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锁锁从头到尾以同一姿势坐在同一位置上,动也没动过,但南孙却感觉到室内不知什么一直在流动,引起人无限遐思。
过了一阵子,锁锁用遥控器开了电视。
荧幕上著名艳星穿着半透明的裙子一边抛媚眼一边唱情歌,宣传新唱片。
锁锁说:“看到没有,这是李先生现任女朋友。”语气很平静。
那女人已上了年纪,浓妆打扮,露着中年女人应有的胖膀子及粗腰身,她不愿节食,瘦了只有更干更憔悴,一张脸仍算娇俏。
年龄到了这种关头,已不是好看抑或不好看的问题,再美也还给观者一种折堕的感觉,够不够都该金盆洗手,还隐隐约约给人看大腿胸脯干什么,露了这么些年也该觉得凉飕飕的了。
“你的情敌?”南孙问。
锁锁只是笑。
哪是锁锁的对手。
南孙说:“到了四十,我就学母亲大人,除了打牌午睡吃燕窝,什么都不理。”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种福气。”
“祸福无门,唯独人自召。”
“你看她,”锁锁嘴巴呶呶电视,“无路可走,无事可做,无处可退,只好继续唱游。”
“听说她有积蓄。”
“上一代的女人,老放不下空虚的心灵,我们不同,我们铁石心肠,男人无机可乘。”
“连恋爱都放弃?”
锁锁避而不答:“昨天十二点半就睡,一直到今早十点三刻才醒,中间没有做过梦,也没有醒来,你看,像一颗心已经死亡,除了睡眠,不想其他。”
声音中有许多感慨。
南孙终于告辞。
她把李某的卡片搁在书桌上,也没同父亲说起,蒋太太进来看见,问知因由,立即向丈夫去打报告。
南孙看在眼中,愈发可怜母亲,多年来她不知什么叫自尊,卑躬屈膝待主子手指缝间漏些好处出来……一定要经济独立,否则简直没有资格讲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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