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痕和凌奈擦身而过的时候,凌奈忍不住说道:“自己多保重。”
“嗯。”
凌奈止步,看着洛痕毫不留恋走远的背影,糟心的说道:“死女人!”!!
第五十三章 拦截
北国的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山林之间,风越领军在前,雨生居于军队正中,雷鸣掉尾。
风越驾着马,目视前方,仪态威武。
嗖的一声箭响,风越豹目圆瞪。
“啊!”
“啊!”
“啊!”
破空而来的利箭竟然贯穿了三个人的喉咙。
风越扬起一只手,示意部队暂停,众人听令行事,立马立正站定。
隐藏在高树之上的洛痕见此暗赞一声,北**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即使发生了这样的骇人的事件,也未引发丝毫骚动。
隐拿着弓箭安静的现在洛痕身后。
洛痕:“射箭!”
隐一挥手,隐在高树上的隐部人员,齐齐举起弓箭,密密麻麻的弓箭朝着领头的风军飞奔而去,瞬间夺走数百人的生命!
风越一边躲着迎面而来的利箭,一边观察着地形,他暗叫不好,整座牛山只有这一条小道可走,这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关隘险地啊!何况敌人还不止一人,他们一定是一早就埋伏在这。
后退是不可能了,会扰乱后面军队的步伐,而且调头也不现实,若造成人马慌乱,怕是要在这牛山上损失数万人。
风越咬咬牙大声吼道:“向前冲!给我向前说!冲到前面宰了那帮兔崽子!”
“冲!”先锋部队义无反顾的迎着弓箭往前冲,在这般勇猛之势下,风军躲避箭的身法加快,比之先前中箭的人少了许多。
在北军离洛痕他们四十步远时,洛痕示意撤退,隐一挥手,八十一道黑影无声撤离原地,快速抵达下一个潜伏地
风越皱紧眉头,那一场箭雨匆匆的来又匆匆的消失,若不是地上死伤无数的军人,他几乎快以为那场致命的箭雨只是他的错觉。
雨生见风军不在前进,策马上前来向风越询问状况,一见这遍地的死伤,他脸色大变:“风子,出什么事了!”
风越沉声:“我们遇到高手了。”
雨生:“大约多少人?”
风越摇头:“不知道啊,别说人了,老子连个鸟影都没看到。”
雨生:“你在开玩笑?”
风越:“劳资的确连个鸟影都没看到,虽然感觉那箭雨铺天盖地而来,不过这地小,我估计也就数百人左右吧。”
雨生:“是南国的军队么?”
风越:“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除了南国也不做他想了。这一路打来,劳资还以为南国除了夏邑,都是些窝囊废,看来还是有高手的嘛!几百人来拖住咱们的六十万大军,不管那人是谁,劳资由衷的佩服啊!”
雨生不悦道:“你别敌我不分啊!”
风越吹鼻子瞪眼的看着雨生:“雨子,你瞎担心什么?佩服归佩服,敌人劳资还是分得清的!”
雨生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要是电闪在就好了。”
风越不高兴了:“雨子,你这话啥意思啊,看不起我啊。”
雨生无奈:“想什么呢,风军死伤那么多人,你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大白天的,总不能是见鬼了吧。”
风越装作害怕的一抖:“雨子,你别吓我啊。”
雨生:“瞧你这德性!偷袭的几百人肯定都是擅长轻功的高手。我们几个,论轻功,属电闪最出众,以他的轻功,在几百人中留下一两个绝对不是问题。哪像你,连个鸟影都看不到。”
风越:“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风越摊开随身携带的地图,指着牛山的一条线说道:“这条小道,咱们才走到一半不到,若他们在前方继续埋伏,以这地势,我们可能还要白白损失数万人!***,赶着去挨打可真憋屈!”
雨生鄙视的看着风越:“你傻啊,你不知道叫雷鸣的重兵走前面啊?全盔甲持青铜盾的雷军还怕那小小的弓箭!”
风越重重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咱没想到呢!”
雨生嘴角一抽,一副我不想说你笨的模样:“你带着风军走后面去!”
风越:“为什么啊!”
雨生无奈:“雨军护送的是粮草!”
风越:“为什么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鄙视?”
雨生:“你也不是很笨。”
雷鸣率持盾重兵走在前方,隐轻声询问:“王,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洛痕:“屏息,敛气,等北军全部走过去。”
隐冲藏身大树之上的部员打了个手势,看到对面传来明白的手势,他才将头转向身前的洛痕。
六十万的大军如一条长龙在洛痕他们身下慢慢游动。
雨生驾着马走过洛痕藏身的树下时,抬头四处望了望,他总觉得空气中有不寻常的气息,仔细感受一下又没有。
雨生皱了皱眉,看了前面安然无恙的雷军,捉摸着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他慢悠悠的驾着马往前走去。
洛痕眼中有着异色,北国雨将的直觉真是出乎意料的敏锐啊。
洛痕见粮草的车辆缓缓从树下路过时,她从怀中掏出凌奈给自己的药瓶,手势示意隐不要吸入药粉。
洛痕顺着风向泼洒着瓶中白色的粉末,药粉零零散散的落在粮车上,这让她有点伤心。
风向陡变,白色的药粉向士兵扑面而去,雨军中的人吸入药粉,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洛痕将药瓶收在袖中,紧张的观察吸入药粉的雨军的反应,嗯,没反应?难道她被凌奈耍了。!!
第五十四章 自由
洛痕他们等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北军完全通过小道。洛痕见北军走在最后面的士兵离她大约九十步距离后,手抬起来示意:“射箭!”
走在最后面的风军再次引来铺天盖地的箭雨。
“啊!”凄厉的惨叫声渐起,不需片刻,风军已经折损百人。
走在前面的风越听到异动,策马上前,见自己军队伤亡惨重,大骂道:“***,劳资带队走前面,你们就射前面,劳资带队走后面,你们就在后面袭击劳资,丫丫个呸,跟劳资杠上了是吧!”
回答风越的只是越发凌厉的箭势。
风越红了眼睛,大声吼道:“风军听令,给劳资往前面冲!劳资不信逮不到那群龟缩在树林里的孙子!”
风越带头往前面冲去,助长了低迷的士气,风军重整旗鼓,就如其名,似一阵狂风,冒着箭雨,向洛痕他们的所在冲来。
洛痕观其地势,山路窄小,风军堵住了路口,其他两军想要撤回来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她沉声下命令:“杀过去!”
隐垂首:“是!”
隐持弯刀从树上飞身而下,八十一道黑影随之从隐藏的地点冒了出来。
风越气得大笑:“这么几个人就敢来挑劳资十万军队,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风军听令,给受伤的兄弟们报仇!”
“是!”风军士气高涨。
风越心底松了一口气,敌人出来就好,比刚刚那两场莫名其妙的箭雨让人心里踏实。
隐冷声:“杀!”
他率先冲进风军之中,犹如一道只能看到却碰不到的魅影,路过之处,皆是尸体。
风越挑眉,这人是个高手!
风越挥着手中的将旗:“给我把他围起来,叠人墙!”
风军看旗摆阵,隐的弯刀在夺了数不清的性命后,最终被风军团团围住。风越见此,镇定的挥旗:“出枪!”
隐四周的兵士动作一致的出枪,那锋利的枪头,闪着寒光,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朝隐刺去!
风越眼中有着寒意,杀了我那么多士兵,还不给劳资偿命!
隐心知不好,足尖点地,腾空而起。
风越不慌不忙:“上!”
士兵们将枪头上指,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在空中无法借力的隐,等他落下来,被扎成筛子。
洛痕袖中的玉女仙绳飞出,缠在下落的隐的腰上,她用力一扯,将隐带出险境。隐的眼中闪过高兴,踏着众士兵的头颅,回到洛痕身后。
风越见到白绫那一刹那,心中了然,这一次带着区区数十人来埋伏北军六十万大军的人,就是北国前国师,无筝。
风越冲着洛痕大喝道:“无筝,你竟然叛北投南!枉费王上对你的一番苦心。”
洛痕黑巾蒙面,隐手持滴血的弯刀在她身边护卫。
洛痕:“风将军说笑了。”
风越:“我是不是说笑,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你既然来这了,就别怪我不顾昔日情面,留下命来!”
洛痕耳朵微动,她听到后方传来隐隐的马蹄声,神色微变,下令道:“撤。”
隐从怀中掏出两颗黑色的弹丸,往风军投去,一阵红色的烟雾漫开,风军中响起了一片呛声。
风越暗叫不好,他捂着嘴,眯着眼睛大声吼道:“别让他们给跑了!”
红色的烟雾散去后,窄长的山路上,哪里还有洛痕和那些黑衣人的影子?风越气得大叫:“无筝,你个混蛋!别让劳资再见到你!”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风越立刻警觉起来,经历了刚才那场厮杀的风军也是倍加警戒。
风越看见驾马走在前面的人,豹目圆瞪,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王,属下无能!”
君临风看清风军的惨状,面色微寒,他对满脸愧疚的风越说道:“起来,先过了牛山再说。”
风越:“属下遵命!”
带着隐部在林间奔驰的洛痕突然汀了脚步,她身后的隐警觉的问道:“怎么了,王?”
洛痕转过身看着隐说道:“你们先撤回禹城!”
隐皱着眉头反对到:“不行!我们怎么能留王一人在此险地?”
洛痕面有薄怒:“快,这是命令!”
隐面色犹疑,他也隐隐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气息。
洛痕怒道:“你想抗旨不遵?”
隐垂首:“属下不敢。”
洛痕:“那还不滚!”
隐红着眼睛看着洛痕,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是!”
洛痕站在原地,手握着龙吟,她全身神经紧绷。
不一会,身后的人追了上来,他站在高树上,俯视着洛痕,冷冷的问:“就你一个人?”
洛痕取下面巾,露出清绝的容颜,她笑道:“老朋友叙旧,哪能外人打扰?”
暗生暗红色的眼眸微动:“是你?”
洛痕淡淡的一笑:“很意外?”
暗生:“虽然吾知道以你的本事是不可能死在区区毒酒之下,但是吾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般光景。”
洛痕:“世事难料。”
暗生点头:“好一个世事难料,你现在是在为南国卖命么?”
洛痕捏紧手中的龙吟,她唇角微勾:“我想应该是的。”
暗生垂眸:“那你现在自由了么?”
洛痕微微诧异的看着暗生。
暗生:“你说你在北国不自由,吾以为你身为女子,自然是厌倦杀戮和黑暗的,所以掌管暗阁的你不自由。那么,此刻,在南国的你,自由了么?”
洛痕苦笑:“世人难得自由。连你,不是又重新归顺北王了么?”
暗生摇头:“吾只知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吾只是为自己的自由付出一点代价罢了,这很合理。”
洛痕:“我现在也算为自己的自由付出代价吧。”
暗生暗红色的眼眸看着洛痕,他淡淡的说道:“吾付得起,你呢?”
洛痕沉默。
暗生:“北王说,要拿偷袭者的项上人头回去。”
洛痕:“你要杀我么?”!!
第五十五章 逃
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静默,洛痕手心捏出汗来,她敢只身一人前来拦住魔皇暗生,不过是仗着他们之间的情谊。若是暗生不顾往日的交情,要对她出手,她可真没把握从他手中逃走。
首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暗生:“你在紧张?”
洛痕:“我可没有把握从名满星宿的魔皇手中逃脱。”
暗生:“吾不杀你。”
洛痕:“你要违背君临风的命令?”
暗生睫毛微颤:“吾对北王将效忠三年,吾发过血誓。”
洛痕迟疑道:“你要为了我违背誓言?”
暗生笑了,轻微的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北王只是要偷袭者的项上人头,并没说要一定要你的。”
洛痕:“你这话什么意思?”
暗生:“你只身一人停在这里是为了替你的下属挡住吾,吾也想跟你叙叙旧,所以让十二天罡先行去追那群黑色的小老鼠去了。”
洛痕诧异:“什么时候?”
暗生:“就在你心心念念防备吾的时候,十二天罡就悄悄的绕过了你的防线了。吾很高兴,你的眼中只有吾的身影。”
洛痕苦笑一声:“真难得,魔皇不是一向不屑使诈的么?”
暗生扬眉:“吾好歹与你相识也有四年,人常说近墨者黑。”
洛痕嘴角抽抽,像暗生这样如死水一样的人,刚刚一定不是在调侃她!洛痕想起暗生麾下的十二天罡,心中就是一阵不安,她足尖一点就打算先撤。
暗生一步飞鸿,落在洛痕前面:“你想从吾手中逃走?”
洛痕:“魔皇该不会想要我的命吧。”
暗生不高兴了:“自然不是。你活着比你死了更有价值。”
洛痕抱拳:“那痕谢过魔皇不杀之恩。”
暗生疑惑:“痕?”
洛痕这才想起,她从未告知过暗生她的真实名字,想了想,洛痕说道:“抱歉,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姓洛,单名一个痕字。”
暗生重复:“落痕?”
洛痕点头。
暗生:“这倒是个好名字,你所到之处,所识之人,处处落痕。”
洛痕马上反应过来暗生把她的姓弄错了,不过她并没有纠正暗生的错误,我的那个洛,是南国皇姓的那个洛,如果她没病的话。
“魔皇既然无杀我之意,那么还劳烦你放我离开。”
暗生:“吾找你找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见到你,怎么会放你离开?”
洛痕心里咯噔一下,她面色懵懂:“魔皇,你这是什么意思?”
暗生:“你这一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装傻的性子倒是没变。”
洛痕装作听不懂暗生的奚落,装傻充愣:“魔皇的话,痕费解。”
暗生:“没关系,吾直接告诉你,吾要你在吾身边。”
洛痕瞪大眼睛:“暗生,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啊!”
暗生:“得罪过我的人都死了。”
洛痕无奈:“大爷,你别闹了,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放我走吧!”
暗生上前准确的抓住洛痕的手,对上她欲哭无泪的表情,暗生皱眉:“吾是为你好,南国必为北国所灭,呆在吾身边,吾可保你一命。”
洛痕听到这话,心中郁闷至极,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啊,好歹我是南国的南王,你这话说得也太不给面子!
暗生低下头,暗红色的眼对上洛痕的黑眸:“你不信?”
洛痕别开脸,语气铿锵:“不信!”
暗生语气冰冷:“短短半月,南城已经连输三座主城给北国了,北国大军踏进南国皇都只是时间问题。”
洛痕愤怒:“你住口!”
暗生神色微变:“你冲吾吼?”
“住口!住口!”洛痕整个人都疯了一般,手中的龙吟直直的挥向暗生。
暗生松开洛痕的手,快速躲过洛痕手中的暗芒,他站在洛痕五步之外,沉声道:“你拿吾给你的匕首,用吾教你的杀人手法来与吾作对?”
洛痕将龙吟齐眉举着,杀气逼人:“不准你这样咒南国!”
暗生锁住眉头,身上魔魅气息更甚:“你要杀吾?”
洛痕带着不死不休的劲头冲向暗生,暗生身形快速的格挡洛痕凌厉的招式。
二十招过后,暗生看着自己手背上被龙吟锋利的剑芒所割出的血痕,不高兴的想,当初不被那只小狐狸骗走龙吟就好了。
洛痕冷声:“放我走,我不想和你交手。”
暗生:“吾生气了!你太胡闹了。”
洛痕心中小人憋屈的吐出一口鲜血,大爷,到底是谁胡闹啊!
暗生手呈鹰爪状扣住洛痕的手膀,他想直接卸了她的手,看她还能不能闹腾,最好把龙吟也收回来,女人果然还是不要玩凶器比较可爱。
哪料,洛痕一个侧身,臂膀躲开了暗生的手,却将胸膛送到暗生手上,暗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洛痕被暗生的爪力重重的打了出去。
暗生飞身抱住晕过去的洛痕,语气难得起伏:“你可还好?”
安静待在他怀中的洛痕眼睛骤然睁开,与此同时,她的手直直的点向暗生的胸腔部位。!!
第五十六章 逃(二)
一阵风吹过,洛痕可爱的眨了眨眼睛:“你捏疼我了。”
暗生暗红色的眼眸有着赤果果的得意,他左手牢牢的桎梏住洛痕打算偷袭他的手指,戏谑的道:“怎么,不继续装重伤了?”
洛痕重重的咳嗽几声:“哪有装,我被你伤得很重啊!回去肯定两三天下不了床。”
暗生轻笑:“吾的确可以让你两三天都下不了床,不过是以另外一种让吾比较愉快的方式。”
洛痕堪比城墙的脸红了,他的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洛痕看着暗生近乎魔魅的俊脸,心里鄙视自己,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那样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尤其像暗生这样不知情为何物的人怎么可能一本正经的说出**的话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暗生看着洛痕羞红了的容颜,喉头动了动:“你是在勾引吾么?”
洛痕浑身如过电一般颤抖,她唰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暗生怀中跳了起来。暗生赶紧松了桎梏洛痕的左手,避免洛痕因为突兀的起身伤了自己的手。
洛痕瞪大眼睛防备着暗生,半响,她才缓缓的说道:“我突然觉得这个世上充满了危险。”
暗生:“那你觉悟挺晚的。”
洛痕嘴角抽抽,脑子却转的飞快,瞬间泪眼汪汪的摆出一副弱女子的姿态:“暗生,你就放我走吧,我跟着你回去,会死的!绝对比呆在南国死得快!”
暗生坚定:“吾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洛痕泪:“你不让我离开,就已经是伤害我了!”
暗生:“吾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性命。”
洛痕心中暗骂一句卧槽,咬牙道:“你不要逼我出绝招!”
暗生暗红色的眼饶有趣味的看着洛痕,那神态分明再说,大爷我对你的绝招很感兴趣。
洛痕一跺脚,右手抓着左手肩膀发狠的一扯,刺啦一声,黑色的绸缎被她拉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白皙的肩膀以及隐约可见的胸脯。
暗生的红眸危险的眯起:“你的绝招就是**?”
洛痕摆出一副良家妇女被糟蹋了的委屈模样,扯开嗓子大叫:“来人啊!非礼啊!来人啊!有色狼啊!来人啊,有人**良家妇女啦!”
暗生饱满的额头划下黑线,他看着洛痕站在一射之外,卖力的嘶吼着,他看了看周围高大的树木,皱了皱眉头,还是十分应景的呆着一张俊脸说道:“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洛痕泪眼婆娑的看着暗生,手指颤抖的指着暗生:“你竟然还跟着我胡闹。”
暗生笑了笑,似曼珠沙华开到荼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玩。”
洛痕气愤的抹掉眼泪,我特么都快被你玩坏了,这个只靠拳头说话的魔皇真特么太难搞定了!
这时候,从暗生身后传来一声爆喝:“兔崽子,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欺辱良家妇女,姑娘,你快跑,我帮你拦住他!”
洛痕和暗生同时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一个壮汉背着竹篓不紧不慢的走来,手中的砍柴刀瓦亮瓦亮的。
砍柴人一脸刚正不阿的看着暗生:“哪来的兔头,竟敢如此放肆!”
暗生额角青筋跳动,竟然真的让她叫来人,这个发展真是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洛痕瞬间反应过来,眼睛贼亮的看着砍柴人,娇弱的呼喊了一声:“大哥,救奴!”
深知洛痕为人的暗生受不了的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砍柴人被洛痕那声大哥叫得心都酥了:“姑娘,别怕,我这就来救你!”说着,那人就拿着砍柴刀直冲冲的扑向暗生。
好机会!洛痕摔下两颗红色的弹丸,烟雾乍起,身影顿消。
暗生一掌敲晕砍柴人后,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洛痕的身影?他哈哈大笑的往洛痕离去的方向追去:“小狐狸,你以为你逃得出吾的手掌心么?”
一刻钟后,洛痕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估摸着暗生已经追出去很远了,她才痛快的吸了几口空气:“这龟息匿身之法果然管用啊,就是使用起来太难受了。”
洛痕走到被暗生打晕的砍柴人那里,留下一块羊脂玉佩给他:“你可真帮了我大忙了。”
若不是砍柴人吸引了暗生的注意力,即使有烟雾掩饰,她也不能完美隐匿身形不被暗生发现。
洛痕选择了另一条隐秘小道赴禹城而去。!!
第五十七章 冷
暗生一路追下去都没有见到洛痕的身影,他立身于一棵高树上,垂下眼睑,遮住暗红眼眸的流光,他笑了:“竟然真的让这只小狐狸给逃了。”
北军已经走出牛山,六十万大军驻扎在相对平坦的地势。
君临风看着独自一人归来的暗生,了然的道:“你让她逃了。”
暗生摇头:“不,是她逃了。”他可不想她从自己手中逃走。
君临风:“那么其他人的首级呢?”
暗生:“我已派十二天罡去追了。”
君临风看着天空逐渐暗下来,说道:“能以数十人之势来挑朕六十万大军,她果然不错。想来她带的那些人都是高手。”
暗生自信的道:“暗阁十二天罡可不是浪得虚名。”
君临风不冷不淡的说道:“魔皇暗生也不是虚名,你怎么会让她逃了呢?”
暗生眉上扬:“恕吾直言,北王对她似乎特别的执着。”
君临风:“那是自然,她可是南国的王,抓住她南国也是不攻自破。”
暗生惊讶:“北王你是说无筝是南王?”
君临风:“阁主这反应是要告诉本皇,你根本不知她是南王,并不是心生背叛之意。”
暗生皱眉:“北王,您应该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君临风:“那么阁主也应该知道人很难对背叛过自己的人再生出信任之心。”
此刻,从林中窜出十二道身影,跪在暗生面前,为首的一人低着头:“阁主,属下无能,让那群人逃回了禹城。”
君临风对着暗生冷笑:“看来,你们都空手而归了呢。”
暗生看着君临风转身,疑惑,北王似乎变了。
“属下求阁主责罚。”
暗生看着还跪着的十二天罡,问:“是技不如人?”
为首的那位羞愧道:“我们追过去连人都没有看到。”
暗生笑了,摆手:“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
暗生望着天边隐隐出现的残月,心想,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不过,南王啊,那小狐狸的胆子也忒大了点,竟然在北王眼皮底子下风生水起的活了四年,也难怪北王如此气不过了。
军用帐篷里,风越扒拉着饭,看着身边的好友,说道:“听说最近继承南国王位的是一个娘们,就是以前那个神出鬼没的淮太子,你们说,这个女王会是怎么样的女人呢?”
雨生夹着菜,说道:“这关我们啥事啊,我们的职责就是打仗杀人,取得胜利。”
风越咬了一口肉:“那女王面对北国六十万大军,不但不怕还御驾亲征,有这般胆量的奇女子,我生平只见过两个,一个是我们那风情万种的贤妃娘娘,另一个嘛。”
“闭嘴!”一直闷声不响的雷鸣开口了,“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废话呢!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风越嘴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虽然国师的叛变,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总得面对现实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不就是亲手宰了她么以泄心头之恨么。
天刚蒙蒙亮,北军军营就传来一片哀嚎声。
风越和雨生出了帐篷,见有的士兵捂住肚子,面色惨白如纸,问道:“怎么回事?”
某一位身体无恙的士兵回到:“禀告将军,四更天时,军中多有兄弟腹痛难忍,泄肚子泄到此时,拉得两眼发昏,手脚发软。”
雨生沉着脸问:“大约有多少人出现这种情况。”
士兵:“目前还不清楚。”
风越:“还不彻查!”
雨生:“我们先去禀报王上,看王上如何定夺。”
洛痕一回到禹城就吩咐下人呈上洗澡水,洗了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洛痕,慵懒的起身,她穿着华裳,任由长发散着,赤着脚来到院中,院中的秋海棠开得特别艳,在风中妖娆的摆动着。
洛痕一时看得有些入迷。
凌奈抬头看着写着棠苑的匾额,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他有些懊恼,怎么散步散到这个地方来了,是因为知道她回来了么?凌奈豁然的一笑,既然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了吧。
他一走进院子里,看着院中落花人独立的场景有些愣神,注意到院中的人赤着双脚,他忍不住出声:“女王赤着脚,是想切身比较下你与地板,孰冷么?”
洛痕转过头,看着凌奈。凌奈对上洛痕少有的迷蒙眼神,心中狠狠的一幢,他的语气担忧又温柔:“你怎么了?”
洛痕缓缓的摇头,抬头望着不算明朗的天空。
凌奈迟疑的道:“想算计我直说,别摆出一副我心忧伤的模样,看得我渗得慌。”
洛痕噗嗤一笑:“看来我在你眼中的形象不怎么好啊。”
凌奈嗤道:“那何止是不怎么好啊。不过在讨论南王在奈眼中形象的时候,能劳烦您先把鞋穿上么?孤男寡女,南王这幅模样,恐怕有失妥当。”
洛痕淡淡的笑:“神医放心,我不冷,有内力护体呢。”
凌奈脸一红,炸毛道:“本神医可不是关心你冷不冷的问题,我关心的是你这衣冠不整的样子不太好!”!!
第五十八章 跳一支舞
洛痕无奈的道:“神医擅闯朕的寝宫,竟然还谴责朕在自个儿屋内衣着不整?”
凌奈下巴微微抬起,神气傲然的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洛痕摆了摆头:“罢了,懒得和你争辩。”
凌奈诧异的靠近洛痕:“你有心事?”
洛痕眸色温柔的看着凌奈,还未等她说话,凌奈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饶是淡定如洛痕,见凌奈这般夸张的反应,一张清绝的脸也黑成了锅底。
凌奈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了揉自己的太阳茓:“奈感觉有巨大的危险即将来临。”
洛痕别过脸,一副不想见到凌奈的模样。
凌奈见此,露出妖孽的笑容:“洛痕,你要是真心真意的求我,我就帮你。”
洛痕修长的眉上挑,她声音空灵:“你还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事呢。”
凌奈有些苦恼的看着洛痕:“唉,只要是你要求的事,奈就没办法不去答应你。既然如此,奈还不如为自己必然会去做的一件事,多多谋取些福利。”
洛痕微微一笑,倾城颜色:“那怎样才算真心实意的求你?”
凌奈偏着头,想了想,说道:“为奈做一件你从未为别人做过的事情,并且此生只能为奈做的事。”
洛痕不紧不慢的提议道:“那我和你上床,怎么样?”
凌奈一张妖孽脸瞬间涨红,头顶上隐隐有白烟冒出,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身为女子……怎么……满脑子的……满脑子的……黄色思想啊!”
凌奈羞涩的反应让洛痕有些出乎意料,她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原来神医如此纯情。”
凌奈红着脸对洛痕抛了一个媚眼:“如果南王殿下非要如此求奈,奈也只好从了殿下了。”
洛痕哈哈大笑:“神医果然妖孽!”
凌奈谦虚的道:“不及南王万分之一。”
洛痕笑过后,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无解的问凌奈:“朕想不到有什么事是此生只能为你做的。”
凌奈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灵光一闪的问道:“你可曾为别人跳过舞?”
洛痕:“神医怎么不先问问朕会不会跳舞。”
凌奈笑道:“不用问你,你肯定会跳舞!”
“为什么?”
凌奈:“像你这样美的女子,若是不会跳舞,那是多么的暴殄天物啊。”
洛痕笑道:“那像神医这样美的男子,不会跳舞,岂不是也太暴殄天物了吗?”
凌奈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只玉箫,拿在手中转了几个圈,神色得意道:“所以奈会吹箫。”
洛痕:“朕会弹琴。”
凌奈:“奈绝对不是的第一个听你弹琴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若你想一首琴音就将奈打发了,别指望奈会答应你的要求。”
洛痕淡淡说道:“拐那么大的弯子就想看朕跳一支舞。”
凌奈摇头:“非也,非也,奈是想让你这一辈子只为我跳舞。”
洛痕不置可否的一笑:“朕到是真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我母后关系那么好的,让她把朕出卖得那么彻底。”
凌奈面色一僵,呵呵笑道:“奈不明白女王这是什么意思。”
洛痕:“痕这一生,只学过一只舞,这支舞是陆家祖先为修行玉女仙绳所作,世人皆不知。那朕会跳舞一事,不是朕的母后告诉你的,还能有谁?”
凌奈假装咳嗽:“咳咳。”
洛痕双手轻轻一抖,两条白绫就从袖中滑出,她语气淡淡的说:“这支白凤朝歌我已好久没跳了。”
凌奈连忙表态:“跳得不好,我不会笑你的。”
“呵”
洛痕舒展手臂开始旋转,她的衣裙也张开出漂亮饱满的弧度,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和小小的白玉一般的脚,白绫舞出一个白色的包围圈。满苑的秋海棠受到内力的吸引环绕在洛痕周围,随着她肢体的舒展而舒展。
这只舞只开了个头,就让凌奈惊艳了。他将打算伴奏的玉箫重新别回腰间,凡间的音乐怎么配得上这么美丽的舞蹈,他专心的看着洛痕的每一个动作,旋转,踢腿,跳跃,天地之间仿佛自然的奏响了一只乐曲,她轻轻一个动作就暗合一节音韵,凌奈突然觉得这只舞应该是有乐曲,只属于它的乐曲。
舞到结尾,她双腿前后弯叠,双手成菩提,白绫在地上舒展,漫天的红色海棠落下,风吹拂开她脸颊的发丝,露出清丽的容颜。
凌奈呆愣的看着这犹如仙女下凡尘一般的场景。
洛痕将仙绳收回袖中,见凌奈仍旧两眼发直,皱着眉头的道:“看傻了啊?”
凌奈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唉,这么美丽妖娆的舞蹈竟然是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跳出来的!”
“恩。”
凌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激烈点的反应啊!”
洛痕尖着嗓子:“这么美丽妖娆的舞蹈就是我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跳出来的。”
凌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着洛痕。
洛痕淡定的看着凌奈。
凌奈双手举高:“我认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洛痕:“朕要你去夏国,为南国争取时间。”
凌奈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五十九章
风吹起落在地上的海棠花瓣,沉默在洛痕和凌奈之间涌动。
最后凌奈冷冷的一笑:“看来这世上没有女王您不知道的事。”
洛痕:“凌是夏国的皇族姓氏,只要有心,不难查。”
凌奈嘲讽的一笑:“南王对奈的事如此上心,奈深感荣。”
洛痕沉默,凌奈平日说话虽然刻薄,但是他从未用如此尖酸的语气和她说话。人皆有逆鳞,看来她是触碰到他底线了,她犹豫了下说道:“神医若是不愿,可以不去。”
“奈虽然算不上君子,但言出必行。南王,你需要我怎么做。”
洛痕轻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出使夏国,毕竟,神医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无需多言。”
洛痕:“好吧。朕收到李然的来信,信上言明夏国非但不愿出手援助南国,甚至打算在南国与北国正面对上之时,从西面出兵,蚕食南国的国土,壮大自己的实力。”
凌奈点头:“夏国坐收渔翁之利的计谋不错,而且成功的几率很大。”
洛痕点头道:“夏国太子凌墨,的确不错。”
凌奈满眼嘲讽的看着洛痕:“凌墨再是高招,怕也是比不上南王您呐。让奈想想,南王既然已经知道奈的真实身份,那您要怎么利用奈呢。”
洛痕见凌奈这般模样,心蓦然疼痛,她说道:“不是利用,我是真心实意的请你帮忙。”
凌奈的手握紧再握紧:“你这是在置我于死地!”
洛痕抬头看见凌奈那张美得近乎妖孽的脸庞以及那双翻滚着怒火的凤目,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凌奈,将头靠在凌奈的胸膛。
凌奈见洛痕如此乖巧的靠在自己的身上,什么愤怒啊嘲讽啊一瞬间都被他丢去了爪哇国。不过毒舌这种本质的东西却是无论如何也变不了的:“喂,你该不会为了让我为你卖命,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吧!”
清冷如洛痕也忍不住笑了:“只是突然想靠一下你。”
凌奈将想要离开他的洛痕抱在怀里,享受的说道:“你完全可以靠久一”
洛痕并没有挣开凌奈的怀抱,她其实,真的,很累。
凌奈将下巴放在洛痕的头上,语气无奈:“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你。”
洛痕在凌奈的怀里笑了笑,她的心突然被一股酸酸涨涨的感觉充满:“我觉得你人品真的不错。”
凌奈:“相反的是我觉得你的人品简直糟糕透了。”
洛痕:“承赞。”
洛痕:“我们生命中所经历的痛苦要么选择复仇要么选择放下,人生短暂,我们不能自己折磨自己。”
凌奈笑了:“你有资格对我说教吗?”
洛痕:“的确没资格。如果南国这次危机能够化解,我就随你去浪迹天涯,如何?”
凌奈:“此话当真。”
洛痕轻轻的应道:“嗯。”
凌奈欣喜的抬起洛痕的下巴,极其轻柔诚挚的印下一吻。凌奈墨黑色的长发划过洛痕的脸庞,让洛痕的心泛起轻轻的痒,洛痕心想,如果真能和凌奈终老此生,其实也不错。
凌奈温柔的看着洛痕:“你可别死了。”还未等洛痕答应,他就笑道:“你肯定不会死的,都说祸害遗千年。”
洛痕感受道凌奈的不安,想了想,她主动的抱住凌奈,闷闷的道:“你也别死了,凌墨不是省油的灯。”
凌奈笑道:“不会有比你更不省油的灯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夏国向南国出兵的。”
君临风处理好军中突发疾病事件已经是两天后。
五更天时分,君临风一身戎装的指着帐中挂着的地图,他冷声问道:“禹城可有什么动静?”
风越回到:“昨日探子回报,从南国皇都出发的军队昨日已经到达禹城,不过南王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雨生说道:“在南王未行之,这次南国援军有三十万,夏邑手上的军队在凡城一战后只剩大概十万左右。南国四十万军队对上我们六十万的精锐之师,基本上没有胜算。”
君临风点了点头,果断的吩咐道:“暗生你率领十二天罡和七彩阁去打开禹城的城门。雷你们三人率军攻进禹城,记住,不留活口。”
倚着柱子的暗生听到不留活口四个字,暗红色的眼眸微眯:“世人皆说吾杀人不眨眼,但是比之北王,吾差之甚远。”
君临风冷冷的看着暗生:“你在讽刺本皇?”
暗生:“倒不如说是敬佩。”
“呵。”君临风不再理会暗生,他按住腰间的佩剑,冷冷的命令道:“准备行动!”!!
第六十章 空城
洛痕今日罕见的穿了一身华丽的女装,她斜抱着一把浑身漆黑的古筝,头上Сhā着一支金凤衔珠的发叉。
这样的装扮不像一位身居高位的王,更不像一位即将率领几十万军抗衡敌军的将领。可是,洛痕却难得的想放纵自己一次,毕竟,她是一位女子不是吗?
夏邑一身戎装,本来严肃的神色在见到洛痕时,整个人都玄幻了:“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们南王!”
洛痕淡淡的瞥了夏邑一眼:“夏将军。”
这样的无言霸气非洛痕莫属,夏邑吃惊了:“王,你穿这一身去打仗?你准备去**北王吗?”
洛痕轻轻的看了夏邑一眼。
夏邑脸庞滑下一滴冷汗,连忙说道:“属下知错。”
洛痕:“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夏邑:“禹城的百姓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真的要舍弃禹城吗?”
洛痕神色淡淡:“不舍不得。”
夏邑默然不语,虽然他从小就陪伴在洛痕身边,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读懂过洛痕的心思。
洛痕望向远方:“夏邑,今年你二十五了吧。”
夏邑:“恩。王,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二十五岁你还未娶妻,后悔吗?”
夏邑摇头:“臣不后悔。臣连对象都没有,和谁结婚?”
“李然之女李思芮。”
夏邑大惊:“王从来不管臣的私事的,强扭的瓜不甜!”
洛痕:“朕不能让夏家断后!”
夏邑:“王!”
洛痕态度坚决的道:“朕昨日已经派人将圣旨送往皇都。朕命令你今日立即回皇都,与李家小姐择日成亲!”
夏邑咬牙切齿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在南国如此危机之刻!”她到底要做什么?这个时候竟然让自己回去!
洛痕:“放肆!朕还没死呢,你竟敢抗旨不遵!”
夏邑豹目圆突:“给我一个我非走不可的理由!”
洛痕语气淡然道:“夏将军,朕认为你没有能力带领朕的四十万大军。”
夏邑如遭雷劈:“我没有能力?好!我堂堂南国护国大将军没有能力?王,我若离开,南国必败无疑!”
洛痕冷了脸色:“你这是在威胁朕?”
夏邑愤怒的看着洛痕,不说话。
洛痕命令道:“松琴,送夏将军回皇都!”
一绿衣女子突然出现在夏邑面前,面无表情的一掌劈晕夏邑并将他带走。
洛痕:“隐。”
一身黑衣的隐出现在洛痕的面前,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会离开王上的。”
洛痕笑了:“好。那你易容成夏邑的模样,统领朕的四十万大军。”
君临风率着六十大军来到禹城的城门外,他示意在自己左手边的暗生打开城门。
暗生手一挥,众人只见十二道残影落在禹城城门之上,不一会儿,禹城的城门打开。
君临风剑眉一挑,这大门打开得未免太容易了!
一个黑衣人跪倒在暗生脚边,禀报道:“阁主,除了两个守门人,整个禹城已经空无一人。”
暗生奇道:“一夜之间,禹城竟然成了一座空城!”
君临风冷声道:“这绝对不是一夜之间的事情。看来南王早有准备弃城,风越,暗流是怎么办事的!你的情报全部都是错误的。”
风越惭愧的低下头:“风越甘愿受罚!”
君临风:“看来本皇低估了南王的手段了,禹城的暗流据点被拔除,本皇就该早点警惕。”
雨生说道:“那这禹城?”
君临风冰冷的说道:“南王送本皇如此大礼,本皇怎可不要?别说现在是一座空城,就算是一座鬼城,本皇也不会怕她一丝一毫。”!!
第六十一章 战(一)
君临风花了半天的时间整顿禹城,并且重新对禹城进行了军事部署。
风越,雨生和雷鸣在禹城城主议事厅中候着。
风越说道:“你说南王留下一座空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怕了我们北国,主动示好?”
雨生用自己的头盔敲了下风越的脑袋:“你猪脑子啊!南王要是想示好,早就派使者向王上示好。我想南王此举,多半别有企图。”
风越:“那你说,她有什么企图。”
雨生:“我若知道南王的意图,还会在这里?”
向来少言的雷鸣说道:“要是电在这里就好了。”
风越点头:“对,电他足智多谋,一定会有更贴近南王的看法。”
雷鸣摇头道:“要是电在这里,你们就不会这么聒噪了。”
风越一头黑线:“我几乎都快忘了电的冰块脸了!”
君临风一身戎装走了进来:“这么热闹,你们在说什么?”
雨生:“只是有点想兄弟了。”
君临风了然:“你们是说电?”
风越点头:“这次行动就差他一个,半年不见,还真有点想他了。”
君临风:“叶城离不开人。”
风越了然的点头:“毕竟王亲征南国,北国都城也需要人护着。”
雷鸣问道:“暗阁阁主怎么不在王身边护着?”
君临风:“他有别的任务。”
“吾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人念叨吾了么?本阁主真是深受感动。”
雷鸣汗颜,什么时候魔皇暗生学会调侃人了!
君临风转过头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魔魅男子:“本皇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暗生:“吾顺着车痕找到了南国四十万大军驻扎的地方。是禹城和黎城交接处的一处山谷平地,看地上的痕迹,吾估计他们是昨天才驻扎在那里的。
风越奇道:”这南国玩得什么把戏!“
君临风冰冷的说道:”一切把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空谈。南王一定以为本皇不费一兵一卒收了座城,不会对他们马上追击。趁他们军事未稳,我们杀她个措手不及!“
”是!“
洛痕抱琴站在高处,隐出现在她身边:”王,如你所料,北王率大军往这个方向赶来。“
洛痕面色如常的说道:“这里,是整个南国,回音效果最好的地方。不管怎么样,这场战争,南国绝对不能输!”
隐:“隐相信王!”
洛痕:“南国的每个将士都吃了清心丸了吗?”
“是!”
君临风领着六十万大军对阵南国四十万军队,他冷眼扫了下南军的前排,冷笑道:“你们南国的王,在哪里?”
易容成夏邑的隐稳声回道:“想见我们的王,就从我们的尸骨踏过去!”
君临风大笑:“毕竟南王只是区区女子,躲在大军之后,也是正常的行为!”
隐抽出腰间的弯刀,指向君临风,高声道:“杀啊!”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南王!
君临风眸色森森:“暗生!”
暗生会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剑指隐的咽喉。
隐堪堪躲过,暗生红色的眼眸露出兴奋的光彩:“真是不错。”!!
第六十二章 战(二)
两军交战,北军势如破竹,不可抵挡。南国的军队已经隐隐有败军迹象,隐手中的弯刀挡开暗生的匕首,高声喝到:“将士们,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的国,冲啊!”
“噗!”隐吐出一口鲜血,他低头看了下那把穿心而过的匕首,耳边是暗生带幽冷的话语:“跟吾交手,还分心做其他的事,会很快就没命的。”
隐的视线模糊了,他觉得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就像他遇到王上的那一天,好大的雪啊。他蜷缩在街上的角落里,感受着生命慢慢的流逝,在他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件带着体温的狐裘落在了他身上。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王。那年他十岁,他还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一个人的美好。他只觉得这个人真好看啊,就像娘种在院子里的那株梅花,冷冷的美,淡淡的香。
十岁的隐抓紧了身上的狐裘:“你不冷吗?”
洛痕错愕的看着这个浑身肮脏的少年:“不冷。”
“为什么不冷?”
“因为我会武功啊。”
被冻得哆嗦的隐问:“有了武功会不饿吗?”
洛痕摇头。
隐显得很失望。
“你不走吗?”
洛痕笑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隐摇头:“我走不动了,我想我快要死了。”
洛痕:“你不难过吗?”
隐:“为什么要难过?”
洛痕:“你快要死了。”
隐突然掉下眼泪。
洛痕:“你为什么哭了?”
隐:“我看到你突然觉得活着真好啊,我不想死。”
洛痕:“你不会死的,我可以抱着你离开这里。你要跟我走吗?”
隐点头。
洛痕目光清澈的看着隐:“也许以后你会为我而死,你还会跟我走吗?”
隐:“带我走吧。”
洛痕上前抱起隐:“你好轻啊,今年你多少岁啦?”
隐:“十岁。”
洛痕:“你竟然跟我一样大,我还以为你只有六岁。”
隐窝在洛痕的怀里:“你不嫌我脏吗?”
洛痕:“以后你就会很干净了。”
隐眼角挂着泪珠:“如果可以为了你死,那一定很好。”
一阵悠扬的古筝乐曲突然回荡在山谷之间。
清泠泠的声音,真好听。隐摔下马,好温暖啊,就像当初王的怀抱一样。
隐的死亡,给南**队带来巨大的恐慌,群龙无首,败局已定。然而此刻,洛痕抱琴出现在山谷的崖上,拨动琴弦,铿锵之音溢出。
伴随着琴音的,还有洛痕铿锵有力的一个字“战!”
“冲啊!”
南国的士兵看到自己的王突然出现,一时士气高涨,杀敌勇猛。
君临风冷眼看着南国士兵的反扑,冷声道:“败兵之象已现,不足畏惧!给朕杀!”
雷三军闻令高呼“杀啊!”
洛痕的手不停的拨动琴弦,铿锵杀伐之音,听得人胆颤心惊,浑身无力。北国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南国士兵趁机反扑。
暗生捂住自己的胸腔,只觉得自己周身气血翻涌,真气不稳。
君临风摸着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高呼道:“捂住耳朵!不要听琴音!”
北军士兵中也有人意识到琴音有问题,早捂住耳朵,可是当他们双手捂住耳朵,南国将士就一道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君临风看到丝毫不受琴音影响的南国士兵,在看看四周环山的环境,知道自己又一次中了洛痕的诡计:“好,好你个洛痕!”
“暗生,给我杀了南王!”
暗生听到那杀伐之音,暗红色的眼眸更是红得要滴出血一般。暗生调动真气想要压制住自己滔天的杀意,然而他内劲一动,真气四溢,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来。
君临风见状,这首曲子莫不是专门针对暗生的吧。他目光冰冷的望向崖上的洛痕,他就不信,如此逆天而为的琴声不会有什么限制!若是没限制,如此大规模的杀伤,她早就一统天下了!
君临风在等,等琴音限制出现的那刻,就是他报仇雪恨之时。然而他等得起,他的士兵等不起!
君临风看到自己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倒下,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撤退!”!!
第六十三章 战(三)
崖上的洛痕轻轻浅浅的一笑:“来不及了。”
伴随着她的话,北国的士兵近乎瘫软了一半,风越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他冲着崖上的洛痕唾了一口:“这个妖女!”
“雨,你们看!”风越吃惊的喊到。
雨生和雷鸣往风越指的方向望去,那个弹奏出地狱之音的女子,一头青丝转眼变成白雪!
最后一个音落下,洛痕手下的琴“轰”的一声断成两节。她神色不变的抬起白得几斤近透明的手,抹去溢出嘴角的血迹。
她飞身而下,落在君临风的马上,手中的龙吟落在君临风的脖子上?
君临风冷漠的瞳孔看到洛痕那一头白发那一刻蓦然缩小:“看来我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洛痕但笑不语。
君临风:“你为什么不动手?”
洛痕:“北王您活着比死了有用。”
洛痕一开口,血就从她嘴角滑落。
君临风看着洛痕若无其事的抹去血迹,问道:“你受伤很重?”
洛痕:“师弟你莫不是在关心我?”
君临风冷笑:“南王你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
一道黄色的倩醒缓缓来到洛痕身旁:“王,雷三将已经拿下了。”
洛痕点头:“很好。菊书,好好招待北王,他可是南国的贵客!”
“属下知道。”
“洛痕,今日你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洛痕再次抹去嘴角的血:“等我后悔了再杀你吧。”
君临风仰头笑得疯狂:“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输给你!”
洛痕抬手劈晕君临风。
“王上!”雷三人见此牙龇目裂,“无筝,你若敢伤害王,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南国和北国不死不休!”
风越话落,那些并未被琴音震晕过去的北国将士高声附和道:“不死不休!”
洛痕驾着君临风的宝马,神情冷漠的道:“回黎城。”
南国将领也高声回应:“是!”
夏国东宫,凌墨看着手中的密折,语气诧异:“南国竟然胜了。”
莫泽飞闻言,惊讶的道:“不是说新任南王的是个女人吗?”
凌墨:“泽飞,你瞧不起女人?”
莫泽飞搓了搓手:“我觉得女人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可爱,像我妹妹那样拿刀舞棒的,肯定嫁不出去!”
凌墨笑着说到:“你怎么这样说灵儿,我觉得灵儿挺好的呀。”
莫泽飞连连摆头:“不说那糟心的丫头。北王真的输了吗?那可是战神北王啊!”
凌墨温和的说道:“没有谁会一直在神坛之上的。”
莫泽飞啧啧叹道:“那南国女王是不是像神一样的女人啊?”
凌墨:“她是不是神一样的女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她是一个异常麻烦的女人。”
莫泽飞像是想到什么,露出吃到屎一样的表情:“对的,南国护送回夏国的那个九皇子真是太麻烦了!”
凌墨温和的眼蒙上一层雾霾:“凌奈打乱了我不少计划,这个南王送回这个流落民间多年的皇子真是高招啊。父皇念及南王的恩情,迟迟不肯对南国出兵,不然即使南王胜了北王,我们也可以打它个措手不及!”
莫泽飞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趁机偷袭北国呢?”
凌墨笑道:“你真当北王是莽夫么?北王虽然大张旗鼓的进攻南国,可是北国的王牌军队闪电并未出动。北王甚至出动雷三将,目的就是让其他国家误以为北国此刻国内空虚,有机可乘。”
莫泽飞恍然大悟:“太子殿下高明!如果我们去攻打北国,拿不下北国,北国拿下南国后立马反扑夏国,我们真是得不偿失。”
凌墨欣慰的看着莫泽飞:“孺子可教也!”
“可是不对呀,南国打败北国了啊!”
凌墨点头:“嗯,北王没想到自己会输吧。”
莫泽飞不解:“那太子你为什么还要准备对南国出兵呢?”
凌墨高深莫测的笑着。
莫泽飞没发现凌墨气场变得诡异,卦说到:“太子您是不是也没想到南国会胜啊?”
凌墨:“泽飞,你把我案上的这碟点心给凌奈送去。”
“呃?凌奈!”莫泽飞惨叫到,“太子你换个人去见那个变态吧!”
凌墨:“还不快去!”
莫泽飞用手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是。”!!
第六十四章 什么是爱情
叶城将军府,电闪看完暗流送上的情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难得出现烦恼的表情。
电闪想了好久,才说到:“王上竟然输了,事情变得好麻烦啊!”
洛痕看着周围开得灿烂鲜花,一时愣住。
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她的指间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轻轻煽动翅膀的蝴蝶。
“这里美吗?”
洛痕茫然的转过身,看着站在远处花丛的俊秀男子。她有些呆住了,那个小小的少年竟然已经长得这般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了。
隐轻轻的笑:“你为什么不说话?”
洛痕盘腿坐在花丛中:“原来你是会笑的?”
隐:“我又不是木头人。你喜欢这里吗?”
洛痕:“喜欢。”
隐:“那你要留在这里吗?”
洛痕摇头:“不留下。”
隐的面容变得模糊:“我就知道你不会留下的,可是还是想来看看你,只要看看就好。”
洛痕垂下眼睑:“隐,你痛吗?”
隐摸摸自己的左胸口:“不痛。”
“隐让我摸摸你好吗?”
隐伸出自己的手,洛痕站起身来一把握住!
“隐!”洛痕惊叫起身!
“痕儿!痕儿!你可算醒了!”陆左儿一把抱住床上的洛痕。
边上站着的洛奕长舒了一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洛痕迷茫的望了望四周,这里是自己的寝宫,她声音嘶哑的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左儿抱紧洛痕:“痕儿,你知道你睡多久了吗!七天七夜!太医说你今日若是再不醒,就回不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痕儿你不会抛下我的!”
洛痕伸出苍白的手抹去陆左儿的眼泪:“母后,别哭,我没事。”
陆左儿发飙了:“你这样都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死了才叫有事吗?痕儿,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能那么狠心啊!”
洛痕看着自己泣不成声的母亲,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洛奕抱住陆左儿,劝慰道:“痕儿才醒,让她好好休息下。”
陆左儿倒在洛奕的怀里:“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她怎么能那么不爱惜自己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洛奕:“不怪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陆左儿拼命的捶着洛奕的胸膛:“你为什么偏偏是南国的王!为什么偏偏是王啊!”
洛痕无奈的摆头:“娘,你现在哪有赫赫有名的端明皇后的样子啊?”
陆左儿哽咽道:“谁稀罕这个皇后位置,谁稀罕谁坐!”
洛奕沉下脸:“不行!左儿,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陆左儿脸一红,随后嗔道:“还什么皇后啊?不要脸的,我现在是太后!”
洛奕摇头无奈到:“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似的,又哭又闹的!”
陆左儿眉头一皱:“你嫌弃我?”
洛奕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洛痕见此轻轻一笑,真是,有点羡慕呢。
经洛奕和洛痕这么一闹,陆左儿情绪稳定下来。只是她看见洛痕那头刺眼的白发,鼻子仍然酸酸的,她带着哭音说到:“我叫太医来给你瞧瞧,你好好休息。”
洛奕见陆左儿离开,他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陆谨想见你。”
洛痕看着自己的父亲:“您都知道啦?”
洛奕伸出手抚摸着洛痕的一头白发:“没有什么比你们母女更重要,你若要把位子让给他就让吧。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是我为了左儿太心狠,没想到左儿还为我保留了这个血脉。”
洛痕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父皇,到底什么是爱情呢?”
洛奕想了想说到:“大概是你见到一个人,然后突然觉得就是他了。”
洛痕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君临风的场景,她眉头突然皱得死紧。
洛奕继续说到:“又或是你遇到一个人,让你想要和他一起生活,在一起很开心,不在一起很想念。”
洛痕脑海中浮现出凌奈那张妖孽的脸,她摇摇头将那张脸摇走!
洛奕恍然大悟的道:“莫非痕儿你春心动了?哪家的公子竟然能得到我们痕儿的青眼?”
洛痕面对自己父皇熠熠生辉的眼睛,满脸黑线的道:“没有!我累了,我要休息!”
洛奕露出我都懂的眼神,洛痕淡定的看着自己的父皇。
洛奕眼神有点小委屈:“好吧,女儿大了,由不得我们做父母的了。痕儿,你还是好好养身体吧,毕竟身体好了,美男什么的,都会有的。”
洛痕无力的道:“父皇。”
洛奕:“我你娘!”!!
第六十五章 谈判(一)
君临风一身紫色锦袍立于庭院之中,虽是南国的阶下囚,却丝毫没有颓废的样子。
洛痕带着随从来到冷香行宫,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君临风的背影。君临风感受她的目光,转过身来,冰冷的目光在落在那一头雪白的头发时有一丝动摇。
君临风:“你来了。”
洛痕摆手示意随从下去,她笑了笑:“我难道不能来?”
君临风负手而立:“你比我猜想的时间来得晚,你伤得很重?”
洛痕微微一笑:“多谢北王关心,我身体并无大恙。”
“北王?”君临风声音上扬,“看来你并不是来找我叙旧的。”
洛痕:“我想北王并不想和我叙旧。”
君临风:“你的自知之明真让人讨厌。”
洛痕:“我一直以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君临风冷笑一声,他负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握紧:“那你来找本皇谈什么?谈本皇的命?还是谈放了本皇所需要的条件?”
洛痕将白色的头发别在耳后,她声音冰冷:“北王以为我不敢杀你?”
君临风眸色幽深:“杀了本皇对南国没有半点好处,你不是处处以南国为重吗?本皇若是没猜错,电闪应该已经率军逼近南国边境了吧。以南国现在的军力还能与本皇的闪电大军一战吗?”
洛痕:“北王的确算无遗策。”
“错!”君临风恨声道,“本皇可没算到会兵败南国!”
洛痕双眼认真的看着君临风:“人生因为意外而精彩嘛。”
君临风:“放屁!”
洛痕突然前俯后仰的笑起来,君临风被洛痕突然的笑声弄得满头黑线,他冷声道:“你笑什么!”
洛痕止住笑声:“我从来没想过像北王这般活得像神祗一样的人也会爆粗口。”
君临风:“本皇也是人。比起本皇,你不是更不像生活在凡间的人?”
洛痕摸了摸自己的脸,自恋的说到:“我不像凡间的人?北王说的是我的脸吧。”
君临风不屑的给了洛痕一个鼻音。
洛痕从袖中拿出一张锦帕,按住自己的嘴咳嗽了一阵,君临风冷冷的看着洛痕。
洛痕收好锦帕,向来清冷的面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君临风眼神微动:“你又在算计我什么?”
洛痕一愣,君临风这话竟然和凌奈说得一模一样,看来她的人品真的很差?
洛痕摇了摇头,突然说到:“我好久都没和你喝一杯了吧。”
君临风有些迷茫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痕:“上次和你一起饮酒好像是四年前,今天要来一杯吗?”
君临风眼神淡淡的看着洛痕。
洛痕眼神希冀的看着君临风,激将法道:“你该不会是不敢吧。”
君临风对上洛痕的眼神,冷硬的心有片刻的软化:“谅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洛痕高兴的吩咐道:“给朕拿酒来!”
不一会儿,洛痕的随侍拿来一小坛美酒。
洛痕皱眉道:“怎么才这么一坛?把朕珍藏在冷香行宫的美酒都拿来,今天朕要与北王不醉不休!”!!
第六十六章 谈判(二)
酒过三巡,洛痕苍白的脸有了血色,眉目之间,满是风情。
君临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洛痕,突然他出手如电,右手向洛痕的皓腕抓去。洛痕将手中的酒坛扔向君临风,瞬间退到君临风的百米之外。君临风用手臂将飞来的酒坛扫开,酒坛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洛痕从袖中甩出白绫,将另外的小酒坛卷到手中,她打开酒封,豪爽的饮了一大口,放下酒坛,洛痕笑道:“软香散都奈何不了你,北王真是内功深厚。”
君临风:“本皇已经受了一次南国软香散一次苦又怎么会受第二次?”
洛痕好奇道:“以北王的武功逃离冷香行宫应该很容易吧,你为什么不逃?”
君临风下巴微抬:“本皇为什么要逃?南王你一定会好生的将本皇护送回北国的,本皇何必费那个力气?”
洛痕点了点头:“护送北王回国?这要看北王答不答应我的条件。”
君临风:“南王觉得抓住本皇就有资格跟本皇谈条件了吗?”
洛痕笑容浅淡:“北王这样虚张声势有用吗?朕手上有北国五十万的俘虏,雷三将如今在南国的牢房里做客,就算北王的的闪电大军,朕不介意再送北**队一曲琴音。”
君临风想起令他兵败如山倒的琴曲,眼神幽暗:“本皇不信如此逆天的琴曲是可以随便奏响的。”
洛痕抱着坛子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口酒:“北王说得没错,这琴曲是不能随便弹奏,不过朕要弹个两三次也不是什么问题。北王,你要赌么?”
君临风:“赌什么?”
洛痕:“就赌朕能不能再用一曲琴音挡下你的闪电大军。”
君临风眉一挑,背着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好啊,本皇倒要看看南王能不能已一己之力逆天而为。”
洛痕垂下眼睑:“不过在朕对上北国大军之前,朕会杀了雷三将以及北国五十万士兵俘虏。”
君临风怒道:“你敢!”
洛痕:“朕有什么不敢的?君临风,你应该清楚我已不再是你的师姐无筝,更不是你的国师无筝。朕是南国的王,既然我手中的筹码没有了价值,就凭你们北国将士坑杀我南国十万兵士,朕难道不该杀了他们以祭我南国将士的在天之灵吗!”
君临风:“如果本皇说南国那十万兵士没死呢?”
洛痕:“现如今北王骗朕还有意思吗?朕的属下亲眼看到将领的头颅高悬在凡城的城楼上。”
君临风:“那南王你的属下亲眼看到南国十万将士的尸体了吗?”
洛痕:“朕凭什么相信你?”
君临风:“没死的人总会见到的,不是吗?现在,南王可以跟本皇说一说你到底要从本皇这里得到什么。”
洛痕将酒坛放下,慢慢靠近君临风:“北王这意思是友好谈判的意思,对吗?”
君临风:“本皇的确不该因为和你的个人恩怨而弃国家大事不顾。北国与南国拼得鱼死网破,最终得意的只会是夏国。”
洛痕:“朕知道北王心里很明白,只是气不过痕的所作所为。”
君临风看了眼洛痕的白发:“本皇堂堂男子不跟小女子计较。”
洛痕无耻道:“行,那北王将抢我的城池都还给我。”
君临风:“可以。”反正本皇还可以都抢过来。
洛痕:“将南国的将士都放了。”
君临风:“可以。”反正本皇还可以再捉。
洛痕:“北国要和南国结为同盟国,签订和平条约,并答应百年之内不对南国出兵,当然啦,南国也不会对北国出兵。”
君临风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洛痕点头:“那好,没得谈了。”
君临风眉头皱得死紧:“你明知道本皇志在一统天下!”
洛痕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你也明知道我是南国的王,再说了,我不是给了时间限定的吗,一百年。一百年之后,北王要是出兵攻打南国,痕自然无话可说。”
君临风咬牙:“你……”
洛痕笑了:“我……北王要是不同意这个条件呢,我现在就去杀北国将士去了。一天杀五万呢,我也要杀十天呢,我得抓紧时间呢。”
君临风寒潭一样的眼几乎要迸出火来:“这就是你和本皇来谈条件的诚意。”
洛痕:“朕诚意十足,是北王你不领情呀。”
君临风:“就算本皇签了那个和平条约,你不怕本皇出尔反尔吗?”
洛痕摸了摸下巴:“北王说得有理,看来北王似乎有了不错的想法,痕洗耳恭听。”
君临风:“本皇要与南国联姻。”
洛痕打了个响指:“这个主意不错,南国会送一位公主与北国联姻的。”
君临风:“南国不是只有你一位皇储么?”
洛痕:“朕有表姐妹啊。”
君临风:“你听不懂本皇的意思吗?朕要你跟北国联姻!”
洛痕了然:“那好吧,朕可以迎娶北国的王爷为后。”
君临风手指捏的泛白:“既然你要装糊涂,那我们的确没得谈了。”
洛痕眼神冷了下来:“北王为何非要缠着我不放。”
君临风:“你以为你在招惹了本皇以后,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洛痕沉默后说道:“两天后我给你答复。”
君临风:“你确定要两天后给我答复吗?要知道,两天是可以发生许多事情的。”
洛痕咬牙:“一天!”
洛痕离开关押君临风的庭院,在她转头的瞬间,君临风的手忍不住抬起,任由那雪白色的发从他手中滑过。
发质的颜色表现了一个人的生命力,所以老者会生白发。虽然她极力掩饰她的虚弱,可是他还是从她用来捂嘴的锦帕上看到一抹红色。君临风想,她一定会同意联姻的,她只不过是在逞强。他也知道,他若逼得太紧,她绝对会选择玉石俱焚。
洛痕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君临风的视线内,君临风坐在石凳上沉默半响,似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恋恋不忘到如此?”
洛痕离开冷香行宫,上了马车后,才脸色煞白的吐出一口鲜血。她用锦帕抹去嘴角的血,虚弱的倚在马车内的软榻上:“回宫。”!!
第六十七章 让位
锁玉阁内,陆瑾一手棋谱一手棋子看着面前的棋盘。他轻轻落下一子,就听到外面候着的内侍高声唱到:“王上驾到!”
陆瑾放下棋子,往阁外望去,见那人一身绣龙纹的锦袍缓缓而来。
陆瑾目光落在那一头在阳光下分外刺眼的白发上,不知所想。
洛痕淡淡的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朕也不行礼问好。”
陆瑾无所谓的道:“瑾反正烂命一条,南王要是喜欢,拿去就好。”
洛痕摇了摇头:“你倒是破罐子破摔。父亲说,你想见朕。”
陆瑾点了点头:“我只是想确认守护了南国的南王陛下是否安好。”
洛痕浅浅的一笑:“你是想知道朕死了没有吧。”
陆瑾头微微压低:“是啊,南王活得好好的真是可惜。我早该料到的,祸害活千年。”
洛痕坐在榻上:“借你吉言。”
陆瑾见洛痕坐下,开口道:“我这里可没有好茶招待南王陛下。”
洛痕不介意陆瑾的无理:“你这是要赶朕走?”
陆瑾不做声。
洛痕冲陆瑾眨了眨眼睛,模样无辜:“别这样嘛,不说朕的身份,就看在我们流着相同血液的份上,你也该好好招待下我吧。”
陆瑾淡淡的说道:“南王说笑了。这整个皇宫都是你的,瑾这里的一切都是王上的,谈不上招待不招待的。”
洛痕:“可这很快就不是朕的了,朕将南国皇宫送给你可好?”
陆瑾诧异的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洛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陆瑾手捏紧:“你要把皇位让给我?”
洛痕点头:“这不是能理解朕的意思嘛。”
陆瑾不解的道:“为什么?”
洛痕苦恼的道:“因为朕要嫁人了。”
陆瑾大吃一惊:“嫁人!洛痕,你是认真的吗?再说了,这世上谁需要你嫁给他?”
洛痕黑线:“别搞得朕嫁不出一样啊。”
陆瑾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结结巴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看上谁直接纳进宫就可以了,何须你屈尊降贵的嫁给他。”
洛痕点头:“朕觉得你说得十分有道理,可是朕要下嫁的对象我可不敢纳进我们南国的皇宫。”
陆瑾心中猜到几分,他颇有些气愤的道:“你要联姻?和北王?”
洛痕欣慰的道:“真是一点就透啊,就凭着你这和我一样的反应速度,朕把南国交给你也放心。”
陆瑾生气的道:“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不是胜利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这般委屈求全。”
洛痕轻轻一叹:“君临风有留后招,朕也是无奈啊。”
陆瑾:“那把他杀了不就成了。”
洛痕摆摆手:“事情若是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陆瑾反问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杀君临风吧。”
洛痕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陆瑾:“我在南国的时候就听说你和君临风的关系匪浅,你对他余情未了?”
洛痕忍不住吐槽:“余情未了也得有情才行啊。”
陆瑾笑了:“若是你真嫁给君临风,痛苦的也不见得是你。”!!
第六十八章
夏国皇宫的御花园处,各色掬花开得正好,凌奈随着夏国的皇帝和妃嫔们一起赏花。
凌墨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凌奈,开口问道:“九弟可是有心事?”
凌奈笑道:“有劳太子关心了,奈并无心事。”
走在前面的夏王注意到他们这儿的动静,转过头来问道:“太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凌墨温和的笑道:“父皇,是我想和九弟说说话,可惜九弟不怎么爱搭理我呢?”
凌奈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凌墨一眼,这丫想找茬?
皇后听到凌墨的话,端庄得体的说到:“墨儿,你九弟刚回宫不久,你别欺负你九弟。”
凌墨喊冤:“母后,我怎么敢欺负九弟,九弟可是父皇现在的心头宝。”
夏王瞪了凌墨一眼,凌墨不紧不慢的说到:“母后,你瞧,父皇已经在瞪我了。”
皇后装作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都多大了,还爱撒娇,你这哪有夏国太子的样子!”
凌墨似委屈的低下头:“母后教训的是。”
夏王严肃的神色和蔼了些,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作为夏国的太子是要稳重些。”
凌奈见皇后和太子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恶心极了,这一对做作虚伪的呣子。
夏王冲凌奈招了招手:“九儿,来朕身边。”
凌奈缓缓的冲夏王走去,一身白色锦袍不染纤尘,衬着他几乎妖冶的面容,看得夏王身边的妃嫔宫女不知不觉红了双颊。
皇后看到那张绝美的脸暗恨,这个小杂种竟然和那个小贱人长得那么像!
“父皇,叫奈何事?”
夏王看着凌奈那张脸,也在心里感慨,像,真像月儿啊,想他初见凌奈时,就因着凌奈这张脸,还未开始滴血认亲,他就已经确信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九儿,他找了许久许久的九儿。
夏王桥凌奈的手来到一盆绿色的掬花面前,这盆掬花被呵护得极好,花朵肥硕雍容,花瓣层层叠叠开得极其灿烂,一靠近它就能闻到掬花特有的清香。
夏王神情怀念的道:“月儿喜欢掬花,这盆伊人是她最爱的一株菊,连伊人这名字都是她给取的呢。”
凌奈看着夏王桥自己的那只手,再看看那盆怒放的绿色掬花,他的心如同打翻五味瓶。
夏王:“这花自从月儿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得如此喜人了。看来花果然通灵性,它知道它的小主人回来了。九儿,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曾经弄折过这盆伊人吗?”
凌奈:“我弄折过这盆花?”
夏王笑了:“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你小时候可任性了,气你母亲关心花超过你,就一气之下把花折了。月儿不忍心责怪你,自己一个人抱着伊人掉眼泪。朕恼你母亲,还关了你一天禁闭。朕要早知道后来会与你分别那么久,就该对你更好一些的。”
凌奈听到夏王逐渐哽咽的声音,手反握住夏王的手:“父皇,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不必挂怀。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皇后掩去眼中疯狂的嫉妒,也劝慰道:“九皇子说得对,皇上要保重龙体才是。”
夏王手拍了拍凌奈的手:“你回来了朕很高兴。对了,太子,九儿的逍遥王府竣工了吗?”
凌墨回到:“已经到最后的修缮时期了,我想大概一月左右九皇弟就可以搬进王府了。”
夏王点头:“太子办事,朕放心。不过,服侍九儿的人还是让九儿亲自挑选吧。”
凌墨表情僵硬了一瞬才道:“伺候九皇弟的人当然该九皇弟自己选。”
凌奈心里温暖,这个父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差,那当年,母亲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六十九章
一天的时间转瞬及逝。
夜色渐深,暂时关押君临风的冷香殿灯火通明。君临风一个人在外殿自饮自酌,他剑眉微蹙,子时将过,她竟然还没有来给他一个答案。是不愿还是她早就心有所属?想到这里,君临风用力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瞬间瓷杯化成了白灰。
“北王,好大的火气啊。”
君临风往殿外看去,自己心事重重竟然连洛痕什么时候到的都没有察觉!
君临风淡定的看向洛痕,今日洛痕并没穿着龙袍,而是着一件蓝色的水袖玲珑衣衫,雪白的头发用一只凤钗清爽的挽着,看着少了帝王的冷漠,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妩媚与风情。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晚。”
洛痕笑道:“自己的终生大事,用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应该不算久吧。”
君临风:“那你考虑好了吗?”
洛痕点头。
君临风突然有些紧张,他将目光放远,不再看洛痕,他听见自己冷冰冰的问:“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洛痕:“作为南国的王,我是不能嫁给北王的,不然南北两国的联姻就变成南国依附北国,成为南国的附属国。这会让南国的百姓在其它国家的百姓面前抬不起头来,这跟北国打赢了南国有什么区别?”
君临风眼中的寒冷更甚:“区别大了,南国现在还存在不是吗?”
洛痕笑盈盈的道:“可是我们南国是打了胜仗,不是吗?”
君临风冷声道:“你别逼本皇。”
洛痕:“北王听我把话说完△为南王我是不能嫁给北王,但是作为南国的公主却可以,只是不知道,北王会不会介意我只是南国区区一个公主?”
君临风恍然大悟:“原来在你心里,本皇说要和你联姻,只是为了羞辱你?羞辱南国?无筝,本皇真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叫洛痕。”
君临风抓住洛痕的手,向来冰冷的眼像是要冒出火焰:“你别以为你强调你的真名就能否认你是无筝的事实!我们的过去不是你一句都是骗局就可以掩盖过去的!”
洛痕不解了,她和他的过去本就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为何他不相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洛痕眼神清澈,看着君临风,突兀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君临风眼睛无意识瞪大,待他反应过来洛痕说了什么,赶忙将洛痕的手甩开,语气嘲讽的道:“爱?你觉得帝王会有爱吗?”
洛痕:“那北王指定要我联姻不是为了羞辱我羞辱北国,那又是为了什么?”
君临风问洛痕问得心头压抑,对上洛痕求知的眼神,他怒道:“本王自有用意!”
洛痕妥协道:“只要你不介意我只是南国区区一个公主就行。对了,北王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君临风心情骤然变好,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位置?”
洛痕:“皇后怎么样?”
“做梦!”君临风一口回绝,“你野心倒是不小!”
洛痕郁闷的反驳道:“我好歹是南国的王唉!你居然让我给你做妃子!”
君临风刚硬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你忘了?你只是区区南国的公主。”
洛痕心塞:“至少曾经是南国的王。考虑到我的牺牲,北王你真的不考虑给我个皇后做做?”
君临风好奇的问道:“你牺牲了什么?”
洛痕向来冷淡的表情转化成可惜心疼:“我牺牲了可以广纳天下美男以充实后宫的机会,变成你众多妻妾中的某一位。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是不是很亏?北王你愿意放弃后宫佳丽三千,只取弱水一票吗?”
君临风下巴高抬:“哼,女子怎能跟男子比!”
洛痕眼中流转的嘲讽君临风并没有看见,他只听到洛痕浅淡的声音:“那北王我们中秋在南国皇宫举行婚礼吧,在世人见证了我们婚礼后,我就随你回北国并释放北国的俘虏。”
君临风眼神温柔了许多:“好。”!!
第七十章
夏国朝殿之上,凌墨位于百官之首,凌奈百无聊奈的站在凌墨身后,凌墨对着夏王汇报了哪些国事他根本没有在意听。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今早出现在他茶杯中的蛊毒,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他的食物中发现毒物了,这夏国皇宫中,到底是谁这么想他死呢。
凌奈的目光不自觉的放在站在前面的凌墨身上,是他吗?他为什么要害我呢?担心突然出现在夏国的我会谋取他的太子之位?不可能啊,凌墨在朝中的党羽已经十分稳定,而且为人处世更是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即使夏王对我貌似很是宠爱,也绝对不会起废除凌墨立为太子的念头。再说了,以我自己在朝中和皇宫中的表现,花天酒地,无心国事,胆大妄为,他也知道我无心那帝位吧。我来夏国,只是为了一个人罢了。既然那个人现在已经打赢了北国,他也是时候离开夏国了。功名利禄,他本无心。
凌奈眼神温情的望了下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老人,他对我的确不错。
夏王察觉道凌奈的目光,眼神带着笑意,他和颜悦色的说道:“朕都忘了,小九是南王派人护送回国的,想必小九跟南王已是旧相识了,这次南国和北国联姻,我们夏国的祝贺使者就派小九去吧。小九,你愿意吗?”
凌奈眉头紧皱,南国和北国联姻?他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千万不要像他想的那个样子啊!
凌墨见凌奈迟迟没有反应,笑道:“九弟,为兄早有耳闻你跟南王关系匪浅,如今南国与北国联姻,你难道不想前往南国祝贺吗?”
凌奈如遭雷劈:“你说什么?南国与北国联?这两个国家不是死对头吗?”
凌墨笑了,心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九皇弟还是太年轻了:“政治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说实话,作为第三方大国,我们是很不想南王和北王联姻的,这样我们夏**事上就不敢轻举妄动,处处受南国和北国压制。本来我还期待着南国和北国两败俱伤,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
凌奈不想听凌墨废话,他主动请缨道:“父皇,请让我出使南国送上夏国的贺礼。”
夏王大悦,他哈哈笑道:“九儿,有心了。”
北国芷兰殿中,凔烟看着手中的请柬,脸一阵青一阵白,明眸善睐的眼此刻充满的恨意。她将请柬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脚踢翻茶几,凳子,扫掉烛台。
“无筝!无筝!又是无筝!难道你眼里就没有一个我的存在吗!好你个无筝,请柬送到我手上,还想我去见证你们盛大的婚礼?你想羞辱我吗?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意!”
赤木一个人坐在客栈里发呆,客栈里打杂的大妈大姐望着他发呆。
赤木实在想不通,一向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北王为什么会打不赢一个小小的南国呢?突然,他天然呆萌的眼眸转了转,有杀气!
“赤木,你这个混蛋,老娘总算找到你了!”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客栈中炸响开来。!!
第七十一章
赤木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喜悦。他看向客栈门口,百媚蛾眉竖起,杏眼圆瞪。赤木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一交接,百媚手中的鞭子就向他招呼过去:“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竟敢把姑奶奶我挂在树上!老娘不好好教训一下你,简直对不起我毒娘子的称号!”
赤木用剑将百媚挥过来的鞭子压在桌子上,一副高人模样:“你打不过我的。”
百媚用力拉了拉鞭子,赤木剑下的长鞭纹丝不动。百媚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她松开手中的鞭子:“打不过老娘就不打了!”
赤木惊奇的看向百媚,这么干脆,不像她会做的事啊。
“你真的不打了?”
百媚蛾眉挑起:“怎么,你皮痒?”
赤木:“不痒。”
百媚潇洒的冲赤木挥了挥手:“再见,再也不见!”
赤木看着百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心里十分不舒服:“喂,你的鞭子。”
百媚并未回头:“送给你了。”
赤木看了看手中的鞭子,心里想着已经离开的人,轻轻的说了一句:“早知道就让她打一顿了。”
从手中传来的刺痛感,让赤木剑眉皱起!,他看了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红肿不堪的右手,傻傻的一笑:“那鞭子有问题。”
百媚蹦蹦跳跳的走在路上:“哼,真当姑奶奶我吃素的啊,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姑奶奶我属猫的!”
南国的朝堂之上,洛痕高坐在龙椅上,皇冠束起雪白的发丝,衬着她清冽的容颜,威严美丽。
朝中的群臣皆俯首,不敢直视洛痕的容颜。
洛痕:“明日朕会让位于朕的兄长,洛谨。”
一块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安静的朝堂瞬间沸腾起来:“皇上三思啊!”
洛痕:“朕身为女子,任一国之君终究不妥。”
南国的宰相和将军同时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是当之无愧的南王!”
洛痕笑了:“朕意已决,洛谨,是南国的皇室血脉。”
百官齐齐向洛痕跪下:“望皇上三思!”
洛痕:“北国与南国联姻,要的是南国正统的皇室血脉。南国已经无力再与北国一战,联姻很好。”
朝中许多老臣眼中湿润,南国历代南王中,能为南国鞠躬尽瘁到如此的,除了初代南王,没有哪位帝王能与如今的女王相比。
不知道是谁先高喊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殿的洛奕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对身边的陆左儿轻轻说道:“为帝,我不如痕儿。”
陆左儿用手绢抹去眼角的泪:“作为女子,痕儿命苦。”
洛奕将陆左儿拥入怀中:“我的错。”
“你要认回洛谨吗?”
洛奕皱了皱眉:“你介意他囚禁你的事吗?”
陆左儿摇了摇头:“那你介意他给你下五焚散吗?”
洛奕苦笑:“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陆左儿叹一口气:“我们为痕儿多积一点德吧。陆谨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本质不坏。”
洛痕看着跪倒一片的朝臣,心中大为感动,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朕为南王最后一日,可有事启奏?”
丞相站起身来,恭敬的道:“各国知道北国与南国联姻日期都陆续派使者前往南国祝贺,夏国九皇子不日将到达南国皇都。”
洛痕想起凌奈那张如仙如魔的脸,嘴角挂着苦笑:“各国使者的接待,就交给丞相安排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
洛痕:“退朝。”
南国公主府,是洛痕退位后,洛谨给她安排的新居。
公主府占地200公亩,盘踞了南国皇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光是公主府的正门就可以允许八台大轿子并列而入,公主府内更是富丽堂皇,古玩珍奇不计其数。
洛痕对公主府的豪华并不在意,让她极其欢喜的是公主府主宅后的一片枫树林。秋冬交接之际,正是红叶如荼的季节,她裹着雪白的狐裘,屏退随身侍候的侍女。
洛痕架起一尊小火炉,温着一壶花雕酒,绚烂到极致的枫叶映入她清冷的眼,为她整个人添加了一抹温情。
君临风避开公主府的重重守卫,找到洛痕时,洛痕的酒刚刚温好。
一片火红中,那一抹惹眼的白让君临风有些气息不稳,他暗叫糟糕,被发现了吧。君临风也不知为何,自从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确定的答案,他就开始夜不能寐。他的脑海中不断重播着她的影像,嬉笑怒骂,一举一动,皆是风华。
君临风慢慢的走近洛痕,脚踩在枯损的落叶上,发出声响。
洛痕低头喝着花雕,神色温柔,听到声响,她并未回头:“本宫不是说了,并不需要人侍候着吗?”
意料之外的沉默,让洛痕慢慢转过头,她对上那张霸道冷峻的脸,秀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北王真是好兴致!公主府闯得好玩吗?”
君临风眉尾上挑,不冷不淡的回到:“比不得公主你雅致高。”
洛痕潜伏在君临风四年之久,他的脾性她不能说是一清二楚,却还是略知一二。洛痕一见君临风这般傲娇的模样,就知道他生气了。
洛痕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冲君临风举了举手中的白玉酒杯:“北王要来喝一杯吗?”
君临风在洛痕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口感醇厚,酒香绵延,他眸子不由得眯起:“好酒!”
洛痕见君临风难得放松的模样,浅浅的一笑:“珍藏了二十年的花雕酒,自然不坏。”
君临风闻言,眼睛亮得吓人,他装作平静的说道:“据闻,南国的女儿出生之日,其家人会为她在梨花树下埋下一坛上好的花雕,待她成亲之日,作为嫁妆送给夫家。”
洛痕点头:“这炉火上温着的酒就是母后为我埋下的那坛花雕。”
君临风将酒杯放在嘴边,掩盖嘴角的笑意:“南国女儿的花雕,在梨花盛开的季节,与夫共饮,不离不弃相守白首。”
洛痕倦了,斜倚着身子,淡淡的说道:“北王对南国的习俗倒是清楚得很。”
君临风看着洛痕慵懒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壶花雕,突然明白过来,他愤怒的道:“你打算一个人喝完这花雕?”
洛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君临风:“这与南国的习俗不符合!”
洛痕惊奇的道:“北王居然会在乎南国的习俗?”
君临风冷怒的道:“你不是本皇,你凭什么断定本皇不在意?”
洛痕嘴角一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子非鱼的辩论了?我是不是该应景的回他一句,你又不是本宫,你怎么知道本宫不知道?
君临风看着洛痕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手抓起火炉上的酒壶,丢下一句“这壶酒本皇先替你保管!”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洛痕看着小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炭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就这样冒失的拿走酒壶,会伤了手的。”
君临风回到冷香行宫,将剩下的半壶花雕珍藏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被烫伤。从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君临风的心都疼了。!!
第七十二章
洛痕神情倦倦的躺在贵妃椅上,一旁伺候着的松琴照顾着屋子里的炉火,避免屋子里的温度过低。
兰棋一踏进洛痕的屋子,就感受到一股煤炭燃烧的热气,她担忧的注视着自己的主子。一般习武之人,身体比普通人更不惧寒冷。主子的武功已入臻境,往日里,即使是冬月飞雪也奈何不得主子,可如今,冬至未至,主子的屋子就已升起炉火,主子的身体怕不是仅仅白了头发那么简单。
兰棋目不转睛的注视,让洛痕抬眼:“有事?”
兰棋赶忙低下头:“主子,夏将军求见。”
洛痕坐起身子,轻轻的一笑:“看来他是气消了。”
松琴阻止了洛痕起身的动作,不赞同的道:“主子!让夏将军来屋里见吧。”
洛痕摆了摆头:“不碍事的。本宫受伤的事情,有心人都瞧得出来,瞒不住本宫受伤这件事没关系,但决不能让外人瞧出本宫伤得很重。即使是夏邑,也不行。”
松琴咬了咬牙,该阻拦为扶洛痕起身,见自家主子要拒绝自己的帮扶,她垂首恭敬的说道:“主子是南国的公主,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奴婢再怎么尽心的侍候主子都不为过。”
洛痕将手放在松琴的手中,松琴不时用内力温润洛痕的经脉,让洛痕身体可以好受一洛痕由松琴扶着,从榻上缓缓起身,她嘴角漾出一个温和美丽的笑容:“琴儿有心了。”
“奴婢应该做的。”
兰棋恭敬的跟在洛痕的身后,她看了看公主府的隐秘角落,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她清楚,整个地藏的精英都潜伏在公主府,保卫主子的安全。松琴说得没错,即使主子受了重伤,主子仍然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无关地位,而是实力。
书房。
夏邑面色温和的喝着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知道他等的那个人来了。
房门打开,洛痕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那一头白发因为主人的懒得打理,顺直的垂在主人的腰间。
夏邑错愕的站起身,他直直的看着洛痕,还是熟悉的眉眼,还是那样清冷的脸庞,还是那尊贵冷漠的气质,却因为那一头刺眼的白发,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到让他不敢认!
“痕儿。”
洛痕眼中闪过诧异,她吩咐松琴和兰棋在门外候着,缓缓的走到书房的主座旁,坐下。
她语气有些慵懒:“已经很久没听到你那样叫我了。”
夏邑这才回过神来,他抱拳弯腰:“臣越逾了。”
洛痕摆了摆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之间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日子。”
夏邑虽然比洛痕年长几岁,身兼保护洛痕的使命,小时候却更像是被洛痕保护着。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死皮赖脸缠着眼前的女子玩一些幼稚的游戏,一向厚实的脸皮也不由得泛红:“臣小时候不太懂事。”
洛痕难得露出明媚的笑容:“哪有小孩从小就懂事的啊?”
夏邑:“在没有遇到陛下之前,臣也一直认为没有哪个小孩是从小就懂事的。”
洛痕淡淡的笑着:“本宫已经不是南国的王了。”
夏邑:“在臣心里,陛下永远是南国的王!”
洛痕:“那夏将军得辞去护国将军一职了,一个君王不会容忍有二心的臣子的。”
夏邑:“臣今早已经递了辞职奏折。”
洛痕沉了脸色:“胡闹!南国正值多事之秋,经不起你这样的胡闹!”
夏邑低着头:“陛下不是也主张臣辞职么?”
洛痕见夏邑一副委屈的模样,气笑了:“本宫跟你强调两点,第一,本宫现在是南国的公主不是南国的王。第二,本宫是赞成你辞职,但你得找准时机。夏将军,你都老大不小了,能别再做幼稚的事情了吗?”
夏邑见洛痕生气了,反倒眉飞色舞起来。
洛痕无奈的扶额:“你该不会是为了报复本宫强行将你撤离战场,故意报复本宫吧。”
夏邑垂首:“臣不敢!”
“毛线!”洛痕拍桌子,“你今天要是专门来气本宫的,你特么就马上立刻给本宫滚!”
夏邑见洛痕动了真怒,心知洛痕动了真怒:“那臣告退。”
“慢着!”洛痕问道,“你真递了辞职奏折?”
夏邑蠢蠢的一笑,老实交代道:“我怎么敢?臣对公主你强行安排的婚事有些不爽,又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心中的郁闷,然后某人就给臣出了这么一招来气公主。”
洛痕眼睛微眯:“某人?”
夏邑这才道出了自己真实来意:“臣今日来,受某人之托,请公主明日过府一叙。”
洛痕心中了然:“凌奈什么时候到的?”
夏邑:“今日辰时。”
洛痕奇怪的道:“他为何不直接来公主府?”
夏邑黑线:“公主,你觉得公主府很好闯?再说了,凌奈是丢下夏国的队伍,先行到南国皇都的,明目张胆的来公主府不太好吧。”
洛痕想起上次君临风优哉游哉的出现在公主府,还抢走了她一壶花雕酒,心底不由的感叹道,北王的强悍即使是变态也无法匹敌么?
洛痕:“既然你不喜欢李家小姐,本宫可以向如今的南王请求,让他解除你们的婚约。”
夏邑摇了摇头:“不必了。李家小姐挺好的。”
洛痕挑眉:“喜欢上李家小姐了。”
夏邑难得惆怅:“对臣来说,娶谁都一样。臣心中的那个人,对臣来说,永远都只是水中
月,镜中花,可观不可触。”
洛痕眸光流转:“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你可以考虑下和她差不多类型的凌奈。”
夏邑一脸吃屎的道:“公主你就饶了我吧。臣先告退!”
松琴走进书房,见自己主子神情愉悦,好奇的问道:“夏将军怎么离开得如此焦急匆忙?”
洛痕:“府中有佳人等他回去。”
兰棋惊道:“夏木头开窍了。”
洛痕大笑:“看样子是的。”!!
第七十三章
北王与南国公主婚期将近,各国使者也都陆陆续续到达南国皇都。
嘉铭酒楼离公主府不远,酒楼里的客人看着从北国运来的聘礼一担一担的往公主府送去,忍不住高声谈论起北国和南国的这次联姻来。
“北**强,南国民富,南北两国联姻,简直是珠联璧合啊!”
“此言差矣,老兄,你别忘了,前段日子北国还组织着六十万大军攻打我们国家呢!依我看,北国要求与南国联姻,简直是不安好心!”
“北国不是将攻打的城池原封不动的归还给我们了吗?再说了,北王还没娶走我们的公主呢,就先将俘虏的十万南**队放回南国了。我听说,北王放了南国的将士后,我们王上还扣着北国被俘虏的六十万将士呢,北王也没说什么。这次联姻,倒是我们国家显得没有诚意。”
“放屁!你们难道不知道北王要娶走的公主就是前任御驾亲征的南王吗?你们一群忘恩负义的狗杂种!不是公主,你们现在能在这里安然的喝着茶说皇家的闲话吗?”
“你这话就说过了,我又没有诽谤公主,你干嘛骂人呢!”
“哼,北王要求和带兵打赢他的公主联姻,绝对不安好心!说不定就是想将公主带回北国后再迫害我们的公主!”
“北王他敢!他是真当我们南国无人么?”
嘉铭酒楼雅间内,君临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杯中的琥珀色茶水,面色沉静,让人看不出所想。
电掣站在君临风身后,从主子踏进这酒楼到现在已经有两柱香的时辰,主子一句话都没说过。电掣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主子,释放了南国十万俘虏,并将闪电大军撤回北国,这样不太好吧。”
君临风语气淡淡的问:“有什么不好的?”
电掣不赞成的道:“毕竟主子现在在南国皇都,身边什么势力都没有,主子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君临风:“她若想杀本皇,凡城之战,就是她杀本皇的最佳时机。她在最能杀得了本皇的时间都没有动手,又怎么会在现在杀了本皇?”
电掣心知主子口中的她是谁,对于主子和那位大人之间的纠葛,他不想多说什么,他只是委婉的提醒道:“属下并不是担心南国的人下黑手,而是唯恐夏国的人暗中行刺主子。”
君临风面色不改,语气轻蔑:“夏国的人想接近本皇,除非是凌墨亲自来拜访本皇。”
电掣不再说什么,他知道主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君临风站起身说道:“走吧。”
电掣下意识的问道:“去哪里?”
“公主府。”
千机道人曾经说过,凡事莫执着,执着必成殇。洛痕神色倦然的打着哈欠,不由自主的裹着自己身上的狐皮锦衣,她倚在榻上看着那红得仿佛要将天烧起来的枫叶。
“这万物凋零的季节,这红叶倒是惹眼得紧。”
松琴摆弄着一旁的果盘,心想,主子受伤后,心性倒越来越女孩气了,爱吃零嘴儿,爱看红叶,爱穿女装,爱笑了。
菊书听了主子的话,笑道:“这季节可不只有红叶好看,皇宫菊园里的掬花开着才好看呢!”
洛痕笑了:“合着本宫让你去皇宫待命,你就光顾着看掬花去了。”
松琴递给洛痕一个果盘:“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菊书菊书,这小妮子就爱菊和书了。”
菊书呸了松琴一口:“松琴,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喜欢菊,可我都是先主子的任务后个人爱好的。”
洛痕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嗯,本宫信了。”
菊书急红了脸:“怎么连主子也戏弄我!”
洛痕往嘴里塞了一个蜜枣,神色无辜:“本宫有么?”
松琴和兰棋就笑出了声。
嘴里传来的蜜甜,让洛痕眯了眼睛,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靠着枫树上望着蓝天的兰棋,神色突然凌厉起来,她高声喝到:“是谁?”
松琴和菊书也警惕起来,两人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长剑,站在洛痕两边,保护她不受伤害。洛痕神色悠闲的吃着蜜枣,眼中波光流转,能闯进公主府重重包围的人,是他还是他呢?
一道黑影从兰棋眼前划过,兰棋立马追了过去:“保护好主子!”
洛痕的秀眉微微敛起,兰棋竟然如此轻易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白痴得都快不像是她培养出来的人了呢。
松琴感受到四周肃杀的气氛,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剑握紧。
洛痕放下手中的果盘,神色淡淡的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洛痕话落,从枫林深处就漾出一阵妖风,洛痕提醒道:“屏住呼吸!”!!
第七十四章
洛痕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子,从瓶中倒出一颗青色的药丸放入嘴中。随后她将白瓷瓶扔给了松琴,松琴赶忙同菊书一块将瓶中的药丸分吃了。
洛痕见松琴和菊书吃了药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自己随身带解毒清心丸这个习惯还多亏了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对她下毒的凌奈。
想起凌奈,洛痕有些心虚,夏邑请她过府一叙,她并没有去,她想她和他不该再有纠缠。他本该是逍遥江湖的神医,却在她的干预下,重新做回了夏国的九皇子。而如今,不管她想还是不想,她都将是北国的皇妃。
“主子!小心啊!”松琴看着直直刺向洛痕的利剑,惊恐的吼道。
洛痕从愧疚中回过神来,两指迅速的夹住迎面而来的寒光,“咔嚓”,洛痕将剑折断,一脚踢中蒙面人的心窝。
那蒙面人被她踢出十米远,跪倒在地,用断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此时此刻,菊书和松琴已经和突然冲出来的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蒙面人的首领,就是被洛痕踢飞出去的那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从贵妃榻起身的洛痕,飘扬的白发,精致冷漠的眉眼。她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神情高贵不可侵犯,蒙面人首领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那是来自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
洛痕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蒙面人:“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不说话,洛痕也不指望她问什么那人就给她什么答案。她见那人奋起,手中的断剑不管不顾的向她刺来。洛痕顶住浑身经脉仿佛爆裂的痛感,运轻功往后退去。谁知蒙面人不依不挠的缠上了洛痕,洛痕空手滑向蒙面人的脖子,蒙面人冷笑一声,纵使这前任南王武功高强,也不见得能空手要得了他的命。
蒙面人用了十二分力气想要将断剑送进洛痕的胸口,然而还没等他将已经很接近洛痕的断剑刺进洛痕的身体,他就觉得他的脖颈一凉,他的动作跟不上他的意思。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明明是空着的手突然出现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
本来还在与菊书和松琴缠斗的黑衣蒙面人,见首领已经葬送在敌人的手上,一时军心大乱。菊书和松琴抓紧时机反击,公主府巡逻的精兵听到打斗声也迅速赶了过来。
蒙面人见势不对,起了撤退的心思。
洛痕被赶来的护卫队团团的护在中间,见那群人起了退意,洛痕冷声命令到:“全部都给本宫留下来!”
“是!”
那一群人见逃跑无望,开始绝地反击,奈何双方实力人数差距太大,那群蒙面人很快就被护卫队的人抓捕了。
松琴厉声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了。”
黑衣人统统沉默。
洛痕眼中流转着冰冷邪气的光:“倒是有些骨气,现在不说没有关系,本宫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说。”
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语调让黑衣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这时有一个黑衣人倒地死亡,又有一个黑衣人倒地死亡,接二连三的黑衣人倒地死亡。
松琴反应迅速的卸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下巴。那黑衣人不能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囊,眼神愤恨的看向松琴。
松琴对敌人哀怨的小眼神直接忽视,倒是菊书不高兴的给了那黑衣人一巴掌,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若是此刻黑衣人能够说话,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卧槽,老子瞪的又不是你!
洛痕眼神淡淡的吩咐道:“菊书将他送进暗房,好生招呼着。”
菊书兴奋得两眼闪闪:“奴婢遵命。”
松琴看着菊书兴奋的小眼神,简直无法理解看起来十分文静温柔的菊书竟然会喜欢刑讯!希望那个黑衣人不要死得太惨。
菊书笑嘻嘻的对着唯一剩下的黑衣人说道:“希望你的命可以久”
那黑衣人看着菊书的笑容,直恨自己下嘴慢了一步。
洛痕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将松琴叫到身边:“本宫乏了。”
松琴心领神会的搀扶起洛痕的手,往洛痕的寝宫走去。
然而,异变陡生,不知从何处赶来的兰棋花容失色的叫到:“主子,小心身后!”
原来护卫队长趁洛痕神态放松,和松琴一起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拔剑直直刺向洛痕的心窝。
松琴本来就是趁着搀扶洛痕的当,用内力温养着洛痕的筋脉。两人察觉到背后的杀机,都不能立刻做出反应。
尤其是洛痕,自从动用了九冥琴音后,她那破败的身子根本不允许她再使用任何内力。刚才一战,她表面上虽然风轻云淡,游刃有余,实际上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叫嚣,她真怕自己一开口就吐出大口鲜血。
越来越清晰的杀意,反而让洛痕放松的笑了出来,她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凌厉的黑风迅猛而来,黑影竟然在剑刺进洛痕身体之前,用一只手将洛痕带进怀中,另一手冲着护卫队长拍出一阵掌风。那护卫队长就这样被直直的拍飞出去,落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力。
而另一边,君临风抱着洛痕,两人一黑一白,好似光与暗一样永恒对立。然而他的黑发与她的白发却纠缠在一起。两双同样清冷眸子一对望,整个世界悄然无声,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第七十五章
君临风和洛痕相拥的画面在外人看来是极美的。然而当事人可不这么想,洛痕在认出君临风的那一刻,就迅速调整内息,强撑着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大碍。
君临风整个人确是出离的愤怒,刚刚那种情况,他要是晚了一步,怀中的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她处理事情的手段不是极高吗?她的武功不是与他不相上下吗?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你擅闯公主府?”
“你不想活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松琴觉得那两位主子这样抱着也不是一回事,不说这里那么多外人看着呢,这个刺杀案还没理清楚呢。于是松琴暗示性的咳嗽了几声。
洛痕语气淡然:“北王还想抱着本宫多久?”
君临风不动声色的捏了下洛痕腰间的软肉,不出意料的收到了洛痕的凶恶目光。他才不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他不想放手就绝对不放手。
洛痕感受到君临风的坚持,也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想要本皇放手,门都没有。
君临风不但不放手,反而手臂有越收越紧的趋势,洛痕投降了。
“有什么事,我们去书房去说。”
洛痕的声音软下来了,君临风满意了,也就放开了洛痕。
洛痕看着乱糟糟的刺杀现场,转过头对松琴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松琴身体往下福了福:“奴婢领命。”
松琴做事,洛痕向来放心。她转过头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尽散冷气的君临风说道:“北王请随本宫来。”
君临风最后看了眼现场,那个被他一掌震死的护卫队长,还有满地的黑衣尸体都让他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
“电,你留在这里。”
电掣立刻明白主上的意思,恭敬的回到:“是。”
洛痕满面寒霜的看着君临风:“这是本宫自己的事情。”
君临风身边的冷气越冒越多:“你是本皇的皇妃。”
洛痕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现在还不是。”
这还是在南国皇都,他就敢明目张胆的过问她的事,往她身边安排他的人。那她去了北国以后,她岂不是更没有自由?
君临风一见洛痕的脸色,就知道洛痕想岔了。解释吗?他君临风不需要像任何人解释。君临风内心这样跟自己说,但他一看到洛痕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的怒火,就不由自主的说道:“本皇只是想要电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你公主府里的人,很没用。”
公主府里的护卫和丫鬟听到北王的评价都愤愤不平,可是又无话可说。让刺客混进公主府行刺公主,的确是他们没用。
洛痕眼睛直视君临风,她是真的不高兴了:“本宫的人有没有用本宫说了算。”
这下君临风也不乐意了,他明明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她竟然不领情。
君临风看着洛痕生气的面庞,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洛痕,你别不知好歹!”
洛痕眼神冷漠:“北王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君临风袖中的手捏得死紧,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一怒之下掐断眼前的人的脖子。
君临风眼中的怒火都快具现化了,洛痕恍若不觉的回望君临风。洛痕的所作所为让公主府的下人都惊叹不已,不愧是他们的公主啊,面对北王如此恐怖的气息,居然可以做到这般临危不惧。
松琴在心内默默的高喊,公主,威武。
君临风黑袖子一甩,黑着脸冷声道:“电,回行宫。”
电掣一言不语的跟上君临风离开的步伐。
洛痕火上浇油的道:“不送。”
君临风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眼不见心不烦,只是,只是不那么想就更好了。不过君临风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想她的。
洛痕冷冷的看了眼想要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兰棋:“晚上给本宫一个交代。”
兰棋打了个冷颤,她早就知道瞒不过自己的主子的。
洛痕回到自己的寝宫,屏退随身伺候的侍女,她打开放在梳妆台上的盒子,取出一个通体透绿的瓶子,还未从瓶子中取出药服下,就吐出一口鲜血,晕在了梳妆台上。!!
第七十六章
洛痕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她知道她已经不在公主府了。
这世上有能耐从公主府把她无声无息带出来的人,除了北王君临风,现任南王洛谨,就只有夏国的人了。
凌奈吗?
洛痕起身,刚下床走了几步路,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端着盆清水走了进来,她一对上洛痕的目光就高兴的说到:“姑娘,你可醒了!”
洛痕淡淡的问:“这是哪儿?”
那丫头将水盆放到架子上,笑嘻嘻的回到:“姑娘可以叫我杏儿。”
洛痕的目光沉了沉,有意识的释放自身的气势:“这是哪儿?”
杏儿眼光闪了闪,她后退了几步,防备洛痕:“姑娘别为难奴婢。”
“这是哪儿?”越来越恶劣的语气彰显着洛痕所剩无几的耐心。
杏儿也察觉到这是一位不好伺候的主儿,暗叹自己倒霉挑到了桩倒霉差事。
“姑娘,你消消气,奴去找公子来。”
洛痕见杏儿转身要跑,她手疾的朝杏儿抓去。杏儿转身就是一掌,洛痕心下诧异,但她抓住杏儿的动作更加凌厉了。洛痕因为经脉原因,她的武学修为可以使出来的还没有她原本的十分之一,但这并不妨碍她制住一个会武功的小丫头。
杏儿的脖子被洛痕掐住,她惶恐的睁大眼睛,拼命的挣扎。
“再动本宫就掐死你。”
杏儿打了一个哆嗦,老实了。
“呵呵。”轻佻的笑声入耳。洛痕清冷的眸子从杏儿的身上转移到出现在门口的男子身上。
那是一个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的男子,他长长的头发没有用玉冠束着,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衫,衣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
男子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腰带倾斜,前襟大开,露出麦色的胸膛,胸膛之上还有朵朵青青紫色。
杏儿见到那男子,声音干哑:“公子救我!”
洛痕加重了手劲,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让她很不安。绑她的不是凌奈,不是君临风,那就只有最坏的情况,凌墨!如果真的是凌墨,那她绝无生还的可能,哪怕她本来活不了多久,她也不想死于非命!何况她现在要是死了,南国和北国的关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她想想就糟心!
慕容松见洛痕是真的要掐死杏儿了。他长眉皱起,腆着一张邪气的脸,哭闹道:“哎哟我的祖宗!快松手!快松手!你再掐下去,杏儿这丫头就要抛弃我登极乐了。”
洛痕果真就松了手,杏儿摔在地上,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
慕容松赶忙扶起杏儿,一双桃花眼满是心疼,他语气温柔:“杏儿摔疼了吗?天啦,脖子都给掐紫了,爷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洛痕额上滑下三根黑线,丫的,要**自个回房玩去,在别人面前甜甜腻腻算什么事。
杏儿缓过气来,看着慕容松如此关心她,心下感动:“公子放心,杏儿没事。”
洛痕眸光微动,她用了多大的劲她心里清楚着呢,虽然不至于让杏儿丧命,但绝对不可能没事。
慕容松关怀备至的道:“杏儿还是找老章看看,不用照顾这儿了。”
杏儿的目光落在慕容松祼露的胸膛上,红了红脸,点头称是,拉上门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洛痕和慕容松两个人。
慕容松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落在从他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很安静的洛痕身上。
“啧啧啧,公主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
“本宫知道。”
慕容松脸上的笑意加深:“公主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愿闻其详。”
慕容松摇头,笑容狡黠:“时机到了,公主自然知道我说的故人是谁了。”
洛痕不理会慕容松故做高深的模样,直奔主题:“你是谁?”
慕容松的脸垮了下来,他张开手原地转了个圈:“本公子这样的风姿!”
他又将脸往洛痕的眼睛前方送了送:“本公子这般绝世的容貌!公主你还猜不出我是谁吗?”
“你是江湖中人?”
慕容松颇有些自豪的点头。
洛痕就开始努力回想江湖中哪个豪杰的性格如眼前这个人一样自恋无下限。
想来想去就只有奇珍山庄的风弄月。
“风弄月?”
“哈?”慕容松炸毛了,“本公子全身上下到底哪一点像那个娘娘腔了?本公子向来只爱美女,和那个男女通吃的变态完全不一样!”
说着说着,慕容松的桃花眼就蒙了雾气,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原来在公主的眼里我就像风弄月一样是个猥琐。”
洛痕实在不忍心告诉慕容松,在她看来他本身比他鄙夷的风弄月还要猥琐。
慕容松的桃花眼雾气蒙了许久,也不见眼泪掉下来。他拿眼尾偷瞄着洛痕,见她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知道自己这在别的女人身上百试百灵的招数对洛痕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慕容松桃花眼中的雾气迅速消失,要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招,用起来相当的费神。
洛痕暗自惊叹,此男变脸速度就是久居深宫的女子也比不上!
慕容松安慰自己南国的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江湖的事,她不知道他的名号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并不能代表他并不出名!
这样想着,慕容松又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下慕容松。”
洛痕皱眉,语气有些质疑:“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
慕容松眼冒星星的点头:“对的,对的,我就是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我就说星宿大陆赫赫有名的南国公主怎么可能是孤陋寡闻之人嘛。公主你真坏,你刚刚肯定是故意装作没猜出本公子的!哈哈哈!”
洛痕看着抬头大笑三声的慕容松,嘴角直抽抽,传言中神偷慕容松与神医凌奈并称江湖双神,两人样貌俊美异常,是世家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洛痕仔细打量了下慕容松的外貌,长眉,桃花眼,挺拔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唇,五官真的不是特别俊美,组合起来却分外邪气风流。
慕容松坦然的接受着洛痕的视线强奸,见洛痕收回了视线,他勾起邪魅的笑容:“如何,本公子的长相,公主还满意吗?”
洛痕:“听实话吗?”
慕容松傲娇:“嗯哼~”他对自己的外貌相当自信!
“凌奈比你好看多了。”
“什么!”慕容松难以接受的道:“公主,你到底懂不懂欣赏啊!本公子会没有凌奈那个老处男好?”
“噗嗤~”洛痕的冷面没能维持住,慕容松愤愤不平的那句凌奈那个处男在洛痕脑海中循环播放,她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洛痕柔顺的白发贴着她纤长的身子,她的衣服是慕容松在她昏迷的时候叫杏儿换上的,石榴红的流光裙子,慕容松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穿这颜色可以穿得如此好看。此时,洛痕笑得眉眼弯弯,清冷绝色的面庞瞬间生动起来,慕容松看傻了眼。
“神医,神医你不可以进去!”
“神医,公子在里面呢!”
“给我滚开!”
凌奈推开拦在他面前的婢女,一脚踢开眼前紧闭的房门!卧槽,慕容松那个随时随地**的男人把房门关那么紧是要干什么!
洛痕本来止住了笑,这冷不定的看到慕容松口中的老处男,又是一阵狂笑。
火急火燎赶到清泉山庄的凌奈本来还担心洛痕的安危,这乍看到笑得花枝乱颤的洛痕,大爷心里不高兴了。
凌奈一张妖孽的脸严肃的板着:“南王你笑得很开心嘛。”
洛痕见到凌奈,悬着一半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好久不见,凌奈。”
“半个月不算久。”
凌奈的语气太哀怨,洛痕笑不下去了。
慕容松看到急匆匆出现在他清泉山庄的凌奈,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容,啧啧,他昨天才给凌奈送信,凌奈今天就到了。他的清泉山庄离南国皇都可是有两天的路程呢,他真有些好奇凌奈是怎么赶过来的。
“兄弟,你觉得半个月不久,可是嫂子觉得久啊,大哥,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活该你二十几还是老处男呢,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慕,容,松!”凌奈咬牙,虽然他前半句很动听,可是后半句听着实在太糟心了!
偏偏某人没有一点惹到大神的自觉,笑嘻嘻的回到:“我在。”
凌奈冲慕容松露出倾城的笑容,慕容松浑身一个激灵:“哥,你和嫂子慢慢**,兄弟我先撤了!”
“化尸散!”
慕容松心里早有准备,身手敏捷的躲过了凌奈的偷袭!
“嘿嘿,每次你对我笑,我就知道没好事。”
慕容松乐极生悲,防了凌奈,忘了他身后还站着洛痕。洛痕给了慕容松后背一脚。
慕容松被洛痕踢向凌奈,他惊恐的看到凌奈从腰间拿出药包,白色的粉末糊了他一脸。
慕容松脸上顿时奇痒无比。
“凌奈!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凌奈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的阴郁消散:“不过一点痒痒散,不用紧张。”
“普通的还是你亲手配的?”慕容松的声音有些惶恐。
凌奈微微一笑,很倾城:“为兄怎么舍得委屈你,当然是我亲手配的痒痒散。”
“啊!”慕容松哀嚎道,“本公子俊美无比的帅脸啊!”!!
第七十七章
慕容松桃花眼包着泪水,凌奈嫌弃的皱眉:“别用这副样子恶心我。”
药效发挥,慕容松的脸出奇的痒,他正要抓脸的时候听到凌奈声音不缓不慢的传来:“你只要忍着不抓脸,药劲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是多久?”慕容松手双手青筋暴起,他的脸真是太特么痒了!
凌奈眼神无辜:“一下午。”
洛痕见此轻轻勾唇,凌奈这只妖孽!
慕容松红了眼,手向自己的脸抓去:“卧槽,忍不了了!”
凌奈眼疾手快的抓住慕容松的手:“你不想要你的脸就抓吧。”
“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我这张脸!”
凌奈看了眼洛痕又看了看慕容松。你明明知道我很在乎她。
慕容松读懂了凌奈的意思,整个人都醉哭了:“不是吧!我又没对她做什么!我把她偷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你!”
洛痕抬眼,慕容松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偷,竟敢跑到公主府偷人,偷的还是她这个南国公主。
慕容松来到洛痕面前,祈求道:“嫂子,你帮帮我吧。”
洛痕挑眉,声音清清泠泠的很是好听,可是那话却让慕容松肝疼。
“我为什么要帮你?”
慕容松睁大一双桃花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慕容松有被女人拒绝那一天,而且是被接二连三的拒绝!
凌奈见洛痕干脆拒绝,心情好转,慕容松这个家伙最擅长用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女人的同情心了。
慕容松看了眼凌奈又看了眼洛痕,长睫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你们俩夫妻合伙来欺负我!”
洛痕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比女人还爱哭啊。”
“哼!”慕容松拉紧自己松垮的衣衫,“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白让本公子露那么多肉!”
洛痕的脸黑了,凌奈的脸更黑了。
“我要去冰库里待着,真是太特么痒了!”
慕容松出去后,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
洛痕清澈的眼眸对上凌奈的凤眸,她别开了眼睛。
凌奈慢慢的靠近洛痕,低下头,他抓起一撮洛痕的白发:“夏邑说你头发全白了,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变难看了。你头发白了,也挺好看的,我不嫌弃你,所以别躲开我的目光。”
洛痕被凌奈的话气笑了,抬起头,对上凌奈心疼的目光,这次她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你倒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
洛痕:“嗯。”
凌奈笑,笑着笑着就将洛痕拥入怀中。
“伤得重吗?”
“不重。”
凌奈将洛痕拥得更紧了:“骗子。”
“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伤得不重,乌发怎么变成了白丝?”
洛痕心中微叹,她不想凌奈对她的伤追根问底。
“我觉得白发比较好看。”
凌奈咬牙:“还狡辩!你受伤不严重,以慕容松的身手怎么可能把你从公主府偷出来!”
“慕容公子还是很厉害的。”
凌奈语气危险:“你在帮他说话?”
洛痕识相的闭嘴。
抱了好一会,凌奈放开了洛痕,心里对洛痕的乖顺十分满意,他语气温和:“手给我,我帮你看看。”
洛痕将手背到身后:“算了,我没有事!”
凌奈面有薄怒:“你不相信我?”
洛痕摇头:“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
凌奈手抓向洛痕的手腕,洛痕没想到凌奈要硬来,躲过他的手,洛痕生气的道:“你太放肆了!”
凌奈见洛痕一副上位者的样子,对洛痕的耐心彻底用尽:“我就放肆了怎么着吧你!”
洛痕不理凌奈,一个人坐在床边,她脸色冷冷的道:“本宫不需要神医的关心。”
凌奈心被洛痕这句话刺伤,他的手捏紧:“你一句不需要我的关心就想撇清我和你的关系吗?我告诉你,洛痕,你做梦!”
洛痕安静的坐着,不回凌奈的话。
凌奈走近洛痕,他用力抓住洛痕的肩膀,洛痕吃痛的皱眉。
“我问你,我是为了什么千里迢迢从北国来到龙潭虎茓的南国来?我是为了什么救你父亲?我是为了什么帮你制药?我是为了什么回到人人都想置我于死地的夏国?回答我,洛痕,你不要跟我装傻!”
洛痕清冷的眸浮上不忍:“对不起,你要的,我不能给你。”
凌奈凤目暗沉,他嘲讽的笑了笑,平日里带四分仙气的脸全部被妖冶占据。洛痕看着这样的凌奈,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关系,我要的东西我自己拿。”
凌奈一个重压,将洛痕压到床上,“敕啦”,洛痕的衣服被凌奈撕毁。
红色的肚兜衬得洛痕的肌肤雪白诱人,凌奈死死按住在他身下挣扎的洛痕,俯下身,口贴上洛痕诱人的锁骨,重重咬了一口。
洛痕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清冷如洛痕也忍不住爆粗口了:“卧槽你大爷的,凌奈,你给老娘从身上滚开!”
凌奈咬得越发的重了,洛痕怀疑自己的肉都快被凌奈咬下来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
凌奈抬起头,口却不松,凤眼挑衅的看着垂死挣扎的洛痕。
洛痕露出尖锐的指甲,狠狠的从凌奈的肩膀往下抓出五道血淋淋的伤口。
凌奈的脸都扭曲了,他的口松开了。凌奈的愤怒在看到身下的人红彤彤的脸,梨花带雨的眼后消失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五道口子,洛痕看了看自己锁骨上血淋淋的牙印。
“你连指甲都是暗器吗?”
“你是属狗的吗?”
两人同时开口,听清楚对方的话,同时得意的看着对方的伤口笑了。
因为凌奈刚才的暴怒,洛痕剧烈的挣扎,两个人都衣衫半解,面色绯红,床上的两人看起来艳丽非常。
凌奈低着头,神色温柔:“痕儿,从了我吧。”
洛痕将头偏向另一边,语气罕有的带着娇嗔:“我不要。”
凌奈笑开了,眉眼之间都是风情:“夫子说,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了。”
洛痕秀眉竖起,装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哪个夫子说的?”
“慕容松。”
“慕容松那个混蛋的话怎么可以信?”
凌奈点头:“他的确是个混蛋。”
正被一群美女包围的慕容松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冰块。
一个美貌的婢女关切的问道:“可是脸还痒着?”
慕容松摸了摸鼻子:“有冰块镇着痒,公子我好受多了。”
“那肯定是着凉了,不然公子你怎么平白无故的打喷嚏。”
慕容松点了点头,他还在想最近是不是纵欲过度,身体被自己弄得有点虚,就这么几块冰居然让他着凉了。
洛痕见凌奈只是看着她,也不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心里吃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
凌奈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他刚才的确是被洛痕给气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真一头热的把事情做完也比这样卡在半路不上不下的好啊,他现在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做,他内心当然是愿意的,可是他一看到洛痕冷怒委屈的样子,就丧失了行动力。神志清醒的凌奈舍不得委屈洛痕,一丁点委屈都舍不得洛痕受。可是不做,他的面子啊!让慕容松那个混蛋知道了,还不笑死他了!
凌奈的迟疑太明显,洛痕也不敢跟这位大爷硬来,她软了语气:“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奈。”
凌奈心软了,这样楚楚可怜的洛痕让他狠不下心。可是他也舍不得就这样起身,鬼知道,他现在放过洛痕,洛痕会不会马上翻脸不认人。他怎么就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上了心呢?
洛痕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不复清冷高傲,忐忑的看着凌奈。
凌奈邪魅的一笑:“痕儿你这样子更惹人怜惜了呢。”
洛痕瞬间面无表情。
凌奈眼中有了笑意,他就知道她的妥协是装的。
“扫兴。”
洛痕凌奈起身,心下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凌奈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洛痕惊慌的想要抽回手。
“你再动,我就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洛痕瞪着凌奈,鲜有的气急败坏:“以前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厚颜无耻呢!”
“现在知道我厚颜无耻也不晚。”
洛痕:“你还得瑟上了。”
“跟你学的。”凌奈见洛痕嘴巴动了动,冷声,“禁止你说话。”
洛痕看见凌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嘀咕着,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她也不指望这件事可以瞒很久。
凌奈号完脉,黑着一张脸看着洛痕,洛痕被他看得心慌慌的。
“我很好奇你怎么还活着。”
洛痕弱弱的回道:“我的命很硬。”
凌奈捏着床身,木头被他捏成了渣渣。“是挺硬的,筋脉寸断,五脏衰竭,你能有现在这个气色,真是神人。”
“呵呵”
“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现在我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不是吗?”
凌奈见到洛痕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一脚踢碎摆在屋子中的桌子。!!
第七十八章
御书房内,兰棋一身紫衣,亭亭玉立。然而案前那个人却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洛瑾怒道:”你怎么任由刺客闯入公主府?“
”王,我都是为了你啊!“兰棋欲语还休。
洛瑾:”放屁!“
兰棋不敢相信对她一向温文儒雅的洛瑾会这样大声吼她。
”王,那个人一直压在你头上,你甘心吗?如今,你已经是南国最高贵的人了,可是那些老不死的哪个把你当南王看了?他们都说那个人比你好,比你优秀。只有她死了,南国的臣子南国的百姓才会看到你的好!“
”啪!“
洛瑾给了兰棋一巴掌:”那个人是你的主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朕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嫉妒洛痕,因为你连她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兰棋纤长的手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笑开了。
洛瑾面沉入水:”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傻,笑我自己痴。“她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负心汉背叛了对她恩重如山的主子。
”你什么意思?“
兰棋压下心中的苦涩,如平常一样笑得娇俏妩媚:”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明白了自己和王的差距,在王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奴婢,的确不该再妄想什么。“
”你明白就好。“
兰棋依然笑着。
”你会背叛我吗?“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兰棋的语气有点凄凉。
”你明白就好。“洛瑾低着眼睛,“清流有消息了吗?”
“我查出当日进入公主府的人是不同的三拨人,黑衣杀手是我的人。那个被北王踢死的护卫是夏国太子安Сhā在公主身边的人☆终带走公主的那个人,属下还没查出。”
洛瑾语气很不好:“都已经五天了,还没查出洛痕在哪?清流和地藏是怎么办事的!”
“松琴和菊书已经在怀疑属下了,有些特权我无法使用。”
“你不是说你可以驱使地藏和清流的人吗?”
“前提是公主还是我的主子。”
洛瑾眉头皱得死紧:“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将清流和地藏掌握在你的手中!”
“是!”
洛瑾:“你快回公主府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
兰棋走后,御书房的屏风后走出一位儒雅的中年人。
洛瑾态度恭敬:“道人。”
千机道人冲洛瑾点了点头,他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开口道:“那个穿紫衣服的丫头片子靠不住啊。”
洛瑾:“道人为何这么说?”
千机道人:“我看得出,那个丫头心里其实是向着洛痕的。凭你刚才的言行,那丫头怕是记恨上你了。”
洛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心里向着洛痕也无所谓,我并不打算与洛痕为敌。”
千机道人心里吃惊,面上却看不出什么:“你不怨恨端明皇后对你母后的所作所为了?”
洛瑾:“生恩不如养恩大。”
“呵。”千机道人一哂,“你倒是看得开。你黄泉下的母后听到你的话,怕是要从坟墓里跳出来。”
“我不怕鬼。再说母后若是要报仇也不该找我。”
千机道人摇了摇头:“你不与洛痕为敌,是因为洛痕把南王之位让给了你?”
洛瑾眼睛动了动:“我只是没有与洛痕为敌的理由。现在洛痕活着,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千机道人点头道:“你的确是没有必要再与洛痕为敌,她也活不了多久。”
洛瑾神色大变的看着千机道人:“道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机道人见洛瑾如此紧张的模样,眼神玩味:“你听说过九冥琴音吗?”
洛痕面色从容的看着凌奈把屋子里的东西踢了个遍,见凌奈还没有消气,她开口道:“气大伤身。”
“你闭嘴!”凌奈恶狠狠的看着洛痕,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他没办法下手,就连动手吓唬一下她他都不敢。如今的洛痕,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凌奈深呼吸,再深呼吸,他情绪稍稍有些稳定,凌奈坐在屋子里唯一能坐的床上。洛痕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退,她被凌奈撕毁的衣服早被她拉得紧紧的,一点肉都没有露出来。
凌奈的嘴角抽了抽,他看起来那么饥不择食吗?如果他开口问了洛痕,洛痕给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可是他没有开口,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的?”
鬼样子?洛痕无语,她觉得她现在挺美的啊。
“你听说过九冥琴音吗?”
凌奈皱眉:“那是什么鬼东西?”
洛痕一副你真孤陋寡闻的样子:“九冥琴音是一种至高的武学。”
洛痕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凌奈,至高武学哦,感兴趣吗?
凌奈给面子的露出好奇的神情:“然后呢?”
“日月谷的经书有记载,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乌龙神还没有一统星宿大陆。那时候的星宿大陆,仙人随处可见。当时,有个仙人的门派中,有一个非常出名的门派叫九音宫。这个门派名扬星宿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其门下全是貌美如花的仙子。另一个就是这个门派的琴音。”
“琴音?”
“嗯,以琴音入道。上,可以堪破红尘;下,可以魂入九冥。九冥琴音就是从此而来的。”
凌奈点了点头:”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啊。“
”嗯。“洛痕笑了笑,”南国和北国之战,我弹了九冥琴音。“
凌奈:”所以军事强大的北国对上弱弱的南国才会兵败如山倒。“
洛痕不干了:”什么叫弱弱的南国!“
”难道不是吗?“
”夏国对上北国也是必败无疑的,好吗!“
凌奈无所谓的道:”夏国败给北国与我何干?“
洛痕摇头:”好歹你也是夏国的九皇子啊。“
”夏国的九皇子,我是为了谁啊?“
洛痕对上满身怨气的凌奈,识相的不说话。
”所以,你一介凡人弹了仙人弹的曲子,瞬间白发?“
洛痕点头。
"筋脉寸断,五脏衰竭?”
洛痕点头。
“仙人弹曲都是靠仙力运转曲子的威力,我一介凡人,只有催动丹田的内力才能弹出有伤人作用的九冥琴音。”
凌奈眼神危险的看着洛痕:“所以你是知道弹奏九冥琴音的后果的,对吗?”
洛痕犹豫要不要点头。
凌奈双眼眯起:“回答我。”
“不知道。”干净利落的回答。
“你又对我说谎!”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长期居于高位的洛痕:“你既然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夏邑请你来见我,你为什么不来?”
“呃......”洛痕眨了眨眼,这话题跳转的好大啊!
“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不是。”洛痕低着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答应过你等南国局势稳定后,就抛弃南国的一切,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忘情山水。”
凌奈了然的点头:“你要嫁给北王,你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你不敢来见我。”
洛痕清澈的眼眸浮起迷茫,她对不起凌奈?她好像从来没这样想过,她不见凌奈,只是单纯的觉得见到凌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很复杂。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洛痕:“我逃避什么了?”
“我?”凌奈笑了,笑得好看极了,他摸了摸洛痕雪白的脸庞,“我该高兴的,你逃避我说明你在乎我。”
端明皇后曾经对洛痕说过,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最是惹男人怜惜,美貌和娇憨才是杀死男人的利器。聪明如洛痕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利用自身的优势,她迷惑了君临风,假借爱情之名。
洛痕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只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凌奈对她的温柔和在乎,与君临风残忍而冰冷的霸道相比较。凌奈别扭的温柔更让洛痕怦然心动,他总是对她心软,原谅她所犯的所有错误。
“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洛痕温柔的笑了笑:“我这样的身体,还能救吗?”
凌奈感受到洛痕的软化,抱住她,安慰道:“一定有法子的,别忘了,我可是名满星宿的神医。”
“白头发是不是真的很丑啊?”
凌奈笑了:“我以为你对你的外貌不怎么在意。”
洛痕坦然:“没有女人会对自己的外貌不在意。”
“你倒是诚实的可爱。”
“谢谢夸奖。”
“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洛痕不想再和玲奈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她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慕容松从公主府把你偷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凌奈凤目闪过一丝狡黠,他想起慕容松给他的那封信,心想,有慕容松这么个结拜兄弟貌似也不错。
“这个你得去问慕容松。”他直接告诉她的话,就不好玩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慕容松昨晚给我送了一封信,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累吗?”
凌奈心情大好:“很累,让我抱着睡一会儿。”
洛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暖暖的,她点了点头:“好。”
凌奈抱着洛痕笑得很灿烂。!!
第七十九章
南国公主府外,兰棋站在首位,菊书和松琴位于她两旁。
君临风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三人:“你们这是何意?”
兰棋顶住北王的寒气:“北王回吧,今日公主不见客。”
君临风:“前日公主身体不舒服,昨日公主去了皇宫,今日你们又要用什么理由挡住本皇呢?”
兰棋:“公主说了,婚期临近,北王不应频繁来拜访公主府。”
“呵。”君临风意味不明的笑了,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兰棋硬着头皮做出送客的姿势:“北王,您请。”
“她在哪儿?”君临风的语气很不好,冰冷的声音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君临风见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他神态蔑视:“都哑巴了吗?”
松琴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君临风,语气铿锵:“北王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公主府的人?”
君临风正眼看着松琴,松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她的丫头,还是有好的。
“本皇是要娶你们公主的人。”
松琴露出犹豫的表情,北王只是陈述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并不是她心中想要的答案。可是,如今,她又迫切需要北王的力量来帮助她找到主子。
“本皇可以帮你。”
松琴内心更加动摇了。
菊书不动声色的扯了扯松琴的袖子。
“本皇希望和公主的婚礼能够如期举行。”
松琴有了主意,主子说过,走投无路哦的时候要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她推开公主府的正门:“北王里边请。”
君临风挑眉,这丫头诚意不错。他背着手,大步跨进公主府,电闪拿着剑跟在君临风身后。
兰棋不赞成的看着松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松琴:“我当然知道。北国与南国的恩怨不是我们这些丫头说了算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公主。清流和地藏的人已经不能全部相信了,我看得出,北王不会害公主的。”
兰棋:“求人不如求己。公主不会希望北王Сhā手她的事的,再说了,公主要是真出了事,谁负责?”
松琴定定的看着兰棋:“我负责。”
兰棋嗤笑:“松琴,你负责得起吗?”
松琴气势一变:“兰棋,你为何要阻止我求助北王?”
兰棋按下心头的慌乱:“我只是气你不信我。”
松琴:“公主将号令地藏和清流的金叶子给了你,说明公主相信你。我从来都不会质疑公主的决定。”
兰棋:“那你为何还要求助北王?”
松琴:“对比公主的信任,公主的安危更重要。已经五天了,公主一点消息都没有,兰棋你做事真让我们姐妹心寒。”
兰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松琴,你什么意思?”
松琴:“我什么意思,你懂。”
菊书板着脸道:“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公主还没找到,我们姐妹却自己乱了阵脚,白白让北王的人看了笑话。琴姐姐,你既然请了北王入府,还不快去北王跟前伺候着。”
松琴看了兰棋一眼,不再多说,她路过菊书的时候,听到菊书轻不可闻的话语。
“琴姐姐,我相信你。”
公主府的客厅装潢得金碧辉煌,君临风不客气的走到客厅的最高位坐下,电闪面无表情的立在他身旁。
松琴踏进客厅,她看到北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嘴角抽了抽,这位爷还真是不客气啊,那应该是主人坐的位置啊!这是欺负公主不在公主府里么?
“说吧,公主府出什么事了?”
松琴低着头,心想还好北王直奔主题的问了,要不然她还真不好主动开口向北王说公主府里的事情。
“公主失踪了。”
君临风食指摸了摸大拇指的玉扳指,他神色不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北王您上次过府的时候。”
“她不是说公主府里的护卫很好么?”君临风想起当日洛痕对他耍脾气心里就是一阵冒火。
“奴婢惭愧。”
君临风:“你们的确该惭愧。”
松琴低头:“奴婢恳请北王帮忙找回公主。”
君临风站起身:“带本皇去你们公主最后待着的地方。”
松琴感激的看着北王,她赌对了,北王的确是来帮忙的。“请随我来。”
君临风在松琴的带领下来到了洛痕的寝殿。君临风环顾洛痕的寝殿,他以为像她那样气质清冷的女子,寝殿的布置也该如她人一般简洁大方却不料她的寝殿富丽堂皇得近乎奢侈。君临风在心底哂笑,她毕竟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
“府里伺候的婢女说,当日公主回寝殿后就屏退了随身服侍的丫头们,自个儿一个人在寝殿从没有出来过。我处理完刺杀引起的混乱后,就打算跟公主禀报相关事宜。却不料,公主失踪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公主府都没有找到公主,这五日来,我们秘密搜寻了整个皇都,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公主的消息。”
君临风:“公主府的动静那么大还好意思说秘密的,有心的人怕早就知道公主府出事了。”
松琴惭愧的低着头,她们是太着急了些。想来这位北王就是有心人之一吧。
君临风转念一想,心情突然不好了:“你们公主该不会借助刺杀一事自己脱身了吧。”以那人的狡诈多端,君临风越想越觉得可能。
“绝对不可能!”
君临风见松琴一脸否决,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你们公主甘心嫁给本皇为妃。”问完后,君临风就想甩自己一巴掌,他竟然问一个小小的婢女这样的问题,他北王的颜面何存啊!可是他心中又不由得燃起期待,这个婢女是从小伺候她的人,她应该很了解洛痕吧,也许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公主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像她没受伤的时候那样不惊动任何人就悄悄离开了皇都呢?可是这话她又不能跟北王说。
“公主不会抛弃南国的臣民的。”松琴见北王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她犹豫的加上了一句:“公主也舍不得北王。”脸色真的变好了呢!
松琴想起在枫树林里,主子饮着酒喃喃自语的说过,其实嫁给北王也不错。如今,松琴看到北王这么紧张主子的样子,才明白主子对感情的事看似糊涂,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
“王!”电闪突然开口道,“这里有血迹。”
松琴大吃一惊,她将公主的寝殿上上下下搜索了三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血迹啊。
君临风走到电闪指着的地方,看着纤尘不染的梳妆台,等待着电闪的解释。
电闪指着一个檀木盒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檀木盒子虽然被人擦拭过,但是鲜血浸入木头,有血的地方比没血的地方更加暗沉,不懂檀木的人一般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而且这个檀木散发的香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松琴努力的嗅了嗅檀木盒子发出来的香,她怎么没有闻到那一股血腥味呢?松琴怀疑的看着电闪,电闪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是松琴怎么看都觉得电闪在无言的说她傻。
自己的手下君临风一向信得过,他问道:“只有梳妆台有血吗?”
电闪:“是的。”
君临风问:“你发现公主失踪的时候,寝殿有打斗的痕迹吗?”
松琴摇头:“没有。”
“那血应该是洛痕。”君临风冰冷的眼眸看着松琴,“你们公主伤得很重?”
松琴身体挺直:“我不知道。”
君临风意味不明的勾唇:“你放心,不管是谁带走你们公主的,他有耐心擦掉你们公主受伤的血,就说明他不想让你们公主受伤的事情被泄露。你们公主很安全,带走你们公主的人不想要她的命。”
“那他想要什么?金子?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啊。”
“他想要什么,可能只有你们公主知道了。”君临风背着手走出洛痕的寝殿,“电闪,我们回去。”
松琴着急:“北王!”
君临风回过头:“你放心,本皇一定会找回你们公主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从他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逃掉的。
松琴凝噎,北王你这么阴冷的表情让我怎么放得下心啊。她甚至想,请北王帮忙找主子,是不是做错了?
清泉山庄,慕容松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俊美邪气的脸庞,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痒痒散的药效一过,他就又屁颠屁颠的去找凌奈和洛痕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了,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慕容松这类人。
“兄弟,我慕容松又回来了!”慕容松一脚踢开洛痕暂住的房间大门,看着满地木屑和碎瓷片,他好看的嘴微微张开,“天啦,你们怎么这么激烈啊。”
凌奈抱着洛痕正睡得香甜,冷不防的被慕容松吵醒,他的心情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爽呢。
慕容松对上凌奈阴森的眼神,浑身一抖,直觉危险的他马上改口道:“天黑了,该吃饭了。”
凌奈眉头一皱,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慕容松指了指他怀中的洛痕:“你的宝贝公主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凌奈温柔的看了看洛痕,抬起头不冷不淡的道:“那你还不快去张罗饭菜。”
“好咧。”慕容松识相的关上门,他走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愤愤不平的道:“阿喂,这是本公子的地盘!”!!
第八十章
丫鬟拿来一套新的衣服,凌奈被洛痕赶出了屋子。凌奈对上屋外丫头滴溜溜转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害羞。”
丫头忍不住笑开了,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大人比起没脸没皮的公子可害羞多了。
凌奈一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于是他板着一张妖孽的脸不说话了。
洛痕褪去被凌奈撕坏的石榴红流光群子,换上丫鬟新拿来的蓝色广袖流仙裙。她摸了摸自己锁骨处的咬痕,酥酥麻麻的疼。洛痕皱眉,不用好药养着,怕是要留疤了。
凌奈忍不住敲了敲屋子的门。
“痕儿,你好了吗?”
洛痕:“嗯。”
凌奈推门进来,看见屋内亭亭玉立的洛痕,眼中闪过惊艳,他嘴却恶毒:“果然人要衣装。”他又点了点头:“我不得不承认,慕容松选衣服的水平还不错。”
洛痕笑了笑,并不计较凌奈的毒舌,她对她的外貌一向有信心。
凌奈见洛痕不生气,也没了调戏洛痕的兴致,只是在心中暗叹,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啊!
“你头发怎么不挽着?”
洛痕拿起一缕胸前的白发:“我只会挽男儿的发式。”
凌奈:“我帮你挽。”
洛痕质疑:“你会吗?”
凌奈挑眉:“当然。”
凌奈从腰间拿出一只孔雀造型的步摇,洛痕看着那钗子上做工精细的绿宝石,这步摇价值不菲,看不出来凌奈蛮有钱的嘛。
“步摇都随身备着,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凌奈笑了:“是预谋了好久,你怕了吗?”
洛痕浅浅的笑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挽个头发嘛。
凌奈的手出人意料的巧,洛痕看到铜镜里自己美丽别致的发型,她偏过头问凌奈:“你该不会是和我一样,都是女扮男装吧?”她看着凌奈美丽绝伦的脸,越看越觉得像,啧啧,平日里没有细瞧,今日仔细看着,才发现凌奈真有张倾国倾城的脸。
凌奈任由洛痕打量,他笑得雅痞:“奈的脸,公主还满意吗?”
洛痕点头:“很满意。”
凌奈抱着洛痕,两人都站着的时候,洛痕才发现凌奈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凌奈俯下头在洛痕的耳边低语:“至于我是不是男的,公主试一试就知道了。”
凌奈如此这般不要脸让洛痕脸红了,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水灵灵的:“我饿了。”
凌奈邪恶的笑了:“这样一句话就让公主饿了啊,我来喂饱你,好不好?”
洛痕震惊了,她柔软的身子瞬间僵直,洛痕虽未经人事,可她从小就在皇宫摸爬打滚,更别说君临风趁她不备,各种推倒,男女之事,她真的不好意思表现出一副懵懂模样。她的纯洁仅表现为身体上的,事实上,洛痕对自己身体还能保持纯洁也是很惊讶的。
洛痕的僵硬实在太明显了,凌奈想忽视都不行,他促狭的眯起双眼:“公主想哪去了,我说的喂饱你可是喂你吃饭的意思。”
洛痕看着凌奈得意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道:“本宫什么都没想,神医别把自己龌龊的思想强加在本宫身上。”
凌奈笑着:“狡辩,公主思想不龌龊怎么知道奈的思想龌龊。”
洛痕:“你承认自己思想龌龊了?”
凌奈无所谓的道:“有公主陪着我一起龌龊,奈为什么不承认?”
洛痕轻哼道:“本宫知道你思想龌龊,是因为本宫天资聪颖,并不是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凌奈见洛痕非要独善其身,露齿一笑,魅惑动人:“既然公主说奈思想龌龊,奈要是不做些龌龊的事来不是白背了思想龌龊这个黑锅。”
洛痕立马改口:“神医是本宫见过最纯洁的人了。”
凌奈笑开了:“公主是我见过的最会见风使舵的人了。”
洛痕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眼神可怜的看着凌奈:“我真的很饿很饿了。”
凌奈对上洛痕的眼神,瞬间就败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一直在屋外侯着的丫头见两位主总算闹完了,主动上前说到:“公主和神医请随奴婢来,我家公子正在客厅里等着两位呢。”
凌奈向洛痕摊开手,洛痕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入凌奈手中。到此刻,凌奈心中的抑郁全部消失。
前方带路的丫头侧过身引路,看到洛痕和凌奈手牵手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感叹,好一对壁人!让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坐在主座上的慕容松见到姗姗来迟的两人,立马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这菜我都让仆人热了一回了。”
凌奈带着洛痕入座,他直接无视掉发牢骚的慕容松,神色温柔的看着洛痕:“不是饿了吗?先吃吧。”
洛痕将空碗递给凌奈,凌奈心领神会的起身,一眼看到放饭的地方,屈尊降贵的为洛痕盛饭。
慕容松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掉了,那位爷什么时候这么服侍过人啊!
凌奈将盛好饭的碗递给洛痕,洛痕露出清浅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慕容松咬着筷子,啧啧,能博得这样的美人一笑,让他盛饭他也愿意啊。
慕容松浑身一个激灵,有杀气!他对上凌奈危险的眸子,心下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这位爷啦!呃,慕容松明悟,凌奈还不会是介意他盯着公主看吧?慕容松将目光移到别处,杀气果然荡然无存,慕容松默默的扒拉着饭,凌奈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啊!
凌奈为洛痕添了三次饭,他看着洛痕不紧不慢的吃着饭,不可思议的道:“你这小身板怎么能吃那么多?”
慕容松和凌奈早早的放下了碗筷,整张桌子上只有洛痕一人姿势优雅的吃着饭,慕容松偷偷的打量洛痕,啧啧,人美了,吃饭也好看。
洛痕也被自己的食量给惊到了,不过她听到凌奈的话还是不高兴,什么意思嘛,说得她跟饭桶似的!
凌奈察觉到洛痕的不高兴,说到:“我没别的意思啊,能吃是福。”
洛痕放下碗筷。
“怎么不吃啦?”
洛痕面无表情:“饱了。”
慕容松:“五天没吃饭,醒来吃这么点就饱了啊?”
洛痕看向慕容松:“你说什么?五天没有吃饭!”
慕容松吊儿郎当的回到:“是啊,你昏迷了整整五天,要不是你还有微弱的呼吸,我都以为我从公主府里偷出来的是一具尸体咧。你一醒,凌奈就赶到了,你们俩是不是约好了的啊。”
凌奈拍了拍洛痕的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从皇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你失踪的消息流传开来。”
稳下心神的洛痕抓住凌奈话中的信息:“离开皇都?这里是哪里?”
慕容松笑嘻嘻的回到:“这是我南国的据点,清泉山庄。”
洛痕笑了:“据说得跟贼一样。”
慕容松扬眉:“我可不就是贼吗?”
洛痕笑了:“是我糊涂了。”天下第一神偷可不就是天下第一的贼吗?
慕容松偏着头看洛痕:“公主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来吗?”
“好奇。”
慕容松邪气的一笑:“公主是个爽快人。这般性情加上倾城的颜色,也难怪冷情如凌奈也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嗖”一只筷子笔直快速的飞向慕容松一张一合的嘴,慕容松伸出两指夹住筷子,他向后退了两步,才将筷子稳稳夹住。
慕容松嘿嘿笑道:“哟,某人恼羞成怒了啊!”
洛痕抚额,慕容松这个活宝!
“慕容公子你到底为什么将我带到这来?”
慕容松:“公主你看住凌奈不让他阴我,我就告诉你原因。”
洛痕点头:“好。”
洛痕纤长的手握住凌奈的双手:“慕容公子,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凌奈心情大好,他也就不介意在一旁碍眼的慕容松了。
“我把公主带到清泉山庄是为了一桩喜事。”
洛痕好奇:“喜事?”
慕容松桃花眼亮晶晶的:“对啊,一桩非公主不可的喜事。”
洛痕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什么喜事非我不可?”
“你和凌奈的喜事啊!”
洛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旁的凌奈。
凌奈笑了笑:“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慕容松喝了一次酒。”
慕容松啧啧道:“公主你不知道,我与凌奈相识已有十年,我从来没见过一向高冷别扭的凌奈那样颓废的样子!那一天,他说来找我喝酒,其实就是一个人在喝闷酒,一个人喝了我酒窖一半的酒!公主你说他怎么就没有喝死了!”
洛痕幽幽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他是你兄弟?”
凌奈也幽幽的回了一句:“交友不慎。”
慕容松不干了:“你们还没成亲呢!能不要这么夫唱妇随吗!”
洛痕也不逗慕容松了:“你可以说重点吗?”
慕容松:“重点就是凌奈不想你嫁给北王,凌奈那丫非你不可又不知道怎么把你带走。我看不惯凌奈婆婆妈妈要死要活的样子就下定决心把你从公主府里偷出来,让你和他成亲咯。”!!
第八十一章
慕容松笑嘻嘻的看着洛痕和凌奈,一副求褒奖的模样。谁知洛痕得知她来到清泉山庄的前因后果后,就不再搭理他。洛痕不理他,凌奈就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了。
洛痕松开握住凌奈的双手,她面色平静:“你知道他的计划?”
凌奈并不想对洛痕有任何隐瞒:“昨日收到慕容松的信,我才知道。”
洛痕:“对慕容松的做法你有什么看法?”
这是要试探他吗?凌奈坦然:“我觉得很好。”
洛痕面色犹豫:“我放不下南国。”
慕容松不甘心被忽视,Сhā嘴道:“只要不是放不下北王就好。”
凌奈心情不好了,洛痕心情也不好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对慕容松吼道:“你闭嘴!”
慕容松不乐意了:“本公子一心一意的对你们,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但对本公子的态度能不能好”
凌奈看出慕容松是真有点生气了,他微不可闻的一叹:“慕容,我想和痕儿单独谈谈。”
慕容松袖子一甩:“清泉山庄大着呢,你们随意。”这是我的地盘,凭什么你们要单独谈谈,我就要走啊,脾气那么大,爷不伺候了。
凌奈对慕容松的性格很了解,自己今天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他也就不介意慕容松突然发脾气了。
凌奈对清泉山庄还算熟悉,他桥洛痕的手来到花园的凉亭。
临近中秋,苍穹之下的月亮越发趋近圆满。两人一路无话,凌奈其实挺享受桥洛痕的手在月夜下漫步的,不过洛痕的沉默让他很不安。
“留下来和我成亲好吗?”凌奈的语气恳求。
洛痕沉寂的眼珠动了动,和凌奈成亲吗?这多荒谬啊,她已经答应君临风了的联姻要求了,她是即将成为北国皇妃的人,怎么可能和他成亲呢。她摸了摸自己胸口,为什么拒绝说不出口呢?
凌奈坐在凉亭的石椅子上,他桥洛痕的手一拉,洛痕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将洛痕圈入怀中,洛痕乖巧的没有挣扎。
洛痕的顺从,给了凌奈信心:“痕儿,你与我成亲,我发誓今生今世只疼你一个。”
洛痕心微动,嘴却调皮:“你只疼我一个,我可不可以多疼几个?”
凌奈恼她淘气,轻轻掐了下她腰间的软肉:“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不给我机会我不会自己找吗?”
凌奈霸道:“我把你关在屋子里看你怎么找别人疼。”
洛痕无赖:“才说只疼我一个,转瞬就说要关着我,男人的话,真不可信。”
凌奈笑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调皮的?”
洛痕脸微红:“以前我不是男人嘛,你见过两个男人打情骂俏的?”
凌奈吃吃的笑着:“你也知道我们这叫打情骂俏?看来你在感情方面也不笨啊。”
洛痕闭嘴不愿意说话了,她自己的心变得很奇怪。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怎的赌气不说话了?”凌奈抱紧洛痕,“痕儿,放下南国的一切,跟我走吧。你往前走一步,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洛痕摇了摇头。
凌奈嘲讽的笑道:“你是舍不得你在南国那尊贵的地位?”
洛痕清澈的眼暗了暗,她摇了摇头。
凌奈压抑心中的愤怒:“那你是舍不得君临风?”
洛痕摇头。
“哈哈。”凌奈嘲讽的大笑,“洛痕,你只是一个女人,南国没有你一样可以运转很好。别摆出一副南国没有你就会垮掉的神气来,你以为你是谁?”
洛痕愤怒的挣来凌奈的拥抱,她冷声道:“我是前任南王,如今的南国公主,我有我的责任。”
凌奈凤目微红:“放屁!你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在这里,你只是洛痕!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命不久矣的女人!”
洛痕大惊:“你想圈禁我?”
凌奈也站起身,高洛痕半个头的他第一次给了洛痕难言的压迫感:“如果这样可以留下你的话,我不介意这样做。”
洛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是夏国的九皇子,你圈禁我如果被发现的话,就相当于夏国向南国和北国宣战!”
“不要给我讲这些大道理!”凌奈红了眼睛,“我不是弱智,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洛痕手微微颤抖:“你疯了。”
凌奈低头温柔的温柔的吻了下额头:“你把我逼疯了。”
洛痕颤抖的闭上眼睛:“你不该对我这么执着,我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凌奈:“这世上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有我在,你怎么会死?”
“痕儿,你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
“君临风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
凌奈怒:“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洛痕闭上嘴。
凌奈修长的手指拂过洛痕的白发:“痕儿,你不用担心,一切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很累的。”凌奈语气突然变得可怜兮兮,“我们去休息吧。”
洛痕紧张:“你要做什么?”
凌奈笑:“你想我做什么?”
洛痕表情严肃:“我什么都不想你做。”凌奈凤目深情:“痕儿,你别担心,没有成亲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洛痕一口气没有松完就听到凌奈隐忍的声音传来:“还有两天,痕儿你忍忍,两天后,咱们就成亲。”
洛痕清冷的脸庞黑了:“不用着急。”
凌奈轻笑:“我怕夜长梦多。”
凌奈一把将洛痕抱起:“咱去休息吧。”
“你不是不会对我做什么吗?”
“我只想抱着你睡觉。”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走路你经脉不疼得慌吗?”
洛痕噤声。如果和她先遇到的那个人不是君临风,她真的很想跟凌奈走。
夜色已深,凌奈睁开凤目,他温柔的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熟睡的洛痕。受伤后的她很畏寒,会本能的靠近温暖的地方。凌奈想起刚抱着洛痕睡觉时,洛痕的挣扎和别扭,轻轻的笑了:“口是心非的女人。”
幸好洛痕已经睡着了,不然她听到凌奈的话肯定又会争辩一番。
凌奈起身,慕容松此刻肯定在书房候着他。
凌奈走到慕容松的书房外,慕容松的书房如他意料中的亮着灯。
凌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入,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慕容松头也不抬:“舍得抛弃美人来找兄弟了?”
凌奈找了张桌子,随意的坐下:“听你这口气,你是在吃醋?”
慕容松看了凌奈一眼,又继续看自己正在写的东西:“呸呸呸!本公子只对美女感兴趣,你脱光了躺在我床上我也不会要的。”
凌奈心情好不跟慕容松计较,他话题一转:“痕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善了?”
慕容松:“这还不简单,你只管娶得美娇娘,管南国北国做甚?北王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查到是我带走了公主,我亲自出马,日夜兼程的把她带到这儿,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凌奈皱着眉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都不管天下苍生,你说,她一个女子往自己身上揽那么重的涤干什么?”
慕容松:“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还有啊,你说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凌奈神色寡淡:“我在夸你。”
“呵。”慕容松放下手中的笔,“兄弟给你说几句交心的话,你听了可别生气。”
凌奈惊奇的道:“你还担心我生不生气?”
慕容松忧愁的道:“本来不担心的,不过今天看你对南国公主那在乎样,我就怕摸到你的逆鳞你不顾兄弟情义。”
凌奈挑眉:“我是那样的人吗?”
慕容松坚定的点了点头。
凌奈气笑了:“得了,你说吧,我不生气。”
慕容松也眯着桃花眼笑了,他直言道:“你那个公主的确是世间难得的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会沉沦在她的温柔乡里也不奇怪。”
凌奈忍不住说明:“她可一点也不温柔。”
慕容松脸色变得奇怪:“兄弟,那个公主连哄你都不愿意,你就对她那么上心了?男人啊,你的名字叫犯贱!”
凌奈黑着脸,手中的冷月梭唰唰的飞向慕容松的致各个致命处。慕容松身姿飞腾,落地时,他手指逢里夹着六把冷月梭,口中还含着一枚。
慕容松吐掉口中的冷月梭,气急败坏的道:“要命啊!我跟你直说,你那位公主根本不在乎你,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疯狂的,执着的,生机勃勃的,就像你一样!女人深陷爱河比男人更加执着疯狂。你看看你心尖上的公主,她为你疯狂吗?她为你执着吗?到现在她担心的不是你叛离夏国会怎样,想的是你口中的天下苍生!你深夜出现在我书房,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替她摆平南国和北国的纠纷!凌奈,高傲如你,为什么要爱得如此卑微!”
凌奈神情阴沉的站起身,慕容松有些后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凌奈并没有如慕容松想的那样拔剑和他打起来也没有冲他撒致命的毒药,他只是沉着脸说了两个字:“谢谢。”慕容松心里闷得慌,他是真为他感到不值!
凌奈轻手轻脚的回到洛痕的房间,他借助着月光看清洛痕秀美冷清的脸庞。床上的洛痕因为冷缩成一团,看起来分外可怜。
凌奈褪去外衫,他侧卧在床上,将洛痕捞进自己怀里,他的下巴蹭了蹭洛痕的脑袋,熟睡的洛痕发出不舒服的咕哝声。
凌奈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愿意等你爱上我。我那么好,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第八十二章
冷香行宫。
君临风透过冷香殿的纱窗望着天边那圆了大半的月亮,十五快到了,你在哪里?
电闪无声的出现在君临风的身后。
“有消息了吗?”
电闪难得迟疑。
君临风回头:“怎么了?”
电闪:“云间说在皇都郊外找到一具符合公主身份的女尸。”
君临风不屑的道:“又是女尸?诈死玩一次就够了,玩两次她也太看不起本皇了。”
电闪注意到自家主子的手微微颤抖。
“给本皇备马。”
君临风快马加鞭的赶到皇都城门处。电闪看着守卫森严的高城:“王,此时已是深夜,早到了宵禁的时间了。”
君临风面色不改:“闯。”
电闪吃惊:“王!硬闯不太好吧,我们毕竟在南国的地盘。”
君临风冷如寒潭的眼闪过鄙视,他的薄唇微动:“轻功。”
电闪低头,跟随主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搞错主子的意思真特么不好意思啊。
君临风和电闪出城后,云间安排接应的人就将他们带到发现尸首的地方。
云间今日发现这具疑似南国公主的尸体,他本来打算给君临风传了消息就回去休息,哪料到君临风一听到消息就要赶过来,他只好在原地恭候君临风的大驾了。
君临风一到目的地,就直奔停放尸首的地方,连一见他就跪着请安的云间也顾不上了。
君临风蹲下身端详着那具白发女尸,看第一眼的时候,他瞬间窒息了。君临风稳住心神再细看时,他发现了疑这具尸体无论从身高体重白发都跟洛痕一模一样,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她的脸不知什么原因的烧伤了一半,面目全非。出卖这具尸体的是尸体的那双手,洛痕自幼习武,手并不像普通贵族小姐那样纤长光滑。她的手有一层薄薄的老茧,这具尸体没有,所以躺在这里的不是洛痕。
君临风放下心的同时,又出奇的愤怒,洛痕,你到底想干什么!
君临风站起身,对还跪着的云间说到:“给本皇查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查不出来你就给本皇滚回北国去!”
云间神色一禀:“是!”
电闪跟在君临风身后,明显的感受到主子压抑的怒气,他想起他从北国出发的时候,赤木对他说的话,主子越来越不像主子了。他最初听到这话的时候,只当赤木说话没分寸,现在看来,赤木看着傻,其实心里门清儿。
洛痕睁开眼就对上凌奈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眼,她反应过激的掐向凌奈的大动脉。
凌奈抓住洛痕纤细的手腕,轻轻的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她,温柔的说:“痕儿,是我。”
洛痕的意识回笼,她想起昨晚凌奈是睡在她身边的。
“对不起,起床的坏习惯。”
凌奈轻轻笑了。
洛痕声音闷闷的:“你笑什么?”
“我想起上次你也是这样,醒来就拿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你枕边人可真刺激,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洛痕知道他说得是她将他拐来南国的那次。洛痕刚睡醒时,意识懵懂,所作所为全是本能反应。
凌奈心底叹息,语气疼惜:“你怎么那么没有安全感?”
洛痕没有说话,朝堂上的阴谋阳谋并不会因为她是皇家唯一的子嗣就不会波及到她。相反,南国并不缺乏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她这唯一的皇室血脉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凌奈小时候生活在皇宫中,自然也明白皇宫是多么险恶的地方。他见洛痕不欲多说,心中越发怜惜:“睡了那么久,饿了吗?”
洛痕挣开凌奈的怀抱,坐起身,白发倾斜而下,因为才睡醒,她苍白的脸染着粉红色,看起来妩媚动人。她声音不复清冷,带着才睡醒的慵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凌奈慵懒的伸伸懒腰:“快到吃中饭的时辰了吧。”
洛痕吃惊:“我睡了那么久!”
凌奈压下心中的担忧:“放心,你会睡那么久是因为身体再尝试自动修补。等我们成了亲,我就带你去寻药。”
洛痕苦笑:“真的还有救吗?”
“有我在呢。我会医好你的,然后桥你的手把星宿大陆的山山水水走遍。”
“你养我吗?”
凌奈温情:“你愿意吗?”
洛痕拢了拢头发:“有人白给我钱用,我为什么不愿意?”
凌奈:“你还缺钱用?”
洛痕下床:“我从未觉得钱多。”
凌奈:“你要多少,我给你赚。”
洛痕浅笑:“这话听着舒服。”
凌奈也下床,他走近洛痕,从背后抱着她,将自己半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洛痕无奈了:“你怎么那么腻啊!”
凌奈嬉皮笑脸,无赖模样却不减风华:“这就腻了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
洛痕张了张嘴,伤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人长得好,真的是个优势啊。
凌奈心情很好:“等会用过饭,我带你去山谷里去瞧瞧。”
“那有什么好瞧的?”
“慕容松前几年在山谷里遍植月季,是个很美的地方,我想带你。”
洛痕感慨:“慕容松活得比你这个逍遥王还逍遥啊。”
凌奈凤目眯起:“你怎么知道我在夏国的封号?”
洛痕心虚的道:“关心你。”
凌奈不介意洛痕以前的千般算计,现在这样很好,将来会更好,想到这,凌奈愉悦的道:“你这话听着也舒服。”
两人纠纠缠缠的终于梳洗完毕了,好吧,其实只是凌奈单方面的热情的缠着洛痕,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出门了!
两人相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洛痕观清泉山庄的布置,假山流水,亭台楼榭,无一不精致。再观往来走动的小厮婢女,无一不身材匀称,面容秀丽。她赞叹道:“慕容松是个会享受的。”
凌奈偏着头宠溺的看着洛痕:“你要是喜欢清泉山庄,我叫慕容松让给你。”
洛痕笑着回望凌奈:“慕容松怕是不会愿意的。”
慕容松被一群美婢簇拥而来,他听到自己的名字,笑嘻嘻的道:“我什么不愿意啊?只要嫂子你开口,力所能及的事,我慕容松都愿意。”
洛痕看着左拥右抱的慕容松,问:“真的什么都愿意?”
慕容松豪气云干的拍拍胸口:“当然!”
洛痕干脆:“那你把清泉山庄送给我吧。”
“呃?”慕容松的笑脸僵硬了一秒。
洛痕故作难过:“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不是!”慕容松看到凌奈的脸色也变了赶紧摇头,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洛痕,“公主,清泉山庄我可以送给你,可是清泉山庄的婢女我可不可以带走啊?”
洛痕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慕容松一看有门,语气越发可怜:“为了这些美丽的少女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啊!”
洛痕点头,慕容松心下一喜。
“这样啊,那你要是不把婢女送给我岂不是很没诚意?”
慕容松放声哀嚎:“你这个恶魔!你都有凌奈了,干嘛还抢我的美人!”
凌奈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自己的心上人折腾,他难得良心发现的对洛痕说:“你这样会把慕容松玩坏的。”他绝对不是因为慕容松说的话深得他心才帮他的哟!
慕容松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凌奈,小眼神分外委屈:“我已经被她玩坏了!”
洛痕异样的眼光在他两人身上打转,凌奈重重的捏了下洛痕的手:“不许乱想。”
洛痕笑了:“那你说我在想些什么?”
凌奈别扭的别过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洛痕狡辩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知道我在乱想?”
凌奈恼了:“我就是知道!”
慕容松看不下去了:“别秀了,再秀饭菜就凉透了!”
洛痕斜睨慕容松:“清泉山庄还想不想要了?”
“要!”慕容松气势瞬间丢掉,“可是你们再不去吃饭,饭菜就真凉了!本公子亲自来请你们吃饭还不够吗?”
凌奈桥洛痕的手:“走,咱们吃饭去。”
饭桌上,慕容松看着凌奈和洛痕兴致勃勃的说道:“你们结婚要用的东西,我都叫管家给你们置办好了。”
洛痕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很快的收敛心情,慢慢的用餐,什么也没说。凌奈装作没发现洛痕的异常,他对慕容松说道:“虽然我说过一切从简,可是我并不想我和痕儿的婚礼马虎了事。”
慕容松桃花眼转了转:“你还信不过我吗?自从你上次喝了个烂醉如泥后,我就命管家在着手准备这些东西了。”
凌奈笑了,邪魅倾城。
“也就是说你早就准备着把我从公主府里带出来,对么?”
尽管洛痕眸光清澈,慕容松还是感觉到了压力:“我说是你会不高兴吗?”
洛痕没有答话。
慕容松委屈的看向凌奈:“你知道我为了从公主府把她带出来有多不容易吗?当日,有三拨人马潜入公主府,前两拨人马都死光光了,要不是我沉得住气,趁她昏迷了把她带出来。你不仅没有美娇娘,还要赔上一个好兄弟!”
凌奈心中感动,慕容松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对朋友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好,嘛,要是他不经常好心办坏事就更好了!!!
第八十三章
洛痕将慕容松的话听进耳朵里,当日潜入公主府的竟然有三批人马,兰棋到底在做什么!
凌奈放下碗筷,“你把你想要的药写张清单给我,我与痕儿大婚后,我再亲自为你制药。”
慕容松眉开眼笑的道:“那感情好,上次你给我的媚香散不错,这次再多给我配点吧。”
凌奈的脸黑了,洛痕声音清冷:“媚药?”
凌奈恨铁不成刚的对慕容松骂到:“死性不改!”
慕容松反驳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用媚眼毒害无辜少女的人吗?我找你要媚药只是单纯的增加些闺房之乐罢了。”
凌奈听到闺房之乐四个字,脸诡异的红了。慕容松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脱口道:“别告诉我你们同居了两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痕慢条斯理的回道:“这很奇怪吗?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慕容公子这般滥情和饥渴的。”凌奈心里好受了。
慕容松笑得桃花眼弯弯:“公主这是在夸我吗?”
洛痕笑而不语,凌奈见洛痕也放下碗筷,询问道:“要去我说的那个山谷看看吗?”
“好。”
慕容松兴趣盎然的问:“你们要去哪里?”
凌奈:“我想带痕儿去看月季。”
慕容松:“我也要……算了,你们俩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要忙!”慕容松在凌奈威逼的眼神下识趣的改口了。
洛痕问:“慕容公子最近很忙吗?”
慕容松欲哭无泪:“忙,很忙!”
凌奈:“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慕容松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桃花眼惬意的眯起:“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啊,不过这两人就长相而言倒是很般配。”
南国皇宫。
洛谨温和的脸笼罩着一层阴霾:“这离中秋没几天了,还是一点公主的消息都没有!兰棋,清流和地藏是怎么办事的!”
兰棋低着头:“皇上,不是属下不尽力,而是松琴和菊书这两人开始在地藏和清流里架空属下的权力。”
洛谨阴狠的道:“碍事就将这两人除掉。”
兰棋:“松琴前不久已经向北王求助了,目前,属下不能动她们俩。”
洛谨气愤的握拳:“北王?北王又怎样?这可是在南国!君临风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不知道他在狂妄什么?他也只不过是南国的手下败将而已。”兰棋嘴角勾起浅浅的嘲讽角度,洛谨并没有看到。
“你派地藏的人给我监视君临风,朕要知道他在南国埋了多少暗牌!”
“是!”
“你退下吧。”
松琴抬头,望着眼前大气的建筑匾额——冷香行宫。心里思量着北王今日叫她来是为了何事,难道是主子有消息了?思及到此,松琴大步迈进冷香行宫,也对竹画死在冷香行宫这件事不那么隔应了。
电闪走进房间里,对沉着一张脸的君临风报告:“主子,松琴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松琴推门进去,光影斑驳,君临风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起来有些骇人。
松琴压下心中的惧意,声音平缓:“北王找我来何事?”
君临风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声音低沉:“你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在本皇面前自称我!”
松琴尽力将腰挺直:“我是公主的丫头!”
“不知死活。”
君临风轻轻的四个字让松琴惊出一身冷汗,她将北王和主子一对比,发现北王比主子轻贱人命。松琴心底认命的一叹,帝王都是轻贱人命的,要不人们怎么长说伴君如伴虎呢?
君临风现在并不想计较松琴的不敬,他还有事情问她呢。
“你的主子和夏国九皇子的关系怎么样?”
松琴心中颇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主儿怎么还有心思吃醋呢!不过想归想,她还是礼节备至的回道:“主子和九皇子并无关系。”
前不久云间递上来的情报可不是这么说的,君临风语气危险:“你最好跟本皇说实话。”
松琴犹豫的问:“这和公主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君临风冷喝:“你只需要回答本皇!”
松琴的腿不由自主的一抖,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斟酌了一会,开口道:“九皇子医术高超,主子曾经请他医治太上皇。”
“只是这个关系?”
松琴低头,不敢对上君临风的目光:“我只知道这个。”
“呵。”君临风冷笑,“本皇怎么听说凌奈差一点就成了星宿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男后了呢?”
松琴心惊,她咬牙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前不久出使到南国的凌奈失踪了吗?”
这次松琴是真的惊讶了:“我不知道!”
君临风周身散发出寒气:“你什么都不知道,本皇要你来干什么?”
松琴惊慌:“我听说九皇子爱慕我家主子。”
君临风质疑:“听说?”
松琴:“我在主子身边从未见主子回应过九皇子。”不管怎么样,先把主子摘个干干净净再说。
松琴的确作对了,君临风心情好多了:“你是说凌奈一厢情愿。”
松琴点头:“那是自然,不久前,九皇子求见主子,主子都是不见的。即使九皇子托夏将军求主子过府,主子则拒绝了。”
君临风脸色好转,松琴明显觉得屋子里的窒息感消散了许多。
“你下去吧。”
松琴冲君临风行了礼,脚步快速的离开君临风的屋子。依据北王今日的问话,主子失踪恐怕与夏国九皇子脱不了关系,她得去找夏邑好好的聊聊。
君临风推开房门,候在门外的电闪弯着腰退到君临风身后站定。
“赤木到哪里了?”
“已到王上指定地”
君临风点头:“很好。吩咐云间准备好人马,今晚出发。”
电闪:“那皇都这边?”
君临风:“安排好替身。”
电闪:“今日属下发现冷香行宫周围突然多出了几双眼睛。”
君临风不屑的道:“这任南王不足为惧,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电闪:“属下晓得。”
凌奈桥洛痕的手走在山间的小道上,阳光透过树逢洒在洛痕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凌奈回过头,他逆光站着,洛痕看不太清楚他那张如仙似魔的脸,只觉得那双眼尾稍稍上扬的凤目比阳光还耀眼。
“痕儿,你怎么那么好看呢!”
洛痕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以前只知道你毒舌,现在才发现你嘴甜。”
凌奈拉了洛痕一把,语气关怀:“痕儿,你累不累啊?”
洛痕神态疲倦:“有”自从那一战后,她的身体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衰弱。也正是如此,她才如此放纵凌奈也如此放纵自己。凌奈说得对,如今她谁也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凌奈心疼道:“再忍忍,我们马上要到了。要不,我抱着你走吧。”
洛痕不客气的冲凌奈伸出双手要抱抱,凌奈宠溺的笑了笑,将洛痕横抱在怀,运轻功往山上跑去。
“痕儿,你怎么这么轻啊?我应该监督你好好吃饭,不能再惯着你挑食了。”
洛痕昏昏欲睡:“不是说在山谷么?怎么往山上跑?”
凌奈见怀里的洛痕已经开始口齿不清的嘟囔了,幸福充斥着胸膛,他放慢了脚步,为洛痕挡住山风:“累了就先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嗯。”
洛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缓慢的增开眼睛,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凌奈摸着她雪白的头发,语气温柔:“醒了?”
洛痕渐渐习惯了凌奈的气息,这次醒来她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以她现在身体状况,她就算想过激反应,也是有心无力啊。
“嗯。”
洛痕怔怔的看着山谷里随风招展的紫红色花朵,大片大片的月季,在风的抚摸下,翻出滚滚花浪。几只蜂蝶在月季上嬉戏。花熏风暖,洛痕有些醉了,她头靠着凌奈的肩膀:“真美,像做梦一样。”
凌奈手搂着洛痕的腰:“你要是真在梦中梦到我,我会很高兴的。”
洛痕懒洋洋的靠着凌奈,清澈的眼染上温暖:“都已经深秋了,这里却暖和得跟春天似的。”
凌奈:“这山谷深处有一天然的温泉,所以这里气候湿润暖和,四季如春。”
洛痕眼睛亮晶晶的:“温泉?”
凌奈知道洛痕心中所想,用手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头:“你别想啦,那温泉虽好,你却不能泡的。”
洛痕:“为什么?”
凌奈叹息:“你如今身子骨虚弱,经脉不通,泡这活淤去血的温泉会适得其反,泡到吐血的。”
洛痕不甘心的道:“真的不行?”
凌奈摇头:“真的,等你身体好了,你想泡多久我都由着你。”
洛痕黙不出声,等她身体好了?她身体真的还有救吗?
凌奈见洛痕的兴致淡了下去,说到:“你要下月季吗?”
洛痕望着山下的美丽山谷,虽然不是很高,但以洛痕现在的状况,只能望洋兴叹。
“我下不去。”
凌奈勾唇一笑:“有我呢。抱着我脖子,我带你下去。”
洛痕听话的搂住凌奈的脖子,凌奈手捞着洛痕的腰,足尖一点,两人顺着风翩然而下。
洛痕的白发与凌奈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两人衣带飘飘,惊艳了一片花海。!!
第八十四章
两人一落地,洛痕就让凌奈放开自己,凌奈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洛痕得了自由,在山谷的小径上撒丫子跑了起来。
“哈哈哈!”洛痕用力的呼吸着空中甜美的花香,她忍不住转了一个圈,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张开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如一朵蓝色的莲花盛开在这一片紫红色的花海之上,优雅灿烂。
凌奈摇了摇头:“你小心些,别摔着了。”
洛痕回过头,笑着:“别把我当小孩子!”
凌奈追上洛痕,牵起她的手,凤目温柔:“开心吗?”
洛痕点头:“开心!”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凌奈和慕容松的做法让她觉得很不妥很冒失,不过,这几天,她的确过得很舒心。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担惊受怕,就连受伤后每晚的寒毒之症都因为有凌奈的陪伴没有再犯过。
凌奈桥洛痕走在花径上,他心中溢满的幸福感让他整个人变得柔和:“你开心就好。”
洛痕清冷的脸浮现出女儿家的娇态:“说得你不开心似的。”
凌奈笑着:“我开心啊,这二十几年来,这几天最开心。”
洛痕脸微微发烫,她别过头,假装板着脸,却没发现自己撒娇的语气泄露了她真实的心意:“温泉呢?不是说有温泉吗?”
凌奈戏谑的笑道:“你确定要去看吗?看着却不能泡,你不觉得心里难受啊?”
洛痕被凌奈戳到痛点,她气恼的道:“我就是要看!”
凌奈妥协的笑了笑:“好好好,我带你去看还不行吗?不过……”
“不过什么?”
凌奈狡黠的笑着:“不过你得让我抱着,我怕你看到那一汪温泉忍不住跳下去,我得把你抱得紧紧的,好保护你啊。”
洛痕秀眉竖起:“滚你!占我便宜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凌奈邪气的勾着嘴角:“痕儿莫不是害羞了?不应该啊,这几天我也没少抱你啊,痕儿该习惯了才是。”
洛痕炸毛:“滚你不要脸的!古人说得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凌奈笑得凤目都眯成新月了:“这是哪位古人说的啊?”
“我忘了。”
洛痕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凌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我看啊,这话就是你瞎编出来了。再说啦,我的脸皮比起你来可差远了。”
洛痕拍开凌奈不老实的手,向来清冷的眼现在满满是羞恼:“滚你!”
凌奈无所谓的道:“我要是真滚了,痕儿你可怎么回去啊?”
洛痕觉得自己内伤加重了。
凌奈笑了:“别板着一张脸了,痕儿你长得这么好看,板着一张脸多浪费上天的恩赐啊。”
洛痕下定主意不理凌奈。
凌奈投降:“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洛痕眼皮微微抬起,高傲模样:“你错哪了?”
凌奈长眉好看的皱成一团:“痕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承认自己错了,就已经很违背自己的良心了,你竟然还要我自己给自己编造莫须有的罪名。”
洛痕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道:“凌奈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凌奈看着洛痕,回答的干净利落:“因为我喜欢你啊。”
洛痕浑身都热了,脸更是充血的红透了。她拼命稳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这不科学,她明明知道男女之爱都是虚妄,怎么还会对凌奈的言辞有那么大的反应?
凌奈指着月季花尽头的一汪圆池:“痕儿,温泉到了。”
洛痕回过神,看着圆池上方冒起的阵阵白气:“这温泉的温度得多高啊!”
凌奈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紧紧抱着洛痕,他满足的道:“看着热,其实这温泉用来泡澡刚合适。”
“你是怎么发现这样热气腾腾的温泉是可以泡澡的?”
凌奈惬意的眯着凤目:“我曾经不小心将慕容踢进温泉里面去了,所以不是我发现这温泉可以泡澡的,是他。”
洛痕噗嗤笑了:“不小心?你绝对是故意的!”
凌奈供认不讳:“知我者痕儿是也。”
洛痕感叹:“慕容松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幸。”
凌奈:“非也,非也,有他这样的朋友,是我的不幸。”
洛痕笑了:“你们俩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凌奈故作伤心:“痕儿,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呢?”
洛痕一本正经:“本来如此。”
“你太伤我的心了。”
洛痕抖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别装了。”
凌奈看看天边的云霞,慵懒的说:“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再让慕容松等着我们吃饭,我估计他要忍不了找我拼命了。”
洛痕好奇的道:“你和他谁厉害?”
凌奈傲气的道:“当然是我厉害了!”
对上洛痕质疑的目光,凌奈咳嗽两声补充道:“不过论轻功,整个星宿大陆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洛痕轻笑:“也就是说,你虽然比他厉害可是你俩真对上,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嗯,那小子逃命天下第一!”凌奈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洛痕点头道:“难怪他能平安无事的把我从公主府里带出来。”轻功一绝,隐息的功夫怕也是天下一绝,别说她受伤了,她没受伤也不一定能察觉到慕容松的存在,当日连君临风不是也没有察觉到慕容松的存在吗。
凌奈不高兴了:“干嘛说他,我也很厉害啊!慕容松那小子没少吃过我的亏。”
洛痕了然:“你应该给慕容松下过不少药吧。”
凌奈微微一笑:“知我者果然痕儿是也。”
落日夕斜,凌奈抱着洛痕攀上山崖,往清泉山庄的方向走去。
凌奈低着头看着精神不错的洛痕,问:“怎么不睡了?”
洛痕:“睡不着。”
凌奈轻笑:“那感情好,你自己下来走。”
洛痕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然后闭上眼睛。她靠着凌奈的胸膛,一副我已经熟睡了,请勿打扰的模样,看得凌奈既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了。
洛痕眯着眯着就真睡着了,待她再次醒来,月亮已经高挂在苍穹之上。一直陪着她的凌奈见她醒了,神情温柔:“醒啦?饿了吧,我叫丫鬟传点吃的来。”
洛痕:“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
“这么久!”洛痕惊了,“怎么不叫醒我?”
凌奈:“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起来。”
洛痕眼神怀疑:“我最近怎么越来越嗜睡了?”
凌奈对上洛痕的目光,凤目微凝:“别看着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是吗?”赤果果的怀疑。
凌奈气笑了:“你觉得我对你做了什么?”
洛痕别过头不看凌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凌奈无奈:“你心眼怎么那么多呢?我还会害你不成?”
洛痕垂下眼睑:“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我只是不想你瞒着我些什么。”
凌奈见洛痕难过的样子,面色犹豫,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更让洛痕确定凌奈有事情瞒着她。
凌奈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就有几个丫头带着食盒进来了。
“公子,小姐,饭菜到了。”
洛痕:“清泉山庄的丫头做事的效率挺高的啊,这边才说饿了,饭菜马上就上来了。”
一绿衣服的丫头回洛痕的话:“公子怕小姐醒来饿着,让厨房把小姐的饭菜一直热着呢。”
洛痕心底暖暖的,突然就不想逼着凌奈了,反正他不会害自己的,不是吗?
凌奈对丫头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凌奈看着洛痕,眉头微皱,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洛痕眼睛水灵灵的望着他,看起来分外可怜,凌奈的心瞬间就软化了,正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他听到洛痕说:“我饿了。”
凌奈凤目不自觉眨了两下,什么?
洛痕见凌奈傻站在一边,重复道:“我饿了。”
凌奈这才反应过来:“哦哦,我帮你盛饭。”凌奈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洛痕,事事较真的洛痕竟然不追根究底的盘问他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其实是有他的?
洛痕见凌奈笑得一脸灿烂,嫌弃道:“怎么笑得这么恶心啊。”
凌奈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有吗?”
洛痕坚定的点了点头:“有。”
凌奈笑着:“你说有就有吧。”
洛痕接过凌奈递来的饭碗,嘴角绽放出小小的笑容,其实有这么一个男人将就着自己真的很不错。
凌奈坐在洛痕身边,神情温柔看着洛痕姿势优雅的用着饭菜。洛痕放下碗筷:“你看着我干什么?”
“怎么不吃了?”
洛痕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心情:“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啊。”
“不要。”凌奈断然拒绝,“看痕儿怎么看都看不够,你怎么忍心让我不看你呢?”
“够了!”洛痕小发飙,“凌奈你给自己开副药吧,那种你一吃就可以恢复往日高冷的药。”
凌奈无赖的笑笑:“痕儿,你就是唯一能解救我的药,你要让我吃吗?”
洛痕重新端起饭碗,默默扒饭。爱情真让人反常!洛痕并没有注意到,她自己也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
凌奈突兀的说道:“痕儿,慕容说他帮我们订制的婚服明日就要送到了,你穿着一定很好看。慕容别的优点没有,就帮女子挑选衣物这方面还可以。”
“咳咳咳。”洛痕被呛到了,“婚服?”
凌奈帮洛痕拍着背:“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至于婚礼,你不用操心,慕容说他都安排好了。”
另一边,君临风一行人出了南国的皇都,正快马加鞭的往清泉山庄方向赶来。!!
第八十五章
洛痕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极好看的脸。洛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睡着了的凌奈,鬼使神差的她将头贴着他的胸口,听着凌奈稳定的心跳声,洛痕觉得无边安心。
凌奈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洛痕心想,这几晚他一直和她睡在一块,他除了抱着她让她睡得更好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若是凌奈知道洛痕针对他不作为的表现得出他是正人君子这个结论,他绝壁笑而不语,天知道这几天对凌奈是怎样的煎熬啊!温香软玉在怀,并且这软玉还是自己可心的人儿,然而他顾及到洛痕内里残破的身体只能做非礼勿动的君子!痛并煎熬的感觉,凌奈在心底默默的呵呵。
洛痕的手指不老实的放在凌奈的脸上,描绘着他的眉眼,他一定不爱照镜子,若是他常照镜子,怎么会天天在她面前赞叹她长得有多么多么好看呢?
凌奈感受到脸上轻轻柔柔的痒,他睁开眼睛,凤目带着才醒的朦胧,他鼻音有点重,声音酥懒:“昨夜睡得还好?”
洛痕见凌奈醒了,还在他脸上停留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这种做坏事被抓到了个正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凌奈注意到洛痕的脸微微羞红,他笑得慵懒:“手感怎么样?”
洛痕收回了手指,压下涌上心头的怪异感受:“还行。”
凌奈用手肘托起自己的脑袋,黑长直的发倾斜而下,一双凤目直勾勾的看着洛痕。
洛痕的心情本来要平复了,这冷不防的被凌奈这样瞧着,她又不淡定了。这人平日里看着挺仙的一个人,怎么在床上看着就跟狐狸精似的。不过这话,洛痕可不敢出口,别看凌奈平日里一副看淡红尘,浑身仙气的样子,这丫心眼小着呢,芝麻大点事得罪了他,他也是睚眦必报啊!
凌奈见洛痕眼睛滴溜溜的转,整个人不似往日清冷,显得活波可爱。
“想什么呢?”
洛痕摇头:“什么都没想!”
凌奈:“醒了就起吧,都这个时辰了,慕容松说的婚服估计已经到了,用过饭后咱们就去试一试那衣服。”
洛痕垂下眼睑:“婚服啊?”
凌奈凤目幽深:“不愿意和我成亲?”
洛痕不语,说真的,其实她心里有点愿意的,可是真要和凌奈成亲,她的心头就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凌奈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气闷,声音不复慵懒,由于生气有些低沉:“你不愿意也晚了!”
洛痕轻轻一叹,她翻身下床,纤细的手顺了顺自己雪白的发丝,无奈的道:“我们用过饭后就去试衣服吧。”
凌奈心里不高兴,语气就有些不好:“干嘛摆出死气沉沉的模样?嫁给本神医,你就这么委屈?”
洛痕露出一个浅笑:“你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凌奈傲娇的将头别向另一边,赌气似的不说话。
洛痕笑开了:“你若不起来,我们就不用去试那婚服了。”
这招果然奏效,凌奈立马下床,他凤目锁住洛痕:“你心里愿意嫁给我的,是不是?”
洛痕见凌奈较真上了,想了想,缓慢坚定的点了点头。
凌奈凤目迸发出神采,嘴上却不依不饶的道:“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要是愿意嫁给我你就说出来。”
洛痕颇无语,这还缠上了?
凌奈板着脸:“你说不说?”
洛痕无奈:“我愿意。”
“你愿意干什么?”
“我愿意嫁给你。”
凌奈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勾起,他一把抱起洛痕,转了两个圈,只把身体虚弱的洛痕转得头晕眼花。
“凌奈,别闹了,放我下去。”
凌奈依言行事,放下洛痕。
洛痕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听到凌奈在她耳边说:“痕儿,我会生生世世爱你,并且只爱你一个。”
洛痕在心外边围起的高墙,“轰”的一下,倒塌了。
她低头笑了:“甜言蜜语。”
凌奈:“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意。”
洛痕主动抱住了凌奈,不是像以前那样累了只用头靠着他的胸膛,而是伸开双手,环住凌奈精瘦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
洛痕的举动让凌奈欣喜若狂:“痕儿,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嗯。”
“要不你掐我一下吧。”
“干什么?”
“我看看这是不是我还没醒。”
凌奈手往自己肩膀处掐去,好一会,他遗憾的道:“不痛啊,果然是在做梦。”
洛痕气笑了:“废话,你掐的是我。”
凌奈手脚慌乱:“哎呀,我忘了痕儿你抱着我呢。”
洛痕松开凌奈,手揉了揉自己肩膀,对上凌奈促狭的眼神,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你是故意的吧!”
凌奈连忙摇头:“我怎么舍得掐痕儿。”
洛痕心塞,不管什么时候,凌奈这恶劣的性子都刻进骨子里了。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君临风一行人终于来到清泉山脚。君临风见清泉山脚不远处有一家茶肆,翻身下马往茶肆走去。赤木等人在君临风的示意下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
电闪担心君临风出意外,下了马就跟上了君临风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在君临风的身后。赤木望了望巍峨的清泉山,山腰处一座精美的建筑隐约可见,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清泉山庄。
若要问赤木他对国师的印象如何,有轻微脸盲症的他已经记不清无筝长什么样了,只是依稀记得她的气质清清冷冷中透着和王一样的威严。不过他一点都不喜欢国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以前他就觉得国师这个女子就像雪,看着干净喜人,实际上又冷又脏。现在他更不喜欢她了,他突然变得忙碌的生活,十层都是因她而起。以至于有时候他抬头看到清冷的月亮时,都会皱起好看的眉头思量,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惹怒他们的王的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愉快的蹦跶在这世界上呢?
君临风走进茶肆,一个十七八岁的黑小伙子就招呼到:“客官,要来碗茶吗?”
君临风剑眉微皱,他想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茶,没法讲究,他道:“多来几碗茶给他们都送去吧,顺着,弄点吃的一并送去。”
黑小伙看了看外面站着的人,马上明白这位尊贵的客人说的他们就是外边那一群人。他热情的回应道:“好咧。”
说着,他就端着茶水给外边站着的人送去,热情的招待:“各位里面请。”
君临风站在茶肆外的手下一致摇头,开玩笑,王在里面,他们可不敢和平起平坐。
黑小伙一见外面的人各个都不愿意往茶肆里面坐,心中思量着里面坐着的那位气场强大的主可能真的来头不小,得好生伺候着。
君临风见那黑小伙给他的属下送完吃食,开口道:“店家,你过来。”
黑小伙忙不迭的过去:“来呐,客官有什么吩咐?”
君临风询问道:“你在这清泉山脚开茶肆多少年了?”
黑小伙恭敬的回到:“我这间茶肆是祖辈传下来的产业,所以小的从小就在这清泉山脚卖茶。”
君临风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清泉山上的清泉山庄吗?”
黑小伙点头:“小的知道。”
君临风:“你知道这清泉山庄的主人是什么人么?”
“一个**!”尽管黑小伙心里警告自己要小心面对这位大爷,可是大爷问的这个问题真是太让他愤愤不平了,口气就难免激动。
君临风好奇:“**?”
黑小伙:“是的!自从清泉山有了清泉山庄后,这清泉山附近方圆百里的漂亮姑娘就全部被那个庄主拐到清泉山庄了,那庄主不是**是什么?”可怜他到现在都还没娶上媳妇!
君临风没兴趣知道清泉山庄庄主的艳,但若清泉庄主真是一个好色之徒,他突然担心起洛痕来。以洛痕的姿色,落在清泉山庄庄主手里,怕是!怕是什么,君临风不敢想,只是他冰冷的脸庞越发的冰冷!不会的,那个屡次三番算计他成功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栽在一个小小的清泉山庄手里。
贵客的脸色不好看,黑小伙也就不敢多言。
“最近清泉山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黑小伙被君临风冰冷的语气刺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忙回到:“没有。”
“不对,最近还真有件奇怪的事。”黑小伙猛然想到,“最近经常看到清泉山庄的老管家下山采办嫁娶要用的东西,前不久那老管家路过这,进来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了成亲要用的大对红烛。这清泉山庄,怕是要办喜事了。”
君临风疑惑:“你不是说那庄主是个**吗?办喜事这种事应该很常见吧。”
黑小伙摇了摇头:“不,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见清泉山庄办喜事。”
君临风问:“你知道清泉山庄什么时候办喜事么?”
黑小伙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君临风豁然起身,电闪吓了一跳。
“马上去清泉山庄!”
“是。”
洛痕看到整个清泉山庄喜气洋洋的,嘴角微微抽搐:“怎么我只睡了一个晚上,这山庄就到处都贴好了喜字?”
凌奈满意的笑道:“慕容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洛痕:“我看出来了。”!!
第八十六章
清泉山庄所有的人都为明日凌奈和洛痕的婚礼忙碌起来,凌奈和洛痕反而成为整个山庄最闲的两个人。
洛痕慢慢走着,裙摆款款,她看着身旁神情惬意的凌奈,问:“你把所有的杂事都交给慕容松去办,他怎么没到你跟前来闹呢?”虽然她才认识慕容松不久,但洛痕自认她看人还是有七分准的。以慕容松这样欢脱的性格,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处理婚礼上的一切杂务。
凌奈想到前晚慕容哭丧着的脸,心情颇好的道:“他没空到我跟前来闹。”
洛痕在心里为慕容松默哀。
凌奈看出洛痕的心思,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等慕容忙完这事,你就该同情我了。”
洛痕轻笑:“真挺羡慕你俩的。”
“啊啊啊!”一个小厮,抱着一大堆东西从走廊的另一头奔跑过来,因为跑得急了,左脚绊到右脚,带着一大堆东西直直向洛痕扑来。
洛痕本能的运轻功往后退,突然她出现惊恐的神情,愣在当场!
凌奈长手将洛痕捞入怀中,足尖轻点,就带着洛痕退出一丈之外。
那小厮彭的摔在地上,他不顾疼的立马爬起来跪着:“小的冲撞了两位贵人,请贵人责罚。”
凌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物品,都是他明日成亲要用的东西,心中的怒火就消去了一大半。
“你起来吧,下次小心些。”
“谢贵人饶恕。”小厮站起来,将散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抱在怀中,就向凌奈和洛痕禀退。
凌奈见小厮膝盖透出血迹,知道那小厮刚才那一下肯定摔得不轻,他从怀中掏出药瓶:“这是治外伤的膏药,你拿去用吧。”
小厮知道眼前这位贵人是当世神医,他的药千金难求,他接过凌奈给的药,千恩万谢:“谢贵人刺眼。”
凌奈摆手:“你下去忙吧。”
这个小Сhā曲过后,凌奈发现洛痕一直现在原地没有出声。他见洛痕脸上的表情变换,心里没由的涌上一股担心。
“痕儿,你怎么了?”
洛痕抬起头,眼神复杂,她声音缓慢的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洛痕的语调极具压迫感,凌奈:“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
洛痕心底失望:“刚才那小厮撞过来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躲。”
凌奈心惊。
“我想神医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凌奈背上沁出冷汗:“什么答案?”
洛痕的脸就冷下来了:“为什么我体内一点真气都没有?你对我做了什么?”
凌奈手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
洛痕见凌奈沉默,她自嘲的笑了:“神医不告诉我也是应该的,毕竟如今我只不过是神医的阶下囚而已。我有什么资格要求神医对我坦白呢?”
凌奈愤怒了,她一口一个神医,是想跟他划清界线吗?可是他当对上那一双和从前一样的冷漠透彻的眼时,凌奈觉得无比委屈和难过。慕容说得对,当你尝过甜的东西,就习惯不了苦的滋味了。
“痕儿,我告诉你后你不要生气好么?”
洛痕见凌奈妥协,心莫名的软了:“你说。”
凌奈狠狠心,说到:“你的武功,废了。”
洛痕握拳:“你说什么!”
凌奈语速急促:“你筋脉不通,真气淤积在一起,这不仅造成你寒毒之症!若不废除你武功,我怕你支撑不到雪蝉蜕壳就爆体而亡了。”
洛痕:“雪蝉蛹?”
凌奈点头:“痕儿你的身体可以治的,我可以用雪蝉蛹和乌龙筋重新接你的筋脉,然后再用药调理你的身体,最后用血翡翠温养你的五脏。等你身体好了,真气可以重新练的!你若不想练,我就把自己一身内力给你好不好?’”
洛痕有些动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废除我武功的?”
凌奈老实交代:“诊断出你的身体问题的当天晚上。”
洛痕心中微微有些堵:“你下手倒是干净利落。”
凌奈看着洛痕:“对我来说,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洛痕叹道:“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凌奈得意:“因为我是神医凌奈啊,因为我那么爱你!”
洛痕吐出一个字:“滚。”
凌奈央求着:“痕儿,原谅我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洛痕:“那你给我滚远一”
凌奈耍赖:“除了离开你。”
洛痕:“道歉没有诚意。”
凌奈见洛痕不再板着脸,心里高兴,他一把抱起洛痕:“我有诚意的,痕儿,你走累了吧,我抱你去试衣服。”
洛痕用力捶凌奈泄愤:“快放我下来!这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要你就够了干嘛要脸啊。”
清冷如洛痕也忍不住爆粗口了:“凌奈你特么真是太无耻了!”
凌奈:“娘子,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洛痕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奈御风而行,转眼就到清泉山庄的大厅。
慕容松在大厅忙得跟陀螺似的,他一转身,就看到凌奈抱着洛痕翩翩而下。
慕容松的嘴张成“O”形:“要不要这么夸张!走个路都要抱着!这缠绵得也太瞎狗眼了!”
凌奈放下洛痕,看到慕容,好心情的笑了笑:“瞎了你的眼真不好意思。”
慕容松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滚滚滚。”
慕容松看到洛痕,桃花眼亮了亮:“哎哟,公主大美人,快来看看我给你定做的嫁衣,你一定会喜欢的。好色如我,都没有为哪个女子买衣服砸那么多银子。”
洛痕:“原来你知道你自己好色啊。”
慕容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把这一点表现得很强烈。”
洛痕:“歪理。”
洛痕走近大厅里架起的那套红色嫁衣,艳丽的红,繁复精美的金线,的确好看。
慕容松看到洛痕眼里的惊艳,得意的问:“公主还喜欢么?”
洛痕点头,这件嫁衣虽然没有她公主府那件华美,但胜在精致艳丽。
慕容松迫不及待:“那公主去试一试。”
洛痕摸了摸嫁衣,料子的手感很好,柔软丝滑,看得出来慕容很用心。
凌奈开口道:“这嫁衣还是留着明日再穿给我看吧。”
慕容不乐意了:“怎的不先试一试?”
凌奈:“我的新娘。”言下之意,穿婚纱的样子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
慕容松心塞:“小气!”
洛痕对慕容笑了笑:“慕容谢谢,这嫁衣我很喜欢。”洛痕最深处到底是女子,且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子,只是由于常年身居高位,才会将最真实的自己深藏。
慕容露出雪白的牙齿:“还是嫂子有良心,不像某些人。”
凌奈眼神明亮,语气却阴森森的:“你不怕我一日三餐往你饭菜里投毒吗?”
慕容松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洛痕身后:“嫂子救我。”
慕容松的活宝样,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清泉山里。
赤木问电闪:“我们走了多久了?”
电闪:“两个时辰。”
赤木疑惑:“我看那山庄不是在半山腰上吗?以我们的速度,怎么可能走了两个时辰都还没有到啊?”
电闪看了看最前面的君临风,这林子有异常,连赤木都感觉到了,没道理王察觉不到啊。
电闪忍不住叫住前面走着的君临风:“王!王!”
君临风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面走着。电闪心神一禀,一个鹞子翻身想要落到君临风前面去。电闪一落地,却发现君临风仍然在他们前面走着。赤木跟上电闪:“别追了,那是影子。”
电闪了然:“我们跟王走散了。”
赤木:“不止是王,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是幻影。”
电闪:“什么时候只剩下我们俩个的?”
赤木抱着渐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电闪冰块脸下,内心沮丧死了,为什么这个幻影阵要把他和赤木划在一块啊?
赤木期待的看着电闪:“我记得你经常跟王讨论奇门遁甲来着。”电闪面无表情的点头。
赤木抱着剑靠着一颗树休息:“那你破阵结束记得叫醒我,我养精蓄锐。”
电闪抬头望天,看着密密麻麻的树冠心塞塞的,他就知道会这样!
君临风一踏进清泉山这片森林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提醒属下注意,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虽然平日里,他的属下也少有回应他,但今日他们的沉默却很诡异。
君临风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掌劈向电闪,电闪整个人就像影子一样晃了晃。
君临风立马明白过来,他闯进阵法里面来了。
他打量四周,寻找着破阵的线索,心里感慨,这清泉山庄的庄主怕是江湖高人。也不由得疑惑,这样一个人抓洛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赤木睁开眼时,天已经全黑了,森林的中央是电闪升起的篝火。
赤木活动筋骨,问还在某棵树下傻笑的电闪:“你找到出口了么?”
电闪除了傻笑就是傻笑。
赤木嘴抽了抽:“这下只剩下我一个了啊。这地方可真邪门!”!!
第八十七章
天边渐白,赤木还没有等到王和电闪破阵来带走他,心里很是郁闷。
他冲天吹了声口哨。“戾”一声鹰啼从上空传来。
赤木手指放在口中,吹出长哨声,为他的小鹰指路。
过了好一会,那上空盘旋的小鹰找准了主人的位置,一头栽了下来,铁爪稳稳的抓住赤木的肩膀。
赤木皱着眉,不高兴的嘟囔:“小鹰,你抓疼我了。”
小鹰通人性的放轻了爪子的力度。
周围的树林出现了“唰唰”声,赤木神情严肃,拇指顶着剑柄,渐染随时可以出鞘。
赤木正对面的林子中,走出一人,由着背光,赤木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那人周身的气场让人很胆战心惊。
“赤木?”
那人慢慢走到赤木跟前,轻敛的剑眉松开:“果然是你。”
赤木将剑按下,单膝跪下:“王。”
赤木肩膀上的小鹰拿着黑亮的眼睛瞅着突然出现的君临风,这个人它认识,它像打招呼一样冲君临风叫了一声。
君临风脸上难得出现笑意:“你养了一只很好的鹰。”
赤木不懂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遵循自己的想法说到:“小鹰一直很好。”
树林又出现骚动的声音,这次走出来的人却是电闪。
电闪看到君临风就跪下了:“属下保护不周。”
君临风摆手:“无事,你起来吧,这林子邪门。”
赤木站起身问电闪:“你怎么不见了?”
电闪说:“破阵,破着破着就迷了。”
赤木不解的问:“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电闪鄙视的看了眼赤木说:“跟着你的小鹰回来的。”这么聪明的小鹰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主子呢?
电闪问君临风:“主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君临风:“等。”
赤木不知道王要等什么,他见电闪什么也不问的傻现在王身后,他也没有兴趣知道王要等什么,只是站在原地逗弄它的小鹰。
小鹰许久没和主人亲昵的玩耍,被赤木摸得舒服的叫着,惹得君临风不自觉看了塔好几眼。
赤木看着君临风幽深的冷眸暗自心惊,王难道饿了?虽然他也饿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吃掉自己的小鹰的。可是王要吃怎么办呢?
君临风并没有等多久,他带来的属下就全部到了。
君临风看着无一人伤亡的下属,满意的点头:“你们很不错。这次要跟紧了,别在被林子的阵法迷障了。”
一群人齐齐跪下:“是。”
君临风转过头看着一脸纠结的赤木,开口道:“带路。”
赤木不解:“我带路?王,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君临风说:“让你的小鹰带路,它靠自己的本能找路,不会被林间的阵法迷障。”
赤木说:“小鹰不知道清泉山庄在哪里。”
君临风:“你只要让它飞就好。”
赤木还是不懂,不过他还是拍飞了小鹰。
小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显得有些恋恋不舍,不过它还是振翅高飞,它想去找点吃的,它有点饿了。
君临风一行人追随着小鹰的声音找到小鹰的时候,它正在啄一条毒蛇。小鹰发现自己主人,献宝似的把毒蛇抓起扔到赤木那里去。
赤木的渐染很快的出鞘,蛇从七寸断成两节,落在地上还在无意识的抖动。
电闪第一时间冲到君临风面前,神色不善的看着扔暗器的小鹰。
赤木的剑回鞘,他一本正经的对小鹰说:“我不爱吃蛇,这东西你自己吃就好。”
小鹰眼睛黑亮黑亮的,它见它送给主人的礼物躺在地上不动了,确定主人真的不爱它的美味。它就抓起地上的死蛇飞高飞远了。
电闪忍不住对赤木说了一句:“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你那只鹰简直胆大包天外加天然呆!”竟然对着王抛毒蛇,还能带着暗器全身而退,这胆子也是逆天了!
赤木笑了笑,权当电闪在夸它。
此刻太阳已经从云层里出来了,阳光温温和和的洒下来,快要入冬了,这样的天气是难得的好天气。
君临风望了望不远处的精美建筑,他开口道:“走吧,去会会清泉山庄的主人。”
整个清泉山庄喜洋洋的,凌奈因为今日要成亲,昨日更是激动得一夜未眠。
观之洛痕,却是一夜好眠。
天微微亮,就有婢女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进屋,为首婢女是洛痕第一天见到的杏儿。
杏儿笑着:“姑娘醒了,就快快梳洗吧,今天可是姑娘你大喜的日子。”
洛痕起身,见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开口问道:“凌奈呢?”
杏儿回道:“凌公子和庄主在一起。”
洛痕垂下眼睑心想,他应该已经换上礼服了吧,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很好看的吧,很早以前,洛痕就觉得以凌奈的颜色,红色一定很衬他。虽然他执着着白色的服装穿着也不难看≡己会不会穿了嫁衣还没他好看呢?想着想着洛痕就笑了。
杏儿走上前抚着洛痕,她说:“姑娘还是先准备吧,再拖延怕是要耽搁时辰了。”
凌奈一身红色的婚服,如洛痕所想的那般,妖孽倾城的颜色。
慕容松看得内心小人直咬小手绢,天啦,既然生了他这样的美男子为何还要造就凌奈这样的妖孽啊!
凌奈问慕容松:“你这么直吼吼的叫我来干什么?”
慕容松轻哼:“有了娇妻忘了兄弟的混蛋!我诅咒你死在床上!”
凌奈挑眉:“你以为我是你啊。”
慕容松面色微黑,假装大度的说:“今日你成亲,我就不计较你的毒舌了。”
凌奈:“呵呵。”
慕容松的面色转为担忧:“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凌奈:“不该说别说。”
慕容松:“有人闯进清泉山了。”
凌奈面色一沉,说到:“他们闯过了你家祖传的护山大阵。”
慕容松艰难的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凌奈心提起来:“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慕容松笑了笑:“个人觉得不是好人。”
凌奈凤目暗沉:“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慕容松说:“昨天就到了。”
凌奈不高兴:“你怎么不告诉我?”
慕容松心虚的道:“我不想扰了你的兴致,更不想他们打扰到今天的婚礼。再说了,我个人觉得他们会困死在清泉山里,构成不了危险。我也很惊讶,毕竟没有慕容家的秘法,他们根本不可能上得了清泉山。”
凌奈苦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其实也很放心清泉山的护山大阵,这个阵法曾经困死过星宿大陆最精通奇门遁甲的老者。
慕容松面色凝重的笑了笑:“我们是不是有大麻烦了?”
凌奈说:“嗯,当收到你的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慕容松苦着一张脸说到:“那你还能有心情和那和大麻烦公主每天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凌奈凤目温柔的笑着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慕容松笑了笑:“我只想说两个字。”
凌奈问:“哪两个字?”
慕容松说:“卧槽!”
凌奈说:“大敌当前,慕容庄主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
慕容松没好气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凌奈问:“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么?”
“山下的探子说,三十人左右,武功都不弱。”
凌奈问:“护山大阵留下了几个?”
慕容松尴尬的笑了笑:“一个都没有留下。”
凌奈脸黑了。
慕容松问:“兄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有。”凌奈一脸严肃,“收拾收拾东西,撤吧。”
慕容松惊讶的问:“有没有搞错,对方只有三十个人!”
“那行,你去打,我带着痕儿先撤了。”
慕容松嘴微张:“喂喂!你好歹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唉,结婚当日别人来找茬,你竟然要落荒而逃。”
凌奈说:“痕儿如今武功全失,我不能拿她的安危去冒险,她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松语气复杂的说到:“爱情真是太可怕了,我今生不想爱上任何女子。”
凌奈笑慕容松:“等你真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才知道你有多么身不由己。”
慕容松桃花眼闪过一道厉芒,他说:“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我会在心动那一刻,杀了她。”
凌奈失笑:“你下不了手的。”
慕容松肯定的说:“我下得了手的,对我来说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凌奈说:“你不懂。”
慕容松说:“如果像你这样,我宁愿不懂。”
几道青色人影出现了。
其中一人冲慕容松跪下,他说:“庄主,人闯进来了。”
慕容松对凌奈说:“现在逃不了了。”
凌奈无奈的说:“你根本不想逃,若是想逃,昨日这清泉山庄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慕容松笑了:“本公子最不喜欢的事之一就是落荒而逃。”
凌奈叹息:“可惜了这清泉山庄。多好的地方啊,今日怕是要毁了。”
慕容松吹胡子瞪眼的说:“你是我兄弟还是敌人的兄弟啊,怎么老是咒我!”
凌奈说:“能这样畅通无阻的闯到清泉山庄的,据我所知,除我之外有能力的就只有五人。居其首位的是北王君临风,其二就是上任南王洛痕,其三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魔皇暗生,其四是日月谷主千机道人,其五是当今夏国太子凌墨。”
“错。”慕容松否决道,“你少算了一个。”
凌奈好奇的问:“谁?”
慕容松骄傲的说道:“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
第八十八章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无人附和慕容松。
凌奈无语了,他揉了揉额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宝。你自己的庄子还需要闯吗?”
慕容松说:“当然需要!不过不是闯进来,是闯出去。小时候,我被我爹困在这清泉山庄里别提多可怜了,后来……”
“打住!”凌奈阻止了慕容松的喋喋不休,“敌人都杀进来了,你能有点危机感吗?”
慕容松自信满满的说:“怕什么,这是我慕容松的地盘!我早就启动了清泉山庄的防御机制了,我慕容家的机关,你还信不过吗?”
凌奈听到慕容松的话,心慢慢放回原位。
“奈,你说这次来的人会是谁?”
凌奈凤目暗沉,他说:“如今这个局势,凌墨会死守夏国,不会出现在这里。千机道人早在四年前驾鹤西归,痕儿就在清泉山庄,魔皇在南国的秘密牢房,你说闯庄的会是谁?”
慕容松桃花眼闪着激动的光彩,他说:“北王君临风?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今个儿,我的清泉山庄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凌奈说:“你倒是不怕。”
慕容松兴奋的说:“走走走,咱们去目睹一下北王的风采。”
凌奈被慕容松拉了出去,那几个青衣人一言不发的跟上两人。
君临风身边围着四个属下,挥动着刀将君临风四周包围的密不透风,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箭连君临风身边一寸都进不了。
君临风身处机关之中,神色从容,他吩咐道:“赤木,毁了这里的机关。”
赤木听言,一手渐染舞得滴水不漏,听风辨音,找到发射箭矢的机关,一掌劈下,机关尽毁。
保护君临风的四个人压力陡然减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异变突生,赤木毁了机关却触发了另外一层机关。“轰轰轰!”爆炸声起,正面面对爆炸的赤木察觉到危险,长剑刺向假石,借力退出几步之外。
赤木反应虽然快,比起火药来还是慢了一步,炸起来的石头直直的打中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嘴角沁出鲜血。
电闪见状,冷漠的表情有了变化,他焦急的问:“赤木,你还好吗?”
赤木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回
道:“小事,不碍事。”
电闪放下心来,赤木是一个不懂掩藏的人,他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电闪退到君临风身边,他说:“王,这地方真是邪门的狠。”
君临风说:“不邪门也带不走洛痕。”
电闪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可以为了王的江山卖命,为了兄弟卖命,为了王的**卖命,唯独不想为一个背叛过王的女人卖命。
君临风看着身旁的赤木说:“辛苦了。”
赤木并没有回话,君临风也不在意,在关键时刻,赤木的话本来就少。君临风也不爱听赤木说话,赤木武功高强,是把利剑,然而为人懵懂,说话很气人,但是被他气到的人又不能生他的气,所以君临风喜欢闭嘴的赤木。
君临风缓步走在前面,一群群青衣人冒出来拦路。
君临风站住,他问:“你们庄主呢?”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早闻北王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慕容松和凌奈缓缓走来,青卫为两人让开一条路。等两人走在最前面后,青卫退在他们身后,呈保护状。
君临风负着双手,他说:“传言中的慕容公子也是仪表堂堂。”
慕容松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有不少是昨日还服侍过他的婢女,他桃花眼透着凉薄的光,他笑了笑:“北王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君临风说:“为了一个人。”
慕容松一脸疑惑,他问:“为了谁?”
君临风说:“南国安乐公主。”
凌奈垂眸,安乐是洛痕的封号。
慕容松不解的说:“安乐公主不在南国公主府,怎么会在我清泉山庄呢?”
凌奈心底轻笑,慕容松这只狐狸啊。
君临风问:“今天清泉山庄有什么喜事吗?”
慕容松愉悦的笑道:“今天我兄弟成亲,北王是要来喝喜酒么?”
慕容松话锋一转,面色沉沉,他说:“不过北王来喝喜酒的方式很特别啊。”
君临风说:“本皇能见见今日的新娘吗?”
慕容松说:“我兄弟都还没见到他媳妇呢,北王就要求见,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噌”整齐划一的剑出鞘声。
慕容松心里小人有点欲哭无泪,这北王的属下很厉害的样子啊。
君临风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杀机:“慕容是百年机关世家,本皇不想赶尽杀绝。”
慕容松耍赖成性:“北王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公主不在我这儿。”
君临风见慕容松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说:“本皇从不做没有根底的事情。本皇在这里,就是洛痕在清泉山庄的道理。”
慕容松无语,这人真是太霸道了,要是朋友,他一定会大叫三声好。可惜了,是敌人。
君临风的目光其实都落在站在慕容松身旁的凌奈身上。
风华绝代,貌若桃李,君临风压下心中的愤怒,他问:“夏国九皇子凌奈?”
凌奈气度极好的对君临风一笑:“北王知道奈?”
君临风说:“夏王为了帮九皇子正名,封九皇子为逍遥王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凌奈说:“父皇疼爱,奈受之有愧。”
君临风点头,他说:“你的确受之有愧。身为夏国逍遥王,不以国之安危为重,擅自行事挑起两国战端。”
凌奈从容的笑着说:“北王的话,奈听不懂。”
君临风面色微冷:“交出安乐公主,本皇对你们的行为既往不咎。”
慕容松看不惯君临风的嚣张,他语气恶劣的说:“都说那什么公主不在清泉山庄了!就算你是北王,你也没权利在我清泉山庄随便杀人。”
君临风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松说:“错,本公子罚酒也不想吃。青卫,给我把他们拿下!”
君临风吩咐道:“电闪,进去把公主带出来。”
“是。”
慕容松对上电闪:“休想闯进庄子!
”电闪拔剑:“拦得住我再说。”
慕容松恨得牙痒痒,竟然连君临风的一个下属都如此放肆!
凌奈对上君临风,凤目阴冷,就是这个人把痕儿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赤木迅速的挡在君临风的面前:“休想伤害王!”
凌奈遗恨的说道:“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何必救你们!”
君临风示意赤木退下去,他寒潭一样的眼眸串出火光,亮得吓人:“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凌奈不屑的道:“知恩不图报的白眼狼!”
君临风冷笑:“肖想别**子的小人有什么资格辱骂本皇?”
凌奈怒道:“放屁,我和痕儿是真心相爱的。”
君临风竟然没有忍住先行出手了,他怒:“狗屁真心!”
闲下来的赤木并不辱没他杀神的名号,即使受了伤,手中的渐染也收了数百人的人命。即使慕容松本性凉薄,看到那么多自己相识的人死在对手的剑下,也不由得红了眼睛。他想去救人,但是电闪怎么能让他如愿?
慕容松见自己杀不了电闪也拜托不了电闪的纠缠,心里是真的后悔了,他真该听凌奈的话,在他的清泉山庄,提前一刻离开这里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可惜现在他想走,君临风不给他机会。
君临风的武功本来高出凌奈许多,拿下凌奈本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奈何凌奈花招频出,不是毒药就是暗器,君临风一时间竟然奈他不何。君临风内心越发的气闷,那怒气都快实质化了。
另一边,凌奈也在暗恼,不管是暗器还是毒药,君临风竟然都避过了。君临风比他强的这个认知让凌奈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庄里的内院,洛痕已经穿好嫁衣。杏儿仔细的为她描绘着眉眼,动作轻柔,放下眉笔,杏儿惊叹道:“姑娘,你是杏儿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洛痕笑了,整个屋子的丫头都看傻了。杏儿最先反应过来,她说:“姑娘,唇上再点上一点胭脂吧。”
洛痕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唇瓣的颜色的确苍白,她点了点头。
杏儿用上等的毫笔沾上红红的胭脂抹在洛痕的唇上,她小心的将胭脂涂匀,收了笔,杏儿羡慕的说道:“姑娘和凌公子真像天上下来的一对璧人。”
洛痕心情大好,她笑问杏儿:“你这样说不怕你们庄主生气。”
杏儿红了脸:“庄主才没那么小气,再说了,庄主长得也好看,一点也不比凌公子差。”
洛痕说:“你们慕容庄主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小气得多。”
杏儿瞪着眼睛:“姑娘,即使你是贵客你也不该这样说我们庄主!”
洛痕见杏儿已付护主的模样,想起自己的丫头,心头一暖,也就不逗杏儿了。
“好,我不说你的慕容庄主就是了。”
“不是我的慕容庄主!”
“怎么就不是你的慕容庄主了?你难道想背叛清泉山庄?”洛痕心里笑了笑,这丫头挺好玩的,想逗她的心情没有忍住。
杏儿急了,她赶忙说:“杏儿才没有想背叛清泉山庄,姑娘,你冤枉我!”
“别当真!我逗你呢。”
屋子里的丫头都捂着嘴笑。
杏儿娇嗔:“姑娘,你真坏。我不跟你闹了,我帮你把头发挽好。”
洛痕看着放在一旁的凤冠,她说:“这凤冠很重的,头发等会儿再挽吧。”
杏儿笑着拒绝:“不行,姑娘刚刚说化完妆就挽头发的,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呢。”
洛痕说:“那你挽吧。”!!
第八十九章
君临风带来的三十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此番打斗下来,除了两个受了重伤,其余的都只是受了点轻伤。反观慕容松这边,只剩下慕容松,凌奈和几个苦苦支撑的青卫。
赤木见王和凌奈还打得难分难解,想到王不许他Сhā手,手挽了一个剑花,就去帮电闪。赤木的武功本在电闪之上,加入战局,慕容松失败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赤木竭偏锋,慕容松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凌奈见状将手中正与君临风对战的月光向赤木掷去,赤木渐染回转挑开凌奈的月光剑。君临风抓准时机,一掌劈中凌奈的心口。
“噗!”凌奈被君临风一掌掀飞,吐出一口鲜血。
慕容松见此终于使出了自己的绝招,轻功。
电闪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清楚慕容松是怎样从自己这边瞬间跑到了凌奈那里去的。
凌奈受了君临风一掌掌,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那一掌可真是毫不留情。
慕容松扶起凌奈,焦急的说:“我带你走!”
凌奈说:“你带痕儿先走!”
慕容松现在真是恨不得给凌奈一巴掌:“你疯了!那个女人留下来根本不会有危险,你留下来那就是死定了!君临风摆明了要你的命。”
凌奈又吐出一口鲜血,他说:“痕儿跟君临风回去会死的。”
慕容松说:“我才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呢,她是我嫂子,前提是我兄弟得还活着。”
凌奈说:“慕容,我没求过你什么事。”
慕容松气愤的道:“免谈。”
电闪和赤木率领部下将凌奈和慕容松两人团团围住,君临风负手走来,他声音冰冷的说:“你们谁也走不掉。”
慕容松委屈的向凌奈控诉:“你只是说北王很厉害,可没告诉我这么厉害的人身边还围绕着这么一群变态啊!”
凌奈说:“我要是知道早就带着她跑了。”他有点明白为何强悍狡诈如洛痕也赢不了君临风了。
君临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杏儿用牛角梳梳着洛痕的白发,她的手很轻的抓着洛痕的头发,洛痕的头皮没有一丝感觉,她心里赞叹,这丫头梳头发的手艺和松琴有得一拼。
“姑娘,你的头发又长又软,可是怎么就白了呢?”
洛痕听出杏儿的惋惜,她问:“头发白了就不好看了么?”
杏儿连忙摇头,她语气有些慌:“不不,姑娘白发也好看。”杏儿没有说谎,镜子中的那个人,肤若凝脂,面如秋水,眼眸清澈如寒潭水,鼻梁俏挺似山间梅树,点了胭脂的唇跟开得恰到好处的玫瑰一样娇艳,那散落在洛痕耳旁肩上的白发更为她添了奇异的美感。
杏儿看着看着就魔怔了,她说:“姑娘还是青丝好。”
洛痕问:“为什么?”
杏儿说:“姑娘本来就生得好看,这白发衬得姑娘越发超凡脱俗,姑娘,你现在跟杏儿说你就是从天上下来的,我都是信的。可是我看了那么多戏,戏里都说了,仙子和凡人相恋是天理不容的,所以姑娘还是青丝好,看着像凡间的人。”
洛痕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凡间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粉衣丫头急急忙忙的从外边进来,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
杏儿瞪着那丫头,责备道:“桃儿,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我叫你打的水呢!”
那叫桃儿的丫头平复着心情,虽然她手脚还颤抖着,可是回话还是顺畅的,她说:“我刚刚出去打水,看到好多尸体,平日里熟悉的人都死了!庄主和凌公子被陌生人给围起来了,那些人好凶,庄主和凌公子都受伤了!”
桃儿说到最后已经演变成哭泣,洛痕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他来了。
杏儿听到桃儿的话,一时也慌了手脚,她从小就待在清泉山庄,十几年来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杏儿见洛痕突然起身,按下内心的慌乱,努力装作镇定的说道:“姑娘,别怕,庄主和凌公子不会有事的。”
洛痕看了杏儿一眼,她说:“你带着这些丫头赶快走。”
洛痕说完,就提着嫁衣的裙摆跑了出去。
杏儿焦急的在她身后喊着:“姑娘,姑娘!”
慕容松轻功天下一绝,他不与赤木和电闪交手,只是闪闪躲躲的避开他们的攻击,虽然无法给对手造成实际的伤害,赤木和电闪也伤不到他。
电闪见他蓄谋以久的一剑又被慕容松轻松躲开,心里咒骂,这人是属泥鳅的么!
凌奈因着受了伤,面对本就比他武功高的君临风就愈发吃力,君临风看准机会,一剑出鞘,力求杀了凌奈。
慕容松桃花眼圆睁,他心惊胆战的高喊:“凌奈!”
刚刚跑到前院的洛痕见到这一幕,心跳骤然停止,她睁着眼傻站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凌奈张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但是君临风听到了,本来一剑穿心的剑只是没入凌奈胸膛一指。
凌奈说:“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救洛痕。”
君临风神情冷漠的将剑收回。凌奈踉跄一步倒地,比身体更痛的是他的心,他只是用痕儿的命赌了一次,他赢了,却伤了心。原来那个传言中冷情霸道的北王对痕儿用情至此。
洛痕穿着火红色的嫁衣一步一步走近君临风,洛痕跑到前院的那一刻,君临风就看到了,她那一身红太惹眼也太刺眼。
保护在君临风身边的人见洛痕走来,非但没有阻止她靠近君临风,反而让出一条路来,他们心里清楚,这个女子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南国的安乐公主,将来的北国皇妃。
君临风收了手,电闪和赤木也就没有再和慕容松纠缠,慕容松跑到凌奈身边,扶起凌奈,慕容松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凌奈摇了摇头,一双凤目着了魔一样的钉在洛痕身上,痕儿穿上嫁衣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君临风冰冷中带着火焰的眸子看着洛痕,洛痕以前可以做到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怎样的人都能笑靥如花,可是如今她做不到,她在心里勒令自己露出笑容,她却只听到自己声音平淡的说:“你来了啊。”
君临风心中喷薄的怒火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说:“洛痕,我想杀了你。”
洛痕扯了扯嘴角,她说:“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呵,洛痕在心里苍凉又疯狂的笑着,看,洛痕,卑鄙如你,对君临风千般隐瞒的秘密居然这个时候说出来博取同情。
君临风听到洛痕的话,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本来就猜到了不是吗?从她那一头白发,从她手绢上的红色,从她一退千里的武功,为何自己还是那么难以接受她命不久矣的事实?
君临风解下身上的黑袍,覆盖在洛痕的身上,他说:“八月十五还没到。”
洛痕明白君临风话中的意思,她乖巧的拉紧身上的黑袍,让它完完全全的覆盖了嫁衣的红。君临风的愤怒平息了些,凌奈心如刀割。
洛痕站在君临风的身旁,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睛,投下一层阴影,她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内敛。
赤木诧异的看着洛痕,这是国师无筝?怎么变了那么多啊!不只是她的头发白了,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可他只是觉得无筝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这让赤木有些闷闷不乐。
君临风吩咐道:“将他们给我带回去!”
洛痕平静无波的脸色起了波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拉住了君临风的衣袖。
君临风胸口沉闷,他低头看着洛痕,声音冰寒的问:“你对本皇的吩咐有意见?”
洛痕勇敢的对上君临风的眼睛,她说:“放他们走吧,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君临风心情阴郁到了极点:“你是在他求情?”
洛痕听见自己平淡冷静的说:“凌奈是夏王最疼爱的九皇子,目前我不想南国与夏国交恶。况且凌奈,他还救过我父皇。”
君临风冷笑:“只是因为这个?”
洛痕神情真诚到了极点,她笑了,是的,她终于笑出来了:“我并没有对他动心,一点也没有,我答应同他成亲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你来,还好你来了。”
凌奈紊乱的真气再也压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慕容松着急的劝慰道:“兄弟,你别这样,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得啊!”
凌奈苍白着一张俊脸,他声音磁性又蛊惑:“痕儿,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是为了让北王放过我才说这些伤人的话的!”
洛痕沉默。君临风也沉默着,他想知道洛痕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子们都沉默着,属下自然也不敢开口。
唯有慕容松听到凌奈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还对她那么执迷不悟呢?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女的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凌奈冲慕容松大吼道:“你闭嘴!痕儿,你说话呀!什么时候我凌奈需要一个女人护着了,痕儿,你别让我恨你!”!!
第九十章
洛痕沉默。
君临风也沉默着,他想知道洛痕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子们都沉默着,属下自然也不敢开口。
唯有慕容松听到凌奈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还对她那么执迷不悟呢?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女的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凌奈冲慕容松大吼道:“你闭嘴!痕儿,你说话呀!我凌奈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护着了,痕儿,你别让我恨你!”
洛痕笑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不出一点悲伤,她说:“凌奈,聪明如你难道还看不清么?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以前对你好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不然你觉得我堂堂南王会喜欢一个江湖术士?我假意同你成亲也不过是为了保全我自己。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废掉我武功的人产生什么真心么?我让北王放你走,不过是因为我欠你一个条件而已,现在我们已经两不亏欠了。”
洛痕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冷。
凌奈如坠冰窟,他说:“两不相欠?”
洛痕平静的看着凌奈:“是的。”
凌奈问:“这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
洛痕笑着点头。
凌奈此刻觉得洛痕倾城的笑容分外刺眼,他咽下翻涌到口中的鲜血,一双凤目带着仇恨的光:“洛痕,你到底有没有心?”
君临风冷眸微凝,这出戏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他说:“够了。”
洛痕的心落回原处,她想,凌奈和清泉山庄都不会有事了。
君临风看向洛痕,他说:“过来,回去了。”
洛痕听话的走近君临风,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君临风轻出一掌,敲晕了洛痕。
洛痕在晕倒的前一刻心想,呵呵,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君临风接住晕过去的洛痕,将她抱在怀中。
凌奈红着眼睛质问君临风:“你对她做了什么?”
慕容松简直要跪了,凌奈你平日里不是聪明绝顶么,怎么遇到洛痕就笨成这个样子了呢?这时候哪有时间管洛痕,先逃命才是要紧事!
君临风冷冷的瞥了凌奈一眼,下令道:“把他们给本皇带回去。”
“是!”
电闪和赤木率领部下准备拿下那两人,慕容松死命抓着挣扎的凌奈,轻功运用到极致,逃离了清泉山庄。
赤木看着瞬间不见的两人,他看向君临风,眼睛无辜的眨了眨:“他们逃跑了。”
电闪心里狂汗,敢这样直截了当的跟王说话的就只有赤木这个天然呆了。
君临风抱着洛痕,环顾了下清泉山庄喜庆的布置,低头看着洛痕画得精致的眉眼,他从未见过洛痕这般娇艳的模样,心中难受得慌,他说:“都烧了。”
这一天,清泉山下的住户们看到半山腰上那座豪华的庄子燃起了滔天的大火,把那天都烧红了。
清泉山尖上的一颗大榕树上,慕容松和凌奈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一向活泼好动的慕容松一直看着山腰上的火光,直到大火熄灭,他没有说一个字。
凌奈坐在旁边,一只腿弓着踩在树干上,一只腿在半空中荡着,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礼服,凤目凄迷,他陪着慕容松,不说一句话。也许,对他来说,是慕容松陪着他。
天就这样黑下来了,天空上布满了繁星,晚风袭来,慕容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凌奈问:“冷吗?”
慕容松说:“冷。”
凌奈说:“我下去生个火吧。”
慕容松摇头:“我不想看到火了。”
凌奈问:“慕容,你恨吗?”
慕容松说:“恨什么?”
凌奈问:“恨我吗?”
慕容松说:“不恨。”
凌奈问:“恨北王吗?”
慕容松说:“不恨。”
凌奈说:“一夕之间,一无所有,你倒是谁也不恨。”
慕容松淡淡的说:“恨的。我恨洛痕。”
凌奈死气沉沉的凤目听到洛痕这个名字多了些光彩,但他说:“你是我兄弟,永远的。”
慕容松明白凌奈话里的意思,因为明白所以他越发的恨,他说:“你就不能出息点么?你堂堂一神医,还缺女人吗?洛痕除了长得好还有哪里好?她今天说的那些话,还不能让你看清她吗!”
凌奈第二次对慕容松说:“你不明白。”
慕容松嗤之以鼻。
洛痕睁开眼的时候对上的是君临风那双充满寒气的眼睛,她理清记忆,淡淡的问:“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君临风说:“明日就可以到达皇都了。”
洛痕打算起身,君临风用手将她按在怀中,洛痕也就随他了,乖巧的窝在君临风怀里。
君临风见洛痕如此听话,心里更是有气发不出来,他问:“怎么不问问你身上的衣服是谁帮你换的?你那身嫁衣又去哪里了?”
洛痕声音平淡的说:“北王不会让别的男人看见我的身体的,所以我并不担心是谁帮我换的衣服。至于那嫁衣,北王你想怎样处理,我都无所谓的。”
君临风嘲弄的问:“那凌奈呢?你也无所谓吗?”
洛痕努力压下心中的颤抖,她声音平稳的回到:“帮他求情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北王你放不放过他并不是我能干预的,也与我无关。”
“哈哈。”君临风笑了,洛痕头皮发麻。
君临风说:“洛痕,你是不是觉得本皇特别好骗?你知道你今天在清泉山庄自导自演的那出戏有多么蹩脚么?本皇和你相识这么多年,你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在意,你又怎么会说那么话,每一句话都像是再向本皇辩解。”
洛痕闭上眼睛,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北王若是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南国。我会做好北国的皇妃,恪守本分。”
君临风面无表情的说:“你还没有糊涂,就好。”
洛痕笑了笑,没有再开口,睡醒了的她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体又累又僵硬,可是她没有动。
空气很安静,洛痕只听到马车的轮子咕噜噜转动的声音。马车里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淡淡的灯光打在洛痕施粉的脸上,此时的洛痕看起来安静又魅惑。
君临风的手拨弄着洛痕的白发,他说:“本皇在南国的探子已经找到你关押本皇大军的位置了。南国丘山的地牢本皇也去看了看,环境还不错,你待暗生也不薄。”
洛痕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声音清冷的说:“北王真是好本事。”
君临风的眼睑遮住眼睛,看不出他整个人真实的想法,他声音冰冷的继续说:“你如今武功尽失,命不久矣。南国和北国的盟约,本皇也许可以重新斟酌斟酌。”
洛痕从君临风怀中起身,这一次君临风并没有拦她。
她活动了手脚,身体舒服了了许多,她那颗忐忑的心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她看着君临风问:“北王你到底想说什么?”
君临风说:“本皇只是告诉你,如今你没有向本皇提要求的条件。”
洛痕点头:“然后呢?”不要告诉我你别无所求。
君临风说:“本皇喜欢你的聪明也讨厌你的聪明。”
洛痕没有说话。
君临风声音毫无起伏的继续说:“现在本皇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可以坚持你的不臣服,你也可以不讨本皇欢心,本皇也不必遵守和你签订的盟约,血洗南国,将你抢回北国去,那时候你就只是亡国之女。”
洛痕睫毛颤了颤,她问:“第二条呢?”
君临风冷硬的唇角轻轻的勾起,柔和了线条:“抛弃你那不需要的自尊,以本皇的意志为意志,讨好本皇。只要你乖乖的,本皇就让南国苟存。只要你乖乖的,本皇可以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和荣耀。”
洛痕很想大笑出声,可是她没有,她听见自己说:“我选第二条。”
君临风冰冷的瞳孔闪过满意,他说:“乖。”君临风心想,只要洛痕在他身边久了,他一定可以把他变成第二个滄烟。
洛痕袖中的手捏紧,骨节泛白,她想,没关系,反正她就要死了,即使忍辱也忍不了多久了。这时候,她有点恨废除她武功的凌奈了,要知道最后是这样留在君临风身边,还不如早点死了。
君临风看着洛痕清冷的眸子,猜到她心中所想,他说:“如果你寻死,本皇会默认你选择了第一条路,即使你只是尸体,本皇也会带回北国去的。”
洛痕说:“我不寻死。”我只是等死。
君临风说:“你的身体本皇会想办法的。你欠本皇的,本皇还没开始讨呢。”
洛痕心下了然,他会想办法也就是说凌奈不在他手上,想到凌奈说的要医治她的药材,雪蝉蛹,乌龙筋,血翡翠,她就笑了:“那我的命就拜托北王了。”半年之中找到这些奇珍,即使是君临风也不可能,就算君临风找到了,这世上到哪里去找凌奈这样的医生来给她治呢?
君临风和洛痕一路上走走停停,从清泉山到南国皇都竟然用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洛痕很乖,君临风出乎意料的很宠着洛痕,她想休息就休息,想在路过的小城多逛逛就陪她逛逛。洛痕贪婪的看着南国小城的风光,等过了八月十五,她就只能在一座华丽的囚笼里消耗她本就不长的生命。
君临风的马车将洛痕送到公主府,接到消息的松琴带着菊书早早的就在公主府的大门里候着了。
洛痕下马车前,忍不住问君临风:“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呢?”
君临风倚在马车上的靠椅上,看着有些慵懒,他说:“本皇认定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一章
曦元四年八月中秋,北王于南国皇都与安乐公主举行了婚礼。那是神宿大陆立国有记载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婚礼。北王和安乐公主当日并肩站在南国皇家祭天的祭台上,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者都惊为天人。
各国猜测的南北两国一战后,天下就此大乱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因着南北两国的联姻,某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收敛了心思,神宿大陆在分久必合的这样的历史经验上竟然出现了空前的和平与繁荣。
转眼入冬,洛痕居住的承恩宫里炭火不熄,整个宫殿暖和得跟阳春三月一般。
洛痕的头发松松的用金叉固定住,身穿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因为君临风说红色衬得她颜色好看些,她的宫装便都是红色的了。
松琴端着暖玉刻莲花的药碗走近殿里,刚开口叫了声娘娘。躺在软榻上翻书的洛痕轻叹了一口气,她语气无奈:“这次又是什么药啊?”
松琴回道:“补血的药。”
洛痕浅笑,她说:“就因为昨晚用膳的时候咳了血吗?”
松琴说:“皇上关心你。”
洛痕低垂着眼睑,面色温婉:“你说得对。”
松琴心里难过,她将药碗放在一旁,心疼的说到:“娘娘不想喝就别喝了。”
洛痕仍旧浅浅的笑着:“这话你也敢说,不怕再吃板子?”
松琴说:“只要娘娘高兴,奴婢甘愿吃板子。”
洛痕从软榻上起身,端起药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映出她略施薄粉的容颜。他说了他不喜欢她素颜,所以她的梳妆台上全是他送的胭脂。
洛痕轻责松琴:“说什么浑话呢,本宫很开心。”说完,她一口饮尽那碗药,很苦,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松琴心里越发难过,主子以前很怕苦的,在南国的时候每次端上来的药不是被主子偷偷倒了就是被主子光明正大的倒了。以前为了哄主子吃药,要备上好多零食嘴才能哄她喝一口,而如今,主子羽翼尽失,被囚禁在这豪华的笼子里,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
松琴到底忍不住问:“主子,苦吗?”
洛痕敲了下松琴的脑袋:“这北国的皇宫内只有一位主子,那并不是我。”
松琴轻声说:“主子永远是主子。”
洛痕却说:“药不苦。”她已经习惯了。
在君临风身边随身伺候着的喜公公带着一群端着果盘的小太监走进承恩殿。
“奴才奉皇上之命给筝妃娘娘送零嘴过来了。”
那随行的小太监们动作整齐的揭开果盘的盖子,洛痕眸光淡淡的扫过装在果盘里的蜜饯和腌制的酸甜梅子。
她说:“有劳喜公公了。”
大太监喜书连忙摇头说:“不麻烦不麻烦,给娘娘送吃的是小的的荣幸。”开玩笑,这三宫六院的人哪个不知道筝妃是北王最宠着的人啊,就连以前独占圣宠的贤妃娘娘在皇上的心里都不过筝妃娘娘。
洛痕纤长的手指拿起一个蜜饯放在嘴里,冲淡了口中药的苦味。她不得不承认君临风对她的确用心,如果他不在身边全安上他的人就更好了。
洛痕唤了一声:“松琴。”
松琴会意,掏出一个荷包放在喜公公手上。
喜公公脸色惶恐:“奴才不敢受。”这让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啦。
洛痕说:“公公收下吧,本宫一点心意,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喜书千恩万谢的收下了松琴递来的荷包,带着小太监们退出承恩殿。
喜书走在小太监前面,感到一阵凉爽的风吹过,他惬意的深呼吸,什么也没察觉的继续带领小太监们往前面走着。
藏在承恩殿暗处的暗卫看着刚刚从喜书身上顺来的荷包,打开,见里面真的只有两个金祼子,又不动声色的将荷包还了回去。
喜书停下来,奇怪的看了看天。
他身后的小太监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喜公公?”
喜书心中疑惑,这个天哪来的一阵一阵的风啊。听到小太监的问话,他说:“没事,咱们还是快去御膳房帮衬去吧。”
“是。”
洛痕吃了两颗梅子,她突然想起这个时候,西宫梅园的梅花应该已经开了。她吩咐松琴:“帮我把裘衣来。”
松琴将一件红色的裘衣拿来,洛痕披上。
“娘娘要出去?”
“嗯,松琴你随我一块去。”
洛痕走到殿门外,青木拦住了她。
洛痕看着青木,她问:“七彩阁不忙么?”
青木说:“王吩咐了,天气冷了,娘娘要呆在寝宫里养身体。”
洛痕笑了,她问:“就在宫里走走也不行吗?”
青木不退分毫:“娘娘应当保重身体。”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这后宫里想要她命的人有多少啊。
洛痕脸色平淡的问:“那我去找皇上也不可以吗?”
青木面色迟疑。
洛痕微笑:“看来是可以的。”
青木说:“属下会在暗中保护娘娘的。”
洛痕点头,也就是说她只能去找君临风。
松琴扶着洛痕的手缓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主子的身体她心里清楚,那是一如不如一日了。
洛痕身后跟着一大群伺候着的宫女,她知道,跟着她的不止这么些人,暗处的怕更是不少。洛痕心里一哂,这么大的派头,都快敌过皇后的出行了,也不知道君临风这样做是宠着她还是想害死她。应该是宠着吧,毕竟他的妃嫔还没有哪个闹到她跟前来的,即使是滄烟也不曾。
君临风正在御书房里批阅着奏折,乐公公推开门进来,轻声说道:“禀皇上,筝妃娘娘求见。”
君临风放下手中的笔,她怎么有空来御书房?君临风心想,她是一直有空来御书房的,只是今日怎么有心思来看他?
君临风冷峻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些,他说:“宣。”
洛痕吩咐松琴在外边候着,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御书房。
君临风一身明黄色,玉树临风,霸道威严,洛痕看得赏心悦目,她心里点头,她嫁的这个人,外表还是很凑合的。
若君临风知道自己出色的外表在洛痕心里只是凑合,怕是要甩她好几天冷脸。
君临风看着那一抹红色的倩影,心情颇好的问:“今怎么想来御书房。”
洛痕让自己的声音有温度,她说:“想你了,来看看。”洛痕心里的小人捂住自己的胃,这话说得自己胃都痛了。
君临风冰冷的眼眸染上暖意,话却冷冰冰的:“胡闹,朕要办正事。”
洛痕扫了一眼他案台上的奏折,缓慢的走在君临风身边,说:“那我在一旁等皇上办完正事。”
说着,洛痕坐在一张小凳上,头放在君临风怀里,一副依恋满足的模样。洛痕的确满足,君临风常年习武,身体的温度高于常人,对于洛痕如今冷如冰的身体来说,君临风就是一个温暖合适,手感上佳的暖炉。就单单抱着君临风能睡好觉这一点好处来说,洛痕还是很喜欢君临风来她的承恩宫休息的。
洛痕如此主动,君临风不淡定了,他将奏折推到一边,一把抱起洛痕,黑如漆墨的眼睛看着洛痕,问:“到底来干什么的?”
洛痕还没弄清楚自己怎么就坐到君临风怀里了,听到君临风的问话,声音懒散的回道:“都说想你了。”
美人有意,君临风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按住洛痕的后脑勺,对准那诱人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君临风的技术不错,洛痕被吻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君临风不老实的手就滑进了洛痕的衣襟,他的手心温度很高,火热的拂过洛痕滑腻的肌肤,洛痕舒服得直哼哼。
君临风一触到洛痕凉凉的身体,剑眉就皱在一起了,他抱着洛痕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问:“穿这么多,身体怎么还这么凉?”
洛痕的眼睛水蒙蒙的睁着,她语气无辜的回君临风:“不知道。”
君临风强迫压下去的**又起来了,他语气恶狠狠的说:“不许这样看着朕,再这样看着,朕就把你吃掉。”
洛痕将目光移向别处,心想,吃就吃呗,又不是没被吃过。他们大婚的第二天,洛痕被君临风弄得下不了床,结果他们回北国的行程就这样推后了。想到这,洛痕心里的小人捂脸,真是越来越没有羞耻感了喂!
很多事情,真的只在一念之间,就比如从前,洛痕打死是不想和君临风成亲的,因为君临风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她虽然欣赏他的才华但是嫌他不是处!后来,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后,她就觉得做君临风的妃子其实挺不错的,他很好用。
嘛,这样的想法要是被君临风知道了,估计洛痕就不是第二天下不了床这么简单了。
君临风见洛痕听话的把目光转向别处,心里微微不高兴呢。
“看什么呢?”
洛痕无语,这位爷怎么又不高兴了呢,真是难伺候。她温声回道:“没看什么。”
君临风将洛痕弄乱的衣服整理好,温热的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
从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让洛痕满足的喟叹出声。
君临风低垂的眼睑掩住眼中的温柔。
“暖不暖和?”
“暖和。”
“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去西园看梅花。”
君临风不赞同的道:“不行,那冷。”
洛痕柔柔的笑了:“那你陪我去。”
“好。”!!
第二章
君临风终究没有批阅完奏折就陪洛痕去了西宫的梅园,她在他身边,君临风根本静不下心来,起了**又无处可发泄,洛痕的身体受不住。
洛痕入宫一个月来,可以说专宠六宫,君临风晚上都在她那里歇下了。直到前不久,君临风在和洛痕恩爱的时候,洛痕很不给面子的吐了君临风一身血,君临风才搬出了承恩宫。
君临风晚上不再去承恩宫了,后宫的妃嫔们都在非议这个新来的筝飞娘娘是不是失宠了,有些妃嫔还特意打扮一番想要去看洛痕的笑话,但是被君临风派在承恩宫的人给不留情面的撵回来了,众人才明白了,承恩宫那位,皇上宠着呢。有多宠?当初专宠六宫的贤妃娘娘都没有筝妃得宠,当初可没有皇上的亲卫队帮贤妃守门呢!
君临风桥洛痕的手走着,他并没有坐龙撵,洛痕体寒,他想多让她走走,这样身体总会热起来的。要是洛痕知道君临风的想法,一定会开口说坐龙撵的,自从武功废了后,洛痕是越来越懒的。任一个人把你当猪一样养着,你也会变得跟猪一样懒的。
洛痕不知道君临风的想法,所以她此刻想的是另一件事,君临风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桥自己的妃子,怎么就没有臣子上书说他不成体统呢?
北国勇于进谏的臣子自然是有的,君临风近日里也收到不少这样的奏折,提醒他后宫应该雨露均沾,不能厚此薄彼。对于这样的奏折,君临风都会霸气的写上三个字,“知道了”,然后依然宠着洛痕。
对君临风来说,宠着洛痕是一件让他极其愉悦的事情,洛痕的乖巧表现让他十分满意,满意到让他可以真的不再追究洛痕以前对他做的事情。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们,都恭敬的跪倒在地上向君临风和洛痕问安,待两人走过以后,就站起身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洛痕想,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北国的话,那应该就是规矩了吧。
北国人民上到各类官员,下到普通奴仆都是极守规矩的,唯一不守规矩的那个人就是君临风了。君临风不但不守规矩,而且还极其任性,洛痕忍不住坏心眼的想,像君临风这样的统治者,怎么就没有人起来推翻他呢?
还没踏进梅园,洛痕就闻到一阵阵幽香,她的步履变得轻快,她的步伐几乎要超过君临风了。
君临风捏了捏她的手,洛痕就无奈的慢下脚步,任由君临风在前面像牵小狗一样桥她走。是的,洛痕深深的觉得,君临风带她出来就想遛狗一样。
君临风见洛痕兴致淡了下去,说:“既然不看梅花就回去了吧。”
洛痕打起精神,说:“我可没说不看啊。”
西宫的梅园里遍植了梅树,这些梅树的年龄比君临风的年龄还要大上许多。君临风记不清是北国哪一朝的君主的妃子种的了,只记得种梅树的那个妃子叫梅妃,深得盛宠。
君临风想,他那么宠着洛痕,应该也要给洛痕种一宫花的权利,他问:“你有喜欢的花吗?”
洛痕说:“是花,我都喜欢。”
君临风问:“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洛痕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凌奈带她去的那个种满月季的花谷,凌奈骗她不能去泡那个温泉,说什么真气会冲撞身体,明明那个时候她的武功已经被他给废了。当时的自己怎么这么笨呢?洛痕想着想着就笑了。
君临风不高兴的说:“朕这个问题很好笑吗?”好吧,他心里也觉得效仿前人为洛痕种一宫她喜欢的花这个念头挺好笑的。
洛痕摇摇头,她出乎君临风意外的抱紧了他,在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抱紧身边这个人,不然,身边这个人搞不好就变成了另一个想念的人。
君临风问:“怎么啦?”
洛痕说:“有点冷。”
君临风说:“那我们回去吧。”
洛痕说:“不要,花还没赏呢。”
君临风冷着声音说:“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洛痕说:“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君临风扒拉开还抱着他的洛痕,再抱下去,他就要白日宣淫了。
“没什么好看的那你为何要来看?”
洛痕说:“整日待在宫里无聊。”
君临风好心的提议道:“你可以绣绣花。”他身上还没有洛痕亲手的绣品。
洛痕嘴角微微抽搐:“拿针还不如拿剑。”
君临风利诱道:“你若是能给我绣一个荷包,我就把龙吟还给你。”君临风都没注意到,他并没有用朕或者本皇。
洛痕心动了,但是她讨价还价的说:“荷包太复杂了,我可以为你绣一方手帕。”洛痕也没有去注意到,她用的称呼不是皇上或者北王。
君临风好心情的妥协了:“好。”
洛痕看着一枝一枝的梅花,说:“这梅花开得可真好。”
君临风:“嗯。”
洛痕说:“等会叫松琴折一枝回去放在承恩宫了。还得叫她采些梅花回去晒干。”
君临风问:“做什么?”
洛痕说:“酿梅花酒啊。等来年酒飘香了,你要来我宫里喝吗?”
君临风冰冷的眼一点点融化,他说:“好。”我一定会让你有来年的。
洛痕看着暗沉沉的天空,仿佛要下雪了一般,她心情颇好的问:“你听过一首诗吗?”
君临风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听过?”
洛痕念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君临风挑眉:“你想喝酒了?”
洛痕说:“看着梅花,小酌一杯,岂不是很惬意?”
君临风点头,洛痕还没露出欣喜的表情,君临风就说:“的确不错,你看着我喝吧。”
洛痕控诉:“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吗?”
君临风说:“谁叫你身体不好呢?”
洛痕惊奇的看着她认为天下第一冷酷的君临风耍赖。
好一会,她还是忍不住祈求道:“少喝一点没有关系的。”
松琴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的主子,心里的小人摇头叹气的,唉,自己的主子哪有当初当南王的那种清冷模样啊!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就是少女嘛,偶像幻灭,心塞中。
事关洛痕的身体,君临风绝不心软。
洛痕哀怨的问:“没得商量嘛?”
君临风不为所动。
洛痕愤愤不平:“那你也不许喝!”
这以下犯上的语气,君临风的贴身侍卫都认为主子要发飙了,却没想到,君临风不但不生气,反而语气柔和的应了一声:“好。”
随身的婢女太监侍卫都惊了,洛痕听到君临风的回答,不平衡的心瞬间平衡了。
君临风问:“高兴了吗?”
洛痕点头。
君临风说:“那好,咱们回去吧。”
洛痕不情愿的道:“这么快就回去了吗?”那个全部是君临风眼线的承恩宫。
君临风语气不容置疑:“你已经在外面呆的太久了,会染上风寒的。”
洛痕一听君临风的语气,就知道没得商量了,有些事情要学会适可而止,尤其是对君临风,她很清楚。
“那好吧。”
君临风很满意洛痕的听话。
回去的路上,君临风又问了:“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吗?”
洛痕说:“月季。”
君临风说:“为什么会喜欢月季?”
洛痕笑着回到:“因为养得好的话,它每月都开啊。”
君临风将洛痕送回承恩宫,顺便在承恩宫了坐了坐。他看见还摆在桌上的果盘,问道:“这些果脯还喜欢吗?”
洛痕拿起一个蜜饯放到嘴里,咽下后说:“喜欢啊,你要来一个吗?”
君临风说:“你喜欢就好。不过,你这个样子,也太没有一个妃嫔的礼仪了,我也许该让宫里的麼麽教一下你礼仪了。”
洛痕吃蜜饯的动作一滞,她面上带着一点害怕的表情:“听说宫里的教规矩的麼麽会打人。”
君临风说:“那算了吧。”眼前这个人,自己还舍不得打呢,怎么能让一个下等的奴婢打了去。
洛痕心满意足的嚼着蜜饯。突然,她眸光清亮的看着君临风:“今晚,你要来承恩宫歇息吗?”
君临风心情大好,嘴角划出一个邪魅的弧度:“怎么,饥渴了?”
洛痕脸红了,真想吐君临风一口唾沫,她只是晚上一个人睡觉冷得难受。
君临风觉得洛痕的反应好玩极了,他说:“不用不好意思,我对自己很有信心的。”
洛痕的心砰砰直跳,君临风好无耻啊!
“怎么不说话呢?”
洛痕深呼吸后,说道:“我可不想再吐你一身血。”
君临风的兴致瞬间淡下去了,美人在怀,却不能轻举妄动,这个苦他没娶洛痕之前,受了也就受了,为何娶了洛痕后,还要受这个苦啊!君临风觉得十分憋屈。
君临风一难受,洛痕自然也别想好受了。
他丢下一句“朕今日不来承恩宫”就走了。
洛痕手拖着腮帮子想,为什么君临风在床上不能做个乖乖陪睡的美男子呢?
当天夜里,松琴告诉洛痕,君临风歇在了芷阳殿。!!
第三章
日上三竿,洛痕才从床上爬起来。
随身伺候着的松琴见洛痕醒来,唤丫头端来梳洗用的热水。
松琴拿着凤钗要帮洛痕梳发髻,洛痕神情怏怏的说:“不用挽上去,就等它散着。”
松琴说:“可是娘娘如果不把头发挽上去,于礼不合啊。”
洛痕说:“没关系,不会有别的人跑到承恩宫来看本宫做事合不合礼的。再说了,头发挽着,本宫跟那七八十的老妪差不多了,皇上看到会心生不喜的。”
松琴说:“娘娘的美貌可是那七八十的老妪比得上的?别说那七八十的老妪比不上,就那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也是比不上的。您要是不愿意挽咱就不挽,可别在说这些丧气话啦,松琴听了不喜欢。”
洛痕嘴角挂着浅笑,说:“你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什么叫了你听了不喜欢?”
松琴放下梳子,她面色恭敬的说:“是,奴婢不该这样跟娘娘说话,请娘娘责罚。”
洛痕轻拍了下松琴的手,笑骂道:“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胆儿可真不小。”
松琴低着头不说话。
洛痕妥协的说:“行了,别给我摆脸色看了。那些丧气的话,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松琴轻叹一声,说:“奴婢去给娘娘传早膳。”
洛痕问:“不生气了?”
松琴说:“奴婢怎么敢生娘娘的气?”
洛痕说:“看来是真生气了。”
松琴瞪了洛痕一眼,退下去为她安排早饭。
经过松琴这么一闹,洛痕心中阴郁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她心里嗤笑自己,有什么好郁闷的?他不就是昨晚去了滄烟那里吗?他又不是没去过。
洛痕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丰盛早饭,心里有些乐,这个时间才用早饭的娘娘,整个后宫怕是只有她一个了。
君临风的后宫中,妃子品阶最高的就是她和贤妃了。按理说,每天天微微亮,就该有其他的妃嫔来承恩宫问安,君临风贴心的以她身体不适为理由,就将所有的问安给推了。皇上亲自出马,那些想要来承恩宫探一探洛痕底细的妃嫔也就歇了心思。
是以,洛痕每日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洛痕喝了一口粥,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幸好君临风的母亲死的早,幸好君临风还没有封后,不然她的日子铁定很难过。洛痕心里也清楚她的行为多遭人恨。可是恨是别人的,享受是自己的,洛痕一点都不介意走在路上,别人拿眼刀子戳她。
洛痕粥才喝了一小半,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用帕子按住自己的嘴角,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一旁伺候的松琴,神情惊恐的轻拍着洛痕的背,这样的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学不会淡定。
每次咳嗽的时候,洛痕都觉得自己差不多该死了,可是事实证明她没有,洛痕将血染红的帕子扔到一旁,松琴又递给她一张新的帕子。
洛痕淡定的擦着自己染血的嘴角,清澈的眼努力的看着满桌的食物,企图恢复自己的食欲,毕竟她喝一小半碗粥就吐了那么多血一点也不划算啊。然而口腔中充斥的腥味让她提不起一丁点胃口,她无奈的用茶水漱了一遍又一遍的口,最后撤掉了早膳。
那染满了洛痕的血的帕子,被太监小心翼翼的放在盘子里拿走了。洛痕知道他是要拿去给君临风看,所以她并没有阻止那个太监的行为。她在心里猜想着君临风看到那张帕子会有什么表情,想着想着自己就翘起了嘴角。
自从君临风知道她身体状况后,洛痕就对君临风没有任何隐瞒,干嘛要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呢?隐瞒又不能多活几天。
“松琴,你去给我拿些刺绣要用的东西来。”
松琴好奇的问:“娘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洛痕难得豪情壮志的说:“本宫要绣一方手帕。”
松琴的脸扭曲了一下。
洛痕说:“松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本宫会绣帕子不是?”
松琴连忙摇头,开玩笑咧,她从小到大在主子身边,只见过主子手拿过刀,拿过匕首,拿过剑,拿过毒药,最最文雅的时候也只见过主子拿过毛笔!今天主子居然说要拿绣花针绣花!主子拿着绣花针能绣花吗?杀人还差不多。
事实证明,松琴想错了,洛痕还真能拿着绣花针绣花。
松琴默默的看着洛痕拿着绣花针在绣布上刺刺戳戳,一副岁月静好的贤惠模样。半响,洛痕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松琴。
松琴汗毛立刻就竖起来了,主子生气了,主子绝壁是生气了!
洛痕声音柔柔的说:“松琴,你能去请一个绣娘来吗?”
“马上!”松琴溜得很快,看着她矫健的身手,洛痕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努力做出最温和的表情啊,为什么松琴向见鬼了一样跑得那么快?搞不懂。
洛痕放下被自己刺得惨不忍睹的绣布,嚼着蜜饯等松琴将绣娘请来,她心想,刺绣真是太恼火了,用一方绣帕换龙吟,真是太亏了。再说了,那龙吟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这个时候洛痕已经选择性的遗忘龙吟是君临风赐给暗生,她又从暗生那里骗来的了。
洛痕等着等着就有些乏了,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承恩宫来客人了。
洛痕听到外面的太监高声喊到“贤妃娘娘到”,她的眼皮瞬间就不打架了。
洛痕还在纠结自己头发未梳,衣服也穿得随意这件事,就听到滄烟娇媚的声音:“无筝姐姐,真是好久不见。”
洛痕在心里默默的板着指头算了算,然后她说:“还未半年,其实也不久。”
滄烟咯咯的笑得娇媚,她的气色比起洛痕来说,真是好太多了。洛痕心中的小人捂脸,一定是昨晚被君临风给滋润的。
“半年不见,姐姐倒是变了很多啊。”
洛痕坦然的说:“要是妹妹你也快死了,你也会变很多的。”
滄烟的笑脸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她说:“姐姐说话真是坦率!”
洛痕自然的点头,她说:“我都这么坦率了,妹妹也该坦率的说话才是。”
滄烟媚眼轻眯,她说:“还请姐姐节哀。”
洛痕突然的就笑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滄烟只是一个小女子。
“谢妹妹的宽慰,妹妹今个来还设有什么别的事吗?”
滄烟心想这就下逐客令了吗?她说:“妹妹难得来拜访姐姐,姐姐连一杯茶水也舍不得请妹妹喝吗?”
洛痕说:“我以为妹妹会很快就走。”她吩咐侍女泡一壶好茶上来。
滄烟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她说:“恐怕要让姐姐失望了,我今日怕是要叨扰姐姐很长一段时间。”
洛痕说:“那感情好,我正闲着无聊。”洛痕很无聊,非常无聊,对于她在最后的日子只能呆在皇宫里等死这件事情,她打心底里感到沮丧。其实呆在皇宫也没什么不好,看看其它妃嫔争风吃醋,感受一下步步为营的后宫生活也挺刺激的。可是君临风把她护得太好了,好到一只苍蝇不小心飞进来落在了她的饭菜上,都会被株连九族。
滄烟察觉到洛痕的兴奋,心情有些郁闷,她今日里是想给洛痕添堵的,可不是来给她找乐子的。想到这,滄烟也不想卖关子了,她开门见山的道:“除夕将至,临风将会在宫里举行宫宴,他将举办宫宴的相关事宜脚给妹妹我来处理,临风还说,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姐姐你请教。”
洛痕真被滄烟的话给堵到心塞了,不是因为君临风将这明显是皇后才可以做的事情交给了滄烟来做,而是因为滄烟一口一个临风。
想到昨夜君临风还去了滄烟那里,洛痕的语气就忍不住恶劣:“妹妹直称皇上的名讳恐怕不妥吧。”
滄烟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妹妹我从小就和皇上一起长大,偶尔和皇上交谈会习惯用以前的称呼,皇上从未怪罪过。以前兰嫔也像姐姐这样指出妹妹这个问题,皇上就公开允了我直呼他名讳一事了。这事姐姐以前在北国的时候应该听说过才是啊。”
洛痕无辜的看着滄烟,说:“身体不好,忘性也大了,妹妹见谅。”
滄烟呵呵笑着:“姐姐这是说得什么话,不过妹妹我想不明白,皇上那么宠着姐姐怎么没让姐姐也直呼他的名讳?”
洛痕看着滄烟得意的样子,面色平淡的说了一句:“本宫向来知礼仪。”
隐在暗处保护洛痕的青木身体晃了晃,整个北国最不知礼仪的就是你了!
滄烟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洛痕这话不就是说她不知礼吗?
滄烟看了眼洛痕,巧笑盼兮:“我一定向姐姐好好学习,姐姐这么知礼仪,那么姐姐这冠不束发,衣不得体的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洛痕面不改色的点头说:“嗯。”
滄烟料想不到洛痕如此厚脸皮,她问:“妹妹倒是很好奇什么原因促使姐姐这样一副打扮。”
洛痕一脸高深,她说:“佛曰,不可说。”
滄烟步步紧逼,她说:“姐姐,你莫不是在哄我?”
洛痕装出羞涩的模样,说:“因为皇上喜欢。”
滄烟内心震惊了,她从没想到以前一副冷美人模样的无筝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第四章
洛痕看到滄烟脸色一变再变,心里有些得意。得意过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悲凉之感,她竟然无聊到会为这样的小事沾沾自喜,想到这儿,洛痕的表情就淡下来了。
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滄烟的脸就彻底沉下来了,她来承恩宫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君临风就闻讯赶来了,他就那么怕她欺负他的心肝宝贝么?
滄烟看了一旁静静喝着茶的洛痕,呵,心肝宝贝。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滄烟是真的想不通,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洛痕的?论外貌,她不差洛痕分毫;论才情计谋,她与洛痕也是不相上下;论柔情知趣,洛痕那是比不上她一丁半为什么君临风就为洛痕着了迷呢?难道就是因为洛痕对他不冷不热,欲拒还迎?
滄烟低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怨恨,说白了,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主动贴上来的都是不屑的。
滄烟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为什么她年少的时候就非君临风不可了呢?如果她年少的时候不对君临风那么热情,也如洛痕一般高冷,他是不是会更在乎她一想到这,滄烟觉得自己也是可悲的。
君临风一踏进承恩宫,就见着当世两位绝世美女姿态各异的坐着。见他进来,滄烟和洛痕起身,一个娇媚,一个清澈的向他问安。
君临风同时扶起两个人,洛痕心情瞬间就低落下去了,这段时间君临风对她无法无天的宠让她错以为君临风即使身体无法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至少他的心是完全属于她的。现在看来,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君临风见滄烟站稳身子,就将洛痕抱到软椅上坐好,他轻微的责怪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身体不好,不用向朕行礼。”
洛痕说:“滄烟妹妹也在呢,臣妾不能恃宠而骄。”
君临风无语,在他看来,洛痕对着他那是无时无刻不是恃宠而骄啊。
君临风将目光放在一边笑意盈盈的滄烟身上。
滄烟语气嗔怪道:“皇上总算是看到臣妾了。您一来,就一门心思全放在姐姐身上了,让臣妾看得又是羡慕姐姐又是嫉妒姐姐的。”
后宫之中,最忌说一个妒字,可是滄烟说来,神态娇痴,加之倾国的容貌。别说君临风了,就连洛痕也觉得可爱得紧,生不起责怪之心。
君临风冷硬的态度就软化了,他说:“朕不是跟你说了吗,筝妃身体不好,就让她安安静静养病就好,不要打扰她。”
洛痕的心一瞬间就冷下去了。
滄烟听出君临风并无责怪她的意思,心中高兴,面上却是委屈:“皇上将除夕宫宴一事交托给臣妾,我不是怕姐姐多想,就特意找姐姐来一起商议宫宴相关事宜的嘛。”
君临风说:“这种小事交给你朕很放心,你不用特意来找筝妃商议什么,她不是你不会多想什么的。”
滄烟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媚眼,嗔道:“皇上,你就会打趣我!”
洛痕想要冲滄烟扯出一个完美的浅笑,以示自己真的如君临风所说的,自己真的不会多想什么。谁知,自己刚一扯嘴角,就又咳嗽起来,她赶忙用手掩住嘴唇。谁知道这次一咳嗽就根本停不下来,洛痕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了。
君临风看着从洛痕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间渗出的鲜红,整颗心脏都提起来了,他的声音难得变色:“快叫御医!快给朕叫御医!”
君临风一个跨步上前,见洛痕磕着难受,想要帮她拍拍背,顺顺气。他的手刚一碰到洛痕,洛痕就条件反射的一把将他推开。
君临风的心像被钝器重重的敲了下,他脸色沉得难看,他真想甩袖离开,不再管洛痕这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女人,可是看着软椅上的洛痕,白衣薄衫,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有泪水从脸颊滑落,一双纤长白皙的手被鲜血染红,他就无法狠下心走出承恩殿。哪怕明知道洛痕的眼泪是因为咳嗽,顺带出来的,他还是无法不去怜惜洛痕。
滄烟看着洛痕,脸上的笑容退了下去,心里的小人却挂起了笑容,阿哦,洛痕的身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很多嘛。
咳嗽中的洛痕心里郁闷的想,她就这样对着滄烟咳嗽出血来了,就像她被滄烟气到吐血了一样,唉,她的形象啊。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侍女递上白色的锦帕,洛痕接过来擦拭自己的嘴。另外的侍女乖巧的端上洗漱用的檀木盆,还有一位侍女递上漱口用的茶水。洛痕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开始清理,放下擦嘴的帕子,她接过茶水漱口,又缓慢的起身用水清理了自己的脸庞。
君临风就这样看着洛痕,看着洛痕面色恬淡,举止从容的做完这一切,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憋闷情绪。他很愤怒,他愤怒洛痕的不在乎!他很难过,难过洛痕的不在乎!他想要杀人,因为洛痕不在乎!不在乎他也不在乎自己,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他怎么能奢望她会爱上他呢?
滄烟对君临风说道:“现在御医还没有来,不如让臣妾先替姐姐诊治诊治吧。”
洛痕闻言向滄烟伸出了手,滄烟正要替洛痕把脉。君临风突然一手抓回洛痕伸向滄烟的手,冷声说到:“不用了,你在这里已经待很久了。”
滄烟温婉:“那臣妾告退。”真是干脆的下了逐客令啊,怕她知道什么对洛痕不利么?啧啧,该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自然会装作不知道。
君临风满意滄烟的识趣,他冰冷的容颜有些许回暖,他冲滄烟点点头:“下去吧。”
滄烟带着婢女施施然的走到承恩殿的大门,她转过身巧笑盼兮的对君临风说到:“昨日皇上来臣妾宫里,臣妾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告诉皇上,臣妾已经备好了忘忧酒。半年前臣妾率七彩阁去南国帮皇上解围,皇上可是答应了臣妾要共饮忘忧酒的。”
滄烟媚眼如丝,她笑:“君子一言咯。”
君临风脸色瞬间变黑,他说:“朕知道了。”
滄烟满意的走了,爱又如何?我不痛快,必定也要给你心头一刀。呵呵,你想忘记洛痕曾经的背叛,我不许!
洛痕由衷的佩服滄烟了,她不用使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娇俏的请求君临风实行诺言,就撕开了她和君临风两人拼命不去触碰的伤口。
虽然君临风和洛痕两人都不相信滄烟是无心的,可是谁叫人家说的是事实呢。
君临风心头郁闷得难受,他看着一旁安静的洛痕,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洛痕面上浮起一丝迷茫:“啊?”
君临风眉头紧锁,是啊,他要她说什么呢?说她错了?说他们的以前都已经是过往云烟?说她以后她会一心一意的在他身边?君临风突然想笑,可是他不能在洛痕面前笑,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笑声一定很可悲,他不允许他可悲。
洛痕觉得空气压抑得紧,她心里的小人拖着腮帮子吐槽,有没有搞错,刚刚她吐血的时候,他还担心得要死的模样,怎么才一会就变了脸色?果然啊,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最是难测。哪怕滄烟提醒了你我们之间不愉快的过去,可是你不是已经娶我了吗?下定决心娶我的时候,不是就该做好摒弃过去一切的觉悟了吗?现在又来计较我们的过去,有意思吗?
可是这些话她却不敢对君临风说,她以前一直认为她是懂君临风的,但是君临风在她背叛之后还要娶她,娶了她以后还愿意宠着她之后,洛痕就突然觉得她也许从未懂过君临风。
君临风见洛痕傻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心里越发的憋闷得慌。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了,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听到滄烟来了她这儿就抛下事务急匆匆的来了承恩宫,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气自己?
想到这儿,君临风简直无法再忍了,他堂堂一方霸主难道就是个受气包?别开玩笑了,君临风下定决心要给洛痕好看,他张了张口,绝情的话几乎要喷涌而出,但他一看见洛痕前襟上还未干透的血迹,一句卧槽在心中炸开,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洛痕见君临风脸色铁青的转身就走,手比想法还要快的拉住了他明黄色的衣袖,君临风只甩给了洛痕一个侧脸。
那飞扬的剑眉,漆黑如墨的瞳孔,挺拔的鼻梁,外加那性感的薄唇,让洛痕觉得该死的帅!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洛痕不知怎的就笑了。
君临风见到洛痕的笑容,心中越发的不爽,只觉得洛痕这笑容得意得很,像嘲笑他不能狠下心来对她一样,君临风语气恶劣:“笑什么!”
洛痕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语气有点甜:“臣妾觉得皇上很帅。”
这是君临风第一次从洛痕嘴里听到类似情话的句子,心里的气闷不知道怎的就迅速消散下去,内心的小人扬起个大大的笑容,不过他觉得这样就原谅洛痕显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帝王的尊严了,所以他板着脸说了四个字:“不知廉耻。”
说完,君临风就甩开洛痕的手,其实他没敢用力,大步的离开了承恩宫,他怕自己走慢一步,就笑出来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哼哼,这次他肯定伤到洛痕了,他心里就有些得意。
那天,因为君临风的好心情,无论是侍候他的宫女太监还是与他商量国事的大臣都觉得分外轻松。!!
第五章
君临风走后不久,松琴就将绣娘带来了承恩宫。
此时,洛痕早已换下那身染血的宫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宫裙,头发用白玉簪子斜挽在脑后,耳旁垂下几缕头发,整个人懒散又随意的窝在贵妃软榻上。
松琴看着自家主子这身装扮,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娘娘怎么换了身打扮?”
洛痕问:“不好看吗?”
松琴摇头道:“好看,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洛痕轻笑:“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
松琴自夸:“奴婢的嘴一直都很甜。”
转瞬,松琴就小心的说道:“这月白色的衣服娘娘穿着整个人显得通透得紧,只是衬得脸色不好。”
洛痕知道松琴话里的意思,由于身体的原因,她的脸总是苍白,穿白色的衣服会显得脸色更差,所以君临风不喜欢她穿白色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里大多数都是他喜欢的红色。可是凭什么他喜欢她就得穿啊,别说他现在根本不常来承恩宫了,就是他来承恩宫,她也不穿。
“本宫喜欢。”
松琴见自家主子这副神态就知道有人惹她生气了,而这个有人,除了这缙云城最大的主子,不作他想。
本来这是北王和主子两个人的事情,她一个丫头根本就没有Сhā话的余地,可是松琴一想到那不苟言笑的冷峻帝王以及自己主子如今的处境,就忍不住提醒道:“娘娘,任性不好。”
洛痕秀眉一竖,语气清冷的道:“本宫任性怎么啦?本宫都快要死了,还不准本宫任性吗?”
松琴大惊,赶忙上前小声说道:“娘娘,小声点,这里里外外可都是那位主的人呢!”
“什么这位主那位主,你就本宫一位主子。”话虽然这么说,洛痕说这话的声音却是小了很多。
松琴暗想北王到底做了什么让主子这么情绪失控。
洛痕看了眼真切关心她的松琴,自己刚才将情绪发泄在松琴身上,真是太不符合她平日里处事的准则了。
洛痕看着松琴,张了张嘴,却发现道歉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松琴一眼看出洛痕的想法,忙开口道:“奴婢什么都懂。”
她从小服侍在主子身边,随着主子站到过人生的最高处,也陪着主子经历过人生的最低谷。以主子这样好强的性格,如今这般境况怎能甘心?可是主子从未向谁诉过苦,也从未向谁发过脾气。
端明太后生不出孩子了,为了薄后位,为了薄她与南王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她要主子女扮男装,主子坦然接受。要成为一位让众人挑不出错的太子要多辛苦,多努力,松琴说不出来,可是换做是她,不仅换做是她,哪怕换做全天下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到如主子那般努力。
南王中了五焚散,瘫倒在床,昏迷不醒。端明太后不知从哪里听来北国的乌龙筋加上极雪山的雪蝉蛹可以重塑筋脉,央求着主子救救南王,主子就这样不顾个人安危的来到北国任职。当她知道主子要去北国取乌龙筋的时候,她真的恨死端明太后了!
松琴是个孤儿,可是若天下母亲都如端明皇后这般自私,她倒宁愿自己是个孤儿。主子身为南国唯一的太子,明着暗着遇到多少次暗杀,主子不说太后就不问。
最严重的一次主子误食一块被下了毒的糕点,生命垂危,太后匆忙从端明宫赶来,她以为端明太后作为母亲的心终于软化了,结果端明太后只是因为主子缺席了太傅的国策课,跑来质问主子的。
主子在北国那段时间,她和其他四绝整日里都是胆颤心惊,主子的身份要是在北国暴露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是主子从来不会让别人失望,她不仅带回了乌龙筋,北国的圣物,还带来一位神医,终日里只是在床上等死的南王救活了,南王醒了,她以为主子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歇下来了。
然而并没有,北国与南国征战,北王亲率六十万大军南下,主子是新任南王啊,御驾亲征,击败了战无不胜的北国,全国人民为之欢欣鼓舞。可是主子呢?主子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就彻底毁在了那场战争。看着主子那一头白发,端明太后只是哭,南王只是叹息,他们只看到了主子的头发白了,却不知道主子身体败了。
北王是何等人物,哪会因为这么一场败仗就向南国俯首称臣?南国那些被端明太后宠坏了文臣,什么都不懂,自认为赢了这一场战争内部已经腐坏的南国就能赢了军事强大的北国,更不会想到南国身后还有一个夏国虎视眈眈,嚷着要杀了北国的俘兵降将以立国威。
立特么个屁的国威,主子奋力和北王周旋,最后还是无奈的让位给了陆谨,以安乐公主的身份嫁给了北王。
除了一直伺候着主子的她,除了主子自己,在那个南国里,在那个主子耗尽心血的南国里,可有一人知道一直保护着他们的被他们视为神明的主子快要死了!也许,这个冬天,主子都过不完。
有些事情是禁不起细想的,一细想就让人难过。除去主子生来的尊贵和荣华,主子走到现在,岂是用悲凉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洛痕见松琴什么也不说,一双美眸盈着累花,有些手足无措道:“怎的就哭了?下次我不吼你,成了吧。”
松琴愈发难过,她哽咽的道:“奴婢不是因为……主子吼我才哭的,奴婢……奴婢是……替主子委屈。”
洛痕心暖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是的,真没什么好委屈的,不就是好不容易想通了要向君临风示好,结果只得到了不知廉耻四个字吗?想到君临风板着的臭脸,洛痕咬牙切齿的强调:“真的,我一点也不委屈。”
洛痕表现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松琴越发的难过了,那泪珠连连不断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洛痕见自己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松琴反而哭得更凶了,无奈的道:“我的好琴儿,快别哭了。看得我的心都疼了。”
松琴见洛痕撞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破涕为笑,她道:“主子穿男装的时候说这句话才好玩呢,现在这一身娇滴滴的女装,还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这话真是不伦不类的。”
洛痕装作生气道:“好哇,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数落起本宫来了。”
松琴识趣的装怕:“奴婢不敢。”
洛痕说:“你怎的不敢了?刚才还哭着给本宫脸色看呢。”
松琴眼角还挂着泪,她否定道:“没有。”
洛痕笑了:“还狡辩!”
洛痕和松琴两人这样一闹,各自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洛痕这才发现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的绿衣女子,她约莫二十几岁,身姿娟秀,面庞洁白,五官端正,倒是有几分姿色。
洛痕问松琴:“这位是?”
绿芜向洛痕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声音清脆的道:“回娘娘,奴婢绿芜,是在御绣宫当差的绣娘。”
洛痕兴趣满满的看着绿芜,心里赞叹着,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啊。
洛痕在北国做国师那四年,为了谋取北国圣物乌龙筋,可谓是在君临风身上费尽心思,哪还有空去管君临风的后宫,只除了滄烟,不说滄烟和她一同是日月谷的学生,就她那万丈光芒的属性,让人想忽视都难。
入主承恩宫后,君临风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他后宫的莺莺燕燕洛痕是一个都没看到。如今冷不防的看到一个后宫的人,洛痕才发现能在君临风后宫的女人,个个都是不差的。
洛痕的心情差了下来,她明知顾问:“绣娘来我这宫里干什么?”
绿芜惊慌失措,筝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派宫女将她请来的啊,她在宫里一直生活得小心翼翼的,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筝妃啊?
松琴摸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她低着头站在主子身后,对绿芜投来的求救目光熟视无睹。
洛痕看到绿芜害怕的可怜模样,心里的小人暗自懊恼,不就是看到他后宫备胎之一了嘛,她做什么要生气?不说这个绿芜只是后宫一个小小的绣娘,和君临风毛关系都没有,就算这绣娘和君临风有毛关系,又与她何干?洛痕拒绝承认她是吃醋了这个真相。
洛痕向松琴使了一个眼色,松琴心领神会的道:“娘娘,今早您派我去给您找个绣娘,绿芜姑娘就是奴婢找来的绣娘。”
绿芜一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感激的看向松琴,松琴回以她一个浅笑。松琴心想,是主子要放过你,与她有什么关系?
洛痕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懊恼的对绿芜说道:“本宫身体不太好,近来更是容易忘记事儿,吓到你了。”
绿芜冲洛痕再次行了一礼,稳下心神回到:“娘娘是贵人。”
洛痕就笑了,这绣娘说的话可真有意思,她这话不就是告诉她,您是贵人,贵人多忘事,看着是在夸奖她,其实暗指洛痕摆贵妃的架子。
洛痕想,是不是她看起来很弱很好欺负,还是看起来很笨很没大脑,所以一个小小的绣娘都拿话暗讽她?
不管怎样,洛痕已经不想在和绿芜计较了,勾心斗角那么累,她早就烦了。
洛痕冲绿芜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
第七章
芷阳殿内,滄烟为君临风布菜,她放了一个狮子头在君临风碗里,说:“临风,你尝尝,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红烧狮子头。”
君临风并没有因为滄烟叫他名讳生气,私下里,他们本来就是以名讳相称的。
君临风咬了一口狮子头,酸甜合宜,肉汁香浓,他说:“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滄烟慵懒的笑着,她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碧玉酒壶,说:“我酿酒的手艺更好。”
君临风拿起一个剔透的碧玉酒杯,滄烟为他斟酒。他拿着斟好酒的酒杯闻了闻:“忘忧?”
滄烟反问:“难道还有别的吗?”
君临风喝了一口,醇厚的忘忧酒仿佛直接灌到他脑子里,他头脑一阵舒畅的空白。
一会儿,君临风他说:“这忘忧酒的年头怕是两年以上了。”
滄烟柔弱无骨的靠着君临风,她看着自己杯中的忘忧酒,说:“在我知道你爱上洛痕那一刻,我就酿造了这坛忘忧酒,想着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和共饮这坛酒的,你看,我猜得多准。”
君临风哂笑:“我爱上洛痕?笑话!”
滄烟妩媚又嘲讽的笑着:“如果你没有爱上她,对我来说,最好不过。但是你知道吗?人生最悲哀莫过于自欺欺人。”
君临风沉着脸色:“滄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滄烟耸耸肩膀,她懒洋洋的站起身:“干嘛对我散冷气?我那么爱你,我都接受了你爱上了别的女人这个残忍的事实,你自己怎么反倒不能接受你爱上洛痕了呢?”
滄烟又为君临风倒了一杯忘忧酒,她笑着问:“难道你还在记恨洛痕背叛你?还是记恨她接近你只是为了盗取北国圣物?又或许你是记恨她一次又一次欺骗了你,还把你囚禁在南国的冷香行宫?”
滄烟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话,她斜着媚眼看君临风,不顾她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你难道是因为记恨她之前千方百计的想置你于死地?还是在记恨黄木的死?不可能啊,七彩阁的黄木哪里有她重要啊?嘛,那你肯定是记恨她大败你六十万大军的事情啦。可是不对啊,我认识的君临风,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败就动摇了目标。哦~我明白了。”
滄烟笑容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懒散,她轻飘飘的说:“你不承认自己爱她,是不是因为无筝,哦,不,是洛痕,她根本就不爱你。以你的骄傲你怎么会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还爱得那么卑微呢!”
君临风握着酒杯的手随着滄烟这一席话,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滄烟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中的酒杯已经化作一堆白色粉末。
滄烟见了那堆粉末,不仅不害怕反而嗔怪起君临风:“这仅有的一对冰心翡翠酒杯,如今只剩下我手中这一只了。”
君临风面色逐渐平静,他语气清冷:“你今日的话特别多。”
滄烟继续撩拨着君临风这只老虎,她说:“我家老祖宗小时候跟我说,这曼陀罗花酿造的忘忧酒是那三河途中忘川河里水,饮之可以忘忧。年代久远一点的忘忧酒,一杯下去,可以让人忘记自己,年代再久一点的久,一杯下去,不仅可以让人忘记自己,还会让人忘记一切属于人的情绪。我这坛忘忧酒,酿造了两年,临风你喝半坛,我可以保证你会忘记洛痕给你造成的苦痛和伤害。”不爱了自然就不痛了。
君临风冷眼看着滄烟:“你醉了。”
滄烟反驳到:“我才喝了一杯怎么会醉?”
君临风站起身,他说:“朕还有事,先走了。”
滄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君临风,她撒娇道:“说好的不醉不休呢?”
君临风转身:“你已经醉了。”
滄烟见君临风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堵着嘴嘀咕:“我明明就没醉,耍赖!”
滄烟没形象的趴在饭桌上,她转动着碧玉酒壶,喃喃自语的说:“明明爱得那么辛苦,他怎么就是不愿意喝完这壶忘忧酒呢?”
她白皙的手摸摸自己的左胸口,那里跳动的东西一阵阵抽疼,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将手中这壶忘忧全灌进醉里,然而她并没有。
滄烟将那剩下的忘忧藏好,她想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痛到连心都不想要了,她就一个人把这壶酒喝完。
君临风离开了芷阳殿,并没有去承恩宫,而是回了他的未央宫。滄烟那一席话,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不在意。君临风躺在龙床上,烦闷的想着情之一事,真是穿肠毒药,在芷阳殿的时候,那壶忘忧,他真该多饮两杯。
洛痕抱着衾被呆坐在床上,松琴已经下去休息了,她的寝宫显得很大很空。寝宫四角都有烧得很旺的炭火,整个屋子充斥着压抑的暖。洛痕却冷得牙齿打颤,她知道她会觉得冷,是由于身体内部的原因,可是她还是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
屋外的寒光透过窗投射进来,洛痕借着光,看到自己的白发仿佛结了一层冰。洛痕身体由于冷,剧烈的抖动着,她用双手将衾被和自己抱得紧紧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叫任何人进来,也没有叫人去传君临风。
洛痕的大脑很清醒,她想到当年只有十岁的隐小小的身影在雪地上冷得只打哆嗦,当时隐感受到的冷和她是不是一样的?隐啊,隐被暗生杀死了,暗生的匕首那么冷,隐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他会不会后悔遇见我了?他不会后悔的,他的眼神一直很坚定。那他死的时候痛不痛呢?真是恨死暗生了,他杀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隐呢?暗生没有错,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立场。幸好是暗生杀的隐,暗生挥刀的速度那么快,隐应该不疼。好冷啊,不知道凌奈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些什么人呢?不管他遇到了谁,总归比遇到自己好。
洛痕笑了下,她抖着身子继续胡思乱想,就知道嫁给一个帝王是不靠谱的,她在这里都快要死了,还在和别的女人厮混!人是不是真的有来世呢?如果有来世,我要变成男人,不要什么功名利禄,找一个喜欢的女人,和她一起将这世间的美景都看遍,只要她一个女人!要是明天早上君临风看到我冻死在床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会笑还是会哭?都不会吧,肯定是一脸解脱的表情,虽然是我招惹他在先,为什么他就不能干脆的放手呢?把我娶回来了,就不要那样宠溺我一个月嘛,既然决定要好好宠着我了,干嘛又甩脸色给我看呢?就因为我身体差成这样不能满足他的**吗?男人啊,不管是聪明的还是个蠢的,都只是苛求下半身满足的动物。可悲的是,女人还离不开男人。像我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死了安心,可是就这样死了,真是不甘心!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生不由己的活到了死?不甘心,好想只为自己活着。
洛痕的发丝飘了起来,她清澈的眼转了一圈,哪里来的风?还没等洛痕想明白,洛痕就被点了茓道。
洛痕无语的说:“做贼做成你这样也真够失败的,一看你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哪有点茓道不点哑茓的?这样就算我不能动,我也可以大吼一声有贼呀,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
暗生一双暗红色的眼眸泛着淡淡的流光,黑夜里若是谁看到了他的眼睛,都会失声尖叫,以为他是地狱来访的恶鬼。
暗生站在洛痕背后,并没有说话,他动了动他放在洛痕脖子间的匕首,一把泛着嗜血冷光的匕首,他的意思很明确,你若敢叫,我就杀了你!他没出声,可是他知道以洛痕的聪明一定懂他的意思。
洛痕这才发现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浑身不能动弹的她抓不住被衾,被子滑了一节,露出她雪白的脖子,可是由于她的体温太低了,低到感觉不到匕首的寒冷,所以她才忽略了一开始就放在她脖子上的这把匕首。
洛痕斜着眼睛看了匕首几秒,开口:“壮士饶命啊。”
暗生低声笑了,这丫头,无论见她几次,都逗趣得紧。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暗生才会一直把她放在心里,见多少次都不会腻歪。
洛痕见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不见了,听到身后人笑声,心知那人并无取她性命之意,她大着胆子说道:“你能把我的茓道也解开吗?我保证不吵也不闹。”
暗生沉默。
洛痕无奈的道:“我很冷,取暖基本靠抖,你把我定住了,我就没办法抖了。”
暗生又笑了,这是什么怪异的理由?他看了看屋中的炭火,这屋里的闷热感都快让他误以为夏天到了,她竟然还觉得冷?
洛痕大概也能猜出身后的人在想些什么,她信誓旦旦的说:“我不骗你,我真的很冷。”她很想说一句,不信你摸摸。不过她怕那人真的来摸她,摸出事来。
暗生走近洛痕,用一方暗黑色的锦帕遮住了洛痕的眼睛。
突然陷入黑暗中的洛痕,心里恐慌,她问:“你想做什么?”
暗生扯开裹在洛痕身上的被子,洛痕心惊,完了完了,要失贞!她惊慌的说道:“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就算死了都是要大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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