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晓棉“外婆、阿姨”地叫着走进家门时,迎接她的是江波惊喜的目光和外婆复杂的表情以及胡阿姨爽朗的声音:“晓棉到啦!哦,我马上买菜去,做你最喜欢吃的黄花鱼。”说着拂了拂衣袖,带上门出去了。
留下江波、丁晓棉和外婆,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江波收回目光微微低头对外婆说:“外婆,我推您出去晒晒太阳吧,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呢。”
他推着外婆走过丁晓棉身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她,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丁晓棉被他撞得晃了下身子,却只能瞪着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怎么会在这里?”丁晓棉按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头脑有些混乱,她使劲甩了甩头,想甩掉这种类似有罪刺激的莫名兴奋!可昨晚两人在酒巴里的忘情相拥却魅影般露出了邪恶微笑,势如破竹地冲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一分钟的迷惘过后,她突然清醒,想起了刚才途中施萍来的电话,心里便悄悄“哦”了一声:人家夫妻俩约好一起来的!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向自己从前的房间走去。
江波陪外婆在院子里太阳底下说了一会儿话,发现外婆居然在轮椅上睡着了。他轻轻推着她回房,扶她躺下并为她盖好了被子。
掩门出来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到客厅,而是轻轻推开了丁晓棉的房间门。
房间右面透过窗户的一缕阳光正好斜照在左面靠墙的红漆壁橱上,这件散发着古老光晕的旧式家具,让江波感觉无比惬意,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壁橱上面的那个小木箱,他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丁晓棉的日记。他与其中一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却被丁晓棉以“以后再给你看”为由抢走了。谁想这声“以后”竟是从此失之交臂!
然后,他看到了右边窗前的丁晓棉。
丁晓棉坐在房间角落的梳妆台前发了一会儿呆,听到外婆轮椅滚动的声音,好象回屋了。她起身想到外婆房间去,今天外婆还没跟她说过话呢。
一转身,见江波靠在房间的门框上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里满载了万般柔情。他的倾情注目立刻使丁晓棉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不知该夺路而逃还是呆在原地。心中那按捺不住的幸福的尴尬,瞬间模糊了她原本清晰的大脑思维,让她一下失去了判断能力。
而此刻房间里浸漾着的温暖阳光与丁晓棉散发出的迷人气息却摧枯拉朽地刺激了江波本就迷醉的神经。
他看着她,慢慢地走过去,他的呼吸是如此急促,以至于他的脸开始泛红,像喝醉了酒。是的,在他心里,晓棉就是一瓶酒,一瓶他精心埋藏了千年的桂花酒,一想就会醉,更何况活色生香地站在面前呢?他突然像个自制力极差的孩子,一把抱住了丁晓棉,又仿佛怕她会突然不见似的,紧紧地搂着,并用脸去磨擦她的耳垂和发梢。。。。。。丁晓棉犹豫着,挣扎着。。。。。。她突然感到了来自身体的某种奇异变化,就像某根坏死的神经中枢突然被激活了一般,她闭着眼睛有种晕旋的致命快感,可嘴里却条件反射地念着,“冰块、冰块。。。。。。”仿佛这样就能让身体老实一点,让思维清晰一点。那个独自飘荡在山谷的古代仕女,那个熟睡的粉紫色美丽女人,她们在深夜里的寂寞与渴望,都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这个拒绝她梦境的男人!她多么留恋这个温暖醉人的怀抱啊!
突然,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电梯口看到施萍时的情形,不由冷叮叮地打了个寒颤,“是因为施萍的背叛他才想到我的么”?
这时,江波突然放开了她。丁晓棉有些诧异,她知道这并不是她挣扎的结果,她身体的挣扎远远不及心里来得强烈!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想趁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江波并不打算给她机会。就在她侧身之际,他紧紧地捉住了她的手,再次将她拉回到面前,莫名其妙地暴怒起来,用一种近似命令的口吻道:“你离开他!离开林涛,听见没有?”
本来想逃的丁晓棉被江波居高临下的蛮横态度激怒了,于是她将手猛地一挣,甩脱了江波的掌握,用一种轻视的、嘲弄的、绝决的口吻回答了他:“你凭什么?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不爱施萍了?还是施萍不再爱你了?所以你想到了我?我是你用来报复的工具吗?你是谁啊,这样欺侮人?你就那么自信我依然爱你?告诉你,就算我离开林涛,也决不再跟你!”缓了一下接着说:“还有,如果昨晚我有什么让你产生误会的举动,请原谅,我向你道歉!”说完转身走了。
江波站在原地,看着窗边桌上那张丁晓棉与林涛的结婚照,他懊恼地、痛惜地闭上了眼睛,挺直脊背吸口长气,久久地仰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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