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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天空》第十八章

这几年里,林涛由原来的区域经理升为了大区总监。他想要的车子、房子、漂亮老婆、金领阶层的工作都一一变成了现实,但他好像仍没有满足感,他像一部不知疲倦的机器,日夜运转着。他对工作认真的程度让丁晓棉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生活的全部不只是工作。两人婚前还偶尔去喝喝咖啡,听听音乐什么的,现在他整天不见人影,晚上回来也是半夜三更。

丁晓棉知道林涛的苦衷,但她无能为力。她默默承受着命运的又一次无情捉弄。

新婚之夜,当林涛满怀激|情地抱住丁晓棉时,还没来得及开始,他就像一枚瞬间被引爆的炸弹,灰飞烟灭了。一切没等到沸腾就冷却到零下一度。起初,他和丁晓棉都以为这只不过是太过激动的原因。但他以后每次都是这样,让丁晓棉的身体难受至极。丁晓棉陪他去看过医生,那个姓雷的主任医师说,可以治疗。要他多注意休息,工作压力不要太大,随时到医院进行心理辅导和观察治疗,并开了些药带回家吃。

这期间,林涛有意跟丁晓棉做过一次网上的心理测试游戏。其中有一个问题是:“当你从远处看见一条瀑布时,你希望这条瀑布落下时水流的速度有多快?”共有从“一分快”到“十分快”不等十个选项,任选其一,然后可知测试结果。

丁晓棉怀着游戏的心情毫不犹豫地选了满分,“十分快”!她觉得瀑布嘛,速度越快,越显得壮观而气势磅礴。而这个答案参照的测试结果是:“你的­性­欲十分旺盛。”丁晓棉当时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而林涛,却为这个游戏结果一直耿耿于怀。在看了几次医生都没什么效果之后,他灰心了。丁晓棉的安慰和鼓励在他心里变成了工作之外的另一种压力。于是他选择了放弃和逃避,他不让自己停下来,他比以前更忙了,并因此向丁晓棉提出了离婚。

丁晓棉觉得孤独,以至于她下班后常常害怕回家。她不想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婚床上,久不成眠。她想帮助林涛,但林涛拒她于千里之外;她想离婚,但知道林涛需要她。尽管他常常夜不归宿,她知道他内心需要她的守候与关怀。雷医生一再告诫她,能否治愈他的病,可能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可寂寞常常在黑夜来临时开始与她交战。

她觉得自己就像盛开在大漠深处的一朵蓝­色­玫瑰,悄悄地绽放然后悄悄地枯萎,没有人欣赏,更不会有人叹息。这时候她会想起江波,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直到想得痛彻心扉,泪流满面。她会幻想江波就躺在身旁,好让自己睡梦里能见到他,跟他一起快乐飞翔。但是一次也没有,江波连她的梦境都拒绝了。她经常会做的梦就是:一个人在寂寞的山谷里飘荡,穿着古代仕女的轻纱罗裳,像仙女,也像幽灵。四面都是高山,她想飞得高一点,再高一点,想飞到山顶上去,飞到山外面去。但似乎法力不够,每次用尽全身力气只换来梦境在瞬间消逝,睁着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等待天明。

丁晓棉害怕极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在暗夜里疯狂地想要堕落。于是她也让自己很忙,跟朋友喝酒、上网、写小说、带工作回家做,甚至玩游戏,有时一忙一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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