待命领掌。
那魔教人刚想提掌打去,却听一女子声音说道:“我只奇怪李逍遥为何不再使用逍遥散,今日才算明白,原来逍遥散早就被别人盗用了去,怪不得,怪不得。”
只见一白影由旁门晃了进来,身形之快竟没人能看清此人相貌,那白影晃到中间二人之间,将单文一手拖了起来甩到了单青峰那里,单青峰伸手一接,将爹爹安置在座位上,回头一看此人竟是兰花!
一二九 单文庆寿(3)
众人皆是惊讶,那魔教人眉头紧皱,喊道:“哪来的泼皮,到这来撒野?”定睛一看却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心里诧异,嘴上却不轻饶:“你可知今日若Сhā手我们魔教之事,日后绝无好下场,还不快快退去。”
兰花仰头一笑,“谁说我Сhā手魔教之事?今日之事又与魔教何干?”
“我乃魔教之人,你还不滚开。”那人有些着急,怎么今日这么多多管闲事之人?
兰花不紧不慢地来回踱步,不解:“你乃魔教之人?魔教什么时候沦落如此地步,竟有这般相貌丑陋之人?”
“你……丑八怪,躲开,我找那老不死的。”说着提掌向兰花攻去,直取兰花命门。
兰花好整以暇,身形轻盈微晃躲得极其巧妙,毫不拖泥带水。
那人心里更加诧异,只想速速结束这人。
这时就听旁边有人说道:“这人必是魔教之人,他使得是魔教的火云掌,我曾见过。”
兰花一听,知有人趁机捣乱,心里暗叫糟糕,突然提手使了个四两拨千斤,将那人的掌力巧妙拨开,大退几步,叫道:“这是哪来的骗子?你不是说打单文三掌吗,为何要来打我?”
那人见兰花退了出去,说道:“若不是你阻拦我早就回去复命了,待我杀了那老匹夫再来找你算账。”然后便向单文攻去,单青峰提掌相抵,却内力不足被打得口吐鲜血,单文大叫:“要打便打老夫,青峰你退下!”
那人又提起一掌,刚要打过去却不料兰花又串了出来,十足地接了他全力的一掌,退后了几步,大叫道:“这掌真是厉害,打得我手火辣辣地疼。”
那人退后几步,眼里发着凶光,恶狠狠地说道:“你若真要与魔教为敌了?”
兰花笑:“我与魔教为敌暂且不说,今天咱们只说这三掌,若今日我代单文受这三掌,可否算数?”
那人低眼思索,这个女子身法诡异,看似内功极深,但是刚才过招却觉得此人只会些虚招,又一想今日已经耽误多时,若再浪费口舌不知会不会被这女人拆穿,到时若司徒残梦参上一脚,恐怕会坏了主上大事。想到这便对着单文说道:“若单老先生肯做缩头乌龟,由一个妇人代劳,我有何意见!”
超级厨师保镖最新章节 然后目光一转,看向兰花:“但是若你不能接我三掌,杀了你之后再拿单家庄陪葬。”
说完也不待众人有何反应,提掌全力向兰花攻去,兰花身形挺立暗自运气,毫不躲闪地接了那人的一掌,口吐鲜血,被打出三步之外。
司徒残梦接过兰花,暗自运气助她,却没料到兰花摇头拒绝,小声道:“我说接他三掌,定不要别人相助,你留着内力自有用处。”然后兰花擦干脸上的血迹,再次运气护住心肺,站回原来位置,双眼平静无波,看向那人,等待第二掌。
那人心里暗自称奇,他这一掌已用全力,当今武林能接此掌不丧命的人屈指可数,这人到底是谁?她有何目的?也不待多想,提起又出一掌,兰花硬挺!待那人再出第三掌时,只见兰花受掌之后,退后几步,双臂垂下,双掌渗出一些白云,竟化除几许掌力,又呕出几口鲜血来,细看之下血呈紫红,那人见了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忙退回原来位置,运气却觉得气阻丹田,一时间没有防备单膝跪在地上,脸立马阴沉下去,心惊看向兰花。
这边兰花已运气略微平复气息,笑道:“你若再运气,只会气聚丹田不得出,最后气爆而死。”
那人脸上渐白,眼神阴戾,咬牙切齿道:“你竟下毒?”
兰花恢复平常的调笑状,负手而立,“你能下毒为何我不能?”又见那人脸上浮起疑惑,又道:“今日姑奶奶心情好,就为你解惑吧!姑奶奶我聪明盖世,你打我第一掌时虽用全力,却仍有戒备,至第三掌时你看我不死,定会背水一战,用尽全身之力还会将平时防护之力也用上,正好给我下毒之机,而且这毒会堵你丹田,若我是你应尽快回去找你那主子为你解毒,或是现在就求我了你性命。”
那人心知兰花说的是实话,不免开始害怕:“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Сhā手我魔教之事,你就不怕魔教日后追杀你?”
兰花一听,脸色一沉,挥袖一道真气又将那人打倒在地,“这人好不要脸,若不是想让你回去复命,今日我定将你杀死,岂容你辱我魔教之名。”
此话一出,众人惊然,那人手指着兰花,看她面貌,年纪,又武功了得,魔教如此厉害人物恐怕非那人莫属了,声音竟有些颤抖:“你……你是魔夜叉?”
一三零 庆寿(4)
兰花又一甩袖,凌然道:“魔夜叉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那人听兰花承认魔夜叉的名号,眼里闪过一丝惧怕,又不甘心说道:“想不到单家庄与魔教还有联系?”
兰花皱眉:这人为何这般难缠,杀人不成还要留下祸根,骂道:“不要脸的,我魔教虽行事张狂,却只杀可杀之人,今日若不是你冒充魔教,败坏我魔教名声,老娘才懒得理你,不过你也回去告诉你那主子,别以为他做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胆敢坏我魔教名声者,定将他千刀万剐、让他生不如死!”
然后又转头看向单文,浑身散发出骇人冷气,声音阴狠十足,说道:“不过你那主子与单文之事,老娘略有耳闻,留着你的狗命回去告诉你那主子,今日单文身中逍遥散,必死无疑,前债已偿,日后再无瓜葛,冤有头债有主,若你主子想报仇,自找别人去,拿这些人泄愤算什么?还不快滚?”
那人知道魔夜叉素来行事乖张不按理出牌,恐怕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连忙挣扎着起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仓忙逃离。
待这群人离去,司徒残梦连忙上前扶住兰花,却听有人喊道:“这女人是魔教的人,中原武林应得而诛之!”
此话一出既得周围一片响应。
这边单完美星空早就憋得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泄,一听这话,喝道:“刚才贼人要杀我爹之时,你怎么不出手相救?现在倒来了能耐了?若不是兰大嫂,你还又命活到现在吗?忘恩负义的狗贼!”
那人被说得满脸通红,嘴上却不轻饶:“你们单家庄定与魔教来往密切,不然那些人杀了这么多家,为何偏偏魔教要救单家庄?”
单完美星空虽气愤,却心思单纯,被堵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倒是司徒残梦问道:“姑娘真是魔夜叉?”
兰花坐在座上,笑道,底气有些不足:“魔夜叉三十年前就已成名,我何来是她?若当时不骗骗那人,那人岂肯善罢甘休?”然后又转向那起哄之人,说道:“若老哥如此了解魔教,为何方才遇到有人冒充魔教,挑起武林之争,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却偏偏针对单家庄来说事?”见那人被问得瞠目结舌,啐道:“道貌岸然,武林败类,毫不知耻!”
那人气结,明知道这个女人定与魔教有关,但是却找不出一点破绽,又被她反咬一 娘子请听话帖吧口,更无话可说,狠道:“我只知道单家庄光明磊落,没想到却与魔教勾结,小人之行!”
司徒残梦见状,无奈:“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若不是姑娘机智,冒充魔教之人鱼目混珠,使得那群杀手乱了阵脚失败而归,恐怕今日单家庄早已血流成河,司徒知道魔教作恶多端,但是既然姑娘不是魔教之人,兄台为何不摒弃旧念,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人见武林盟主说话了,眯眼问道:“司徒公子岂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要求?”
司徒残梦拦住又要上前的单完美星空,轻轻一笑,“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此等道理并不需要武林盟主来教导,司徒以个人身份而说。”
那人听得羞愧难当,悻悻离去。
单完美星空避退众人,连忙问道:“兰大嫂,你可有逍遥散之解药?”
兰花看着已近昏迷的单文,又回头看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单青峰,单青峰身受重伤,几近昏迷却仍固执地一直盯着自己,兰花一时也理不清头绪,摇摇头说道:“单文今日必须得死。”
单完美星空不解,跪了下来哭着求她:“大嫂,为何不救人救到底?单家庄定记着大嫂的恩情,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会回报你的……”
兰花不忍单完美星空如此伤心,她一直都挺喜欢完美星空单纯的性格,特别是刚才完美星空还为她挺身而出,但是单文仍是要死。
兰花狠心地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司徒残梦为单青峰渡些真气,又给单文吃了一些药丸,“姑娘为何兰花替单文挨掌却不为他解毒,是姑娘没有解药吗?”
兰花不答。
这边单文逐渐转醒,睁眼看到兰花,兰花也抬起头,一双眼睛毫无隐瞒地直直看着单文,看着他的眼睛,看进了他的心里,把单文看得双眼朦胧,只见他颤抖地抬起双手指着洛儿说道:“君……君弟……”语气之中早已没了平时的威严,如今只有激动和激动之后的沧桑,“君弟……是……君弟……洛儿……”他终于将埋藏于心中二十余年的名字说了出来,这是钱君的眼睛,是的,世上只有钱君才有这样不染尘世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却比钱君多了一丝阴戾,不用多想,定是那人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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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庆寿(5)
兰花依然不动声色,微笑着似轻描淡写:“单伯伯,洛儿来还恩。”
众人不解,却看到兰花低头慢慢撕下面具,一时众人只感到眼前炫目,兰花那张普通的脸下竟是如此一张倾国倾城、脱尘出俗的脸,而那双眼睛,如今再无任何隐藏是如此光芒四射,也是如此不掩狂傲,看似表面的平淡无波、不染纤尘,不知为何却让人觉得窒息,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就连司徒残梦一时也看不出这究竟是怎样的人?
单文呆望着那张脸,苦笑道:“单文一生对不起的只有你们钱家,为何偏偏要来还恩?”
洛儿微笑,却笑不达眼,“单文,今日洛儿救你单家庄以报当日你助我之恩,你应该明白吧?”
单文听她称呼已变,只觉得心里似翻到了五味瓶,一时竟分不出什么滋味,“罢了,罢了,能得你一声‘单伯伯’,单文此生无憾。”说着就要站起来,甩开上前搀扶的完美星空,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洛儿却恍若未闻,只听她轻轻说道,似一抹幽魂:“单文,当年若不是你鬼迷心窍,害我爹娘惨遭毒害,我岂会如此痛苦……当年你念及旧情,借我财力之时,我便说了,日后定会还恩,但是你只能死在我手里,这是你欠我钱家的,今日为何要轻生于那人……”单完美星空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说道:“兰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我爹如何欠你了……”单青峰轻轻将妹妹拉走,也跪在了地上,说道:“姑娘,我爹爹欠你的,由我来代如何?”说完拿出匕首伸手便刺向自己的心窝,被司徒残梦拦住了,司徒残梦说道:“姑娘为何要执着于上一辈的恩怨,如今你救了单家,单家记着你的恩,岂不皆大欢喜?”
却见洛儿幽幽一笑,似无限嘲讽,问单文 忧夏最新章节:“单文,若你想活,我便留你性命,你想活吗?”
单文早已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话不成句:“我……不……不……不…活…”
洛儿嫣然一笑,对着单家兄妹说道:“是你爹不活的,怪不得我。”然后又对着单文说道:“单文,你就这么想死吗?你以为你死了之后,我就找不到他吗?不过,我告诉你,即使我不找他,他也会找到我的。”单文一听,缓缓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洛儿,洛儿会意,笑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狂性大发,杀了我舅舅,还杀死所有人?”
单文诧异,但是又一想应是如此,也顾不上身上万蚁钻心的疼,匆匆说道:“你快走,快离开,别……别让他找到你……”
洛儿又笑,“单文,既然这样为何不告诉我他是谁,告诉我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既然记念着我爹,又为何要盗他尸首,为何又对我钱家不闻不问?”洛儿步步紧逼,直把单文逼得无路可走,又听洛儿说道:“你以为你一死百了,你以为你死了,那人就会泄恨,不再为难钱家?哼!若有这么简单,二十多年前就结束了,为何会到现在他还在杀人?”单文此时已浑身冒冷汗,不停抽搐,单家兄妹在旁边不知所措,单青峰咬牙切齿:“姑娘,今日我们皆是你所救,爹爹死后,单青峰定报今日所辱!”
洛儿看着单青峰,知道他正人君子,念及今日的恩,即使她逼死单文,他也不会今日替单文报仇,不禁叹道:“单文,你也教出了一双好儿女啊!”然后又朝内堂喊道:“小王八蛋,你看够了吧!还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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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庆寿最终回
众人惊讶,司徒残梦更加诧异,他从未感觉到外面还有人。
这时就见外面蹦蹦跳跳走进来一个人,竟是小七,只见小七一脸嬉皮笑脸地说:“大姐,小七还没看够呢,你这么早叫小七进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洛儿瞪着小七。
小七一点不怕,眼里却有些心疼地看着洛儿,过了一会才道:“大姐,我不干!你原谅他我还不原谅呢!大姐慈悲心肠,但是这个人害了你她全家,我只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哪有什么心思给他解毒?”
洛儿叹了口气,这个小七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了。“祈儿,大姐不是为他着想,是为你想,无论如何这个人不能死,现在趁毒性还没扩散赶紧给他解了毒,不然浪费你的血,大姐心疼。”
小七一听,马上换上笑脸,凑过来抱住洛儿讨好:“你是心疼我吗?是心疼我吗?”
洛儿拍了拍他的头,“祈儿,大姐自是心疼你……”
还没说完就听单青峰骂道:“小人之径,隐姓埋名,毫不坦荡……男女授受不亲,没有个正经!”
小七失笑,不理他,走到单文那边,将单完美星空拨开,看了看单文的状况,又朝洛儿笑道:“大姐,你可真是心疼我?”却见洛儿别过头去,心知洛儿定是不忍心看他流血,更加高兴,立马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喂单文吃下,并对司徒残梦说道:“他虽吃了解药,但是你得用内力替他逼毒。”司徒残梦双眼满是兴味,盯着小七,说道:“司徒明白,小兄弟可是魔祈儿?”
小七见有人认出他来,笑逐颜开,“还是司徒大哥有眼光,在下正是。”说着只见小七拿下面具,突然浑身竟散出缕缕白烟,隐约可见他的身体竟在缓缓增长,没过一会,白烟逐渐散去,站在众人面前的哪还是个少年,分明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虽穿着下人的粗衣,却仍掩不住他风流倜傥的风采,尤其是线条柔和的脸,一双乌黑又散发着灵性的大眼睛,如刀刻般坚挺的鼻子,薄嘴红唇,怒时却似笑,笑时似含情,此时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洛儿。
洛儿先是惊讶小七会有魔祈儿的名号,又是见到这般奇异景象彻底惊呆了,司徒见状一边为单文运功逼毒,一边说道:“江湖传闻魔祈儿亦正亦邪,精通毒理,是少年又是青年,两年来行走于江湖,行侠仗义、放 十锦图燃文荡不羁,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出处,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如此见了,倒叫司徒诧异,这缩骨功可不好练,小兄弟真是英雄出少年!”
小七谦虚道:“司徒大哥别折杀我了,还是叫我小七自在些。”然后便跑向洛儿,行为举止皆是原样,司徒暗笑,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哪有江湖传闻的那般神秘?
“大姐,大姐,你看看我,这么多年没见,我是不是也比以前帅了?”
洛儿定定地看了一会,突然扑到他怀里哭道:“祈儿,你怎么长成这样了?我的祈儿呢?我可爱的小娃呢?你怎么长成这样了?天啊,这叫我怎么跟明伦交代啊?”小七瞬间黑了脸,一脸无奈地向众人求助,可是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这才认命似的说道:“大姐,咱们也有三年没见了,我长大很正常,我今年也有二十一了,不过你看我也没变多少,还是以前那么漂亮,就是鼻子比以前挺了些,脸上瘦了点……你要不喜欢,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好……”小七拍着洛儿的背,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年在红衣庄时他说过的那句“大哥不在……还有一个差不多的静石在后面候补,实在不行还有我呢,你不能变心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而现在大哥和静石都不在了,你会是我的吗?想到这里,小七只觉得心里泛苦,但也抱起洛儿,笑道:“大姐,你看,祈儿现在可强壮了,抱着你能爬上山。”
洛儿圈住小七的脖子,因为小七自小就在自己身边,跟他自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如今被小七这样抱着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看着外人眼里,只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
单青峰自这次变故之后,心里也隐约察觉到自己对兰花的感情,现如今看着这么亲密的兰花和魔祈儿,也知道自己定是配不上她的,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而单完美星空则看了看他们,又看向司徒残梦,心里不禁开始羡慕他们的敢作敢为,而自己对司徒大哥的情意,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这单完美星空再怎么直爽,也毕竟是个不到二十的姑娘。
洛儿娇嗔:“你有那解药还骗我要用你的血?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滑头?”
小七笑道:“大姐,我这血岂是随便用的吗?那是给你留着的,岂能让别人用去。”
而司徒残梦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一三三 陈年往事1
待过了几天,单文的毒性全除,找来了洛儿。
单文紧盯着洛儿,此时的洛儿已没有那日凶狠的气息,一付漫不经心的嘴脸,但是那双清冷的眸子却是那样傲视一切,让人不得不臣服。单文暗暗低下头去,说道:“洛儿,老夫对不起钱家。”
洛儿只笑不答,单文又说:“老夫不想让你来趟这浑水,洛儿,上一辈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为何不放下?”
洛儿看着单文,这次的变故可能让他也感到力不从心吧!脸上苍白,让人感到悲伤!“单文,自他杀我舅舅开始,这浑水已不容我不淌了。”
“你知他杀你舅舅,为何不阻止?”单文老泪纵横,不愿去承认故人一个个被那人杀死。
想到舅舅的死,洛儿有些凄然:“他必须得死。”
“你就真的这般心狠手辣?”单青峰开口说道,不想看她脸上的那抹哀伤,那份凄凉,即使说出的话是这般刺耳,也请你将脸上流露出的脆弱收起来。
果不其然,洛儿转而恢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心狠手辣?若我心狠手辣,你们早已命丧黄泉,单青峰,在说我心狠手辣之前,想想自己的命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吧!”
单青峰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洛儿:“你……”
“洛儿,你像你娘。”单文放下儿子的手,又是叹息。
“呵呵,是啊,”这话一语双关,行事像娘,或者结局亦像娘,洛儿心里知道:“我娘以大局为重,唯一一次任性却让这么多人痛苦一生,到现在我已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若不是舅舅,或许洛儿今生都不会来单家。”
单文听得懵懵懂懂,“君倾他……”
洛儿知道他不明白之中的缘由,摇头苦笑,小七拉过洛儿,扶她坐下去,洛儿又说:“那人既然已经开始大开杀戒,你不会不知道理由吧。”单文眼光一凛,不敢去想,“既然舅舅不顾我的下场,引他出来,心里只想着为他的君哥报仇,更进一步 戏说魔兽最新章节说,他或许也想以此来逼我出来,为他的君哥报仇……”洛儿说得平静极了,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小七在旁边面色阴沉,想不明白为何每个人都要这样对她,她从未做什么,为什么那些人非要把这些痛苦留给她?洛儿顿了一下,又说:“单文,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发善心,我的要求很低,若你不负我,我定会保你,所以那时他杀舅舅,我知道却袖手旁观,不是不能救,而是我不想去救,这是舅舅的报应,当初你们偷我爹尸骨,我可以原谅,但是我不能原谅二十多年之后,舅舅依然负我,”洛儿死死地盯着单文,又细声细语地说着:“若他不被那人杀死,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不知不觉,单文身上竟流下冷汗来。
直到这时,司徒残梦才慢慢意识到,眼前这个似云淡风轻却心计极重又心狠手辣的女子,是钱家大小姐,是凤后,也是当今太子的母亲洛妃,已经不再是那个淡泊又有些懒散的兰花,如兰花的名字,春夏已过,兰花枯萎,而迎来的则是秋冬般冰冷萧寂的兰洛儿。心里不知不觉涌起一丝悲伤,为了眼前的女子,更为了皇宫里的那个人……
“单文,你应该告诉我,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个人到底是谁?”
单文抬起头,看看洛儿,无奈,不忍,悔悟皆涌上心头,望向窗外,窗外一群飞燕掠过,了无痕迹,“当年我和你爹还有几个兄弟并称京城十二君……你爹不会武功,但是文采、相貌、人品皆称一等,被称为京城君公子……只是后来你爹遇到了兰君怡和兰君瑜姐妹,她们并称蜀中双娇,都是天仙般的人,尤其是妹妹兰君瑜妖艳媚人,无人能不受其诱惑,除了你爹,你爹从未多看她一眼,但是她却爱上了你爹……自遇到你娘之后,你爹的一颗心都放在你娘的身上,你娘不如兰君瑜惹人喜欢,因为你娘永远都是那付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洁模样,但是对你爹却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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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陈年往事2
本以为你爹和你娘两情相悦,应该是对神仙眷侣,却没想到当时红衣庄的老太爷偏爱兰君瑜,在你爹求亲之时,偷天换日将兰君瑜嫁了过来,你爹自然不同意,他心里只有你娘一个人,在拜堂之时撇下兰君瑜就走了去找你娘远走高飞……后来兰君瑜也找到你娘,就求你娘接受她做小,但是你娘是怎样骄傲的人物,哪能容得跟别人共侍一父,即使是妹妹,你娘也容不下,于是兰君瑜就认定了你娘抢她丈夫,你爹负她……
这事过去挺多年之后,兰君瑜突然来京城找到我,那时我在京城尚未成家,兰君瑜让我约钱君出来,说是去找钱君,钱君不见她,我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也记着钱君曾嘱咐我要远离兰君瑜,我就没答应,但谁承想她对我纠缠不清、百般诱惑,我一时迷了心窍,便答应了,约了钱君出来,钱君见到了兰君瑜,虽没调头就走,脸色也一直不好,我在门外一直等着他们,没过多久,就见钱君面色铁青地出来了,我进屋一看兰君瑜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痛哭失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天地都动容了,可钱君就是不看一眼匆匆离开……
后来我又听说兰君怡和钱君去了蜀中,后来兰君怡回来了,可是钱君没回来……再后来,钱君终于回来了,却撇下整个家业,带着兰君怡隐居去了,钱君虽是一个儒生,但是脾气极为倔强刚烈,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找过我,我知道他定是埋怨我骗他,所以我也没敢主动去找钱君,知道他离开京城了,我也娶妻了,就搬到了杭州……可是后来君倾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兰君怡死了,我当时都懵了,不敢相信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尽然死了,他又告诉我,因为我当时被美色所惑骗了钱君出来,致使钱君中了死咒,然后又使得兰君怡中了绝情蛊,所以才会这么早死……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外乎晴天霹雳,我没想到自己当时的无心过错,竟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当时内疚极了,就想着回到京城去找钱君,但是到了京城却见到将死的钱君,钱君说他将死了,却只能信任我了,就将钱府托付给我,我心里有愧,便答应了……那时候几个孩子都小,没人照顾,我想带回杭州,可是当时你不同意,坚决不跟我走,钱君就让我先回杭州打理一下再回京城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回到杭州之时,却被林傲堂以全家性命威胁让我回钱家帮他偷钱君的尸首,若不同意便用我全家性命陪葬,我虽害怕,但也不想同意,我已经够对不起钱家了,不能再这样狼心狗肺,可是没想到那林傲堂如此狼心狗肺,当着我的面将我所有家人一个个地杀死,挖下肉来吃,喝我妻子的血,”单文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又呕出几口鲜血来,“我就那样看着看着,直到最后他杀得就剩下一岁的青峰的时候,我开始发狂,我恨,恨钱君,恨老天,恨自己,也恨眼前的这个人,但对他我更怕,我想疯,想彻底疯,疯了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是他就那样用刀抵着青峰,告诉 召唤兵团燃文我,若我要疯了,他就将青峰杀死,这是单家唯一的希望了,我知道我必须得留下他……
那时我想疯却疯不了,想死也死不了,我后悔了,若注定我要辜负钱君,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妥协,所以我答应了,答应他替他偷走钱君的尸首……
林傲堂我曾在蜀中时见过一次,只觉得此人阴险狡诈、冷眼冷血,却没想到会对兰君瑜死心塌地,言语之间尽是对兰君瑜的爱恋,我想定是兰君瑜派他来的,那时钱家在京城也算有些势力,若他硬闯定不会全身而退,并且以兰君瑜对钱君的痴迷,她应该不想破坏钱君的葬礼吧,所以我仗着这些就逼着他答应,我帮他偷回尸首,但是他不能再危害钱家,他同意了,还说若我对钱君从此不闻不问他自不会找钱家的麻烦,我当时听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林傲堂虽杀我全家,但是他逼着我做的决定却着实让我轻松不少,我知道我对不起钱家,也答应了钱君要好好对待钱家孩子,因为君子情意,我不能放弃钱家,但是若让那时的我无论如何也不想面对钱家,林傲堂许是知道我的心思,才让我许下诺言对钱家不闻不问,这是我受了他的恩惠,我们心知肚明,那时我就想好了,若以后他来取我这性命,我给了他就好了,然后也可以彻底解脱了……
那时家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我只觉得当时心灰意冷,不想死,不敢死,我跟着他回到京城,正赶上见到钱君的最后一面,我还记得当时钱君虽然将死,脸上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当时只感到这人定是生不如死,钱君似乎知道了我的目的,他没怪我,也不提这事,只是告诉我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活着……我当时听了,只觉得肝肠寸断般难受,想起我害得他生不如死,又想起那在我面前一个个死去的亲人,想起那个貌美如花却心如毒蝎的兰君瑜,只觉得人生如梦,万事皆苦,若不是那时君倾找到我,告诉我他会报仇,让我等着看,恐怕我早已死了千次万次……后来我得知,原来林傲堂不信任我,也找到了君倾,我们就一起帮他将钱君的尸首偷了出来,运到了蜀中……
之后我们便分手了,我心灰意冷,不敢回杭州,心里还隐约念着君倾说的报仇,也记挂着青峰,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所以我就来到了扬州,在这扎了根,也渐渐失去了所有人的消息,若不是那时你找到我,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想……”
单文长吁了一口气,顿时感到轻松无比,掩藏了二十多年的心结终于说了出来,“关于林傲堂,君倾比我更清楚,我只知道林傲堂武功极高,如今这些死士定是他的手下,我听说昔日京城的熟人一个个地被杀,武林上盛传是魔教所为,但心里知道定是林傲堂干的,就将司徒残梦找来希望他能证明这不是魔教所为,我一辈子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不想有人拿着我的死再去掀起风波。”单文定定地看着洛儿,脸上尽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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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陈年往事3
洛儿听了爹娘这段往事之后,只觉得身心疲惫,小七走过来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不想看到这样无力的大姐,似乎在瞬间心死了一般。
洛儿轻轻靠在小七的怀里,苦笑继续说道:“你那次骗我爹去见兰君瑜时,兰君瑜便对我爹下了死咒,威胁我爹能待在她的身边,但是我爹宁死也不同意,于是我娘就带着我爹去找兰君瑜,兰君瑜也不忍心让我爹就这样死去,就威胁我娘若我娘肯吃下绝情蛊,她便为我爹解咒,我娘毫不犹豫地吃了,也就失去一切记忆,一个人回到了京城,我也不知道她那次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她回来之后见到我就大喊大叫,浑身不停抽搐,痛苦不堪,钱叔以为她疯了,就将她关了起来,她那时怀着月岚,被她这么一闹,几将小产……
我不敢去看她,只能让别人去伺候她,后来我爹回来了,也不敢去见我娘,待我娘生下月岚之后,我爹就带着我娘离开了,我娘身中绝情蛊,每天的生活有如行尸走肉一般,身边待着的人不能重复超过两天,每天都是不同的过客,她不能知道她有个爱人,也不能知道她还有两个女儿,她什么都不能知道,对什么都不能有丝毫感情,只有这样才能不受蛊毒之苦,但是我娘仍不时地记起我爹,记起我爹的时候,她是快乐的也是痛苦的,后来我娘告诉我爹,她宁愿死也不想忘了他,不想忘了她的女儿,于是我去见了我娘最后一面,然后亲眼看着我爹在我面前把我娘杀死,我当时忘了哭,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我娘那张扭曲的脸,和那双几近涣散的眼睛里的不舍……”
洛儿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她说的时候一直都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但是在听的人心里却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Сhā进了心脏里,似乎血流尽了,也不能减少这种疼痛。
“后来我爹让我先回去,他为我娘办完后事之后,再回来找我……到了京城,我接到了星逸,也在同时中了死咒,”
听到死咒,小七的神情一凛,不知不觉手上也紧了一些,但洛儿似乎感觉不到:“我爹回来之后已经是一年之后了,我那时中了死咒却没死,幸亏高人救了我,爹回来后伤心极了,但也无补于事,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濒死……我还记得那时我爹告诉我不能为难星逸,一定要让星逸活着,那时我不懂为何要养这个孩子,但是爹的话我还是听了,直到后来日初被二娘带了过来,我觉得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必有隐情,于是我就去问舅舅,从舅舅那里得知这两个孩子是兰君瑜所生,舅舅还想用这两个孩子报我父母之仇,他时刻不离钱府,就等着我放松警惕,他便会用尽手段来残害那两个孩子……
后来我慢慢长大,想夺回钱府掌权,但是那时的钱府是在二娘和舅舅 纨绔邪神小说5200的掌控之下,所以我开始争权,对付舅舅自然容易,我只要告诉他,他偷走我父亲的骸骨,愧对钱家,愧对我父母,他便受不了,而且我告诉他,我会将钱府扩大这样他报仇的愿望就更容易实现,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只要能报仇,他才不会想太多;但是对付二娘却有些麻烦,不过二娘纵使再手段了得,她终究也不是钱府之人,钱府之内有钱叔助我,钱府之外我通过舅舅找到单文,让他助我,我很容易就拿到了钱府的掌控权,之后我便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其中也不乏一些卑劣的手段,只要有助于钱府之事,我都会去做,结果如我所愿,钱府几年之间跃为天下第一富……钱府成名之后,舅舅不只一次找我让我去报仇,但是我早已无心报仇,便将舅舅放到君山去为母亲守墓……我虽不想报仇,但是父亲的尸首我总是想取回来的,所以后来我又找到舅舅问尸首在哪,但是不知为何舅舅缄口不提,无论我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直到这次,我知道舅舅挑拨日初杀星逸之后,便知道舅舅恐怕等不及了,所以我才出来,想着舅舅告诉我尸首在哪,没想到舅舅也不知道,而且他不告诉我任何关于林傲堂的事情,我当时只觉得讽刺,他这么不念及亲情,将我推上风口浪尖,乱了我的整个布局,而到头来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忍了好久才没动手杀他……”洛儿手捂了自己的胸口,心痛不已,却仍要坚持着说下去。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谁又能想到天下第一富的钱府大小姐、与龙帝平起平坐的凤后,光鲜的背后竟是这些,谁又能想到呢?
在众人呆愣之时,小七突然抱紧洛儿,转身大步飞了出去。
单完美星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突然扑到司马残梦的怀里大哭起来。她心里,洛儿不是那个钱大小姐,也不是天下为尊的凤后,只是那个漫不经心、懒散的兰花,她从未想过兰花的轻松背后竟是这般的沉重,就连她这个外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她本人呢?
司徒残梦怜惜地安慰着单完美星空,心道:傻完美星空,她的苦又岂是你能体会得到的,你却将自己哭成这样……
单文转头看了一眼一直望着洛儿离去背影的单青峰,百千心思却只化为一句:“青峰……”
过了半响,单青峰回过头来,已经掩去所有的表情,依旧是那付成熟稳重的表情,“爹,你放心,孩儿知道该做什么。”换句话说,我也同样知道不该做什么,不该去爱她,不该去想她,不该去想为她分担什么,她背负的太过沉重,我要怎么或者又拿什么去替她分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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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小七表白1
那边小七紧抱着洛儿,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停到了一棵树上,小七紧紧地将洛儿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不去想那湿湿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要一直跑,一直跑,或许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他就能带着大姐离开,离开钱家的恩怨,离开所有束缚,离开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
过了半响,小七的声音仍有些颤抖:“大姐,痛吗?”痛就说出来,痛就打我、骂我,怎么折磨我都行,就是别再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轻蔑态度来挖苦自己了,别再了……
洛儿趴在他的怀里,鼻间是那抹淡淡的药香,她拼命似的狠狠地吸着这香,似乎想从这香里找回一丝力气,过了半响才缓缓抬头说道:“祈儿,我怎么会痛呢?明伦死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是痛了?”
小七一听,又将洛儿的头压下去,不让洛儿看到他现在的表情,笑道:“不痛就好,大姐没有心,本就不该痛的……何况大姐若是痛了,小七就生不如死了。”
洛儿听着,只觉得无比讽刺,没有心?若真的没有心,自己又怎会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张开嘴咬住小七,直到嘴角尝到了猩红的味道,才慢慢松开了嘴,却又大哭起来,双手不停地捶打小七,就像那时看到思洛已死、捶打皇上一样,洛儿已接近疯狂:“我怎么能不痛呢?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是他眼里可曾有过我,他可曾把我看成亲人……那时他不说父亲骸骨之事,我以为他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放弃报仇,可谁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他有没有想过若是被那人知道我是钱小小,我会有什么下场……他从来都不曾将我看做亲人, 武玄大陆之幻望剑尊最新章节他眼里只有我爹娘,为什么我要去承担这些,明明是他们的事情为什么到最后都要将我推出去,我做错了什么……我还不到六岁,就要去看父亲杀死母亲,去看他们是如何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才七岁就要开始背负死咒,为什么是我……我爹让我不杀星逸,我不杀,我养着他,将他看做亲弟弟,我付出我所有的感情但是为什么最后将他害死的却是我?你知道吗,”
洛儿眼神开始涣散,额头慢慢现出一朵略显血腥的太阳花来,使得整张脸似高洁又似阴戾,继续说道:“我亲口喝下了他的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就为了他的儿子吗?他有那么多的妃子,会有很多孩子,而我却只有一个星逸了,明伦死了,我还有什么,我只剩下一个星逸了,难道他就没想过我喝下星逸的血之后会是什么心情吗……他们都口口声声地为了我,但是谁想过我的感受,我要死不能死,要活却早已千疮百孔,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仙散人根本就不相信我,口口声声说不让我解了死咒,却是怕解了死咒之后我会成魔……明伦让思洛认我为娘,也是怕我杀了他,他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让我天天面对他跟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明知道我容不下却逼着我容下,不就是再报复我,他为我而死,我不能忘了他,我这辈子都不能忘了他吗……为什么,即使他不这样,我也会爱他啊,为什么连他也要这么算计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的从来都是最单纯的,若要爱我,就全心全意地爱,为何还要跟我耍心……”
还没说完,洛儿便陷入黑暗之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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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小七表白2
小七抱着洛儿跳下树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是那样明亮皎洁,却闪着浓浓的悲伤。
“你都听到了?她一直都一个人承担一切,不到一定程度,是绝不会说出来的。”小七搂着昏迷的洛儿,为她轻轻地拭去泪水,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那样的温柔,只是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没了平时惯有的嬉笑天真,有的却是深沉的睿智。
薛煌硬生生地别开眼睛,不想看被小七抱在怀里的洛儿,亦是同样的相貌,也不想看这样的洛儿,他娃娃脸上是罕见的沉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小七问道:“薛大哥,魔教又与那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有何关系?”
“若我没猜错,洛儿身上的死咒和她母亲的绝情蛊与魔教蛊主有关。”薛煌很是无奈,自己追踪了这么多年的蛊主竟与洛儿有着联系。
小七惊讶,又一想魔教本就处在边疆,边城亦有大半是苗人,魔教有蛊主不足为奇。“那若魔教有蛊主,为何那时施大哥不给洛儿解咒?”
薛煌摇头,“施拓的心思我也不能猜出多少,而且现在魔教已经没有蛊王了,我们找了二十多年也没找到前任蛊王。”再最后看一眼洛儿,薛煌又说道:“洛儿交给你,我带思洛回去,魔教会尽力追踪林傲堂的下落,随时保持联系。”
“大哥,林傲堂的事大姐不会想让魔教Сhā手的,”小七摇头看着薛煌,眼里有些一缕坚定,“洛儿一直排斥上一辈的恩怨,大哥多注意宫中动向就好,我总觉得文妃入宫,君家二姐妹嫁人,有些怪……其他的事情就让小七陪她一起面对。”
薛煌心知,点头又问:“小七,她会让你在她身边待着?”
小七嘴角扬起一丝暖笑,“小七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牵挂,此生只为洛儿,我这么完美的人选,洛儿怎会不让?况且,”下去轻轻一顿,低头爱怜地看着洛儿,悲哀说道:“况且,这世上之人,我是最接近明伦的,她怎会不让?”
听他这么说,薛煌不得不叹口气,心酸道:“你就真的只满足于此?”
小七摇头苦笑,“大哥,不是我满足于此,你不曾见过洛儿与大哥,亦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与牵绊,洛 游戏的回忆帖吧儿何等高傲之人,被大哥玩弄于鼓掌之中,竟毫无怨言,只想顺着大哥指的路走下去……洛儿心里苦,但是她只是苦而已,却从来不曾想过要换条路,她与大哥的感情不浓不淡,却是不能没有,小七何德何能,又怎么能代替大哥?”
薛煌不理小七的话,冷笑道:“要不是你使计让我跟你打赌,我宁死也要陪在她身边,也定让她忘了那已死之人!”
小七又愣了半响,忽地换上一脸可怜相说道:“大哥,你到底是爱她还是只是欣赏她,你心里明白,就别来跟小七抢了,她不爱小七,但是小七今生只剩下她了,你就忍心让小七一辈子都孤孤单单的?”
薛煌一哼,这小子平时疯疯癫癫没个正经,天天摆出一付天真模样,也就洛儿不知道这小子鬼着呢?不愿多想洛儿与那明伦之间的纠葛,丢了一句:“好好照顾她!”向后一退,没入在黑暗之中,竟没人看得清他的身法!
这边小七抱着洛儿,轻轻地哄着,慢慢地洛儿额头上的太阳花散去,小七笑道:“看来你的潜意识里,我还是挺重要的吗?以后我会陪着你,我知道你要的是最单纯的,我给你……我没有皇上的权利;也没有静石哥的钟情和任劳任怨;没有施大哥的成熟和地位,也没有薛大哥那么高的武功;而且我也没有大哥那么有才、聪明,没有他那么了解你,也没有你们之间那几十年的回忆,Сhā不进去你们的世界,我唯一有的就是这份单纯了,单纯的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想要你心里有我,我没有大哥那么伟大了,可以为你去死,因为我怕我死了之后,你会孤单,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再去找一个人了,你都三十岁了,再去找一个像我这么单纯、一心一意的人恐怕要好几年呢,所以虽然我没大哥好,但是我还是很爱你,抑制不住的爱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大哥的影子……我只是爱你……洛儿,我爱了你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该奖赏我啊?”
说完,小七见洛儿没有反应,就悄悄地凑了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笑道:“呵呵,洛儿,以后的生活交给我,我会让你快乐……不过,”小七低头一想,耍赖道:“即使不快乐,我也会跟着你……我跟定你了!”
远处的月亮皎洁明亮,却似在嘲笑小七这番似是而非的表白一样。
一三八 京城势力
此时,京城御史府中,闻人靖看着逐渐消瘦的女儿,止不住的心疼:“熠儿,当初你不听爹的劝阻非要进宫,现在为何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闻人熠儿倔强地紧闭着嘴,不说话,顾炎在旁边看着不忍心,说道:“义父,你也别怪熠儿了,她从小都未离开过家,你们也一年多未见,今日好不容易相见就别提那些事了。”然后转过头对着熠儿说道:“你在宫中凡事小心点,毕竟伴君如伴虎,虽然皇上宠你,但是你也要有分寸才是,剩下的我自会替你想着。”
旁边闻人靖一听,脸色又是暗沉几分。
闻人熠儿听了更加觉得委屈,“你替我想着,你能替我想着什么,你们只知道我得宠,但是你们谁知道我在宫里究竟过得什么日子,你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就连皇上都念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究竟跟她是什么关系?”
顾炎沉下脸来,斥道:“熠儿,他是皇上,你不能在外面这样说他。”
“皇上?世上有哪个皇上糊涂到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就将刚生下来的孩子立为太子?”闻人熠儿愤愤道,说到底她仍旧在乎这个:“何况若日后我当了皇后,他要将我的孩子置于何处?”
“熠儿,不要乱说!”闻人靖喝道。
闻人熠儿不服气,扭过头不看他。
顾炎叹了口气,自知愧对熠儿,所以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进京做官以 倾城雪玉sodu保熠儿在宫中的地位,可是却没想到洛儿竟在宫中,且还是当今太子的娘,现在她虽被赶出宫去,行踪不定,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想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若当初洛儿不想为他报仇,又怎会惹到皇上。他虽愧对熠儿,愧对闻人靖,但是最对不起的仍是洛儿,一想到那个为替他报仇的人儿,他就觉得愧疚,此恩恐怕他今生都无以回报?
“大哥,我不管你和兰洛儿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你一定要保我的孩子日后成为太子,只有这样我在宫中才能安稳!”闻人熠儿的眼里燃烧着巨大的野心,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闻人庄里智慧超群、不问世事的大小姐了,进入皇宫之中又有几个人能保全住一颗不被利益所熏的真心呢?现在的她只想着要如何扳倒洛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何生下皇子,如何更立太子,如何能将皇上的心绑在她的身上又如何能够手握大权。
顾炎看着闻人熠儿,止不住的心酸,他就像浮萍,在大海中漂泊不定,不想让熠儿受委屈,也不想对不起洛儿,只能希望若真让他选择,就来得迟一点,或者先让他找到洛儿……
“熠儿,你应该知道皇上不需要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待在身边,若想在宫中长久,就不要让皇上感到你有丝毫的野心,要表现你的大度得体,这样皇上的心里才能有你的位置……”只是为何要加入这后宫之争,闻人靖看着固执的闻人熠儿,心中布满凄苦,要逃的终究还是没逃过去……
一三九 魔夜叉1
洛儿醒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发呆。没过一会儿,小七进来了,见状一愣,又随即想起了昨日薛煌已将思洛带走,端了盆水,给洛儿擦脸,过了一会,洛儿终于说话了:“谁带走的。”
小七毫不隐瞒:“薛煌亲自带走的。”
洛儿不解,难道魔教真的很闲吗?这种小事都要月门门主亲力亲为?
小七又道:“薛煌亲自前来保准一些,若不是昨晚大姐睡了过去,他还会要些讨赏再走的。”
心知这必是薛煌的本性,倒也解惑了。洛儿又问:“他来只是为了思洛?”
小七又笑:“大姐昨晚睡迷糊了?怎么可能只为思洛?”
洛儿更是不解,皱起眉头沉思起来。小七见状伸手摸上洛儿的额头,那里的印记已经褪去,他轻轻地抚平洛儿皱起的眉头,洛儿亦是难得的柔顺,小七轻声道:“二十多年前你爹中的死咒,你娘中的绝情蛊恐怕与魔教有关,而且江湖上又有人借魔教之名杀人,魔教找来这里不奇怪。”
“恩,”洛儿点头,“思洛回到那里会安全一些,总比跟着我强。”
“不对啊,大姐,思洛走了,咱们去闯荡江湖,小七等着盼着就是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呢!”小七一脸诡笑。
洛儿蹙眉,刚想骂他就听外面人来传,叫他们去吃饭。
待来到饭厅之时,却只见到单文跟单完美星空二人。
单完美星空见洛儿来了,连忙起来相迎,笑道:“姐姐真是好觉,日上三竿才起。”
洛儿笑,反嘴:“怎么,完美星空妹妹思君睡不着觉吗?”
完美星空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一红,转换话题:“司徒大哥跟大哥去京城接人了,过几日就回来。”
小七在旁边说道:“哦?是司徒大哥跟大哥,而不是大哥跟司徒大哥啊?”自从救了单文之后,几个人年纪相仿,联系自然热络,完美星空的心思恐怕只剩下那司徒残梦不知道!
完美星空见小七也取笑自己,脸上两处绯红只增不退,又碍于爹爹在 奶瓶游记sodu场不敢过于放肆,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小七洛儿相视一笑,走到桌上吃饭。
单文见今日洛儿的精神不错,笑道:“待青峰将他未婚妻接了过来之后,你们一起去逛逛扬州城。”
“单大哥的未婚妻?怎么一直没听人提起。”小七说道。
“单大哥的未婚妻可是司马大将军李林之女!不过我只小时候见过。”完美星空说。
“司马大将军?那为何这次单伯伯有难,却不向他求助?”洛儿问。
只见单文一听老脸竟有些微红,轻咳两声,却不回答。完美星空见了,笑着向洛儿眨眨眼,略带遗憾地说:“还不是爹爹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不想麻烦他人……而且爹爹觉得借用李林势力,有违礼教……”
“够了,完美星空,吃饭。”单文厉吼一声,完美星空连忙低头吃饭。
洛儿摇摇头,心里发笑,这个老头死到临头还这么硬的脾气。
可是还没吃一会,单文和单完美星空突然开始干呕,又口吐白沫,跌倒在地,浑身抽搐,抽了一会便晕了过去。
洛儿呆了一会,不解,看向小七,小心翼翼地问:“羊角风?”
小七上前查看,摇摇头:“不对,羊角风虽然也是相同症状,但是这两个人的嘴唇都显紫黑色,应该是中毒,而且还是剧毒。”
洛儿点头,又问:“中毒?羊角风毒?”
不知洛儿为何偏偏要执着于羊角风,小七被问得有些无奈,“你认准羊角风了?”
洛儿很是无辜,“我对毒药一知半解,但是曾见过人发羊角风就是这样,就以为这是羊角风毒。”然后上前摸了摸他们的鼻息,“还有气,真的很像羊角风,你确定这不是他们集体遗传羊角风?”
小七第一次无语问苍天,便对着房顶喊道:“前辈,请下来吧,不然您的毒药就硬被我这个傻姐姐说成羊角风了?”
只见一个紫衣美妇从房梁上翩翩而下,衣带飘起,颇有仙风道骨,待一落地,就指着洛儿哈哈大笑:“这小丫头有意思。你没中毒?”
一四零 魔夜叉2
洛儿歉意一笑,“实在这个症状让小女子望而却步,前辈若不喜欢小女子现在晕了便是。”说完竟真的倒了下去,小七连忙过去接过洛儿,把脉,还好,没多大的事。
那美妇见状又是大笑,“这个丫头体质奇异,有意思。”然后又问小七:“你没中毒?”小七点头,突然美妇上前右袖一扬,左手连连出招攻向小七的天门,小七弯身险险躲过,又向左移了数步,似是躲开,实是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洛儿身前。
美妇见状两眼一眯,再次扬起右袖攻向小七,小七以左手相挡,下盘稳固不动。美妇一笑,只见小七眼前一花,左手挡下的不知何时竟换成了美妇的左手,待看清时美妇那消失了的右手已抓起小七身边的洛儿退出五步之外,小七皱眉,面前若隐若现似有一层透明的网,他不敢上前喊道:“你到底是谁,竟抓我姐姐?”
美妇将洛儿摔到地上,笑问:“你不怕毒?”刚才她每一招虽不凶狠却招招带有剧毒,而这个小兄弟竟毫发无伤,灵机一动:“你是药人?”
小七眼神一凛,点头。
美妇大笑,“想不到天下竟仍有药人存在?让老娘猜猜,这世上懂得药人制法的人不过两人,不是李逍遥,定是天山那混蛋了?你跟那老贼什么关系?”
小七知道她说的老贼是仙散人,便说道:“我是他徒弟所制的药人。”
美妇摇摇头,啧啧说道:“没想到那老贼竟然能培养出这么心狠手辣的徒弟,幸亏那时他不入我魔教……”不怪她这么说,实在是药人的制作过程太惨绝人寰了。
“你是……”小七听她提起魔教,恍然大悟大叫道:“魔夜叉?”头脑里马上反应出来魔夜叉的信息:魔夜叉凤非凰,魔教四大金刚之一,善使毒,且行踪诡异,武功高深,一身邪气,做事毫无章法,一切以喜好为定,让中原武林大为头痛。
美妇一听大笑,“还算你小子有眼光,你的武功是施拓那小子教的?”
小七见是魔教中人也没了敌意,如是说道:“是施大哥教的。”
“你不是魔教中人?”
“不是。”
凤非凰又是大笑,遇到这个小娃,她似乎心情很好,“施拓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不是魔教中人竟传你 异世之风流魔战士燃文魔教正统武功?”然后有看向倒在地上的单文,“是你解的逍遥散?”
“晚辈不才。”
“小子,那前些日子冒充老娘的人就是这丫头?”指着脚边的洛儿问道。
小七含笑,“的确,当时形势所迫,还望前辈见谅!”
“老娘又不是中原那些不分是非的老贼,你们为魔教省了麻烦老娘怎会怪罪?”凤非凰豪爽地挥了挥袖子,小七又皱起眉头,只见凤非凰又说:“小子,解了这毒网,老娘就放了这丫头。”
小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方才不敢上前就是怕了这毒网,虽然他是药人,百毒不侵,但是世上并无万能之物,一物降一物,这面前的毒网便是降药人的那一物了。
小七略微思索,然后就见他以指为剑,在身上刺出几处伤口,鲜血迸裂而出,他暗自运气以内力将喷出的鲜血化为阵阵血气,似一团红雾的血气但是碰到了无形毒网,竟激点火星,渐渐火星越来越多,小七的脸也略见苍白,几近透明,最后只见他们之间那无形的毒网突然燃起一团紫色烈火,小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烈火熄灭但空气中却氤氲着一种似兰花的幽香,小七最后提起一丝真气护住自己的气息,待幽香慢慢散去,终由于体力不支,瘫倒下去。
凤非凰看得欢喜,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娃着实合她的口味,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破解之法,这着实让她欢喜。他怕这毒网,不敢近身,就将自己的药人血化作真气来破这毒网,并且在破网之时又吐上鲜血,使得毒网上残余的毒与这血参合在一起,散发出毒气,若不是她早有准备她早就死在这毒气之下了。这小子也够大胆的,难道他真的自恃武功了得能撑到最后一刻,才使了个破釜沉舟的招数逼她离开?还是为了这个丫头,他竟这般不顾一切。试问现在武林上又有几个能做到这种地步?凤非凰的笑容再次爬上脸,“小子,跟老娘回去,老娘教你武功,假以时日定成大才。”
小七稍稍平缓体内乱窜的真气,笑道:“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晚辈不能回去。”
凤非凰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小七,想她凤非凰纵横江湖数十年,有多少人想拜她为师,她一眼都不瞧,怎么这个小子这般不识抬举?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可是为了这个丫头?”
一四一 魔夜叉3
小七见凤非凰变了脸,心里一惊,想这凤非凰果真如传说那般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吗?暗道不好,但是脸上仍不动声色:“晚辈有债在身,还债之前不能拜您为师。”
纵使他再如何掩饰,眼里的那一丝惊吓也没逃过凤非凰的眼睛,凤非凰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一张花容月貌顿时显得邪气十足,小七心惊:这才是凤非凰的真正面貌吧!眼前这人深不可测,非敌非友,只怕一句话说错就会给洛儿带来危险,不知不觉小七脸上淌下冷汗来。
凤非凰愈看愈觉得这个小娃着实在意她脚下的丫头,若想让他跟着她,恐怕只有从这丫头入手了。只见凤非凰双手垂下,右手呈虎爪之形,猛地用力一抓竟隔空将地上的洛儿抓了起来。
洛儿本就是个毒药罐子,现在中了所谓的“羊角风毒”之后,由于体内一时接受不了才至昏迷,后来又吸了一些小七激起的毒烟,更加头昏脑胀,这下又被凤非凰提了起来,只觉得喉咙一腥,涌出几口鲜血来,痛苦地呻吟出来。
那边小七听着心疼、看着着急,但是人在凤非凰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凤非凰看着自己手里的丫头,纵是自己最美貌之时恐怕也达不到这丫头的一半。她平时骄纵惯了,杀人不眨眼,看到美人纵是有几分欣赏之心却仍是见一个杀一个,更何况这个丫头还拖着自己的小徒弟不认师,更加觉得此人不能留,眼里也闪现出凶光,浑身散发出冰冷杀气,刚要收紧抓着洛儿脖子的手掌,就听小七大喊:“她乃魔教副教主,施拓妹子,药师李逍遥之义女。”
凤非凰听着这一串称呼,不禁诧异,想着自己好像听说过这一人物,就在失神之际,小七猛地上前,一手扬出白烟,一手操着一柄软剑就向凤非凰攻去,杀气迸出,凤非凰暗自心惊道:这小子竟不管这丫头了吗?也好,这样才能成大才!
遂挥手将丫头甩了出去,全心应战,一掌提气应敌,一掌挥出掌风消散毒气,可没料到小七用尽全力攻来却使了一招“虚空如幻”,虚晃得何等真实, 地上最强生物帖吧让凤非凰全力提防,却又见突然见小七身形一顿,身子噌的一串竟串出五步之外,但是软剑仍在凤非凰的眼前游晃。落地之后,小七手一伸用真气收回软剑,串到洛儿身边,抱起她,再咬破自己的胳膊将血往她的嘴里灌。
那边凤非凰暗惊小七小小年纪就能学得如此武功,打心里高兴:“小徒儿这么小就能将空华剑使得这般炉火纯青,真是让老娘爱不释手啊!”也不管小七同不同意,她叫起徒儿来倒是顺口得很,不过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歪头一想,“这丫头是魔教副教主,又是李大头的干女儿,还是那小娃的义妹,身份可真多啊!”
小七刚才就已经身负重伤,一直硬撑到现在,救下了洛儿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再也撑不住了,早已昏迷了过去,哪还听得凤非凰这一番话。倒是渐醒的洛儿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心里一阵泛苦,又觉得嘴里充斥着腥味,突然想起了星逸,惹得她猛地推开小七,转身干呕。
凤非凰连忙上前接过小七,这可是她的心肝,立马点住小七的茓位,为他止血,睁眼瞪着洛儿:“你这丫头真没有良心,我这小徒弟这般救你,你却过河拆桥,看我不为好徒儿报仇!”说着就向洛儿提掌打去,而洛儿坐在地上毫无反应,凤非凰见此更加高兴暗中又提了几分力,一心想要打死这丫头。
可怜了洛儿,刚醒一时头脑不清醒,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掌,身子被打得像羽毛一样飞了起来,最后撞到了墙上,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来。虽曾有仙散人所传内功,但是这一掌是凤非凰八分之力所打,洛儿只觉得肝肠寸断、五脏六腑瞬间移了位置,里面火辣辣地疼,极像她死咒之时的感受,急中生智想起了道人曾教给自己的《禅心要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双腿屈膝盘起,呈半莲花座,两手以金刚指法交合一起,嘴里默念心决,没过一会儿,只见洛儿的脸一会白、一会红、一会紫,五颜六色交换更替,头顶冒出阵阵白烟,疼痛渐渐减少,浑身清爽无比,洛儿竟不知道这要诀这般好用!
一四二 魔夜叉4
凤非凰见着一脸震惊:这丫头练得心法竟是老道的独门心法!和那老道有何关系?既然这样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杀她了,转眼看一眼自己的徒弟脸色苍白得将近透明,立马稳住他的身形,运功替他疗伤。
过了一会儿,小七逐渐清醒,一睁眼便去寻洛儿,就见洛儿以奇怪的姿势坐在那,小七一时不知所措,转头看向凤非凰,凤非凰摆手:“她练的是老道的内功心法,一旦打断,便走火入魔。”见小七紧皱眉头,一脸沉重,她也不忍心,又说道:“好徒儿,她这个内功心法只有好处绝没坏处,你可以放心……不过你现在可以拜师了,你若拜师,我便不杀她,饶了她,来吧,为师等着呢!”说完便摆出了一付自认为很慈祥很亲切的嘴脸,殊不知那嘴角的邪笑都能吓死人,只把小七看得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不打,若拜了师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女人。
小七心思百转,突然道:“师父,你有解药吗?单文他们昏了好久了!”
凤非凰听了他叫师父心里高兴,但是仍不满意,“你还没行拜师礼呢?为师等着呢?”
小七笑:“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救人要紧!”
可是凤非凰哪理这个道理,在她看来这个拜师礼更为重要,只见她蹙起眉头,眼神微变,看着小七,这一看就把小七的两腿看软,小七背上冒着冷汗,就怕这个姑奶奶一个不顺心将他们都杀死,马上赔笑道:“师父既然如此坚持,小七行礼就是,但是师父不能伤害他人性命!”
凤非凰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问道:“你是在威胁为师吗?”
“小七哪能威胁师父,一日拜师终生为母,小七自是将师父当成母亲看待,”说着便跪在地上朝凤非凰磕了三个响头,又说道:“但是试问天下有几个儿子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错杀好人?这岂不是徒增母亲罪恶吗,实为不孝!小七自问不能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小七巧舌如簧,直把凤非凰说得眉开眼 凡人飞仙传全文阅读笑,连连赞叹小七孝顺,懂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你给他们闻闻就好!”小七连忙接了,去救单文,果不其然单文父女很快就醒了,单文醒了之后,见这屋子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狼藉,小七惭愧,低头赔笑,又不放心洛儿,便走到洛儿前面,静静地看着她,只见她脸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身上的白烟也逐渐转为清晰,额头上交替显出那朵太阳花来,凤非凰看着亦是奇怪:“徒儿,额头上的那朵花是如何得来?”
小七也奇怪,“我不知道,一开始是一道明显的瘀红,后来再见时才变成颜色较淡的花朵,不过平时看不到,只有大姐情绪波动的时候才显现出来。师父以前可曾见过?”
凤非凰摇头:“我还不曾见过,只是这丫头可曾魂魄入魔?我只听说过魂魄入魔之人,脸上会有印记,愈是妖艳入魔愈深。”
小七听了,苦笑,恐怕那时仙散人就是见了那道妖艳滴血的瘀红才认定大姐魂魄入魔吧!
单完美星空扶着单文走了过来,单文说道:“小七,这位可是你的师父?”
凤非凰听了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小七却是一脸不知所措。
当然单文看不出来,他只以为小七不好意思,想凤非凰拱手作揖,“这次单某和小女性命得高手相救,请受单文一拜!”
小七一时无语:这老头脑袋是什么逻辑,醒了见了个生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不问是谁下的毒呢?然后却看到凤非凰一脸高傲地受着单文这一拜,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小七再次暗叹自己是什么命运,恐怕这个老女人比大姐都要来得骄傲。
这时就听洛儿突然吐了一口鲜血,瘫倒在地上。小七连忙上前搂住洛儿,看她脉象正常有些虚弱,其他没有什么问题,不禁又松了口气,抱着洛儿就往外走去,凤非凰见徒儿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这么走了出去,不禁着急,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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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入魔禁锢,洛儿硬挨掌1
这几天小七过得简直是生不如死,以前一个洛儿不讲理又霸道还懒散,他就已经受够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明明将近五十岁却有着一张三十岁的美脸的凤非凰,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早上他仍是照例去给洛儿打水、梳洗,可是现在那个房间里却多出了凤非凰,而且这凤非凰凡事都要和洛儿争,一定要比洛儿早一步才肯罢休:他要先给她打水,伺候完毕之后,才能给大姐梳洗;吃饭的时候,必须给她夹菜,不然她就一直瞪着你;平时一定要待在她的身边,即使离开也必须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然她就拆房揭瓦,他原先住的那个望雀楼就毁在了她的手上,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经常给他一些毒药让他解,有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个老头子,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而且这个女人还对大姐作威作福,大姐不理,也不吃她这一套,她们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姐武功不高绝对打不过她,但是大姐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向人认输!所以大姐这几天几乎天天负伤,看得他这个心疼啊!单家父女也没有良心,对他们不闻不问。
凤非凰早上一出门来就见小七一人坐在地上,一脸苦相,越看越是喜欢,便问道:“好徒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师父为你报仇去!”
洛儿也从另外一个屋里出来了,“我竟头一次知道魔教鼎鼎大名的母夜叉竟这般死皮赖脸跟着别人ρi股后面认徒弟,难怪这么老还嫁不出去。”
洛儿这一番话说出,让小七不得不再一次佩服,她这一句话将凤非凰禁忌触犯个遍:凤非凰一忌别人骂她“死皮赖脸”,原因不详;二忌被别人叫做母夜叉,听说她刚出江湖时有人经常将“魔夜叉”叫成“母夜叉”,结果都被她五马分尸了;三忌人诋毁她的骄傲,她一生以自己的武功等本领为傲,平时也骄傲得看不上他人,就一直没收过徒弟,第一次也是想收他,但是现在却被大姐说成收徒弟收不着,只能来缠着他,这一定很严重地伤了凤非凰的自尊心;不过凤非凰最忌讳的还是不能提起嫁人,特别是她嫁不出去,恐怕是以前受过伤吧!
想到这,小七看着凤非凰的那张脸一会青,一会铁青,一会又是紫青最后呈黑色,估计肯定是被气得不清,不禁开始同情这个师父,吵架又吵不过大姐,要打也不能 超级衙内全文阅读真的下杀手,不管是顾忌着他,还是顾忌着大姐与四大金刚的关系或是魔教副教主的地位,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能杀了大姐,大姐似乎也拿准这点,所以每次他们开始打架她从不躲闪,甚至有好几次她是朝着凤非凰的招式撞上去的,若不是凤非凰临时收了内力,恐怕大姐早就死上千回万回了,结果大姐每次都是受了点皮肉伤,凤非凰则有几次受内伤到吐血,不过其实他也分不清凤非凰是被气得吐血,还是收回内力导致的吐血。
其实有了凤非凰天天在后面跟着叫他徒儿也不错,所以他还挺喜欢凤非凰。
就见此时的凤非凰,脸色转了转又变了变,拳头紧了紧又松了松,最后终于把手一甩,飞串出去,按理来说应该是去泄愤去了。
洛儿看着凤非凰飞离的背影,哈哈大笑,小七好像从未见过大姐笑得这么开怀,只觉得眼前一亮,甚至有种错觉似到了仙境,不过最漂亮的还是那双眼睛,清澈透明、平静无波,不染纤尘却十足傲气的眸子,小七看着,看着不觉又痴了,也跟着傻笑起来。
洛儿见了,娇嗔道:“你笑什么,要不是你惹的麻烦,我会天天受伤还要被人逼着学武功吗?”
小七站起来,笑道:“大姐,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被气糊涂就看不清楚了呢?”
洛儿白了他一眼,“傻子才不知道,不过凤非凰这么喜欢你,趁她还有些兴趣,你若不好好把握机会,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她的兴趣能持续多长时间谁都不知道,这次若不是我是李逍遥的干女儿,又跟散道人有些缘分,她早就杀了我了,恐怕施拓的玉佩和魔教副教主之位她都不放在眼里……”
还没等洛儿说完,就见凤非凰不知何时竟站在了房顶,大骂:“老娘才不是看在李大头的面子上不要你的性命……若是李大头今日来这,估计不用我杀你,他自会杀你。”
洛儿听到这儿,脸色马上暗沉下去。
凤非凰却没注意到,继续说:“我才想起来柳狐狸跟我说李大头现在吵着嚷着要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臭丫头,今天我才反应过来竟是你!丫头,虽然老娘喜欢你,但是李大头想杀之人,绝不能从老娘手上逃走,乖乖受死吧。”说完就朝洛儿冲了过来,下来之前还不忘隔空点了小七的几个茓位。
一四四 洛儿硬挨掌2
而此时洛儿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李大头现在吵着嚷着要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臭丫头”,心里苦笑:原来干爹现在还没消气呢?
小七见洛儿失神没有反应,用蛮力冲开身上茓位就串过来挡在了洛儿面前大喊:“大姐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杀她?”
凤非凰见小七挡在中间,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认我为师,我又留你何用?”遂提起左掌与原本运气的右掌合二为一,提气使出十分力,眼都不眨地朝小七拍去,小七呆愣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凤非凰,竟不敢相信这人就这么变脸了?
说时迟那时快,洛儿突然大喊道:“我欠的债,我一人还!”然后用力将小七一甩,还没来得及回身正面面对凤非凰,就已经被她打出十米远,口中又涌出大滩大滩的血来,只觉得两眼发黑,一时间耳旁嗡嗡作响,被打中的半边身子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洛儿仍坚持着要站起来,试了几次却跌倒几次,小七在旁边看着,大哭大喊:“大姐,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别站起来了!”
洛儿恍若未闻,不知试了多少次,终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上、手上、脸上混着血和泥土,恐怕她还不曾这么狼狈过。洛儿的眼睛看不清,却始终抬头,目视前方,她张张嘴,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不断涌上来的血咽了下去,一字一顿地说道:“洛儿……让干爹……伤心,今此……一掌再……不……相欠!”说完又呕出鲜血来,两眼一翻,竟晕死过去,只是仍傲然又孤独地站在那里,任着这四月的春风吹起她的衣襟,吹走身上的尘土,也吹干身上的血迹,却吹不走她脸上那层淡淡的悲伤。
凤非凰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回神,她没想到这个丫头竟这般执拗,只因为一句话就硬生生挨这一掌?转头看着明显惊吓过渡的小七, 狂兽黑帮最新章节那张无时无刻不在笑的脸上又是这样沉重的悲恸!是她错了吗,她从来不知道杀人是错事,但是为何今日见到这样的丫头,她的心里会涌起悲伤。她朝小七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小七面前,小七才感觉到,那双涣散的眼睛终于在她的身上找到了焦点,也终于流下了泪水,小七趴在地上痛苦失声:“为什么?大姐当日只是不想让魔教卷入纷争,才说了那些话,想让李逍遥死心,若她死在宫中,也不要为她报仇……为什么你们都记着她的那些话,却从来都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什么……她是为了你们着想啊……到头来却被你们杀死……”小七发愤似的捶着地,见凤非凰朝他走过来也忘了逃、忘了武功,只是机械地扬起地上的土,朝她泼去,嘴里不停地低吼:“你们逼死了她……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直到这时小七才承认自己懦弱,他只敢坐在地上看着远处仍傲然挺立的洛儿,却不敢朝她走近一步,似乎若走近了就怕这身影会随风消去一般,所以他宁愿这样远远地看着,也不敢走近……不敢……
凤非凰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想杀了丫头然后再杀这小子,但是为什么这个小子要说那一番话,突然脑筋一转,她意识到一件事,李逍遥只是不停地嚷着杀了这丫头,却从未出教来寻!!依李逍遥的个性若想杀谁,恐怕寻遍整个武林都要亲手杀了那人,难道他并未想杀她?难道这之中真的有什么她没注意的东西,她一向妄为惯了,今日这丫头又说话气她,她又突然想起了智者的话才会一时魔性大发,若这之中有什么误会恐怕她将犯下大错。凤非凰猛地回神,一手提起地上的小七,纵身飞向洛儿,洛儿此时的身体已经僵硬,凤非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硬生生地将她夹了起来,飞身提气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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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京城慕容府
慕容朗玉走到日初的背后,伸手圈住她,低声道:“红衣庄君兰如此喜欢你,你认了他做父亲又有何妨?”
日初靠着慕容朗玉的怀里,贪恋着这种温柔,想说话却又不敢说出口,只是低下头去。慕容会意,笑道:“想说什么便说吧。”
得到了允许,日初才说:“若大姐知道,她不会高兴的。”
“她现在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为何要顾及到她。”
“她不会死的……”日初确信道。
“你就不怕她知道你伤害星逸之后,报复你吗?”慕容朗玉吓她。
果然,日初的脸上出现了慌张和害怕,却一直摇着头说:“不会的,现在星逸也不知道被藏到了哪去,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我伤害星逸……玉,别告诉大姐,若大姐知道了,会杀了我的……玉,求求你,别告诉大姐……”
慕容朗玉眼里闪过讥笑,“既然怕,为何当初还要背着我下毒手?”
日初听了,刚想辩解却又止住,低声哭泣。
但是慕容朗玉却不放过她,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因为你听那贱人说若杀了星逸,大姐就会死,对吗?”慕容的声音极轻,却重重地砸到日初的心里,日初泣不成声,“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你这么肯定大姐没死,不就是因为你确定星逸没死吗?钱日初,你到底要隐瞒我多少?我能原谅你一次,不代表我会原谅你第二次!你自己好自为之!”恶狠狠地放下这些话,慕容甩袖夺门而出,留下日初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江湖盛传一个月前扬州单家庄庄主大寿之际,武林盟主与魔教四金刚之一的魔夜叉联手击退妄想挑起武林之争的恶人,且司徒盟主与那魔夜叉暗生情愫……又魔夜叉被司徒盟主抛弃之后,在单家庄后院自杀未遂,被魔教之人带回……走的时候,挟持了 时空观察者全文阅读单家庄的丫鬟兰花,单家庄心急如焚,四下寻找,却不敢声张……
施拓听着面目全非的江湖传言,黯然失笑,薛煌亦是摇头,一张娃娃脸上又是窃喜又是担忧:“若是让那母老虎听到这话,估计又会掀起武林风波,说不定她还会将这两个月来受的气都撒出去。”
这两个月凤非凰简直比在地狱里还难受,每个人都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她不说,那个李大头还天天喊打喊杀的,最可气的是那个大伤未愈又神志清醒的丫头,成天一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便一指她就得任劳任怨,想她武林闻风丧胆的魔夜叉竟沦落到这种地步,薛煌心里这个……舒坦。
施拓大笑,“凤姨一直妄为惯了,长辈也都宠着她,杀人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她怎么想到会有今天?”
薛煌点头,眼睛一转,又说道:“大哥,你说这洛儿是不是天生就是来降咱们的,药师对她百依百顺,智者亦是怜惜她,现在魔夜叉又是愧对她,那个散道人更是在二十多年前就有恩于她,就连你我都对她怜惜三分、宠爱四分,怎么咱们都……”说到最后薛煌吐了吐舌头,苦拉着一张脸。
施拓想了一想,摇摇头,一脸无奈:“舅舅虽怜惜她,却也防着她;你我虽怜惜她,也不能为了她放弃魔教;也就只有药师是真心真意对她的,她表面上受万人宠爱,却没有几个能始终如一陪在她身边的,这么想也是她的悲哀……或许冥冥之中会自有安排吧!不管怎么说她父母的惨状也是魔教间接造成的。”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薛煌寻思着,也的确是她的悲哀,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那个纵情任性、不受束缚、站在山崖边的人,那挺立的英姿、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和那凡事无悔的脾气,他还活着吗?活着为何二十多年都杳无音信?若死了,为何他感觉不到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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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再回扬州上
七月酷夏,日头高照,扬州城内皆是一个个鲜艳的人影晃动。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领着一位红光满面的老者在大街上走着,走近一看这老人却是个瞎子,真是浪费了那双黑白分明又炯炯有神的眼睛了。突然就见这老人神色严肃正经,指着前方的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问旁边的小娃:“萍儿,他们是谁?”
萍儿不解,倒也如实答道:“爷爷,只是两个乞丐罢了!”
这时那两个小乞丐听到在说他们,便走了过来,只见其中身形稍高的那个穿着一身灰衣,衣衫褴褛,却眉清目秀、美如冠玉,别有一番掩盖不住的气质风采,而旁边那个矮很多的却是一身黄衣,满脸的黄土看不出真正面容,只是那双眼睛似墨玉一般黑亮剔透又淡静无痕,小娃看着却从中看到了几分自带的傲气,揉了揉眼睛再看进去却只看到一片墨然的湖水平静无波,微风吹不起一丝涟漪。正在纳闷却见老者指着黄衣乞丐说道:“老夫明明看到如日中天、人中龙凤的气息,小兄弟为何沦落为乞丐?”
那黄衣少年一听,调皮笑道:“老头既然说如日中天,为何拘泥于乞丐这个外表?”声音有些低沉,却十分悦耳,让人轻易辨不出男女。
小娃萍儿见这乞丐毫无礼貌,刚想训斥,却见老者听了,一愣,转而开怀大笑:“哈哈,没想到老夫竟然俗气了,姑娘有如此胸怀,真是让老夫佩服!在下祈算子!见过姑娘。”
黄衣乞丐见他竟能听出自己是个女子,心里高兴,虽然没听过祈算子这号人物,倒是旁边的灰衣少年凑了上来,问道:“老头就是人称江湖神算的祈算子。”
老者不计较他不礼貌的称呼,也不推脱,点头承认。
灰衣少年见他点头,顿时两眼放光,上前拉着老者的手说道:“小七真是三生有幸,能在此碰到神算老头,小七真是……”他似乎很想说一些场面话,却苦于词穷,又拉着老者的手不想放开,一时呆愣在那里。
萍儿见他的窘样,笑道:“人人都这么说,我爷爷都听腻了,你就省省吧!”
小七听话也不尴尬,嘿嘿一笑,就对旁边的黄衣人说道:“大姐,这神算子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
话未说完洛儿便知道他想干什么,笑道,“既然老先生主动表明身份,想必也不讨厌我们,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去那扬州最有名的祈福轩好好喝上一顿如何?”说完还豪气万分地拍了拍胸膛,却引来一阵咳嗽。众人欣然同意,小七头一个跑去,洛儿含笑在后面看着,祈算子将头转向小七的方向久久不语,谁都没注意到他被小七拉着的时候竟浑身僵硬,一双瞎眼似蒙上了雾水。
祈福轩是扬州城最好的酒楼,装修华丽不说,不时还会有些艺人在这说书、唱曲,最主要的是这里的菜是扬州最好的菜,酒亦是千金难求扬州最好的酒。
可是酒楼的小二一看小七的乞丐模样,便拿起扫把一脸嫌弃地撵道:“去,去,去,臭乞丐,这会没有剩菜吃,去,去,去,别耽误我们酒楼生意,找晦气!”
小七见此,大怒:“大爷我来吃饭,又不是不给钱,你撵什么撵,势利眼的东西!”
小二一听来了劲,上下打量小七,压根就不信他有什么钱来这吃饭,“灰头灰脸的东西,你有什么钱来这吃饭?走,走走,大爷没工夫打理你这乞丐。”
小七瞪眼,伸手一翻,想拿出钱来,却猛地想了起来这次出来是偷着跑出来的,根本就没带什么钱,一时也心虚了,毕竟霸王餐不是自己的强项,悻悻然转头回去找洛儿。
小二见状,啐道:“呸……我说什么吗?乞丐没钱想吃霸王餐?想得美,爷爷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洛儿赶到时,就听到了这句话,火气上来了便骂道:“乞丐又怎么了?你这酒楼可曾写着乞丐不许进入吗?谁规定乞丐就不能去吃馆子了……还亏你是扬州最大的酒楼呢,就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狗眼看人低,小心哪日遭了报应自己也变成乞丐,人嫌人不如人……”
小二一时被骂得哑口无言,过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句话:“你没钱来吃什么饭啊?臭乞丐。”
洛儿甩开小七拽着她的手,马上回嘴道:“谁说我们没钱啊,”然后又转头看向小七:“拿钱啊,我还想吃饭呢。 兰花饮血小说5200”就见小七满脸通红,别别扭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洛儿心惊,想到一种可能,便尝试着问:“你出来的时候……”
还没说完就见小七点了点头,洛儿只觉得脑袋哗地一声,眼前一片灰暗,身子摇摇欲坠。
小七忙上前扶住,大姐身子才痊愈不久,可不能再受刺激。“大姐,我也不是故意的,走的时候匆忙,我只带了点银子,咱们这一路也用光了,你别生气,要不我再去单家拿点。”
这时祈算子笑道:“萍儿,咱们可还有些银两?”
萍儿捶胸顿足,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两个乞丐没有钱呢?害他丢脸不说,还,还要花他的银子,不行,绝对不行!就见萍儿蹙起柳叶弯眉,为难地说道:“爷爷,咱们的银两也不多了,只够勉强路上用的,根本就不够在这吃上一顿。”
祈算子听了,亦是为难地点了点头,他虽被称为神算子,却只算有缘人的命运,谢金也只收一些有缘物而已,所以物质上也不充裕。
这时小二上前笑道:“我说吧,没钱还来这丢人现眼,你们以为你们演戏别人就能同情你们啊,还找了个瞎子……”
还没说完就被洛儿甩手一个巴掌,骂道:“都说你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这祈福轩若都是你这般冷血无情之人还能开到什么时候?”这番话说得自有一番强硬的气势,小二一时呆若木鸡。
这时掌柜的走了过来,朝众人拱拱手:“这位兄弟说得极对,我代这店小二给客官赔不是,但是酒楼也有酒楼的规矩,恐怕还得请各位移架了!”
掌柜的自然客气一些,但也摆明了没钱是不能进去的,他后面还站了一排打手,这时外面围满了人,里面则是人人都看向这里。
小七虽理亏但气势绝不输人,挺胸抬头地站在洛儿后面,一双双眼睛地瞪回去,祈算子是瞎子,自然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苦了萍儿了,小小人的脸皮极薄,现在已经快滴出血来了,刚想拉着爷爷走出人群,却听洛儿突然大叫:“我有钱,我有钱。”
小七一听说有钱亦是两眼放光,只见洛儿从里怀拿出一个紫色暗袋,上面隐约可见是绣着凤凰图,绣工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掌柜看得奇怪,正想着就见洛儿从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到他的眼前,定睛一看,不仅大惊,瞪大眼睛,叫道:“慕容……”伸手去摸通体暖热,是特等黄玉,且上面雕刻细致圆润,雕的是慕容家的家徽,洛儿一手扯过玉佩,笑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掌柜的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乞丐,隐约觉得蹊跷,但是有慕容家的信物在此,又不敢怠慢了,只能放低身份,赔笑道:“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兄弟见谅!”然后便命人待几人上楼,安排了一个雅间,上菜倒酒恭敬极了。
进了屋,小七开始乱叫:“大姐,你带了什么?能让那群势利眼这么恭敬地对咱们啊?”
洛儿神秘笑笑,不回答,小七瘪嘴扭过头去逗萍儿。
祈算子虽然看不到却一直面对着小七的方向,静静地听他跟萍儿毫无章法的谈话。
洛儿在旁边笑道:“我这弟弟自小就是个孤儿,也不懂什么礼貌,还望老先生见谅。”
祈算子摇摇头:“小兄弟骨骼奇特,声音清澈不拖泥带水,君子所为,将来必是人中龙凤,小兄弟今年多大?”
“应该二十有余,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二十……”祈算子若有所思,呐呐自语。
这时,小七凑了过来,一双含情若娇的大眼睛看着祈算子,似开玩笑地问道:“老头你能算,就算算我和大姐的缘分吧!”
洛儿剜了他一眼,小七忙过来拉着洛儿的手撒娇:“大姐,我让他算算,若是没有缘分,那我就娶媳妇去了。”
洛儿听话,举手照着小七的脑门就是狠狠一敲,小七抱头逃窜,一时间这雅间里非凡地热闹。
祈算子摸了摸洛儿的手骨,笑道:“缘分自有天注定,鸳鸯却看人之情。”
小七一听两眼放光,笑颜逐开,仿佛人都升华了一般,洛儿看着这样的小七,眼里溢出温柔,不知不觉嘴角也跟着上扬。
萍儿旁观,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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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再回扬州中
这时小七突然起身一晃,嚯地串了出去,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下,站到了一楼的大厅里的一张空桌子上,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举着手里的酒壶对着四周的客人说道:“魔祈儿今天高兴的不得了,各位兄弟今天的酒钱,我魔祈儿请了……”然后又对着目瞪口呆的掌柜说道:“还不快把你的酒全都拿出来,我今天不醉不归……”
掌柜的似乎没见人这么疯过,但不敢怠慢,命人去拿酒。
周围的人有的听过魔祈儿的名号,性情豪爽点的就直接过来跟小七拼酒,一时间祈福轩热闹极了。
祈算子听着大笑,“这个小兄弟真性情,年纪轻轻内力十足,将来必成大才。”
洛儿摇头:“老先生你见过大才之人拿着别人的玉佩却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请客吗?”
但是眼里却温暖了几分,祈儿这样很好,她一直都希望祈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样的祈儿让她觉得满足……
祈算子听洛儿如此说,一想确实,摇头笑道:“大才之人何必拘于小节,姑娘不也很高兴吗?”
洛儿心惊,这老头眼睛瞎了还这样敏锐,只笑不语。
酒过半响,洛儿若有所思:“老先生可想认他?”
祈算子身子一顿,喃喃低语:“祈儿……祈儿……”,又转头问洛儿:“你怎么知道?”
洛儿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眉眼之间霎时充满自负:“那双眼睛可不是常人所有,而且又是如此相像……”
祈算子闻言大笑:“姑娘如此敏锐,那你说我那外孙可看出?”
洛儿一惊,竟是外孙,我还以为是内孙呢?“他虽纵情狂放、不拘小节,心里自是清明,有何不知?”
祈算子叹了口气,“是啊,我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雨薇的孩子,这些年恐怕是委屈了他了……”
“老先生乃神算,为何偏偏算不出这个?”
祈算子满脸苦涩,“姑娘有所不知,虽为神算却算不到自家的人的命,明知天谴却仍为神算……”
短短两句话又怎么能把心中的苦道出说尽呢?洛儿心知,有些动容,低头不语。
停顿一下,祈算子又道:“姑娘可想知道什么?”
洛儿闻言低下头去,紧皱眉头,想问却不敢开口,祈算子亦不言语,等着洛儿。
过了一会儿,洛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祈算子,一脸沉重地问道:“他能活下来吗?”
祈算子闻言猛地一顿,转而笑道:“姑娘犹豫半响竟问这个?”
洛儿不语,脸上沉重亦是不减: 明天的事儿sodu“洛儿今生只在乎这个!”
“呵呵,”祈算子摇头无奈,“也只有这个老夫不知,还请姑娘见谅!”
洛儿不解,皱起眉头问道:“前辈真的不知?”
祈算子将脸转向窗外,过了半响才道:“姑娘撇开自己,先问此人,足见此人在姑娘心中的地位,只是姑娘总是与天争,为何不怜取眼前人?”
洛儿冷笑:“眼前人?前辈莫不是说祈儿?”
祈算子听此,自知无法改变什么,不想多说又问道:“姑娘还有什么问的?”
洛儿一顿,心知他不能给自己答案,深吸一口气又问:“先生可相信洛儿是成魔之人?”短短一句,却道出洛儿的心结。
当时仙散人一语成谶,谁想到会成为洛儿一直的束缚,每个人都相信洛儿会成魔,明伦说成魔也陪在她的身边,到后来却仍是怕她狠下杀手,才逼着自己认了他的儿子,害了若霞、亦害了她和思洛;皇上也是怕她成魔,在外兴风作浪,做了那么多只是将她绑在他的身边,他能看到亦能控制;明申亦是,虽欣赏她,却仍怕她祸水本性,危害皇上;柳轩珏防她危害魔教……每个人都防着她,面对着他们,让她如何自处?这亦是她躲也躲不了的梦魇!也就是这个梦魇,她才那样心甘情愿地死在凤非凰的掌下,魔教是她的家,若真要死,她宁愿死在家人手下……
祈算子又是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对着洛儿的方向,转而大笑:“姑娘难道一直都没解开这个心结?”
洛儿不解,一脸懵懂。
“你早已脱离成佛成魔的命格,自不会是成魔之人。”祈算子字字落地有声,一脸郑重。
洛儿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半响还是不敢相信又万分紧张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相信我不是成魔之人?”
祈算子隐约感到了洛儿的反常,亦是胸有成竹地保证:“你本应死在七岁,却活到现在,虽是成魔之命,却早已脱离成魔之径,老夫不会看错!”
洛儿又是愣了一会,慢慢回神,满脸喜悦,却又暗淡下来:“我本应死于七岁,但是为何又有人为我丧命?”
祈算子又低头掐算,“命盘之中一棋乱则整盘皆乱,有缘无分,天意难违。姑娘何不做个浮萍,随风摆随水漂,自有一番风趣。”
洛儿闻言又低头深思,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温和柔静,眼中狂傲乍现再不隐藏!“老先生今日一番话,洛儿铭记在心,在此谢过!”说完便朝那一楼还在喝酒的小七走去,待到门口,又听祈算子似喃喃自语:“蓬莱仙山……”
洛儿听了脸色一凛,快步离去。
一四八 再回扬州下
屋里,萍儿皱着眉头问爷爷:“爷爷今日为何连番说谎?”
祈算子不解,“何来此说?”
“那二人明明是缘浅薄交,你却将他们比作鸳鸯……”祈算子抬起眉头,拭耳以待,萍儿继续说:“这女子额头亦有妖红痕迹,而且已呈一朵太阳花的形状,这已是入魔的最后境界,这说明此女早已成魔,还有她眼中狂傲不羁,自是内功深厚,爷爷说谎为她解开心结,岂不是放虎归山,她再无顾忌,将来导致天下大乱亦不是不可能!”萍儿小小的脸上一脸肃然,正义凛凛!
祈算子伸手摸着萍儿的头,微笑道:“萍儿,上天自有上天的命格,但是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她虽呈入魔迹象,你可曾在她眼中看到戾气?”
萍儿略思,摇头:“她满眼狂傲,不曾有其他。”
祈算子转脸朝向门口,若有所思:“她为天下苍生造福,又有何人相信过她?只希望这次解她心结之后,她能快乐。”
萍儿不解,“爷爷为何说她为天下造福,她如此红颜,不为祸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偏不相信她能造福。”
祈算子摇头不语,领着萍儿从窗口跃下,悄然离去。
那边洛儿自听了祈算子的话只觉得豁然开朗、如梦初醒,想过来看看小七,却看到大厅中的人皆围成一团,待近一看才知小七正与人拼酒。洛儿不想打扰,遂也拿了一坛酒,坐在窗边,慢慢独饮。
掌柜的上前说道:“客官,你看这……”酒楼里现在一片狼藉,这群人也不知道怎么了,被那个乞丐一搅合都跟着他拼上酒来,搞得他的酒楼像个赌场妓院,可怜他的酒啊……
洛儿微微笑着,迎风而坐,颇有些仙风道骨,掌柜的一时眼花竟以为面前坐的是个神仙人物,待再 人类与自然燃文看时仍是那个黄衣土脸的乞丐,只听她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你自不用管,今天他高兴,就随着他闹去,一切费用你去慕容家领便是。”
掌柜无奈,再看一眼窗前的人,只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悻悻然退了下去。
这边小七又拼赢了一个人,叫好声络绎不绝,小七回头一看就看到洛儿坐在窗前独饮,连忙过来讨伐:“大姐怎么自己喝上了,又将小七置于何处?”
说完抢过洛儿手里的酒壶,喝了下去。
洛儿笑骂:“我还没找你算这钱的事?你倒先咬起我来了?”
小七一听,马上讨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小七不也是高兴吗?谁让那个老头……”还没说完就被洛儿一个爆敲,小七十分委屈地看着洛儿,洛儿训道:“要叫外公,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姐姐怎么教的?”
小七傻笑,“大姐教的自是最好……那个外公……”见洛儿又要抬手,连忙改口:“外公说咱们的缘分在情,小七能不高兴吗?”
洛儿抬眼奇怪,“咱们又有什么缘分?”
小七见状扔了酒壶,连忙上前圈住洛儿叫道:“你可不能耍赖,你一日是小七的大姐,一辈子都是,你不能扔下小七不管啊!”这一番叫嚷,小七可是用了几分内力,使得吵吵嚷嚷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回头看向这边。
有人亦是大喊:“我说兄弟怎么走了呢?原来是如花美眷在怀啊!”
小七挠挠头,笑道:“兄台可别看错,这可是我正宗的兄弟。”
一听此,众人细看,一时也看不出男女来,也不管什么了纷纷过来敬酒,小七照单全收,毫不推脱,一时间酒楼比刚才还要热闹几分。
洛儿有些头痛地看着一切。
一四九 狂乞儿1
小七虽身在人群之中,却时刻注意洛儿的表情,忽地又看到门口走过几个乞丐,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凑到洛儿旁边,说道:“大姐,你看咱们闯荡江湖不都要个名号吗?你想好你的名号没?”
洛儿自不明白江湖规矩,摇头。
“你看我叫魔祈儿,你又要跟着我……”见大姐又要翻脸连忙改口,“我又要跟着你,那你就叫狂乞儿得了!”洛儿听了一想,“不错,我还挺喜欢的。”
“那,大姐,小七这就替你扬名去了……”说完小七身形一闪,竟转眼间串到了房顶之上,就见小七卯足了劲,用了七分内力大喊道:“扬州城的乞丐兄弟们,听着,今天我狂乞儿在扬州祈福轩款待各位兄弟,保管你们吃饱喝足,咱们狂欢三日,不醉不归!快快前来……”声似洪钟之鸣,久久回荡在扬州城内,每个人都驻足看去,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青年站在日头之下,浑身似有一圈光晕,背手挺立、英姿飒爽,如天神一般风采自现。
萍儿回头看着,啐道:“这人真不要脸,贪酒重乐,放浪形骸,偏偏又有好命!”
祈算子笑:“萍儿,别看他这般放浪形骸,受的苦却不少,能活下来还保持这份真性情,实属不易。”
“爷爷偏心,他一个狂傲的乞丐,能有什么苦?”萍儿眼里含泪,爷爷一定是有了外孙之后就不要他了。
祈算子摸摸他的小脸,说道:“自古药人百人存一,他能存活下来说明他很坚强,不轻易放弃生命;曾经杀人无数,却不染一丝戾气,说明他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之气;能坦然放下过去,又千方百计替丫头解开心结,说明他心地还善良。”
“他怎么为那女人解心结了?要不是遇到咱们……”萍儿突然停住了,瞪大眼睛问道:“难道请爷爷来扬州的人就是他?”
祈算子点头,“不然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萍儿,事在人为,你说他们缘浅薄交,但是我却觉得他们的缘分是浅是深皆看他们自己,不在天定。”
萍儿低头沉思,又问:“爷爷这次为何特意出山?”
“他身上有神算家的印记。”
“那爷爷不寻他回去吗?”
“寻他回去他就能回去吗?不过总有一天他终究还是会回去的……”祈算子若有所思,怅然失神。
萍儿更加奇怪,他知道爷爷恐怕是看到他们的未来了,只是什么样的未来竟让爷爷这么悲伤,还有他们口中的“他”到底是何人,竟连爷爷都算不出来,还是另有原因……
再说这扬州城的乞丐,听了小七的话,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恐怕又是哪个人在这寻乞丐开心吧,来者甚少。
小七站在门前奇怪,正想再上去吆喝一番的时候,却见街那头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人,十几个人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手拿着打狗棒,边走边敲,一手拿个酒壶,身上的衣服干净极了,红黄蓝绿五颜六色,且每个都是唇红齿白、眉目清朗的年轻人,在街上走着也不失为一个美景,若不是衣服上几个补丁彰显着“我是乞 与天齐高最新章节丐”的话,这副美景会更加协调。
小七看到暗自咕囔,乞丐不像乞丐,正常人不像正常人,一个臭乞丐还这么讲究?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想借丐帮扬名却反召来这么个东西。
这人是谁?恐怕整个丐帮,乃至武林都找不到一个像八袋长老朱莫问这么矛盾的人了。就像小七说的,明明是个乞丐,却要穿好吃好,还有洁癖,偏爱寻花问柳,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走到哪都要带着这队随从;若不是他年纪轻轻就武功极高,为人清明公证,没有私心,在丐帮稳坐八袋长老之座,恐怕早就被驱逐出帮了。
只见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到了小七面前,立马从中间分成两列,一人身着青衣,衣冠楚楚从队列之中微笑着款款走来,一手背后,一手拖着打狗棒,腰间挂着一个白玉酒壶,面白唇红,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竟不比单青峰差。
来人朝小七拱手行礼,彬彬有礼,笑道:“想不到朱某一时兴起来扬州游玩,竟能碰到祈兄,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七却罕见地板着脸说道:“想不到我一时兴起请丐帮兄弟吃饭,竟能碰到猪兄,真是抱憾终身!”
朱莫问不理小七的臭脸和讽刺,依然笑道:“朱某自上次一别,甚是想念祈兄啊!今日既然祈兄请客,定不醉不归!”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小七一见忙拦住他:“朱莫问,我可没说要请你啊!”
朱莫问巧妙回避小七的阻拦,他有洁癖自然不能容忍外人近身,笑道:“你不是宴请丐帮兄弟吗?为何我不能进去。”
小七心里骂道,你素来以爱美人见称,大姐还在里面,我让你进去才怪!
这二人在这毫不退让,洛儿在里面喝了一会酒,有点晕,让小二端来清水洗了脸,才见清醒,却见酒楼中人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也不明所以,她自己慢慢喝了将近一壶的酒,现在虽然脑袋清醒却觉得头重脚轻,想小七还没回来,便出来寻,见小七在外面拦着一个人,飞身上前喊道:“祈儿……”忽然脚底一滑,又要跌下去,小七见状连忙过来接住洛儿,又是一番检查,没事之后才将洛儿放下,又见洛儿脸上的土没了,又沾了点水花,知道她定是洗下去了,心里又连连叫苦,却也欢喜,实在是因为洛儿喝了酒之后,面若桃花似含苞待放、引人采撷,双眼明亮又似朦胧罩纱,连表情都这么无邪天真,哪还有平时的精明和心死之后的平淡,直让小七决定以后一定要多让大姐喝酒。
小七正暗自盘算着,就听朱莫问在旁问道:“祈兄,这位姑娘可是何人,朱某还未曾见过这天仙般的人物。”话虽问小七,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洛儿。
见状,小七连忙将洛儿搂到身后,戒备地说:“这是我家姐姐,天下无双,你自没见过。你要吃要喝,尽管叫上便是,暂不奉陪!”说完也不待朱莫问回话,便抱着洛儿飞到二楼他们原先的雅间上去。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酒楼的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掌柜的低头说道:“我说我怎么能将乞丐看成神仙了,原来竟是这般美貌……”
一五零 狂乞儿2
朱莫问感到了小七的防备,倒也不在意,他虽爱美人,但不专情于一个美人。看小七护得那般紧,是姐姐谁信啊?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他朱莫问的人生信条,只是便宜了那个小子了!摇摇头,瞬间恢复了笑容的朱莫问传令下去:“将扬州城方圆二十里以内的乞丐都找来,咱们借狂乞儿和魔祈儿的光,好好狂欢一番!”来时他便猜到了小七的主意,要问世上什么方法可以迅速成名,那就是借助丐帮宣传,他自称狂乞儿在房顶吆喝,想必是要扬狂乞儿之名吧,不过这名字起的也真是好,人若没狂到一定程度,怎能有此大手笔在这宴请全城的乞丐三天三夜?
这边八代长老都下命令了,全城乞丐岂敢不从,没过一会,祈福轩就挤满了乞丐,甚至门前、街上都坐满了乞丐,就是可怜了祈福轩的掌柜的,看着上好的家具被乞丐蹭来蹭去,又抹上一把……
他的心在淌血啊!
那头洛儿被小七抱回雅间,灌了口凉茶,又被小七逼出了一些酒气,已经清醒多了,却仍在傻笑,小七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但是时间长了就开始发毛:“大-大姐,你,你,你没事吧!”
洛儿也不明白为什么想笑,呆了一会,运气将体内的酒气全部逼出,顿时觉得精神飒爽,站了起来,“祈儿,我觉得好多了,”不管是这酒还是心里,都舒服了好多……洛儿在心里补上一句,自是对小七的用心存有感激。
小七不明所以,以为她的酒彻底醒了,喃喃道:“咱们得出去了,不然这饭就白请了。”
洛儿起身,随着小七走了出去。
没料到朱莫问在门外等着,小七怒视,但朱莫问一双凤眼紧紧盯着洛儿,“在下丐帮朱莫问,请问姑娘芳名?”
小七抢着答道:“狂乞儿。”
朱莫问白了小七一眼,又问:“姑娘能否告诉朱某真实姓名。”
“不能。”小七道。
朱莫问再次白了一眼,问:“那请问姑娘芳龄,可曾婚配?”
“三十已过,未曾婚配,却有两个儿子,公子你可满意。”小七笑答。
倒把朱莫问难住了 超级升级系统帖吧,一张素来淡笑的白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惊讶,小七大笑。
洛儿伸手敲小七的头,对朱莫问说道:“祈儿真脾气,还望公子见谅。”
朱莫问笑着摆摆手,“我与祈兄相交,怎会在意,”倒是很在意你的年龄,他怎么看这眼前粗衣陋衫最多二十岁左右,怎么可能三十?不过又转念想起祈兄有次喝酒曾喊着洛儿,灵机一动问道:“姑娘可叫洛儿?”
洛儿一听一愣,小七倒是满脸通红地朝朱莫问喊道:“姓朱的,洛儿是你叫的吗?不对,你怎么知道洛儿?”
朱莫问见状,宛然一笑,神秘说道:“我自有我的途径,不过朱某平时自负学富五车,今日见了姑娘却让朱某第一次觉得词穷,竟找不到一个既不损姑娘的神韵又能形容姑娘美貌的词来。”这一番话说的小七气势汹汹,若不是洛儿在旁,他真想上去撕烂这朱的嘴,就知道花言巧语!
倒是洛儿不以为意,四两拨千斤:“公子见笑,只是一皮囊而已。”
朱莫问闻言,诧异于她的反应,抬头看向洛儿,不料却落入洛儿的眼睛之中,他只觉得似乎在那双眼睛面前,她的外貌根本不值一提,什么都是无用之说,他第一次见过女人有这样狂妄得不可一世又似笑的冷眼。
洛儿又道:“还望公子莫将洛儿女儿身的事情揭穿。”说完便举起一坛酒,两脚一点地,飞了下去,单脚落在了小二端着的酒壶上,双臂伸展,似那壶中出来的仙子一般轻盈飘渺,满屋的人又看痴了,而店小二也愣愣地看着洛儿,他明明落在手上的酒壶之上,但是为什么他就是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
洛儿扫视一周,此时的酒楼里已经没了旁人,放眼望去皆是乞丐。她明明脸上是温和的笑,却让每个人都感到不怒自威的气势和狂傲的本性,洛儿朝在座的各位拱拱手,低声说道:“在下狂乞儿,仰慕丐帮各位英雄已久,今日得此机会在此宴请各位英雄,乃狂乞儿之荣幸,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便拿起酒罐,咕咙咙一口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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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狂乞儿3
众人先是惊讶有这般容貌的人竟为男人,再惊讶此人的轻功之高,最后惊讶于此人的豪爽,也不知谁起的头,大家都纷纷喝干了手里的酒。
朱莫问在上面看着,不由得摇摇头:“想不到世上竟有这般人物,倒叫莫问看傻了!”
小七瞪了他一眼,起身掠过洛儿到了桌上,大声喊道:“夫为乐,为乐当及时,大家不醉不归!”然后也拿起了酒坛非常豪迈地干了下去,
朱莫问也不落后,举起酒杯喊道:“行乐及时须有酒……狂兄,祈兄,莫问敬你们!”说完也干了一坛杏花村。
这下酒楼里的乞丐彻底***了,每个人都感染了这种气氛,嬉笑怒骂,把酒言欢,纵情享乐,醉酒笙歌,一派逍遥。
店小二也跟着傻笑起来,掌柜的见了一巴掌打在脑后,喝道:“笑什么笑,可惜老子的酒了。”
“掌柜为何让他们进来啊?”店小二问道。
“为何?你没看到那个小乞丐拿的是慕容家的信物吗?这龙朝哪个商铺敢跟慕容家过不去?你留着点心,他们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都要记下,我还要向老板报告。”
店小二点头,掌柜的又嘱咐:“去将老刘叫来,唱两首曲儿助助兴!反正也做不了生意了,咱们也跟着乐乐。”
店小二一听脸都乐开了花,他都快板不住了,瞧着这群人虽然都是乞丐但是那种逍遥的劲,还真是让他羡慕!
一时之间,扬州城里人人相传这个丐帮盛会,狂乞儿之名响彻扬州城。
单青峰和司徒残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只见这酒楼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众人皆醉倒在地,单青峰皱着眉头,一个个地扫视过去,找寻洛儿。这个女人走的时候说也不说一声,他们又顾忌着她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地寻找,而且那地上的一滩血又是怎么回事?今天在街上他听说魔祈儿跟狂乞儿在祈福轩宴请丐帮弟子,便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可是谁能想到看到的却是这番景象!真是太……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检点……
猛地听到司徒喊道:“青峰,在这。”
单青峰连忙跑过去,只是可惜不看才好,一看却吓一跳:只见洛儿一身黄衣,破破烂烂,胳膊和腿都露出了几分,看得单青峰双眼冒火:这小七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没有钱去穿件好衣服,竟有钱来这喝酒?然后又见洛儿一手提着壶,一手搭着小七的肩上,还在喝酒?单青峰突然 星云的彼端最新章节觉得自己又要少活个几年,他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骂道:“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倒好,在这喝酒喝成这个样子……”一个女人不知廉耻,在外面抛头露面就算了,还跟男人喝酒喝成这样?不过这些话他都是在心里面骂的,没敢骂出来。
洛儿醉眼朦胧,看向单青峰,笑道:“呀,少爷,兰花几个月没回来,可曾想了?”语气轻佻似揽客的妓汝。
单青峰一听更加火冒三丈,愤愤地脱下自己的衣服,上前给洛儿披上,虽然嘴里仍骂个不停,但是动作却轻柔极了。又跟小七说道:“我爹在家等着呢,你们赶紧回去吧!”
小七此时已经喝下十八坛酒,虽不碍事,也有点晕晕的,又见大姐似乎有些醉,便跟朱莫问说道:“我跟大姐回去,你跟来不?”
朱莫问一点醉意,一双丹凤眼只盯着洛儿,又听小七这么问,笑笑:“不去,不去,喝了酒之后我还要去望雁居,念言等着我呢!”望雁居,扬州花魁的居所,多少王孙公子千金一掷只为美人一笑,只是这花魁杜念言似乎极高傲的性子,一般人纵使万金来求也不能见佳人一面。
这小子到底是谁,竟能进得了望雁居?单青峰皱起眉头,这个女人都认识什么人啊?
司徒残梦含笑看着醉酒的三人,问道:“可是丐帮朱莫问?”
朱莫问这才看到他们两个,笑道:“原来司徒盟主在此,莫问有礼。”
“望雁居?念言?”洛儿低喃,小七见她有兴趣,笑道:“望雁居可是扬州最好的妓院,念言是花魁。”
洛儿一听,两眼放光,“花魁?我也要去。”说着就站起身来,朝朱莫问走去,小七连忙拦住,圈在自己的怀里,“你若要去,哪日我带你去就是,跟他去干什么?”
朱莫问笑:“洛儿要去,尽管来找莫问,你别听小七胡说,念言能让他进去才怪!”
小七气结,“不让进闯进去就是,还看她脸色不成?”
“哦,原来祈少侠寻花问柳的方式如此不同,难怪我曾听说苏州花魁之处常有人夜闯。”
洛儿听了,笑道:“祈儿,你若想逛妓院,朝我要钱便是,干吗硬闯啊?姐姐何时亏待你过。”
小七涨的满脸通红,连忙解释:“我还不曾去过妓院……”
朱莫问摆手笑笑,起身,身后自有几个随从相随,“莫问在望雁居等候各位,先行告辞。”
一五二 再回单家庄1
洛儿一行人随着单青峰回到单家庄。
单完美星空见到洛儿忙迎了上来,“姐姐,你可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
洛儿推开她,一本正经:“在下可是狂乞儿,姑娘莫要认错!”
单完美星空瞪大眼睛呆看着洛儿,明明人是一样,为何声音会低哑成这样,不禁哭道:“姐姐又受苦了?”
这时单文亦迎了出来,老泪纵横:“闺女,又让你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单青峰拉长着脸,脸色仍是不好:“爹,我带着他们先去休息吧!”
单文点头,小七搂着洛儿随单青峰走了下去。
“司徒大哥,为何姐姐变成这样?”完美星空两眼通红。
司徒残梦叹了一口气,“洛儿可能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才会导致声音改变。完美星空,君竹苑在的时候,不要暴露洛儿的身份。”
完美星空点头,不停地张望洛儿住的屋子。司徒残梦看着完美星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从君竹苑来了之后,完美星空明显避着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跟完美星空独处,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二天日上三竿,完美星空亲自就过来亲手给洛儿梳洗,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洛儿笑问:“怎么了?谁欺负我的宝贝妹子了?”
完美星空娇嗔:“你还说,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妄我还哭了好几天,回来了也不先到家,反倒去喝酒,还装男人,昨天把我哥气得,简直都快成红脸公了。”
洛儿笑笑,“还有呢?我怎么觉得没到重点呢?”
完美星空脸一红,低头说道:“红衣庄君竹苑来找司徒大哥了。”
洛儿一愣,“司徒残梦还没走?”
“司徒大哥这几个月忙着找你,怎么能走?”完美星空不满洛儿的语气。
洛儿斜眼挤兑她,她脸又一红,继续说“君竹苑喜欢司徒大哥,你吧。”
洛儿笑道:“你是不是等姐姐回来给你做主呢?完美星空,若是喜欢去争便是,姐姐站在你这边。”
完美星空低下头,跟洛儿她没什么必要好隐瞒:“我没君竹苑那么有才学,也没她漂亮,家世也没她好,我怎么去争?”
“哦?我只知道司徒残梦什么都有,竟看重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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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司徒大哥才不会看重这些?”
“既然这样,为何你要因为这些不敢去争?”
完美星空又底下头去,“我只是在想,若是司徒大哥不喜欢君竹苑,也不会让她找到单家庄来,而且我喜欢司徒大哥,自然希望他能娶个完美的女人……”
洛儿翻翻白眼,“那你怎么不让他娶我啊?”
完美星空又红了脸,不依叫道:“大姐……”
洛儿笑笑拍拍她的脸,皮肤真好!“完美星空,你若让大姐帮,大姐自然帮你,但是你要先知道自己的心意,若是非他不可,便去争,若不是就不要在这顾影自怜,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听了这番话,完美星空立马崇拜地看着洛儿:“大姐,我觉得你这次回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声音低了,像男人了?”洛儿还是一样漫不经心。
“不是,说不好……对了,大姐,小七去祈福轩了,说是答应请客三天不能爽约。”完美星空说。
洛儿轻哼,“爽约?拿着姑奶奶我的钱,他去装大方,咱们也去。”
“我爹爹在等你呢。”
“我头痛,不见了。”洛儿一听就往被窝里钻。
完美星空见状,边笑边哄地将洛儿拉了出来,“你快去吧,不让我哥就杀过来了。”
洛儿一听,问道:“你哥成亲没呢?不是接未婚妻去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个月都忙着找你,要不是有君竹苑陪着她做个伴,估计她早就回京城了。”完美星空埋怨她。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不知道我这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咱们去吧,不过要记着我是狂乞儿,是男的。”
完美星空含笑答应。
待到了大厅,就见单文满脸欢喜,右边坐着一个英气十足一身裤装女子,左边坐着一脸铁青的单青峰,不过单青峰在见到她进来之后的脸色又转为黑色,洛儿不禁想起了大武,心里暗暗叹气,想她这两个月一直面对的是大武的黑脸和小武的哭脸,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得看单青峰的脸色,她真是命苦!
“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好酒量!”单青峰见洛儿的脸色仍有些苍白,知道定是宿醉的结果,不禁出口讽刺道。
一五三 单家庄2
“哥,小哥哥才醒,你就少说两句。”完美星空不依。
单文听着完美星空的称呼,也跟着叫,“来来,狂小子,我给你介绍,这是青峰的媳妇,这几个月忙着找你,还没给他们完婚,现在你回来了,正好赶上。”
那女子站起身来,毫不羞怯、做作,甚是大方朝洛儿拱手一礼,声音洪亮,“小女子李子文,见过狂兄弟,我还没见过像狂兄弟这么美的人呢?”
洛儿见了喜欢,刚想上去扶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男的,笑道:“我应该叫弟妹才是,在下狂乞儿。”
李子文一惊,道:“你比青峰还大……”一出口便觉多言。
单文笑道:“小子,子文自小跟他爹在军营中长大,武功厉害得很,有时间你们还能切磋切磋。”
“那是,我自比青峰长上几岁,虽然某些人从不尊我声姐姐……”洛儿说着眼睛瞟向青峰,却没想到青峰不变脸,反而弯腰叫了声:“姐姐。”
洛儿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天青峰怎么这么听话,完美星空笑道:“大姐啊,你怎么这么糊涂了,明明告诉我要当你是男的,自己反而说错了。”
洛儿反应过来,有些脸红。
李子文看着洛儿,又看着单青峰含笑地看着的美人,目光一暗。
“哎呀,我说错了吗?既然子文知道了,那咱们也没什么顾忌的了,走吧,跟我去找那个混蛋去。”说着拽上子文、完美星空就要走,单文自不阻拦,倒是单青峰一吼:“站住!你才刚回来,还没吃饭,现在又要去喝?你就这么爱喝吗?”
三人被吓得愣在那里,李子文好奇地看着有些失控的单青峰:她跟他认识十多年,只见过他失控过四次,第一次是他找不到他们家的那个兰花丫鬟,第二次是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找到,第三次是昨晚在街上,突然听说魔祈儿在祈福轩,他便激动得不能自己,现在第四次因为眼前的这个美人,虽然她没证据,但是凭直觉她觉得四次几乎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美人,想到这,不禁又开始沮丧。李子文第一次如临大敌般的有种紧迫感。
“我直接去祈福轩吃啊,反正又不花钱。”洛儿不以为然,调头拉着两个人就走。
走在街上,看到乞丐还有人跟洛儿打招呼,洛儿心里美美的,不禁哼起了小调。
“狂乞儿可是名震江湖了?小女子真是荣幸竟能跟您一路同行。”完美星空调侃她。
洛儿不在意,倒搂起了子文,说道:“若我是男人,我要子文也不要你。”因洛儿穿的是男装,在大街上这么张扬地 江湖笑谈录燃文搂着一个女子,惹来无数目光,子文红着脸低下头去。
完美星空忙喊道:“你放开,你放开,她可是我嫂子,以后让人知道还以为你给我哥带绿帽子呢?”
洛儿一想也是,便松开子文,抱起了完美星空:“那我给司徒戴绿帽子如何?”
“你……你……不跟你说了。”完美星空满脸通红。
“哈哈,子文,你看,咱们的完美星空小姐也知道脸红呢?”洛儿调笑。
却没料到子文抬起头,异常郑重地说道:“我喜欢你,但是我不会把青峰让给你。”
这句话让洛儿足足愣了有一会儿,看进子文的眼里,没有蓄意、没有奸诈,有的只是坦荡的宣战而已,洛儿笑道:“子文,说什么呢?青峰只能是你的丈夫,有什么让不让的。”
子文以为洛儿在敷衍她,有些着急:“我知道我没你漂亮,可能各方面都没你好,我从小在军营长大,又不识几个字,而且还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青峰,所以即使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会争取的……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你可怜我,也不是想要你做什么,只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会正大光明地将青峰抢回来,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这番话说得完美星空甚至有种错觉在说她一样,她自小就知道子文直来直去的性子,她的性子也是受子文的影响,但是没想到子文会这么……这么大胆,而且还这么坦荡,她不禁在心里佩服起子文来。
洛儿亦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坦荡的女人,更加喜欢,笑道:“子文,我喜欢你,也将你当成姐妹,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抢,只会祝福你们,帮你们,青峰对我只是愧疚而已,时间长了他自然知道什么才是适合他的,而且我都三十多岁了,儿子都有两个了,哪能跟你们这些丫头一样谈情说爱啊?”洛儿说得声情并茂,说到后来还露出一脸的无奈,唬得那两个小丫头一愣一愣的,子文不敢相信地看着洛儿:“你……你都三十多了?”说完向完美星空取证,完美星空想了想,思洛都已经将近十岁,洛儿又比哥哥大上几岁,便点了点头。
“但是你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子文说得斩钉截铁,又怕洛儿不信还拼命的点头。
洛儿笑道,拽着她们往酒楼里走:“三十就三十,有什么的,我不在乎的,走吧,现在话都说明白了,该跟我去祈福轩喝酒了吧!”
远处小七看着一切,摇头撇嘴:大姐,你真的不像三十,不过我倒希望你像四十,这样起码能少惹一些桃花债。想着想着转身向祈福轩走去。
一五四 单家庄3
“祈兄弟,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刚一进门就听一群大喊吆喝着。
“抱歉抱歉,头有点晕,在外面顺便吹吹风。”
“你的兄弟今天怎么没来?我兄弟说你兄弟长得比你还一表人才,就像个神仙,真想看看这个神仙般的人物。”
“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说我,真是折杀小弟了。来,小弟陪你喝几杯。”洛儿一进来就听有人夸她,心里真是高兴,还不忘抬眼去剜小七一眼。小七顿时如坐针毡。
又喝了几杯之后,就把洛儿叫到一旁,涂了满脸黄泥,洛儿大叫:“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吗要这样?”
小七笑道:“不行啊,大姐,你不知道你那张脸是多好的招牌。”
“那我易容呢?”
“不行,易容对皮肤不好,这黄泥是我亲自配的,对皮肤好。”小七哄她。
洛儿一想自己也快三十了,对皮肤好,丑点也没事,就这样吧!没过一会便被小七弄的灰头土脸。
那边完美星空小声对着子文说道:“你看那个青衣喝酒的,其实他才是姐姐的心上人,不然姐姐怎么这么着急来这呢?只是他们差上好几岁呢!”
子文看着小七,只觉得这人长得比单青峰还好看,特别是那双含情眼,定是个多情的胚子。说道:“那人一定到处留情,姐姐能管得住吗?”
完美星空偏头一想,“留不留情我不知道,但是天下没有大姐办不成的事。”
“是吗?”子文狐疑,“我听我爹也曾这么赞叹过一个人。”
“谁啊?”完美星空好奇世上竟有跟大姐一样厉害的人。
子文四处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凤后!我爹说她以一人之力,却为天下避免了一场战争。”
完美星空一听差点跌下凳子,搞了这么半天,说的还是一个人,但是心里还是很骄傲,那么个传奇人物如今正是自己的姐姐。
这时就见洛儿回头,叫道:“两个傻妹子,跟我上楼去。”
完美星空、子文还没来得及笑话她那张黄泥脸,她便直接转身走了。完美星空、子文连忙起身随上。
洛儿走到昨日的那个雅间,推门进去却见五个男人坐在里面,有些不高兴说道:“兄台可是今日宴请之宾。”
只见屋里五人,一人黄衣看向窗外,一人黑衣静站在黄衣人之后,一人灰衣站在桌旁, 铁拳威武燃文一人异服坐在桌旁深思,一个白衣男子一脸温和,笑道:“不是。”
洛儿见了那人,眼神瞬间冰冷,说道:“今日祈福轩被我包下来了,还请几位移架他地。”说着便向屋里走去,捡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笑话,这可是她最中意的地方了,怎么能让给这些人。
黄衣男子这才回过头来,见洛儿灰头土脸,又想到昨晚就是因为一个乞丐才吃的闭门羹,便一脸嫌弃啐道:“我最讨厌乞丐!阿阳,赶走他。”
闻言那黑衣人纵步过来一招大擒拿手,要抓洛儿,可没想到洛儿突然上前一步,避开锋芒,朝他嘿嘿一笑,一转身竟串出五步远,黑衣人一惊又上前,攻向洛儿,洛儿不出招只是避闪,倒将黑衣人溜得团团转,一眨眼功夫二人已过了十招有余,最后洛儿退了出去,大叫道:“什么人,竟然在爷爷地盘上撒野,你可知老子是谁吗?”
这时完美星空、子文推门进来,见一屋子人皆是一惊,突然子文跪了下去,“李林之女李子文拜见九王爷!”
完美星空又愣了一下,看向洛儿:还好她抹了黄泥,连忙也跟着跪下。
黄衣男子——九王爷朝二人轻轻哼了一声,看向洛儿,一时之间洛儿又成了众矢之的,完美星空、子文拼命给洛儿使眼色,可洛儿偏是不理,笑话,想她何时跪过?
九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对着跪着的两个人摆了摆手,又说了句“不要声张。”
子文会意,过来拽洛儿,便要走出去,又听九王爷说道:“小乞丐武功了得,可有名号!”
洛儿想也没想答道:“狂乞儿。”
九王爷眼睛一亮,又细看了看洛儿,只觉得灰头土脸,却有一双骄傲明亮的眼睛,传言的狂乞儿,如天仙般的狂乞儿,这双眼睛确不为过。
待他们离开之后,九王爷问:“阿阳,他的武功如何?”
阿阳低头答道:“武功虚浮,毫无章法,却灵活得很,一时之间看不出师出何门。”
“哦?飓,你看呢?”九王爷挑眉问旁边的灰衣人。
“招数平庸却出其不意,内功极高。”飓答得毕恭毕敬。
“想不到武林竟有这样的人物,本王倒想亲自会会。”九王爷一脸兴味,摩拳擦掌。
“那王爷今晚还去望雁居吗?”白衣人微笑温和问道。
一提到望雁居,九王爷脸色一凛,“去!”
一五五 裂1
这边洛儿几人退了出来,小七见了连忙凑过来,“怎么出来了?”
完美星空说道:“位置已经让别人占了,姐姐还跟他们动手了。”
小七一听,急了:“哪个王八蛋敢打我兄弟?”说着就要上去,洛儿见状揪住他的耳朵,笑得温柔极了,细声细语说道:“祈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呢?你给我回去说清楚!”
然后扔下他,领着两个丫头走了,小七痛得蹲在地上哀嚎,可三个人扬长而去就是不理他。没办法,只能起身,跟大厅里的人又是胡闹一番,日落西山,酒足饭饱之后才回到单府。不用说,回去之后先找大姐,也不知道大姐气消没?
那边洛儿吃过晚饭,便在屋里坐着,等小七。
小七进来,讨好道:“大姐,小七回来了。”
洛儿冷哼,只看他不说话,小七见状先摊牌,“我知道他来了,让你见他,只是想让你解开心结而已嘛,大姐别生气嘛……”
洛儿知道小七的用心,转念一想又问:“祈算子也是你找来的?”
小七点头。
“他为什么会为了你出山?”
小七拉开自己的衣服,只见左肩上有着一块不大不小、麒麟胎记,“这是神算家人的胎记,我只要找人给他传个话,他自然会来。”
“为什么?祈儿。”洛儿似想起了什么,精神有些恍惚。
小七一动不动地看着洛儿,“不为什么,大姐,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活着。”
“为什么偷着带我出来?”洛儿又问。
“不想再让你面对思洛。”
“为什么?思洛是我唯一活下来的理由。”洛儿听了两眼含泪,有些哽咽。
小七上前拉起洛儿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呵气:别看大姐平时作威作福,可是谁又想过大姐心里的苦呢,明伦想过,但是他却是伤害大姐最深的那个人;皇上也想过,但是在大姐与皇位之间,皇上却选择了皇位;施拓也想过,但是身为魔教教主,却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薛煌亦是;他们都不是陪着大姐最好的人选,而 都市之替身传说最新章节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这样逍逍遥遥的陪着她,不是凡事都依着她,而是要她进入他的世界里,这才是爱她最好的方式。
“不是,大姐,没有人是你活下来的理由,你只为了你自己活着而已,生死有命,即使没有你,大哥也会死,”见洛儿不解,小七低下头柔声说道:“就是说,明伦大哥必然会死,而为了你,则是个偶然的因素,没有你,或许他会死在战场上,有了你,他死得会幸福一些,但是这不应是你的桎梏,他爱你,为了你死,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大姐,你没有必要自责。”
等了一会见洛儿没有反应,小七慢慢抬起头,却见眼前的这个人早已泪流满面,洛儿不停地张着嘴,却一直都发不出声音。一直以来,他们都告诉着自己明伦因我而死,思洛的存在亦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这个事实,却没人告诉她明伦注定要死。
而对于思洛,洛儿从来就没有过嫉妒,有的一直都是害怕、厌恶、发狂,害怕想起明伦,想到明伦因自己……就会厌恶自己,因为厌恶自己而发狂,发狂便会想看那张能够让她平静的脸,但是看到只能是思洛的那张与他七分像的脸,看着看着便会意识到明伦……
自己一直都是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中过来的,在皇宫的时候,自己就像个行尸走肉,没有感情、没有感觉,心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似乎像娘中了绝情蛊一样。
她狠心地放逐自己,不离开皇宫不是因为有所依赖,不是因为自己走不了,也不是因为自己怀着琪昊,只是想放逐自己,想让自己这样、那样痛苦地活着;后来看到思洛死在皇上手上的那一刻,自己甚至会有些释怀,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也在那时自己终于意识到了:该走了,不能再呆在那个地方了。也想起了外面,舅舅还在等着她为父母报仇,想起了自己扔在边城的小七,于是决定离开,离开之后又想起了很多人,钱叔还在慕容府,日初也在,还有魔教的那些人——一直以来都要接她回去的家人,借着这些自己才慢慢找回了一些活着的理由,思洛以外活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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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裂2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却告诉自己,“你只为了你一个人活着而已”,听着多么诱人,却像一个无情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短短的一句话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生存的理由,眼前的祈儿像个救世主一样的告诉自己为自己活着,像个施舍者一样为她找祈算子帮她解开那个魔咒,现在又告诉自己这些,他想得到什么,他也想像明伦那样不停地施舍她,然后再狠狠地伤害她吗?洛儿越想心里越冷,眼泪已经流干了,告诉自己不要再流泪了,再也不要流泪了,也再也不要任何感情……于是狠心地抽出手,冷声说道:“祈儿,我不想被别人教来怎么做!”
小七一脸震惊地看着洛儿,手里还有她残存的温度,却不料下一刻竟是这般冰冷,不相信洛儿真的无动于衷,上去拽住洛儿说道:“大姐,祈儿只是不想让你太苦而已,大哥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他是故意死在你的面前的,他这么自私想禁锢你的一生,你没必要为了他,把你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够了,祈儿,我不允许任何人说明伦的不是,你是他带来的随从,我不与你计较,别再让我听到下一次。”洛儿别过头去,狠下心来训斥小七,语气并不严厉,却仍像鞭子一样抽在自己的身上。
小七彻底傻了,两眼定定地看着洛儿,却找不到一点焦距,低喃着:“原来我只是他的随从……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这么护着他……你没当我是弟弟……”他瞪大两眼看着洛儿,似乎若动一下他们都会消失一般,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大姐在吓他,大姐一定在吓他。
洛儿看着这般失神的小七,心里也禁不住地疼,但越是疼,她反而越是容不下,她突然很怀念钱府的时候,无忧无虑只为报仇,没有其他东西来扰乱她 我的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的心智。
她聪明绝顶,算计天下人而保不败之位;她美貌无双,一颦一笑皆让人为之疯狂;她狂傲任性,一双冷傲之眼傲视群雄;她无所不能,唾手可得天下;但是就是这样的她,却容不得自己有任何感情,不允许,决不允许!明伦已经耗干了她所有的感情,她不需要再来一个明伦。
“祈儿,回去吧,以后不要自作聪明,……纵然我不会成魔,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鸡畜,不要试图试探我的底线,那结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洛儿不掺杂任何感情地说,语气温柔,声音也低沉悦耳,笑得也漂亮极了,只是眼里却散发着冷淡的狠光,似乎要将小七千刀万剐一般。
小七看着,看着不禁又陷了进去,他就像个溺水者,拼命地想在里面找到救命稻草,只是呈现在他眼前的一直都是那一潭黑暗、冷清、毫无波澜的湖水,若再找不到,他真的要死了……可是不管洛儿如何笑,都不肯施舍给他那一点有感情的温柔,他终于意识到他惹怒大姐了,大姐平时虽然容着他胡闹,但是一旦惹怒了,却是这般无情……
小七懵懵懂懂地站起身,身体有些僵硬,躲开了洛儿的扶持,一步一颠地朝外面走去,他以为替大姐解了那心结,大姐就会好过一点,就会摆脱明伦的阴影,但是没想到适得其反,惹得大姐对他都设了防线,他突然仰起头大声豪笑,这么骄傲的大姐,怎么可能向他打开心结呢?这么骄傲的大姐,怎么可能听了祈算子的一句话,就真的做个尘世的浮萍呢?这么骄傲的大姐,连皇上都不跪的大姐,为什么偏偏要活在明伦的阴影之中?为什么……为什么……,明伦就那么好吗?他就真的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小七不停在心中呐喊,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一五七 游水遇张知府
小七接连消失了四天,第五天早上,完美星空、子文亦来找洛儿,三人一身男装去江上游玩。
“大……哥,你怎么一大早就没精神啊?”子文硬改了称呼,担心地问。
还没等洛儿回答,完美星空便说:“肯定是跟小七吵架了,小七这几天都去哪了?大姐……哥,你教训他了?”
洛儿低头,宛然一笑,似春风度人,“小七孩子脾气,过会就好。”
人没多想,许是见惯了小七平时没心没肺的孩子心性,点头同意。
只是洛儿心里却像丢了什么似的,隐隐有些不安。
三个人有一阵没一阵地聊着,各怀心事,却没人点明。
就见远处驶着一艘大船,装扮的清新典雅,颇有古人之风,若不是船上明目张胆的挂着一个“望雁居”的牌子,洛儿真的以为这是哪个文人办的诗会呢?洛儿嘴角勾起一个弯度,似有非有的笑,看船就知道那个扬州花魁是个舞文弄墨的人,这世道真的是才女辈出。
“完美星空,你看这花魁跟你口中的那个君竹苑比如何?”洛儿问完美星空。她一直在单家庄深居简出,还没见过君竹苑。
完美星空偏头一看,若有所思,“若论才情,我还不曾见过什么人在君姐姐之上。”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叫姐姐了?”洛儿逗她。
完美星空两眼一瞪,“她比我大,叫声姐姐自是不过分,而且,大姐那日让我想的我已经想清楚了,虽然注定会失败,但我还想试试,去争一下。”完美星空两眼放光,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想争取,还来拽着我出来干什么?”洛儿歪倒在船沿上,一双眼睛不知在看向何处。
完美星空啐她,“还不是这几天你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子文和我商量才拽着你出来的。”
子文听了也说:“大姐若有什么心事跟我们说了吧,我们不一定帮上忙,但是可以出主意。”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三人多有交心,不过确切地说,是完美星空和子文多与洛儿交心,洛儿却从未跟他们说过什么。
洛 时代军阀燃文儿听了,一时奇怪,嘲讽道:“这年头怎么都习惯关心起老人家的事了?丫头们……”
“大姐,你别这样,我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们也想跟你分担些,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们,教我们这那的,可是你何时说过你的事……”完美星空越说越心疼,竟抽涕起来,“我们也关心你啊……”
“呵呵,你们这群从小娇生惯养的黄毛丫头懂什么,若想帮我,把眼泪擦干再说吧……”洛儿动容完美星空子文会关心她,却忍不住讽刺道,他们的性子她喜欢,但这并不说明她就可以容忍他们可以窥探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洛儿意识到没有,她总是下意识的排斥别人进入她的内心,一旦有人试图这么做的时候,她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反扑过去,对皇上是,柳轩珏是,小七亦是……这样的女人累,爱着这样的女人的人不但累,还会受伤,此生,她恐怕只对明伦敞开心扉,而这个人现在亦是……
完美星空见自己哭成这样却得来大姐的调侃,一瞪眼别过头不理洛儿,子文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何和和气气的大姐突然之间变了脸,她平时那么疼她们,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大姐,你也别生气,我们也是看着着急,你若不喜欢,我们下次不问便是。”
洛儿听这话才慢慢缓和下来,“子文,我不生气,只是……”想到被自己气走的小七,洛儿心里涌上了惆怅,“只是我惯了,也不需要……”这句话是对她们说的,亦是对小七说的。
一时三人皆是无语,完美星空听着洛儿说的话慢慢回过头来看洛儿,知道她的苦,所以更想替她承担一些,但是为什么这么不领情,还要出口伤人,难道你不知道被你这么讽刺,我觉得无比的难堪吗?突然觉得她似乎从来都没了解过洛儿,一直以来都是洛儿笑着听她的倾诉,替她出主意,而自己却从未替洛儿做些什么,也从未听洛儿说过关于自己的一切,可以说在洛儿面前她就是张白纸,表里洛儿都看得清清楚楚,而洛儿却是一个迷,一个她看得见却解不开的迷,她不禁怀疑难道洛儿就真的是那么无所不能,骄傲的不可一世,不屑于别人的帮助?
一五八 游水遇张知府2
完美星空疑惑的想着,越想越不明白,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洛儿本无需求,她自出生以来,有的只是责任,撑起钱府、照顾弟妹,为顾炎报仇,明伦的十年之约,寻求父亲尸首等等,很少有自己发自内心想要的东西,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明伦能够回到她的身边,只是这件事除了徒加她的伤悲之外,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毫无进展。
此时的洛儿心里亦是这么想:明伦,你为什么要离开呢?你若不离开,我还会这样辛苦吗,他们都想懂我,但是我已经让你懂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个?他们想帮我承担一些,但是他们知道吗,他们越是这么替我着想,我就越想远离他们,我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为什么还要害死别人?摇摇头,洛儿又止不住的叹气。
他们的船不大不小,温暖、舒适;没有船夫——洛儿不喜欢生人,此时正在这艳阳天里,毫无目的的随风飘着,洛儿又想起了祈算子的那句话“为何不做个浮萍”,浮萍,今天她也算做了一回浮萍吧!那日听了他的话,让她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似在黑暗之中抓到了一点曙光一样,每个人都认为她会成魔,虽然不说,但是他们仍是觉得她是心狠手辣的,这是个梦魇,一直捆绑着自己,所以那日凤非凰说干爹一直吵着要杀她,她才会失控去硬接她的一掌,或许那时候死了就好了;也或许那时候她就应该陪着一起死的,那时自己还有些眷恋,还想着寻父亲的尸首,可是现在自己真的没什么眷恋了,就这样死去也好,就这样随着风飘走,也好……
她一直都这么矛盾又消极地想着,一会想着要去死,一会又想着自己的责任,想着自己还有没完成的任务,但是凭着这些理由活着下来之后却不想去寻了,她知道她已经倦了,到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着呢?什么时候,或者什么样子才是真正的自己呢?皇上和小七都探寻着什么样才是真正的她,只是他们不知道,她早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的活着,若摘了,她或许会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呢。
她就像个困在无数个门中的野兽,每个为她打开一层门的人,都以为她自由了,如蛟龙得云雨,可以肆无忌惮了,但是谁又知道困住她最后的那层门是她自己加上去的,若她不想出来,谁还能让她自由呢?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这是谁家的船,快快驶走,挡着我们的路,再不走就快撞了,快撞了……”
就见一艘大船船头对着他们驶来,一时船上的三人面面相觑,完美星空大叫道:“大姐,你会驶船吗?”
洛儿耸耸肩,摇头,一脸的无辜,完美星空很想大声质问她“不是你说不让船夫跟着吗?”只是她没那个胆子,看着无事人般的大姐没来由的有种无力感。
那边又有人开始叫,完美星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叫着子文去划船,两个人比比划划却不见船行,那边的人大叫:“呦……你们会不会驶船啊,别往这边,别往这边来,那边去,那边去……别撞到老子的船喽……”
完美星空和子文忙乎的满头是汗却也不得要领,反而越来越乱,原本还有段距离的两艘船,现在距离越来越近,那边船上的骂声不断,完美星空求助地看着洛儿,洛儿见状,好不容易才开了金口,对那边船上的人喊道:“这边没有人会划船 天使堕落帖吧,我们暂时不动了,你们的船移走就是了,”看到那边人惊讶的样子,又说道:“你再不划开,就真的要撞上了,这河又不是你的,我们不躲,你们躲了就是,还有什么好说的……若站着不动,恐怕真的要撞上了,我们的船又不值钱……没事就知道大惊小怪,有喊的功夫,船早移走了,还叨扰我们游玩的雅兴,也不知道你们主子怎么调教出这样不懂规矩的奴才的……就知道大声嚷嚷,像条狗似的乱吠,扰人清梦,真是罪过罪过……”态度漫不经心,却斩钉截铁,似乎无论她骂什么都是那般天经地义。
一番话说出,只见对面那人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道反驳,慌忙指挥移开船,这边完美星空、子文满脸钦佩地看着洛儿,她还不曾见过骂人骂得这般漫不经心,“大姐,你真是……让我们惊艳……”
洛儿骂了一通,心情稍稍通畅了一些,听着她们的赞扬,照单全收,摇着头一脸理所当然:“大……哥我是谁!岂是这没长眼睛的狗奴才欺负的?”
这时就听碰的一声,洛儿的船一震,方才那艘船靠了过来,有人扔过来一个绳套,套住了他们的船,这时又从船上跳过来了几个壮丁,齐刷刷地围住了洛儿三人,一个穿着精贵的中年人很有气势地走了过来,见了三人先是一愣,又咳了咳厉声问道:“刚才是何人如此嚣张?你不知道你们撞的谁的船吗?也不看看船上坐的是什么人?”
见来了人,完美星空忙将纱帽给洛儿戴上,子文回道:“我们又没撞上,坐什么人有区别吗?难道你们的是船我们的船不是船吗?”
那人听了,眼睛一瞪,“嘿!这小子长得斯斯文文,说话倒挺厉害的吗?你不是扬州城人吧!连张知府公子的船你也敢撞?”
“不是又怎样?你还拿官府压人不成?”子文叫道,她自小军营长大,最看不惯这种以官欺民的人。
一听张知府完美星空连忙跑过来,拉过子文:“这张知府公子平时横行霸道,咱们还是别惹他了。”
子文不管,继续说道:“不就是个知府,就这样横行乡里,怎还得了,要是让爹爹知道,定要你脑袋不成?”
那人刚要大骂,就见另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人扬起一脸淫笑:“小子,大话说得好听!你是强盗不成?嘿嘿,难得今天我们公子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请吧!我们公子瞧得起你们,邀你们前去喝上几杯!”朝周围的壮丁一使眼色,便要动手抓他们。
这边完美星空二人一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伸手便打,一时间小船载了这么多人本就摇摇晃晃的,再加上几个人都动起手来,更加摇晃。
洛儿一直退在旁边,若没有人过来碰她,她便不动手。那边子文的功夫硬朗,没一会就打倒几个人,完美星空招式虽到位,却力量不够,渐渐有些吃力。
两边打得不可开交。洛儿看得事不关己,戴着纱帽朝向远方。
这边打得热闹,却听“嗙”地一声,船底不知被谁砸出个大洞,一时间河水咕噜噜地往上冒,那几个壮丁纷纷跳下水去,剩下完美星空他们三人,皆不习水性,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围满了船只,却没有一个敢出手相救,试问扬州城谁敢跟张知府作对?
一五九 游水遇张知府3
张知府的儿子张满亦走了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请你们喝酒你们不去,现在可好?看看这扬州城可有人敢救你们?”转而又看到了完美星空,一脸殷勤:“哟,这不是完美星空姑娘吗?怎么,你那老不死的爹肯让你出来见人了?哎呀,来,叫声哥哥,我便让人救你们!”
完美星空极其厌恶地呸了一声。
张满拍手叫好,“好啊!你还是这么烈性,可惜啊,可惜了,今日再烈性也要成了本公子掌心里的苍蝇了,待本公子将你捞上来的时候,我看你还烈性不?你们站着干什么,给我继续砸船!”一声令下,无数石头落到船上。
“大姐,你看?”子文为难地问洛儿,若她一个人可用轻功勉强逃到别的船上,可是带上洛儿他们,便走不了了。
洛儿看了她一看,又看向张满:“张知府之子?我记住了。”然后一手揽一个,脚下一蹬,溅起一大片水花,好死不死地全部落到了张满身上。
只见洛儿拽起二人,又在空中踏空几步,还没看好落在那个船上,就听嗖的一声,一箭射来正中洛儿的左肩,洛儿身子一抖,三人落下水去。
张满见了也不顾自己满身的水,“喊道,射,射,快射!射死他们,竟敢溅我一身水,娘的,给我射死他们。”
“少爷,那单家小姐可不能……”
“怎么?本少爷还怕她单家不成,不就是个做生意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船上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她还有没有廉耻?我就代她爹教训她,那单老头还能将我怎么样?留她一条性命,其他人给我杀了。”他爹窥视单家生意已经很久了,这次正好找个借口办了他们,让他们还敢跟他嚣张!
公子发话,下人岂敢不从,一时间一支支羽箭朝洛儿他们射来。洛儿只是轻功尚好,武功并不精湛,加上不熟水性,又受伤,这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子文、完美星空亦是,三人晕乎乎地也没了力气躲箭。
围观的众人有怨也不敢说,纷纷退去,谁还敢看下去,也怕若这几人到了他们的船上还要被连累。
这时几个身影从远处飞掠过来,轻飘飘地在水面上一点,挥袖避开箭羽,将三人提了上去,再一转身,飞向了远处的花魁之船。
张满一看,立即叫停,眯着眼看向远处的船,挥手,跟了上去,一脸奸笑,他正愁花魁不理睬他呢,现在正好!
那边洛儿几人被带到了船板之上,完美星空、子文已经昏迷,皆狼狈之极;而洛儿的纱帽已掉,束发已经披开,肩上的伤不深却汩汩流血,却没昏迷,只是脸色苍白的坐在那。
朱莫问不便上前,只能摇头说道:“几日不见,姑娘为何如此狼狈?”
洛儿倒不在意,丝毫不见忸怩,依然是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莫问帮我止血如何?”
朱莫问一愣,难道这人不会点茓?说了句:“在下唐突了!”然后上前帮洛儿止了血,将箭拔出,有些担忧:“姑娘先回屋换身衣服,再让念言给你涂些伤药。”
“不必了,”说着洛儿盘腿运气,没一刻钟的功夫,倒将身上的衣服烘干了。
“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内功!”朱莫问佩服。
洛儿转头看张满的船已驶到近头,说道:“刚得莫问相救,敢问莫问可有法子将那混蛋赶走?”朱莫问回头一看,厌弃地说道:“那等污秽,让念言去应付几句吧!姑娘随我进屋。”
听他说着,洛儿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粉衣女子站在船屋入口,螓首蛾眉、明眸皓齿,一双媚眼淡水留痕,所到之处竟是柔情万般对君诉、落叶无情随尘土的哀怨,这让的人儿想不叫人怜惜都难!
而杜念言亦在同时打量着洛儿,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响着一个词“傲然独立”,虽然如此狼狈,却不掩她傲然的本性,相比之下她的面貌虽美却容易被人忽略。无来由的,杜念言看着眼前的洛儿有种危机感,见朱莫问要扶洛儿进屋,她也没让开,只是定定地看着洛儿。
正待朱莫问询问之时,就听那边张满喊道:“怎么今日杜姑娘也对这三个落汤鸡感兴趣了?我还奇怪为什么姑娘不让我进望雁居,原来姑娘喜欢这种货色。实话说了 鹰的蜕变帖吧吧,这几个人是朝廷抓的钦犯,你是主动放了呢?还是让我亲自去你的船上抓呢?”
杜念言见到张满,赶紧转身回屋,她的丫环适时将门关上,朱莫问和洛儿被关在了门外,“念言,这……”朱莫问平时知道念言清高的脾气,却没料到如今在这种时候吃了闭门羹了。
“公子,这张满实在不好惹,他三天两头地来纠缠姑娘,姑娘都是不理,这张满平时正抓姑娘的短处呢,你可不能因为这几个人把姑娘给赔进去啊!”杜念言的丫环隔门说道。
洛儿听了,倒也理解,挡了朱莫问的话,对着屋内说道:“还请姑娘放心,今日绝不连累姑娘,”又对朱莫问说道:“你将我那两个妹子扶进去,好好照顾。”说完便朝船头走去。
独立船头,更衬得洛儿英姿挺立,张满一时眼花以为这是个女人,却听洛儿说道:“我们三人泛舟江上,你为何说我们是朝廷钦犯?皇上给别人定罪尚讲求证据,你这般毫无理由给我们定罪,难道你扬州知府的儿子竟比皇上的权利还大?”
听着声音像个男人,只是这话让张满一惊,嘴上仍不放松:“你管老子的权利多大?现在你犯到老子手里,天高皇帝远,你惹了老子就乖乖受擒,老子可以看在你这张小脸的份上饶你一命,嘿嘿……”一脸淫笑放肆打量洛儿。
洛儿岂容被人如此侵犯,刚想叫人去教训,却发现这甲板上除了朱莫问没有别人了,而朱莫问亦是一脸笑意地等着洛儿发话。
洛儿浅浅一笑:笑话,没了别人我还教训不了这个混账了?一双傲眼瞬间冰冷,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气,死死地盯着张满说道:“好个天高皇帝远!你若想抓我,过来便是,我看你能抓到我不成?”
张满有些奇怪地看着洛儿,明明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为何他看到那双眼睛却觉得害怕?摇摇头,摆脱掉那种没出息的想法,“你让我去,我就去?”说完就对旁边的壮丁使眼色,示意上前去擒。
这时就见另一艘船驶了过来,有二人飞身前来将张满船上的人打散,又将张满扔下船去。洛儿暗自叫好,却见船慢慢驶近,一白衣男子站在船头翘首企盼,待近了叫道:“洛儿,洛儿,是你吗?”
洛儿闻声一震,转头望去,只见顾炎站在船头双眼似含泪地深深望着她,她竟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两耳闻不到张满等人的叫喊声,只有那一声声“洛儿,洛儿”,两眼呈现出的不是现在衣带飘飘、文质彬彬的顾炎,而是二十年前抱着自己逃离的顾炎,那个瘦骨嶙峋却眼神坚毅的孩子。
待两船接上,顾炎赶紧跑了过来,手拽着洛儿的胳膊,不停说道:“洛儿,洛儿,真的是你!洛儿,洛儿,我还以为我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洛儿,洛儿……”似失而复得的喜悦,也似死里逃生的庆幸,总之顾炎现在已无法表达他心中的兴奋之情了,以至于他没注意到洛儿眼里一瞬诧异之后未变的冷清。
朱莫问心里暗自懊恼,好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不过看眼前的两个人,恐怕祈兄的路还很漫长啊!上前说道:“洛儿姑娘,先进屋吧,涂一些药!”
顾炎一听才发现洛儿受了伤,鲜血已染红了衣服,不禁大惊,双眼迸出凶光,忙将洛儿往屋里拽,又朝他来时乘的船喊道:“九公子,人已找到。”
那船上一异服男子身形猛地一震,忙对旁边的九公子说道:“明璨,我们也过去吧。”
明璨看了看花魁船,“想不到我日日重金相求不得一见,今日反而这么轻易就可见到,还可入船相谈,真是天意弄人!”
异服男子一脸不快,“你与我是来寻人的,你竟天天只想着花魁!”
明璨笑道:“哈哈,施霄,大丈夫不拘小节,况且你那个昭珞王子绝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你怎会料到他不会有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皇兄这么说的,皇兄的话你还不信?”明璨安慰他,“好了,顾炎不是说人找到了吗,我们快去吧!”起身便走。
施霄在后面低喃:“是你急着见你的花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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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 花船
这边顾炎扶着洛儿进屋,只见屋里烟雾轻绕,装扮的亦如外面的淡雅精致,古香古色,颇有一些文人之气,杜念言坐在那头,低头抚琴,似未见有人进来,左边的檀木床上粉纱层叠、珠帘香垂,一人手拿着酒壶卧在上面,仰面朝天,嘴里轻轻地哼着小曲。
不用看,听那声音,洛儿便知正是小七了。
自洛儿落水,小七就看得清楚,但是心里憋着气,就让朱莫问去营救,洛儿来船,他也知道,但仍庆幸杜念言未曾让她进屋,虽气,却也不想让洛儿看到自己烂醉如泥的样子。只是现在洛儿还是进来了。
就见洛儿冷眼看着小七,刚刚收敛的寒气此时更加张狂地涌出身体,“你四天都在这?”语气冰冷似强烈压抑着怒火。
小七慢慢起身,衣衫不整,双眼朦胧看着洛儿,刚要解释却突见洛儿身边忧心忡忡的顾炎,似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了下来,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大姐莫不是带个男人来逛花船?”
洛儿猛地一震,她不曾想到小七竟如此对自己说话。
顾炎心忧洛儿的伤,亦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寻常,连忙打断:“敢问杜姑娘可有伤药?洛儿,你的箭伤要紧,赶快上药吧。”
小七闻言一惊,忙冲了过来,拉起洛儿仔细查看:“你受伤了?你竟然受伤了?大姐……”说着就咬破自己的胳膊,给洛儿喂血。
洛儿冷眼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股暗香的血腥味道充斥着她的嘴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逃避,别过头猛地推开小七,这一推用了内力,竟将小七推到十步之外,小七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洛儿,忽地凄惨一笑:“我竟忘了我不过是一个随从,岂能这般不顾身份。”说着摇摇晃晃地起身,却酒力不支,又倒下去,杜念言见状连忙过来扶持,“祈儿,你喝的太多了,还是到床上去吧!”语气亲密极了,似交往已久。
洛儿刚在懊恼,却心惊于那声“祈儿”,又看到杜念言的态度,耳边回响起小七曾说过的“我还不曾去过妓院”,不曾去过妓院,这扬州花魁岂会与你这般亲密?不曾去过,她竟让你进她的望雁居?想不到连你都开始骗我了?小七,你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想着想着脸上泛起冷笑,愈是心酸,那双眼睛愈发冰冷,一张脸本就因失血而发白,现在近乎透明,洛儿定定地站在那里,竟不知自己的白衣、那凄凉的神色、单薄的身体就像抹孤魂一样,站在烟雾之中,却似下一刻就将消失一般。若说常人有三魂七魄,那么现在的洛儿恐怕只剩下一魂一魄了。
突地,洛儿呕出一口鲜血来,然后在小七又心疼又震惊的眼里,慢慢擦干,转身,躲开顾炎,迎着风,倔强地走了出去。
明璨跟施霄进来的时候,就是见到这样的场景。
明璨曾在伊人宫见过凤后的画像,如今见了洛儿满脸惊讶,一时分不清她是凤后还是洛妃,皇兄这次让他们找洛妃,但并未说洛儿与凤后如此相像。只是眼前这个女子过于凄惨了一些,明璨暗暗摇头,如此绝色皇兄为何将她贬到宫外呢?难道她真的一无是处使得皇兄厌烦了?
施霄见了洛儿也是一脸惊艳,却见顾炎紧紧跟随,马上反应过来,上前行礼说道:“请问洛妃娘娘昭珞王子何在?”
洛儿似未闻,径直离开。施霄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不能轻易放弃,三步并两步地拦在她前面,问道:“此事关系到雪国安危,还请娘娘明示。”
此时,洛儿才注意到他,又反应了一会,慢慢说道:“我已不是洛妃娘娘。并不知你所说的昭珞王子是谁?”
顾炎说道:“昭珞王子便是平南王。”
洛儿转向顾炎:“你带他来找思洛?”
顾炎不解,点头。
洛儿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你可知思洛是我惟一的寄托了,若思洛不在我身边,让我怎么活下去,你现在竟带人来带走他?”
字字如针扎入顾炎的心里,已开始滴血,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皇上下令让他带雪国使者来寻,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辛酸,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怜惜地看着她,轻声唤道:“洛儿……”
还记得二十年前,他要离开的时候,洛儿亦是满脸不舍却不说一个字,那个时侯他便心中发誓,一生要让洛儿幸福,只是自己竟将她遗忘八年,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她,若不是得知她被贬出宫,恐怕顾炎一生也不会来寻。现在见到洛儿,顾炎只觉得早已沧海变桑田,物是人非,洛儿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只对自己温柔、眼里只有自己的洛儿了,这唤得似二十年前的一声,还能否将洛儿再次带回自己的身边?洛儿还会向他敞开心扉吗?顾炎心里充满了疑问。
袁氏霸天下小说5200
洛儿听着这一声顿时觉得恍如隔世,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固执地不流下来,“顾炎,你现在这算什么,难道我已经不济到这种地步,需要你的可怜吗?”
见洛儿硬撑,顾炎心疼,却仍固执地叫着:“洛儿……洛儿……”似将这些年的缺失补回一般。
洛儿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大声喊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叫了我,我便会像以前那么对你吗?你不要做梦了,你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你忘了我八年,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句句戳着顾炎的痛处,只听顾炎亦大声喊道:“洛儿,对不起,洛儿……我虽失去了记忆,但是并未忘记对你的感情,红衣庄里我不认识任何人,却偏偏记得你……洛儿,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离开你,我找回了记忆,现在也找到了你,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似乎怕洛儿消失一样,顾炎连忙将心中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说出之后满脸通红却坚定地看着洛儿。
话音一落,众人惊呆,明璨奇怪:怎么皇兄的洛妃竟变成了顾炎的未婚妻了?
小七听了这话紧闭双眼,无力地瘫在床上,当初明伦怕的状况现在终于发生了,可笑的是竟发生了在他面前。这个顾炎,洛儿忍受所有委屈的源头,整整八年的布局,只为了这个顾炎复仇,洛儿爱他吗?爱吗?小七心里大喊,很想问出来,却怕再见洛儿那双冷眼,怕洛儿再次说出你只是明伦的随从——是她的随从他不在乎,但是洛儿说是明伦的,这就注定了他永远也代替不了明伦……爱他吗?若不爱怎会如此执着于为他报仇,不爱怎么为了替他报仇将自己的一辈子都送上,若不爱又怎会放下姿态、刻意留情于皇上?洛儿……
洛儿心中亦是酸苦,未过门的妻子?不禁嘴角牵起一抹讥笑:“糟糠之妻不下堂,顾炎,你倒是君子所为,自己发达了也没忘了我这个糟糠之妻?”
顾炎满眼震惊地看着洛儿,一时无语。
洛儿见他的样子,又是妖媚一笑:“既然你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便将我娶回去就是。”
皇上让顾炎来寻,是想看她怎样面对顾炎吗,小七让自己脸涂黄泥去见顾炎,不也是想看她如何面对吗?也不知现在这样的结果,还能让你们满意吗?洛儿心里一片凄凉。
但是顾炎却不知,一听这话他只大喜,拉着洛儿的手叫道:“真的吗?洛儿,真的吗?洛儿……”
施霄按捺不住,这龙朝之人怎么都是这般不重正事,只重私情?上前说道:“请问洛妃娘娘昭珞王子何在?”
听话洛儿皱起眉头,顾炎忙道:“洛儿,雪国发生动乱,施霄是雪国将军,想请平南王回国继位。”洛儿却仍是扭头不理。
那边完美星空转醒,听了这个消息暗自心惊,怪不得思洛小小年纪就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没想过竟是皇亲国戚,又暗笑那时大家还想将兰花许配给张先生。
杜念言见祈儿的身体渐凉,又念及刚才他们的反应,嫣然一笑,道:“承蒙各位英雄到此一聚,念言心下欢喜,还请各位移架望雁居,也让念言尽尽地主之谊。”
明璨一听两眼放光,赶紧答应。顾炎推却:“洛儿有伤在身,我带她回去。”
施霄见洛儿要走,自然跟着,一屋子人只有明璨想留下来。
朱莫问在旁边看着,也一时不知道大概,但是见小七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心里叫苦:你置气也置得太不是时候了,眼看人家未婚夫都找来了,你还像个死人似的?无奈,只能我这个做兄弟帮忙了。上前笑道:“望雁居自有伤药,而且今日念言破例出口相留,兄台可是嫌弃了?”
完美星空也不想放小七一人在这,亦起身说道:“大姐,咱们也去吧。”
顾炎刚想说话又被洛儿拦下,此时洛儿脸上平静无波,一双眸子冰冷骇人,不露声色地说道:“叨扰了。”又转身对朱莫问说道:“洛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莫问将完美星空、子文送回单府。”
完美星空叫道:“大姐,我不回去,我没大碍,我不回去。”
洛儿看都不看她,只望着朱莫问。顾炎刚想说话,却听朱莫问说道:“姑娘相求,莫问岂有不从之理。若单府有何不测,丐帮定第一时间通知望雁居。”让他亲自相送定是怕二人路上出事,而且丐帮弟子随处可见,是最好的眼线,莫问稍一思量知道了洛儿的心思,不禁叹道:这人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看来她定是有办法对付官府,不知不觉心里多了一丝欣赏。
洛儿低头一谢。
杜念言自是明白其中的缘由,眼神逐深,看向洛儿又多了一道凌厉。
一六一 望雁居
众人一起到了望雁居,洛儿涂了药,却不换衣服,顾炎心知洛儿定是不愿穿这些繁缛的女装,便将自己的袍子脱下给洛儿披上。
明璨笑道:“想不到顾炎也是惜花之人啊!”虽然不知道他们和皇兄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还是高兴的。
顾炎也不做作,两眼深情地望着洛儿,情不自禁:“顾炎若是惜花之人,也只惜取眼前之花。”
明璨大笑,“哈哈,没想到温文儒雅的顾炎也有这么一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着便看向一旁的杜念言,却见杜念言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正看着那醉死的床上的人,心头一气,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让念言如此倾心,想来他这几天不得见定是这小子的原因!忽地脸色一沉,旁边的阿阳见了,忙低下头去,暗自心惊。
众人各怀心思,低头品茶。
没过一会,朱莫问便回来了,大笑道:“莫不是莫问回来晚了,让大家等到苦脸……念言,你是主人,可不要失了主人之礼啊!”心里却暗自叹气,这个念言,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自从小七来了之后,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一心都悬在小七身上了,小七不就是长得漂亮点、讨喜点吗?哪样比他强,女人的心思啊,看样子念言是动情了,若真跟了小七也好,一个知己,一个兄弟,只是她能得到小七的心吗?这几天他看在眼里,小七只是强颜欢笑而已,人在望雁居心却仍在那单府洛儿的身边,念言既然请他们来这望雁居,定是有心抢了,只是能抢过来吗?朱莫问心里叹息,想不到阅人无数的花魁也最终逃不过情网,
念言听朱莫问的话,将眼神收回,朝众人歉然一笑:“念言刚才心忧祈儿,倒忘了礼数了,还望各位英雄见谅,念言唱曲赔罪!”说着起身,朝厅中的琴台走去,身形似燕,袅袅娉娉,所到之处皆如桃李开花一片春机乍现,摇曳多姿却不流俗气,自有一番高洁又娇媚动人的气质。
洛儿眯眼看着,不禁感叹:不愧是花魁,这种气质并非人人能有!又转眼看向小七,没料到却见小七斜靠在软榻之上,眯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小七那边也没料到洛儿会回头看他,那一刹那二人皆是一愣,眼波流转之间自有一番情意衍生,只是洛儿硬生生地别过头去,将那份情意斩断,徒留小七一人黯然销魂。
那边杜念言纤纤素手轻拨琴弦,一时间只觉得风静水无波的意境,却是鸟飞人已散的哀愁,未成曲调先有情,说尽心中无限事,黄莺般的歌声似清泉沁入心田,“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 剑未眠全文阅读岁兮……”接着琴声一转,婉婉唱着“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唯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唯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字字含情,曲曲蕴爱,一颦一笑皆抛向一旁仰面朝天的小七,只是落叶有意流水无情,小七仍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望着房顶,眼角一丝泪痕,映在杜念言得为眼里闪闪发光……
曲落之刻竟无人回神,念言也失神其中。
过了半响,明璨首先回过神来,双眼放光,大大赞叹。杜念言亦是一脸娇羞地接受了众人的赞美,然后直直地望着洛儿,目光好不遮掩地有着一种骄傲和坚定。洛儿一脸慵懒、似笑非笑地看着。
朱莫问深知这几个人之间的纠葛,在旁边大大叹气,这个念言也太露骨了吧,唱着对小七的情思,但是怎么听怎么像小七抛弃了她一般,还那样赤祼祼地向洛儿挑衅,真是……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乞丐来传,说是张知府已将单青峰等人抓到衙门问罪了。洛儿听了,连忙起身,顾炎相随,洛儿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去官府,你不要跟着,都是朝廷的狗官,到时候免得你们官官相护。”顾炎一时无话可说,被洛儿说得倒有些挂不住脸。
这句话倒把明璨惹急了,沉下脸来:“洛妃曾也是朝廷中人,为何如此侮辱朝廷命官?你竟如此目中无人,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还是你仍记恨着被贬出宫?”妃子被贬出宫是极大的羞辱,他以为洛儿是因为这样才怨恨朝廷的。
“我有名有姓叫兰洛儿!”洛儿站定厉声对明璨说道,又转向施霄:“思洛不在扬州,你白来了。”
施霄面色一凛,“兰姑娘,这关乎到雪国的命运,还请姑娘明示!”
洛儿讥笑:“笑话,当年你们将明伦逼到绝境,如今有难了,倒想让思洛回去收拾残局,皇家都是这般反复无常吗?”说完啼笑着看向明璨。
施霄脸色也有难堪,这个失宠的妃子竟这般张狂?顾炎忙上前圆场:“洛儿,现在不适合谈这种事,还是先去衙门吧!”
洛儿点头,又对着几个人说:“你们没事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见皇家人就烦……”不待他们反驳,又说:“若有能耐就自己去寻思洛,何必在这看我这个失宠的妇人的脸色!”然后跟着朱莫问扬长而去,剩下明璨几人留在望雁居,怒气冲冲却无处发泄。
顾炎送到望雁居门前,交代几句,便坐在门前等着。
屋里明璨脸色发黑,想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被这般对待?目光暗沉,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阿阳,传我命令,让张知府好好召待他们。”阿阳领命,飞身离去。
一六二 衙门
这边洛儿跟着朱莫问走到了衙门。只见衙门口里里外外地为了许多人,洛儿他们挤了进去,就看到一个满面油光、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面,旁边站着鼻青脸肿的张满,见了洛儿便大声叫道:“爹,就是他,就是他……”
张知府一双细长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洛儿看,心惊于这个美人竟是男人,洛儿一低头便看到单青峰、完美星空、子文在地上跪着,每个人都是五花大绑、嘴被堵上,单青峰脸上还有一些伤痕,显然是挣扎的结果。
洛儿刚要上前,却被莫问拽住了,“姑娘若要抢人,莫问愿意相助!”
洛儿笑道:“自古商不与官结怨,官场有官场的道理,莫问看戏就是。”
莫问知洛儿定是有办法,索性走到旁边,这时一个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乞丐往地上铺了一条白绸,朱莫问坐了上去,悠闲得很,拿出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付看好戏的架势,洛儿不禁好笑,这人哪有乞丐的样子……
张知府坐在上面看着这二人,一时看不出名堂,但凭他识人的本领,看出了这人确不是寻常之人,但儿子的这口恶气也不能不出,更何况刚刚九王爷来信要好好招待他们,哼!还怕他们江湖人不成?想到这,厉声问道:“堂下何人,为何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在下不才,曾恩得皇上准许不跪!不知张知府可同意在下不跪?”洛儿似笑非笑,一脸从容地看着张知府。
倒是张知府一听心里紧了一下,不禁怀疑这人跟皇上又有什么关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喝道:“大胆刁民,竟敢侮辱皇上?皇上岂是你能随便说的?”
洛儿仍是一脸微笑,毫无惧色:“若张知府不信,大可叫人将我按倒在地,何必在那虚张声势?”
张知府一听倒抽一口气,谁傻啊?他还没那个胆子,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绕了,问道:“就是你今天在江上纵凶撒野,砸烂了两艘船还打伤一船的人?”
洛儿一脸无辜:“张知府,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么去打?”
张满在旁喊道:“就是你打的,我亲眼看着呢,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怎么抵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了,再说我还没告你白天化日狗仗人势,欺负良民,将我们三人打伤又扔到河里,你倒好?恶人先告状……”洛儿翻翻白眼。
“你们单家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欺负到官府头上了?”
“我们单家怎么胆大包天了,你欺负我们,我们一句话不敢说,我怎么记得是别人打的你啊?”
“哼!别人,还不是你指使的人?”
“我指使?若我能指使,还用在这跟你废话?张知府,你今日抓人无因,还不快快放人?”
张知府发愣,被洛儿的理直气壮搞晕,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倒是张满沉不住气,大叫道:“你们都干什么呢?还不将这刁民拿下?当堂侮辱朝廷命官打五十大板!”
洛儿大喝:“你敢?”
张知府见到这份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又想还有九王爷顶着,还怕什么,这个人嘴利得很,便叫道:“我有什么不敢,你先劫船纵凶,后 无限之天国降临小说5200有辱没皇上,乃欺君大罪,又侮辱朝廷命官,罪不可恕,来人,给我掌嘴!”
府衙上来便要抓洛儿,却见洛儿毫无惧色,反而高深莫测地笑道:“张知府,没想到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动我吗?”然后从身上迸发一股真气,震开围人,喊道:“你若今日动我,定北王定让你身首异处!”
张知府一听,吓了一跳,此人又是皇上又是定北王,这下可让他为难了,张满见爹爹犹豫,小声说道:“爹,咱们有九王爷撑腰,你还怕他不成。”
张知府神色一凛,骂道:“逆子,看你惹的好事。”虽然有九王爷亲自撑腰,但是这情况着实令人费解,一边是定北王的人,一边是九王爷,若他今日办了这人,保不准到时定北王发难,九王爷将他送出去,小心翼翼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洛儿微微一笑,“小女子兰洛儿!”名字一出,也不知那两人能来不,哎……她悠哉的日子要结束了……
单青峰一听洛儿说了名字,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不知道她若说了名字会有多危险?
张知府一听也是惊讶,但也不失身份,厉声问道:“今日你可知罪?”竟是女人,又一看这姿色世间难找,不禁又想起了几个月前被贬出宫的洛妃,可是这人?
“小女子不知,只知这堂下所跪三人中李子文乃当今司马大将军之女。单府乃李林的亲家!”
张知府素来与李林不和,眯眼问道:“你以为你搬出李林我就怕你不成?”
“怕虽不怕,可别当了别人的替死鬼!”
张知府又是心惊,这人话中有话,而他也觉得这事确有蹊跷,这李林之女为何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九王爷为何又无缘无故地下到命令好好惩治单府?
洛儿见他深思,又说道:“张知府为官多年理应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莫一失足成千古恨,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说还搭了家人性命只给别人当替死鬼去了。”
张知府明白洛儿话中有话,又想这人若是洛妃,为何无缘无故到扬州来,她虽被贬出宫,但是这人定不是凡人,这其中到底有何猫腻?
只是他不曾知道,洛儿玩的就是他这般的自作聪明!
张知府想着想着只觉不妥,便起身走下来,问道:“还望姑娘明示!”“
洛儿见他上道了,笑道:“若知府望我明示,为何不将这三人扶起,沏上一壶好茶,我与你慢慢道来!”
张知府没想到洛儿这般吊他胃口,神色一沉,张满骂道:“你个混蛋,别以为我爹怕了你!”说着便要上来打,却不料被朱莫问扔的一颗石子钉在那里。
洛儿嘴角微微上调,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缓缓说道:“张知府,我今日有心情给你指条明路,你竟这般不知好歹,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有的是人等着看好戏,你不要妄自尊大以为自己的靠山就那么牢固,若牢靠,为何今日明明是九王爷的人打你的儿子,偏要让你找单家问罪?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可不要因小失大!”然后又看了看张知府惨白的脸色,笑道:“好了,话已说明,本宫……本姑娘问你,这案子你要怎么办啊?”
一六三 衙门2
张知府紧皱眉头,洛儿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他的心事,特别是听洛儿那么不经意地自称“本宫”,更让他确定这人就是洛妃,如此姿色皇上怎会放出宫来,刚才又见她武功了得,莫不是皇上暗自派她来办事的?
他平时作恶多端,如今又被洛儿利用他心虚这点狠加挑拨!也不怕他不上道。
张知府不禁倒抽一口气,若是,恐怕他这乌纱帽不保啊!但又听洛儿似有意放过他,如今这般形势,他还怎么办单家啊?现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放了单家,再做打算。
只见张知府抖动着肥胖的身躯,微微向洛儿一鞠躬,赔笑道:“今日承蒙姑娘指点,张某醍醐灌顶,今日之事本就是个误会,还望姑娘多多见谅,”说着便命人为单家三人松了绑,又踹了一脚惹麻烦的儿子,继续道:“下官这就叫人准备酒席,为姑娘压惊!”
谁料洛儿却微抬眉头,神色略有不屑,漫不经心道:“不了,今日我也累了,要回去歇息了!……”然后目光移向旁边的张满,说道:“只是张知府这儿子要如何是好?今日竟敢明目张胆地调戏本姑娘,日后若传出去,可叫本姑娘有何颜面见……”
话未说完,就见张知府颤颤巍巍地跪到地上,若传到皇上那里,他有几个脑袋可以掉啊!声音发抖求道:“还望姑娘高挑贵手,饶了我那不成材的畜生吧!我张家只有这一单传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然后拉过旁边目瞪口呆的张满,骂道:“你这逆子,还不快赔礼道歉,求她饶你一命。”
张满不明所以,一脸的不情愿。洛儿见状,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张公子不愿意,又何必勉强,今日之事单府也有责任,若不是单家大小姐带我去游玩,怎会挡住 永仙全文阅读你们张府的官家船呢?虽然张公子已经教训了单府的人,只是……哎……”洛儿又摇头叹息,也不看张知府那张惊恐万分的脸和声声凄惨的求饶,转身离去,众人皆跟上……
路上,完美星空问道:“大姐,那狗官为何那么听你的?”
洛儿笑:“他平日欺压百姓,坏事做尽,心虚之极;又见我姿色无双,还将皇上、定北王说了出来,他自是心里忐忑,分不出真假,办事也越加小心,我随便吓吓他,他自作聪明自然上道。”
“那你岂不是耍他?”完美星空瞪大眼睛。
“耍他何尝不可?倒是子文,为何不表明自己身份,他念在你爹的面上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子文一脸不服,“我自小最瞧不惯动不动拿官衔压人,这次来扬州也向爹爹保证绝不泄露身份,我只是单——单府的媳妇而已!”说完脸一红低下头去。
“真难为你爹这么刚烈的性子能在朝廷之中存活这么久了。”洛儿面无表情,却似真心语。
“那他若发现你骗他,岂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单府?”朱莫问问道。
“怕他不成,我们又没犯法,他还能将我们怎么样?”完美星空叫道。
倒是单青峰一脸沉思,“张知府一直想要单府的产业,今日到这一地步,回去我便打点一下,咱们尽快启程。”然后又对洛儿说道:“你可与我们一起走?”
洛儿淡淡一笑,“你们走了也好,我还有事情,待事情办完便去找你们。”
单青峰深深看她一眼,别过头去,继续走路。
ps:有点少,嘿嘿,今天是洛洛的生日,洛洛会抓紧多多码字,一会再多更一些,亲们多多哦!
一六四 洛儿翻脸
晚上,完美星空又来找洛儿,愤愤不平:“大姐,大哥为什么怕那个狗官?他何时这么窝囊过?”
洛儿笑道:“说你是丫头,你偏不信,你们单家经商岂有靠山?虽跟司马大将军结成亲家,依你爹和李林的脾气,又怎会私用将军之权?而且那张知府窥视你家产业,如今更是被我在公堂之上那般作弄,又怎会咽下一口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家是光明正大的君子,那人却是十足的小人,你们要怎么才能斗得过他?青峰这么做是对的。”
“那大姐你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走?”
“大姐有自己的事。”
“因为小七?”完美星空盯着洛儿小心翼翼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洛儿微微一怔,转而摇头,柔声道:“完美星空,别随便揣测我的想法!”
完美星空吐了吐舌头,“大姐,我们不想你离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以后你要好自为之。”洛儿顿了一下,嘴角似乎挑起一丝嘲讽,看着完美星空:“司徒残梦你也断了想法吧!”
完美星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洛儿说出来的:“为什么?大姐,你明明我的。”
洛儿一听,计上心来,嘴角浮现嘲讽:“他不可能娶你,我你只是想看看你能熬到什么地步,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我看不了好戏了,自然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你趁早断了想法,找个人嫁了算了。”
完美星空听了,仍是不肯相信,“大姐,你怎么说这话……”
洛儿转头冷冷看她一眼,似乎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一脸嘲笑:“我为什么不能说?难道这段日子我心情好逗逗你,你就以为我当你是妹子了?别忘了,你们单府所有人的命都是我的,我想怎么说话还得你这个大小姐同意吗?”
完美星空满脸涨红,眼角不自觉流下泪来,不相信大姐是真心话:“大姐你有什么事?不会的,这不会是你的真心话,不会的,大姐,你不会骗我的……”
洛儿偏头一想,又懒散地坐到床上,笑道:“傻丫头,我可不曾骗你,一直以来都是你主动跟我说的,而且,听你说司徒残梦倒也能给我解解闷!”
完美星空瞪大眼睛:“你听我说心里话,给我出主意只是想看我笑话?”暗道:怪不得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怪不得我问你什么你就马上翻脸,原来是这样……完美星空微微一笑,她喜欢洛儿,却不料成为她的玩偶,这让她情何以堪!
过了半响,完美星空定定地看着面前永远都是那付漫不经心的洛儿,郑重说道:“大姐,我喜欢你,打从心里心疼你,但是你却这般对我……你……你以后好自为之!”然后就跑了出去,留下一条湿湿的帕子。
洛儿斜眼望去,伸出一只手轻轻挑了起来,讥笑道:“黄毛丫头……”
不料司徒残梦晃身进来,一脸沉重:“为何这般伤她?”
狗之道燃文 洛儿眼都不抬,“怎么?心疼了?心疼了还将君竹苑领回单府,若说伤她,你何尝不是伤的最多的那个人!”
司徒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道:“她是我的妹子!”
“是吗?”洛儿轻轻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在乎她的感受,但你当日Ъ大武小武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他们的感受?”
司徒面色一凛,眼眸顿时暗了几分,“你为了报复我?”
洛儿嘴角微微一笑,“武林盟主真是多心!我若报复你,随便在那人耳边说上几句,就可让你身败名裂,为何在这花心思让那丫头伤心?”
“你到底是何目的?”司徒的脸上写满了隐忍。
“你为何执着与君竹苑?”洛儿睁眼看他。
司徒冷哼不说话。
“你若不说我便让单家陪葬!”洛儿眼里发出冷气。
“你就这般心狠手辣!”司徒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洛儿,眼里不觉多了几分厌恶,他怎么能忘了,这个女人是凤后啊!就连皇上都能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还有什么不敢的,悔只能悔自己竟让她与完美星空这般亲近,原以为自己为了君竹苑冷落完美星空,让她陪着完美星空,完美星空会开心一些,却没想到她才是真正的豺狼!
洛儿冷笑,“你既然知道我是钱家小小,又为何不肯相信,别以为我不杀单家人,是真的不忍心,”洛儿举起手里的帕子,细声细语地说道:“单家人留着有更大的用处,我又怎么能轻易杀了他们呢?”
司徒残梦一听,忽地提气运掌,狠狠说道:“我今日便杀了你,永绝后患!”
洛儿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你以为你能杀我?单文不会让,完美星空不会让,就连皇上也不会让的。”
司徒残梦眯着眼,一丝讥笑:“你以为皇上还会对你恋恋不舍?”
洛儿神色一怔,“你什么意思?”
司徒看到洛儿终于变了脸,心里大叫痛快:“据我所知,皇上与文妃恩爱有加,文妃已怀了龙胎!”
洛儿一脸震惊,“不可能!”
“兰洛儿,一旦皇上失了对你的兴趣,还有谁会保你!边城施拓,即将娶妻;思洛根本不是你的儿子,日后必是送回雪国,若他知道你是他的杀父仇人,后果你可以想象;你那两个侍卫现如今生死不明,小七沉醉在花魁那里不能自拔,你还剩下谁了?可你偏偏毫不珍惜,想不到你聪明一世却如此糊涂!”司徒狠狠说道,毫不给洛儿留任何余地,“而且顾炎已是朝廷御史,纵然他想娶你,但是依他温和的性子,若皇上下旨不准,你以为他会娶你吗?你算尽天下人,伤了一个又一个,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洛儿脸色有些苍白,想不到自己也有如此凄凉的一天,却也毫不在乎的一笑:“说了这么多,既然我必死无疑,便让我猜猜,是皇上让你娶君竹苑的?”
一六五 洛儿翻脸2
司徒眼神一亮,除去这女人的恶劣不说,她的心思果然缜密!怪不得皇上又是恨她又是怜她。
洛儿见到司徒的反应,继续说道:“他让慕容朗玉娶君竹亭,又让你娶君竹苑,为何都跟红衣庄有联系?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文妃是闻人熠儿,而且闻人庄与红衣庄相交匪浅,他如此防着红衣庄,难道红衣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闻人庄?”看着司徒有些抽搐的脸,洛儿证实了自己的推测,又说:“若是闻人庄,为何皇上要留着闻人熠儿在身边?”
司徒的双眸已经不能再深,转而轻松笑道:“皇上已经动情了,当初不也将你留在他的身边吗?”
洛儿身形一震,险些跌倒,凄然一笑:“是啊!已经动情了,司徒残梦,我再送皇上一句话,关情则乱!”
司徒大笑:“你这是在做什么,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吗?世上又有几个女子像你这般铁石心肠,皇上爱文妃爱得的不得了,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皇上便会信你?”
洛儿慢慢站起身来,“信与不信,自是他的事,我只是可怜他而已!”
“可怜?你也配说可怜?找人可怜可怜你吧!”司徒凶光乍现,提掌便像洛儿攻去,却没料到洛儿躲也不躲,硬生生地被这掌打得头晕眼花,在地上滚了几圈,又吐出了几口鲜血,司徒残梦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刚想再次提掌,却听外面人影串过,心里一惊,提高警惕,这时就见洛儿慢慢站了起来,嘴角挑起一抹讥笑,缓缓说道:“司徒残梦,今日让你打我一掌,也算是对你的仁慈,倘若日后我杀你、杀单家,也别怪我无情了。”
“你以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司徒恶狠狠地看着洛儿。
“哈哈,司徒,你好歹也是武林盟主,怎么说起笑话来这么好笑……”话音一转,喝道:“就凭你?还能把我怎样?”说着洛儿转头对着窗外似自言自语:“也罢,昔日你当众侮辱大武小武,今日让他亲手报了这仇,也算我对他们有个交代!”
司徒心惊,没想到这人还活着,“你竟在单家庄安排眼线?”说着万分提防,运气待敌。
洛儿微笑,“单家庄简简单单,还不值得我安排眼线,大武,你进来吧!”
司徒一惊,看向门外,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定睛一看,确是那失踪多时的大武。
只见大武扫视一圈,却看到洛儿身上又血迹,顿时倒吸口气,瞳孔紧缩,忙跑过去抱住洛儿问道:“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为何又受伤了?”然后转头瞪着司徒残梦,“堂堂武林盟主竟对一个女人动手,你的羞耻何在?”
司徒被问得一时无语,一是他对那时迫不得已用卑劣的手段逼走这人心怀愧疚,二是这般景象着实怪异,这人跟洛儿似乎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洛儿窝在大武怀里,撒娇道:“是你来晚了,不然我才不会受伤!”然后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这掌也算还债了,大武,为何我什么都没做,却总是欠债?”
大武自然明白,拍着她的头,轻轻说道:“是你总往自己身上揽,洛儿,若是别人早就已经……”
洛儿止住大武,又抬起头来对司徒残梦说道:“看来今日你杀不了我了,真是可惜,我给你一次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你走吧,把单家人带走,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别怪我翻脸!”
司徒脸上阴沉,看着大武又看看洛儿,心里骂道这女人真的是没有廉耻吗?跟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也知道今日大武在这,自己的确杀不了她,但是也难咽下这口恶气,当下也管不了太多,提起便向大武攻去。
大武没料到他会真打,忙护住洛儿,单手来挡。
司徒残梦不愧是武林盟主,出手极快,一掌拍向大武,大武一手挡住、身形一闪瞬间闪到旁边放下洛儿,大叫道:“今日我正好报昔日相辱之仇。”说完便气灌丹田,猛地朝司徒攻去,司徒见状向左一闪,抽出腰上软剑,提剑与大武交战,顿时只觉得屋里刀光剑影,洛儿一时也分不出谁是谁,好不容易落得清净,在旁边斜倚着墙,一脸高深莫测没有人知道她又在琢磨什么。
那边司徒用剑却不能伤大武分毫,大武提掌也近不了司徒身,二人此时已过百余招却分不出个胜负来,突然大武左掌运气,打向司徒眉心,司徒左掌来抵,右手提剑攻向大武心窝,却不料半路大武猛地收掌,身形急动竟三步晃到院中,司徒赶紧跟上,不料院中小武早已等候多时,司徒心下一凉,倘若二人合手,自己岂是对手。
只见小武对大武笑道:“师兄,我给你带刀来了。”说着双手一扬,两把银光四射的半月弯刀落入大武手中,大武接过刀,双手在空中挥舞一下,空中竟留下几道银光,大武高兴叫道:“司徒,来吧,咱们好好打一场!”话音刚落提刀而至,招招狠极,攻向司徒死门。
司徒巧妙躲闪,一把剑在他手中挥舞得极其漂亮,轻盈又不失力道,而大武的刀略显沉重,但也灵活得很。
葫芦大仙最新章节 小武在旁边看着,心道这二人一时间也分不出个胜负,先洛儿才是要紧。
这时洛儿已站在了门口,一双冰冷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武。小武飞身过去,搂住她,骂她不懂得保护自己,骂她不好好学武,又爱逞能,骂着骂着最后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到底要受多少苦才甘心啊?”洛儿含笑不语。
那边大武和司徒打得不可开交,只见司徒一剑如凤舞九天,招招华贵不失精准;大武双刀如银龙翔空,气势傲然又满是狠劲,毫不虚夸,稳扎稳打,再加上他早已熟悉司徒的武功套路,渐渐司徒已落入下风,只是大武虽胜券在握,却也暗自心惊:这个司徒,武功已比当年比武大会精湛了许多,今日虽胜但也侥幸而已。
那边小武自然看得明白,忽地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匕首,眼光一闪霎时抛向酣战中的司徒,司徒正打得全神贯注,自然不会提防小武暗算。忽地腿上中了一刀,肩上亦被匕首刺入,瘫倒在地,大武上前点住了他的浑身大茓,不让他动。
司徒心惊,一脸惊讶看向小武,忍着痛斥道:“你竟暗算?!”
洛儿一脸嘲讽,走上前去,俯视他,眼里涌动嗜血光芒,嘴上亦是不饶:“暗算怎么了?世人都知钱家小小极其护短……当日你多般羞辱他们,今日纵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说到这洛儿低头细听有脚步声逼近,嘴角一丝冷笑,捡起掉在地上司徒的软剑,灌入内力,软剑瞬间笔直散发着寒气,喊道:“司徒盟主可曾想到今日会死在这里?又可曾后悔没带上你的贴身兵器赤泽?”
司徒满眼鄙弃地看了一眼洛儿,别过头去怒道:“小人之径!”
洛儿也不恼火,刚想说话,就听完美星空大喊着冲了过来,“大姐,大姐,你不能杀他……”完美星空满脸泪痕,眼睛通红,显然已经哭了很久了。
洛儿眼神一凛,偏过头去,只见单青峰、李子文和一个杏衣女子走了过来,众人神色皆不相同,单青峰一脸愤怒,李子文则是一脸诧异,而那杏衣女子曲眉丰颊、国色天香,又如出水芙蓉一般天生丽质,那一双眼睛清澈温柔,满脸探究地看着洛儿,似要将洛儿看透一般。
洛儿嘴角上挑,以剑指着完美星空却问司徒,幽幽道:“你看看,还是这孩子傻,我明明让她断了对你的情分,可这般生死时刻却敢替你挡剑,司徒,你说我是杀她还是杀你!”
司徒不能动,却狠狠瞪着洛儿:“你若敢动她,我定将你碎尸万剐!”
生死关头,纵使是司徒残梦这般深沉的人,深埋的感情也会浮出水面……
完美星空听了一脸感动,大哭起来。
司徒又转头大喊:“青峰,你快将你妹子拉走!兰洛儿,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快杀,好让我早点投胎,来找你报仇!”
“呵呵……是啊,”洛儿大声笑了出来,却突然止住了,她冷眼看着走过来的单青峰问道:“你走过来干什么?”
单青峰像失了魂似的走到完美星空旁边,不顾完美星空的吵闹,硬是将完美星空扯走,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洛儿面前,抬起头,一双凤眼满是泪水又温柔地望着洛儿,似心疼又似不舍,缓缓说道:“若是非要人死,杀了我吧!”
“青峰你糊涂了!”子文浑身颤抖,亦是泪流满面大喊“青峰,你还有单家,若你死了,单家该怎么办?”
可是青峰恍若未闻,他只想着若是能死在洛儿的手里,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明明看着却不能接近,明明想要对她温柔却总是恶语相向,明明他是个男人,却要接受她的种种恩惠,若是爱她真的想保护她,若是爱她真的想替她分担一些,所以:若是你非要杀死一个人,那么就杀我吧!……
单青峰静静流下泪来,一脸的隐忍说明着他此时的挣扎,洛儿冷冷地看着,不知不觉竟向后退了几步,小武见状过来伸手搂住她,洛儿闭上眼睛,心潮澎湃,顿时失了兴趣,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罢了,罢了,我也没了心情,你们都回去吧!”
子文见状,跑过来拽单青峰,但是单青峰仍雷打不动地跪在那里,子文哭喊:“青峰,你快起来,单家不能没有你,完美星空、爹爹也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你还有这么多担子,你怎么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她不值得你这么做的,不值得!”
完美星空亦是跟着哭喊:“大姐,为何要如此,为何要这么做,你忘了你跟我说的吗,你忘了吗,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单家对不起你,司徒又做了什么?”
洛儿看她这样,将剑扔到了地上,似笑非笑说道:“完美星空忘了吗?我要杀个人还需要什么借口吗?不是我想杀他,是你的司徒大哥要杀了我啊……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我也有必须活着的理由……要怪就怪你的司徒大哥这般不自量力,想杀我,又杀不了……不过,你可以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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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翻脸3
完美星空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司徒残梦,又看了看那边还在拉扯的哥哥嫂嫂,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姐,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让完美星空做什么都行,求你放了他们……”
洛儿看了一眼,额头乍现艳红的太阳花,使得她显得尤其的妖艳动人,周身布满了浓浓的邪气,摄人心魄、勾人神思,她嘴角轻挑,有着说不出的冷艳邪魅,在这黑夜之中就如一个地狱来的妖精一样,众人沉醉其中又感到骇人寒气,一时不能自拔。
洛儿走到完美星空前面,蹲了下去,轻轻将完美星空搂到怀里,司徒见状大喊:“兰洛儿,你若敢动完美星空,我不会放过你……单完美星空你快起来,别让她碰你,她会杀了你……”司徒用内力冲开茓位却内力不足,反被体内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真气反噬,吐出几口鲜血来……
洛儿笑得妖媚动人亦是冷酷无情,只见她轻轻给完美星空抹去泪水,又在完美星空耳边说了几句话,完美星空哭得更加厉害,到了最后已近哭嚎,不断地摇头,嘴里说着“不要……不要……”
洛儿却毫无恻隐之心,完美星空哭得越是厉害她笑得越是妖艳,最后轻轻一点,完美星空昏倒在她的怀里。她转头对单青峰说道:“我答应完美星空饶你们一命,自不会失言,明日你们就离开扬州,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司徒残梦,好好看住单家人,若再让我碰到,休怪我不顾完美星空的情意杀人灭口……”说完便转过身,走回屋里。
单青峰看着洛儿决然的背影,耳边回响着她的话,似乎有些东西从他的心中流走了一样,他有些魂不守舍,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洛儿,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忘就能忘了吗?单青峰一脸悲伤,哑声说道:“若累了,就回来吧!”
子文听了大叫:“青峰,你在说什么?这个人刚刚还想杀死你们……”
洛儿听了身形猛地一震,小武扶着的手也随着紧了一下,可是洛儿却仍固执地看也不看一眼,加紧了脚步快速走回屋去。
外面子文仍是抱着青峰忿忿不平,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这么短的时间里竟变成恶魔,但是看着这样的洛儿她却是讨厌的,她直来直去惯了,也简单惯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过于复杂,所以这样的洛儿,她十分讨厌!
而青峰慢慢地恢复过来,拉着子文站了起来,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正直又简单的女人,坚强得像个男孩子却又在自己身边大声哭喊,洛儿说的对,她或许不是自己爱的,却是适合自己的,他身上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他必须去承担,洛儿又何尝不是?洛儿,我会好好对待子文,也会重振单家,到时候若你还活着,就回来看看吧!
青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起身打点家事,连夜带着单文、子文、完美星空、司徒残梦和几个老仆坐着马车出城去。
路上亦有官府阻拦,但是却被一位不知来历的高手轻易化解了,青峰猜定是张知府心里怀疑洛儿,在路上埋下的伏兵,只是这个救他们的人又是何人?
到了第二天早上,完美星空才慢慢转醒,子文在车里陪着她,见她醒来,很是高兴,却见完美星空像失了魂似的六神无主,众人心惊,皆不知道洛儿昨夜到底说了什么竟将她吓成这样?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完美星空仍是毫无反应,也不知过了多久,完美星空突地冲出马车,拦住单青峰叫道:“大哥,大哥,给我马,给我马,我不能扔下大姐不管!”
子文追了出来,见她执迷不悟有些生气:“她昨晚还要杀你们,还逼着你下跪求饶,你怎么还这么想着她?”
完美星空想起昨晚的一切,泪如雨下,“不是的,不是的,大姐不是那样的,不是的……”然后 霸隋小说5200又转向单青峰求道:“大哥,你给我马吧,让我回去找大姐,你不能这般忘恩负义,她为咱们家付出的太多了,怎么可以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
单青峰看着这样的妹妹,亦是同样的伤悲,却不得不走,“完美星空,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咱们只能尽量走得远远的,这样才能给她减少负担,况且依洛儿的能耐,她定有办法对付张知府……”是吗?单青峰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问着,是吗?是吗?他不得不承认,只是他找的借口而已,最后到底会怎么样,他又怎么能知道呢?
却见完美星空拼命地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块金牌,递给了青峰,哭道:“她只有这个保命了,却也给了咱们,她什么都没了……”
青峰抢过金牌,只见上面赫然刻着“御赐免死金牌”几个大字,一时间只觉得五雷轰顶,脑里嗡嗡作响。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洛儿竟将这个给了完美星空,立马问道:“昨晚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完美星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道:“她说让我拿着这个,以后若有官府找咱们麻烦,这个金牌会救咱们的……”又看了子文一眼,说道:“还说她可能没有时间了,所以没来得及帮子文……”子文听了只觉得眼前发黑,头脑一时间不能运作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完美星空,想不明白为什么洛儿昨晚会那样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而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她说的可能不是真心话而自己的心里却如此绞痛,为什么,为什么,太多的不懂了,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是心里挥不去也忽略不了的疼,竟使得她泪流满面……
完美星空还接着说:“她说让咱们去边疆找李将军……”其实这只是后一半而已,洛儿还说:“你看,终于把司徒残梦的心思逼出来了吧,有些男人自以为身上扛着责任,纵使再喜欢一个人也只能默默喜欢,司徒残梦不巧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姐姐帮你逼出来了,也算你今天这一跪没白跪,姐姐可从不做赔本生意的……”
青峰手里紧捏着金牌,似乎要将它捏进肉里,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心里不舍地念着:洛儿………没过一会儿,又马上恢复自己一家之主的气势,说道:“完美星空,子文你们回车里坐着,咱们改变行程,去找—岳父!驾!”两脚一紧,马儿奔驰急走,完美星空、子文连忙上车,紧紧跟随……
单文跟司徒残梦窝在一个马车里,走在最后面,没听到这几人的谈话,单文问道:“贤侄,你可做好打算?”
司徒残梦昨日受伤,今天起色不是很好,却仍斩钉截铁说道:“伯父,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不会了,纵使不作武林盟主,纵使失去一切,也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也不想再让完美星空伤心了。但是一想到昨晚的那人,司徒心里一紧只想让她碎尸万段……
单文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又想起了洛儿,笑道:“贤侄,不要怪她,她自有她的理由……”
司徒皱着眉头,问道:“伯父不怪她吗?她昨晚差点没杀死他们?”
单文摇头苦笑:“不怪,洛儿不会害我们,若想杀我们,她有太多的机会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杀我们……”
司徒不解,但是现在回想昨晚的一切也觉得蹊跷无比,首先大武明明能胜过自己,为何小武偏偏要偷袭?大武点住自己,不让自己动弹,但是也是变相地为自己止血;若没有昨晚那一闹,恐怕他还在错下去,娶了君竹苑,然后一辈子都不见完美星空;想着这些他都不禁怀疑洛儿是在做戏,但是洛儿又有什么目的,她已经猜到了皇上的目的,她要做什么?司徒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只能作罢,自己也有着一堆事情要忙,这次断了君竹苑这条线索,他只能再去找其他线索来弥补了……
一六七 张知府怒烧单家庄
再说明璨那头,阿阳将公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不禁打翻先前对洛儿的定论,这个女人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毫无凭据竟将张知府这个老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更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下了一道命令,让张知府第二天以冒充皇亲国戚之罪,逮捕洛儿及单府;而张知府这头自不敢照说照做,洛儿的那一番话像种子似的,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于是他一面在城门不下重兵,一面让人盯着单府有何举动,可没想到却得到了单府全家逃亡的消息,至此他不得不承认:他被那个女人耍了!
张知府怒发冲冠地连夜赶到单府,却只见一座空空的院子,连个鬼影都没有,张知府气得浑身发抖,下令,将单府防火烧了!
是夜,扬州城火光连天,不少人出来观看却被官府抓了起来,整个扬州城闹得人仰马翻,混乱极了。
大约也只有望雁居才是个清静之地,明璨、顾炎、施霄早已被念言请回,只留下朱莫问和那早已醉死的小七。
朱莫问得到消息之后,大惊,上前摇晃小七,又给他灌了醒酒汤,可就是不见小七有清醒的迹象,朱莫问无奈只能一边打发人去探听消息,一边继续叫醒小七,还要一边应付万般阻扰的念言,一时也无不堪言。
许是上天不忍朱莫问过苦,这时望雁居来了一个人。
朱莫问抬眼一看竟是洛儿,大喜:“姑娘,你没事?”自从下午公堂之上洛儿舌战张知府,朱莫问心里对这女人又是敬佩三分。
洛儿看了看屋里的三人,笑道:“洛儿若不想死,何人能取我性命?”一脸不可一世的狂傲,却是这般自然而然。
莫问笑着:“恐怕明日大街小巷就会贴满姑娘的画像了,姑娘还这般悠闲……”
洛儿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晕死的小七,说道:“莫问出去如何?”
莫问含笑,硬拉着念言退了出去。
洛儿坐在床上,用手轻轻顺着小七的头发,又擦干了他眼角的泪痕,心里亦是心疼的不得了,这个孩子,竟这般执拗?轻轻叫了声:“祈儿……”却没料到小七竟睁开了眼睛,双眼朦胧,却也慢慢认清了眼前这个人是大姐。
小七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洛儿,慢慢抬起手,摸上她的脸,轻轻的似羽毛一样,“洛儿,是你吗?我又梦到你了,洛儿……”将洛儿拽了下来,躺在自己的怀里,眷顾这梦中的温柔,也眷顾这梦里的洛儿……
洛儿难得的顺从,心情却是无比的轻松,静静地躺在小七的怀里,虽有酒气,却仍能分辨出他独有的药香,渐渐地她也醉了,耳边传来小七的呼吸声,洛儿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就这样洛儿在望雁居躲开了张知府的追捕,却躲不开那一张张追缉令,正如朱莫问所说的,第二天扬州城随处可见追捕兰洛儿的告示,原因不详,但必与昨晚单家大火有关,而且据说大火之后竟找不到任何尸首……
第二天一大早,杜念言来到她的卧室里,昨晚被迫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于是杜念言一大早便来了,不想给他们太多的独处时间,也不想再看着祈儿离她而去,只是当她推开了门却……
只见屋里,小七精神焕发,早没了前几天那般失魂落魄的颓废样子,这会正笑吟吟地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手巾,一手搂着那女人,似手捧珍宝般地小心翼翼又轻轻地擦着,还时不时地哄几句,那眼中弥漫的温柔,却足以将人溺死。
这一切彻底将杜念言看呆了,她知道的祈儿是玩世不恭、狂放不羁又游戏人间的魔祈儿,何时会有这种痴情的温柔?杜念言又看向床上的洛儿,睡眼朦胧,朱唇微启,脸上一抹宠溺的笑,艳若桃李,竟是那样的娇媚动人,哪还有昨日的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是她吗?还是她吗?
杜念言忍不住的后退一步,一脸受到惊吓地看着床上的两人,那边朱莫问也赶了过来,见了这副情景也不禁惊讶一番,小七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是他们,由于心情大好,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却纯真无比的傻笑,直将二人笑得心里发毛。
不过又想到了什么,小七脸上一皱,朝朱莫问喊道:“姓朱的,你一大早堵在房门前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打我大姐的注意不成?”
朱莫问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七,忍不住嘲讽道:“哎呀,真是过河拆桥啊,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像丢魂了似的趴在地上,还是我不嫌脏好心好意将他带回来,这下可好,花了我的银子喝酒,待酒醒了,心上人来了,便不认人了,这世道啊……还是我们丐帮兄弟讲义气… 母皇全文阅读…”
小七被说得面红耳赤,倒也不辩解,又回过头盯着怀中半睡半醒的洛儿,此时的洛儿没了往日的傲气,没了往日的冰冷和漫不经心,有的只是一种柔和,她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时的洛儿正躺在他的怀里,一脸的浅笑和慵懒,像个饱食后的小猫一样,可爱极了。小七满足又新奇地看着她,浑然忘我……
朱莫问见了亦是心里替他高兴,终于可以收的云开见月明,不经意地回头望去,却看到杜念言一脸幽怨又若有所思地盯着屋里的二人……摇摇头,不禁又想到那句话: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
过了半晌,洛儿慢慢转醒,她突然意识到自小七离开之后,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突地一笑,原来小七竟在不知不觉见对自己影响这么大……
抬眼,就看到了小七一脸嬉笑地看着自己,他平常都是这样嬉笑着面对自己,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笑,那双含情杏眼弯的像个月亮一样,很漂亮,但是里面的痴迷却是洛儿第一次感觉得到,洛儿有些失神的看着,脑袋一片空白……
而小七自昨晚洛儿亲自来找他,以为洛儿明白了他的心意,也对他有着相同的心思,所以眼里也不再掩饰对洛儿的痴恋,却没料到会吓到洛儿……不知不觉他们又走了两个相反的方向……
洛儿神思一敛,笑着跟小七说:“祈儿,这花魁之地可曾呆的舒服?”
小七一听又涨红了脸,搂着洛儿轻晃,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大姐别取笑了,我在这只是喝酒而已,哪有什么闲心看花魁啊?”
洛儿娇嗔他:“可是人家花魁倒是很喜欢你啊?你若想要姐姐替她赎身,姐姐不会拒绝。”
小七搂着洛儿的胳膊不经意地紧了紧,随即又想莫不是大姐还因为这个生气呢吧!连忙说道:“大姐,别了,别了,小七只跟着你就好,别给我添麻烦了,再说我连她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你也知道我天生一付笑脸,对人也都和气,心里却只有大姐一个的。”
见他这么急着撇清关系,洛儿微微一笑,“现在单府垮了,祈儿带我去闯荡江湖如何?”
“单府垮了?”小七一听皱起眉头,他这一醉错过什么事情吗?“司徒残梦不是在吗?单府还能有什么事?”
“傻瓜,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司徒残梦有那么蠢去惹朝廷吗?”洛儿笑着看小七,不觉眼里又闪过一丝微光,转过头说道:“而且是我逼他们走的。”
“你逼的?为什么?”
“我惹到张知府了,他们必须得走啊!”洛儿说的理所当然。
小七却不相信,“大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逼走他们,这里又有危险吗?”
洛儿点头,“这里危险得不得了,祈儿,张知府追缉我,九王爷和施霄被我当众羞辱,朝廷不会放过我,你带我走吧!”
这话明明应是急迫的,但是洛儿却用着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似乎在背书一样,毫无感情波折,让小七一时也摸不清头绪,但是大姐既然说要走,他也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起身出去打点,准备离开。
这边小七找到了杜念言,说明了来意,却不料杜念言竟扑到了他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她那娇嫩又嗲气的哽咽声再配上那付我见犹怜的样子,却只能把人的心都哭碎了,小七虽没心碎,但是着实过意不去,他这些天在这吃香喝辣,就这么走了也不是他的作风,再说他本就是怜香惜玉之人,见了杜念言在他怀里哭成这样,不心软才怪。
小七又折回来找洛儿,想要些银子给杜念言,洛儿一听,挑起眉头,一脸若有所思:“银子?我并不觉得她缺银子啊?”
小七有些为难,但也不懂洛儿和杜念言的心思:“是不缺,那她哭得那么凄惨干什么,我还以为我在这呆上几天害她失了好几天的生意呢?不过,大姐,咱们也急于一时,再呆上几天吧,看她哭得这么可怜,我还真过意不去……”
“你心疼了?”洛儿斜眼问他。
小七仍是一脸嬉笑,半真半假地说道:“大姐,那么一个绝色美人在我怀里哭得死去活来,我当然心疼啊……”然后又看了看洛儿的脸色,见洛儿若有所思,不禁心情大好,上前抱住洛儿,温柔地笑道:“大姐,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祈儿认定大姐了,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洛儿闻言抬头看着小七,只觉得心里似涌上暖流般的温暖,似乎又见到了明伦回来一样,这种感觉令她欣喜却又添一层新愁,小七眼里专注的深情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去,靠在小七的怀里,贪恋又不敢过于依赖……
一六八 小武辞行上
洛儿在望雁居又留了几天,杜念言在外面与官府周璇,还要应付九王爷和顾炎他们,却仍有时间跟小七、朱莫问把酒言欢、纵声歌舞,整个扬州城被官府缉拿搞得沸沸扬扬,也只有这望雁居夜夜歌舞升平,好一派繁华旖旎之色。
杜念言虽为花魁,却是个百里挑一的才女,传她曾写过一首慢词,在扬州轰动一时,甚至洛阳纸贵,千金难求她的亲手笔;也传她虽出身青楼,却不染她高洁的品性,卖艺不卖身,却使得那些王孙公子纵使散尽千金也来捧她的场,而她只招待欣赏之人,朱莫问即是;每晚都有贵公子在她楼下只求见她一面,能进得这望雁居一夜,却未见过她分文不取留下一人,除了祈儿一人……
丫鬟解语一字不差地跟洛儿说着,旁边洛儿听得津津有味,耳边亦是杜念言动听入耳的琵琶音和那柔媚撩人却如天籁般的嗓音,微微笑着,慢慢闭上眼,似在假寐。
解语说着说着也累了,却见洛儿的这般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禁急道:“姑娘,你可听到我说的话了?”
洛儿眼也不睁开,慵懒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表明自己听到了。
解语气她的态度,傲慢地又问:“那姑娘说,我说了什么?”
洛儿嘴角轻轻挑起一抹浅笑,过了半响才慢慢睁开眼,一脸无辜说道:“你说你家姑娘才高八斗,天下无人能比……”
解语似乎很满意洛儿措辞,讽刺道:“那姑娘觉得若是男人,是娶一个像我家姑娘那样的如花美眷,还是娶个人老珠黄又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呢?”
洛儿似乎没听懂她的讽刺一样,偏头认真地想了想,由衷的说道:“当然是娶你家姑娘,若我是男人,早就给你家姑娘赎身了。”
解语得逞似的微笑,“你以为我家姑娘迟迟不为自己赎身是没钱啊?我家姑娘自是有钱,只是她没找到要找的人而已,现在祈少侠既然来了,姑娘自是会让祈少侠为她赎身。”
洛儿一听,来了兴趣,微笑着问道:“难道你家姑娘和祈儿以前认识?”
解语偏头想了想,说道:“有一次我家姑娘去苏州,中途被土匪劫了,是祈少侠救的,姑娘还想着要以身相许,只是后来祈少侠有事没来及跟姑娘告别,就离开了。不然祈少侠没钱又没地位的,我家姑娘放着那么多王孙公子不选,为何偏偏选上祈少侠?”
原来他们还有这段经历,但祈儿又没跟她说过,而且还说他不记得杜念言长得什么样子,是不记得?还是其他的原因?洛儿冷笑一声,心像针扎进去一样,又痛又痒,忽视不了摆脱不了,无奈的又闭上了双眼,挥手让解语退下,“你下去吧,我累了。”
解语见状,巴不得离开:“那姑娘早点休息……”说完也不给她吹灯,就走了出去,在门☐茭代了几句,便去了前屋大厅。
待她走了,洛儿自言自语:“把灯灭了吧,我累了。”
话音一落,灯果然灭了,黑暗之中一个人影晃动,轻轻走了过来,抱起洛儿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掖了掖,才回身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给她擦脸,洛儿呵呵一笑,“好凉!”
天空眼燃文那人叹了口气,将毛巾往地上一扔,狠狠说道:“你也知道凉?知道凉为何还要在这待着,受人冷言冷语不说,连个丫头都这般欺负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洛儿听他似乎动气了,笑道:“小武,你以前脾气没这么大的?”
小武听了,不禁瞪起眼睛刚要骂她,却又无力的叹了口气,上前紧紧地抱起洛儿,窝在她的肩上,有些发抖的身体,不停颤着的声音,轻轻唤着:“洛儿,洛儿,洛儿……”想说的太多却都无补于事,只能轻轻唤着这个名字,似乎就这么唤着心里的疼就会少些,似乎就这么唤着时间就会停在这一刻,似乎这么唤着,她就不会离开……
洛儿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伸手反抱着他,轻声说道:“小武,小七既然想留,就留几天,也无妨。”
小武不依,“你这么宠着他,早晚有一天他会上天的。”
洛儿苦笑,“我能宠到什么时候?……只是不想让同样的命运再出现在他身上而已,他是明伦……”
“洛儿……”小武不想听洛儿提起明伦,打断道。
洛儿又是苦笑,“小武,你打断我的话又能怎样……又能改变什么?”洛儿转过头看向小武:“小武,这世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只告诉你,我绝不独活!!”
“洛儿……”小武听了惨叫一声。
“呵呵,小武,”洛儿看向窗外的夜空,脸上浮现出明伦独有的温柔,叹道:“为何还要独活?这一路走来,你一直都看着,但你可曾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曾明白过?”
“洛儿……”小武伸手摸向洛儿的眼角,果然潮湿一片……一提到那个名字,洛儿就这样……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叹道:“洛儿,就像祈算子说的,为何要与天争呢?……”
洛儿无奈地摇摇头,打断他的话:“你只要记着我的话就好!”又顿了顿,问道:“施拓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小武低头轻拭眼角的泪,说道:“施拓那边仍是没有消息,但是宫中的守卫越来越森严了,闻人靖失踪,文妃近来怀孕,过段时日便是太后寿辰,皇上又大赦天下……”说道这又看了看洛儿的神色,不敢再说下去。
洛儿轻轻一笑,“你真的相信司徒残梦说的,皇上爱上文妃了?”
小武不屑那个喜新厌旧的男人,“没有吗?”
洛儿笑说:“他是什么人,他一生帝王绝学,又怎会让自己犯下第二次错误,他独宠文妃必定有他的目的,而且闻人靖应该在京城顾炎府中,这几天皇上可下令了?”
“皇上下旨为顾炎指婚。”
洛儿眉毛一挑,“可是君竹苑?”
小武大惊,“你怎么知道?”
洛儿似乎很开心,“他的棋盘被我打乱,自然应再找个棋子,只是我没想到会是顾炎,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他若再不指婚,我就要嫁给顾炎了……”心思一转,“顾炎可曾答应?”
小武低头不语。
洛儿有些惆怅:“顾炎答应了?”
小武怕洛儿伤心,忙说:“洛儿,顾炎……,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一六九 小武辞行下
洛儿却大笑,“小武,你以为我是真想嫁他吗?他虽说爱我,但这爱又能抵挡什么,我害他从武林恭敬的闻人不迫变回一无所有的顾炎,即使爱我也会变成了恨我了。况且顾炎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无能,恐怕他另有目的。”
“你苦心积虑为他报仇,他有何理由恨你?他又有什么目的?”
“替他报仇?也是啊,若不是我念及他当日的救命之恩,又怎会有这之后的一切……”洛儿又叹了口气,只觉得世事弄人,该死的人没有死,却将她卷入了纷争之中。
“洛儿,后悔吗?”小武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
“后悔?我只后悔连累了明伦,其他对我只是过眼云烟而已。”不知不觉洛儿又想起了那人冷清的脸却十分温柔的眸子,和那只对她一人的笑,至如今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她要如何才能再见这笑,要如何才能再见这人,又要如何才能在这纷争之中保全自己又保全……
“洛儿,不要再提他了,你也受够了折磨,为何还是放不下呢?为何还想……”小武只说到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忍心再提这个名字,心里有无限惆怅却无从发泄,只能轻轻叹息,换了个话题,起码能让洛儿开心一些,“洛儿下一步怎么走?”
洛儿敛眼,自知小武的心思,不由得还是叹了口气,想了一想,问道:“大哥那可有什么线索?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小武点头,“是啊,但是这人就是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人知道他在哪,若死了找不到尸体,若活着也找不到人,倒是那些死士的武功却像是蛊王的武功,而且皇上追查红衣庄,又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关系重大……”
“死士?怪不得他们明目张胆的冒充魔教?为何施拓肯定这不是蛊王所为?”
“蛊王骄傲惯了,却不曾做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情。”
洛儿一听,轻笑,“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骄傲的人,让我都想见见他了。”
小武伸出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洛儿,你还好意思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比你还骄傲?”
“不对,我是骄傲了点,若我,只会不折手段,才不管它什么藏头露尾呢?”洛儿撇撇嘴,“我可是十足的小人!”
这语气又让她想起了明伦,呵呵,明伦,你可曾想过,我是这般接近你又是那般的远离你,可曾想过……
小武见状笑了笑,“施拓还让我问你……”
“问什么?”
“怪他吗?当时不给你解咒?”
洛儿听了一愣,想了一会释然而笑,“不怪了,我这次偷着出来只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躺在床上而已,还有好多事情我想不通,再加上小七也不想让我天天面对思洛,我才出来的,并不怪他。”
“洛儿,施拓有施拓的难处,他从未见过死咒,就连药师也未见过,才不敢冒然在你身上乱试……”小武解释道。
“我知道,”洛儿安抚地说道,“若不是明伦给我的解法,或许我宁死也不会接受的,大哥有大哥的苦衷,我又怎会去怪他。”
小武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怕她误会施拓,才帮施拓说了两句话,却没想到说到后来只剩下心酸,你能体谅他的苦衷,可是又有什么人能体谅你的呢?想着想着又搂紧了洛儿。
过了一会洛儿低声问道:“可查到死士的来处?”
小武摇头,“薛煌派出的人都被杀了 无情之夜燃文,而且这些人皆回到了北方。”
“薛煌认为他们是北方人?”
“不,薛煌认为他们不是,却也一时找不到他们的来处,不过这必跟蛊王有关?”
“雪国国姓为施,施拓可是雪国人?”
小武摇头,这个他不知道。
洛儿若有所思,半响抬起头又问:“没人查到林傲堂的消息吗?”
“没有,关于这个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小武紧皱眉头,事情有很多蹊跷,却找不到任何疑点。
洛儿又想了一会,喃喃自语:“林傲堂在蜀中,二十多年前闻人庄招了一个女婿入赘闻人庄,是闻人靖,闻人靖从何处而来?没人知道,而且闻人庄与红衣庄交好,皇上不查闻人庄而查红衣庄,是闻人庄完全没有疑点还是红衣庄疑点太大?这武林之事又与朝廷有多大关联?小武,你和大武去京城,一边盯着闻人靖,一边保护琪昊,若闻人靖是林傲堂,就杀了他,不过要防着文妃!”
小武有些不情愿,“让薛煌去。我和大武要护着你。”
洛儿笑道:“你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你们保护琪昊,若闻人靖是林傲堂他一定会杀琪昊,罗绮跟钱叔根本就护不住他,所以才让你们去的,好好保护琪昊……”
小武仍皱着眉头,“他是太子又怎么会有事,”又突然想起什么,舒展眉头一脸甜蜜地说道:“不过罗绮前些日子传来消息,琪昊现在会叫娘了。”
洛儿一听,喜上眉梢,“是吗,那琪昊长得像谁?”
“眼睛、鼻子像你,其余像他。”小武一脸笑容,似他的孩子一样。
洛儿一听,又埋怨起来:“像他有什么好的,我这张天下第一的脸,怎么不像呢?”
小武不理她埋怨,继续说道:“罗绮还说琪昊现在虽小,却早已有了皇帝的架势,皇上宠得不得了。”
“他可知道有我这个娘?”洛儿有些紧张,这可是她的孩子,若不认她……
“知道,他现在最愿意就是听钱叔讲你小时候的事,他还常常吵着去找你呢……”
洛儿一听热了眼眶,靠在小武的怀里,“是该回了,小武,你早日回京,过些日子我恐怕也会回去。”
小武点头,又听洛儿问道:“雪国那边可有消息?”无论说了多少,她始终不忘这个,小武叹气:“不曾有!”
洛儿脸上明显的失望,“小武,琪昊会像明伦吗?”
“会的,他们本是兄弟,会的。”
“呵呵,明伦曾说过一句话,若是可能我想替他实现。”
小武一听,脸上开始紧张,这明伦又说了什么?“洛儿,你的身体已经这样,不能再伤神了……”
“是吗,只怕由不得我,皇上已经有所行动,他不会放过我的。”
“洛儿,为什么不让我们带你走?”
“走?可以去哪?”
小武仔细想了想,难道真的没有地方可去?赌气道:“只有你的牵挂这么多,若是少些,咱们大可去隐居。”
洛儿一听,嘴角牵起嘲讽,“是啊,若不是有这么多的牵挂我能有今天吗?”
小武自知说话重了,想弥补却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最后只能嘱咐道:“凡事量力而行,我们不会离你太远,”见洛儿点头,又给她灌了点真气,等她睡熟了,给她盖好被子,轻轻擦干她眼角的泪,才悄声离去。
一七零 杜念言挑拨
亲们,不好意思,刚刚下火车,才更新,抱歉了!
那边解语到了前厅,小七见了,问道:”大姐睡了吗?“
解语低头毕恭毕敬,全然没了跟洛儿在一起的傲慢模样:”回祈少侠,洛儿姑娘早睡下了,并且嘱咐解语别打扰她。“
小七不疑有他,笑了笑却一脸苦涩,又继续跟朱莫问喝酒,朱莫问奇怪他今日少与洛儿待在一块,今日更看得他苦涩的模样,不禁问道:”祈兄好不容易跟洛儿在一起,又怎么这般模样?“
小七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苦笑道:”跟大姐在一起,小七一生所求,只是现在我却高兴不起来,莫问,你说为什么?“
莫问心惊,还没说话,就听杜念言柔声说道:”莫不是祈儿变心了?“
小七亦是大惊,瞪大眼睛看着杜念言,立马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今生最爱大姐,不可能再爱他人。“
杜念言听着心里一抽,仍面不改色,有些咄咄逼人问道:”不是这样为何你会不高兴?又为何宁愿跟我们在一起,喝酒说闲话却不愿陪她?“
这问倒把小七问傻了,他的确是宁愿出来花天酒地也不愿回去陪洛儿,意识到这点小七的脑里又哗的一声全都乱了,一直以来他建构的所有东西一下子都崩塌了,似懂非懂的看向朱莫问,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朱莫问心里暗自叫苦,笑道:”祈兄想多了,不会的,你爱她这么多年了,怎会现在生厌……“
杜念言一听又问:”她是洛妃吗?“
小七一愣,随即大笑,”怎么可能?大姐就是我大姐,怎么可能跟皇家沾上边。“
朱莫问满腹疑惑,却不揭穿,杜念言却穷追猛打:”那她之前的夫家呢?她的孩子呢?“
小七摇摇头不想多说,笑道:”今日已晚,就到这吧,我大姐。“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小七走后,杜念言立马沉下脸来,质问道:”明明是祈儿心里已经没了那女人,为何你还这么说?“
朱莫问抬眼,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念言,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只奉劝你一句,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凡事不要做的太绝……“说完甩袖走了出去,杜念言气得满脸通红,也失了平时的分寸,在后面大喊:”你去哪?“
朱莫问头也不回,继续走路,嘴里哼哼唱着:”我本臭乞丐,地是铺来天为盖……“
这天小七被杜念言支开去找朱莫问,杜念言来到洛儿的房里,只见洛儿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好不悠闲,杜念言冷笑一声:”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在追捕洛儿姑娘,没想到洛儿姑娘倒是悠闲啊?“
洛儿抬眼看她一眼,知道她来者不善,又闭上眼睛,嘴角挑起一丝讥笑,”看不惯将我交出去如何?“
杜念言气结,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不敢交你出去?“
”你是不敢,若是敢,又为何等到现在?“洛儿好整以暇,似谈论天气一般。
杜念言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动气,不能动气,又说道:”你可知道为何祈儿这些天不陪在你的身边?“一双眼紧盯着洛儿的脸,生怕放过她的一丝表情。
可是洛儿又岂能让她得逞,但是心里也禁不住地抽痛一下,她知道小七在躲着她,她也没问小七,但是她不问并不是她感觉不到,她在等小七主动告诉她,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现在却由这个女人告诉她。
洛儿心思千回百转,想象出无数个可能,却没有一个能令她松心的,不知不觉脸上已浮现出冰冷的怒相。
这看在杜念言眼里不禁暗叫大好,只见杜念言慢悠悠地走到洛儿旁边坐了下来,含笑着说:”其实依姐姐的才智怎会不知呢?只是姐姐一直不想承认罢了……“转头见洛儿虽闭着眼却面色比刚才还不佳,又说道:”不瞒姐姐,念言心仪祈儿已久,但是祈儿却一直念着姐姐,祈儿虽武功高强却仍是不解情爱,他一直以为他心里只有姐姐一人,但是现在姐姐来到他身边了,他才醒悟,他对姐姐只有姐弟情分,无关男女之情,又怕姐姐受不了,这几日一直郁郁烦懑,念言心疼,便来做这个坏人,还望姐姐慈悲,放了祈儿!“这话虽是商量,但是杜念言却一直紧盯着洛儿,语气也不曾放软,更似威胁。
洛儿岂听不出来,遂慢慢睁开眼一双墨玉似的眼睛散发着骇人之气看着杜念言,倒把杜念言看得心惊肉跳,她还不曾遇到眼神这般可怕的女人,但是她仍毫无畏惧地回视着洛儿:若在这里败了,将功亏一篑!
洛儿看了她一会,不是没看到她眼里的害怕,但是即使那般害怕也不认输的女人,心里却是喜欢的,洛儿收回骇气,轻轻问道:”祈儿知道你来吗?“
杜念言看出洛儿的神色渐好,却丝毫不敢放松,”不知道。 网游之超级外挂燃文“
洛儿笑,”你倒诚实!“转而一双眼睛锐气逼人地盯着杜念言说道:”你可知,今日你说了这话,我可能会杀了你!“
杜念言心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说,高傲如她岂能被威胁到,也发狠地说:”我好心留你,我没将你送往官府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你有什么理由杀我,况且你若杀我,祈儿和九王爷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洛儿冷笑,”九王爷能保你何时?“又停了一会,洛儿问道:”你喜欢祈儿?祈儿可喜欢你?“
杜念言低头思索一会,说道:”祈儿若不喜欢我,又怎会在这留上这么多天,况且早在一年多前我与祈儿就已生情,若不是你,我早已与祈儿双宿双飞了……“
洛儿听了如雷劈般地定定坐在那里,好一会也没回过神来,耳边一直是那句”我与祈儿就已生情“,是吗,就是因为这样祈儿才瞒她的吗?一时只觉得肝肠寸断、心如刀绞,祈儿爱她吗?若爱杜念言,那她该怎么办?祈儿是她第一个想留在身边的人,但是为何要如此二心于她?
洛儿忽地大笑起来,声音沙哑甚是凄凉,杜念言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说话,却没料到洛儿突然起身,一手挥袖将房门带上,一手将她拽了起来,狠狠地甩到地上。
杜念言没想到想到她会下毒手,一时心慌脸色苍白,嘴里却不轻饶:”你今日若杀了我,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祈儿会恨你一辈子……“
洛儿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挥手就是两巴掌,直打得杜念言两眼发黑,嘴角又流下血来,杜念言也算硬气,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祈儿会恨你,恨你……“,即使几近昏迷也重复着这句话,这句话虽短却足以让洛儿发狂。
洛儿发疯了似的对杜念言拳打脚踢,待打了一会,洛儿觉得累了,才停下来,低头看着地上的杜念言,此时哪有什么花魁的样子,披头散发、鼻青脸肿、衣衫不整,蜷缩在地上,喃喃自语,洛儿蹲了下去,笑着轻轻地说:”祈儿是我选的人,我怎能将他给你呢,“
然后又抽出一把匕首,刀尖在杜念言的脸上来回游动,杜念言怕得浑身发抖,洛儿讥笑道:”怎么?怕我毁你的容貌,让我猜猜,是不是就是这张脸让祈儿对你恋恋不舍啊?杜念言,实话说了吧,早先我还想着给你赎身,让祈儿带着你走,但是今天你的这番话让我明白,祈儿还不能离开,所以……“洛儿将刀抵在杜念言的脸颊上,看着杜念言惨白的脸色和害怕的神情,洛儿心情大好,又慢慢说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管祈儿对你是不是有意,你都不能留下来,你知道吗?凡是我认定的,别人抢不走,我也容不得有人窥视,“说着刀已入肉,杜念言的脸上流出鲜血来,杜念言颤声大叫,又被洛儿打了回去--她现在叫也不能叫,动也不敢动,真是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心里又是伤悲又是后悔。
洛儿看着她的表情,又笑道:”怎么?后悔了吗?可是天下又没有后悔药可吃啊?不过,“拿着刀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幽幽说道:”你能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是你的荣幸了,我虽杀人无数却未曾自己动过手,杜念言,这也算是我给你的赏赐了,到了阎王殿别忘了告诉阎王,人间还有个早该入地狱的兰洛儿等着他来收魂呢?“
杜念言脸上火辣辣地疼,感觉到冰凉凉的刀锋沿着自己的脸慢慢下滑,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她,当下顾不了那么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双手一推,竟将洛儿推开五步之远。
洛儿踉跄地后退几步,险些跌到地上,却被不知何时回来的小七接个满怀,小七看着洛儿手里拿着刀,杜念言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脸上还有一道淌着血的细长口子,一时也懵了,看着洛儿,说不出话来。
那头杜念言见到小七,也不顾浑身的疼痛,便扑到小七的怀里大哭起来。
小七这边见满身是伤的杜念言冲了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来扶住她,又想到不能让这么狼狈的杜念言碰到大姐,遂原本扶住大姐的右手松了开来,拽着杜念言向左退了几步。
可是看着洛儿眼里却是另一个样子,祈儿竟为了那个贱人松开她!只见洛儿一双锐目比方才还要冷上几分,死盯着小七,直把小七看得发毛,小七想松开杜念言,杜念言却紧紧拽着他的胳膊,顾及她的伤势又不敢硬来,但是看着洛儿越来越暗沉甚至有点寂寞的神色,不知怎地祈儿突然觉得心疼,明明她将杜念言折磨到这般地步,为什么自己却觉得大姐比较可怜。小七不觉皱起了眉头,对着旁边的解语说道:”解语,你先带念言回去,给她找个大夫,好好休息。“
杜念言虽不愿,却也没说什么,倒是解语说道:”公子,我家小姐可是险些破了相,你得有个交代。“
小七不悦,挥挥手:”明日我自会给她交待,你们下去吧!“
一七一 对峙1
待二人离开,洛儿与小七相对无语,过了半响,就听洛儿冷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七心疼地看着洛儿,似乎看透了她的硬撑一样,走过去,想将洛儿搂在怀里,却没料到刚碰到洛儿,她却别过身去,走到软榻旁坐了下去。
小七见了心里有些难受,但是也没多想,问道:“大姐,念言惹怒你了?”大姐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小七觉得定是念言触怒了大姐。
听在洛儿耳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洛儿说道:“她没怎样。”
“既然没触怒大姐,为何大姐要这样对她?”小七不解,难道大姐有事瞒他?想到这语气也不免急促了一些。
洛儿一听以为他心疼杜念言,声音又冷上了几分,仿佛要将人冻死一样:“你是在质问我吗?祈儿!”
小七一愣,又想起那一晚冷酷无情的大姐,心中一痛,也大声说道:“大姐,祈儿不是质问你,但是念言毕竟有恩于咱们,我必须知道理由!”
听了这话,洛儿失笑,“啊?只是有恩于咱们吗?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小七不解,“我瞒了你什么?”
洛儿却觉得他在装傻,“祈儿,你待在我身边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若是骗了我,纵使是你,我也不会原谅的。”
“大姐,我没瞒你,也没骗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杜念言,你也知道她是花魁,若那张脸毁了,你让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洛儿冷笑,“我管她做什么?”
小七不懂大姐今天怎么会这般反常,看到洛儿那般不在乎的样子,也有些沉不住气,道:“大姐,不管怎样念言对你有恩,你不应该这样对她,明日你就跟我去道歉!”
洛儿闻言一愣,何曾有人这般强硬语气跟她说话,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小七,暗道:你竟为了一个女人跟我翻脸?严厉喝道:“祈儿,你记着自己的身份,竟敢这般跟我说话?”
这句话却戳中了小七的痛处,心中一冷:“身份?哼哼…即使一直都瞧不起我,为何还要回来找我?”小七突然上前拽起洛儿拼命摇晃,喊道:“你说,你为何还要回来找我,若是心里没有我,为何还要回来找我?”
洛儿冷笑,“笑话,我做什么还要告诉你原因吗?”
这话一出小七如遭雷劈,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脸受伤地看着洛儿,仍是不敢相信刚才那话是从洛儿口里说出,但是洛儿却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又说道:“祈儿,你不过是个随从而已,若老老实实待在我的身边我还会看你几眼,但是现在你倒翅膀硬了,知道瞒我骗我了,若不是看在明伦面上,我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你哪还有活日!……”洛儿恶狠狠地说道,神情凄然又冷酷,似个恶魔一样,额头上的太阳花已呈现出滴血的颜色,这更增加了她的妖魅:纵使天下人皆负我,但是祈儿,你却不能!
小七站在她的前面,却觉得自己从未看清她一样,他以为他可以爱她,而她也对他有着感情,但是如今的这些话狠狠地将他打回原形,他的角色一直都不曾变过,永远都是明伦的随从,永远也进入不了她的心,可是为何要说得这般狠毒,难道你就不知道难过吗?小七凄惨地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一双大眼含情带怨地看着洛儿,“大姐,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伤我?我爱你啊,我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我?”
洛儿听了只觉得讽刺,讥笑道:“祈儿,若你不曾骗我,我又何尝会这样?”
小七大喊,“我骗你什么了?我几时骗了你?”
“骗没骗我你自己心里有数,祈儿,现在跟我离开,以前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小七看着洛儿这付高高在上施舍般的样子,苦笑:“大姐,你真的觉得世上的人都需要你的施舍吗?你真的觉得自己是万能的吗?不了,大姐,祈儿伤心够了,你若只将祈儿当作随从,祈儿留在你的身边还有什么用处?”
洛儿听了又开始冷笑,心思一转神色凛然:“你想要什么?”
这话倒把小七问得一愣,一时也答不上来,洛儿以为被她说中了,眼神闪出骇人光芒,又冷笑带些傲慢地说道:“祈儿,当日看你可怜,我才将你留在身边,没想到咱们也有这么一天,你到底想要什么?若现在说,我或许还可以给……”
话没说完就被小七打断了,小七猛地冲过来堵住了洛儿的嘴,拼命地毫无怜惜地咬着,似乎想将洛儿咬碎一般,洛儿不禁疼得呻吟出来,用力推开小七,一手抿过嘴角上的鲜血,一双眼睛雾气蒙蒙,心里如翻到了五味瓶似的不知什么滋味,只有那强烈的心跳声告诉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边小七也呆住了,他一时气极才做出这般事来,看着洛儿嘴角上的鲜血,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心疼,站在那里踌躇不定,不敢上前,又看到洛儿眼里的雾气,似乎什么气都消了一样,盯着 网游之幻界魔剑全文阅读洛儿深情的说道:“洛儿,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爱你,只想让你开心……”
“够了,祈儿,等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洛儿不想听他继续用谎言骗她,转过身,不看他。
小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她决然的背影,最终也只能叹口气,怅然离去。
洛儿听着小七离开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似乎一切都是闹剧一样,她眼睁睁地看着却又觉得如此的不真实。不愿多想,叹了口气,躺回了床上。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都有默契似的躲着彼此,洛儿的房间除了有人会按时送饭来,根本无人问津,而杜念言这段时间也是养病为由,让小七时刻陪伴。
洛儿在屋里坐着,看着外面的蓝天和街市,思索着该是时候,刚想转身出去,却不料一转身竟看到了顾炎,洛儿一惊,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顾炎看着有些憔悴的洛儿,不是滋味,“洛儿……”这一声呼唤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洛儿似是感染了顾炎的悲伤,也跟着叹了口气,将脸看向窗外,“外面挂的可是鸡毛旗?”
顾炎一愣不明白洛儿为什么这么问,点头说道:“扬州城里的商铺都挂上了这种旗,应该是慕容朗玉的命令。”
洛儿了然慕容朗玉的目的,又问顾炎:“你来干什么?”
“洛儿,我即将回京城完婚,只想见你一面。”顾炎紧盯着洛儿,他以为她出了宫他们之间就没有阻碍了,可是直到接到皇上的圣旨他才知道,皇上放她出宫,却不曾放开她,洛儿又何尝不知呢,恐怕当日应允他成亲,也只是激一激皇上吧!也只有自己喜出望外,一心以为洛儿仍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洛儿听他这么说,却又叹了口气,“顾炎,我不曾骗过你,”闻言顾炎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洛儿转而一笑,似清溪般流入顾炎的心田里,轻轻说道:“我说嫁给你,并不是骗你,二十年前我只想嫁给你,但你走了,后来又得到消息说你死了,那时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活着的动力,但陪在我身边的却是明伦,我做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到头来却将明伦赔了进去,也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和你真的已经过去了,我爱着的并不是你,不是任何人,我爱着的只有明伦,说嫁给你只想了一个心愿而已。”
洛儿的嗓音虽如平时般低沉却夹杂着一丝爽朗,让人身心飒爽,顾炎有些恍惚,似乎眼前站着的仍是那个单纯却又倔强的孩子,看着他的眼神仍是那般的清澈和专注,不禁又在叹息自己毫无福分,明明曾经拥有着天下的至宝,却在二十年之后被自己亲手毁了,毁了,她不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大小姐,不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是那个午后被他倾尽性命所救的落难公主,她是兰洛儿,经历了人生无数沉浮的兰洛儿,顾炎心疼地看着洛儿,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轻轻地将洛儿搂入怀中,摸着她的头,一如二十年前那样静静地抚慰着她,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什么。
洛儿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片刻不可多得的宁静,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顾炎,怪我吗,若不是我,你现在应是武林盟主的。”
其实她还是怕的,怕顾炎怪她,顾炎是她小时候不被污染的爱恋,若这份爱恋变质了,她会伤心的,不过也只是伤心而已,转而又想到小七,若是小七负她,她会心碎的,你知道吗?祈儿,若你负我,我会心碎的……
顾炎苦笑着摇摇头,“我怎会怪你呢,洛儿,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即使你让我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死,又怎会在乎武林中的虚名呢,洛儿,我无法弥补二十年的空白,也没有能力去争什么,洛儿,我很软弱是吗?我根本就不配你为我做那么多的……”
“不,顾炎,为你做什么我都不曾后悔,只是你以后要怎么做?皇上让你娶君竹苑不会毫无理由,若有事情发生,他不会让你置身事外,你要怎么做?”洛儿有些心忧,匆匆问道。
顾炎亦是苦笑,“你和皇上都是何等聪明之人,你们做事从不是单纯的一个目的,当日你答应了我的婚约,不就是已有心让我卷进去吗?洛儿,当年为我除永阳侯可是还有其他目的。”顾炎心里泛苦,却仍固执地想要个答案。
洛儿推开顾炎,抬头凝神看他:“若不是你就会伤害我吗?”
顾炎轻轻一笑,伸手摸着她的头,似乎她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温柔地说道:“不会的,我这辈子最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你了,洛儿,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不会伤害你。”
洛儿轻轻叹了口气,释怀的笑了,“顾炎,你一点都没变,你明知道我已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洛儿了,却仍是……,不错,当日应许你一是想实现自己以前的心愿,二是我若许婚,皇上不会置之不理,而且他会让你代替司徒残梦的。”
“洛儿为何拿准皇上会让我代替司徒残梦?”
一七二 对峙2
亲们不好意思,才刚刚忙完,请多多哦!
洛儿抿嘴一笑,“君竹苑在扬州,若司徒残梦突然离开,皇上一时找不到其他人来代替你,而且当日司徒残梦离开,单府大火,你定会前去,也会见到君竹苑,君竹苑有意于你,皇上定会顺水推舟,赐婚于你们,既能让君竹苑记念着这恩赐,又能让你稳住她,还能阻止咱们完婚,他又何乐而不为?”
顾炎深深地看着洛儿,此时的洛儿嘴角轻笑,眼里散发着睿智又骄傲的光芒,心中不禁禁感叹她的睿智,又问:“洛儿希望我以后怎么做呢?”
洛儿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顾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顾炎,我不求你别的,倘若你还记着对我的情意,我只想让你在文妃之子和琪昊之间,选择琪昊!”
顾炎无奈,心里不禁开始忐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个是他的恩人、他爱的人,一个是他亲近的妹妹,他要何去何从?
洛儿知道顾炎的犹豫,也不急,过了一会儿,轻轻一笑,“顾炎,当年我心里有你,为了你,我能扳倒永阳侯,同样,若有人想抢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上天入地我也会将她碎尸万段,令她永世不得超生……”
顾炎抬眼看着洛儿,似乎这般心狠手辣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再正常不过,他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当日为我报仇可有其他目的吗?洛儿……”
问完之后顾炎屏息以待,心里紧张又充满着期待。
洛儿亦是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摸着顾炎深邃又温和的棱角,轻声道:“炎,为你报仇恐怕是我今生做过的唯一一个赔本生意……”
没等洛儿说完,顾炎激动得不能自已,冲上前牢牢将洛儿抱在怀里:洛儿并不多说但只这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他也并不许诺什么,而洛儿却知道了他的答案,两个人都有默契的不说话,相拥在一起似一付唯美的图画,温暖的叫人嫉妒却不想破坏。
只是看在小七眼里却是这般的令人心碎,今天他本来是想找大姐好好谈谈,不想再冷战下去,可是没想到来了之后竟看到这般景象。
小七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一双大眼满是怨恨地盯着屋里相拥的两个人,还是顾炎先看到的小七,顾炎慢慢松开洛儿,深深地看了小七一眼,转而一笑,又跟洛儿耳语几句话便走了出去,洛儿悄悄擦干眼角的泪,看着小七那张羞愤又哀伤的脸,不由得心也软了,全没了那日的傲慢态度,上前拉起小七的手,柔声说道:“祈儿,快进来吧。”
却不料被小七用力厌弃地甩开,冷声道:“你都是这样利用那些男人的吗?”
洛儿被小七问得莫名其妙,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七以为她在装傻又质问道:“你知道他们都爱你,你就利用他们的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顾炎爱你,你让他辅佐琪昊;施拓爱你,你利用魔教的势力来寻找林傲堂,兰洛儿,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还要利用多少人?”小七严厉的语气,似乎想将洛儿吃了一般。
见洛儿仍没说话,又嘲讽道:“你不让我跟着,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啊?是啊,我一没权势二没钱财,我有什么资格跟在你的身边呢?兰洛儿,你真的没有心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却要利用他们?你说话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七突然上前失控地摇晃着洛儿。
洛儿有些无助,只觉得伤心,她从未想过让小七做什么,只要待在她的身边就好了,但是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又流下泪来:“祈儿,我没有,我不曾想过要利用你……”
但是正在盛怒中的小七又怎会听进她的话呢,“你没利用我,是啊,我哪有能让你利用的价值,兰洛儿……”
小七忍不住的痛哭,最终他还是没有资格站在她的旁边,她连利用都不想施舍于他,他进不去她的生命也不能将她带出来,他做了这么多 大元令sodu还是不能改变自己无能的事实,小七又凄惨地笑了笑,看着流泪却不说话的洛儿,柔声说道:“不是吗?洛儿,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你的眼泪骗了多少人,你这张脸又诱惑了多少人,什么时候的你才是真的你?你的每一句话都有言外之意,做的每件事都有着无数个目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活着?”
不想看洛儿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也许真的是心碎了吧,被她侮辱为随从,被她抛弃,再被她捡回去,然后又看到她与另一个男人搂在一起和谐的不得了的画面,现在又被她逼着面对自己的无能,小七只觉得万念俱灰,他似乎一直都是个小丑,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还以为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天啊,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可笑的,突然之间心底涌出一丝恨意,这个被自己视为活着的动力的女人,他爱得愈深,恨的就愈深,原来他还是没有明伦那么伟大,明知道她心里有别人还帮她报仇,还要为她去死,明知道她心里有人,明知道她不折手段,还会一如既往地爱她,没有,没有,他比不上明伦,也做不到明伦,他想要的是她的快乐,轻轻松松地陪在他的身边,心里只有他,不能有别人,所以,既然达不到他的目的他只能毁了这段感情,毁了他的痴心,也不顾一切地想要伤害她:“你觉得还不够吗?明伦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明伦……”
话没说完便被洛儿一巴掌打断了,洛儿满眼通红地等着小七,一时也不敢相信他竟说出最能伤害她的话,但是刚打出手她就后悔了,颤声说道:“祈儿……”见小七丝毫不动,洛儿不禁上前摸着小七脸上的红印,暗自稳住自己的情绪,两眼水雾蒙蒙地看着小七,哀求道:“你怎么能说这话呢?你明知道这是我的致命伤,明知道我听了这话比杀了我还难受,明知道我受不了的,你竟然还要说,祈儿,别说了,祈儿,就当我求你了,别说了……”
小七强压住心里的不忍,冷笑道:“原来你也有感情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呵呵,没想到天下第一的兰洛儿竟因为一句话来求我?兰洛儿,难道我不提起你就能忘了吗,难道我不提起就没发生过吗?你以为你能逃的过去吗,明伦是因你而死的,是你,亲手杀死了你最爱的人,你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个罪,而且,你还不能死,你必须得活着,背负着相思和罪恶活着,兰洛儿,你以为明伦是真心爱你吗?我告诉你,不是,他们都不是真心爱你,若不是遇到顾炎,明伦已经让我给你试死咒之解了,哈哈……”看着洛儿震惊地抬起头,小七心酸地笑着:“你以为明伦为什么要收留我这个满手鲜血的杀手?他只是想让我替你试药而已,要不是遇到顾炎,他怎么会用死来捆住你的心呢?哈哈,兰洛儿,明伦爱你吗?他只想要你的心而已,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而已,这一生都是他的一场游戏而已,他困住你的心……最后他胜了,你赔上了自己的心,也为了他辜负了所有爱你的人,兰洛儿,你输了,你输得好惨……”
洛儿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几近疯狂的小七,五脏六腑剧烈翻腾,不料竟呕出一口鲜血来,看着手里的鲜血,只觉得有些东西已经离去却再也回不来了,她知道明伦的心思,却没料到明伦竟想让小七为她试药,这一刻她不是为着自己和明伦伤心,却在心疼着小七,他知道明伦的目的,那么他是什么样的心情留在自己身边呢?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啊?明伦,那个最了解她的男人,为何要偏偏这么狠心!他不知道祈儿之于她,是什么意义吗,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将祈儿捧在手心上,不想让他悲伤,她宠着他,怜惜他,让他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可是为什么要……
洛儿一脸哀伤地看着小七,两手轻轻地敷上他的脸,他的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此时竟是这般哀怨地看着她,令她有些不知所措,这种心情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曾想过祈儿的感情,却不曾想过竟会到如此地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将彼此逼入了绝境,是现在断了这段痴情,还是继续走下去,但是若走下去就会有好的结果吗?
一七三 小七狠心杀洛儿
洛儿不敢去想这种可能,祈儿应该开心的活着,若不是她硬将他留在身边,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个少侠了,身边有着美人陪着,受人敬仰,应该是这样吗?洛儿轻轻呼唤着祈儿的名字,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痛了,感觉到更多是对祈儿的怜惜和那丝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感情。
那边小七似乎发泄完了,洛儿的狼狈样子尽入眼底,心潮澎湃,却强忍着不上去扶住她,她就真的那么在乎明伦吗?只为了那句话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明伦,小七嘴角又浮现冷笑,这不正是他的梦魇吗?他这辈子都超越不了,难道真的让他也为她死吗?不,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明伦那般自私,那般自私地禁锢洛儿的一生,他也不能死,若他死了,洛儿怎么办?还会有人像他这么爱她吗?不会了,不会了,但是这样的洛儿,又让他怎么待在她的身边,心已经伤透了,还要再受伤吗?小七越想越觉得悲伤,也没有心思去琢磨洛儿脸上的那抹怜惜是因何而起了,继续着以前的模式,他又逃了,似乎面对不是他所愿见的洛儿的时候,他总是在逃避……
这一逃又是七天,再次踏入这间屋子,小七只感觉恍若隔世,这些天他一直在朱莫问那里,在想他和洛儿到底要怎么办,他后悔说了那些话,心里却觉得过瘾,似乎有一种邪恶的想法:他不好受,洛儿也别想好受。
他不想伤害洛儿,但是看到洛儿心里、脑里都是明伦的时候,他就止不住的嫉妒,他不是圣人,嫉妒时自会生气,气自己更气洛儿,为什么放不下一切,不能一心一意地跟着他,他们明明过得很开心……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他提到明伦,第二次吵架是因为她觉得他瞒她,第三次因为他被嫉妒冲昏了脑袋,看不惯她利用那些男人的感情,这个只会提醒他自己的无能……又想起她的抛弃,小七懊恼地甩甩头,悄悄地推开了门,却不料竟见到洛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桌上还放着已经冰凉却丝毫未动的饭菜,小七急忙冲了过去,呆呆站在床前不敢伸手去碰,洛儿昏迷着,却似感觉到小七来了一样,将脸转过来朝向小七,却不睁开眼,似将死一样,皱着眉头呻吟着,却不能出声。
小七静静地看着她,不是知道的吗,洛儿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念言来传,自己才来看看的,不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吗,不是也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洛儿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那为何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洛儿,他的心会这么痛,像一把刀狠狠地扎了进去,又被人来回左右地转动,直到血已经流干了,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了,也没停止这种折磨,他呆呆地看着洛儿,久久不能回神,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就这样让她死了吧,她活着不是种折磨吗?就这样让她解脱了也好!
小七着魔似的抬起来手轻轻地放在洛儿的脖子上,洛儿有些疼痛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也没挣扎,似乎像死了一样,任由小七慢慢收紧双手,收紧,再收紧一点,她死了,就解脱了,自己也可以解脱了,不能停止爱她,但是让她死在自己的手上也是好的,起码在这一刻,他还能拥有她。
小七慢慢地收紧双手,洛儿痛苦地喘息着,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窒息,却仍不愿睁开眼睛,小七不禁懊恼:是吗,就在这种时候,你也不想睁开眼看我吗?洛儿,咱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我原本想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的,我想带你去游山玩水,想带你去走遍天下,想跟你过剩下的日子,做一对让世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你有着太多的放不下了,杀父仇人、思洛,还有那个在宫中的琪昊--龙朝的太子,恐怕他未登基之前,你都不会放下他吧,洛儿,你这一生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能靠近你,唯一一个懂你的明伦最后却那般对你……那么小的你看着父亲杀死母亲,却不能悲伤,反而要逼着自己挑起钱府的大梁……明知道父亲的尸首被人盗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是因为你力量不够吧,所以你才这么渴望力量!即便不是为了顾炎,为了钱府、为了你 暴力法师异世纵横燃文父亲,你都会横空出世的,你那么耀眼,怎么可能会埋没在小小的钱府之中呢?洛儿,为什么你放不下?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我多想你放下这一切,轻松的活着啊!洛儿,现在下去找明伦吧,告诉他,你已经解脱了,你可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可以跟他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小七猛地一瞪眼,瞳孔紧缩,眼角不经意流下泪来,只要这双颤抖的手再用力一点,洛儿就死在他的手里了,洛儿……心里满溢着悲伤,杀了洛儿,又何尝不是杀了自己呢?
或许是洛儿感染了他的悲伤,又或许她还有未了的心事,只见她突然张大了嘴,用力的吸气,双手也像有了生命似的,抓住了小七的胳膊,洛儿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苍白的小七,也瞬间明白了小七的企图,却没有吃惊,一双暗淡的眼睛在看到小七的时候终于有了光彩,嘴角费力地挑起,用沙哑的声音最后叫一声:“祈儿……”
这一声呼唤却是咒语般瞬间解了小七的魔咒,小七霎时地松开了双手,将洛儿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不停地低喃:“洛儿,对不起,对不起洛儿,我下不去手,我还是那么懦弱,我自私,洛儿,洛儿,会吗,会吗,你的心里会有我吗,我知道不可能,但是仍是忍不住的妄想,洛儿,洛儿……”
杜念言在外面看着,心又凉了一截,眼里的光也随着狠毒了几层,没想到还是不行!小七还是忘不了这个女人。杜念言悄悄地退了出去,叫解语去请来大夫,自己黯然地回屋去了,转身推开窗户,却不料竟看到张知府新帖的通缉令,眼里瞬间闪过一抹精光,低下头去,暗自盘算……
大夫为洛儿把脉。
小七静静地待在洛儿床边,心里满溢着罪恶感,若不是念言找来了大夫,他还不知道洛儿的身体会这么遭,内伤未愈,肩伤也没完全好,再加上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身体虚弱得很,而且体病好医,心疾难除,若是洛儿的心结不解,恐怕这身体好不起来!
小七懊恼自己为何会这般冲动,非要说那些话来刺激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连最起码的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己跟别人又有什么差别,他眉头紧锁,表情憔悴,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牢牢地盯着洛儿,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
杜念言轻轻走了过来,一脸不舍又温柔地说道:“祈儿,你先去歇会吧,我让解语看着。”
小七苦笑摇摇头,“没想到最后伤她,伤得最深的却是我,这样跟明伦又有什么区别……我希望她醒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念言将手放到小七的肩上,安慰道:“祈儿,别想得太多了,凡事都要看缘分的,你也去歇歇吧,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况且……”念言有些为难一顿,引来小七的侧视,念言低下头来缓缓说道:“祈儿,不是念言多虑,现在洛儿姑娘的身体过于虚弱,禁不起大的刺激,自从上次你们吵架以来,洛儿姑娘一提到你便会发脾气,念言想若姑娘醒来见到你,恐怕她会受到刺激,祈儿,你还是躲避一阵吧……”
小七一听,顿时一愣,脸上不满了哀伤,“是吗?我本以为我能让她开心,却没想到会这样?”小七无力地放开洛儿的手,轻轻擦干洛儿脸上的泪,然后便站起身来,晃晃荡荡地走了出去,似一抹游魂……
念言后面看着,嘴角挂上一丝得逞的微笑。
过了两天,洛儿慢慢转醒,却见解语待在床边伺候着,便问道:“祈儿呢?”
解语见洛儿醒了,大喜:“姑娘,你可醒了!我家姑娘这几天可担心坏了,虽说你曾那么对待我家姑娘,也就我家姑娘心胸宽广,不与姑娘你计较,你生病了还给你找来大夫看病,我现在就去告诉我家姑娘去。”说完就往外跑,洛儿叫住她,又问道:“祈儿呢?”
解语疑惑,“祈少侠自那日与你吵架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我家姑娘也只能去外面才能看到他。”
洛儿一听,心里又凉了半截,再也不说话,闭着眼又躺回了床上。
一七四 风云起
晚上,解语送过饭后又走了出去,洛儿的屋里黑漆漆,桌上徒有灯座,却没有灯芯,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窗户也大敞着,虽是仲夏的夜晚却也能感到一丝凉意。
明申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在这扬州第一楼的望雁居里还有这么冷清的屋子,转过又看到那个死气沉沉的洛儿,笑道:“洛儿,几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死沉,要是让我那皇兄知道,不发狂才怪!”
床上的洛儿像个死人似的毫无动静,明申索性坐在床边,又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洛儿,有人来衙门举报你啊!你说,该怎么办呢?明璨可是讨厌你讨厌得紧,张知府这段时间抓不到你也是心里痒痒的,他们现在可是摩拳擦掌等着抓你那,洛儿,你这么没干劲可怎么行呢?”
“够了,明申,我不是你的棋子,要看好戏去找别人,”洛儿有气无力地说。
明申了然,“当然了,天下第一的洛儿怎么会演戏给别人看呢?”
洛儿听了,吃力地笑了笑:“天下第一?呵呵,你可曾见过天下第一这么狼狈吗?”
“洛儿,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能左右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是吗?没有人能左右吗?”洛儿心想:那祈儿又算什么,皇上又算什么,琪昊、思洛又算什么?“明申,你明知道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说?皇上都做不到,为什么要让我做?”
“洛儿,皇兄希望你是!”明申轻轻地说,语气却无比的坚定。
洛儿苦笑,“不是已经放我离开了吗?为何又要纠缠不清?”
“洛儿,没办法,皇兄需要你!”
“呵呵,是吗?若他需要我,我就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堂堂的龙帝,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为什么需要我?”
明申暗自叹了口气,“洛儿,你明知道答案的!”
“是吗?我知道答案?就因为他不想动用朝廷之力,圆自己的明君之梦,而不巧,我们的目的相同,我就要去面对一切,替他出面吗?”洛儿慢慢地坐了起来,靠在床上吃力地喘了口气,虽抱怨却也不忘问一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明申愣了一会,笑着看残喘的洛儿,“洛儿,到了这种时候你也不忘自己的好处,真不愧是将钱府托上天下第一富的人,这是商人的本质吗?”
洛儿脸色苍白,似没听到他的调侃一样,明申又接着说:“皇兄可让琪昊登位。”
“是吗?留着文妃就是为了这个吧,让文妃产下皇子,明知道她要皇位,明知道她和风丞相合谋要更立太子,也明知道闻人靖在顾炎那里,他什么都不做,却能牵制每个人,呵呵,不愧是皇上啊!”洛儿不无凄惨地笑着,又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只要你不再逃避就行了,洛儿。”明申定定地看着洛儿。
“是吗? 一般不做超人全文阅读”洛儿嘴角一丝嘲笑,“替我多谢皇上的赏识!明申,我会尽快达成他的目的,也会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明申看着洛儿,心里涌起一丝不安,这样的她不对劲,很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出什么原因来,似乎很悲伤,又似乎很绝望,明申想了想又说:“皇兄让我问你,愿意回去吗?若愿意,他会取回命令!”
洛儿讥笑:“命令?去告诉皇上,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并不代表我就要听命于他,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若再逼我,我会先放弃琪昊。”
“那思洛呢?”
“思洛?”洛儿停了一下,又朝明申妖媚地一笑:“明申,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会在乎他留下的孩子吗?不要把我想成痴情人……不过你若想看戏,尽可能的逼我吧,我会让你看一场终身难忘的好戏的,呵呵……”
明申大惊失色,此时的洛儿虽一样的苍白,却浑身散发着妖媚的气息,似妖姬又似索魂的恶魔,让他不由得心中一颤,一时也分不清洛儿是在吓他,还是真的要玉石俱焚,定了定神才道:“洛儿,不要怪皇兄,他以江山为重,有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他有他的难处……”
洛儿轻声打断明申:“我知道,我从未怪他,我会让他满意的,”然后转头过去,低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红衣庄!”明申知洛儿的脾气,只说出了这个名字,却让洛儿为之一震:“哦?”转念一想,扑哧一笑,“也是,若我杀了文妃,皇上会怎样?”
明申顿时瞪大了眼,拿不准洛儿的心思,不敢多说。
洛儿又笑道:“皇上会心疼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不管是因为皇上,还是因为顾炎,我都不会杀她,你走吧。”
“你何时随我回京?”明申不放心又问。
“该回去时我自会回去,”洛儿低喃,又想起扬州的一切,那个缠着自己的小棕靳,完美星空,还有那个整天板着脸的青峰,他们都走了,她也要离开吗?“其实……不用慕容朗玉的鸡毛帜,我也会乖乖回去的,干嘛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洛儿明白?“”明申有些差异,不过很快释怀:“当时慕容朗玉说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还以为你肯定注意不到呢……不过皇兄让我亲自来,又让慕容朗玉诏你回去,也是为了不伤和气。”
洛儿不理他为皇上说话,问道:“他留着琪昊,只是为了牵制我吗?”
“琪昊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岂能没有亲情?”明申躲闪着,不正面回答。
“抛开皇上不说,明申,你是希望我死的吧!”洛儿幽幽的声音,虚弱得让人心疼。
明申一震,却也不隐瞒:“是的!”
洛儿凄惨一笑,“我该谢谢你的诚实呢,张知府何时来抓我?”
“应该快……”明申还没说完,就见小七心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一七五 误会
见到明申,小七一惊,刹那移了过来,挡在洛儿身前,一双大眼冰冷冷地盯着明申:“你是谁?为何在这?”左手已在腰间,随时准备抽剑。
明申见到小七的架势,又看了看洛儿,只见洛儿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小七,一丝不移,明申冷笑道:“就是他吗?顾炎所说的人就是他吗?”
洛儿一愣,笑道:“是吗?”又勉强地抬手伸向小七,“祈儿,他就是定北王明申!”
却没料到小七听到这个名号身形一震,心思百转,已换了防卫的架势,转身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洛儿,“定北王?就是他将念言抓了起来吗?”
洛儿一愣,虽有疑问,但心里厌烦小七质问的语气,神情瞬间冷了几分:“她是扬州花魁,又有九王爷给她撑腰,我能将她怎样?”
今日小七本在朱莫问那里,见解语急急跑来,说官府将念言抓了去,他听后连忙赶了过来,看大姐是否安全,却不料她竟和定北王在一起,试问天下除了龙帝,还有何人能比定北王的势力大,而且既然定北王在这,大姐一定不会有事,那么念言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被抓,思前想后,定是大姐的主意了,一想到这小七的心都寒了,问出的话也较平时咄咄逼人:“大姐,念言几次有恩于你,为何你非要赶尽杀绝?”
洛儿一听,咳嗽起来,转而冷笑,狂傲道:“有恩于我?我兰洛儿何时需要别人施恩?”
小七见她这般张狂,气血上涌,也是冷笑:“是啊,我这么说倒是贬低你了,我问你为什么要将她抓走?”
洛儿冷眼看着愤怒的小七,转过头去,不想说话。
明申看得有趣,问道:“为何你确定是洛儿抓走花魁?”
小七本就看明申不顺眼,见他这般从容轻松的问着,而洛儿又避而不答,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时解语也跑了过来,看小七不快的脸色,眼睛一转大声喊道:“祈少侠,祈少侠,你快去救姑娘吧,那张知府的儿子本就惦记着姑娘,这下姑娘落到他的手上……你再不去……”
洛儿一听,火上心来,尖酸道:“一个破了相的妓汝,还会有什么人图谋不轨吗?”
小七顿时火冒三丈,冷声斥道:“兰洛儿,你放人不放?”
洛儿转过来看着小七,眼里哪还有了平时的冰冷和骄傲,尽是悲伤,声音亦有些发颤地问道:“你让我放人?你有什么证据是我抓的人?”
小七闭上眼睛,不想看洛儿眼里的悲伤,不停地告诉自己要救杜念言,不能让大姐再背上罪恶,不能让大姐再背上一条人命,不能因为他,让大姐这般狠毒……不能,强迫自己冷声说道:“定北王都在这了,大姐,你还要瞒祈儿吗?”
洛儿听他这么说,又看了眼旁边的解语,不禁嘲笑道:“若我不放,你便为了她,与我反目成仇吗?”
小七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大姐,祈儿何尝想这样?念言包庇你又被你打伤,却一直毫无怨言,还请大夫来为你看病,现在又是因为你被抓,恩情你不记着,小七却不能忘,人也不能不救!还请大姐看在祈儿的份上,放过她!”
“是吗?让我放过她?然后呢?”洛儿轻声问道,已经恢复了平常的从容。
小七痛苦地看着洛儿,似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凄声说道:“然后我会让她离开,不再出现在你眼前。”
“那你呢?”
“我?大姐想让我怎样,我便怎样!”小七毫不犹豫,自然而然说道。
“是吗?祈儿,若我要你以后都陪着我,但是今天却不能救杜念言,你会答应吗?”洛儿看着他的态度,心里一丝欣慰嘴上却仍不放松。
小七没想到大姐竟这样为难他,气红了双眼,坚定说道:“大姐,你让小七陪着小七自然陪着 草侠燃文,但是人不能不救!”
洛儿倒吸一口气,瞳孔紧缩,“是吗?你竟为了她违背我,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
“祈儿不想骗你!”小七有些绝望地低下头去。
“是啊?我该感谢你没像明伦那样骗我啊!”洛儿的声音有些惆怅,但是小七却没注意到,倒是明申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洛儿竟将他与明伦相比?脑中闪过无数可能,思考着此人留与不留!
洛儿看着小七坚定的神色,似那时对着自己一般,心中无限感慨,亦是无限的凄凉,刚想说话,就听外面人声吵杂,解语跑到窗边一看,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官府来了!”
“大姐,我最后问一次,你放与不放?”语气坚定也参杂着一丝愤怒,
洛儿深深地看了小七一眼,又看向明申:“扶我起来!”
明申眼里发笑,“看来我该好好调养你几天,不然回去让皇兄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会置我的罪了!”
洛儿瞟了他一眼,慢慢说道:“祈儿,人我是不会放的,你现在就离开,不然连你跑不了!”
小七先是听到明申提到皇上,后又听洛儿说了这番话,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久久不能回神,却也转而明了,冷冷一笑:“是吗?大姐又要回皇宫吗?……”心里凄凉一片,难道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能留住你吗?难道你宁愿回到那个伤你无数的人的身边也不愿留在我的身边吗?”小七仰天一笑,眼角竟流下一丝泪痕,“大姐……只可惜我今日才知道你是这般无情!”
说完从腰中抽出空华剑,明申见状连忙挡住洛儿,却见小七提剑灌入真气直接朝自己就是三剑,顿时血流不止,脸色亦是瞬间苍白了很多,定定看着洛儿,一字一顿地说:“今日三剑,你我恩断义绝!”
洛儿心里猛地一抽,这一句话虽短却像把利刃狠狠地刺入她的心里,刹那间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眼前亦是发黑,脑里嗡嗡作响,肝肠寸断,若不是明申将她护在怀中,恐怕会昏死过去,又觉得喉咙一腥,呕出几口鲜血来,脸上却是纹丝不动,让人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声冷语:“不走是吗?祈儿,今日便让你死在这里,我倒要看你还能拿什么来反抗我!”
这时张知府已经带着官兵闯了进来,看到洛儿时刚想大骂,却不料竟见到了定北王,立马跪了下去:“下官拜见定北王!”
明申看了他一眼,将洛儿扶正,说道:“见过洛妃!”声音深沉,威严自成!
张知府一听,顿时冒出冷汗来,忙磕头行礼:“下官见--见过--洛妃娘娘!”
洛儿冷哼一声,指着小七下令道:“拿下!”
张知府听令,也想不得那么多,立马下令抓人,明璨的侍卫阿阳也跟了过来,原本是奉了九王爷的命令盯着张知府抓兰洛儿,但是如今形势逆转,又见明申眼神示意,也跟着动手抓人。
这边小七心灰意冷,没想到洛儿竟这般无常又无情,刚才中了三剑,失血过多,再加上阿阳也是个高手,一时不敌,却不甘心这么被抓,情急之下只能向屋中撒出毒粉,趁着毒烟未散,赶紧逃离。
明申护着洛儿从烟中跃出,刚想下令继续追,却被洛儿制止,“回府吧!我倒要看看一个花魁何等能耐,竟敢算计我!”
月光下洛儿的脸上苍白,一看就知道现在扔在硬撑,但是眼里散发出的冷酷跟恶毒却是明申第一次见到的,特别是额头的那朵已经艳得不能再艳的太阳花,更将洛儿的骇人气息衬得淋漓尽致,明申暗道:不知是那花魁还是刚刚的那个莽撞少年,竟真的将洛儿惹怒了!
于是众人打道回府,直奔地牢,却见明璨正与杜念言喝酒聊天,好不惬意,明璨见明申扶着洛儿进来,一时也傻了眼,杜念言亦是疑惑地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洛儿。
一七六 狠心报复
洛儿喊道:“来人,将那贱人带上来!”又指着杜念言说道:“将这贱人给我绑起来!”
官兵听言,却只敢将被五花大绑的解语押了上来,没人敢动杜念言。
洛儿气得浑身发抖,对着挡在杜念言身前的明璨喊道:“你给我滚开!”
明璨一听,虽惊于洛儿的气势,却不服骂道:“你是什么人,竟命令本王?”
明申见状,深知洛儿的身体不好,不能动气,说道:“明璨让开,洛儿办事,你不能Сhā手!”
明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五哥:“五哥,你怎么了?她凭什么?”
明申暗自叹气,“璨,她是洛妃,皇兄最宠爱的妃子,她有权力!”然后又向阿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明璨拉走。
杜念言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人真的是洛妃!一时只觉得心里冒出股股凉风,但是脸上仍是一脸不屑,即使被人五花大绑架在柱子上,也不求饶。
那边张知府一身冷汗,没想到这洛妃这般能耐,竟能压住九王爷,现在也最怕洛妃计较前仇……
洛儿看着杜念言,一脸冷笑,明申不放心又叮嘱道:“洛儿,不要太长时间,你身体不好……”
洛儿亦是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不拐弯抹角,下令道:“将那丫鬟斩了!”
解语顿时花容失色,杜念言质问道:“你凭什么杀她?”
“凭什么?呵呵,杜念言,你有胆量算计到我的头上,就应该想到这种下场。”洛儿冷笑。
杜念言听她这么说,心惊于她竟这般看穿自己的计谋,嘴上仍逞强道:“我怎么算计你了?兰洛儿,你不要在祈儿那什么都得不到的怨恨撒到我的身上,况且有九王爷和张大人在这,岂容你胡来?”
洛儿听了哈哈大笑,“杜念言,祈儿不用我多言,到时你那点小伎俩岂会瞒得过我?你知九王爷对你有情,张知府要捉拿我,而你顺水推舟,到衙门供出我来,自己佯装被抓,这样既可不让祈儿疑心,又可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只是……杜念言啊,你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我非但没有被抓,反而还可以杀了你……呵呵,杜念言,你一个小小的花魁竟跟本宫斗,也不看看自己多少份量,你当那九王爷能保你吗?”说着还不忘嘲笑着看向明璨,那边阿阳死按着明璨,不让他莽撞行事,明璨亦是满脸通红地挣扎着。
就听洛儿又说:“我是妃子,他是王爷,你当他会为一个妓汝与我翻脸吗?哈哈,凭什么杀她,本宫杀人何时需要你的同意了?”洛儿说的冷酷霸道极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君临天下的气势迸发而出,竟震得在场之人低下头去,不敢仰视。
而杜念言似乎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什么人,脸上一丝惊恐,看向明璨,却被明申挡住,耳边又响起明申刚刚说的那句“洛儿,不要太长时间,你身体不好……”心里冷笑,难道自己就这般低贱不要太长时间,只因为身体不好,杀她就这般轻松?
张知府抬头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上前小声说道:“禀娘娘,娘娘贵体,岂能见到血腥,下官将她拉出去问斩如何?”
洛儿冷笑,“在这斩了,立刻!让咱们扬州的花魁看看她最贴心的丫环,被我这个老女人斩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话 宇宙进化者系统帖吧落刀落,解语还来不及求救便被砍了脑袋,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咕噜地滚到了杜念言的脚下,杜念言脸色煞白,大惊失色,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满眼恐惧又充满恨意地看着洛儿,又似看向他处。
洛儿见她这个样子,微微笑道:“怎么?害怕了吗?想你不过一个花魁,怎能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呢?还真是身娇肉贵呢!”
然后拿出自己的匕首,走到杜念言的面前,轻声说道:“杜念言,我那日给你恩赐,要亲手杀你,可你不要,今日就别怪我无情了……”说完又在她的脸上狠狠地划上几刀,阴笑着继续说:“这张脸被祈儿修复得很好吗?今天我再给你个仁慈吧,我将这脸划花,看你有何面目再去见祈儿,或是……看祈儿还能否将它恢复原状了!”说完又是几刀,那张花容月貌顿时惨不忍睹,鲜血淋淋,杜念言大声叫着,声音凄惨,连张知府都不忍再听,可偏偏洛儿无动于衷,拿着刀狠狠地继续在杜念言的脸上挥舞着。
“兰洛儿,你快住手!”明璨实不忍心,不顾明申的阻拦大声叫道。
洛儿充耳不闻,明申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明璨,一个花魁而已,不要这么当真,”又见明璨惊讶地看着自己,指着洛儿补充道:“若是她要天下,皇兄也会双手奉上。”
明璨一听,心惊,道:“她是凤……”话未说完,便被明申堵了回去。明申点头,不再多说。
明璨转头看着恶魔般心狠手辣的兰洛儿,纵使再诧异再愤愤不平,似乎现在都觉得稀松平常了,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死?明璨心里狠道,为什么还没死?
杜念言此时的面貌彻底毁了,洛儿倒吸了一口气,退后几步,不是因为害怕了眼前面目全非的脸,而是自己的体力已尽透支,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明申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洛儿,柔声说道:“洛儿,回去吧,让别人动手,你何必累着自己……”
洛儿靠在明申的身上,吸了几口气,终于找回了声音,转头对杜念言说道:“本想亲自杀了你的……可是老天连这个恩赐都不给你……呵呵,杜念言,不服吗?你不过一个花魁而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你可曾想过会有这种下场,仗着九王爷宠你,你便算计到我头上了?想拆散我和祈儿,便佯装被抓,好一个借刀杀人?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九王爷宠着你,我又能将你如何?你不过是个妓汝,有几分才气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呵呵,杜念言,要怨就怨你自己不识抬举!不过你若是不服,就去找阎王评理吧,我倒要看看他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妓汝,来找本宫的麻烦不?”
然后又歪头轻描淡写地朝狱卒吩咐道:“继续打,不过给她留一口气……”又指着旁边解语的尸体说道:“搬过来,放在她脚下,让她看着,若她敢再辱骂本宫,鞭尸!”
众人没见过这般狠毒的女人,皆暗自心惊,却也连忙领命,目送他们离开。
待他们走后,张知府看着神志不清的杜念言,小声说道:“杜念言啊,杜念言,你也不要怪我,死在我手里总比被她那般折磨强,哎……你惹何人不好,非得惹上这个恶魔……我还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呢……”虽是这么说,但是却不敢丝毫怠慢,吩咐着牢头照指令行事,自己躲在角落里,不敢再看一眼……
一七七 引子
亲们,真是不好意思,被关起来判卷一周,刚刚忙完,好累,今天少写点,还请亲们多多哦!
那边明申扶着洛儿回到专为她准备的屋子里休息,早已有大夫候在那里。
洛儿躺在床上,叫住要离开的明申:“若是明璨为她求情,就别打了,不过别让明璨带走她。”
“你想让他来救?”明申回过头,探究地看着洛儿,“若让他来救,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钱家小小,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洛儿有气无力地说着世人的评语,似乎这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明申叹了口气,“洛儿,你明知道你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吗?世人谁不知道钱家小小,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是你却告诉我不是,呵呵,明申,我还不需要你的可怜……”末了,又在心里补充道:即使我不是,也快被你们逼得是了,明申,何苦在这假慈悲呢……
“洛儿……你早些休息吧,过几日咱们动身回京。”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也不想过多知道她的想法,那样只会让自己更怜悯她,明申匆匆放了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知府就心惊胆颤地跪在了洛儿门前。
正值明申走过来,便问道:“何事要打扰洛妃休息?”
张知府似见到了救星般的,一脸释怀却仍颤颤巍巍地说道:“禀王爷,那杜念言……今早……被……被救走了……我派人找……却未曾……找到。”其实他没说九王爷在这之中也参了一脚。
明申一眯眼,问道:“可查到何人?”
张知府连忙磕头认罪,却仍不知是何人所为。
明申刚想发威,却听洛儿在屋里说道:“罢了,明申,让他去吧!”
明申暗自懊恼失去个好机会,刚想让张知府退下,却听洛儿又说:“张知府办事不利,明申,斩了他……”
张知府一听脸色顿时苍白,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痛哭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洛儿不理,明申不动声色,命人将张知府拿下。
那张知府见求饶没用,眼睛一转,又对着定北王不卑不亢说道:”王爷,下官虽有罪,但罪不当死,还请王爷明鉴!“
明申点头一想,却说道:“张知府,若是本王留你,洛妃定不让,你若想活命,还是另寻他路吧。”
张知府低头一想,半信半疑,却也明白明申的言外之意,毫不挣扎 三分钟英雄燃文乖乖地被押了下去。
明申推门进屋,笑道:“洛儿真的是睚眦必报吗?”
洛儿靠在床上,斜眼瞪了他一眼:“你们兄弟都是这样恬不知耻,明明我替你们除了眼中钉,却反过来说我睚眦必报,你就不怕我真的睚眦必报?你们兄弟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明申笑笑,“但是洛儿不怕惊动了后面的大蛇吗?”
“大蛇?你告诉他让他另寻出路不就是想惊动他后面的人吗?现在又来问我?”洛儿厉声质问明申,明申被说中心事,脸上浮现尴尬,洛儿又说:“我既然答应帮他,自不会打草惊蛇,若想看戏,乖乖的看戏就是,其它不要Сhā手,不然……”洛儿微微一顿,眼里精光乍现,“我不保证不会反悔!”
明申一惊,“洛儿会放下琪昊吗?”
洛儿轻轻一笑,“呵呵,明申,别忘了,琪昊虽是他的太子,却也是我的孩子,有琪昊在,他可以控制我,但是谁又能保证琪昊就一定会成为他的龙帝而非我的皇上呢?”
明申一听脸色一沉,“你竟有如此野心?!”
洛儿大笑,冷眼看着明申,狂傲自现:“明申,别忘了,我是钱小小,世上只有我不要,却没有我不敢要!”
明申暗惊,心思百转,她既然这么说,定是有这种想法,若是那样,他不能留她,但是皇兄在京城等着,若是他此时杀了她,皇兄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次的计划,她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她,恐怕又免不了一场战争,只是她真的反噬吗?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定定地看着洛儿,似乎想从洛儿的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仍是平常的冷漠傲然,明申不禁怀疑,她有那个可能吗?即使有魔教她,她有那个势力去颠覆龙朝吗?皇兄若是知道,会如何应对呢?……
“洛儿,若是皇兄对你没有感情,你一点胜算都没有!”这是实话,但是洛儿却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明申,若是可能,你早就将我杀了,何必因为怕我篡位而说出这种话呢?倒让我看出了你的心虚,”洛儿瞟了他越来越黑的脸色,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对皇位没兴趣,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我做事自有分寸,而你……不要窥探我的想法,也别干涉我!”
明申眼色一沉,何时有人这种狂傲的态度跟他说话?隐下怒气,“若是这样,我不Сhā手便是,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尽力配合!”
洛儿挥挥手,“你下去吧!”
明申铁青着脸,退了出去。
一七八 离
洛儿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双眼紧闭,似死人一般。没过一会儿,却听一个声音说道:“洛儿姑娘为何要这般对待念言?”
洛儿一听,皱了眉头,怒道:“你也是为那贱人报不平的吗?”
朱莫问悄声来到床前,坐在凳子上,笑道:“姑娘莫急,莫问来是为了那个糊涂的兄弟。”
洛儿听他说到祈儿,眼皮震了一下,却仍不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既然能将那贱人救走,自是无大碍,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无大碍,姑娘心里自是明白。只是莫问不懂,姑娘并不是无情,为何这般对待祈兄?”朱莫问盯着洛儿说道,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与你何干?将他当做兄弟,应早早将他带离此地,若我改了主意,就没有早上那么容易离开了。”
莫问一听,又笑:“果然是姑娘手下留情,莫问在此谢过。祈兄身在其中,或许看不清楚,但是莫问看得清楚,还请姑娘赐教!”
洛儿听了,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仍是一身白衣的朱莫问,问道:“你可是真心为了祈儿?”
朱莫问含笑点头,“自是真心,才不希望祈兄与姑娘分开。”
“是吗?”洛儿苦笑,“莫问,若我是你,我便带着他们远远离开,有丐帮庇护,我想祈儿会平安无事。”
朱莫问闻言一惊,“姑娘何出此言?”
“钱小小……”洛儿不想多说,只说出这个名字,却让朱莫问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洛儿,问道:“你竟是……?”随即恍然大悟,因为她是钱小小,所以才能制住九王爷,反将念言一军,而且若她是钱小小,皇上自不会放她在这,也不会放过祈兄,但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回来找祈兄?”
洛儿抬眼看向窗外,“告诉祈儿,若是昨日,他肯放下杜念言,我自能保他,但是这唯一的机会也让他浪费了,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绝不饶他。”
“你爱他吗?”朱莫问不理洛儿说的狠话,看着洛儿的眼睛,轻轻问道。
洛儿闻言一震,嘴角挑起一抹轻笑,望着窗外的人影,双眼朦胧慢慢说道:“钱家小小一生只爱明伦……”恢复本名,亦是对明伦的执着,钱小小一生只爱明伦,冠上钱姓亦是对这份感情的尊重。
只是话音一落,窗外的人影猛地一震,身形一闪,转瞬狼狈离开。
朱莫问站在那里唉声叹气,“人走了……姑娘何必这么伤 大衍风雷全文阅读人?”
洛儿收回心思,叹了口气:“伤他总比杀了他好,带着他离开吧,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他不应该被牵连进来。”
朱莫问闻言,知洛儿话中有话,索性坐了下来,手里把玩着桌上的杯子,问道:“姑娘有何难言之隐?何不一起说完,莫问虽帮不上忙,却可做个听者。”
“是吗?”洛儿不以为意,“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看着祈儿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
朱莫问心惊洛儿竟猜到自己的心思,问道:“姑娘若不爱祈兄,就不会将他逼走,但是若爱祈兄,又为何置自己于不义的境地,残害念言,亲手将祈兄推开,若是因为皇上,皇上现极宠爱文妃,并未见得对姑娘念念不舍,且集丐帮与魔教之力,藏你二人不无可能,姑娘为何不赌一赌?”
“呵呵,赌一赌?”洛儿吃力地转过身来下床,走向刚刚小七站着的窗户,幽幽说道:“你要我拿什么赌?我早已没有往日势力,且丐帮若是与魔教合救我们二人,丐帮又将以何面目见中原武林?这岂不是正合了皇上的意愿,”叹了口气,洛儿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已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放弃了,我更没理由跟他在一起。至于那贱人,若不是看在祈儿的面上,我早将她千刀万剐了,她挑拨我与祈儿,依我睚眦必报的性子,留她活命,已是天大的仁慈了……”
朱莫问自是听过“钱家小小,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传言,也明白她口里说的利害关系,但是难道就真的放她离开吗?想着祈儿那绝望般的眼神,他的心不由得抽痛一下,继续劝说:“你就真的要放弃吗?他若是没有你,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洛儿却似未闻,呆呆地看着窗外祈儿刚才站着的地方,过了半响,才缓缓说道:“是吗?早知道这样,为何那日要为了那个贱人,违背我?莫问,我已决定了的事情,不容更改,况且,若我爱他,我自不会离开他,若爱他,跟天争我都敢,何况这区区一个龙帝,若是爱……”
说到最后,洛儿有些气喘,不想多说,慢慢移回床上,躺了上去,重新闭上了眼睛,不看朱莫问,任朱莫问说什么也不回一句,最后,朱莫问无奈,只能离去,却不料走到窗边,听得洛儿轻声说道:”祈儿是蓬莱神算的后人,将来他若是有难,就将他送回蓬莱,神算自会保他……“
莫问一听,猛地转过头想问洛儿:若不是爱他,为何这般为他着想?却没料到竟看到洛儿如死人般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眼角却挂着一丝血痕……
一七九 三回京城
半月之后,明申带着洛儿回到了京城的皇家别院。
罗绮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见洛儿下了马车,赶紧跪在地上:“罗绮参见洛妃!”
洛儿抬头看她一眼,“钱叔呢?”
罗绮仍跪在地上,“钱叔陪太子在后院,皇上命罗绮在此等候。”
“他不知道我回来吗?”洛儿吃力地走下车来,拒绝明申的扶持。
罗绮一顿,如实回答:“不知!”
洛儿释怀一笑,将手伸向罗绮,“也好,带我琪昊。”
罗绮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洛儿,小心翼翼地带着洛儿走向后院。
待到了后院,就见钱叔蹲着身子,一手拿着小鼓,一手拿着糖人,对面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在蹒跚学步,那小娃面如粉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竟有八分像洛儿。
洛儿见状微微一笑,化解了脸上的冰冷,却不再向前。
罗绮刚想叫来钱叔,也被洛儿止住。洛儿静静地看了琪昊一会。忽地转过身来,“罗绮,找个借口让钱叔回老家!”
罗绮一惊,“钱叔?”
洛儿皱起眉头,严厉训斥:“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罗绮见状,不敢多说,扶着洛儿悄悄离开。
剩下钱叔跟琪昊,一老一下,怡然自得,却不知即将要来的分离……
皇宫
皇上已等候多时,见到明申,开口便问:“她现在如何?”
明申略一思索,答道:“内伤未好,又添新伤,身子大不如以前。”
皇上一听,皱起了眉头,“找到思洛了么?”
“没有,一路上洛儿不提一字,施霄已经跟着回来了。”
“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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