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轰隆隆的,冒出了几串火花,噼里啪啦……
最后却雷声大雨点小,油缸憋出一团黑烟,然后归于平静。
一众人又都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拍了拍胸口,大难不死啊!
不过,就是陈天火倒霉点,他离摩托车最近,刚才笑的又太张狂,油缸的浓烟见他看不起自己,就全喷他脸上了。
黑烟终于散去,估计是吃的浓烟太多,陈天火还弯着腰大咳,像是不把肺咳出来就不罢。
看着黑脸陈天火,齐林啧啧有声:“哎呀呀,这,这不给力啊,怎么没呛死你?”
难得其他小弟们这次和齐林统一了阵线,都附和地调侃起陈天火。
“呀呀!红发,快去把脸洗洗,这么白的脸蛋弄黑了可不好!”齐林“心疼”地对抹得满脸油污的乔杰说道,但是此刻乔杰脸上的一道道黑色的油污却衬托得他的皮肤更加的白。
看到乔杰的白脸,齐林其实特别想揍他,因为这么一副白脸又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情敌。
三个小弟里剩下那个人叫孔颂歌。
孔颂歌是个放羊的又是个砌墙的,平时特别喜欢练肌肉,特别喜欢穿粉嫩粉嫩的背心秀肌肉……他宽肩细腰,身体各部肌肉群发达,还有古铜色的皮肤,如果换上豹纹背心,就是一头蓄势爆发的豹子!
还有,这位精通泡妞学,他现在的主要研究课题是“男人如何后宫”和“后宫如何和谐”,据说已经有了一定成果,发展势头十分喜人。
……老远就听到一种油路不畅的破摩托车的轰鸣,过了不久,就看着一辆“摩托车”驶了过来,离他十米的时候似乎是急于亮相,又加了一把油门,摩托车猛一窜,差点撞上齐林才停下来nAd1(
摩托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有点黑,精瘦,眼睛往里眍,鼻子有点勾。
忽然,就跟复制似的,这人身后又移出来一个人,两个人并排站着,仿佛一个挠刻出来的,让人觉得自己要么是眼花了,要么就是出现了幻觉。
“老大好!”两个人同时开口,音色一样,响度一样,语气一样,就像一个人说话似的。
——这两人是双胞胎,哥哥叫岳天,弟弟叫岳地。
至于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其他人有时也分不出来,而齐林就是看中了这一
刚与岳家兄弟认识时,齐林便下意识地找到了两个人的分别——
人眼皮上的血管分布不一样,每个人眨眼时,因为血脉的跳动所以眼皮也会动,但不明显又不尽相同,有时可以从睫毛的颤动看出来。所谓的“左眼跳福,右眼跳灾”也只是因为人的心情不同,心跳剧烈变化,从而带动了眼皮上的小动脉的跳动。凭着神奇的眼睛,齐林发现哥哥岳天眨眼时,上眼皮微颤一下,弟弟岳地颤两下——当然,这是非常细微的差别,或许有偶然性;
齐林就用堪比狗的鼻子闻出他们身体散发的气味不同——不过这个偶然性更大,他也不想再去细闻两人,体味儿太大了!别人可能再怎么也闻不到体味的细微差别,但齐林只要是想就是能深刻的闻到;
所以他又观察到,哥哥岳天用的是胸式呼吸,弟弟岳地用的是腹式呼吸夹点胸式呼吸——或许还是不准确;
那齐林就看到弟弟岳地双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一样长,哥哥岳天就不一样长。
齐林有时也怀疑自己怎么天生就有这么灵敏的五官,而且能力还随年龄长而增强……细想之下不得结果,就只能赞美自己爸妈造人的手艺好了nAd2(
双胞胎长得很阴霾,让人感觉森森的,平时喜欢戴个墨镜和白手套(原职业是焊接工人,不都得带着护目镜和手套嘛——职业病);都不太爱说话,齐林觉得他俩是天生的潜伏者;还是两个长得一样的人,这非常具有迷惑性,可以当做奇招用……
让齐林有点奇怪的是岳天岳地是七个小弟中学历最高的,高中毕业,现在却半死不活的给人做着小工。
就拿元斌和他俩比:都是家庭*一般,元斌仅是小学水平,但从穿着和身材上看,显然小学的元斌过的舒坦点,他还有正式工作,而岳家兄弟只是小工。
从而得出结论:学历确实不算什么——学历高,不代表聪明,然而世界上永远不缺乏聪明人,成功的聪明人却一直很少。
元斌就很成功——相比来说。
双胞胎叫完“老大”,就骂骂咧咧道:“完了,我的座骑负重过大,严重受伤了。”说完,那摩托车有灵似的发动机配合着冒起了白烟。
看着冒烟的摩托车,几个比较喜欢车的小弟心里就觉得难受。
他们这个小组织一向少钱,想从齐林这个老大手上扣出点钱更是不容易,摩托车坏一辆少一辆,平时他们的乐趣也就少一些。
小弟们中最爱飙车的乔杰,直接就心绞痛了。
“你们俩别伤心,等老大发了钱,咱们凑钱买个新座骑,至少得是仿跑,排量……”孔颂歌这么安慰着双胞胎,瞥了一眼齐林。
乔杰接着就应和,顺势对着齐林哀道:“头儿,发钱吧!”
“红发,敢在妖言惑众,我就收了你!”一听要钱,齐林忙对乔杰施加“老大威压”nAd3(
这些小弟受齐林影响,对钱之一字及其敏感,他们往常碰上齐林,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钱,今天齐林好不容易把话题岔开了,没想到这摩托车又把话题扯回来了。
乔杰耸耸肩,不置可否,朝齐林露出一微笑,那女人般的脸笑起来更加的邪气。
齐林看得心跳停三下,更是产生了一丝嫉妒。
一个少年从远方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眉清目秀,穿的虽寒酸却干净端正,手指白皙细长,脸上架着副柯南式的眼镜,给人一种清秀文静的感觉。
这少年和齐林是只隔一堵墙的邻居,是齐林铁杆和发小。
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不,男孩。
他的名字,占尽了天下女人的便宜。
曹逆面露微笑,叫了齐林声“林子”,解释了一下自己是因为家中有事才晚到的,没等齐林说什么,就踱步到他身后,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然后默默站着。
曹逆他没混之前就是在左州市第一中学上学,成绩那叫一个好,人也是开朗活泼。他家里只有母亲,妈妈有病,后来不知是为给他妈治病没钱上学了,还是因为犯了校规被开除回来了,性格就变得沉默寡言。
曹逆爸爸生前和齐林老爸齐哉是好友和同学还是邻居,他没钱给母亲治病时,齐林家里帮了不少忙,齐林也可以说是和他穿一条裤子玩大的。所以这么一个好学生,就让齐林忽悠进了黑组织。
曹逆还跟过失的父亲学了一手精湛的小提琴,齐林没事就找他听小提琴,美名曰:陶冶身心——其实他是想把原来的曹逆找回来。
还有最后一个小弟没到,齐林知道这位小弟肯定是去泡妞了,也就不等他了。
“好了,人都到齐了。”齐林拍拍手:“开会!”
终极车改行后面有一个大房间,是齐林他们专门空出来开会用的,里面有他们最初的一切。
房间里有他们自己用废木头做的环型会议桌,会议桌主位上一边摆着一幅照片,照片上面正中央是齐林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后面一排小弟硬板着脸背手跨立着——是他们刚聚在一起时拍的照片。
房间一边墙上最上面当中挂着鲜艳的五星红旗,两边分别写着“忠于祖国”和“忠于人民”;下面是标准尺寸的华夏地图和世界地图,周围还有满满当当的爱国标语。
所有的字都是用毛笔后写上去的,行书略显稚嫩,是齐林的墨宝。
旁边一面墙上最明显的是“开会不准吸烟”六个大红字,以及其他各种他们自己定的各种有的没的开会注意事项。
在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超大的左州市详细地图,一侧是一个小黑板,现在上面写着值日生安排表。
藏青色的香炉中Сhā着香,袅袅香烟后面是红脸关公——全身都是红色的关公。
香案上面还横架着一把全长两米半的大砍刀,碗口大的刀把也得半米,人站在亮银色刀刃后面能完全被遮住,金色的刀挡、刀脊和刀背都有精致的祥云纹饰,属于镇帮之宝的存在。
这一点无需置疑,这大砍刀是所有小弟捡了一个多月破烂,收集了八十公斤的废铁,设计图纸、炼铁铸型、百磨成刃,专门租了工具,当时齐林心里滴着血花了整整五百块钱铸造而成,是整个房间里最贵的东西。
房间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齐林他们亲手*,所有可以在90年代香港黑帮电影上看到的帮派物品都有。
这间屋子是齐林他们最初在一起时建立起来的,那时年纪都还小,爱模仿,爱形式。现在他们看着都觉得当时自己是那么会来事,那么幼稚。不过他们也没将这些让外人看见会笑话的东西收起来,而是依然摆着,怀念着。
那时的年华已去,但热血还在。
谁没有个幼稚的时候,谁没有个冲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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