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题会出,多读几次。”
“哪一题?”
“印度之农地灌溉法。”
“南孙,印度人怎样灌溉他们的稻田,与我们将来做人,有啥子干系?”
“我不知道,别问我。”
“我看这教育方针是有问题的。”
南孙笑:“依你说,教什么最好?如何使表兄死心不追你?”
“正经点好不好?”
“这么说来,文天祥,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空气之分子,大代数的变化……一概与生活没有帮助,那还念什么大学。”
“所以我不念。”
“你应该叫表哥供你念,毕业后一脚踢开他,很多人这么做。”
“气质,读书的唯一的用途是增加气质,世上确有气质这回事。”
“什么气质,头巾气罢了,害得不上不下,许多事都做不出来,你看我父亲就知道了,也算是个文学士,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正式为事业奋斗,也就蹉跎了一辈子。”
“嘘。”
“不是吗,天天觑着母亲的钱。”
锁锁叹口气:“其实我父亲不是坏人。”
南孙说:“你讲得对,其实没有人是坏人,不知道恨谁。”
“他一直把我照顾得不错,每到一个埠,总不忘买些玩意儿给我。”
“我记得,你手头上一早有印度人的玻璃手镯,日本国的绢花头饰,台湾的贝壳别针。”
“——玩腻了交给表姐妹,她们并不讨厌我。”
南孙笑:“就嫁给她们大哥算了。”
“一屋子的人,”锁锁侧头,“还希望再生,一架老式洗衣机,不停地操作,洗出来的衣服迟早全变成深深浅浅的灰色,一日我急了,买了瓶漂白水,硬是把校服浸了一夜,白得耀眼,我不要成为他们的一分子。”锁锁有迫切的欲望要与众不同。
南孙说:“奇怪,我倒是不介意在家中待一辈子。”
锁锁笑:“那自然,饱人不知饿人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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