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花昱命人搬来一张床,寻了个位置摆好,又拉上了一副屏风。弄完才偷偷看了我两眼,脸上已经没有昨晚的担忧,但对慕容辰与我之间的诡异气氛有些不解的表情。
慕容辰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我却已经坐得磨皮擦痒了,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我要出去走走。”
他也没抬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花昱,陪骆雅去走走,别再在你手上出什么事儿了!否则……”
花昱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与花昱走出朝晖殿,在附近的园子里漫无目的闲逛着,心里有些乱了。没有心思看园子里的花草,脚步和此时的心绪一样的毫无头绪。
“昨晚……你没受伤吧?”花昱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问我了。
我微微地对他晃了下头,轻声应道:“没有!”
他放心地点了下头,“昨晚火苗窜得有些快,我怀疑有人用了火油之类的东西,我来到的时候大殿已经无法进入了。还好他……救了你。”
“好吗?我宁愿救我的那个人是你。”我停下了脚步。
“骆雅……对不起,我来晚了!”花昱走到我身前,忧伤地皱着眉。
我轻摇了下头,抬头凝视着他,“骆雅不是怪你,只是说希望当时救我的人是你而已。”
两人回到朝晖殿时,寝宫传来慕容辰与谁的争执声,我与花昱对望了一眼,也不知该不该进去,两人只是立在门外没有踏入。
“……朕很忙,没空和你闹。”慕容辰似乎很冷淡。
“慕容辰,你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没有我昌嬉,没有我爹的支持,你能顺利登上皇位?你现在是过河拆桥是吧?”原来是昌嬉在里面,我无奈地望了花昱一眼,花昱也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朕说了,朕很忙。如果你闲得很,不如回去你的关雎宫里好好学下《女经》,学下如何为人/妻,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母仪天下,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慕容辰的声音有些散漫,一点温度都没有。
“慕容辰——你好样的!你现在不但不顾礼法让那贱人住进你的朝晖殿,你还忘恩负义是吧?你等着!你会后悔的!”昌嬉咆哮着,似乎情绪非常失控。
寝宫里又是一声脆响,“朕说过无数次了,别让朕听到你骂她!”慕容辰咆哮地吼了起来。
“她不是贱人?哈哈哈哈哈……她不过是个私生女,是个只知道勾引皇子的贱货。”昌嬉仍不识时务地与慕容辰争锋相对,似乎要爆发一场大战了。
实在不想听他两人争吵,转身又朝殿外走去,花昱转身跟了出来。
走到园子中无人的地方,他伸手拉住了我,“我替她给你说声对不起,她从小娇纵惯了。”
我抬头望着他,微笑着摇头,“我没生气,只是不想听他们吵架而已。”
花昱不确定地看了我几眼,“你真的不生气?”
我含笑摇头,“干嘛要生气?生气不过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事实是无法改变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况且我并没觉得自己低贱,至少我以这么不被人看得起的身份做了荣王殿下的正妃,而且他对我是真心真意,情深似海,我反而觉得自己并不低贱,或许还有那么点儿高贵。”
花昱这才露出了微笑,第一次很豪爽地和我说话,“当初在宣武国遇到你的时候,只是觉得你很有胆识,很有魄力,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在守护着你想守护的人。在宫里时发现你又很多才多艺,很专一,也很矜持,而且很善良。现在才发现你居然还很豁达,很爽朗!骆雅,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调侃地对他妩媚一笑,靠近他身边,低语,“花将军发现骆雅如此多的优点,别喜欢上骆雅才是,对你没什么好处。”
从他身边掠过,轻轻地笑着,他却没跟过来,好一阵才走到我身后,却不说话了。
直到回到朝晖殿,花昱都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踏进朝晖殿,我转身凝视着他,轻声说:“不知何时才能再与花将军把酒言欢呢?”
花昱站在殿门,呆若木鸡地注视着我,我转过身轻声尖笑着。
走进寝宫时,见到一地狼藉,看来之前必是经过了一番鏖战。几个宫人正在忙碌地收拾着,慕容辰仍坐在他的案几边儿,见我进来,只是望了我一眼,也没和我打招呼。
我走到他身后的书架前,“有书给我看看吗?”
“你想看什么?”慕容辰放下手里的笔,转身望着我。
“《女经》!”
清晨,朝晖殿外鸟语花香。
慕容辰早朝去了,我拿了花昱的佩剑在园子里舞着,花昱呆滞地站在一旁目光随着我转着。
慕容辰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陪着我,不能让我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虽然至今搞不清楚他在慕容辰手下到底是个什么职位,但他是他的亲信这点儿是可以肯定的。
心里不停地漂洋过海,思绪翻滚,没注意到脚下,身子忽然失去平衡,花昱瞬间闪至身前,搂住我的腰,“小心!”
此时朝晖殿外随侍的宫人高声传话:“太后驾到——”
我刚在花昱的扶持下站稳,一个雍容华贵,风韵犹存,带着几分英气的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已走到我们身前,她身后跟着满脸怒气的昌嬉。
“你们俩这是干嘛?”那妇人冷眼飘忽在花昱与我之间,脸上带着威严薄怒着,花昱赶紧俯身行礼。
“母后,这位不就是最近弄得皇上魂不守舍的那个贱人咯!乱臣贼子骆明治的女儿,反臣慕容昊的妻子。”昌嬉冷哼一声,傲慢地注视着我。
那妇人估计就是慕容辰的生母,一直未曾见过的神秘前皇后,现在的太后。记忆中只知道她姓许,是前镇国大将军的女儿,掌控漠国兵权多年的一个厉害角色。
太后并没叫我们起身,听了昌嬉的话也只是瞪了她一眼,昌嬉见太后有些不悦,立马收起了刚才不可一世的态度,恭敬地站在了太后身侧。
“你们俩还没回答哀家的问题呢!”太后将眼神又收了回来,凌烈地盯着我们。
花昱立马抱拳回道:“回太后,适才末将在此奉命随侍,骆雅姑娘练剑,末将见骆雅姑娘差点儿跌倒,所以才伸手扶了一下。”
昌嬉冷冷地笑问,“扶她需要揽住这贱货的腰吗?”
花昱蹙眉,有些微怒,但仍强忍着说:“一时情急,是末将失手。”
太后又冷眼瞪了一下昌嬉,昌嬉神色慌张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你跟哀家进来!”太后转头向我示意。
她与昌嬉转身朝朝晖殿走去,我虽不太乐意,但仍只能唯命是从地跟了过去,花昱跟在了我身后。
刚走到朝晖殿前,太后转头对着花昱吩咐:“你就在殿外守着吧!”
花昱有些失措地抬起头,“可……”
太后冷漠地转身看着他,“怎么?皇上的命令就是命令,哀家的命令你就可以不听了?”
花昱拧着眉踌躇了一下,抱拳应了声是,向我投来一个担忧的目光。我只是对他微微笑了一下,点了下头。昌嬉看着我们两人的眼神交流,眼里的怒气更胜了些。
进入朝晖殿,太后在殿内高堂上坐下,昌嬉立在她身旁,她反复地打量着我,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就是骆雅?”
“回太后,臣妾正是骆雅!”我镇定地低头回她。
“哀家早年间便对你有所耳闻了,皇上年幼时便对你宠爱有加,时常流连于墨韵小筑。哀家曾无数次教导皇上切勿为美色所迷惑,不过看来你确实有些手腕,皇上对你是这么多年都无法自拔。”太后的声音有些微怒,目光一直冷冷地定在我身上。
我轻声地应道:“承蒙皇上错爱,臣妾一直也无法释怀。”
“哼!骆雅,几年前哀家就对你十分介怀,如今你既身为皇上三皇弟的王妃,为何还要纠缠于他?”太后的怒气加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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