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灏听到这话,顿时便就气炸了,“你说什么?我寒窗苦读十载,才考取的这功名,我绝不允许你侮辱它!还有,我方才所说皆是事实,事实便就摆在眼前,任你们怎样颠倒黑白,事实便还是事实!大夫人便就是纵火元凶!”
“灏儿!”忽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只见安氏一身华服,面目肃然,双目中似有恼怒,“还没有确认的事情,你怎能如此就下了断言!性子还是这般急躁,怎么就学不到谨诚的一点沉稳呢?”
杜谨诚暗自隐去冷意,起身恭谨道:“林夫人,我与林兄不过是在分析那日走水一事罢了。林兄所说,也有他的道理,还请夫人不要怪责。”
程绯染亦笑着应和道:“是啊夫人,不过是我们几个闲着无事说几句闲话罢了,万万不可放到心里去。”
安氏方才可是将话听得清清楚楚,可郡主这样说了,她亦还是要顺着台阶下,否则便就是拂了郡主的面子。
“我也是个性子,听风就是雨,还当灏儿他又冲动,做了什么错事,惊了您的大驾呢。”
程绯染莞尔一笑,道:“我在府里呆着闷,有人陪着说话才好呢。”
“坐了这么些时候,瞧这时辰也该回去了。夫人,有空便到我那院子里坐坐,到时绯染请你尝尝外域的清茶!”
安氏是怎样精明之人,自然听懂了郡主的意思,忙浮现了笑意,道:“是,妾身自当前去,只是怕叨扰了郡主。”
“怎么会呢?我就爱热闹!罢了,我且先回去,你们慢聊!”
两人相伴而来,相伴而去,微风扬起他们的衣袂,竟是宛若谪仙一般。三小姐想,或许,老天爷便就是这般地不公道吧,总对某些人特别优待,却对她特别地残忍。
隐隐有泪水浮现眼眶,可她却是倔强地忍住不肯落下,瞧着更让觉着心疼。贝齿紧咬着红唇,隐约仿似将要破裂一般,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为了往后的日子,她已经付出得太多,而如今她只能是孤注一掷,任何的退缩,都将会叫她万劫不复!
恍然间,程绯染已在安阳带了一个月有余,明墨轩里的红棉花儿从绽放到如今竟隐隐有凋零之势。程绯染素手折了一枝红棉于手中,不见她的灿然笑靥,却是眉头深锁。
杜谨诚自是担忧,却终究没有问出,反而问道:“染儿,你觉得林灏如何?”
程绯染微微一愣,随即才回过神来,思忖半晌才道:“颇有些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就他今日表现而言,仿佛是急功近利,为人十分急躁,心思不够沉稳,轻易暴露自己的意图。可是,皇祖父却说过,林灏是难得的将相之才!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林灏绝不会轻易叫人惹怒了自己。看来,他好像与你一样,是故意装作勃然大怒的。只是不知他的目的何在?”
杜谨诚缓缓勾起唇畔,眸中尽是赞叹之色,道:“染儿,你可知道,我与林灏,师出同门!可是在外人面前,我们从来都装着不熟识。”
“林灏虽算不得是个痴情种,可据我了解,他亦不会是那般寡情薄淡之人。与颜容退婚一事已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今他竟又与尔岚谈婚论嫁。按他的性子,恐怕是另有隐情!”杜谨诚缓缓道来,面色却是沉重,“染儿,这事儿有蹊跷。你暂且不要去管,免得伤了你自个儿。”
程绯染却是自信一笑,道:“你总护在我面前,那么我何时能够坚强起来,独当一面呢?你放心吧,我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不会让自己受一点伤,吃一点亏的。”
“何况我是女子,有些事儿我来做,更合适!”
二少爷,那人毕竟养你长大,孝顺如你,即便是恨她,却终究还会念着她的好。何况,这府里的众兄弟姐妹与你无冤无仇,你又怎能狠得了心呢?你且放心,你娘的仇,我娘的仇,福伯的仇,我一定会向这国公府讨回来的!
“可是染儿……”
程绯染紧紧握住杜谨诚的手,手心传去丝丝温热,“云峥,你应当相信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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