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这是!
猪鞭!!!
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半小时前某人请假去市场的场景,于是顿悟了。
全场寂静五秒钟,只见店长大人铁着一张脸冲向夏云,一边把猪鞭往他身上砸,一边怒吼:“滚你妈的猪鞭,拿回去炖给你爸你妈你全家!”
红艳艳的东西滚了一地,夏云一边委屈地瘪着嘴一边从地上捡起散落的器官,“猪也是有尊严的……你把它们阉了还这么糟蹋它们的□……”
众人的青筋欢快地蹦起来。
于柒柒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要是有把菜刀,被糟蹋的就不是猪的□了……”
心中一惊,夏云同学默默地泪了。
在这种时刻解救大家的依然是天使的化身凌深先生,他非常淡定地拉住了于柒柒,然后向大家微微一笑,说了句“抱歉,借你们店长一用”,然后就走出了门。
“上车。”他似笑非笑地把她扔了上去,然后自己也坐上了车。不慌不忙地系好安全带,他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不开心的人,明知故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于柒柒对他怒目而视,他竟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简直是!气死人了!
她一边戳他胸膛一边愤怒地念着:“混蛋!你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快滚出去去撞墙!撞不出血花四溅我就亲手来放你的血!”
凌深再也忍不住笑开了,伸出来揉她头发的手被一把打掉,看得出她是真的气急了。他再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时蓦然发现她眼里有泪,伴着委屈又生气的神色,径直跌进他眼底。
他终于不再逗她,手一拉,把她拥进怀里。
“你混蛋……”她抽抽噎噎地在他怀里数落他,“你居然不记得……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你可以不送礼物,也可以不为我庆祝,可是你怎么可以不记得……你不把我放在心上……她委屈得要死。
凌深抱着她,又好气又好笑,这狐狸什么时候笨到这种程度了?他要是不记得,干嘛要带她出来?他要是不记得,能这么早下班?
从后座拿来了一个包装精致的蓝色方盒,他无奈地递给她,伸手揉着她乌黑柔软的发,嘴里宠溺地叫着:“傻孩子。”
她的睫毛上还带着泪,闪烁在呼吸之间,有种夺目的光辉。
伸手接过方盒,她抬头幽怨地盯着他,“你耍我……”
凌深失笑不语。
她继续指控:“你明明记得,还假装不知道,你是故意气我!”
尽管嘴上这样说着,她还是欢快地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青铜色的钥匙,花纹精致,造型古朴。
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钥匙,木屋,他送她的……聘礼。
她猛地抬头望着他,却见他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澄澈如水的眼眸里无比清晰地倒影出她的模样。
她喉咙一紧,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收下?就是……答应他了么?
收下那座木屋,收下他的人,准备好共度一生?
她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忐忑又兴奋,脑子里乱糟糟的。
所幸他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提到什么聘礼的事,只是朝她笑了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几乎是叹息着又说了句“小傻瓜”,然后发动了汽车,缓缓离去。
她一路上都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钥匙,看着路边的树木房屋飞快地倒退着,像是有谁按下了快进键,毫无留恋地任时光奔跑。
有一只小狗蹲在路边望着她,眼神亮晶晶的;有一对夫妇携手踏进一家商店,白发苍苍相互依偎;有一堆积雪被扫在路边等待融化,阳光下映射着盈盈光辉;有一位老人拄着拐杖在过马路,沟壑纵横的面上带着点点笑意。
冬日的阳光很灿烂,却一点也不刺眼,只是柔和地撒向大地,在屋檐树梢的莹莹积雪上映射出透亮的光。
汽车右拐,转进了一条林荫道,由于是冬天,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干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雪。离闹市区渐渐远了,建筑稀稀落落起来,她看见了被雪覆盖的田野,远处绵延起伏的白茫茫的山,还有天边那轮夺目的红日。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这样的景色了?人生好像一直匆匆忙忙地过着,她以为很充实,却没时间好好驻足欣赏身边的景色。
最后汽车停在了之前来过的草坪外,小巧古朴的木屋远远地立在那,房顶笼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背景是一片镜子似的碧色湖水,以及连绵不绝的山。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羽纱,积雪、山顶、湖水都发出耀眼的光芒,皎洁似月,璀璨夺目。
上次来时是夜间,未能很好地看清木屋周围的风景,所以这一次眼前的景色着实震撼了她。
白雪似缎织成锦,山水如画喻君心。
他给了她一个仙境,也给了她一颗心。
他先走下车,绕到她这边来打开了门,眉眼间俱是笑意,伸出手来扶她。
“请。”
她笑了,眨眨眼,扶着他的手下车,“那就有劳小凌子了。”
“还真把我当佣人?”
“岂敢岂敢。”她笑眯眯地看着他,“车夫罢了。”
他失笑,这丫头又回到了小狐狸模样,伶牙俐齿,牙尖嘴利。
走在上次走过的小路上,她嫌天冷,理所当然拉住他的手,然后一同揣进他的上衣口袋里。他回头看她一眼,假装没有发现她微微发红的耳朵,嘴角却上扬了一点点。
“凌深。”她突然开口唤他。
“嗯。”他温柔地应着。
“你说,我们会一直这么下去吗……”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假装很坦然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你是指……”尾音微微上扬,他伸手把她滑落耳边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面颊,她下意识地缩了缩,他不禁笑着问,“你怕痒?”
“喂,明明是我先问的好不好!”她小声地抗议。
他笑了起来,衣兜里覆住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几乎是漫不经心地对上她的眸,他眼里的坚定却深深撼动了她。
“若能与君共年华,携手处,即天涯。”
她看着他眼底的山,眼底的水,还有眼底痴痴的自己,只觉得这一幕场景梦幻得可怕。
冬日的暖意,清爽的空气,冰凉的寒风,这些景致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白色的梦。而他是这个梦的主人,主宰了她的心跳和呼吸。
“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还、还这么文绉绉的……”她底气不足地用这样的句子来掩饰自己的感动和慌乱,生怕他会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他也就配合她,不提她此时的窘迫,只是边走边说:“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未来会怎样,但是至少此刻,我想许你一个地老天荒。”
他的声音再清晰不过地响彻耳畔,她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轻轻贴在胸前,认真地说:“柒柒,你信我吗?”
你信我吗。
短短四字,竟像是一个誓言。
手心贴在他的胸口,隔着棉质的衣服,隔着温润的肌肤,她好像能感觉到在那胸腔里似烈火一般燃烧跳动的心,只觉手心一片滚烫。
“我信。”
这是她能回应他的唯一语言。
在这个世界上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也许很多,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是个过客。
哪怕流年匆匆,哪怕韶华易逝,哪怕感情这种事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哪怕我们之间的种种心动瞬间最终会成为记忆里才有的画面,那也足够了。
我的一生,不求一辈子轰轰烈烈地爱着,只求细水长流地和你携手相伴,晨起言安,闭眼相偎,这便足够。
阿深。
我欲与你白头偕老,朝夕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昨晚又熬夜了,为了今天的两更。
大家只看文不留言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雪地童话 尽管屋外寒冬凛冽,心下却是一片炽热,握在一起的手因为感染了彼此的温度而温热起来。于柒柒跟着凌深停在木屋门外,看见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示意她开门。
“到家了。”他是这样说的,她一边开门一边忍不住勾唇笑起来。
家,这个词真好。
门侧的灯笼还在摇曳着,白日里依旧发着光。她微微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它白天也亮着,而且,里面的蜡烛不会熄灭吗?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凌深一边推门,一边笑着说:“灯笼里的不是蜡烛,是仿蜡烛制成的灯。”
原来如此,她嘴里嘀嘀咕咕地念着“好吧我是农民”,然后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
即使那天已经被小屋的美震撼过一次了,这回进来她依旧心潮澎湃。摸摸墙上的木纹,抬头看看房顶如星辰密布般的灯,最后她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转过头来笑盈盈地望着他。
她说:“阿深你看,我像不像文艺少女?”
窗边的少女言笑晏晏,蓝色的毛衣衬得她肤如凝脂、发如浓墨,背景是窗外一片澄澈的白雪,落在面上的是温润明媚的阳光。
凌深点点头,“文艺妇女。”
“……”
“……”
“这位叔叔,你明明比我大,有什么资格嫌我老?”
“这位奶奶,你24岁了还不嫁人,确实不怎么年轻。”
两个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于柒柒默默地把头转向窗外,凌深默默地走进厨房。
半小时后,他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躺在摇椅上睡着的于柒柒时一点也不惊讶。毕竟猫科动物嗜睡,众所周知。
真是苦了他做好的这么一桌饭菜。
他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把睡得正熟的人抱进卧室,动作轻的几乎令人察觉不到。
在这么冷的天里睡了好一会儿的人估计是有些冷了,感受到他怀里的热度,不自觉地朝热源靠了靠,舒舒服服地找了个安稳的姿势继续睡。他简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深深佩服她神经的粗壮程度。
把她抱到床上以后,正欲起身,却被依然闭眼熟睡的家伙强行搂住脖子,一只软绵绵的狐狸腿非常自然地搭上了他的腰。凌深怔了怔,失笑地试图移开她的腿,谁知那狐狸看起来娇娇弱弱,力气可不小,于睡梦中皱了皱眉,便以更大的力度、更扭曲的姿态缠在了他身上。
美人投怀送抱,这可是大好之事。
不过轻薄狐狸,这后果可堪忧虑。
他嘴角噙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明白她是冷着了,只得由着她,轻轻地躺在她身边,任她像只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
她的皮肤温润似玉,白皙细腻,几缕调皮的青丝搭在面颊上,更衬得她肤如脂玉。他伸手把那缕头发轻轻拨到一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睡得很安稳,一如既往的毫无防备。
只是这样看着,都能感觉到心里某处角落坍塌了下去。
于柒柒,你是沼泽么,叫人一脚踏入,便再也挣脱不出来,只好一点一点陷进去,最后什么也不剩下。
他看了她不知多久,最终才和她一起沉入美梦,连午饭也不吃就做起白日梦来,这对于生活饮食规律的凌先生来说也是不寻常之事。
于是在于柒柒生日这天,这俩人就这么睡了一下午(⊙o⊙)。
醒过来的时候,她照例失神片刻,迷迷糊糊地发现这天花板貌似有些陌生啊。揉揉眼,发现腿上有些沉,面颊旁好像还有温热的气息在拂动,她愣愣地偏过头来,立马发现凌美人好看的面庞无限放大在眼前。
天,一睁眼就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画面,还要不要人活了!
她眨眨眼,凑得更近些。
皮肤真好,都看不见毛孔……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马蜂窝。
凌深面对着她,背后是阳台,约莫四五点的太阳已经变成了橘红色,静静地悬挂在山头,放出暖暖的光辉。他背着光,面容隐匿在一片阴影之中,看起来有种莫名的温柔。
她不敢乱动,更不敢凑上前轻薄他,因为知道这人很惊醒,一点小动静都会被吵醒。
不过人类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却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她没有乱动,但是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她的肚子叫了。于是非常可笑的,凌先生就被她咕咕叫的肚子君叫醒了。
醒来的瞬间他双眼迷蒙,毫无杂念的清冽眼眸就这样径直对上了她的目光,尽管短短几秒内迅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但那几秒的时间也足够戳中于柒柒的萌点了。
没有高高在上的疏离冷漠,也没有进退有度的从容内敛,只是单纯地看着她,像是高山之上的冰雪。
她突然伸出抚上他的眉眼,嘴里喃喃道:“闭上眼睛,再来一次。”
“嗯?”他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濡软。
“再看我一次,用刚才那种眼神。”
“哪种眼神?”
“就是刚才那种啊,像小狗一样无辜的眼神,看起来就像要抱我大腿求我给你狗粮一样!”
有人青筋又乱蹦了。
“再说一次?”声音里带有一丝不满的意味。
有人假装天真。
“再说一次?你没听清?行!我要你——”
话还没说完,有人的嘴突然被堵住。三分钟后,凌先生好整以暇地抬起头,微微一笑,“真直白,你要我?”
她被调戏了呜呜呜,周菊清女士从小就教育她不可以受人胁迫,一定要坚贞不屈!于是她不信邪,再次开口:“我说你可不可以再——”无耻二字还未出口,又被打断。
“再吻你一次?没问题。”他迅速截断她的话,再次以薄唇覆了上去,像是要让她意乱情迷,失去所有反抗的力量。
鼻端满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不像是香水,是什么的味道呢?她迷迷糊糊地想,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
瞧见她走神的模样,凌深更加不满,突然在她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不专注的人“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你干嘛咬我!”她像只愤怒的猫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却没什么攻击力。
“你不专心。”他淡淡地指出。
“是你强吻我,有人规定这种时候受害者应该很投入吗?”
“受害者?”他轻笑起来,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促狭的意味,“都睡一张床了,受害者这种说法,说出去谁信?”
“你……我的清白毁在你手上了!”
“我不介意毁得更彻底一点。”
“……”
斗嘴归斗嘴,凌深最终还是笑着起床给她热菜去了,中午那顿没吃,两个人都饿了。
麻辣鱼,跳水兔,苦瓜圆子,看着小木桌上非常丰盛的菜肴,于柒柒很崇拜地望着凌深,“凌先生你好厉害!”
凌深很满意,淡定地扯了扯嘴角。
只听于柒柒继续说:“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以后做饭的光荣任务任务就交给你了!”
“……”
凌先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的手艺很好,于柒柒吃得非常饱。饭后她满足地靠在椅子上,喟然叹曰:“真是保暖思淫~欲啊!”
凌深没有多做反应,有的事情是这样的,一回生二回熟,多见几次你就习惯了。他非常淡定地提议出去走走,于柒柒欣然答应。
推开门,阵阵寒意迎面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见外面又下起了小雪,雪花像白糖一般洒落在地上。
凌深从一旁的衣架上取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又细心地帮她把领口的扣子扣好,以免寒风侵入。最后牵起她的手,说了声“走吧”。
她嘿嘿地笑起来,“我觉得你好适合当童养媳。”
“感谢你这次终于把我比喻成了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很显然,他对她把他比喻成一只狗的言论印象深刻。
地上的积雪还厚厚的,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像是踏在棉花上。两个人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看着日落的景象,壮美而绚丽。
“这里是哪里?”她眺望着远处的建筑,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新的开发区。”
“可是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建房子?”
“这是报酬。”
她吃了一惊,“所以,设计这么大一个住宅区,你不要钱?就要了这块地?”
他轻轻地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能够博君一笑,我可就心满意足了。”
她作星星眼状,“凌先生你好浪漫~~~”
他狡黠地朝她眨眨眼,“反正你比较便宜,不需要那么多钱来娶你。”
她囧。
雪越下越大,把她的头发都打湿了些,凌深见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便提出要回去了。可她不愿意,黄昏的雪地简直太美了,怎么可以错过?
“那你等等我,等下就回去。”她一路小跑到了积雪皑皑的草坪上,蹲下去开始用手把雪拢成一堆,然后一点一点无比认真地堆起来。
这是身子,这是脑袋,手呢……她左看右看,最后回头朝他叫道:“阿深,帮我捡一根树枝过来!”
他有些好笑,还是依她所言到一旁的树下捡了根枯枝走上前递给她,然后她把树枝Сhā进雪人的身体里,最后又用手从上到下拢了一遍,就完工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雪人胸前有两团突突的东西,非常奇怪地□在空气里。
“它胸前是什么?”他挑眉。
于柒柒没作答,迅速伸出手在那两团东西上捏了捏,捏出了突起的形状,于是凌深顿悟了……
她回头邪恶地笑着说:“D Cup!”然后掏出手机给这只D Cup雪人拍照留念。
“……”
本来还以为她只是恶搞一下,没想到接下来她却突然拉着他一起扑倒在雪人身上,于是毫无防备的人就这么随她一同扑倒在雪地里,身下是被压得稀巴烂的雪人。
冰凉的雪化成水沁进了衣服,引起一阵战栗,他简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狐狸在做什么?
然后在这种时候,趴在他身旁的于柒柒同学囧囧有神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幽幽地吐了口气,“真爽,我每次看到D Cup的人都有种灭了她们的冲动,今天终于一尝夙愿,死而无憾了啊!”
雪地里一片寂静,只听见乌鸦从头顶嘎嘎飞过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肯定猜不到这章是为了给下一章做个铺垫,酝酿气氛。因为我下一章要放真正的生米煮成熟饭情节了……大家留个爪印欢呼一下好不好?
阿七把俺的第一次先给你们了,好羞涩。
昨天上收藏夹,数据涨了很多,首先还是要谢谢大家的支持,特别感动的是鸭鸭姑娘身在台湾,还专门为阿七建了QQ,捣鼓一晚上加了我。阿七非常感谢姑娘们的支持,泪牛满面……
小小提一下,此文纯属轻松文,只要能带给大家些许欢乐,阿七就很开心了,也希望大家不要对狐狸做出太过苛刻的要求,比如要有多么现实的道理或者多么深刻的文化底蕴,毕竟文风不是那种。所以昨天有位姑娘给了我负分留言,说柒柒欠抽,并且提我的智商捉急,阿七表示非常感谢你如此关心我的智商问题,但是对一篇轻松文的文化底蕴报以如此大的期望值,实在是让阿七汗颜来着。
大家如果有什么不满要,真心希望高抬贵手打0分就好,负分让我情何以堪哪……悲桑。
那什么,最后来个投票:
☆、木屋一夜【真正的
回到木屋时,两个人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衣服头发湿淋淋的,并且几乎被凛冽的寒风冻僵。凌深因为把外套给于柒柒穿了,冷得尤其厉害。
这种时候罪魁祸首才终于找到点良心,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眼神可怜巴巴的,像被遗弃的小狗。
凌深进屋换鞋,她赶忙蹲下去摆好拖鞋;凌深走到壁炉边生火,她赶忙跑上前去摆好柴禾;凌深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她赶忙冲过去谄媚:“要我帮忙吗?”
凌先生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一边解着衬衣扣子,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你想,我自然愿意。”
见他果然停下动作,像是在等她去继续帮他解扣子,她慌忙转身逃跑,“那啥,我出去赏月。”
凌深闻言望了望阳台,只见天空一片漆黑,连半颗星星都见不着,更别提月亮了。
“你就算说你出去观日我也没意见。”
她干巴巴地笑了声,“观、观什么日啊,偷窥别人滚床单这么缺德的事儿,我哪儿干得出来?”
这是有多么强大的理解能力才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凌深默默远目。
他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时,于柒柒正坐在火炉边烤火,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背影瘦弱娇小,看起来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不过这种错觉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跟她相熟的人脑海里的,所以凌深的大脑迅速回归正常。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一盒蛋糕,轻轻叫了她一声,左手吧嗒按下墙上的开关,于是满室光辉亮如白昼。
她回过头来看他,惊讶地发现了桌上的蛋糕,瞬间笑成了一朵花。
他说:“来,过生日了。”
她星星眼状地跑到他面前。
他动作利落地打开盒子,把蛋糕捧了出来,然后拔出酒塞,在两只透明的高脚玻璃杯里斟上红酒,拿起其中的一杯轻轻晃了晃,举起来朝她笑道:“生日快乐。”
她眨眨眼,欢快地举起另一杯酒,杯与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耳之极。
“Cheers!”
一口饮尽。
凌深无奈了,喝红酒用得着这么爽快么。他一边笑一边抿了一口,看到于柒柒嫌弃的表情后干脆放下格调,学她的样子一饮而尽,末了摇摇头,“这样行了吧。”
她点头,“够爷们!”
他点头,“你也是!”
“……”
就这么豪爽地把红酒当白酒干了好几杯,凌深握着她的手一起切开了蛋糕。他的手比她的整整大了三分之一,温热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然后直达心底。
吃蛋糕的时候当然避免不了的事情就是蛋糕大战了!尽管这蛋糕又是巧克力点缀又是水果拼盘的,于柒柒依旧在挑光好吃的装饰物后沾了奶油便往凌深脸上抹。于是一瞬间,凌先生的俊脸变成了老爷爷的白胡子脸。
他反击,占着手长脚长的身高优势,一手箍住哈哈大笑的她,一手不急不缓地沾了奶油往她额头、双颊抹去,于是于柒柒的脸也变成了花猫脸。她一边挣扎一边笑着喊:“喂喂,够了哦,等下洗不掉怎么办?”
“这好办。”抱住她的人突然凑过去在她唇边吻了吻,然后舌尖一挑,那团奶油就跑到了他的嘴里,于柒柒如遭电掣,僵硬地看着他微笑道,“很甜,你要不要尝尝看?”
这简直是她的小心脏难以承受之色,她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带着点火苗,又像是带着点引诱,要点燃她一般。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他勾唇一笑,就这样覆上她的唇,舌尖还带着蛋糕的甜、红酒的涩,瞬间攻占了她的城池。
是酒后微醺还是意乱情迷,她根本无暇分清。被他极有挑逗性的吻给弄得晕头转向的,只能攀住他的脖子依附着他,以免腿软站立艰难。
他的吻带有侵略性,不似从前那般温柔,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汹涌。他碾磨着她的唇,追逐着她的舌,简直叫她呼吸困难。
这是要……做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抱起自己走进了卧室,心里隐约有了什么念头,可是酒精麻醉了她的大脑,又或者是这样旖旎的场景拨乱了她的心,她来不及抗拒,来不及细想,就这样被他抱到了床上。
他俯身看着她,眼眸里是她似懂非懂的幽深光芒,他伸手触到了她的脸,指尖像是带着火花,那种灼热的感觉令她止不住战栗。
她低低地叫了声:“别……”
可是,别什么?她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她的本意,是不是她毫无意识发出的单音节。
他的手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小巧圆润的鼻尖,最后来到了她的唇边。她的红唇艳丽之极,似是冬日枝头的一朵红梅,娇艳欲滴,他不容她拒绝,又一次吻了上去,封住了她总是牙尖嘴利的唇。
她的眼里藏着若有似无的火光,被犹疑和怯弱掩埋着,好像一旦揭去那层表皮,就会火光冲天,一发不可收拾。
他加深了这个吻,一点一点,似是要逼她走入绝境,无路可逃。
可是没想到的是,最先无路可逃的人,却是他。
他感觉理智快要被一种突如其来又或者说是蛰伏已久的冲动给吞噬了,压抑着这种感觉,他微微离开她的唇,声音暗哑地在她耳边说:“柒柒,可以吗。”
可以吗?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低拂,她觉得自己在颤抖。这三个字好像瞬间唤醒了她,她开始不安,开始想逃,却又听到心底另一个声音在说:其实你也想要的,不是吗?
得到他,完完整整地得到他,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觊觎她的他。
这样的念头像是烈火燎原般瞬间点燃了她,她求助似的望着他,眼里竟然冒出了点点泪光。
“给我。”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这样说着,那样温柔中带点诱惑的声音,是她不曾见过的凌深。
给他。
从今以后,真真正正的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她茫然无措地点头,又或者是摇头,总之她的表现一定很窘迫。
得到她的首肯,他终于再次以口封口,生怕她后悔似的。这一次他的吻像是轻盈的蝶翼般,落在她的唇边、耳边,一路来到了锁骨处。那种痒痒的感觉不像是出现在她的肌肤上,更像是出现在她的心里,有一只小猫伸出爪子挠着她,让她焦躁不安。
恍惚中,她感觉到衣服被解开,他的手灵巧地解开她的扣子,然后一件一件剥落下来,即使室内炉火暖人,她也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光线不明,从客厅传来的炉火光芒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她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看他。
“柒柒。”他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暗哑低柔。
她的肌肤柔软细腻,在这昏暗的室内仿佛闪耀着玉色的光泽。他亲吻着她,眼里染上了一丝迷乱的色彩,而他却还下意识地庆幸她闭着眼,自己的慌乱躁动才不会落入她眼里。
他的指尖像是带着魔法,在她身体上留连着,点燃一簇簇火花。他的唇像是滚烫的炭火,所到之处无不灼伤了她。她低低地喘息着,觉得像是身在痛苦和愉悦的边缘,眼里是不安的泪水,闭得紧紧的,却又好像渴望着更多。
她的面颊娇艳恰似三月杏花,微微颤抖的睫毛一下一下拂动着他的心,他强忍着内心的焦躁,缓缓执起她的手,指引着她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她的手贴上了他滚烫的胸膛,双眼蓦地睁开,似是求饶又似是渴望地看着他,他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苏醒了一般,再也冷静不下来,
手指一路蜿蜒,在她慌乱的神情中,他再次俯身覆住她的唇,一边温柔地安抚她,一边低语:“别怕,柒柒。”
他的耐心实在是耗尽,最终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准备攻城略地。而此时的于柒柒却突然像被打了鸡血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满面通红却又异常坚定地说:“放着我来!”
放着我来?啥玩意儿?
他迷惑不解地停下来,额头渗出了点点汗珠,显是忍得很辛苦。
只听于柒柒用微弱却执着的语气说:“我,我要在上面。”
他一边继续行动,一边哄骗她,“下次让你在上面。”
她在他的攻势下微微喘息,却还是坚持说:“你不让我在上面,我就不来了。”
她这样说着,真的很顽固地抵着他的胸膛,虽然他明知这力气是反抗不过自己的,但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是在她不情愿的状况下得到她。他微微一笑,眼神低沉温热,却带着点点光芒,“好,你在上面。”
于是于柒柒顺利爬到了他的腿上,农奴翻身做主人。她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吻他,而他的手指继续蜿蜒,继续作恶,她觉得浑身都没力气了。
于是在她眼神迷蒙间,凌先生一个翻身再次扑倒她,一边侵占了她的领土,一边用唇封住了她的声音。这次,生米煮成熟饭了……
你妹啊,我要在上面!!!于柒柒哭了。
是夜,一室春光,暧昧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没骗你们,这真的是船戏对不对……
我难道会告诉你们我写了三天才写出来吗?我难道会告诉你们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写这么激|情的篇章吗?
那什么,最后的细节我就省略了,请不要打我TOT
上一章的投票怎么只有6个人投了- -?大家投一个吧投一个吧,好不好?
看了船戏不留言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留言~~~~~~~
☆、非法同居 次日清晨,凌深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耀眼的阳光透过阳台上的窗帘照进室内,一片融融暖意。于柒柒还在睡,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被窝里,还因为怕冷紧紧地靠着他,脑袋埋在他胸前。
他一边轻笑一边看着她懒懒的样子,想到昨晚的旖旎风光,眼角眉梢都像是绽放着春日杏花,明媚隽秀。
在这样的场景里,向来清冷疏离的人突然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于是他的手在被子里一路蜿蜒到她光滑圆润的肩头,带着点点挑逗,开始慢慢游走。
于柒柒的睫毛颤了颤,被这若有似无的火苗点燃,然后迷茫的睁开眼来。
凌深?
她的目光由茫然转变为了悟,显是记起了昨夜的温存,于是在这个如此美好的清晨里,在凌先生如此温柔的笑颜里,她柔媚地抬起狐狸腿,笑靥如花地——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混蛋,你说过让我在上面的!你这个骗子!”
被踹下床的凌先生□着身躯,修长挺拔的身材被她一览无余,她一面愤怒地咆哮着,一面眼都不眨欣赏着,享受着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感受。
凌深黑着脸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想着自己究竟是惹了哪路神仙,才会在美满春宵的第二天早晨就被前一夜还在自己身下怯弱羞涩的人使出佛山无影脚踹下了床。且不说他的ρi股和地板之间产生的冲击是如何深刻地体现出了物理学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条定理,单是他昨晚勤奋努力的腰先生就值得受到她的尊重好不好?
他扶着腰,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爬了起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只是凝视着于柒柒的黑眸里染上一丝暗色。
糟糕,好像把兔子给惹急了!
于柒柒一面飞速裹着被子蹭蹭蹭后退三尺抵住墙角,一面大放厥词:“你不要乱来哦!我占据险要地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淫贼休得放肆!”
“哦?淫贼?”他高深莫测地一步一步靠近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荒淫无诞一把,怎么对得起你呢?”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嗤,只需他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让她桃花朵朵开,草莓颗颗栽!
于是于柒柒同学被来势汹汹的某人摁在了墙上,炽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面上、颈上,最后来到了肩上,她是想反抗来着,哪里知道反抗着反抗着,就力不从心不由自主了,最后攀住某人的脖子,在娇喘吁吁中从牙缝里挤出五字儿:“我要在上面!”
她要在上面,此心日月可昭!
凌深假意不闻,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手指来到她最脆弱的地方,带着炙热的火焰,点燃了她。这一次她并未像昨晚那样不适,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像被点燃一般,叫嚣着,奔腾着,火光冲天。
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反抗,最终被吃干抹净的人躲在被子里嘤嘤哭泣,你妹!她要在上面啊上面啊上面啊!
扑不倒美人的少年不是好少年!妈妈从小教育她做人当做好少年,所以,她!要!在!上!面!
--
大清早的滚床单,不一会儿累翻了的于柒柒又睡着了。
“该起床了。”有人咬她耳朵。
“起你的!”
“该上班了。”
“上你的!”
“该亲一个了。”
“亲你的——唔!”嘴快的下场就是中了某人的奸计!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起床的人只觉得浑身没力气,洗澡的时候干脆躺在浴缸里不起来了。最后见她久久不出来,凌深才去敲了敲门,没听见回答的声音,估摸着她肯定又睡着了,于是一边摇头一边开门走了进去。
在暖暖的热水里睡着的人完全不知道春光外泄得一干二净了,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他用浴巾裹住抱了出去,直到感觉到有人在用毛巾为自己一点一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她才睁开双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
凌深的侧脸迎着清晨的日光,轮廓都几乎融在一片温软的光线里,他很专注地帮她擦拭着,那表情虔诚得像是一个信徒。
她忽然就呆了,说不出心下是种什么滋味,然后在这样安谧的情景里,他缓缓转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的嘴角带着最温软的微笑,他的眉梢挂着最暖人的旖旎,他的的眼眸里是最澄澈的日光。她听见自己的胸口有种奇怪的震动,然后就冲动得这样裹着浴巾就直起身来抱着他。
她说:“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每天看到你的温柔了。
总是这样,不见惊心动魄,却又缠绵悱恻。
这颗心,都要融化了。
凌深震了一下,然后拉开她,眼眸亮得跟什么似的,“你说真的?”
她点头。
于是火速的,凌先生把她的衣服统统扔给她,“穿上,走人!”
“走?走去哪里?”她愣愣的。
“扯证。”从容不迫地转过头来望着她,凌先生的表情非常镇定,“为免你一时心血来潮后悔,走吧,现在就去扯结婚证。”
“……”
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
民政局门口,一身灰色风衣的男人身后跟着个一脸犹豫心神不定的小姑娘,两人以非常诡异的姿态在门口僵持着。
“真的要……现在就去?”于柒柒很犹豫,脑子里浮现出她妈知道她背着家长偷偷把婚结了的情景,暗自祈祷老妈最近没有买新的鸡毛掸子和搓衣板……
“别告诉我你想反悔。”凌深淡淡地睨她一眼,眼神里的威胁却是十足十的。
“哈哈,怎么会……”她一边干笑一边拽衣角,“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啥准备也没有就跑来扯证,好像太快了一点来着……”
“快吗?”他抬腿往里走,留给她一个坚定美好的背影,“我以为我已经等了一个世纪了。”
一个世纪……
她怔怔地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姿,觉得越来越没办法抵抗他简洁却似是富含深意的言语了。
好吧,一个世纪了,那还真是很漫长了。周菊清女士不至于杀了她,大不了躲在他身后,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然后深呼吸,走进了结束自己单身身份的神圣殿堂。
手续什么的办了大约半个小时,在最后签字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拿着笔,一手扯了扯凌深的衣袖,“那啥,把你的存折先给我看一眼吧。”
“……”青筋乱跳。
“看一眼嘛,就看一眼,总要了解一下未来夫君的家产呀。”她非常谄媚地在他身上蹭啊蹭的,“身为凌夫人,以后要掌管家庭资产,这是提前行使权力!”
凌深淡淡地看着她,弹灰尘似的把她扒了下来,“签字以前,休想染指我的家产,名不正言不顺,行使什么权利?”
“……”算他狠,她无奈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瞧着并排的凌深、于柒柒五个字,突然有一点莫名的兴奋。
从今以后,就是凌夫人了。
从今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
从今以后,他的存折就归她管了!
茫茫人世,共赴流年。
坐上车以后,她突然扯了扯凌深的衣袖,非常严肃地说:“凌先生,现在,请把你的存折交出来吧。”
“你是嫁给了我还是嫁给了我的钱?”他有种掐死她的冲动。
“我只是想尝一尝当家庭主妇的滋味嘛。”
“这好办,从明天开始,搬过来吧。”他发动车,从容得像是在说“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于柒柒一惊,搬过去?“同……同居?非法同居?”
汽车明显震了一下,凌先生扶额叹息,“婚都结了,我们这是合法的婚姻生活。”
“那婚礼呢?我们什么时候告诉父母啊?”
“不会太久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计划,既然她要行使凌太太的权利,那么他也要行使丈夫的福利,婚姻生活……嗯,必须的。
搬家是件麻烦事儿,尽管请来工人帮忙挪家具,于柒柒也得在一旁指挥,倒是店里的众人,看着店长大人俨然一副凌太太要嫁入夫家的样子,纷纷感叹。
“狐狸大人嫁人了,会不会比较女人一点,对我们没那么苛刻了啊?”
“也许会大方一点,涨工资也说不一定嘿嘿。”
“工资什么的是其次,伙食给改善一下倒是真的,我真的不想每天面对一桌素菜填饱肚子了,时常有种错觉我像是出家为僧和一桌子和尚尼姑坐在一起吃饭……”
“……你什么时候见过和尚和尼姑一块儿吃饭了?”
“……难道尼姑不是嫁给和尚的吗?”
“……”
“……”
“总之,要店长大人不吝啬不小气,我看难,不是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吗?”
店门口看着工人装箱的女人耳朵一动,回过头来怒道:“滚你妹的,你骂谁是狗?你才吃屎,你全家都吃屎!”
“……”
“……”
“……”
有人腹诽,还说不是属狗的,耳朵那么灵……
作者有话要说:我偷懒了嘿嘿,两天没更新,忙着构思新的古言去了,想要呈现出一个真正感人美好的故事。
狐狸估计快要完了哦,本周榜单要求2W字,如果能结束的话,下周就开始定制征集了,按照之前大家的投票结果,定制应该更名为《美人尝柒柒》,如果还有没投票的姑娘,赶紧去61章投票哟,以免阿七错过你们的要求~
古言第一章已发,有一点慢热,但是相信一定会给大家展现一个不同风格的故事,一个不一样的阿七.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点个收藏,狐狸完结后,会重点更新那篇。
最后,别忘了阿七爱你们哟。
☆、无地自容 说是搬家,其实也并没有搬多少家具过去,一是于柒柒的东西本来就少,二是木屋里什么东西都齐全了,也并不需要添什么。本来凌深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用带过来,只要把人带上就OK,不过于柒柒不同意,东西虽少,好歹也是嫁妆(ˇˇ) 。
于是她就带着她寒酸的嫁妆嫁了过去。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了,她和凌深俨然过起了新婚夫妇的生活,虽然就洗碗这个问题两人谁也不让谁争论了一个星期,但总的来说,日子还是很小幸福小温馨的。
最拉风的事情是每天清晨坐着沃尔沃像小富婆似的去咖啡馆,下班了还有人在外面接,真心觉得,有老公还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周末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九点了,平时总要凌深叫个半天才拖得起床的人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没叫她。正想着,凌深就走进了卧室。
“醒了?”
“为什么不叫我啊?现在去咖啡馆肯定迟了……”
凌深勾唇一笑,“今天我们不去咖啡馆,另有要事。”
“什么要事?”她一边揉眼睛,一边翻了个身,“帮我给小希他们请假了没?”
真是个小孩子。
“请了。”凌深一边笑一边走上前去把她的被子掀开,“起床了,不准睡了,今天的事情很重要,赶紧起来换衣服。”
“冷!”她不满地嘀咕着,还是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凌深帮她系好扣子,最后又从柜子里拿出袜子要帮她穿上,她脸一红,“我自己来。”
他没理会她的拒绝,一边抬起她的腿,一边动作生疏却很温柔地帮她穿上,末了站起身,在她鼻子上捏了捏,“夫君大人帮你穿袜子是你的荣幸,由得了你拒绝?”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脸颊发热一边搂着他的脖子,“老公你最好了!”
噗,老公……
这词儿听着真陌生,不过,他还挺满意的。
他揉揉她的头发对她说:“今天我们去我家。”
“你家?明阳小区?去那儿干嘛?”
“我父母在那儿,去见见他们。”
怀里的人蓦地一僵,他说什么来着?去见他父母?这就是他说的要事?完了完了,偷偷结婚的新媳妇儿见公婆,她真心想哭……
没想到她刚才还表扬过的老公大人再接再厉,继续说出更惊悚的话,“忘了告诉你,你爸妈也要去。”
“……”
“还有你家和我家的亲戚。”
“……”
“你怎么了?”
“容我晕倒十分钟,我受惊了。”
“受精了?原来我老婆是颗受精卵。”
冷笑话也没有办法让她缓过来!
最后胆战心惊穿戴完毕的于柒柒面如菜色地对凌深有气无力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才好有个准备。”
凌深失笑,“准备什么?”
“……防弹衣。”
“……”
“凌先生,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吧,因为你新婚妻子的母上大人很暴躁,凌太太我很可能会中枪。”
“没事。”他云淡风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岳母大人要是枪杀你,我来替你挨枪子儿。”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于柒柒突然抬头笑道,“把你存折带上,她发飙的时候给她看一眼上面的数字,估计她就立马问你贤婿啥时候抱孙子了。”
凌先生默默地转身穿大衣去,这对母女都是什么人……吃什么长大的?
坐上跑车以后,凌深从屋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于柒柒,然后发动引擎朝前驶去。
“什么东西?”于柒柒一边打开袋子一边问,然后就看见袋子里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精致的黑莓蛋糕,“哇,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开车去买的,猜到你肯定赖床起不来,就没叫你,让你多睡会儿,在车上解决早餐就行了。”他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笑,眼里的宠溺像是化不开的蜜糖。
她咬了一口蛋糕,那滋味简直沁进心底里,泪眼汪汪地举起蛋糕凑到他嘴边,“尝一口不?”
“不了。”他还是温柔地笑着,“嫌弃。”
“……”
他真温柔--。
汽车一共开了半个多钟头才到达明阳小区,于柒柒一路深呼吸进去,最后凌深回头问她:“要不要带个氧气罩?”
都说了冷笑话没办法让她缓过劲儿来,她悲伤地跟着他走进了家门,然后——
然后石化在原地!
上天啊,还是快来个氧气罩吧!她看见了什么?偌大的房子,堆着十来个人,齐刷刷地以慈爱趣致的目光盯着他俩,她看见她老爸老妈大姨二姨大姑二姑七舅姥姥八爷奶奶全部坐在那儿,这是在做什么?
事实证明今儿个是把他俩的婚姻大事昭告天下的日子,凌深请来了两家亲戚在这里见面,宣布了两人结婚的事情,顺便吃顿家常便饭。
看来凌先生一定很喜欢老舍的《四世同堂》,她默默地泪了。
于柒柒开始是惊悚,而后在凌深的淡定目光下也淡定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是她活到今天二十四个年头里最尴尬最无地自容的一天。
她的家庭就是普通的小市民阶级,没办法跟凌深这种家境优渥的高干子弟比。在她以往的念头里,从来没有因此而自卑过,包括今天在他家看到两家亲戚,她也没产生过低人一级的想法,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她措手不及了。
凌父凌母一直就很喜欢她,所以对她的家人也十分热情,而凌家的亲戚也在他们的带动下热闹地和她的家人交谈着。开始时她也觉得气氛很融洽,差点产生真是一家人的错觉了。
意外是在半小时以后发生的,当时她的堂姐带着小侄女儿菲菲在凌深的书房里玩,而她坐在客厅里陪众人聊天。正聊得热闹时,书房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她愣了愣,急忙冲进去看。
她的小侄女儿无辜地站在凌深的书桌上,地上是一方打碎的砚台,把木地板都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她虽然不认识这些墨宝,却完全能想象到在凌深桌上出现的东西会昂贵到什么程度。况且那砚台造型古朴,看起来很有年代感,说不定是古董。
赶在她身后跑来围观的众人也都愣住了,于家的人不知道,凌家亲戚可是清楚得很,这砚台是凌父的爷爷,也就是凌深的曾祖父——清朝末年的秀才用过的,先别说年代久远,至少这寓意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此刻被爬上桌子玩耍的小女孩打碎,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声。
于柒柒很慌张,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她一边把菲菲从桌上抱下来,一边数落她:“你怎么能跑到人家桌上去玩?穿着鞋子会把桌子踩脏的,何况这下打碎东西了,还不快去道歉?”
她本是为堂姐找个台阶下,可堂姐一向是个不服输的人,要强的不得了,见于柒柒在众人面前数落了自己女儿,面子上一下子过不去,护犊之心上来了。她从于柒柒手里夺过女儿就不满地说:“这砚台多少钱?我赔就行了,别那么凶对小孩子,会吓到她的!”
她看于柒柒的眼神很不满,仿佛是在说她才刚嫁进别人家就开始有个强势女主人的样子了。于柒柒一听到这样的话,只觉面上无光到极点,自己家的人怎么当着众人的面就针锋相对起来了?
她一边赔笑一边打着圆场,“堂姐说笑了,什么赔不赔的,只是吓吓菲菲罢了,毕竟跑到桌子上去玩很危险,先不说会不会砸坏东西,万一不小心摔下来那多吓人。”
堂姐没搭理她,一边从拎包里往外掏钱一边说:“这砚台我必须赔,多少钱?两百块够不够?”
在她看来,那砚台又破又旧,值不了几个钱。
凌家人看不下去她那财大气粗的样子,一个中年妇女凉凉地开口道:“两百块?两万块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清朝砚台,怎么就值两百块?”
表姐的脸迅速垮了下来,而于柒柒的脸则唰的一下白了。她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凌深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看碎了一地的砚台,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反正也不需要了,没关系。我爸从小Ъ我练毛笔字,我还要感谢菲菲帮了我个大忙,以后就不用练字了。”
说到这里,他走上前去摸了摸菲菲的头,转过身来时眼里光芒流转,充满安心的力量。在他这样的眼神里,她稍微找到了些许支撑,终于能够抬起头来面对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
她真的从未觉得市井人家有什么不好,也没觉得高干子弟就有多值得骄傲。可是她真的没想过堂姐会这么做,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不知进退的人,在她刚嫁进凌家的如今,她实在有点下不了台。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砚台事件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无地自容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是因为母亲的溺爱,菲菲是个淘气得不像女孩的姑娘,在客厅里不停地跑来跑去不说,还和凌家的一个小男生打了起来。从小被教导的知书达理的小男生怎么可能打得过娘子军一样的菲菲?很快就被推倒在地,哇哇地哭起来。
她跑过去看的时候,就看见菲菲一脸得意地对小男生说:“真没用,连女孩子都打不过,羞羞羞!”
她正准备冲上前去把小男生扶起来,要菲菲跟他道歉,小男生的妈妈就飞快地冲了上来,一面扶起自家儿子,一面沉着脸看了眼菲菲。
“抱歉,我侄女调皮,他没事吧?”她讪讪地上前去想安抚一下还在哭泣的小男生,谁想他妈妈迅速带着儿子后退几步,像是躲开什么病毒似的。
“没关系,我儿子只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被吓着了。”她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丁点快意,语气虽然客气,却让于柒柒沉默了。
说委婉些,是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说直白些,是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人。
她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而后去厨房帮凌妈妈做饭时,她才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听见凌深的阿姨还是姑姑什么的对凌妈妈说:“于家是做什么的?看样子不是什么殷实人家啊,阿深是怎么认识那姑娘的?”
凌妈妈笑着说:“孩子们的婚姻大事他们自己做主,咱们做长辈的管这么多做什么?那孩子很可爱,又体贴又能干,我挺喜欢的。至于家境什么的,我也没觉得咱们有多富裕,下一代的生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创造。”
“话虽这么说,可我总觉得那家人家教不够。”那女人摇摇头,“也就只有你心态好,要放在我们家那儿子身上,我肯定不同意。”
于柒柒低着头站在门外,好半天没动静。
心里有点什么古怪的滋味在一点一点蔓延开去,好像要淹没了她,让她原本因凌深而飘在空中的心慢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你们看到这种情节会不会想抓狂……反正我是很想……
看看时间,好晚了555,我要继续熬夜更新,争取快点完结狐狸,写古言去。
乃们的留言是阿七更文的动力哟~多多留言啦,别让我孤单地写……忧桑。
依然我爱你们哟
☆、爱屋及乌 【63、64、65皆为新章,大家别错过。】
“你在发什么呆?”
身后突然想起的低沉嗓音拉回她的思绪,她猛地回过头,发现凌深站在她背后,眼里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啊,没有,就是在回想可乐鸡翅的做法。”她掩饰得很好,打着哈哈,“我想大展身手给你们看。”
凌深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头,感觉像在对待一个小孩子,他说:“辛苦你了。”
而她眨眨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辛苦你了,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她即将做饭辛苦了,还是在说她面对这一切辛苦了。可是她就是很没出息地因为这句话而感到眼睛酸涩,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有勇气战胜一切困难似的。
所以她一定要加油,不能这么轻易就悲观。
她又拿出小狐狸八面玲珑的笑脸,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进厨房帮忙,勤快得让凌妈妈合不拢嘴。她知道,既然没本事拿出厚实的家底来让人看得起,那就要拿出自己的优点让大家认可她,她和凌深没有谁配不上谁。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对她做的几道菜赞不绝口,凌深笑着看她,眼里满是赞许的光芒。她回以一个骄傲的笑容,潜台词:你夫人也不差吧?
大家喝的酒是凌父珍藏很久的威士忌,这次儿子结婚他开心,便把好酒带来同大家一起品尝。只是这样美好的氛围又一次被于家人破坏了。
她的姑父一边品酒一边笑言:“这酒很不错啊,应该不便宜吧?有没有500?”
她当场有一种把自己摁死在酒杯里的冲动--、
之前在厨房里和凌妈妈聊天的那个长辈笑得花枝乱颤的,“哎哟您可真会开玩笑,有价无市的60年威士忌500块钱就想买到,真是会活跃气氛。”
有人在轻蔑地笑,有人在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这家人,凌父笑得很爽朗,“难得你喜欢,酒逢知己千杯少,阿深,再去开一瓶,给你姑父倒上!”
凌深依言为他倒了半杯,没想到姑父咂咂嘴,自以为幽默地说:“哟,这是舍不得呀?怎么不满上呢?”
喝威士忌要满上?……于柒柒有种抢过酒瓶塞进姑父嘴里的冲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人问她们家是做什么的,听到是普通工人的回答后,笑得异常明媚地说了句:“难怪啊,很淳朴很热情,我们这些人都很少接触到你们这种的幽默,今天一聊,真的很开心。”
淳朴,热情,你们的,幽默。
一字一句,都像利器一般重重砸在她心上。
她心下越来越凉,只觉得呼吸都不大顺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时光的,好像一直处于茫然无措的状态,对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在她眼里耳里都成了不怀好意的讽刺。
她是于柒柒,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却不是于柒柒,而是另外一个陌生忧郁、自卑胆小的人。
晚上回到家以后,凌深放好水走进卧室,看见的就是于柒柒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的场景。她揉弄着衣角,灯光也照不进她的眼底。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也没抬头,就这么轻声问了句:“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家的人很没教养?像乡下人似的没见过世面?”
凌深走到她旁边,看着她漆黑柔软的头发,只说了句:“水放好了,先去洗澡。”
她心慌了,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你不回答是不是就代表默认了?你也觉得他们很丢脸吗?”
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半天又放开,颓然地低下头去,声音很软弱,“虽然他们都是普通人,甚至有点土里土气的,没办法跟你家的亲戚相提并论,可是我还是很爱他们的。过去也没有觉得他们丢过我的人,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我们生长的环境不同,他们其实很好的,并没有今天你看到的那么差……”
越来越觉得,她在做苍白无力的解释。
她想哭,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他的轻视,她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和家人一样,都是没教养的人,都是高攀了他。
脑子里回荡着那些讥讽的言语,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最后变成眼泪掉了下来,一颗一颗,掉在地上,砸在他心上。
凌深叹息着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拭去她的泪,“柒柒,你真叫我失望。”
失望?他果然是后悔娶她了吗……她的眼泪越掉越厉害,简直快成了个泪人儿。
凌深见状终于忍不住把她拥入怀中,一边失笑一边温柔地说:“不要乱想,我失望的,是你到现在还怀疑我。我为什么要嫌他们丢人?他们是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不需要谈丢不丢人的问题,因为你爱他们,我也会爱他们。”
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都能感觉到那些泪珠砸在背上的重量。
“好了,别难过了,其实我很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怎么会有今天的于柒柒呢?感谢他们造就了这样的你,你才会走到我身边,走到我心里。”
“还哭?你是对今天我家人的表现不满意,所以想淹死我以示报复?”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红着眼睛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模样凶狠,却不甚用力,“小凌子接旨,朕要洗澡,爱卿速速前来替朕搓背!”
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臣领旨,陛下请稍等,臣得先帮陛下把衣服脱了。”
一阵混乱,又是笑声又是水声。
睡觉前,于柒柒睁着眼睛看他的侧面良久,才在他侧脸上亲吻了一下。
晚安,阿深。
他闭着眼,黑暗里似是睡着了似的,脑子里却飞速地闪过些什么。既然两家人见面会给她造成困扰,那就尽量避免。想到这里他嘴角轻轻扬了起来,迅速产生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念头。
隔日,于柒柒醒来时凌深已经走了,微波炉里摆着热好的牛奶和煎蛋,冰箱上贴着张便利贴,某人力透纸背的字迹异常醒目地跃入眼底:等我回来。
她撇嘴,没理会他的话,解决完早餐就坐公车去咖啡馆了。
下车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看看表,没错啊,9点了,怎么会还没开门?大门紧锁,店内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怎么了?她赶忙掏出电话给小希打过去。
“喂?”
“小希你在哪?为什么还没来开门?还有夏云他们,怎么都没来?”
“咦?不是你让凌先生打电话通知我们休假一个星期吗?”
“你说什么?休假?”她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引来行人纷纷侧目,果断挂了电话翻手机,上面果真有和店员的通话记录,时间是早上八点。她气呼呼地又给凌深打过去,对方才刚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质问起来,“你为什么要跟小希他们说休假一星期?”
那边的人轻笑起来,“还真是不听话,叫你在家等我,竟然完全无视我。”
“少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你在哪儿?”
她的耐心要耗尽了,“凌!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在咖啡馆门口?我来接你,站在原地别动。”凌深轻笑着挂断电话,留下黑着脸的人握着手机想砸人。
是谁允许他自作主张放假的?一个星期的进账就这么没了!在这冻人的寒风中,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不出十分钟凌先生就开着黑色沃尔沃停在了她面前,看着她一连戚戚然地蹲在路边把头埋在厚厚的围巾里,他一边走下去把她拉到车里,一边把她的手放进手心暖着。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小妻子红着眼睛红着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小动物。
“怎么,就因为我放你员工的假,你就要哭了?”他又好气又好笑。
“开什么玩笑?是这天这么冷,风又这么大,冻得我快死了……”她一边说一边抽回暖了点的手捂一捂冻僵了的脸,“你瞧,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恶狠狠地瞪着他,“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擅自放他们假!”
“想知道?”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废话。”
“这好办,亲我一个。”
……果然是婚前婚后大有不同,这个人的厚脸皮□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她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凑到他脸颊边,猛地一口咬下去,离开时他的唇边霎时出现一个可疑的红印。
“给我从实招来!如有半句谎言,朕把你丢出去喂狗!”
凌先生眼眸一暗,伸手拉过放肆的小狐狸重重地咬了回来,末了看着她红肿的嘴唇,满意地笑了,“小狗,你饱了吗?”
“……”
跑车一路奔驰,于柒柒还是忍不住追问:“我们去哪儿啊?干吗要关了店去?你都不用上班吗?”
凌先生一直卖关子,直到停在机场时,他才回过头来一脸轻松地说:“意大利。”
于柒柒的嘴唇一下子张成了O字型,“意大利?为毛要去意大利?”
某人更加从容地答道:“蜜月旅行。”
蜜月旅行蜜月旅行蜜月旅行……她的大脑当机又重启,最后一脸笑意地搂住夫君大人的脖子,“费用你包吗?老公你真好!”
凌先生嘴角抽搐了几秒,敢情老公真好的结论是建立在费用他出的基础上……果然在她心里,金钱第一,老公第二。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就已经感觉到狐狸马上要完结了,好舍不得凌美人和小狐狸,好舍不得大家。
在写狐狸的两个月里,收获了很多,不管是对文字的把握还是你们带给我的感动。
我会一直写下去,感谢有姑娘们的陪伴,阿七很开心。
再次送上阿七的QQ:417943372,想调戏想鞭打的都来吧~
☆、相依相偎 于柒柒不会知道凌深选择蜜月旅行的初衷只是单纯地为了避免摆酒宴结婚她和凌家亲戚的正面交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度蜜月,不然肯定又是泪眼汪汪地抱着凌先生的大腿感动得潸然泪下。
坐飞机到意大利之后已经是黄昏了,她还以为他们会像上次一样住进多么豪华的酒店,岂料打车到了市区之后,凌深带着她东拐西拐走进了一条石板路小巷。青石板,窄巷陌,白鸽飞,斜阳落,她跟在他身后,穿过重重叠叠的小巷,来到了一家窗台上、墙壁上都垂着粉色蔷薇的旅店前。
这是仙境吗?她恍惚地想着,视线迷离在这片粉色的花海里。
白色的窗棂,暖黄|色的石墙,爬满藤蔓的古老建筑,绽放在一片蔷薇的世界里。她的脚边落满了粉色的花瓣,像是雪一样,却又拥有如此绚烂的色彩。
不是冬天吗?怎么会有蔷薇开放?她心神不定地胡思乱想,却没办法从这样的震撼里脱身出来。
在这样宁静昏黄的日落时分,站在她身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眉目如画,眸光清浅,他对她说:“我们到了。”
这处房子是他过去来意大利参展时曾经路过的地方,那时候他一边讶异于这样的美景,一边产生了要进去住一住的念头,可是由于行程太紧,却未能如愿。这一次,他带着他心爱的人再次来到这里,想把自己喜欢的风景、走过的地方统统展示给她。
于柒柒看见远处的钟楼上有白鸽飞起,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苍茫而美丽,蔷薇花盛开的冬日,从油画中走出的中世纪王子,还有她,一个平凡却幸福的灰姑娘。不,不是灰姑娘,她笑着看向他,在他眼里,她是公主。
有一位白发苍苍的意大利老太太为他们打开了门,询问他们是否是早上打电话来预订的凌氏夫妇,凌深不懂意大利语,所以不知道于柒柒在听到“凌氏夫妇”四个字时眼里夺目的光彩。只是跟着她一同踏入屋内时,他忍不住诧异于她面上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屋内是非常古老朴素的欧式风格,墙上挂着一对夫妇的画像,炉子上的锅冒着白烟,烛火在桌上轻轻摇曳。于柒柒看了那画像半天,才反应过来上面那个美丽的女人是这位老太太年轻时的模样,忍不住就问她:“这是你和你先生的画像吗?”
老太太点点头,沟壑纵横的面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尽管是日落时分,却让她感觉到了午后阳光普照的温暖。画面上的夫妇挽着手,女人的头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尽管只是画像,她也好像从中看到了年轻时的老太太,禁不住感叹爱情真美。
她停下来和老太太攀谈:“怎么没见到你先生呢?”
几乎是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什么,这老太太年纪很大了,兴许……兴许老先生已经去世了,她猛地后悔起来自己的鲁莽来。
她的猜想没有错,老太太的丈夫果然已经去世了,但她回答时仍旧笑得灿烂美丽,仿佛他还活着,就在她身边一样。
于柒柒小声地说着抱歉,老太太却拍拍她的手,温柔地说:“不用感到抱歉,我从未觉得他离我而去了,他活在这里。”说到这儿,她指了指心口,眼里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坚定,“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于柒柒突然不知说什么好,眼眶蓦地湿润了。
在这样烛火摇曳的小屋里,在这样昏黄温馨的落日下,她看到了超越生死的爱情,平凡而美丽,坚贞而动人。
真正的爱人不会死去,就算他不在你身边了,也会活在你心里。于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陪伴着你,你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泪,都有他和你一同分享,这就是老太太眼里的爱情。
她突然放下包,和已经佝偻的老太太抱了抱,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谢谢。”
老太太怔了怔,随即回以一个微笑,“你会是个幸福的姑娘。”
走进他们的房间里,于柒柒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小妇人》的世界,她看到了羽毛笔、牛皮纸,还有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家具。扑在柔软的天鹅绒被子上,她满足地叹了口气,闭起眼睛蹭了蹭。
凌深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身旁的地方凹陷下去,不用睁眼也知道他坐到了她身旁。
他好奇地问她:“刚才你和那老太太说了什么?”
她眯着眼睛笑眯眯地回答:“我跟他说你是我老公,她说你看起来很老,像我爸爸。”
“……”凌先生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不满,于是于柒柒就被一把捞了起来,躺在了他的腿上承受着挠痒痒酷刑。
她咯咯直笑,扭来扭去的却扭不出凌深的魔爪,于是只好一边喘息着一边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她没说你像我爸爸。”攻势停了下来,于是她继续说,“她说你像我爷爷。”
“你确定?”凌先生危险地凑近了些,在她不知死活点头的情况下径直吻上了她的唇,温柔的触碰、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暖暖地点在她唇上、拂在她面上,最后化作片片柔软的羽毛飘落在心里。
老太太的话对她触动很大,原来真正的爱情不是能在一起一生一世,而是就算不能一辈子相依相偎,也能为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满心欢喜。
那么阿深,我真心希望我们也能像他们一样,拥有如此美好动人、亘古不变的爱情。
嗯,一定会的。
--全剧终-
☆、番外二
结婚后三个月的时候,凌先生迎来了这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日子,此时正值年底,塔方的装修开始进行了,欧洲室内设计大赛也拉开了帷幕。他一边要忙着解决塔方那边在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一边还要拿出设计图寄到欧洲参展,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于是在这种状况下,他每天连吃饭的时间都抽不开身,工作室的成员们也是一样,每天午饭晚饭都是捧着盒饭一边毫无形象地吃一边还要腾出嘴来讨论设计图的各个部分,更别提晚上加班加到一两点,这都是常有的事儿了。
凌太太很伤心,虽说凌先生工作忙碌就代表存折里的数据会直线上升,可是独守空闺的滋味也真是太不好受了,每天睡觉的时候凌先生在台灯下忙碌,起床的时候凌先生已经奋战了很久,就连吃饭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害她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整整长胖了两公斤!
不过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独立女性,怎么能在丈夫如此忙碌的时候发脾气抱怨呢?于是这种时候,闺蜜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上午十点多,于柒柒又一次收到凌深不过来吃午饭的短信,撇撇嘴,她开始给舒念发短信。
【想我一代佳人,芳华绝代,竟然遭到了老公大人的冷落,独守空房数十载,蛋疼菊紧,未老先衰,心中的幽怨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而过,此情此景,日月可昭!此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刚打完这行,门口涌进来一群客人,她顿时精神一震,飞快地摁下发送以后便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夏云给小希默念:“在店长大人眼里,这些都不是人,是移动人民币,你看她,笑得跟个老鸨子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开的是青楼。”
正说着,于柒柒回头欢快地叫了声:“夏云,接客!”
店员一二三号:“……”
忙过这一阵,煮咖啡的时候短信声响了起来,于柒柒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掏出手机飞快的浏览起来。
【这算是指控我吗?】
嗯?什么跟什么?
她继续往下翻,发现发信人正是她家凌先生,顿时虎躯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颤抖着手指翻了翻发件箱,于是一个哆嗦,天雷劈下。
尼玛啊,她为毛摁了个群发?群发……群发啊有木有!?
看见店长大人被震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样子,夏云同学凑上前来担忧地看她一眼,“店长你怎么了?”
她淡然地甩甩秀发,持兰花指捻起一缕青丝凑至嘴边,“老夫突然有种想吟诗的赶脚,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
她幽幽地转过头来,“这位兄台,借你胸膛一用,可否?”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夏云捂住小心口,一脸警惕地蹭蹭蹭后退三步,“你想碎大石吗?”
只见店长大人面无表情地说:“别想多了,我就是想一头撞死在你强壮的胸肌上,不借就算了,劳烦让一让,我去撞墙。”
三十秒后,尚在忙碌中的凌先生收到一条短信,凌太太操着痛不欲生的语气说:【阿深阿深,刚才有个神经病,借了我手机不知道乱发了什么东西,你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短信?这年头奇怪的人真是太多了!o(>﹏ 他唇角上扬,轻描淡写地回了五个字:【确实很奇怪】
看到这五个字的于柒柒同学很是毛骨悚然,几乎可以清楚地想象到凌先生在发这短信时的表情,心虚地抹了把汗。
一个小时后,正主找上门来了。于柒柒同学每天都期盼着凌先生能和自己一起吃午饭,今天却在心里大声呼唤:OH NO!
尽管心下万马奔腾,她还是非常镇定地问了句:“今天不忙了?怎么有空过来吃饭了?”
凌先生扬起嘴角微笑道:“我怕我再不过来,我独守空闺的夫人就会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了。”
凌太太羞涩一笑,顾左右而言他:“你是怕我春光外泄?”
凌先生摇头叹息,随波逐流跟从:“我是怕你家丑外扬。”
很好,她圆满了。
☆、番外三
番外三夏天的童话
于柒柒一直坚信一个真理,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开一扇窗。
所以在面对夏云同学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上帝给了这货一个无比二的大脑,却给了他在关键时刻像超级赛亚人一样变身的本事。
好比上次关应言来店里找小希麻烦的时候,他的爆发力可谓相当强悍,一拳就给那不要脸的负心汉揍了过去,即便最后光荣负伤,也博得了佳人的青睐。当然以他的脑袋瓜子是想不出这种苦肉计的,所以这充分说明了傻人有傻福的道理。
其实他真正喜欢上小希是在她来店里工作了一周之后,那还是夏天。下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夏日的风吹在脸上热热的,空气闷得人心慌。知了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像要将整个城市的喧哗压缩成音浪铺天盖地地向人压来。
那天夏云骑着自行车,飞速骑在余热未退的马路上,经过公寓附近的一家面包店时,他想起冰箱里的速冻食品已经没了,明天早上的早餐还没着落,于是停下车往里走。
走进店门时和一个迎面出来的女生擦肩而过,那女生低着头,手里拎着两大袋面包,他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讶异这么个瘦弱的姑娘买这么多面包吃得完吗。再一看,哟,是自家店里新来的姑娘,名字很简单,好像是叫卫希什么的,大家都叫她小希。这姑娘人如其名,清秀恬静的面庞,眼眸里总是藏着点点星光,就是老爱抿唇不语,好像有什么心事。
他想打个招呼来着,却见她只是低头自顾自地走,很快就走出了面包店,孤零零的样子看起来很是落寞。
他耸耸肩,冲进店里随手拿了几个平时爱吃的菠萝包,然后付了钱就骑着单车回家了。途中又想起早上出门时老妈叮嘱他买管牙膏回去,于是又跑进便利店里完成任务,顺便还买了几包薯片。
再次骑车走了不远时,他发现公园旁边的白色靠椅上坐着个人,齐肩黑发,白T黑裤,低着头,正撕碎了面包喂脚边的几只小猫。
那几只小猫他是见过的,因为毛色不好,甚至还有跛脚的,所以被人丢弃在了这儿,他下班时经常看见它们围在垃圾桶旁找吃的,一有人靠近就躲得远远的。而看现在这情形,估计是和喂面包的人已经混熟了,所以才这么亲热,不躲不闪。
那人正是小希,安静地低着头,看着脚边的小生命。天边残留的一丝橘红色的光模糊不清地照在她头顶,把她的黑发都镶上了柔软的光边,美得像一幅画。
夏云看着看着,就有些呆了,于是一个不留神,自行车撞上了垃圾桶。砰地一声,惊起了那个少女,以及她脚边的小野猫。
小希愣愣地看着这个骑车骑到垃圾桶里的人,失笑道:“夏云?”
脚边的小猫在喵呜喵呜地叫着,好像在埋怨他打断了它们的盛宴。
他一边讪笑着扶起自行车,一边说:“抱歉抱歉,吓到你们了,那啥,最近眼睛不好使,青光眼加白内障,该回家滴珍视明了……”
小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扬扬手里的面包,“要尝一尝吗?我很喜欢的草莓包。”
夏云一向不爱草莓,因为潜意识里觉得那是娇滴滴的小女生才爱的味道,不过这一次他犹豫了片刻,把车停在一旁,点点头接过了她递来的面包。
两个人并肩坐在靠椅上,盛夏的晚风拂过面上,却不再像先前那样带着燥热感,反而一扫心头的烦躁不安。夏云咬了一口面包,突然觉得草莓味其实也不错。
小希问他:“你住这附近?”
他点头,指了指不远处半旧不新的公寓:“喏,就是那里。”
大大咧咧的男生,丝毫没有炫富藏拙的心理,穿着简简单单的动漫T恤,吃面包的时候完全不懂什么叫矜持,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高个子,没心眼,阳光,单纯。
这就是小希对夏云的全部印象,一个活在大学时代的男生,没有任何烦心事。
他们很轻松地聊着天,这几乎让小希有种错觉,好像她回到了过去那个只用捧着漫画说“我爱多啦A梦大雄可不可以别那么笨了”的时代,好像所有的烦恼就只是明天要考数学了而数学恰好是她最笨的一科,好像最糟糕的事儿就是今天的体育课要测一千五长跑。她没心没肺地笑着,最后在天渐渐黑下去的夜晚和他挥手告别,独步回家。
这个世上有种痛苦叫做反差,前一刻的欢喜热闹变作后一秒的孤寂荒凉时,那种强烈的反差是令人难以承受的。
她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关应言,想起了曾经不顾一切放弃学业背井离乡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两个人,想起了在他手机里翻到那个女人的短信时她措手不及的眼泪和惊惶,想起了那个还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便在车祸中失去生命的孩子,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她闭了闭眼,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这个夏天太闷了。
她回到自己租的小屋里,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打在脸上,有种刺骨的寒意。明明是夏天,她却觉得心都冷了。
那天以后,夏云开始时不时地坐在店里偷偷观察小希,那个傍晚夕阳下的少女喂着小猫的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呈现,他开始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喂,有没有这么快啊?
一见钟情也太离谱了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日本漫画!
可是喜欢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是一眼,也许是一年,再也许是一辈子,总之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这对于直肠子没脑子的夏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不需要太多犹豫和忐忑。
不过碍于童年阴影,他还是不敢告白的,因为初中的时候他曾经非常勇敢地跑到喜欢的女生家楼下大喊“XXX我喜欢你”,然后迎接他的是一盆洗过菜的水,几片绿油油的青菜还搭在脑门上,特别醒目。自此以后,他一直对某饮料广告极端仇视——心飞扬,透心凉!还真是,透你妹的心凉--!
小希很善良,很勇敢,可是她的脆弱不安都写在那双眼睛里,每次他假装无意路过公园外的靠椅时,就会在她抬头的瞬间看到那种眼神,慌乱到极点,一如她脚边无人照料的弃猫,无处容身。
渐渐的养成了习惯,每天下班后都要到处溜达一圈,然后看着表踩着点经过公园外,坐在靠椅上和喂猫的少女聊天说笑,最后把她送回家。
不说我喜欢你,因为只要看到你唇边的笑意,就觉得这是上天送我的礼物了。
能让喜欢的人开心,那也是我的最大的开心。
☆、番外四
【如果我早知道会遇见你,就一定不会对他一见倾心。】
在小希的生命里曾经有一个少年,愿意省下几个月的早餐钱只为给她买一枚戒指厚着脸皮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愿意在她家人的反对下义无反顾带着她辍学离家活在这个城市最卑微的角落做着最卑微的工作,愿意在穷困潦倒时省下好吃的东西只为看一眼她吃得满脸笑意的样子,而这个少年,最终也因为受不了这份苦,在生活的逼迫下蜕变成了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优越生活的势力男人。
她死死拽着曾经的美好回忆舍不得放手,即便恨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孩子胎死腹中却决然离去,她也逃不过每日梦魇时分那些支离破碎的温馨片段。
她恨他,却又放不下他。
就在这种矛盾丛生的爱恨纠缠里,她像个梦游的人一样孤独地行走着,直到夏云出现。
他每一次故作不经意的出现,每一个刻意逗她的笑话,每一瞬阳光璀璨的笑意,每一个躲在暗处偷偷看她的眼神,她都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配合他笑,假装不知他的情愫,和他一起走过曾以为漫长无比的回家之路,做一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女生,说着毫无心机的话,做着灿烂美好的梦。
只是越这样下去,她就越是恐惧,夏云不知道她的秘密,她把它装在心里深深埋起来,像是这样就可以让它腐烂其中,最后消失殆尽。
每一个笑容背后是更大的恐慌,她怕终有一日他会知道她的过去,会失望地离她而去,会不再陪她走过那段漫长的路。她不是他眼里那个单纯善良的女生,她的过去像是一把刀,会把人割得鲜血淋漓,尤其是她自己。
于是她活在痛苦和甜蜜的边缘,终日如履薄冰。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他们在餐厅庆祝本月生意兴隆,而关应言带着女伴从大门扬长而入,一颦一笑,如梦魇般缠住她的心,令她顿时呼吸一窒。
于柒柒要帮她出口气,站起来打算挑起事端,她面色苍白地拉住于柒柒的袖子,低低地说了声“别”。
她不恨关应言了,她也不要出什么气,她只求老天别对她这么狠,别当着夏云的面剖开她的不堪往事,令她无处遁形。
她像只木偶,随着命运的手指机械地运转着,她看着满堂的人在于柒柒的鼓动下要自己和夏云亲一个,看着夏云涨红的耳朵和眼里隐隐的光芒,最后听见关应言从嘴里轻蔑地蹦出几个字:“让人捡我的破鞋还这么大张旗鼓,于柒柒你真是可笑。”
这一刻,她面上血色尽失,心跳沉钝得如同尖刀般一下一下Сhā进心口。
她不敢看夏云的眼睛,她怕那双眼里尽是失望亦或痛心,她不要看见这样的他,他理应是笑嘻嘻毫无心事的大男孩,理应永远像阳光一样温暖着她,帮她扫去阴霾不安。
她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身体奔涌而出。
绝望吧,卫希,你扮演了这么久的公主,终于还是被人揭下假面了。
他还是王子,可你不过是个卑微的乞儿,妄图从他那里乞讨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如今假面被人撕破,你还奢求什么呢?你以为他还会喜欢你?喜欢这个别人的破鞋?
大厅里的冷气开得太足了,冷得她心脏都在紧缩,指尖冰凉。
深呼吸,她没有去看身后人的表情,只是站起身用清冷坚定的语气打断了和于柒柒争吵的关应言,“关先生,我们还是单独谈谈吧,今日事今日毕,以后再见面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们,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情绪。
就这样吧,就让我完美从容地退场吧,别再给我任何惊惶不堪,也别让我看见众人的目光。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操着怎样决绝无力的口气跟关应言说出了一刀两断再不相见的话,也不知道他眼里的诧异和突如其来的欣赏,只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出租车,闭着眼睛只觉得想就此昏睡过去。
车还未启动,门突然开了,她睁眼看去,就看见夏云喘着气对她说:“你跑的太快,差点追不上。”
她愣愣地坐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眉眼仍旧挂着好看的笑意,他的眼里仍是毫不掩饰的喜欢,他的语气像个孩子,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等我”,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看着他钻了进来坐在自己旁边,然后非常自然地对司机说出她的小区名字,然后在车发动以后握着她的手,轻轻的说了五个字:“不怕,有我在。”
不怕,有我在。
她突然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他手心,砸在他心里。他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慌张地看着她,“怎么了?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我,我去帮你欺负回来!”
他正欲叫司机停车,她却一把抱住他,眼泪鼻涕一起蹭在他身上。
真好,你还是你,一点没变。
真好,你没有嫌弃我,没有看轻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
夏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你知道吗,你是这个夏天最美的童话,像是魔法一般,瞬间驱散阴霾。于是我的天空,乌云骤散,阳光普照。
后来的后来,小希终于知道,原来早在她去店里的一个月后,夏云就向于柒柒打听到了她的过去,心疼之余是一种奇怪的冲动,他要给她幸福,不再让人伤害到她一丝一毫。
再后来,他带着她回到了她家,对和不孝女儿分别了好多年的卫家父母说:“伯父伯母,我把小希带回来了,从今后我会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他多庆幸她的美只有自己看到。
她多开心他的笑只为她一人灿烂。
结婚那天,她披着婚纱扑进她的少年怀里,在三月的阳光下,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迷途许久,终于,回家了。
如果我早知道会遇见你,就一定不会对他一见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阿七是红娘,偷笑。
☆、番外五
辛怡遇见莫宣那天是一个忙得焦头烂额的周一傍晚,那一天先是二十四楼的那位大牌助理无假外出,害得她被临时抓去整理会议资料以供第二天和外企洽谈时展示,再是一直在欧洲出差的总裁突然回国要搞什么视察,她跑上跑下通知一群趁着工作时间占着电话煲粥的家伙,腿都快断掉。
好不容易处理完公司的事儿回到家里,鞋子才刚脱了一只就又接到老妈的连环催命call,说是她三叔的侄儿的表弟从中国移居到美国来了,作为辛家唯一长住在纽约的一家三口必须表示表示,因此要她迅速赶到市中心的餐厅去接客。
“接客接客,还真当我是老鸨子?”她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又拿起刚放在鞋柜上的手提包冲出门去。
跑到楼下时,突然想到这么急匆匆的忙了一整天,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糟糕,于是她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奥迪旁对着那锃亮锃亮的玻璃窗开始整理起发型来。发型够整齐了,脸色却还苍白苍白的,一看就没啥精神,她想了想,又从包里掏出唇膏来凑近玻璃往唇上抹。
其实被路人看见也没什么,她一向脸皮厚,可以若无其事地无视这些人。不过路人可以无视,有的人却不能无视。
就像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抹着唇膏时,她面前那个充当镜子的玻璃窗突然缓缓地降了下来,一张轮廓分明、清隽好看的男性面庞就这么一点一点展示在她眼前,替代了先前镜子里那个没什么精神的职业女性。
车中的男人正是莫宣,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边用手敲击着方向盘,一边彬彬有礼地问她,“Do you need a mirror?”
她受到了惊吓!
手一抖,唇膏在嘴边留下一道红红的印子,看起来像是还珠格格里被容嬷嬷揍了一顿的紫薇。她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嘴唇开开合合,最后憋出一句:“你妹的!不知道别人在照镜子啊?你懂不懂礼貌!高丽棒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她仗着在美国说中文别人听不懂,就狠狠地骂了几句,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莫宣吃了一惊,第一次见到在人家车前搔首弄姿照了半天镜子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怪车主把车窗摇下来的女人。他好脾气地笑了,温和地说:“抱歉,我不是韩国人。”
这次轮到辛怡吃惊了,她又惊又窘地看他一眼,甩下一句“看在我们都是中国人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然后就拔腿逃跑。
增特么的巧,照个镜子车里竟然有人,骂个人竟然还听的懂中文!她一边逃跑一边叹气,看来在纽约呆久了没去庙子里烧两柱香果然是会倒霉的。
到了餐厅她发现了更雷人的事儿,她妈叫她来竟然是要撮合她和那三叔的侄儿的表弟!好吧,虽然说名义上是接风,可她妈那恨不得把人衣服剥光了好好检查检查看人适不适合给她女儿当夫君的眼神她可算是看了个明白。
果然,饭后不一会儿,她妈就和蔼可亲地说了句:“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们俩老人还要去趟超市,就不耽误你们了。”
她叹口气,“妈,我还有文件要赶,也得早点回去。”
她妈一听,横眉竖眼地数落她几句:“赶什么文件?是Alex重要还是你的文件重要?这么大人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真是叫人看笑话。你今儿晚负责给Alex好好接接风,不然我饶不了你!”
她无语,嘴角抽筋地对那什么Alex笑笑,然后看着她爹娘抛弃她绝尘而去。
好端端的中国人,在别人面前叫Alex就算了,在同胞面前装什么洋气啊?这种男人,也亏她爹娘看得上。
她硬着头皮和Alex聊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话题就一直在金融和世界局势这两个点绕啊绕,翻来覆去的无非是她每天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言论。忍不住就问了句:“Alex你很喜欢看纽约日报?”
对方愣了愣,点头道:“对的对的,我很爱看报纸,很关心时事。”
她恍然大悟地笑道:“难怪啊,我都还在猜你是不是纽约日报的作者,把那上面的评论全部熟记在心,真是好记性。”
那男人的面子一下子挂不住了,连连笑着说“辛小姐真会说笑”。
说笑说笑,她累得像条狗似的只想伸出舌头喘口气了,哪还有闲工夫跟他说笑?她没好气地说了句“我去趟厕所”,然后就拎着包从后门偷跑了。
老妈大人就是打死她,她也不管了。
--
走到楼下时,那辆黑色奥迪还在,小区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声响,估计是车主离开了。
她突然心血来潮唱起了歌,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嘹亮。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
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
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
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
很特别的嗓音,和唱这首歌的女歌手一样,略带沙哑,音线完美
莫宣在车里听着这首歌,突然被一种古怪的念头支使着,就在她经过窗边的时候,又一次把车窗缓缓摇下。
于是……
“喂!你是鬼啊!每一次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窗户摇下来,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辛怡没好气地吼起来,“你打断我的兴致了!”
莫宣笑了笑,只说了句抱歉,觉得她炸毛的样子很是有趣。
“抱歉有个屁用,我忘记我唱到哪了……”她嘀嘀咕咕的,然后又看他一眼,“你不住这里吧?有病啊,干嘛在车里呆一晚上?”
“朋友的房子,说是借给我住,结果来早了,他们明天才从洛杉矶送钥匙过来。”
辛怡上下打量他几眼,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于是点点头,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又哼着歌上楼去了。
半夜里下起雨来,被雨声吵醒的辛怡想起外面还晾着衣服,赶忙跑到阳台上收衣服去,这一看,就愣了愣。
那男人还在车里……
这么冷的天,好像,有点可怜啊。
她一边迟疑着,一边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叮叮咚咚地跑下楼,打着伞上前敲敲他的窗户,于是迷迷糊糊的莫宣就被她吵醒,缓缓地摇下窗户,看见了夜幕中打着伞的女人和她手里那床小碎花的棉被。
“那啥,这个天怪冷的,喏,拿去用吧。”辛怡不大自然地把被子递给他,心里安慰自己,本是同根生,江湖救个急。
虽然说是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到自己家里去住,但至少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
“谢谢。”莫宣微笑着接过被子,看到她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忍不住说,“快回去吧,天冷,别感冒了。”
她点点头,打着伞转身上了楼。
--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时,莫宣已经不在车里了,辛怡经过他的车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估计是他朋友已经到了,他有地方住了。不过,因为昨晚给他送棉被,她淋了雨,吹了夜风,竟然感冒起来。
晚上回家以后,她正吸着鼻涕琢磨着是吃泡面好还是打电话叫外卖好时,门铃就响起来了。开门一看,莫宣抱着她的小被子笑得异常好看地站在门外,干净利落的灰色风衣衬得整个人修长清隽,薄薄的红唇漾出好看的弧度,“昨晚多谢你了。”
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她愣了一下,“你也感冒了?”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吸吸鼻子,于是莫宣知道她也感冒了。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好主意,“不如我们去华人街吃火锅吧?”
说动就动,两个人立马坐他的车到华人街吃起火锅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两个人还吃得异常欢快,大约是在这个环境里见到了自己的国人,很是放松,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火锅很烫,辛怡的鼻涕一直流个不停,她面前的卫生纸堆了一大摞,还笑得乐呵呵地对莫宣说:“这才爽。”
语毕,她抬手招来这家四川火锅店的老板,用四川话大声喊道:“老板儿,再来两份毛肚,给我加一碟点海椒嘛!”
莫宣也笑了,在这个毫无顾忌的女人面前,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即便连名字都不知道,却有一种认识很久的错觉。
隔着氤氲的雾气,他笑得很是灿烂。
辛怡回过头来时,就看见这样的他,眉目如画,笑容明朗。愣了半天,她才憋出一句,“那啥,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笑得跟个淫↑贼似的……”
莫宣越笑越开,假意望天,得出了一个结论,“不排除这个可能。”
窗外是凛冽的寒冬,窗内是温暖如春的笑颜。
也许,在这个离家万里的异国里,他也找到了他的春天。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纯洁的故事……多么精炼的短篇……【完结+番外】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