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位
锁玉阁内,陆瑾一手棋谱一手棋子看着面前的棋盘。他轻轻落下一子,就听到外面候着的内侍高声唱到:“王上驾到!”
陆瑾放下棋子,往阁外望去,见那人一身绣龙纹的锦袍缓缓而来。
陆瑾目光落在那一头在阳光下分外刺眼的白发上,不知所想。
洛痕淡淡的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朕也不行礼问好。”
陆瑾无所谓的道:“瑾反正烂命一条,南王要是喜欢,拿去就好。”
洛痕摇了摇头:“你倒是破罐子破摔。父亲说,你想见朕。”
陆瑾点了点头:“我只是想确认守护了南国的南王陛下是否安好。”
洛痕浅浅的一笑:“你是想知道朕死了没有吧。”
陆瑾头微微压低:“是啊,南王活得好好的真是可惜。我早该料到的,祸害活千年。”
洛痕坐在榻上:“借你吉言。”
陆瑾见洛痕坐下,开口道:“我这里可没有好茶招待南王陛下。”
洛痕不介意陆瑾的无理:“你这是要赶朕走?”
陆瑾不做声。
洛痕冲陆瑾眨了眨眼睛,模样无辜:“别这样嘛,不说朕的身份,就看在我们流着相同血液的份上,你也该好好招待下我吧。”
陆瑾淡淡的说道:“南王说笑了。这整个皇宫都是你的,瑾这里的一切都是王上的,谈不上招待不招待的。”
洛痕:“可这很快就不是朕的了,朕将南国皇宫送给你可好?”
陆瑾诧异的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洛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陆瑾手捏紧:“你要把皇位让给我?”
洛痕点头:“这不是能理解朕的意思嘛。”
陆瑾不解的道:“为什么?”
洛痕苦恼的道:“因为朕要嫁人了。”
陆瑾大吃一惊:“嫁人!洛痕,你是认真的吗?再说了,这世上谁需要你嫁给他?”
洛痕黑线:“别搞得朕嫁不出一样啊。”
陆瑾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结结巴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看上谁直接纳进宫就可以了,何须你屈尊降贵的嫁给他。”
洛痕点头:“朕觉得你说得十分有道理,可是朕要下嫁的对象我可不敢纳进我们南国的皇宫。”
陆瑾心中猜到几分,他颇有些气愤的道:“你要联姻?和北王?”
洛痕欣慰的道:“真是一点就透啊,就凭着你这和我一样的反应速度,朕把南国交给你也放心。”
陆瑾生气的道:“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不是胜利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这般委屈求全。”
洛痕轻轻一叹:“君临风有留后招,朕也是无奈啊。”
陆瑾:“那把他杀了不就成了。”
洛痕摆摆手:“事情若是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陆瑾反问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杀君临风吧。”
洛痕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陆瑾:“我在南国的时候就听说你和君临风的关系匪浅,你对他余情未了?”
洛痕忍不住吐槽:“余情未了也得有情才行啊。”
陆瑾笑了:“若是你真嫁给君临风,痛苦的也不见得是你。”!!
第六十八章
夏国皇宫的御花园处,各色掬花开得正好,凌奈随着夏国的皇帝和妃嫔们一起赏花。
凌墨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凌奈,开口问道:“九弟可是有心事?”
凌奈笑道:“有劳太子关心了,奈并无心事。”
走在前面的夏王注意到他们这儿的动静,转过头来问道:“太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凌墨温和的笑道:“父皇,是我想和九弟说说话,可惜九弟不怎么爱搭理我呢?”
凌奈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凌墨一眼,这丫想找茬?
皇后听到凌墨的话,端庄得体的说到:“墨儿,你九弟刚回宫不久,你别欺负你九弟。”
凌墨喊冤:“母后,我怎么敢欺负九弟,九弟可是父皇现在的心头宝。”
夏王瞪了凌墨一眼,凌墨不紧不慢的说到:“母后,你瞧,父皇已经在瞪我了。”
皇后装作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都多大了,还爱撒娇,你这哪有夏国太子的样子!”
凌墨似委屈的低下头:“母后教训的是。”
夏王严肃的神色和蔼了些,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作为夏国的太子是要稳重些。”
凌奈见皇后和太子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恶心极了,这一对做作虚伪的呣子。
夏王冲凌奈招了招手:“九儿,来朕身边。”
凌奈缓缓的冲夏王走去,一身白色锦袍不染纤尘,衬着他几乎妖冶的面容,看得夏王身边的妃嫔宫女不知不觉红了双颊。
皇后看到那张绝美的脸暗恨,这个小杂种竟然和那个小贱人长得那么像!
“父皇,叫奈何事?”
夏王看着凌奈那张脸,也在心里感慨,像,真像月儿啊,想他初见凌奈时,就因着凌奈这张脸,还未开始滴血认亲,他就已经确信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九儿,他找了许久许久的九儿。
夏王桥凌奈的手来到一盆绿色的掬花面前,这盆掬花被呵护得极好,花朵肥硕雍容,花瓣层层叠叠开得极其灿烂,一靠近它就能闻到掬花特有的清香。
夏王神情怀念的道:“月儿喜欢掬花,这盆伊人是她最爱的一株菊,连伊人这名字都是她给取的呢。”
凌奈看着夏王桥自己的那只手,再看看那盆怒放的绿色掬花,他的心如同打翻五味瓶。
夏王:“这花自从月儿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得如此喜人了。看来花果然通灵性,它知道它的小主人回来了。九儿,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曾经弄折过这盆伊人吗?”
凌奈:“我弄折过这盆花?”
夏王笑了:“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你小时候可任性了,气你母亲关心花超过你,就一气之下把花折了。月儿不忍心责怪你,自己一个人抱着伊人掉眼泪。朕恼你母亲,还关了你一天禁闭。朕要早知道后来会与你分别那么久,就该对你更好一些的。”
凌奈听到夏王逐渐哽咽的声音,手反握住夏王的手:“父皇,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不必挂怀。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皇后掩去眼中疯狂的嫉妒,也劝慰道:“九皇子说得对,皇上要保重龙体才是。”
夏王手拍了拍凌奈的手:“你回来了朕很高兴。对了,太子,九儿的逍遥王府竣工了吗?”
凌墨回到:“已经到最后的修缮时期了,我想大概一月左右九皇弟就可以搬进王府了。”
夏王点头:“太子办事,朕放心。不过,服侍九儿的人还是让九儿亲自挑选吧。”
凌墨表情僵硬了一瞬才道:“伺候九皇弟的人当然该九皇弟自己选。”
凌奈心里温暖,这个父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差,那当年,母亲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六十九章
一天的时间转瞬及逝。
夜色渐深,暂时关押君临风的冷香殿灯火通明。君临风一个人在外殿自饮自酌,他剑眉微蹙,子时将过,她竟然还没有来给他一个答案。是不愿还是她早就心有所属?想到这里,君临风用力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瞬间瓷杯化成了白灰。
“北王,好大的火气啊。”
君临风往殿外看去,自己心事重重竟然连洛痕什么时候到的都没有察觉!
君临风淡定的看向洛痕,今日洛痕并没穿着龙袍,而是着一件蓝色的水袖玲珑衣衫,雪白的头发用一只凤钗清爽的挽着,看着少了帝王的冷漠,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妩媚与风情。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晚。”
洛痕笑道:“自己的终生大事,用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应该不算久吧。”
君临风:“那你考虑好了吗?”
洛痕点头。
君临风突然有些紧张,他将目光放远,不再看洛痕,他听见自己冷冰冰的问:“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洛痕:“作为南国的王,我是不能嫁给北王的,不然南北两国的联姻就变成南国依附北国,成为南国的附属国。这会让南国的百姓在其它国家的百姓面前抬不起头来,这跟北国打赢了南国有什么区别?”
君临风眼中的寒冷更甚:“区别大了,南国现在还存在不是吗?”
洛痕笑盈盈的道:“可是我们南国是打了胜仗,不是吗?”
君临风冷声道:“你别逼本皇。”
洛痕:“北王听我把话说完△为南王我是不能嫁给北王,但是作为南国的公主却可以,只是不知道,北王会不会介意我只是南国区区一个公主?”
君临风恍然大悟:“原来在你心里,本皇说要和你联姻,只是为了羞辱你?羞辱南国?无筝,本皇真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叫洛痕。”
君临风抓住洛痕的手,向来冰冷的眼像是要冒出火焰:“你别以为你强调你的真名就能否认你是无筝的事实!我们的过去不是你一句都是骗局就可以掩盖过去的!”
洛痕不解了,她和他的过去本就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为何他不相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
洛痕眼神清澈,看着君临风,突兀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君临风眼睛无意识瞪大,待他反应过来洛痕说了什么,赶忙将洛痕的手甩开,语气嘲讽的道:“爱?你觉得帝王会有爱吗?”
洛痕:“那北王指定要我联姻不是为了羞辱我羞辱北国,那又是为了什么?”
君临风问洛痕问得心头压抑,对上洛痕求知的眼神,他怒道:“本王自有用意!”
洛痕妥协道:“只要你不介意我只是南国区区一个公主就行。对了,北王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君临风心情骤然变好,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位置?”
洛痕:“皇后怎么样?”
“做梦!”君临风一口回绝,“你野心倒是不小!”
洛痕郁闷的反驳道:“我好歹是南国的王唉!你居然让我给你做妃子!”
君临风刚硬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你忘了?你只是区区南国的公主。”
洛痕心塞:“至少曾经是南国的王。考虑到我的牺牲,北王你真的不考虑给我个皇后做做?”
君临风好奇的问道:“你牺牲了什么?”
洛痕向来冷淡的表情转化成可惜心疼:“我牺牲了可以广纳天下美男以充实后宫的机会,变成你众多妻妾中的某一位。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是不是很亏?北王你愿意放弃后宫佳丽三千,只取弱水一票吗?”
君临风下巴高抬:“哼,女子怎能跟男子比!”
洛痕眼中流转的嘲讽君临风并没有看见,他只听到洛痕浅淡的声音:“那北王我们中秋在南国皇宫举行婚礼吧,在世人见证了我们婚礼后,我就随你回北国并释放北国的俘虏。”
君临风眼神温柔了许多:“好。”!!
第七十章
夏国朝殿之上,凌墨位于百官之首,凌奈百无聊奈的站在凌墨身后,凌墨对着夏王汇报了哪些国事他根本没有在意听。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今早出现在他茶杯中的蛊毒,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他的食物中发现毒物了,这夏国皇宫中,到底是谁这么想他死呢。
凌奈的目光不自觉的放在站在前面的凌墨身上,是他吗?他为什么要害我呢?担心突然出现在夏国的我会谋取他的太子之位?不可能啊,凌墨在朝中的党羽已经十分稳定,而且为人处世更是滴水不露,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即使夏王对我貌似很是宠爱,也绝对不会起废除凌墨立为太子的念头。再说了,以我自己在朝中和皇宫中的表现,花天酒地,无心国事,胆大妄为,他也知道我无心那帝位吧。我来夏国,只是为了一个人罢了。既然那个人现在已经打赢了北国,他也是时候离开夏国了。功名利禄,他本无心。
凌奈眼神温情的望了下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老人,他对我的确不错。
夏王察觉道凌奈的目光,眼神带着笑意,他和颜悦色的说道:“朕都忘了,小九是南王派人护送回国的,想必小九跟南王已是旧相识了,这次南国和北国联姻,我们夏国的祝贺使者就派小九去吧。小九,你愿意吗?”
凌奈眉头紧皱,南国和北国联姻?他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千万不要像他想的那个样子啊!
凌墨见凌奈迟迟没有反应,笑道:“九弟,为兄早有耳闻你跟南王关系匪浅,如今南国与北国联姻,你难道不想前往南国祝贺吗?”
凌奈如遭雷劈:“你说什么?南国与北国联?这两个国家不是死对头吗?”
凌墨笑了,心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九皇弟还是太年轻了:“政治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说实话,作为第三方大国,我们是很不想南王和北王联姻的,这样我们夏**事上就不敢轻举妄动,处处受南国和北国压制。本来我还期待着南国和北国两败俱伤,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
凌奈不想听凌墨废话,他主动请缨道:“父皇,请让我出使南国送上夏国的贺礼。”
夏王大悦,他哈哈笑道:“九儿,有心了。”
北国芷兰殿中,凔烟看着手中的请柬,脸一阵青一阵白,明眸善睐的眼此刻充满的恨意。她将请柬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脚踢翻茶几,凳子,扫掉烛台。
“无筝!无筝!又是无筝!难道你眼里就没有一个我的存在吗!好你个无筝,请柬送到我手上,还想我去见证你们盛大的婚礼?你想羞辱我吗?我偏偏不会让你如意!”
赤木一个人坐在客栈里发呆,客栈里打杂的大妈大姐望着他发呆。
赤木实在想不通,一向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北王为什么会打不赢一个小小的南国呢?突然,他天然呆萌的眼眸转了转,有杀气!
“赤木,你这个混蛋,老娘总算找到你了!”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客栈中炸响开来。!!
第七十一章
赤木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喜悦。他看向客栈门口,百媚蛾眉竖起,杏眼圆瞪。赤木的目光与她的目光一交接,百媚手中的鞭子就向他招呼过去:“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竟敢把姑奶奶我挂在树上!老娘不好好教训一下你,简直对不起我毒娘子的称号!”
赤木用剑将百媚挥过来的鞭子压在桌子上,一副高人模样:“你打不过我的。”
百媚用力拉了拉鞭子,赤木剑下的长鞭纹丝不动。百媚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她松开手中的鞭子:“打不过老娘就不打了!”
赤木惊奇的看向百媚,这么干脆,不像她会做的事啊。
“你真的不打了?”
百媚蛾眉挑起:“怎么,你皮痒?”
赤木:“不痒。”
百媚潇洒的冲赤木挥了挥手:“再见,再也不见!”
赤木看着百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心里十分不舒服:“喂,你的鞭子。”
百媚并未回头:“送给你了。”
赤木看了看手中的鞭子,心里想着已经离开的人,轻轻的说了一句:“早知道就让她打一顿了。”
从手中传来的刺痛感,让赤木剑眉皱起!,他看了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红肿不堪的右手,傻傻的一笑:“那鞭子有问题。”
百媚蹦蹦跳跳的走在路上:“哼,真当姑奶奶我吃素的啊,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姑奶奶我属猫的!”
南国的朝堂之上,洛痕高坐在龙椅上,皇冠束起雪白的发丝,衬着她清冽的容颜,威严美丽。
朝中的群臣皆俯首,不敢直视洛痕的容颜。
洛痕:“明日朕会让位于朕的兄长,洛谨。”
一块石激起千层浪,本来安静的朝堂瞬间沸腾起来:“皇上三思啊!”
洛痕:“朕身为女子,任一国之君终究不妥。”
南国的宰相和将军同时跪下,声音铿锵有力:“皇上是当之无愧的南王!”
洛痕笑了:“朕意已决,洛谨,是南国的皇室血脉。”
百官齐齐向洛痕跪下:“望皇上三思!”
洛痕:“北国与南国联姻,要的是南国正统的皇室血脉。南国已经无力再与北国一战,联姻很好。”
朝中许多老臣眼中湿润,南国历代南王中,能为南国鞠躬尽瘁到如此的,除了初代南王,没有哪位帝王能与如今的女王相比。
不知道是谁先高喊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殿的洛奕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对身边的陆左儿轻轻说道:“为帝,我不如痕儿。”
陆左儿用手绢抹去眼角的泪:“作为女子,痕儿命苦。”
洛奕将陆左儿拥入怀中:“我的错。”
“你要认回洛谨吗?”
洛奕皱了皱眉:“你介意他囚禁你的事吗?”
陆左儿摇了摇头:“那你介意他给你下五焚散吗?”
洛奕苦笑:“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陆左儿叹一口气:“我们为痕儿多积一点德吧。陆谨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本质不坏。”
洛痕看着跪倒一片的朝臣,心中大为感动,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朕为南王最后一日,可有事启奏?”
丞相站起身来,恭敬的道:“各国知道北国与南国联姻日期都陆续派使者前往南国祝贺,夏国九皇子不日将到达南国皇都。”
洛痕想起凌奈那张如仙如魔的脸,嘴角挂着苦笑:“各国使者的接待,就交给丞相安排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
洛痕:“退朝。”
南国公主府,是洛痕退位后,洛谨给她安排的新居。
公主府占地200公亩,盘踞了南国皇都最繁华的一条街,光是公主府的正门就可以允许八台大轿子并列而入,公主府内更是富丽堂皇,古玩珍奇不计其数。
洛痕对公主府的豪华并不在意,让她极其欢喜的是公主府主宅后的一片枫树林。秋冬交接之际,正是红叶如荼的季节,她裹着雪白的狐裘,屏退随身侍候的侍女。
洛痕架起一尊小火炉,温着一壶花雕酒,绚烂到极致的枫叶映入她清冷的眼,为她整个人添加了一抹温情。
君临风避开公主府的重重守卫,找到洛痕时,洛痕的酒刚刚温好。
一片火红中,那一抹惹眼的白让君临风有些气息不稳,他暗叫糟糕,被发现了吧。君临风也不知为何,自从从她口中听到那个确定的答案,他就开始夜不能寐。他的脑海中不断重播着她的影像,嬉笑怒骂,一举一动,皆是风华。
君临风慢慢的走近洛痕,脚踩在枯损的落叶上,发出声响。
洛痕低头喝着花雕,神色温柔,听到声响,她并未回头:“本宫不是说了,并不需要人侍候着吗?”
意料之外的沉默,让洛痕慢慢转过头,她对上那张霸道冷峻的脸,秀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北王真是好兴致!公主府闯得好玩吗?”
君临风眉尾上挑,不冷不淡的回到:“比不得公主你雅致高。”
洛痕潜伏在君临风四年之久,他的脾性她不能说是一清二楚,却还是略知一二。洛痕一见君临风这般傲娇的模样,就知道他生气了。
洛痕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冲君临风举了举手中的白玉酒杯:“北王要来喝一杯吗?”
君临风在洛痕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口感醇厚,酒香绵延,他眸子不由得眯起:“好酒!”
洛痕见君临风难得放松的模样,浅浅的一笑:“珍藏了二十年的花雕酒,自然不坏。”
君临风闻言,眼睛亮得吓人,他装作平静的说道:“据闻,南国的女儿出生之日,其家人会为她在梨花树下埋下一坛上好的花雕,待她成亲之日,作为嫁妆送给夫家。”
洛痕点头:“这炉火上温着的酒就是母后为我埋下的那坛花雕。”
君临风将酒杯放在嘴边,掩盖嘴角的笑意:“南国女儿的花雕,在梨花盛开的季节,与夫共饮,不离不弃相守白首。”
洛痕倦了,斜倚着身子,淡淡的说道:“北王对南国的习俗倒是清楚得很。”
君临风看着洛痕慵懒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壶花雕,突然明白过来,他愤怒的道:“你打算一个人喝完这花雕?”
洛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君临风:“这与南国的习俗不符合!”
洛痕惊奇的道:“北王居然会在乎南国的习俗?”
君临风冷怒的道:“你不是本皇,你凭什么断定本皇不在意?”
洛痕嘴角一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子非鱼的辩论了?我是不是该应景的回他一句,你又不是本宫,你怎么知道本宫不知道?
君临风看着洛痕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手抓起火炉上的酒壶,丢下一句“这壶酒本皇先替你保管!”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洛痕看着小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炭块,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就这样冒失的拿走酒壶,会伤了手的。”
君临风回到冷香行宫,将剩下的半壶花雕珍藏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已被烫伤。从手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君临风的心都疼了。!!
第七十二章
洛痕神情倦倦的躺在贵妃椅上,一旁伺候着的松琴照顾着屋子里的炉火,避免屋子里的温度过低。
兰棋一踏进洛痕的屋子,就感受到一股煤炭燃烧的热气,她担忧的注视着自己的主子。一般习武之人,身体比普通人更不惧寒冷。主子的武功已入臻境,往日里,即使是冬月飞雪也奈何不得主子,可如今,冬至未至,主子的屋子就已升起炉火,主子的身体怕不是仅仅白了头发那么简单。
兰棋目不转睛的注视,让洛痕抬眼:“有事?”
兰棋赶忙低下头:“主子,夏将军求见。”
洛痕坐起身子,轻轻的一笑:“看来他是气消了。”
松琴阻止了洛痕起身的动作,不赞同的道:“主子!让夏将军来屋里见吧。”
洛痕摆了摆头:“不碍事的。本宫受伤的事情,有心人都瞧得出来,瞒不住本宫受伤这件事没关系,但决不能让外人瞧出本宫伤得很重。即使是夏邑,也不行。”
松琴咬了咬牙,该阻拦为扶洛痕起身,见自家主子要拒绝自己的帮扶,她垂首恭敬的说道:“主子是南国的公主,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奴婢再怎么尽心的侍候主子都不为过。”
洛痕将手放在松琴的手中,松琴不时用内力温润洛痕的经脉,让洛痕身体可以好受一洛痕由松琴扶着,从榻上缓缓起身,她嘴角漾出一个温和美丽的笑容:“琴儿有心了。”
“奴婢应该做的。”
兰棋恭敬的跟在洛痕的身后,她看了看公主府的隐秘角落,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她清楚,整个地藏的精英都潜伏在公主府,保卫主子的安全。松琴说得没错,即使主子受了重伤,主子仍然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无关地位,而是实力。
书房。
夏邑面色温和的喝着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知道他等的那个人来了。
房门打开,洛痕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那一头白发因为主人的懒得打理,顺直的垂在主人的腰间。
夏邑错愕的站起身,他直直的看着洛痕,还是熟悉的眉眼,还是那样清冷的脸庞,还是那尊贵冷漠的气质,却因为那一头刺眼的白发,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到让他不敢认!
“痕儿。”
洛痕眼中闪过诧异,她吩咐松琴和兰棋在门外候着,缓缓的走到书房的主座旁,坐下。
她语气有些慵懒:“已经很久没听到你那样叫我了。”
夏邑这才回过神来,他抱拳弯腰:“臣越逾了。”
洛痕摆了摆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之间有些怀念小时候的日子。”
夏邑虽然比洛痕年长几岁,身兼保护洛痕的使命,小时候却更像是被洛痕保护着。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死皮赖脸缠着眼前的女子玩一些幼稚的游戏,一向厚实的脸皮也不由得泛红:“臣小时候不太懂事。”
洛痕难得露出明媚的笑容:“哪有小孩从小就懂事的啊?”
夏邑:“在没有遇到陛下之前,臣也一直认为没有哪个小孩是从小就懂事的。”
洛痕淡淡的笑着:“本宫已经不是南国的王了。”
夏邑:“在臣心里,陛下永远是南国的王!”
洛痕:“那夏将军得辞去护国将军一职了,一个君王不会容忍有二心的臣子的。”
夏邑:“臣今早已经递了辞职奏折。”
洛痕沉了脸色:“胡闹!南国正值多事之秋,经不起你这样的胡闹!”
夏邑低着头:“陛下不是也主张臣辞职么?”
洛痕见夏邑一副委屈的模样,气笑了:“本宫跟你强调两点,第一,本宫现在是南国的公主不是南国的王。第二,本宫是赞成你辞职,但你得找准时机。夏将军,你都老大不小了,能别再做幼稚的事情了吗?”
夏邑见洛痕生气了,反倒眉飞色舞起来。
洛痕无奈的扶额:“你该不会是为了报复本宫强行将你撤离战场,故意报复本宫吧。”
夏邑垂首:“臣不敢!”
“毛线!”洛痕拍桌子,“你今天要是专门来气本宫的,你特么就马上立刻给本宫滚!”
夏邑见洛痕动了真怒,心知洛痕动了真怒:“那臣告退。”
“慢着!”洛痕问道,“你真递了辞职奏折?”
夏邑蠢蠢的一笑,老实交代道:“我怎么敢?臣对公主你强行安排的婚事有些不爽,又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心中的郁闷,然后某人就给臣出了这么一招来气公主。”
洛痕眼睛微眯:“某人?”
夏邑这才道出了自己真实来意:“臣今日来,受某人之托,请公主明日过府一叙。”
洛痕心中了然:“凌奈什么时候到的?”
夏邑:“今日辰时。”
洛痕奇怪的道:“他为何不直接来公主府?”
夏邑黑线:“公主,你觉得公主府很好闯?再说了,凌奈是丢下夏国的队伍,先行到南国皇都的,明目张胆的来公主府不太好吧。”
洛痕想起上次君临风优哉游哉的出现在公主府,还抢走了她一壶花雕酒,心底不由的感叹道,北王的强悍即使是变态也无法匹敌么?
洛痕:“既然你不喜欢李家小姐,本宫可以向如今的南王请求,让他解除你们的婚约。”
夏邑摇了摇头:“不必了。李家小姐挺好的。”
洛痕挑眉:“喜欢上李家小姐了。”
夏邑难得惆怅:“对臣来说,娶谁都一样。臣心中的那个人,对臣来说,永远都只是水中
月,镜中花,可观不可触。”
洛痕眸光流转:“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你可以考虑下和她差不多类型的凌奈。”
夏邑一脸吃屎的道:“公主你就饶了我吧。臣先告退!”
松琴走进书房,见自己主子神情愉悦,好奇的问道:“夏将军怎么离开得如此焦急匆忙?”
洛痕:“府中有佳人等他回去。”
兰棋惊道:“夏木头开窍了。”
洛痕大笑:“看样子是的。”!!
第七十三章
北王与南国公主婚期将近,各国使者也都陆陆续续到达南国皇都。
嘉铭酒楼离公主府不远,酒楼里的客人看着从北国运来的聘礼一担一担的往公主府送去,忍不住高声谈论起北国和南国的这次联姻来。
“北**强,南国民富,南北两国联姻,简直是珠联璧合啊!”
“此言差矣,老兄,你别忘了,前段日子北国还组织着六十万大军攻打我们国家呢!依我看,北国要求与南国联姻,简直是不安好心!”
“北国不是将攻打的城池原封不动的归还给我们了吗?再说了,北王还没娶走我们的公主呢,就先将俘虏的十万南**队放回南国了。我听说,北王放了南国的将士后,我们王上还扣着北国被俘虏的六十万将士呢,北王也没说什么。这次联姻,倒是我们国家显得没有诚意。”
“放屁!你们难道不知道北王要娶走的公主就是前任御驾亲征的南王吗?你们一群忘恩负义的狗杂种!不是公主,你们现在能在这里安然的喝着茶说皇家的闲话吗?”
“你这话就说过了,我又没有诽谤公主,你干嘛骂人呢!”
“哼,北王要求和带兵打赢他的公主联姻,绝对不安好心!说不定就是想将公主带回北国后再迫害我们的公主!”
“北王他敢!他是真当我们南国无人么?”
嘉铭酒楼雅间内,君临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杯中的琥珀色茶水,面色沉静,让人看不出所想。
电掣站在君临风身后,从主子踏进这酒楼到现在已经有两柱香的时辰,主子一句话都没说过。电掣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主子,释放了南国十万俘虏,并将闪电大军撤回北国,这样不太好吧。”
君临风语气淡淡的问:“有什么不好的?”
电掣不赞成的道:“毕竟主子现在在南国皇都,身边什么势力都没有,主子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君临风:“她若想杀本皇,凡城之战,就是她杀本皇的最佳时机。她在最能杀得了本皇的时间都没有动手,又怎么会在现在杀了本皇?”
电掣心知主子口中的她是谁,对于主子和那位大人之间的纠葛,他不想多说什么,他只是委婉的提醒道:“属下并不是担心南国的人下黑手,而是唯恐夏国的人暗中行刺主子。”
君临风面色不改,语气轻蔑:“夏国的人想接近本皇,除非是凌墨亲自来拜访本皇。”
电掣不再说什么,他知道主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君临风站起身说道:“走吧。”
电掣下意识的问道:“去哪里?”
“公主府。”
千机道人曾经说过,凡事莫执着,执着必成殇。洛痕神色倦然的打着哈欠,不由自主的裹着自己身上的狐皮锦衣,她倚在榻上看着那红得仿佛要将天烧起来的枫叶。
“这万物凋零的季节,这红叶倒是惹眼得紧。”
松琴摆弄着一旁的果盘,心想,主子受伤后,心性倒越来越女孩气了,爱吃零嘴儿,爱看红叶,爱穿女装,爱笑了。
菊书听了主子的话,笑道:“这季节可不只有红叶好看,皇宫菊园里的掬花开着才好看呢!”
洛痕笑了:“合着本宫让你去皇宫待命,你就光顾着看掬花去了。”
松琴递给洛痕一个果盘:“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菊书菊书,这小妮子就爱菊和书了。”
菊书呸了松琴一口:“松琴,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喜欢菊,可我都是先主子的任务后个人爱好的。”
洛痕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嗯,本宫信了。”
菊书急红了脸:“怎么连主子也戏弄我!”
洛痕往嘴里塞了一个蜜枣,神色无辜:“本宫有么?”
松琴和兰棋就笑出了声。
嘴里传来的蜜甜,让洛痕眯了眼睛,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靠着枫树上望着蓝天的兰棋,神色突然凌厉起来,她高声喝到:“是谁?”
松琴和菊书也警惕起来,两人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长剑,站在洛痕两边,保护她不受伤害。洛痕神色悠闲的吃着蜜枣,眼中波光流转,能闯进公主府重重包围的人,是他还是他呢?
一道黑影从兰棋眼前划过,兰棋立马追了过去:“保护好主子!”
洛痕的秀眉微微敛起,兰棋竟然如此轻易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白痴得都快不像是她培养出来的人了呢。
松琴感受到四周肃杀的气氛,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剑握紧。
洛痕放下手中的果盘,神色淡淡的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洛痕话落,从枫林深处就漾出一阵妖风,洛痕提醒道:“屏住呼吸!”!!
第七十四章
洛痕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子,从瓶中倒出一颗青色的药丸放入嘴中。随后她将白瓷瓶扔给了松琴,松琴赶忙同菊书一块将瓶中的药丸分吃了。
洛痕见松琴和菊书吃了药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自己随身带解毒清心丸这个习惯还多亏了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喜欢对她下毒的凌奈。
想起凌奈,洛痕有些心虚,夏邑请她过府一叙,她并没有去,她想她和他不该再有纠缠。他本该是逍遥江湖的神医,却在她的干预下,重新做回了夏国的九皇子。而如今,不管她想还是不想,她都将是北国的皇妃。
“主子!小心啊!”松琴看着直直刺向洛痕的利剑,惊恐的吼道。
洛痕从愧疚中回过神来,两指迅速的夹住迎面而来的寒光,“咔嚓”,洛痕将剑折断,一脚踢中蒙面人的心窝。
那蒙面人被她踢出十米远,跪倒在地,用断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此时此刻,菊书和松琴已经和突然冲出来的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蒙面人的首领,就是被洛痕踢飞出去的那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从贵妃榻起身的洛痕,飘扬的白发,精致冷漠的眉眼。她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神情高贵不可侵犯,蒙面人首领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那是来自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
洛痕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蒙面人:“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不说话,洛痕也不指望她问什么那人就给她什么答案。她见那人奋起,手中的断剑不管不顾的向她刺来。洛痕顶住浑身经脉仿佛爆裂的痛感,运轻功往后退去。谁知蒙面人不依不挠的缠上了洛痕,洛痕空手滑向蒙面人的脖子,蒙面人冷笑一声,纵使这前任南王武功高强,也不见得能空手要得了他的命。
蒙面人用了十二分力气想要将断剑送进洛痕的胸口,然而还没等他将已经很接近洛痕的断剑刺进洛痕的身体,他就觉得他的脖颈一凉,他的动作跟不上他的意思。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明明是空着的手突然出现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
本来还在与菊书和松琴缠斗的黑衣蒙面人,见首领已经葬送在敌人的手上,一时军心大乱。菊书和松琴抓紧时机反击,公主府巡逻的精兵听到打斗声也迅速赶了过来。
蒙面人见势不对,起了撤退的心思。
洛痕被赶来的护卫队团团的护在中间,见那群人起了退意,洛痕冷声命令到:“全部都给本宫留下来!”
“是!”
那一群人见逃跑无望,开始绝地反击,奈何双方实力人数差距太大,那群蒙面人很快就被护卫队的人抓捕了。
松琴厉声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派你们来了。”
黑衣人统统沉默。
洛痕眼中流转着冰冷邪气的光:“倒是有些骨气,现在不说没有关系,本宫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说。”
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语调让黑衣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这时有一个黑衣人倒地死亡,又有一个黑衣人倒地死亡,接二连三的黑衣人倒地死亡。
松琴反应迅速的卸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下巴。那黑衣人不能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囊,眼神愤恨的看向松琴。
松琴对敌人哀怨的小眼神直接忽视,倒是菊书不高兴的给了那黑衣人一巴掌,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若是此刻黑衣人能够说话,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卧槽,老子瞪的又不是你!
洛痕眼神淡淡的吩咐道:“菊书将他送进暗房,好生招呼着。”
菊书兴奋得两眼闪闪:“奴婢遵命。”
松琴看着菊书兴奋的小眼神,简直无法理解看起来十分文静温柔的菊书竟然会喜欢刑讯!希望那个黑衣人不要死得太惨。
菊书笑嘻嘻的对着唯一剩下的黑衣人说道:“希望你的命可以久”
那黑衣人看着菊书的笑容,直恨自己下嘴慢了一步。
洛痕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将松琴叫到身边:“本宫乏了。”
松琴心领神会的搀扶起洛痕的手,往洛痕的寝宫走去。
然而,异变陡生,不知从何处赶来的兰棋花容失色的叫到:“主子,小心身后!”
原来护卫队长趁洛痕神态放松,和松琴一起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拔剑直直刺向洛痕的心窝。
松琴本来就是趁着搀扶洛痕的当,用内力温养着洛痕的筋脉。两人察觉到背后的杀机,都不能立刻做出反应。
尤其是洛痕,自从动用了九冥琴音后,她那破败的身子根本不允许她再使用任何内力。刚才一战,她表面上虽然风轻云淡,游刃有余,实际上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叫嚣,她真怕自己一开口就吐出大口鲜血。
越来越清晰的杀意,反而让洛痕放松的笑了出来,她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凌厉的黑风迅猛而来,黑影竟然在剑刺进洛痕身体之前,用一只手将洛痕带进怀中,另一手冲着护卫队长拍出一阵掌风。那护卫队长就这样被直直的拍飞出去,落地时,已经没有了生命力。
而另一边,君临风抱着洛痕,两人一黑一白,好似光与暗一样永恒对立。然而他的黑发与她的白发却纠缠在一起。两双同样清冷眸子一对望,整个世界悄然无声,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第七十五章
君临风和洛痕相拥的画面在外人看来是极美的。然而当事人可不这么想,洛痕在认出君临风的那一刻,就迅速调整内息,强撑着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大碍。
君临风整个人确是出离的愤怒,刚刚那种情况,他要是晚了一步,怀中的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她处理事情的手段不是极高吗?她的武功不是与他不相上下吗?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你擅闯公主府?”
“你不想活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松琴觉得那两位主子这样抱着也不是一回事,不说这里那么多外人看着呢,这个刺杀案还没理清楚呢。于是松琴暗示性的咳嗽了几声。
洛痕语气淡然:“北王还想抱着本宫多久?”
君临风不动声色的捏了下洛痕腰间的软肉,不出意料的收到了洛痕的凶恶目光。他才不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他不想放手就绝对不放手。
洛痕感受到君临风的坚持,也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想要本皇放手,门都没有。
君临风不但不放手,反而手臂有越收越紧的趋势,洛痕投降了。
“有什么事,我们去书房去说。”
洛痕的声音软下来了,君临风满意了,也就放开了洛痕。
洛痕看着乱糟糟的刺杀现场,转过头对松琴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松琴身体往下福了福:“奴婢领命。”
松琴做事,洛痕向来放心。她转过头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尽散冷气的君临风说道:“北王请随本宫来。”
君临风最后看了眼现场,那个被他一掌震死的护卫队长,还有满地的黑衣尸体都让他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
“电,你留在这里。”
电掣立刻明白主上的意思,恭敬的回到:“是。”
洛痕满面寒霜的看着君临风:“这是本宫自己的事情。”
君临风身边的冷气越冒越多:“你是本皇的皇妃。”
洛痕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现在还不是。”
这还是在南国皇都,他就敢明目张胆的过问她的事,往她身边安排他的人。那她去了北国以后,她岂不是更没有自由?
君临风一见洛痕的脸色,就知道洛痕想岔了。解释吗?他君临风不需要像任何人解释。君临风内心这样跟自己说,但他一看到洛痕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的怒火,就不由自主的说道:“本皇只是想要电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你公主府里的人,很没用。”
公主府里的护卫和丫鬟听到北王的评价都愤愤不平,可是又无话可说。让刺客混进公主府行刺公主,的确是他们没用。
洛痕眼睛直视君临风,她是真的不高兴了:“本宫的人有没有用本宫说了算。”
这下君临风也不乐意了,他明明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她竟然不领情。
君临风看着洛痕生气的面庞,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洛痕,你别不知好歹!”
洛痕眼神冷漠:“北王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君临风袖中的手捏得死紧,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一怒之下掐断眼前的人的脖子。
君临风眼中的怒火都快具现化了,洛痕恍若不觉的回望君临风。洛痕的所作所为让公主府的下人都惊叹不已,不愧是他们的公主啊,面对北王如此恐怖的气息,居然可以做到这般临危不惧。
松琴在心内默默的高喊,公主,威武。
君临风黑袖子一甩,黑着脸冷声道:“电,回行宫。”
电掣一言不语的跟上君临风离开的步伐。
洛痕火上浇油的道:“不送。”
君临风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眼不见心不烦,只是,只是不那么想就更好了。不过君临风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想她的。
洛痕冷冷的看了眼想要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兰棋:“晚上给本宫一个交代。”
兰棋打了个冷颤,她早就知道瞒不过自己的主子的。
洛痕回到自己的寝宫,屏退随身伺候的侍女,她打开放在梳妆台上的盒子,取出一个通体透绿的瓶子,还未从瓶子中取出药服下,就吐出一口鲜血,晕在了梳妆台上。!!
第七十六章
洛痕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她知道她已经不在公主府了。
这世上有能耐从公主府把她无声无息带出来的人,除了北王君临风,现任南王洛谨,就只有夏国的人了。
凌奈吗?
洛痕起身,刚下床走了几步路,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端着盆清水走了进来,她一对上洛痕的目光就高兴的说到:“姑娘,你可醒了!”
洛痕淡淡的问:“这是哪儿?”
那丫头将水盆放到架子上,笑嘻嘻的回到:“姑娘可以叫我杏儿。”
洛痕的目光沉了沉,有意识的释放自身的气势:“这是哪儿?”
杏儿眼光闪了闪,她后退了几步,防备洛痕:“姑娘别为难奴婢。”
“这是哪儿?”越来越恶劣的语气彰显着洛痕所剩无几的耐心。
杏儿也察觉到这是一位不好伺候的主儿,暗叹自己倒霉挑到了桩倒霉差事。
“姑娘,你消消气,奴去找公子来。”
洛痕见杏儿转身要跑,她手疾的朝杏儿抓去。杏儿转身就是一掌,洛痕心下诧异,但她抓住杏儿的动作更加凌厉了。洛痕因为经脉原因,她的武学修为可以使出来的还没有她原本的十分之一,但这并不妨碍她制住一个会武功的小丫头。
杏儿的脖子被洛痕掐住,她惶恐的睁大眼睛,拼命的挣扎。
“再动本宫就掐死你。”
杏儿打了一个哆嗦,老实了。
“呵呵。”轻佻的笑声入耳。洛痕清冷的眸子从杏儿的身上转移到出现在门口的男子身上。
那是一个浑身透着一股邪气的男子,他长长的头发没有用玉冠束着,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衫,衣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
男子的衣服穿得松松垮垮的,腰带倾斜,前襟大开,露出麦色的胸膛,胸膛之上还有朵朵青青紫色。
杏儿见到那男子,声音干哑:“公子救我!”
洛痕加重了手劲,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让她很不安。绑她的不是凌奈,不是君临风,那就只有最坏的情况,凌墨!如果真的是凌墨,那她绝无生还的可能,哪怕她本来活不了多久,她也不想死于非命!何况她现在要是死了,南国和北国的关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她想想就糟心!
慕容松见洛痕是真的要掐死杏儿了。他长眉皱起,腆着一张邪气的脸,哭闹道:“哎哟我的祖宗!快松手!快松手!你再掐下去,杏儿这丫头就要抛弃我登极乐了。”
洛痕果真就松了手,杏儿摔在地上,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气。
慕容松赶忙扶起杏儿,一双桃花眼满是心疼,他语气温柔:“杏儿摔疼了吗?天啦,脖子都给掐紫了,爷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洛痕额上滑下三根黑线,丫的,要**自个回房玩去,在别人面前甜甜腻腻算什么事。
杏儿缓过气来,看着慕容松如此关心她,心下感动:“公子放心,杏儿没事。”
洛痕眸光微动,她用了多大的劲她心里清楚着呢,虽然不至于让杏儿丧命,但绝对不可能没事。
慕容松关怀备至的道:“杏儿还是找老章看看,不用照顾这儿了。”
杏儿的目光落在慕容松祼露的胸膛上,红了红脸,点头称是,拉上门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洛痕和慕容松两个人。
慕容松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落在从他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很安静的洛痕身上。
“啧啧啧,公主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
“本宫知道。”
慕容松脸上的笑意加深:“公主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愿闻其详。”
慕容松摇头,笑容狡黠:“时机到了,公主自然知道我说的故人是谁了。”
洛痕不理会慕容松故做高深的模样,直奔主题:“你是谁?”
慕容松的脸垮了下来,他张开手原地转了个圈:“本公子这样的风姿!”
他又将脸往洛痕的眼睛前方送了送:“本公子这般绝世的容貌!公主你还猜不出我是谁吗?”
“你是江湖中人?”
慕容松颇有些自豪的点头。
洛痕就开始努力回想江湖中哪个豪杰的性格如眼前这个人一样自恋无下限。
想来想去就只有奇珍山庄的风弄月。
“风弄月?”
“哈?”慕容松炸毛了,“本公子全身上下到底哪一点像那个娘娘腔了?本公子向来只爱美女,和那个男女通吃的变态完全不一样!”
说着说着,慕容松的桃花眼就蒙了雾气,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原来在公主的眼里我就像风弄月一样是个猥琐。”
洛痕实在不忍心告诉慕容松,在她看来他本身比他鄙夷的风弄月还要猥琐。
慕容松的桃花眼雾气蒙了许久,也不见眼泪掉下来。他拿眼尾偷瞄着洛痕,见她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知道自己这在别的女人身上百试百灵的招数对洛痕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慕容松桃花眼中的雾气迅速消失,要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招,用起来相当的费神。
洛痕暗自惊叹,此男变脸速度就是久居深宫的女子也比不上!
慕容松安慰自己南国的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江湖的事,她不知道他的名号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并不能代表他并不出名!
这样想着,慕容松又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下慕容松。”
洛痕皱眉,语气有些质疑:“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
慕容松眼冒星星的点头:“对的,对的,我就是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我就说星宿大陆赫赫有名的南国公主怎么可能是孤陋寡闻之人嘛。公主你真坏,你刚刚肯定是故意装作没猜出本公子的!哈哈哈!”
洛痕看着抬头大笑三声的慕容松,嘴角直抽抽,传言中神偷慕容松与神医凌奈并称江湖双神,两人样貌俊美异常,是世家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洛痕仔细打量了下慕容松的外貌,长眉,桃花眼,挺拔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唇,五官真的不是特别俊美,组合起来却分外邪气风流。
慕容松坦然的接受着洛痕的视线强奸,见洛痕收回了视线,他勾起邪魅的笑容:“如何,本公子的长相,公主还满意吗?”
洛痕:“听实话吗?”
慕容松傲娇:“嗯哼~”他对自己的外貌相当自信!
“凌奈比你好看多了。”
“什么!”慕容松难以接受的道:“公主,你到底懂不懂欣赏啊!本公子会没有凌奈那个老处男好?”
“噗嗤~”洛痕的冷面没能维持住,慕容松愤愤不平的那句凌奈那个处男在洛痕脑海中循环播放,她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洛痕柔顺的白发贴着她纤长的身子,她的衣服是慕容松在她昏迷的时候叫杏儿换上的,石榴红的流光裙子,慕容松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穿这颜色可以穿得如此好看。此时,洛痕笑得眉眼弯弯,清冷绝色的面庞瞬间生动起来,慕容松看傻了眼。
“神医,神医你不可以进去!”
“神医,公子在里面呢!”
“给我滚开!”
凌奈推开拦在他面前的婢女,一脚踢开眼前紧闭的房门!卧槽,慕容松那个随时随地**的男人把房门关那么紧是要干什么!
洛痕本来止住了笑,这冷不定的看到慕容松口中的老处男,又是一阵狂笑。
火急火燎赶到清泉山庄的凌奈本来还担心洛痕的安危,这乍看到笑得花枝乱颤的洛痕,大爷心里不高兴了。
凌奈一张妖孽的脸严肃的板着:“南王你笑得很开心嘛。”
洛痕见到凌奈,悬着一半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好久不见,凌奈。”
“半个月不算久。”
凌奈的语气太哀怨,洛痕笑不下去了。
慕容松看到急匆匆出现在他清泉山庄的凌奈,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容,啧啧,他昨天才给凌奈送信,凌奈今天就到了。他的清泉山庄离南国皇都可是有两天的路程呢,他真有些好奇凌奈是怎么赶过来的。
“兄弟,你觉得半个月不久,可是嫂子觉得久啊,大哥,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活该你二十几还是老处男呢,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慕,容,松!”凌奈咬牙,虽然他前半句很动听,可是后半句听着实在太糟心了!
偏偏某人没有一点惹到大神的自觉,笑嘻嘻的回到:“我在。”
凌奈冲慕容松露出倾城的笑容,慕容松浑身一个激灵:“哥,你和嫂子慢慢**,兄弟我先撤了!”
“化尸散!”
慕容松心里早有准备,身手敏捷的躲过了凌奈的偷袭!
“嘿嘿,每次你对我笑,我就知道没好事。”
慕容松乐极生悲,防了凌奈,忘了他身后还站着洛痕。洛痕给了慕容松后背一脚。
慕容松被洛痕踢向凌奈,他惊恐的看到凌奈从腰间拿出药包,白色的粉末糊了他一脸。
慕容松脸上顿时奇痒无比。
“凌奈!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凌奈出了一口恶气,心中的阴郁消散:“不过一点痒痒散,不用紧张。”
“普通的还是你亲手配的?”慕容松的声音有些惶恐。
凌奈微微一笑,很倾城:“为兄怎么舍得委屈你,当然是我亲手配的痒痒散。”
“啊!”慕容松哀嚎道,“本公子俊美无比的帅脸啊!”!!
第七十七章
慕容松桃花眼包着泪水,凌奈嫌弃的皱眉:“别用这副样子恶心我。”
药效发挥,慕容松的脸出奇的痒,他正要抓脸的时候听到凌奈声音不缓不慢的传来:“你只要忍着不抓脸,药劲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是多久?”慕容松手双手青筋暴起,他的脸真是太特么痒了!
凌奈眼神无辜:“一下午。”
洛痕见此轻轻勾唇,凌奈这只妖孽!
慕容松红了眼,手向自己的脸抓去:“卧槽,忍不了了!”
凌奈眼疾手快的抓住慕容松的手:“你不想要你的脸就抓吧。”
“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我这张脸!”
凌奈看了眼洛痕又看了看慕容松。你明明知道我很在乎她。
慕容松读懂了凌奈的意思,整个人都醉哭了:“不是吧!我又没对她做什么!我把她偷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你!”
洛痕抬眼,慕容松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偷,竟敢跑到公主府偷人,偷的还是她这个南国公主。
慕容松来到洛痕面前,祈求道:“嫂子,你帮帮我吧。”
洛痕挑眉,声音清清泠泠的很是好听,可是那话却让慕容松肝疼。
“我为什么要帮你?”
慕容松睁大一双桃花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慕容松有被女人拒绝那一天,而且是被接二连三的拒绝!
凌奈见洛痕干脆拒绝,心情好转,慕容松这个家伙最擅长用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取女人的同情心了。
慕容松看了眼凌奈又看了眼洛痕,长睫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你们俩夫妻合伙来欺负我!”
洛痕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比女人还爱哭啊。”
“哼!”慕容松拉紧自己松垮的衣衫,“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白让本公子露那么多肉!”
洛痕的脸黑了,凌奈的脸更黑了。
“我要去冰库里待着,真是太特么痒了!”
慕容松出去后,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
洛痕清澈的眼眸对上凌奈的凤眸,她别开了眼睛。
凌奈慢慢的靠近洛痕,低下头,他抓起一撮洛痕的白发:“夏邑说你头发全白了,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变难看了。你头发白了,也挺好看的,我不嫌弃你,所以别躲开我的目光。”
洛痕被凌奈的话气笑了,抬起头,对上凌奈心疼的目光,这次她没有躲开他的目光。
“你倒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
洛痕:“嗯。”
凌奈笑,笑着笑着就将洛痕拥入怀中。
“伤得重吗?”
“不重。”
凌奈将洛痕拥得更紧了:“骗子。”
“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伤得不重,乌发怎么变成了白丝?”
洛痕心中微叹,她不想凌奈对她的伤追根问底。
“我觉得白发比较好看。”
凌奈咬牙:“还狡辩!你受伤不严重,以慕容松的身手怎么可能把你从公主府偷出来!”
“慕容公子还是很厉害的。”
凌奈语气危险:“你在帮他说话?”
洛痕识相的闭嘴。
抱了好一会,凌奈放开了洛痕,心里对洛痕的乖顺十分满意,他语气温和:“手给我,我帮你看看。”
洛痕将手背到身后:“算了,我没有事!”
凌奈面有薄怒:“你不相信我?”
洛痕摇头:“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
凌奈手抓向洛痕的手腕,洛痕没想到凌奈要硬来,躲过他的手,洛痕生气的道:“你太放肆了!”
凌奈见洛痕一副上位者的样子,对洛痕的耐心彻底用尽:“我就放肆了怎么着吧你!”
洛痕不理凌奈,一个人坐在床边,她脸色冷冷的道:“本宫不需要神医的关心。”
凌奈心被洛痕这句话刺伤,他的手捏紧:“你一句不需要我的关心就想撇清我和你的关系吗?我告诉你,洛痕,你做梦!”
洛痕安静的坐着,不回凌奈的话。
凌奈走近洛痕,他用力抓住洛痕的肩膀,洛痕吃痛的皱眉。
“我问你,我是为了什么千里迢迢从北国来到龙潭虎茓的南国来?我是为了什么救你父亲?我是为了什么帮你制药?我是为了什么回到人人都想置我于死地的夏国?回答我,洛痕,你不要跟我装傻!”
洛痕清冷的眸浮上不忍:“对不起,你要的,我不能给你。”
凌奈凤目暗沉,他嘲讽的笑了笑,平日里带四分仙气的脸全部被妖冶占据。洛痕看着这样的凌奈,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关系,我要的东西我自己拿。”
凌奈一个重压,将洛痕压到床上,“敕啦”,洛痕的衣服被凌奈撕毁。
红色的肚兜衬得洛痕的肌肤雪白诱人,凌奈死死按住在他身下挣扎的洛痕,俯下身,口贴上洛痕诱人的锁骨,重重咬了一口。
洛痕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清冷如洛痕也忍不住爆粗口了:“卧槽你大爷的,凌奈,你给老娘从身上滚开!”
凌奈咬得越发的重了,洛痕怀疑自己的肉都快被凌奈咬下来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
凌奈抬起头,口却不松,凤眼挑衅的看着垂死挣扎的洛痕。
洛痕露出尖锐的指甲,狠狠的从凌奈的肩膀往下抓出五道血淋淋的伤口。
凌奈的脸都扭曲了,他的口松开了。凌奈的愤怒在看到身下的人红彤彤的脸,梨花带雨的眼后消失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五道口子,洛痕看了看自己锁骨上血淋淋的牙印。
“你连指甲都是暗器吗?”
“你是属狗的吗?”
两人同时开口,听清楚对方的话,同时得意的看着对方的伤口笑了。
因为凌奈刚才的暴怒,洛痕剧烈的挣扎,两个人都衣衫半解,面色绯红,床上的两人看起来艳丽非常。
凌奈低着头,神色温柔:“痕儿,从了我吧。”
洛痕将头偏向另一边,语气罕有的带着娇嗔:“我不要。”
凌奈笑开了,眉眼之间都是风情:“夫子说,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了。”
洛痕秀眉竖起,装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哪个夫子说的?”
“慕容松。”
“慕容松那个混蛋的话怎么可以信?”
凌奈点头:“他的确是个混蛋。”
正被一群美女包围的慕容松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冰块。
一个美貌的婢女关切的问道:“可是脸还痒着?”
慕容松摸了摸鼻子:“有冰块镇着痒,公子我好受多了。”
“那肯定是着凉了,不然公子你怎么平白无故的打喷嚏。”
慕容松点了点头,他还在想最近是不是纵欲过度,身体被自己弄得有点虚,就这么几块冰居然让他着凉了。
洛痕见凌奈只是看着她,也不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心里吃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
凌奈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他刚才的确是被洛痕给气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真一头热的把事情做完也比这样卡在半路不上不下的好啊,他现在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做,他内心当然是愿意的,可是他一看到洛痕冷怒委屈的样子,就丧失了行动力。神志清醒的凌奈舍不得委屈洛痕,一丁点委屈都舍不得洛痕受。可是不做,他的面子啊!让慕容松那个混蛋知道了,还不笑死他了!
凌奈的迟疑太明显,洛痕也不敢跟这位大爷硬来,她软了语气:“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奈。”
凌奈心软了,这样楚楚可怜的洛痕让他狠不下心。可是他也舍不得就这样起身,鬼知道,他现在放过洛痕,洛痕会不会马上翻脸不认人。他怎么就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上了心呢?
洛痕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不复清冷高傲,忐忑的看着凌奈。
凌奈邪魅的一笑:“痕儿你这样子更惹人怜惜了呢。”
洛痕瞬间面无表情。
凌奈眼中有了笑意,他就知道她的妥协是装的。
“扫兴。”
洛痕凌奈起身,心下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凌奈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洛痕惊慌的想要抽回手。
“你再动,我就把刚才没有做完的事做完。”
洛痕瞪着凌奈,鲜有的气急败坏:“以前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厚颜无耻呢!”
“现在知道我厚颜无耻也不晚。”
洛痕:“你还得瑟上了。”
“跟你学的。”凌奈见洛痕嘴巴动了动,冷声,“禁止你说话。”
洛痕看见凌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嘀咕着,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她也不指望这件事可以瞒很久。
凌奈号完脉,黑着一张脸看着洛痕,洛痕被他看得心慌慌的。
“我很好奇你怎么还活着。”
洛痕弱弱的回道:“我的命很硬。”
凌奈捏着床身,木头被他捏成了渣渣。“是挺硬的,筋脉寸断,五脏衰竭,你能有现在这个气色,真是神人。”
“呵呵”
“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现在我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不是吗?”
凌奈见到洛痕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一脚踢碎摆在屋子中的桌子。!!
第七十八章
御书房内,兰棋一身紫衣,亭亭玉立。然而案前那个人却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情,洛瑾怒道:”你怎么任由刺客闯入公主府?“
”王,我都是为了你啊!“兰棋欲语还休。
洛瑾:”放屁!“
兰棋不敢相信对她一向温文儒雅的洛瑾会这样大声吼她。
”王,那个人一直压在你头上,你甘心吗?如今,你已经是南国最高贵的人了,可是那些老不死的哪个把你当南王看了?他们都说那个人比你好,比你优秀。只有她死了,南国的臣子南国的百姓才会看到你的好!“
”啪!“
洛瑾给了兰棋一巴掌:”那个人是你的主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朕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嫉妒洛痕,因为你连她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哈哈哈哈哈。“兰棋纤长的手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笑开了。
洛瑾面沉入水:”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傻,笑我自己痴。“她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负心汉背叛了对她恩重如山的主子。
”你什么意思?“
兰棋压下心中的苦涩,如平常一样笑得娇俏妩媚:”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明白了自己和王的差距,在王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奴婢,的确不该再妄想什么。“
”你明白就好。“
兰棋依然笑着。
”你会背叛我吗?“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兰棋的语气有点凄凉。
”你明白就好。“洛瑾低着眼睛,“清流有消息了吗?”
“我查出当日进入公主府的人是不同的三拨人,黑衣杀手是我的人。那个被北王踢死的护卫是夏国太子安Сhā在公主身边的人☆终带走公主的那个人,属下还没查出。”
洛瑾语气很不好:“都已经五天了,还没查出洛痕在哪?清流和地藏是怎么办事的!”
“松琴和菊书已经在怀疑属下了,有些特权我无法使用。”
“你不是说你可以驱使地藏和清流的人吗?”
“前提是公主还是我的主子。”
洛瑾眉头皱得死紧:“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将清流和地藏掌握在你的手中!”
“是!”
洛瑾:“你快回公主府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
兰棋走后,御书房的屏风后走出一位儒雅的中年人。
洛瑾态度恭敬:“道人。”
千机道人冲洛瑾点了点头,他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开口道:“那个穿紫衣服的丫头片子靠不住啊。”
洛瑾:“道人为何这么说?”
千机道人:“我看得出,那个丫头心里其实是向着洛痕的。凭你刚才的言行,那丫头怕是记恨上你了。”
洛瑾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心里向着洛痕也无所谓,我并不打算与洛痕为敌。”
千机道人心里吃惊,面上却看不出什么:“你不怨恨端明皇后对你母后的所作所为了?”
洛瑾:“生恩不如养恩大。”
“呵。”千机道人一哂,“你倒是看得开。你黄泉下的母后听到你的话,怕是要从坟墓里跳出来。”
“我不怕鬼。再说母后若是要报仇也不该找我。”
千机道人摇了摇头:“你不与洛痕为敌,是因为洛痕把南王之位让给了你?”
洛瑾眼睛动了动:“我只是没有与洛痕为敌的理由。现在洛痕活着,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千机道人点头道:“你的确是没有必要再与洛痕为敌,她也活不了多久。”
洛瑾神色大变的看着千机道人:“道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机道人见洛瑾如此紧张的模样,眼神玩味:“你听说过九冥琴音吗?”
洛痕面色从容的看着凌奈把屋子里的东西踢了个遍,见凌奈还没有消气,她开口道:“气大伤身。”
“你闭嘴!”凌奈恶狠狠的看着洛痕,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他没办法下手,就连动手吓唬一下她他都不敢。如今的洛痕,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凌奈深呼吸,再深呼吸,他情绪稍稍有些稳定,凌奈坐在屋子里唯一能坐的床上。洛痕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退,她被凌奈撕毁的衣服早被她拉得紧紧的,一点肉都没有露出来。
凌奈的嘴角抽了抽,他看起来那么饥不择食吗?如果他开口问了洛痕,洛痕给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可是他没有开口,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的?”
鬼样子?洛痕无语,她觉得她现在挺美的啊。
“你听说过九冥琴音吗?”
凌奈皱眉:“那是什么鬼东西?”
洛痕一副你真孤陋寡闻的样子:“九冥琴音是一种至高的武学。”
洛痕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凌奈,至高武学哦,感兴趣吗?
凌奈给面子的露出好奇的神情:“然后呢?”
“日月谷的经书有记载,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乌龙神还没有一统星宿大陆。那时候的星宿大陆,仙人随处可见。当时,有个仙人的门派中,有一个非常出名的门派叫九音宫。这个门派名扬星宿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其门下全是貌美如花的仙子。另一个就是这个门派的琴音。”
“琴音?”
“嗯,以琴音入道。上,可以堪破红尘;下,可以魂入九冥。九冥琴音就是从此而来的。”
凌奈点了点头:”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啊。“
”嗯。“洛痕笑了笑,”南国和北国之战,我弹了九冥琴音。“
凌奈:”所以军事强大的北国对上弱弱的南国才会兵败如山倒。“
洛痕不干了:”什么叫弱弱的南国!“
”难道不是吗?“
”夏国对上北国也是必败无疑的,好吗!“
凌奈无所谓的道:”夏国败给北国与我何干?“
洛痕摇头:”好歹你也是夏国的九皇子啊。“
”夏国的九皇子,我是为了谁啊?“
洛痕对上满身怨气的凌奈,识相的不说话。
”所以,你一介凡人弹了仙人弹的曲子,瞬间白发?“
洛痕点头。
"筋脉寸断,五脏衰竭?”
洛痕点头。
“仙人弹曲都是靠仙力运转曲子的威力,我一介凡人,只有催动丹田的内力才能弹出有伤人作用的九冥琴音。”
凌奈眼神危险的看着洛痕:“所以你是知道弹奏九冥琴音的后果的,对吗?”
洛痕犹豫要不要点头。
凌奈双眼眯起:“回答我。”
“不知道。”干净利落的回答。
“你又对我说谎!”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长期居于高位的洛痕:“你既然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夏邑请你来见我,你为什么不来?”
“呃......”洛痕眨了眨眼,这话题跳转的好大啊!
“是因为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不是。”洛痕低着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答应过你等南国局势稳定后,就抛弃南国的一切,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忘情山水。”
凌奈了然的点头:“你要嫁给北王,你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你不敢来见我。”
洛痕清澈的眼眸浮起迷茫,她对不起凌奈?她好像从来没这样想过,她不见凌奈,只是单纯的觉得见到凌奈,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很复杂。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洛痕:“我逃避什么了?”
“我?”凌奈笑了,笑得好看极了,他摸了摸洛痕雪白的脸庞,“我该高兴的,你逃避我说明你在乎我。”
端明皇后曾经对洛痕说过,女子,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最是惹男人怜惜,美貌和娇憨才是杀死男人的利器。聪明如洛痕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利用自身的优势,她迷惑了君临风,假借爱情之名。
洛痕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只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凌奈对她的温柔和在乎,与君临风残忍而冰冷的霸道相比较。凌奈别扭的温柔更让洛痕怦然心动,他总是对她心软,原谅她所犯的所有错误。
“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洛痕温柔的笑了笑:“我这样的身体,还能救吗?”
凌奈感受到洛痕的软化,抱住她,安慰道:“一定有法子的,别忘了,我可是名满星宿的神医。”
“白头发是不是真的很丑啊?”
凌奈笑了:“我以为你对你的外貌不怎么在意。”
洛痕坦然:“没有女人会对自己的外貌不在意。”
“你倒是诚实的可爱。”
“谢谢夸奖。”
“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洛痕不想再和玲奈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她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慕容松从公主府把你偷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凌奈凤目闪过一丝狡黠,他想起慕容松给他的那封信,心想,有慕容松这么个结拜兄弟貌似也不错。
“这个你得去问慕容松。”他直接告诉她的话,就不好玩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慕容松昨晚给我送了一封信,我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累吗?”
凌奈心情大好:“很累,让我抱着睡一会儿。”
洛痕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暖暖的,她点了点头:“好。”
凌奈抱着洛痕笑得很灿烂。!!
第七十九章
南国公主府外,兰棋站在首位,菊书和松琴位于她两旁。
君临风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们三人:“你们这是何意?”
兰棋顶住北王的寒气:“北王回吧,今日公主不见客。”
君临风:“前日公主身体不舒服,昨日公主去了皇宫,今日你们又要用什么理由挡住本皇呢?”
兰棋:“公主说了,婚期临近,北王不应频繁来拜访公主府。”
“呵。”君临风意味不明的笑了,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兰棋硬着头皮做出送客的姿势:“北王,您请。”
“她在哪儿?”君临风的语气很不好,冰冷的声音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君临风见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他神态蔑视:“都哑巴了吗?”
松琴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君临风,语气铿锵:“北王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公主府的人?”
君临风正眼看着松琴,松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她的丫头,还是有好的。
“本皇是要娶你们公主的人。”
松琴露出犹豫的表情,北王只是陈述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并不是她心中想要的答案。可是,如今,她又迫切需要北王的力量来帮助她找到主子。
“本皇可以帮你。”
松琴内心更加动摇了。
菊书不动声色的扯了扯松琴的袖子。
“本皇希望和公主的婚礼能够如期举行。”
松琴有了主意,主子说过,走投无路哦的时候要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她推开公主府的正门:“北王里边请。”
君临风挑眉,这丫头诚意不错。他背着手,大步跨进公主府,电闪拿着剑跟在君临风身后。
兰棋不赞成的看着松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松琴:“我当然知道。北国与南国的恩怨不是我们这些丫头说了算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公主。清流和地藏的人已经不能全部相信了,我看得出,北王不会害公主的。”
兰棋:“求人不如求己。公主不会希望北王Сhā手她的事的,再说了,公主要是真出了事,谁负责?”
松琴定定的看着兰棋:“我负责。”
兰棋嗤笑:“松琴,你负责得起吗?”
松琴气势一变:“兰棋,你为何要阻止我求助北王?”
兰棋按下心头的慌乱:“我只是气你不信我。”
松琴:“公主将号令地藏和清流的金叶子给了你,说明公主相信你。我从来都不会质疑公主的决定。”
兰棋:“那你为何还要求助北王?”
松琴:“对比公主的信任,公主的安危更重要。已经五天了,公主一点消息都没有,兰棋你做事真让我们姐妹心寒。”
兰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松琴,你什么意思?”
松琴:“我什么意思,你懂。”
菊书板着脸道:“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公主还没找到,我们姐妹却自己乱了阵脚,白白让北王的人看了笑话。琴姐姐,你既然请了北王入府,还不快去北王跟前伺候着。”
松琴看了兰棋一眼,不再多说,她路过菊书的时候,听到菊书轻不可闻的话语。
“琴姐姐,我相信你。”
公主府的客厅装潢得金碧辉煌,君临风不客气的走到客厅的最高位坐下,电闪面无表情的立在他身旁。
松琴踏进客厅,她看到北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嘴角抽了抽,这位爷还真是不客气啊,那应该是主人坐的位置啊!这是欺负公主不在公主府里么?
“说吧,公主府出什么事了?”
松琴低着头,心想还好北王直奔主题的问了,要不然她还真不好主动开口向北王说公主府里的事情。
“公主失踪了。”
君临风食指摸了摸大拇指的玉扳指,他神色不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北王您上次过府的时候。”
“她不是说公主府里的护卫很好么?”君临风想起当日洛痕对他耍脾气心里就是一阵冒火。
“奴婢惭愧。”
君临风:“你们的确该惭愧。”
松琴低头:“奴婢恳请北王帮忙找回公主。”
君临风站起身:“带本皇去你们公主最后待着的地方。”
松琴感激的看着北王,她赌对了,北王的确是来帮忙的。“请随我来。”
君临风在松琴的带领下来到了洛痕的寝殿。君临风环顾洛痕的寝殿,他以为像她那样气质清冷的女子,寝殿的布置也该如她人一般简洁大方却不料她的寝殿富丽堂皇得近乎奢侈。君临风在心底哂笑,她毕竟是南国最尊贵的女人。
“府里伺候的婢女说,当日公主回寝殿后就屏退了随身服侍的丫头们,自个儿一个人在寝殿从没有出来过。我处理完刺杀引起的混乱后,就打算跟公主禀报相关事宜。却不料,公主失踪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公主府都没有找到公主,这五日来,我们秘密搜寻了整个皇都,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公主的消息。”
君临风:“公主府的动静那么大还好意思说秘密的,有心的人怕早就知道公主府出事了。”
松琴惭愧的低着头,她们是太着急了些。想来这位北王就是有心人之一吧。
君临风转念一想,心情突然不好了:“你们公主该不会借助刺杀一事自己脱身了吧。”以那人的狡诈多端,君临风越想越觉得可能。
“绝对不可能!”
君临风见松琴一脸否决,问道:“为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你们公主甘心嫁给本皇为妃。”问完后,君临风就想甩自己一巴掌,他竟然问一个小小的婢女这样的问题,他北王的颜面何存啊!可是他心中又不由得燃起期待,这个婢女是从小伺候她的人,她应该很了解洛痕吧,也许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公主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像她没受伤的时候那样不惊动任何人就悄悄离开了皇都呢?可是这话她又不能跟北王说。
“公主不会抛弃南国的臣民的。”松琴见北王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她犹豫的加上了一句:“公主也舍不得北王。”脸色真的变好了呢!
松琴想起在枫树林里,主子饮着酒喃喃自语的说过,其实嫁给北王也不错。如今,松琴看到北王这么紧张主子的样子,才明白主子对感情的事看似糊涂,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
“王!”电闪突然开口道,“这里有血迹。”
松琴大吃一惊,她将公主的寝殿上上下下搜索了三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血迹啊。
君临风走到电闪指着的地方,看着纤尘不染的梳妆台,等待着电闪的解释。
电闪指着一个檀木盒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檀木盒子虽然被人擦拭过,但是鲜血浸入木头,有血的地方比没血的地方更加暗沉,不懂檀木的人一般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而且这个檀木散发的香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松琴努力的嗅了嗅檀木盒子发出来的香,她怎么没有闻到那一股血腥味呢?松琴怀疑的看着电闪,电闪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是松琴怎么看都觉得电闪在无言的说她傻。
自己的手下君临风一向信得过,他问道:“只有梳妆台有血吗?”
电闪:“是的。”
君临风问:“你发现公主失踪的时候,寝殿有打斗的痕迹吗?”
松琴摇头:“没有。”
“那血应该是洛痕。”君临风冰冷的眼眸看着松琴,“你们公主伤得很重?”
松琴身体挺直:“我不知道。”
君临风意味不明的勾唇:“你放心,不管是谁带走你们公主的,他有耐心擦掉你们公主受伤的血,就说明他不想让你们公主受伤的事情被泄露。你们公主很安全,带走你们公主的人不想要她的命。”
“那他想要什么?金子?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啊。”
“他想要什么,可能只有你们公主知道了。”君临风背着手走出洛痕的寝殿,“电闪,我们回去。”
松琴着急:“北王!”
君临风回过头:“你放心,本皇一定会找回你们公主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从他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逃掉的。
松琴凝噎,北王你这么阴冷的表情让我怎么放得下心啊。她甚至想,请北王帮忙找主子,是不是做错了?
清泉山庄,慕容松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俊美邪气的脸庞,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痒痒散的药效一过,他就又屁颠屁颠的去找凌奈和洛痕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了,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慕容松这类人。
“兄弟,我慕容松又回来了!”慕容松一脚踢开洛痕暂住的房间大门,看着满地木屑和碎瓷片,他好看的嘴微微张开,“天啦,你们怎么这么激烈啊。”
凌奈抱着洛痕正睡得香甜,冷不防的被慕容松吵醒,他的心情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爽呢。
慕容松对上凌奈阴森的眼神,浑身一抖,直觉危险的他马上改口道:“天黑了,该吃饭了。”
凌奈眉头一皱,知道他要说什么的慕容松指了指他怀中的洛痕:“你的宝贝公主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凌奈温柔的看了看洛痕,抬起头不冷不淡的道:“那你还不快去张罗饭菜。”
“好咧。”慕容松识相的关上门,他走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愤愤不平的道:“阿喂,这是本公子的地盘!”!!
第八十章
丫鬟拿来一套新的衣服,凌奈被洛痕赶出了屋子。凌奈对上屋外丫头滴溜溜转的大眼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害羞。”
丫头忍不住笑开了,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大人比起没脸没皮的公子可害羞多了。
凌奈一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于是他板着一张妖孽的脸不说话了。
洛痕褪去被凌奈撕坏的石榴红流光群子,换上丫鬟新拿来的蓝色广袖流仙裙。她摸了摸自己锁骨处的咬痕,酥酥麻麻的疼。洛痕皱眉,不用好药养着,怕是要留疤了。
凌奈忍不住敲了敲屋子的门。
“痕儿,你好了吗?”
洛痕:“嗯。”
凌奈推门进来,看见屋内亭亭玉立的洛痕,眼中闪过惊艳,他嘴却恶毒:“果然人要衣装。”他又点了点头:“我不得不承认,慕容松选衣服的水平还不错。”
洛痕笑了笑,并不计较凌奈的毒舌,她对她的外貌一向有信心。
凌奈见洛痕不生气,也没了调戏洛痕的兴致,只是在心中暗叹,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啊!
“你头发怎么不挽着?”
洛痕拿起一缕胸前的白发:“我只会挽男儿的发式。”
凌奈:“我帮你挽。”
洛痕质疑:“你会吗?”
凌奈挑眉:“当然。”
凌奈从腰间拿出一只孔雀造型的步摇,洛痕看着那钗子上做工精细的绿宝石,这步摇价值不菲,看不出来凌奈蛮有钱的嘛。
“步摇都随身备着,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凌奈笑了:“是预谋了好久,你怕了吗?”
洛痕浅浅的笑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挽个头发嘛。
凌奈的手出人意料的巧,洛痕看到铜镜里自己美丽别致的发型,她偏过头问凌奈:“你该不会是和我一样,都是女扮男装吧?”她看着凌奈美丽绝伦的脸,越看越觉得像,啧啧,平日里没有细瞧,今日仔细看着,才发现凌奈真有张倾国倾城的脸。
凌奈任由洛痕打量,他笑得雅痞:“奈的脸,公主还满意吗?”
洛痕点头:“很满意。”
凌奈抱着洛痕,两人都站着的时候,洛痕才发现凌奈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凌奈俯下头在洛痕的耳边低语:“至于我是不是男的,公主试一试就知道了。”
凌奈如此这般不要脸让洛痕脸红了,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水灵灵的:“我饿了。”
凌奈邪恶的笑了:“这样一句话就让公主饿了啊,我来喂饱你,好不好?”
洛痕震惊了,她柔软的身子瞬间僵直,洛痕虽未经人事,可她从小就在皇宫摸爬打滚,更别说君临风趁她不备,各种推倒,男女之事,她真的不好意思表现出一副懵懂模样。她的纯洁仅表现为身体上的,事实上,洛痕对自己身体还能保持纯洁也是很惊讶的。
洛痕的僵硬实在太明显了,凌奈想忽视都不行,他促狭的眯起双眼:“公主想哪去了,我说的喂饱你可是喂你吃饭的意思。”
洛痕看着凌奈得意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道:“本宫什么都没想,神医别把自己龌龊的思想强加在本宫身上。”
凌奈笑着:“狡辩,公主思想不龌龊怎么知道奈的思想龌龊。”
洛痕:“你承认自己思想龌龊了?”
凌奈无所谓的道:“有公主陪着我一起龌龊,奈为什么不承认?”
洛痕轻哼道:“本宫知道你思想龌龊,是因为本宫天资聪颖,并不是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凌奈见洛痕非要独善其身,露齿一笑,魅惑动人:“既然公主说奈思想龌龊,奈要是不做些龌龊的事来不是白背了思想龌龊这个黑锅。”
洛痕立马改口:“神医是本宫见过最纯洁的人了。”
凌奈笑开了:“公主是我见过的最会见风使舵的人了。”
洛痕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眼神可怜的看着凌奈:“我真的很饿很饿了。”
凌奈对上洛痕的眼神,瞬间就败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一直在屋外侯着的丫头见两位主总算闹完了,主动上前说到:“公主和神医请随奴婢来,我家公子正在客厅里等着两位呢。”
凌奈向洛痕摊开手,洛痕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入凌奈手中。到此刻,凌奈心中的抑郁全部消失。
前方带路的丫头侧过身引路,看到洛痕和凌奈手牵手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感叹,好一对壁人!让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坐在主座上的慕容松见到姗姗来迟的两人,立马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这菜我都让仆人热了一回了。”
凌奈带着洛痕入座,他直接无视掉发牢骚的慕容松,神色温柔的看着洛痕:“不是饿了吗?先吃吧。”
洛痕将空碗递给凌奈,凌奈心领神会的起身,一眼看到放饭的地方,屈尊降贵的为洛痕盛饭。
慕容松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掉了,那位爷什么时候这么服侍过人啊!
凌奈将盛好饭的碗递给洛痕,洛痕露出清浅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慕容松咬着筷子,啧啧,能博得这样的美人一笑,让他盛饭他也愿意啊。
慕容松浑身一个激灵,有杀气!他对上凌奈危险的眸子,心下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这位爷啦!呃,慕容松明悟,凌奈还不会是介意他盯着公主看吧?慕容松将目光移到别处,杀气果然荡然无存,慕容松默默的扒拉着饭,凌奈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啊!
凌奈为洛痕添了三次饭,他看着洛痕不紧不慢的吃着饭,不可思议的道:“你这小身板怎么能吃那么多?”
慕容松和凌奈早早的放下了碗筷,整张桌子上只有洛痕一人姿势优雅的吃着饭,慕容松偷偷的打量洛痕,啧啧,人美了,吃饭也好看。
洛痕也被自己的食量给惊到了,不过她听到凌奈的话还是不高兴,什么意思嘛,说得她跟饭桶似的!
凌奈察觉到洛痕的不高兴,说到:“我没别的意思啊,能吃是福。”
洛痕放下碗筷。
“怎么不吃啦?”
洛痕面无表情:“饱了。”
慕容松:“五天没吃饭,醒来吃这么点就饱了啊?”
洛痕看向慕容松:“你说什么?五天没有吃饭!”
慕容松吊儿郎当的回到:“是啊,你昏迷了整整五天,要不是你还有微弱的呼吸,我都以为我从公主府里偷出来的是一具尸体咧。你一醒,凌奈就赶到了,你们俩是不是约好了的啊。”
凌奈拍了拍洛痕的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从皇都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你失踪的消息流传开来。”
稳下心神的洛痕抓住凌奈话中的信息:“离开皇都?这里是哪里?”
慕容松笑嘻嘻的回到:“这是我南国的据点,清泉山庄。”
洛痕笑了:“据说得跟贼一样。”
慕容松扬眉:“我可不就是贼吗?”
洛痕笑了:“是我糊涂了。”天下第一神偷可不就是天下第一的贼吗?
慕容松偏着头看洛痕:“公主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来吗?”
“好奇。”
慕容松邪气的一笑:“公主是个爽快人。这般性情加上倾城的颜色,也难怪冷情如凌奈也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嗖”一只筷子笔直快速的飞向慕容松一张一合的嘴,慕容松伸出两指夹住筷子,他向后退了两步,才将筷子稳稳夹住。
慕容松嘿嘿笑道:“哟,某人恼羞成怒了啊!”
洛痕抚额,慕容松这个活宝!
“慕容公子你到底为什么将我带到这来?”
慕容松:“公主你看住凌奈不让他阴我,我就告诉你原因。”
洛痕点头:“好。”
洛痕纤长的手握住凌奈的双手:“慕容公子,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凌奈心情大好,他也就不介意在一旁碍眼的慕容松了。
“我把公主带到清泉山庄是为了一桩喜事。”
洛痕好奇:“喜事?”
慕容松桃花眼亮晶晶的:“对啊,一桩非公主不可的喜事。”
洛痕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什么喜事非我不可?”
“你和凌奈的喜事啊!”
洛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旁的凌奈。
凌奈笑了笑:“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慕容松喝了一次酒。”
慕容松啧啧道:“公主你不知道,我与凌奈相识已有十年,我从来没见过一向高冷别扭的凌奈那样颓废的样子!那一天,他说来找我喝酒,其实就是一个人在喝闷酒,一个人喝了我酒窖一半的酒!公主你说他怎么就没有喝死了!”
洛痕幽幽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他是你兄弟?”
凌奈也幽幽的回了一句:“交友不慎。”
慕容松不干了:“你们还没成亲呢!能不要这么夫唱妇随吗!”
洛痕也不逗慕容松了:“你可以说重点吗?”
慕容松:“重点就是凌奈不想你嫁给北王,凌奈那丫非你不可又不知道怎么把你带走。我看不惯凌奈婆婆妈妈要死要活的样子就下定决心把你从公主府里偷出来,让你和他成亲咯。”!!
第八十一章
慕容松笑嘻嘻的看着洛痕和凌奈,一副求褒奖的模样。谁知洛痕得知她来到清泉山庄的前因后果后,就不再搭理他。洛痕不理他,凌奈就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了。
洛痕松开握住凌奈的双手,她面色平静:“你知道他的计划?”
凌奈并不想对洛痕有任何隐瞒:“昨日收到慕容松的信,我才知道。”
洛痕:“对慕容松的做法你有什么看法?”
这是要试探他吗?凌奈坦然:“我觉得很好。”
洛痕面色犹豫:“我放不下南国。”
慕容松不甘心被忽视,Сhā嘴道:“只要不是放不下北王就好。”
凌奈心情不好了,洛痕心情也不好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对慕容松吼道:“你闭嘴!”
慕容松不乐意了:“本公子一心一意的对你们,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但对本公子的态度能不能好”
凌奈看出慕容松是真有点生气了,他微不可闻的一叹:“慕容,我想和痕儿单独谈谈。”
慕容松袖子一甩:“清泉山庄大着呢,你们随意。”这是我的地盘,凭什么你们要单独谈谈,我就要走啊,脾气那么大,爷不伺候了。
凌奈对慕容松的性格很了解,自己今天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他也就不介意慕容松突然发脾气了。
凌奈对清泉山庄还算熟悉,他桥洛痕的手来到花园的凉亭。
临近中秋,苍穹之下的月亮越发趋近圆满。两人一路无话,凌奈其实挺享受桥洛痕的手在月夜下漫步的,不过洛痕的沉默让他很不安。
“留下来和我成亲好吗?”凌奈的语气恳求。
洛痕沉寂的眼珠动了动,和凌奈成亲吗?这多荒谬啊,她已经答应君临风了的联姻要求了,她是即将成为北国皇妃的人,怎么可能和他成亲呢。她摸了摸自己胸口,为什么拒绝说不出口呢?
凌奈坐在凉亭的石椅子上,他桥洛痕的手一拉,洛痕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将洛痕圈入怀中,洛痕乖巧的没有挣扎。
洛痕的顺从,给了凌奈信心:“痕儿,你与我成亲,我发誓今生今世只疼你一个。”
洛痕心微动,嘴却调皮:“你只疼我一个,我可不可以多疼几个?”
凌奈恼她淘气,轻轻掐了下她腰间的软肉:“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你不给我机会我不会自己找吗?”
凌奈霸道:“我把你关在屋子里看你怎么找别人疼。”
洛痕无赖:“才说只疼我一个,转瞬就说要关着我,男人的话,真不可信。”
凌奈笑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调皮的?”
洛痕脸微红:“以前我不是男人嘛,你见过两个男人打情骂俏的?”
凌奈吃吃的笑着:“你也知道我们这叫打情骂俏?看来你在感情方面也不笨啊。”
洛痕闭嘴不愿意说话了,她自己的心变得很奇怪。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了。
“怎的赌气不说话了?”凌奈抱紧洛痕,“痕儿,放下南国的一切,跟我走吧。你往前走一步,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洛痕摇了摇头。
凌奈嘲讽的笑道:“你是舍不得你在南国那尊贵的地位?”
洛痕清澈的眼暗了暗,她摇了摇头。
凌奈压抑心中的愤怒:“那你是舍不得君临风?”
洛痕摇头。
“哈哈。”凌奈嘲讽的大笑,“洛痕,你只是一个女人,南国没有你一样可以运转很好。别摆出一副南国没有你就会垮掉的神气来,你以为你是谁?”
洛痕愤怒的挣来凌奈的拥抱,她冷声道:“我是前任南王,如今的南国公主,我有我的责任。”
凌奈凤目微红:“放屁!你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在这里,你只是洛痕!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命不久矣的女人!”
洛痕大惊:“你想圈禁我?”
凌奈也站起身,高洛痕半个头的他第一次给了洛痕难言的压迫感:“如果这样可以留下你的话,我不介意这样做。”
洛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是夏国的九皇子,你圈禁我如果被发现的话,就相当于夏国向南国和北国宣战!”
“不要给我讲这些大道理!”凌奈红了眼睛,“我不是弱智,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洛痕手微微颤抖:“你疯了。”
凌奈低头温柔的温柔的吻了下额头:“你把我逼疯了。”
洛痕颤抖的闭上眼睛:“你不该对我这么执着,我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凌奈:“这世上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意。有我在,你怎么会死?”
“痕儿,你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
“君临风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
凌奈怒:“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洛痕闭上嘴。
凌奈修长的手指拂过洛痕的白发:“痕儿,你不用担心,一切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很累的。”凌奈语气突然变得可怜兮兮,“我们去休息吧。”
洛痕紧张:“你要做什么?”
凌奈笑:“你想我做什么?”
洛痕表情严肃:“我什么都不想你做。”凌奈凤目深情:“痕儿,你别担心,没有成亲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洛痕一口气没有松完就听到凌奈隐忍的声音传来:“还有两天,痕儿你忍忍,两天后,咱们就成亲。”
洛痕清冷的脸庞黑了:“不用着急。”
凌奈轻笑:“我怕夜长梦多。”
凌奈一把将洛痕抱起:“咱去休息吧。”
“你不是不会对我做什么吗?”
“我只想抱着你睡觉。”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走路你经脉不疼得慌吗?”
洛痕噤声。如果和她先遇到的那个人不是君临风,她真的很想跟凌奈走。
夜色已深,凌奈睁开凤目,他温柔的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熟睡的洛痕。受伤后的她很畏寒,会本能的靠近温暖的地方。凌奈想起刚抱着洛痕睡觉时,洛痕的挣扎和别扭,轻轻的笑了:“口是心非的女人。”
幸好洛痕已经睡着了,不然她听到凌奈的话肯定又会争辩一番。
凌奈起身,慕容松此刻肯定在书房候着他。
凌奈走到慕容松的书房外,慕容松的书房如他意料中的亮着灯。
凌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入,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慕容松头也不抬:“舍得抛弃美人来找兄弟了?”
凌奈找了张桌子,随意的坐下:“听你这口气,你是在吃醋?”
慕容松看了凌奈一眼,又继续看自己正在写的东西:“呸呸呸!本公子只对美女感兴趣,你脱光了躺在我床上我也不会要的。”
凌奈心情好不跟慕容松计较,他话题一转:“痕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善了?”
慕容松:“这还不简单,你只管娶得美娇娘,管南国北国做甚?北王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查到是我带走了公主,我亲自出马,日夜兼程的把她带到这儿,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凌奈皱着眉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都不管天下苍生,你说,她一个女子往自己身上揽那么重的涤干什么?”
慕容松:“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还有啊,你说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凌奈神色寡淡:“我在夸你。”
“呵。”慕容松放下手中的笔,“兄弟给你说几句交心的话,你听了可别生气。”
凌奈惊奇的道:“你还担心我生不生气?”
慕容松忧愁的道:“本来不担心的,不过今天看你对南国公主那在乎样,我就怕摸到你的逆鳞你不顾兄弟情义。”
凌奈挑眉:“我是那样的人吗?”
慕容松坚定的点了点头。
凌奈气笑了:“得了,你说吧,我不生气。”
慕容松也眯着桃花眼笑了,他直言道:“你那个公主的确是世间难得的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会沉沦在她的温柔乡里也不奇怪。”
凌奈忍不住说明:“她可一点也不温柔。”
慕容松脸色变得奇怪:“兄弟,那个公主连哄你都不愿意,你就对她那么上心了?男人啊,你的名字叫犯贱!”
凌奈黑着脸,手中的冷月梭唰唰的飞向慕容松的致各个致命处。慕容松身姿飞腾,落地时,他手指逢里夹着六把冷月梭,口中还含着一枚。
慕容松吐掉口中的冷月梭,气急败坏的道:“要命啊!我跟你直说,你那位公主根本不在乎你,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疯狂的,执着的,生机勃勃的,就像你一样!女人深陷爱河比男人更加执着疯狂。你看看你心尖上的公主,她为你疯狂吗?她为你执着吗?到现在她担心的不是你叛离夏国会怎样,想的是你口中的天下苍生!你深夜出现在我书房,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替她摆平南国和北国的纠纷!凌奈,高傲如你,为什么要爱得如此卑微!”
凌奈神情阴沉的站起身,慕容松有些后怕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凌奈并没有如慕容松想的那样拔剑和他打起来也没有冲他撒致命的毒药,他只是沉着脸说了两个字:“谢谢。”慕容松心里闷得慌,他是真为他感到不值!
凌奈轻手轻脚的回到洛痕的房间,他借助着月光看清洛痕秀美冷清的脸庞。床上的洛痕因为冷缩成一团,看起来分外可怜。
凌奈褪去外衫,他侧卧在床上,将洛痕捞进自己怀里,他的下巴蹭了蹭洛痕的脑袋,熟睡的洛痕发出不舒服的咕哝声。
凌奈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愿意等你爱上我。我那么好,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第八十二章
冷香行宫。
君临风透过冷香殿的纱窗望着天边那圆了大半的月亮,十五快到了,你在哪里?
电闪无声的出现在君临风的身后。
“有消息了吗?”
电闪难得迟疑。
君临风回头:“怎么了?”
电闪:“云间说在皇都郊外找到一具符合公主身份的女尸。”
君临风不屑的道:“又是女尸?诈死玩一次就够了,玩两次她也太看不起本皇了。”
电闪注意到自家主子的手微微颤抖。
“给本皇备马。”
君临风快马加鞭的赶到皇都城门处。电闪看着守卫森严的高城:“王,此时已是深夜,早到了宵禁的时间了。”
君临风面色不改:“闯。”
电闪吃惊:“王!硬闯不太好吧,我们毕竟在南国的地盘。”
君临风冷如寒潭的眼闪过鄙视,他的薄唇微动:“轻功。”
电闪低头,跟随主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搞错主子的意思真特么不好意思啊。
君临风和电闪出城后,云间安排接应的人就将他们带到发现尸首的地方。
云间今日发现这具疑似南国公主的尸体,他本来打算给君临风传了消息就回去休息,哪料到君临风一听到消息就要赶过来,他只好在原地恭候君临风的大驾了。
君临风一到目的地,就直奔停放尸首的地方,连一见他就跪着请安的云间也顾不上了。
君临风蹲下身端详着那具白发女尸,看第一眼的时候,他瞬间窒息了。君临风稳住心神再细看时,他发现了疑这具尸体无论从身高体重白发都跟洛痕一模一样,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她的脸不知什么原因的烧伤了一半,面目全非。出卖这具尸体的是尸体的那双手,洛痕自幼习武,手并不像普通贵族小姐那样纤长光滑。她的手有一层薄薄的老茧,这具尸体没有,所以躺在这里的不是洛痕。
君临风放下心的同时,又出奇的愤怒,洛痕,你到底想干什么!
君临风站起身,对还跪着的云间说到:“给本皇查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查不出来你就给本皇滚回北国去!”
云间神色一禀:“是!”
电闪跟在君临风身后,明显的感受到主子压抑的怒气,他想起他从北国出发的时候,赤木对他说的话,主子越来越不像主子了。他最初听到这话的时候,只当赤木说话没分寸,现在看来,赤木看着傻,其实心里门清儿。
洛痕睁开眼就对上凌奈那双炯炯有神的凤眼,她反应过激的掐向凌奈的大动脉。
凌奈抓住洛痕纤细的手腕,轻轻的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她,温柔的说:“痕儿,是我。”
洛痕的意识回笼,她想起昨晚凌奈是睡在她身边的。
“对不起,起床的坏习惯。”
凌奈轻轻笑了。
洛痕声音闷闷的:“你笑什么?”
“我想起上次你也是这样,醒来就拿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你枕边人可真刺激,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洛痕知道他说得是她将他拐来南国的那次。洛痕刚睡醒时,意识懵懂,所作所为全是本能反应。
凌奈心底叹息,语气疼惜:“你怎么那么没有安全感?”
洛痕没有说话,朝堂上的阴谋阳谋并不会因为她是皇家唯一的子嗣就不会波及到她。相反,南国并不缺乏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她这唯一的皇室血脉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凌奈小时候生活在皇宫中,自然也明白皇宫是多么险恶的地方。他见洛痕不欲多说,心中越发怜惜:“睡了那么久,饿了吗?”
洛痕挣开凌奈的怀抱,坐起身,白发倾斜而下,因为才睡醒,她苍白的脸染着粉红色,看起来妩媚动人。她声音不复清冷,带着才睡醒的慵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凌奈慵懒的伸伸懒腰:“快到吃中饭的时辰了吧。”
洛痕吃惊:“我睡了那么久!”
凌奈压下心中的担忧:“放心,你会睡那么久是因为身体再尝试自动修补。等我们成了亲,我就带你去寻药。”
洛痕苦笑:“真的还有救吗?”
“有我在呢。我会医好你的,然后桥你的手把星宿大陆的山山水水走遍。”
“你养我吗?”
凌奈温情:“你愿意吗?”
洛痕拢了拢头发:“有人白给我钱用,我为什么不愿意?”
凌奈:“你还缺钱用?”
洛痕下床:“我从未觉得钱多。”
凌奈:“你要多少,我给你赚。”
洛痕浅笑:“这话听着舒服。”
凌奈也下床,他走近洛痕,从背后抱着她,将自己半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洛痕无奈了:“你怎么那么腻啊!”
凌奈嬉皮笑脸,无赖模样却不减风华:“这就腻了吗?我怎么觉得还不够?”
洛痕张了张嘴,伤人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人长得好,真的是个优势啊。
凌奈心情很好:“等会用过饭,我带你去山谷里去瞧瞧。”
“那有什么好瞧的?”
“慕容松前几年在山谷里遍植月季,是个很美的地方,我想带你。”
洛痕感慨:“慕容松活得比你这个逍遥王还逍遥啊。”
凌奈凤目眯起:“你怎么知道我在夏国的封号?”
洛痕心虚的道:“关心你。”
凌奈不介意洛痕以前的千般算计,现在这样很好,将来会更好,想到这,凌奈愉悦的道:“你这话听着也舒服。”
两人纠纠缠缠的终于梳洗完毕了,好吧,其实只是凌奈单方面的热情的缠着洛痕,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出门了!
两人相携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洛痕观清泉山庄的布置,假山流水,亭台楼榭,无一不精致。再观往来走动的小厮婢女,无一不身材匀称,面容秀丽。她赞叹道:“慕容松是个会享受的。”
凌奈偏着头宠溺的看着洛痕:“你要是喜欢清泉山庄,我叫慕容松让给你。”
洛痕笑着回望凌奈:“慕容松怕是不会愿意的。”
慕容松被一群美婢簇拥而来,他听到自己的名字,笑嘻嘻的道:“我什么不愿意啊?只要嫂子你开口,力所能及的事,我慕容松都愿意。”
洛痕看着左拥右抱的慕容松,问:“真的什么都愿意?”
慕容松豪气云干的拍拍胸口:“当然!”
洛痕干脆:“那你把清泉山庄送给我吧。”
“呃?”慕容松的笑脸僵硬了一秒。
洛痕故作难过:“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不是!”慕容松看到凌奈的脸色也变了赶紧摇头,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洛痕,“公主,清泉山庄我可以送给你,可是清泉山庄的婢女我可不可以带走啊?”
洛痕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慕容松一看有门,语气越发可怜:“为了这些美丽的少女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啊!”
洛痕点头,慕容松心下一喜。
“这样啊,那你要是不把婢女送给我岂不是很没诚意?”
慕容松放声哀嚎:“你这个恶魔!你都有凌奈了,干嘛还抢我的美人!”
凌奈看着自己的兄弟被自己的心上人折腾,他难得良心发现的对洛痕说:“你这样会把慕容松玩坏的。”他绝对不是因为慕容松说的话深得他心才帮他的哟!
慕容松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凌奈,小眼神分外委屈:“我已经被她玩坏了!”
洛痕异样的眼光在他两人身上打转,凌奈重重的捏了下洛痕的手:“不许乱想。”
洛痕笑了:“那你说我在想些什么?”
凌奈别扭的别过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洛痕狡辩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知道我在乱想?”
凌奈恼了:“我就是知道!”
慕容松看不下去了:“别秀了,再秀饭菜就凉透了!”
洛痕斜睨慕容松:“清泉山庄还想不想要了?”
“要!”慕容松气势瞬间丢掉,“可是你们再不去吃饭,饭菜就真凉了!本公子亲自来请你们吃饭还不够吗?”
凌奈桥洛痕的手:“走,咱们吃饭去。”
饭桌上,慕容松看着凌奈和洛痕兴致勃勃的说道:“你们结婚要用的东西,我都叫管家给你们置办好了。”
洛痕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很快的收敛心情,慢慢的用餐,什么也没说。凌奈装作没发现洛痕的异常,他对慕容松说道:“虽然我说过一切从简,可是我并不想我和痕儿的婚礼马虎了事。”
慕容松桃花眼转了转:“你还信不过我吗?自从你上次喝了个烂醉如泥后,我就命管家在着手准备这些东西了。”
凌奈笑了,邪魅倾城。
“也就是说你早就准备着把我从公主府里带出来,对么?”
尽管洛痕眸光清澈,慕容松还是感觉到了压力:“我说是你会不高兴吗?”
洛痕没有答话。
慕容松委屈的看向凌奈:“你知道我为了从公主府把她带出来有多不容易吗?当日,有三拨人马潜入公主府,前两拨人马都死光光了,要不是我沉得住气,趁她昏迷了把她带出来。你不仅没有美娇娘,还要赔上一个好兄弟!”
凌奈心中感动,慕容松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对朋友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好,嘛,要是他不经常好心办坏事就更好了!!!
第八十三章
洛痕将慕容松的话听进耳朵里,当日潜入公主府的竟然有三批人马,兰棋到底在做什么!
凌奈放下碗筷,“你把你想要的药写张清单给我,我与痕儿大婚后,我再亲自为你制药。”
慕容松眉开眼笑的道:“那感情好,上次你给我的媚香散不错,这次再多给我配点吧。”
凌奈的脸黑了,洛痕声音清冷:“媚药?”
凌奈恨铁不成刚的对慕容松骂到:“死性不改!”
慕容松反驳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用媚眼毒害无辜少女的人吗?我找你要媚药只是单纯的增加些闺房之乐罢了。”
凌奈听到闺房之乐四个字,脸诡异的红了。慕容松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脱口道:“别告诉我你们同居了两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洛痕慢条斯理的回道:“这很奇怪吗?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慕容公子这般滥情和饥渴的。”凌奈心里好受了。
慕容松笑得桃花眼弯弯:“公主这是在夸我吗?”
洛痕笑而不语,凌奈见洛痕也放下碗筷,询问道:“要去我说的那个山谷看看吗?”
“好。”
慕容松兴趣盎然的问:“你们要去哪里?”
凌奈:“我想带痕儿去看月季。”
慕容松:“我也要……算了,你们俩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要忙!”慕容松在凌奈威逼的眼神下识趣的改口了。
洛痕问:“慕容公子最近很忙吗?”
慕容松欲哭无泪:“忙,很忙!”
凌奈:“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慕容松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桃花眼惬意的眯起:“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啊,不过这两人就长相而言倒是很般配。”
南国皇宫。
洛谨温和的脸笼罩着一层阴霾:“这离中秋没几天了,还是一点公主的消息都没有!兰棋,清流和地藏是怎么办事的!”
兰棋低着头:“皇上,不是属下不尽力,而是松琴和菊书这两人开始在地藏和清流里架空属下的权力。”
洛谨阴狠的道:“碍事就将这两人除掉。”
兰棋:“松琴前不久已经向北王求助了,目前,属下不能动她们俩。”
洛谨气愤的握拳:“北王?北王又怎样?这可是在南国!君临风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不知道他在狂妄什么?他也只不过是南国的手下败将而已。”兰棋嘴角勾起浅浅的嘲讽角度,洛谨并没有看到。
“你派地藏的人给我监视君临风,朕要知道他在南国埋了多少暗牌!”
“是!”
“你退下吧。”
松琴抬头,望着眼前大气的建筑匾额——冷香行宫。心里思量着北王今日叫她来是为了何事,难道是主子有消息了?思及到此,松琴大步迈进冷香行宫,也对竹画死在冷香行宫这件事不那么隔应了。
电闪走进房间里,对沉着一张脸的君临风报告:“主子,松琴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松琴推门进去,光影斑驳,君临风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起来有些骇人。
松琴压下心中的惧意,声音平缓:“北王找我来何事?”
君临风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声音低沉:“你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在本皇面前自称我!”
松琴尽力将腰挺直:“我是公主的丫头!”
“不知死活。”
君临风轻轻的四个字让松琴惊出一身冷汗,她将北王和主子一对比,发现北王比主子轻贱人命。松琴心底认命的一叹,帝王都是轻贱人命的,要不人们怎么长说伴君如伴虎呢?
君临风现在并不想计较松琴的不敬,他还有事情问她呢。
“你的主子和夏国九皇子的关系怎么样?”
松琴心中颇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主儿怎么还有心思吃醋呢!不过想归想,她还是礼节备至的回道:“主子和九皇子并无关系。”
前不久云间递上来的情报可不是这么说的,君临风语气危险:“你最好跟本皇说实话。”
松琴犹豫的问:“这和公主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君临风冷喝:“你只需要回答本皇!”
松琴的腿不由自主的一抖,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斟酌了一会,开口道:“九皇子医术高超,主子曾经请他医治太上皇。”
“只是这个关系?”
松琴低头,不敢对上君临风的目光:“我只知道这个。”
“呵。”君临风冷笑,“本皇怎么听说凌奈差一点就成了星宿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男后了呢?”
松琴心惊,她咬牙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前不久出使到南国的凌奈失踪了吗?”
这次松琴是真的惊讶了:“我不知道!”
君临风周身散发出寒气:“你什么都不知道,本皇要你来干什么?”
松琴惊慌:“我听说九皇子爱慕我家主子。”
君临风质疑:“听说?”
松琴:“我在主子身边从未见主子回应过九皇子。”不管怎么样,先把主子摘个干干净净再说。
松琴的确作对了,君临风心情好多了:“你是说凌奈一厢情愿。”
松琴点头:“那是自然,不久前,九皇子求见主子,主子都是不见的。即使九皇子托夏将军求主子过府,主子则拒绝了。”
君临风脸色好转,松琴明显觉得屋子里的窒息感消散了许多。
“你下去吧。”
松琴冲君临风行了礼,脚步快速的离开君临风的屋子。依据北王今日的问话,主子失踪恐怕与夏国九皇子脱不了关系,她得去找夏邑好好的聊聊。
君临风推开房门,候在门外的电闪弯着腰退到君临风身后站定。
“赤木到哪里了?”
“已到王上指定地”
君临风点头:“很好。吩咐云间准备好人马,今晚出发。”
电闪:“那皇都这边?”
君临风:“安排好替身。”
电闪:“今日属下发现冷香行宫周围突然多出了几双眼睛。”
君临风不屑的道:“这任南王不足为惧,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电闪:“属下晓得。”
凌奈桥洛痕的手走在山间的小道上,阳光透过树逢洒在洛痕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凌奈回过头,他逆光站着,洛痕看不太清楚他那张如仙似魔的脸,只觉得那双眼尾稍稍上扬的凤目比阳光还耀眼。
“痕儿,你怎么那么好看呢!”
洛痕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以前只知道你毒舌,现在才发现你嘴甜。”
凌奈拉了洛痕一把,语气关怀:“痕儿,你累不累啊?”
洛痕神态疲倦:“有”自从那一战后,她的身体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衰弱。也正是如此,她才如此放纵凌奈也如此放纵自己。凌奈说得对,如今她谁也不是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凌奈心疼道:“再忍忍,我们马上要到了。要不,我抱着你走吧。”
洛痕不客气的冲凌奈伸出双手要抱抱,凌奈宠溺的笑了笑,将洛痕横抱在怀,运轻功往山上跑去。
“痕儿,你怎么这么轻啊?我应该监督你好好吃饭,不能再惯着你挑食了。”
洛痕昏昏欲睡:“不是说在山谷么?怎么往山上跑?”
凌奈见怀里的洛痕已经开始口齿不清的嘟囔了,幸福充斥着胸膛,他放慢了脚步,为洛痕挡住山风:“累了就先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嗯。”
洛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缓慢的增开眼睛,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凌奈摸着她雪白的头发,语气温柔:“醒了?”
洛痕渐渐习惯了凌奈的气息,这次醒来她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以她现在身体状况,她就算想过激反应,也是有心无力啊。
“嗯。”
洛痕怔怔的看着山谷里随风招展的紫红色花朵,大片大片的月季,在风的抚摸下,翻出滚滚花浪。几只蜂蝶在月季上嬉戏。花熏风暖,洛痕有些醉了,她头靠着凌奈的肩膀:“真美,像做梦一样。”
凌奈手搂着洛痕的腰:“你要是真在梦中梦到我,我会很高兴的。”
洛痕懒洋洋的靠着凌奈,清澈的眼染上温暖:“都已经深秋了,这里却暖和得跟春天似的。”
凌奈:“这山谷深处有一天然的温泉,所以这里气候湿润暖和,四季如春。”
洛痕眼睛亮晶晶的:“温泉?”
凌奈知道洛痕心中所想,用手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头:“你别想啦,那温泉虽好,你却不能泡的。”
洛痕:“为什么?”
凌奈叹息:“你如今身子骨虚弱,经脉不通,泡这活淤去血的温泉会适得其反,泡到吐血的。”
洛痕不甘心的道:“真的不行?”
凌奈摇头:“真的,等你身体好了,你想泡多久我都由着你。”
洛痕黙不出声,等她身体好了?她身体真的还有救吗?
凌奈见洛痕的兴致淡了下去,说到:“你要下月季吗?”
洛痕望着山下的美丽山谷,虽然不是很高,但以洛痕现在的状况,只能望洋兴叹。
“我下不去。”
凌奈勾唇一笑:“有我呢。抱着我脖子,我带你下去。”
洛痕听话的搂住凌奈的脖子,凌奈手捞着洛痕的腰,足尖一点,两人顺着风翩然而下。
洛痕的白发与凌奈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两人衣带飘飘,惊艳了一片花海。!!
第八十四章
两人一落地,洛痕就让凌奈放开自己,凌奈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洛痕得了自由,在山谷的小径上撒丫子跑了起来。
“哈哈哈!”洛痕用力的呼吸着空中甜美的花香,她忍不住转了一个圈,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张开一个美丽的弧度。她如一朵蓝色的莲花盛开在这一片紫红色的花海之上,优雅灿烂。
凌奈摇了摇头:“你小心些,别摔着了。”
洛痕回过头,笑着:“别把我当小孩子!”
凌奈追上洛痕,牵起她的手,凤目温柔:“开心吗?”
洛痕点头:“开心!”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凌奈和慕容松的做法让她觉得很不妥很冒失,不过,这几天,她的确过得很舒心。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担惊受怕,就连受伤后每晚的寒毒之症都因为有凌奈的陪伴没有再犯过。
凌奈桥洛痕走在花径上,他心中溢满的幸福感让他整个人变得柔和:“你开心就好。”
洛痕清冷的脸浮现出女儿家的娇态:“说得你不开心似的。”
凌奈笑着:“我开心啊,这二十几年来,这几天最开心。”
洛痕脸微微发烫,她别过头,假装板着脸,却没发现自己撒娇的语气泄露了她真实的心意:“温泉呢?不是说有温泉吗?”
凌奈戏谑的笑道:“你确定要去看吗?看着却不能泡,你不觉得心里难受啊?”
洛痕被凌奈戳到痛点,她气恼的道:“我就是要看!”
凌奈妥协的笑了笑:“好好好,我带你去看还不行吗?不过……”
“不过什么?”
凌奈狡黠的笑着:“不过你得让我抱着,我怕你看到那一汪温泉忍不住跳下去,我得把你抱得紧紧的,好保护你啊。”
洛痕秀眉竖起:“滚你!占我便宜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凌奈邪气的勾着嘴角:“痕儿莫不是害羞了?不应该啊,这几天我也没少抱你啊,痕儿该习惯了才是。”
洛痕炸毛:“滚你不要脸的!古人说得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凌奈笑得凤目都眯成新月了:“这是哪位古人说的啊?”
“我忘了。”
洛痕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凌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我看啊,这话就是你瞎编出来了。再说啦,我的脸皮比起你来可差远了。”
洛痕拍开凌奈不老实的手,向来清冷的眼现在满满是羞恼:“滚你!”
凌奈无所谓的道:“我要是真滚了,痕儿你可怎么回去啊?”
洛痕觉得自己内伤加重了。
凌奈笑了:“别板着一张脸了,痕儿你长得这么好看,板着一张脸多浪费上天的恩赐啊。”
洛痕下定主意不理凌奈。
凌奈投降:“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洛痕眼皮微微抬起,高傲模样:“你错哪了?”
凌奈长眉好看的皱成一团:“痕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承认自己错了,就已经很违背自己的良心了,你竟然还要我自己给自己编造莫须有的罪名。”
洛痕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道:“凌奈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凌奈看着洛痕,回答的干净利落:“因为我喜欢你啊。”
洛痕浑身都热了,脸更是充血的红透了。她拼命稳住自己加速的心跳,这不科学,她明明知道男女之爱都是虚妄,怎么还会对凌奈的言辞有那么大的反应?
凌奈指着月季花尽头的一汪圆池:“痕儿,温泉到了。”
洛痕回过神,看着圆池上方冒起的阵阵白气:“这温泉的温度得多高啊!”
凌奈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紧紧抱着洛痕,他满足的道:“看着热,其实这温泉用来泡澡刚合适。”
“你是怎么发现这样热气腾腾的温泉是可以泡澡的?”
凌奈惬意的眯着凤目:“我曾经不小心将慕容踢进温泉里面去了,所以不是我发现这温泉可以泡澡的,是他。”
洛痕噗嗤笑了:“不小心?你绝对是故意的!”
凌奈供认不讳:“知我者痕儿是也。”
洛痕感叹:“慕容松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幸。”
凌奈:“非也,非也,有他这样的朋友,是我的不幸。”
洛痕笑了:“你们俩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凌奈故作伤心:“痕儿,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呢?”
洛痕一本正经:“本来如此。”
“你太伤我的心了。”
洛痕抖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别装了。”
凌奈看看天边的云霞,慵懒的说:“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再让慕容松等着我们吃饭,我估计他要忍不了找我拼命了。”
洛痕好奇的道:“你和他谁厉害?”
凌奈傲气的道:“当然是我厉害了!”
对上洛痕质疑的目光,凌奈咳嗽两声补充道:“不过论轻功,整个星宿大陆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洛痕轻笑:“也就是说,你虽然比他厉害可是你俩真对上,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嗯,那小子逃命天下第一!”凌奈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洛痕点头道:“难怪他能平安无事的把我从公主府里带出来。”轻功一绝,隐息的功夫怕也是天下一绝,别说她受伤了,她没受伤也不一定能察觉到慕容松的存在,当日连君临风不是也没有察觉到慕容松的存在吗。
凌奈不高兴了:“干嘛说他,我也很厉害啊!慕容松那小子没少吃过我的亏。”
洛痕了然:“你应该给慕容松下过不少药吧。”
凌奈微微一笑:“知我者果然痕儿是也。”
落日夕斜,凌奈抱着洛痕攀上山崖,往清泉山庄的方向走去。
凌奈低着头看着精神不错的洛痕,问:“怎么不睡了?”
洛痕:“睡不着。”
凌奈轻笑:“那感情好,你自己下来走。”
洛痕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然后闭上眼睛。她靠着凌奈的胸膛,一副我已经熟睡了,请勿打扰的模样,看得凌奈既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了。
洛痕眯着眯着就真睡着了,待她再次醒来,月亮已经高挂在苍穹之上。一直陪着她的凌奈见她醒了,神情温柔:“醒啦?饿了吧,我叫丫鬟传点吃的来。”
洛痕:“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
“这么久!”洛痕惊了,“怎么不叫醒我?”
凌奈:“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起来。”
洛痕眼神怀疑:“我最近怎么越来越嗜睡了?”
凌奈对上洛痕的目光,凤目微凝:“别看着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是吗?”赤果果的怀疑。
凌奈气笑了:“你觉得我对你做了什么?”
洛痕别过头不看凌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凌奈无奈:“你心眼怎么那么多呢?我还会害你不成?”
洛痕垂下眼睑:“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我只是不想你瞒着我些什么。”
凌奈见洛痕难过的样子,面色犹豫,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更让洛痕确定凌奈有事情瞒着她。
凌奈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就有几个丫头带着食盒进来了。
“公子,小姐,饭菜到了。”
洛痕:“清泉山庄的丫头做事的效率挺高的啊,这边才说饿了,饭菜马上就上来了。”
一绿衣服的丫头回洛痕的话:“公子怕小姐醒来饿着,让厨房把小姐的饭菜一直热着呢。”
洛痕心底暖暖的,突然就不想逼着凌奈了,反正他不会害自己的,不是吗?
凌奈对丫头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凌奈看着洛痕,眉头微皱,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洛痕眼睛水灵灵的望着他,看起来分外可怜,凌奈的心瞬间就软化了,正打算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他听到洛痕说:“我饿了。”
凌奈凤目不自觉眨了两下,什么?
洛痕见凌奈傻站在一边,重复道:“我饿了。”
凌奈这才反应过来:“哦哦,我帮你盛饭。”凌奈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洛痕,事事较真的洛痕竟然不追根究底的盘问他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其实是有他的?
洛痕见凌奈笑得一脸灿烂,嫌弃道:“怎么笑得这么恶心啊。”
凌奈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有吗?”
洛痕坚定的点了点头:“有。”
凌奈笑着:“你说有就有吧。”
洛痕接过凌奈递来的饭碗,嘴角绽放出小小的笑容,其实有这么一个男人将就着自己真的很不错。
凌奈坐在洛痕身边,神情温柔看着洛痕姿势优雅的用着饭菜。洛痕放下碗筷:“你看着我干什么?”
“怎么不吃了?”
洛痕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心情:“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啊。”
“不要。”凌奈断然拒绝,“看痕儿怎么看都看不够,你怎么忍心让我不看你呢?”
“够了!”洛痕小发飙,“凌奈你给自己开副药吧,那种你一吃就可以恢复往日高冷的药。”
凌奈无赖的笑笑:“痕儿,你就是唯一能解救我的药,你要让我吃吗?”
洛痕重新端起饭碗,默默扒饭。爱情真让人反常!洛痕并没有注意到,她自己也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
凌奈突兀的说道:“痕儿,慕容说他帮我们订制的婚服明日就要送到了,你穿着一定很好看。慕容别的优点没有,就帮女子挑选衣物这方面还可以。”
“咳咳咳。”洛痕被呛到了,“婚服?”
凌奈帮洛痕拍着背:“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至于婚礼,你不用操心,慕容说他都安排好了。”
另一边,君临风一行人出了南国的皇都,正快马加鞭的往清泉山庄方向赶来。!!
第八十五章
洛痕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极好看的脸。洛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睡着了的凌奈,鬼使神差的她将头贴着他的胸口,听着凌奈稳定的心跳声,洛痕觉得无边安心。
凌奈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洛痕心想,这几晚他一直和她睡在一块,他除了抱着她让她睡得更好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若是凌奈知道洛痕针对他不作为的表现得出他是正人君子这个结论,他绝壁笑而不语,天知道这几天对凌奈是怎样的煎熬啊!温香软玉在怀,并且这软玉还是自己可心的人儿,然而他顾及到洛痕内里残破的身体只能做非礼勿动的君子!痛并煎熬的感觉,凌奈在心底默默的呵呵。
洛痕的手指不老实的放在凌奈的脸上,描绘着他的眉眼,他一定不爱照镜子,若是他常照镜子,怎么会天天在她面前赞叹她长得有多么多么好看呢?
凌奈感受到脸上轻轻柔柔的痒,他睁开眼睛,凤目带着才醒的朦胧,他鼻音有点重,声音酥懒:“昨夜睡得还好?”
洛痕见凌奈醒了,还在他脸上停留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这种做坏事被抓到了个正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凌奈注意到洛痕的脸微微羞红,他笑得慵懒:“手感怎么样?”
洛痕收回了手指,压下涌上心头的怪异感受:“还行。”
凌奈用手肘托起自己的脑袋,黑长直的发倾斜而下,一双凤目直勾勾的看着洛痕。
洛痕的心情本来要平复了,这冷不防的被凌奈这样瞧着,她又不淡定了。这人平日里看着挺仙的一个人,怎么在床上看着就跟狐狸精似的。不过这话,洛痕可不敢出口,别看凌奈平日里一副看淡红尘,浑身仙气的样子,这丫心眼小着呢,芝麻大点事得罪了他,他也是睚眦必报啊!
凌奈见洛痕眼睛滴溜溜的转,整个人不似往日清冷,显得活波可爱。
“想什么呢?”
洛痕摇头:“什么都没想!”
凌奈:“醒了就起吧,都这个时辰了,慕容松说的婚服估计已经到了,用过饭后咱们就去试一试那衣服。”
洛痕垂下眼睑:“婚服啊?”
凌奈凤目幽深:“不愿意和我成亲?”
洛痕不语,说真的,其实她心里有点愿意的,可是真要和凌奈成亲,她的心头就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凌奈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气闷,声音不复慵懒,由于生气有些低沉:“你不愿意也晚了!”
洛痕轻轻一叹,她翻身下床,纤细的手顺了顺自己雪白的发丝,无奈的道:“我们用过饭后就去试衣服吧。”
凌奈心里不高兴,语气就有些不好:“干嘛摆出死气沉沉的模样?嫁给本神医,你就这么委屈?”
洛痕露出一个浅笑:“你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凌奈傲娇的将头别向另一边,赌气似的不说话。
洛痕笑开了:“你若不起来,我们就不用去试那婚服了。”
这招果然奏效,凌奈立马下床,他凤目锁住洛痕:“你心里愿意嫁给我的,是不是?”
洛痕见凌奈较真上了,想了想,缓慢坚定的点了点头。
凌奈凤目迸发出神采,嘴上却不依不饶的道:“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要是愿意嫁给我你就说出来。”
洛痕颇无语,这还缠上了?
凌奈板着脸:“你说不说?”
洛痕无奈:“我愿意。”
“你愿意干什么?”
“我愿意嫁给你。”
凌奈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勾起,他一把抱起洛痕,转了两个圈,只把身体虚弱的洛痕转得头晕眼花。
“凌奈,别闹了,放我下去。”
凌奈依言行事,放下洛痕。
洛痕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听到凌奈在她耳边说:“痕儿,我会生生世世爱你,并且只爱你一个。”
洛痕在心外边围起的高墙,“轰”的一下,倒塌了。
她低头笑了:“甜言蜜语。”
凌奈:“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意。”
洛痕主动抱住了凌奈,不是像以前那样累了只用头靠着他的胸膛,而是伸开双手,环住凌奈精瘦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
洛痕的举动让凌奈欣喜若狂:“痕儿,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嗯。”
“要不你掐我一下吧。”
“干什么?”
“我看看这是不是我还没醒。”
凌奈手往自己肩膀处掐去,好一会,他遗憾的道:“不痛啊,果然是在做梦。”
洛痕气笑了:“废话,你掐的是我。”
凌奈手脚慌乱:“哎呀,我忘了痕儿你抱着我呢。”
洛痕松开凌奈,手揉了揉自己肩膀,对上凌奈促狭的眼神,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你是故意的吧!”
凌奈连忙摇头:“我怎么舍得掐痕儿。”
洛痕心塞,不管什么时候,凌奈这恶劣的性子都刻进骨子里了。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君临风一行人终于来到清泉山脚。君临风见清泉山脚不远处有一家茶肆,翻身下马往茶肆走去。赤木等人在君临风的示意下也终于可以休息片刻了。
电闪担心君临风出意外,下了马就跟上了君临风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在君临风的身后。赤木望了望巍峨的清泉山,山腰处一座精美的建筑隐约可见,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清泉山庄。
若要问赤木他对国师的印象如何,有轻微脸盲症的他已经记不清无筝长什么样了,只是依稀记得她的气质清清冷冷中透着和王一样的威严。不过他一点都不喜欢国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以前他就觉得国师这个女子就像雪,看着干净喜人,实际上又冷又脏。现在他更不喜欢她了,他突然变得忙碌的生活,十层都是因她而起。以至于有时候他抬头看到清冷的月亮时,都会皱起好看的眉头思量,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惹怒他们的王的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愉快的蹦跶在这世界上呢?
君临风走进茶肆,一个十七八岁的黑小伙子就招呼到:“客官,要来碗茶吗?”
君临风剑眉微皱,他想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茶,没法讲究,他道:“多来几碗茶给他们都送去吧,顺着,弄点吃的一并送去。”
黑小伙看了看外面站着的人,马上明白这位尊贵的客人说的他们就是外边那一群人。他热情的回应道:“好咧。”
说着,他就端着茶水给外边站着的人送去,热情的招待:“各位里面请。”
君临风站在茶肆外的手下一致摇头,开玩笑,王在里面,他们可不敢和平起平坐。
黑小伙一见外面的人各个都不愿意往茶肆里面坐,心中思量着里面坐着的那位气场强大的主可能真的来头不小,得好生伺候着。
君临风见那黑小伙给他的属下送完吃食,开口道:“店家,你过来。”
黑小伙忙不迭的过去:“来呐,客官有什么吩咐?”
君临风询问道:“你在这清泉山脚开茶肆多少年了?”
黑小伙恭敬的回到:“我这间茶肆是祖辈传下来的产业,所以小的从小就在这清泉山脚卖茶。”
君临风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清泉山上的清泉山庄吗?”
黑小伙点头:“小的知道。”
君临风:“你知道这清泉山庄的主人是什么人么?”
“一个**!”尽管黑小伙心里警告自己要小心面对这位大爷,可是大爷问的这个问题真是太让他愤愤不平了,口气就难免激动。
君临风好奇:“**?”
黑小伙:“是的!自从清泉山有了清泉山庄后,这清泉山附近方圆百里的漂亮姑娘就全部被那个庄主拐到清泉山庄了,那庄主不是**是什么?”可怜他到现在都还没娶上媳妇!
君临风没兴趣知道清泉山庄庄主的艳,但若清泉庄主真是一个好色之徒,他突然担心起洛痕来。以洛痕的姿色,落在清泉山庄庄主手里,怕是!怕是什么,君临风不敢想,只是他冰冷的脸庞越发的冰冷!不会的,那个屡次三番算计他成功的女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栽在一个小小的清泉山庄手里。
贵客的脸色不好看,黑小伙也就不敢多言。
“最近清泉山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黑小伙被君临风冰冷的语气刺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忙回到:“没有。”
“不对,最近还真有件奇怪的事。”黑小伙猛然想到,“最近经常看到清泉山庄的老管家下山采办嫁娶要用的东西,前不久那老管家路过这,进来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了成亲要用的大对红烛。这清泉山庄,怕是要办喜事了。”
君临风疑惑:“你不是说那庄主是个**吗?办喜事这种事应该很常见吧。”
黑小伙摇了摇头:“不,这么多年了,我头一次见清泉山庄办喜事。”
君临风问:“你知道清泉山庄什么时候办喜事么?”
黑小伙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君临风豁然起身,电闪吓了一跳。
“马上去清泉山庄!”
“是。”
洛痕看到整个清泉山庄喜气洋洋的,嘴角微微抽搐:“怎么我只睡了一个晚上,这山庄就到处都贴好了喜字?”
凌奈满意的笑道:“慕容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洛痕:“我看出来了。”!!
第八十六章
清泉山庄所有的人都为明日凌奈和洛痕的婚礼忙碌起来,凌奈和洛痕反而成为整个山庄最闲的两个人。
洛痕慢慢走着,裙摆款款,她看着身旁神情惬意的凌奈,问:“你把所有的杂事都交给慕容松去办,他怎么没到你跟前来闹呢?”虽然她才认识慕容松不久,但洛痕自认她看人还是有七分准的。以慕容松这样欢脱的性格,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去处理婚礼上的一切杂务。
凌奈想到前晚慕容哭丧着的脸,心情颇好的道:“他没空到我跟前来闹。”
洛痕在心里为慕容松默哀。
凌奈看出洛痕的心思,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等慕容忙完这事,你就该同情我了。”
洛痕轻笑:“真挺羡慕你俩的。”
“啊啊啊!”一个小厮,抱着一大堆东西从走廊的另一头奔跑过来,因为跑得急了,左脚绊到右脚,带着一大堆东西直直向洛痕扑来。
洛痕本能的运轻功往后退,突然她出现惊恐的神情,愣在当场!
凌奈长手将洛痕捞入怀中,足尖轻点,就带着洛痕退出一丈之外。
那小厮彭的摔在地上,他不顾疼的立马爬起来跪着:“小的冲撞了两位贵人,请贵人责罚。”
凌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物品,都是他明日成亲要用的东西,心中的怒火就消去了一大半。
“你起来吧,下次小心些。”
“谢贵人饶恕。”小厮站起来,将散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抱在怀中,就向凌奈和洛痕禀退。
凌奈见小厮膝盖透出血迹,知道那小厮刚才那一下肯定摔得不轻,他从怀中掏出药瓶:“这是治外伤的膏药,你拿去用吧。”
小厮知道眼前这位贵人是当世神医,他的药千金难求,他接过凌奈给的药,千恩万谢:“谢贵人刺眼。”
凌奈摆手:“你下去忙吧。”
这个小Сhā曲过后,凌奈发现洛痕一直现在原地没有出声。他见洛痕脸上的表情变换,心里没由的涌上一股担心。
“痕儿,你怎么了?”
洛痕抬起头,眼神复杂,她声音缓慢的问:“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洛痕的语调极具压迫感,凌奈:“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
洛痕心底失望:“刚才那小厮撞过来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躲。”
凌奈心惊。
“我想神医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凌奈背上沁出冷汗:“什么答案?”
洛痕的脸就冷下来了:“为什么我体内一点真气都没有?你对我做了什么?”
凌奈手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
洛痕见凌奈沉默,她自嘲的笑了:“神医不告诉我也是应该的,毕竟如今我只不过是神医的阶下囚而已。我有什么资格要求神医对我坦白呢?”
凌奈愤怒了,她一口一个神医,是想跟他划清界线吗?可是他当对上那一双和从前一样的冷漠透彻的眼时,凌奈觉得无比委屈和难过。慕容说得对,当你尝过甜的东西,就习惯不了苦的滋味了。
“痕儿,我告诉你后你不要生气好么?”
洛痕见凌奈妥协,心莫名的软了:“你说。”
凌奈狠狠心,说到:“你的武功,废了。”
洛痕握拳:“你说什么!”
凌奈语速急促:“你筋脉不通,真气淤积在一起,这不仅造成你寒毒之症!若不废除你武功,我怕你支撑不到雪蝉蜕壳就爆体而亡了。”
洛痕:“雪蝉蛹?”
凌奈点头:“痕儿你的身体可以治的,我可以用雪蝉蛹和乌龙筋重新接你的筋脉,然后再用药调理你的身体,最后用血翡翠温养你的五脏。等你身体好了,真气可以重新练的!你若不想练,我就把自己一身内力给你好不好?’”
洛痕有些动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废除我武功的?”
凌奈老实交代:“诊断出你的身体问题的当天晚上。”
洛痕心中微微有些堵:“你下手倒是干净利落。”
凌奈看着洛痕:“对我来说,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洛痕叹道:“我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凌奈得意:“因为我是神医凌奈啊,因为我那么爱你!”
洛痕吐出一个字:“滚。”
凌奈央求着:“痕儿,原谅我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洛痕:“那你给我滚远一”
凌奈耍赖:“除了离开你。”
洛痕:“道歉没有诚意。”
凌奈见洛痕不再板着脸,心里高兴,他一把抱起洛痕:“我有诚意的,痕儿,你走累了吧,我抱你去试衣服。”
洛痕用力捶凌奈泄愤:“快放我下来!这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要你就够了干嘛要脸啊。”
清冷如洛痕也忍不住爆粗口了:“凌奈你特么真是太无耻了!”
凌奈:“娘子,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洛痕突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奈御风而行,转眼就到清泉山庄的大厅。
慕容松在大厅忙得跟陀螺似的,他一转身,就看到凌奈抱着洛痕翩翩而下。
慕容松的嘴张成“O”形:“要不要这么夸张!走个路都要抱着!这缠绵得也太瞎狗眼了!”
凌奈放下洛痕,看到慕容,好心情的笑了笑:“瞎了你的眼真不好意思。”
慕容松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滚滚滚。”
慕容松看到洛痕,桃花眼亮了亮:“哎哟,公主大美人,快来看看我给你定做的嫁衣,你一定会喜欢的。好色如我,都没有为哪个女子买衣服砸那么多银子。”
洛痕:“原来你知道你自己好色啊。”
慕容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把这一点表现得很强烈。”
洛痕:“歪理。”
洛痕走近大厅里架起的那套红色嫁衣,艳丽的红,繁复精美的金线,的确好看。
慕容松看到洛痕眼里的惊艳,得意的问:“公主还喜欢么?”
洛痕点头,这件嫁衣虽然没有她公主府那件华美,但胜在精致艳丽。
慕容松迫不及待:“那公主去试一试。”
洛痕摸了摸嫁衣,料子的手感很好,柔软丝滑,看得出来慕容很用心。
凌奈开口道:“这嫁衣还是留着明日再穿给我看吧。”
慕容不乐意了:“怎的不先试一试?”
凌奈:“我的新娘。”言下之意,穿婚纱的样子给我一个人看就好了。
慕容松心塞:“小气!”
洛痕对慕容笑了笑:“慕容谢谢,这嫁衣我很喜欢。”洛痕最深处到底是女子,且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子,只是由于常年身居高位,才会将最真实的自己深藏。
慕容露出雪白的牙齿:“还是嫂子有良心,不像某些人。”
凌奈眼神明亮,语气却阴森森的:“你不怕我一日三餐往你饭菜里投毒吗?”
慕容松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洛痕身后:“嫂子救我。”
慕容松的活宝样,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清泉山里。
赤木问电闪:“我们走了多久了?”
电闪:“两个时辰。”
赤木疑惑:“我看那山庄不是在半山腰上吗?以我们的速度,怎么可能走了两个时辰都还没有到啊?”
电闪看了看最前面的君临风,这林子有异常,连赤木都感觉到了,没道理王察觉不到啊。
电闪忍不住叫住前面走着的君临风:“王!王!”
君临风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面走着。电闪心神一禀,一个鹞子翻身想要落到君临风前面去。电闪一落地,却发现君临风仍然在他们前面走着。赤木跟上电闪:“别追了,那是影子。”
电闪了然:“我们跟王走散了。”
赤木:“不止是王,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是幻影。”
电闪:“什么时候只剩下我们俩个的?”
赤木抱着渐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电闪冰块脸下,内心沮丧死了,为什么这个幻影阵要把他和赤木划在一块啊?
赤木期待的看着电闪:“我记得你经常跟王讨论奇门遁甲来着。”电闪面无表情的点头。
赤木抱着剑靠着一颗树休息:“那你破阵结束记得叫醒我,我养精蓄锐。”
电闪抬头望天,看着密密麻麻的树冠心塞塞的,他就知道会这样!
君临风一踏进清泉山这片森林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提醒属下注意,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虽然平日里,他的属下也少有回应他,但今日他们的沉默却很诡异。
君临风站在原地想了想,一掌劈向电闪,电闪整个人就像影子一样晃了晃。
君临风立马明白过来,他闯进阵法里面来了。
他打量四周,寻找着破阵的线索,心里感慨,这清泉山庄的庄主怕是江湖高人。也不由得疑惑,这样一个人抓洛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赤木睁开眼时,天已经全黑了,森林的中央是电闪升起的篝火。
赤木活动筋骨,问还在某棵树下傻笑的电闪:“你找到出口了么?”
电闪除了傻笑就是傻笑。
赤木嘴抽了抽:“这下只剩下我一个了啊。这地方可真邪门!”!!
第八十七章
天边渐白,赤木还没有等到王和电闪破阵来带走他,心里很是郁闷。
他冲天吹了声口哨。“戾”一声鹰啼从上空传来。
赤木手指放在口中,吹出长哨声,为他的小鹰指路。
过了好一会,那上空盘旋的小鹰找准了主人的位置,一头栽了下来,铁爪稳稳的抓住赤木的肩膀。
赤木皱着眉,不高兴的嘟囔:“小鹰,你抓疼我了。”
小鹰通人性的放轻了爪子的力度。
周围的树林出现了“唰唰”声,赤木神情严肃,拇指顶着剑柄,渐染随时可以出鞘。
赤木正对面的林子中,走出一人,由着背光,赤木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那人周身的气场让人很胆战心惊。
“赤木?”
那人慢慢走到赤木跟前,轻敛的剑眉松开:“果然是你。”
赤木将剑按下,单膝跪下:“王。”
赤木肩膀上的小鹰拿着黑亮的眼睛瞅着突然出现的君临风,这个人它认识,它像打招呼一样冲君临风叫了一声。
君临风脸上难得出现笑意:“你养了一只很好的鹰。”
赤木不懂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只是遵循自己的想法说到:“小鹰一直很好。”
树林又出现骚动的声音,这次走出来的人却是电闪。
电闪看到君临风就跪下了:“属下保护不周。”
君临风摆手:“无事,你起来吧,这林子邪门。”
赤木站起身问电闪:“你怎么不见了?”
电闪说:“破阵,破着破着就迷了。”
赤木不解的问:“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电闪鄙视的看了眼赤木说:“跟着你的小鹰回来的。”这么聪明的小鹰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主子呢?
电闪问君临风:“主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君临风:“等。”
赤木不知道王要等什么,他见电闪什么也不问的傻现在王身后,他也没有兴趣知道王要等什么,只是站在原地逗弄它的小鹰。
小鹰许久没和主人亲昵的玩耍,被赤木摸得舒服的叫着,惹得君临风不自觉看了塔好几眼。
赤木看着君临风幽深的冷眸暗自心惊,王难道饿了?虽然他也饿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吃掉自己的小鹰的。可是王要吃怎么办呢?
君临风并没有等多久,他带来的属下就全部到了。
君临风看着无一人伤亡的下属,满意的点头:“你们很不错。这次要跟紧了,别在被林子的阵法迷障了。”
一群人齐齐跪下:“是。”
君临风转过头看着一脸纠结的赤木,开口道:“带路。”
赤木不解:“我带路?王,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君临风说:“让你的小鹰带路,它靠自己的本能找路,不会被林间的阵法迷障。”
赤木说:“小鹰不知道清泉山庄在哪里。”
君临风:“你只要让它飞就好。”
赤木还是不懂,不过他还是拍飞了小鹰。
小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显得有些恋恋不舍,不过它还是振翅高飞,它想去找点吃的,它有点饿了。
君临风一行人追随着小鹰的声音找到小鹰的时候,它正在啄一条毒蛇。小鹰发现自己主人,献宝似的把毒蛇抓起扔到赤木那里去。
赤木的渐染很快的出鞘,蛇从七寸断成两节,落在地上还在无意识的抖动。
电闪第一时间冲到君临风面前,神色不善的看着扔暗器的小鹰。
赤木的剑回鞘,他一本正经的对小鹰说:“我不爱吃蛇,这东西你自己吃就好。”
小鹰眼睛黑亮黑亮的,它见它送给主人的礼物躺在地上不动了,确定主人真的不爱它的美味。它就抓起地上的死蛇飞高飞远了。
电闪忍不住对赤木说了一句:“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你那只鹰简直胆大包天外加天然呆!”竟然对着王抛毒蛇,还能带着暗器全身而退,这胆子也是逆天了!
赤木笑了笑,权当电闪在夸它。
此刻太阳已经从云层里出来了,阳光温温和和的洒下来,快要入冬了,这样的天气是难得的好天气。
君临风望了望不远处的精美建筑,他开口道:“走吧,去会会清泉山庄的主人。”
整个清泉山庄喜洋洋的,凌奈因为今日要成亲,昨日更是激动得一夜未眠。
观之洛痕,却是一夜好眠。
天微微亮,就有婢女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进屋,为首婢女是洛痕第一天见到的杏儿。
杏儿笑着:“姑娘醒了,就快快梳洗吧,今天可是姑娘你大喜的日子。”
洛痕起身,见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开口问道:“凌奈呢?”
杏儿回道:“凌公子和庄主在一起。”
洛痕垂下眼睑心想,他应该已经换上礼服了吧,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应该是很好看的吧,很早以前,洛痕就觉得以凌奈的颜色,红色一定很衬他。虽然他执着着白色的服装穿着也不难看≡己会不会穿了嫁衣还没他好看呢?想着想着洛痕就笑了。
杏儿走上前抚着洛痕,她说:“姑娘还是先准备吧,再拖延怕是要耽搁时辰了。”
凌奈一身红色的婚服,如洛痕所想的那般,妖孽倾城的颜色。
慕容松看得内心小人直咬小手绢,天啦,既然生了他这样的美男子为何还要造就凌奈这样的妖孽啊!
凌奈问慕容松:“你这么直吼吼的叫我来干什么?”
慕容松轻哼:“有了娇妻忘了兄弟的混蛋!我诅咒你死在床上!”
凌奈挑眉:“你以为我是你啊。”
慕容松面色微黑,假装大度的说:“今日你成亲,我就不计较你的毒舌了。”
凌奈:“呵呵。”
慕容松的面色转为担忧:“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凌奈:“不该说别说。”
慕容松:“有人闯进清泉山了。”
凌奈面色一沉,说到:“他们闯过了你家祖传的护山大阵。”
慕容松艰难的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凌奈心提起来:“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慕容松笑了笑:“个人觉得不是好人。”
凌奈凤目暗沉:“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慕容松说:“昨天就到了。”
凌奈不高兴:“你怎么不告诉我?”
慕容松心虚的道:“我不想扰了你的兴致,更不想他们打扰到今天的婚礼。再说了,我个人觉得他们会困死在清泉山里,构成不了危险。我也很惊讶,毕竟没有慕容家的秘法,他们根本不可能上得了清泉山。”
凌奈苦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其实也很放心清泉山的护山大阵,这个阵法曾经困死过星宿大陆最精通奇门遁甲的老者。
慕容松面色凝重的笑了笑:“我们是不是有大麻烦了?”
凌奈说:“嗯,当收到你的信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慕容松苦着一张脸说到:“那你还能有心情和那和大麻烦公主每天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凌奈凤目温柔的笑着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慕容松笑了笑:“我只想说两个字。”
凌奈问:“哪两个字?”
慕容松说:“卧槽!”
凌奈说:“大敌当前,慕容庄主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
慕容松没好气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凌奈问:“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么?”
“山下的探子说,三十人左右,武功都不弱。”
凌奈问:“护山大阵留下了几个?”
慕容松尴尬的笑了笑:“一个都没有留下。”
凌奈脸黑了。
慕容松问:“兄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有。”凌奈一脸严肃,“收拾收拾东西,撤吧。”
慕容松惊讶的问:“有没有搞错,对方只有三十个人!”
“那行,你去打,我带着痕儿先撤了。”
慕容松嘴微张:“喂喂!你好歹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唉,结婚当日别人来找茬,你竟然要落荒而逃。”
凌奈说:“痕儿如今武功全失,我不能拿她的安危去冒险,她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松语气复杂的说到:“爱情真是太可怕了,我今生不想爱上任何女子。”
凌奈笑慕容松:“等你真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才知道你有多么身不由己。”
慕容松桃花眼闪过一道厉芒,他说:“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我会在心动那一刻,杀了她。”
凌奈失笑:“你下不了手的。”
慕容松肯定的说:“我下得了手的,对我来说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凌奈说:“你不懂。”
慕容松说:“如果像你这样,我宁愿不懂。”
几道青色人影出现了。
其中一人冲慕容松跪下,他说:“庄主,人闯进来了。”
慕容松对凌奈说:“现在逃不了了。”
凌奈无奈的说:“你根本不想逃,若是想逃,昨日这清泉山庄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慕容松笑了:“本公子最不喜欢的事之一就是落荒而逃。”
凌奈叹息:“可惜了这清泉山庄。多好的地方啊,今日怕是要毁了。”
慕容松吹胡子瞪眼的说:“你是我兄弟还是敌人的兄弟啊,怎么老是咒我!”
凌奈说:“能这样畅通无阻的闯到清泉山庄的,据我所知,除我之外有能力的就只有五人。居其首位的是北王君临风,其二就是上任南王洛痕,其三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魔皇暗生,其四是日月谷主千机道人,其五是当今夏国太子凌墨。”
“错。”慕容松否决道,“你少算了一个。”
凌奈好奇的问:“谁?”
慕容松骄傲的说道:“天下第一神偷慕容松。”!!
第八十八章
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无人附和慕容松。
凌奈无语了,他揉了揉额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宝。你自己的庄子还需要闯吗?”
慕容松说:“当然需要!不过不是闯进来,是闯出去。小时候,我被我爹困在这清泉山庄里别提多可怜了,后来……”
“打住!”凌奈阻止了慕容松的喋喋不休,“敌人都杀进来了,你能有点危机感吗?”
慕容松自信满满的说:“怕什么,这是我慕容松的地盘!我早就启动了清泉山庄的防御机制了,我慕容家的机关,你还信不过吗?”
凌奈听到慕容松的话,心慢慢放回原位。
“奈,你说这次来的人会是谁?”
凌奈凤目暗沉,他说:“如今这个局势,凌墨会死守夏国,不会出现在这里。千机道人早在四年前驾鹤西归,痕儿就在清泉山庄,魔皇在南国的秘密牢房,你说闯庄的会是谁?”
慕容松桃花眼闪着激动的光彩,他说:“北王君临风?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今个儿,我的清泉山庄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凌奈说:“你倒是不怕。”
慕容松兴奋的说:“走走走,咱们去目睹一下北王的风采。”
凌奈被慕容松拉了出去,那几个青衣人一言不发的跟上两人。
君临风身边围着四个属下,挥动着刀将君临风四周包围的密不透风,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箭连君临风身边一寸都进不了。
君临风身处机关之中,神色从容,他吩咐道:“赤木,毁了这里的机关。”
赤木听言,一手渐染舞得滴水不漏,听风辨音,找到发射箭矢的机关,一掌劈下,机关尽毁。
保护君临风的四个人压力陡然减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异变突生,赤木毁了机关却触发了另外一层机关。“轰轰轰!”爆炸声起,正面面对爆炸的赤木察觉到危险,长剑刺向假石,借力退出几步之外。
赤木反应虽然快,比起火药来还是慢了一步,炸起来的石头直直的打中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嘴角沁出鲜血。
电闪见状,冷漠的表情有了变化,他焦急的问:“赤木,你还好吗?”
赤木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回
道:“小事,不碍事。”
电闪放下心来,赤木是一个不懂掩藏的人,他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电闪退到君临风身边,他说:“王,这地方真是邪门的狠。”
君临风说:“不邪门也带不走洛痕。”
电闪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他可以为了王的江山卖命,为了兄弟卖命,为了王的**卖命,唯独不想为一个背叛过王的女人卖命。
君临风看着身旁的赤木说:“辛苦了。”
赤木并没有回话,君临风也不在意,在关键时刻,赤木的话本来就少。君临风也不爱听赤木说话,赤木武功高强,是把利剑,然而为人懵懂,说话很气人,但是被他气到的人又不能生他的气,所以君临风喜欢闭嘴的赤木。
君临风缓步走在前面,一群群青衣人冒出来拦路。
君临风站住,他问:“你们庄主呢?”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早闻北王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慕容松和凌奈缓缓走来,青卫为两人让开一条路。等两人走在最前面后,青卫退在他们身后,呈保护状。
君临风负着双手,他说:“传言中的慕容公子也是仪表堂堂。”
慕容松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有不少是昨日还服侍过他的婢女,他桃花眼透着凉薄的光,他笑了笑:“北王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君临风说:“为了一个人。”
慕容松一脸疑惑,他问:“为了谁?”
君临风说:“南国安乐公主。”
凌奈垂眸,安乐是洛痕的封号。
慕容松不解的说:“安乐公主不在南国公主府,怎么会在我清泉山庄呢?”
凌奈心底轻笑,慕容松这只狐狸啊。
君临风问:“今天清泉山庄有什么喜事吗?”
慕容松愉悦的笑道:“今天我兄弟成亲,北王是要来喝喜酒么?”
慕容松话锋一转,面色沉沉,他说:“不过北王来喝喜酒的方式很特别啊。”
君临风说:“本皇能见见今日的新娘吗?”
慕容松说:“我兄弟都还没见到他媳妇呢,北王就要求见,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噌”整齐划一的剑出鞘声。
慕容松心里小人有点欲哭无泪,这北王的属下很厉害的样子啊。
君临风淡淡的语气中透着杀机:“慕容是百年机关世家,本皇不想赶尽杀绝。”
慕容松耍赖成性:“北王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公主不在我这儿。”
君临风见慕容松不见棺材不落泪,他说:“本皇从不做没有根底的事情。本皇在这里,就是洛痕在清泉山庄的道理。”
慕容松无语,这人真是太霸道了,要是朋友,他一定会大叫三声好。可惜了,是敌人。
君临风的目光其实都落在站在慕容松身旁的凌奈身上。
风华绝代,貌若桃李,君临风压下心中的愤怒,他问:“夏国九皇子凌奈?”
凌奈气度极好的对君临风一笑:“北王知道奈?”
君临风说:“夏王为了帮九皇子正名,封九皇子为逍遥王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凌奈说:“父皇疼爱,奈受之有愧。”
君临风点头,他说:“你的确受之有愧。身为夏国逍遥王,不以国之安危为重,擅自行事挑起两国战端。”
凌奈从容的笑着说:“北王的话,奈听不懂。”
君临风面色微冷:“交出安乐公主,本皇对你们的行为既往不咎。”
慕容松看不惯君临风的嚣张,他语气恶劣的说:“都说那什么公主不在清泉山庄了!就算你是北王,你也没权利在我清泉山庄随便杀人。”
君临风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松说:“错,本公子罚酒也不想吃。青卫,给我把他们拿下!”
君临风吩咐道:“电闪,进去把公主带出来。”
“是。”
慕容松对上电闪:“休想闯进庄子!
”电闪拔剑:“拦得住我再说。”
慕容松恨得牙痒痒,竟然连君临风的一个下属都如此放肆!
凌奈对上君临风,凤目阴冷,就是这个人把痕儿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赤木迅速的挡在君临风的面前:“休想伤害王!”
凌奈遗恨的说道:“早知会有今日,当初何必救你们!”
君临风示意赤木退下去,他寒潭一样的眼眸串出火光,亮得吓人:“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凌奈不屑的道:“知恩不图报的白眼狼!”
君临风冷笑:“肖想别**子的小人有什么资格辱骂本皇?”
凌奈怒道:“放屁,我和痕儿是真心相爱的。”
君临风竟然没有忍住先行出手了,他怒:“狗屁真心!”
闲下来的赤木并不辱没他杀神的名号,即使受了伤,手中的渐染也收了数百人的人命。即使慕容松本性凉薄,看到那么多自己相识的人死在对手的剑下,也不由得红了眼睛。他想去救人,但是电闪怎么能让他如愿?
慕容松见自己杀不了电闪也拜托不了电闪的纠缠,心里是真的后悔了,他真该听凌奈的话,在他的清泉山庄,提前一刻离开这里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啊,可惜现在他想走,君临风不给他机会。
君临风的武功本来高出凌奈许多,拿下凌奈本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奈何凌奈花招频出,不是毒药就是暗器,君临风一时间竟然奈他不何。君临风内心越发的气闷,那怒气都快实质化了。
另一边,凌奈也在暗恼,不管是暗器还是毒药,君临风竟然都避过了。君临风比他强的这个认知让凌奈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庄里的内院,洛痕已经穿好嫁衣。杏儿仔细的为她描绘着眉眼,动作轻柔,放下眉笔,杏儿惊叹道:“姑娘,你是杏儿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洛痕笑了,整个屋子的丫头都看傻了。杏儿最先反应过来,她说:“姑娘,唇上再点上一点胭脂吧。”
洛痕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唇瓣的颜色的确苍白,她点了点头。
杏儿用上等的毫笔沾上红红的胭脂抹在洛痕的唇上,她小心的将胭脂涂匀,收了笔,杏儿羡慕的说道:“姑娘和凌公子真像天上下来的一对璧人。”
洛痕心情大好,她笑问杏儿:“你这样说不怕你们庄主生气。”
杏儿红了脸:“庄主才没那么小气,再说了,庄主长得也好看,一点也不比凌公子差。”
洛痕说:“你们慕容庄主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小气得多。”
杏儿瞪着眼睛:“姑娘,即使你是贵客你也不该这样说我们庄主!”
洛痕见杏儿已付护主的模样,想起自己的丫头,心头一暖,也就不逗杏儿了。
“好,我不说你的慕容庄主就是了。”
“不是我的慕容庄主!”
“怎么就不是你的慕容庄主了?你难道想背叛清泉山庄?”洛痕心里笑了笑,这丫头挺好玩的,想逗她的心情没有忍住。
杏儿急了,她赶忙说:“杏儿才没有想背叛清泉山庄,姑娘,你冤枉我!”
“别当真!我逗你呢。”
屋子里的丫头都捂着嘴笑。
杏儿娇嗔:“姑娘,你真坏。我不跟你闹了,我帮你把头发挽好。”
洛痕看着放在一旁的凤冠,她说:“这凤冠很重的,头发等会儿再挽吧。”
杏儿笑着拒绝:“不行,姑娘刚刚说化完妆就挽头发的,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呢。”
洛痕说:“那你挽吧。”!!
第八十九章
君临风带来的三十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此番打斗下来,除了两个受了重伤,其余的都只是受了点轻伤。反观慕容松这边,只剩下慕容松,凌奈和几个苦苦支撑的青卫。
赤木见王和凌奈还打得难分难解,想到王不许他Сhā手,手挽了一个剑花,就去帮电闪。赤木的武功本在电闪之上,加入战局,慕容松失败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赤木竭偏锋,慕容松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凌奈见状将手中正与君临风对战的月光向赤木掷去,赤木渐染回转挑开凌奈的月光剑。君临风抓准时机,一掌劈中凌奈的心口。
“噗!”凌奈被君临风一掌掀飞,吐出一口鲜血。
慕容松见此终于使出了自己的绝招,轻功。
电闪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清楚慕容松是怎样从自己这边瞬间跑到了凌奈那里去的。
凌奈受了君临风一掌掌,五脏六腑都在翻腾,那一掌可真是毫不留情。
慕容松扶起凌奈,焦急的说:“我带你走!”
凌奈说:“你带痕儿先走!”
慕容松现在真是恨不得给凌奈一巴掌:“你疯了!那个女人留下来根本不会有危险,你留下来那就是死定了!君临风摆明了要你的命。”
凌奈又吐出一口鲜血,他说:“痕儿跟君临风回去会死的。”
慕容松说:“我才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呢,她是我嫂子,前提是我兄弟得还活着。”
凌奈说:“慕容,我没求过你什么事。”
慕容松气愤的道:“免谈。”
电闪和赤木率领部下将凌奈和慕容松两人团团围住,君临风负手走来,他声音冰冷的说:“你们谁也走不掉。”
慕容松委屈的向凌奈控诉:“你只是说北王很厉害,可没告诉我这么厉害的人身边还围绕着这么一群变态啊!”
凌奈说:“我要是知道早就带着她跑了。”他有点明白为何强悍狡诈如洛痕也赢不了君临风了。
君临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杏儿用牛角梳梳着洛痕的白发,她的手很轻的抓着洛痕的头发,洛痕的头皮没有一丝感觉,她心里赞叹,这丫头梳头发的手艺和松琴有得一拼。
“姑娘,你的头发又长又软,可是怎么就白了呢?”
洛痕听出杏儿的惋惜,她问:“头发白了就不好看了么?”
杏儿连忙摇头,她语气有些慌:“不不,姑娘白发也好看。”杏儿没有说谎,镜子中的那个人,肤若凝脂,面如秋水,眼眸清澈如寒潭水,鼻梁俏挺似山间梅树,点了胭脂的唇跟开得恰到好处的玫瑰一样娇艳,那散落在洛痕耳旁肩上的白发更为她添了奇异的美感。
杏儿看着看着就魔怔了,她说:“姑娘还是青丝好。”
洛痕问:“为什么?”
杏儿说:“姑娘本来就生得好看,这白发衬得姑娘越发超凡脱俗,姑娘,你现在跟杏儿说你就是从天上下来的,我都是信的。可是我看了那么多戏,戏里都说了,仙子和凡人相恋是天理不容的,所以姑娘还是青丝好,看着像凡间的人。”
洛痕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凡间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粉衣丫头急急忙忙的从外边进来,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
杏儿瞪着那丫头,责备道:“桃儿,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我叫你打的水呢!”
那叫桃儿的丫头平复着心情,虽然她手脚还颤抖着,可是回话还是顺畅的,她说:“我刚刚出去打水,看到好多尸体,平日里熟悉的人都死了!庄主和凌公子被陌生人给围起来了,那些人好凶,庄主和凌公子都受伤了!”
桃儿说到最后已经演变成哭泣,洛痕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他来了。
杏儿听到桃儿的话,一时也慌了手脚,她从小就待在清泉山庄,十几年来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杏儿见洛痕突然起身,按下内心的慌乱,努力装作镇定的说道:“姑娘,别怕,庄主和凌公子不会有事的。”
洛痕看了杏儿一眼,她说:“你带着这些丫头赶快走。”
洛痕说完,就提着嫁衣的裙摆跑了出去。
杏儿焦急的在她身后喊着:“姑娘,姑娘!”
慕容松轻功天下一绝,他不与赤木和电闪交手,只是闪闪躲躲的避开他们的攻击,虽然无法给对手造成实际的伤害,赤木和电闪也伤不到他。
电闪见他蓄谋以久的一剑又被慕容松轻松躲开,心里咒骂,这人是属泥鳅的么!
凌奈因着受了伤,面对本就比他武功高的君临风就愈发吃力,君临风看准机会,一剑出鞘,力求杀了凌奈。
慕容松桃花眼圆睁,他心惊胆战的高喊:“凌奈!”
刚刚跑到前院的洛痕见到这一幕,心跳骤然停止,她睁着眼傻站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凌奈张口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轻,但是君临风听到了,本来一剑穿心的剑只是没入凌奈胸膛一指。
凌奈说:“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救洛痕。”
君临风神情冷漠的将剑收回。凌奈踉跄一步倒地,比身体更痛的是他的心,他只是用痕儿的命赌了一次,他赢了,却伤了心。原来那个传言中冷情霸道的北王对痕儿用情至此。
洛痕穿着火红色的嫁衣一步一步走近君临风,洛痕跑到前院的那一刻,君临风就看到了,她那一身红太惹眼也太刺眼。
保护在君临风身边的人见洛痕走来,非但没有阻止她靠近君临风,反而让出一条路来,他们心里清楚,这个女子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南国的安乐公主,将来的北国皇妃。
君临风收了手,电闪和赤木也就没有再和慕容松纠缠,慕容松跑到凌奈身边,扶起凌奈,慕容松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凌奈摇了摇头,一双凤目着了魔一样的钉在洛痕身上,痕儿穿上嫁衣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君临风冰冷中带着火焰的眸子看着洛痕,洛痕以前可以做到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怎样的人都能笑靥如花,可是如今她做不到,她在心里勒令自己露出笑容,她却只听到自己声音平淡的说:“你来了啊。”
君临风心中喷薄的怒火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说:“洛痕,我想杀了你。”
洛痕扯了扯嘴角,她说:“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呵,洛痕在心里苍凉又疯狂的笑着,看,洛痕,卑鄙如你,对君临风千般隐瞒的秘密居然这个时候说出来博取同情。
君临风听到洛痕的话,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本来就猜到了不是吗?从她那一头白发,从她手绢上的红色,从她一退千里的武功,为何自己还是那么难以接受她命不久矣的事实?
君临风解下身上的黑袍,覆盖在洛痕的身上,他说:“八月十五还没到。”
洛痕明白君临风话中的意思,她乖巧的拉紧身上的黑袍,让它完完全全的覆盖了嫁衣的红。君临风的愤怒平息了些,凌奈心如刀割。
洛痕站在君临风的身旁,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睛,投下一层阴影,她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内敛。
赤木诧异的看着洛痕,这是国师无筝?怎么变了那么多啊!不只是她的头发白了,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可他只是觉得无筝变了,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这让赤木有些闷闷不乐。
君临风吩咐道:“将他们给我带回去!”
洛痕平静无波的脸色起了波澜,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拉住了君临风的衣袖。
君临风胸口沉闷,他低头看着洛痕,声音冰寒的问:“你对本皇的吩咐有意见?”
洛痕勇敢的对上君临风的眼睛,她说:“放他们走吧,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君临风心情阴郁到了极点:“你是在他求情?”
洛痕听见自己平淡冷静的说:“凌奈是夏王最疼爱的九皇子,目前我不想南国与夏国交恶。况且凌奈,他还救过我父皇。”
君临风冷笑:“只是因为这个?”
洛痕神情真诚到了极点,她笑了,是的,她终于笑出来了:“我并没有对他动心,一点也没有,我答应同他成亲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你来,还好你来了。”
凌奈紊乱的真气再也压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慕容松着急的劝慰道:“兄弟,你别这样,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值得啊!”
凌奈苍白着一张俊脸,他声音磁性又蛊惑:“痕儿,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是为了让北王放过我才说这些伤人的话的!”
洛痕沉默。君临风也沉默着,他想知道洛痕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子们都沉默着,属下自然也不敢开口。
唯有慕容松听到凌奈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还对她那么执迷不悟呢?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女的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凌奈冲慕容松大吼道:“你闭嘴!痕儿,你说话呀!什么时候我凌奈需要一个女人护着了,痕儿,你别让我恨你!”!!
第九十章
洛痕沉默。
君临风也沉默着,他想知道洛痕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子们都沉默着,属下自然也不敢开口。
唯有慕容松听到凌奈的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还对她那么执迷不悟呢?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女的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凌奈冲慕容松大吼道:“你闭嘴!痕儿,你说话呀!我凌奈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护着了,痕儿,你别让我恨你!”
洛痕笑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不出一点悲伤,她说:“凌奈,聪明如你难道还看不清么?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以前对你好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不然你觉得我堂堂南王会喜欢一个江湖术士?我假意同你成亲也不过是为了保全我自己。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废掉我武功的人产生什么真心么?我让北王放你走,不过是因为我欠你一个条件而已,现在我们已经两不亏欠了。”
洛痕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冷。
凌奈如坠冰窟,他说:“两不相欠?”
洛痕平静的看着凌奈:“是的。”
凌奈问:“这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
洛痕笑着点头。
凌奈此刻觉得洛痕倾城的笑容分外刺眼,他咽下翻涌到口中的鲜血,一双凤目带着仇恨的光:“洛痕,你到底有没有心?”
君临风冷眸微凝,这出戏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他说:“够了。”
洛痕的心落回原处,她想,凌奈和清泉山庄都不会有事了。
君临风看向洛痕,他说:“过来,回去了。”
洛痕听话的走近君临风,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君临风轻出一掌,敲晕了洛痕。
洛痕在晕倒的前一刻心想,呵呵,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君临风接住晕过去的洛痕,将她抱在怀中。
凌奈红着眼睛质问君临风:“你对她做了什么?”
慕容松简直要跪了,凌奈你平日里不是聪明绝顶么,怎么遇到洛痕就笨成这个样子了呢?这时候哪有时间管洛痕,先逃命才是要紧事!
君临风冷冷的瞥了凌奈一眼,下令道:“把他们给本皇带回去。”
“是!”
电闪和赤木率领部下准备拿下那两人,慕容松死命抓着挣扎的凌奈,轻功运用到极致,逃离了清泉山庄。
赤木看着瞬间不见的两人,他看向君临风,眼睛无辜的眨了眨:“他们逃跑了。”
电闪心里狂汗,敢这样直截了当的跟王说话的就只有赤木这个天然呆了。
君临风抱着洛痕,环顾了下清泉山庄喜庆的布置,低头看着洛痕画得精致的眉眼,他从未见过洛痕这般娇艳的模样,心中难受得慌,他说:“都烧了。”
这一天,清泉山下的住户们看到半山腰上那座豪华的庄子燃起了滔天的大火,把那天都烧红了。
清泉山尖上的一颗大榕树上,慕容松和凌奈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一向活泼好动的慕容松一直看着山腰上的火光,直到大火熄灭,他没有说一个字。
凌奈坐在旁边,一只腿弓着踩在树干上,一只腿在半空中荡着,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礼服,凤目凄迷,他陪着慕容松,不说一句话。也许,对他来说,是慕容松陪着他。
天就这样黑下来了,天空上布满了繁星,晚风袭来,慕容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凌奈问:“冷吗?”
慕容松说:“冷。”
凌奈说:“我下去生个火吧。”
慕容松摇头:“我不想看到火了。”
凌奈问:“慕容,你恨吗?”
慕容松说:“恨什么?”
凌奈问:“恨我吗?”
慕容松说:“不恨。”
凌奈问:“恨北王吗?”
慕容松说:“不恨。”
凌奈说:“一夕之间,一无所有,你倒是谁也不恨。”
慕容松淡淡的说:“恨的。我恨洛痕。”
凌奈死气沉沉的凤目听到洛痕这个名字多了些光彩,但他说:“你是我兄弟,永远的。”
慕容松明白凌奈话里的意思,因为明白所以他越发的恨,他说:“你就不能出息点么?你堂堂一神医,还缺女人吗?洛痕除了长得好还有哪里好?她今天说的那些话,还不能让你看清她吗!”
凌奈第二次对慕容松说:“你不明白。”
慕容松嗤之以鼻。
洛痕睁开眼的时候对上的是君临风那双充满寒气的眼睛,她理清记忆,淡淡的问:“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君临风说:“明日就可以到达皇都了。”
洛痕打算起身,君临风用手将她按在怀中,洛痕也就随他了,乖巧的窝在君临风怀里。
君临风见洛痕如此听话,心里更是有气发不出来,他问:“怎么不问问你身上的衣服是谁帮你换的?你那身嫁衣又去哪里了?”
洛痕声音平淡的说:“北王不会让别的男人看见我的身体的,所以我并不担心是谁帮我换的衣服。至于那嫁衣,北王你想怎样处理,我都无所谓的。”
君临风嘲弄的问:“那凌奈呢?你也无所谓吗?”
洛痕努力压下心中的颤抖,她声音平稳的回到:“帮他求情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北王你放不放过他并不是我能干预的,也与我无关。”
“哈哈。”君临风笑了,洛痕头皮发麻。
君临风说:“洛痕,你是不是觉得本皇特别好骗?你知道你今天在清泉山庄自导自演的那出戏有多么蹩脚么?本皇和你相识这么多年,你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在意,你又怎么会说那么话,每一句话都像是再向本皇辩解。”
洛痕闭上眼睛,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北王若是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南国。我会做好北国的皇妃,恪守本分。”
君临风面无表情的说:“你还没有糊涂,就好。”
洛痕笑了笑,没有再开口,睡醒了的她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体又累又僵硬,可是她没有动。
空气很安静,洛痕只听到马车的轮子咕噜噜转动的声音。马车里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淡淡的灯光打在洛痕施粉的脸上,此时的洛痕看起来安静又魅惑。
君临风的手拨弄着洛痕的白发,他说:“本皇在南国的探子已经找到你关押本皇大军的位置了。南国丘山的地牢本皇也去看了看,环境还不错,你待暗生也不薄。”
洛痕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声音清冷的说:“北王真是好本事。”
君临风的眼睑遮住眼睛,看不出他整个人真实的想法,他声音冰冷的继续说:“你如今武功尽失,命不久矣。南国和北国的盟约,本皇也许可以重新斟酌斟酌。”
洛痕从君临风怀中起身,这一次君临风并没有拦她。
她活动了手脚,身体舒服了了许多,她那颗忐忑的心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她看着君临风问:“北王你到底想说什么?”
君临风说:“本皇只是告诉你,如今你没有向本皇提要求的条件。”
洛痕点头:“然后呢?”不要告诉我你别无所求。
君临风说:“本皇喜欢你的聪明也讨厌你的聪明。”
洛痕没有说话。
君临风声音毫无起伏的继续说:“现在本皇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可以坚持你的不臣服,你也可以不讨本皇欢心,本皇也不必遵守和你签订的盟约,血洗南国,将你抢回北国去,那时候你就只是亡国之女。”
洛痕睫毛颤了颤,她问:“第二条呢?”
君临风冷硬的唇角轻轻的勾起,柔和了线条:“抛弃你那不需要的自尊,以本皇的意志为意志,讨好本皇。只要你乖乖的,本皇就让南国苟存。只要你乖乖的,本皇可以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位和荣耀。”
洛痕很想大笑出声,可是她没有,她听见自己说:“我选第二条。”
君临风冰冷的瞳孔闪过满意,他说:“乖。”君临风心想,只要洛痕在他身边久了,他一定可以把他变成第二个滄烟。
洛痕袖中的手捏紧,骨节泛白,她想,没关系,反正她就要死了,即使忍辱也忍不了多久了。这时候,她有点恨废除她武功的凌奈了,要知道最后是这样留在君临风身边,还不如早点死了。
君临风看着洛痕清冷的眸子,猜到她心中所想,他说:“如果你寻死,本皇会默认你选择了第一条路,即使你只是尸体,本皇也会带回北国去的。”
洛痕说:“我不寻死。”我只是等死。
君临风说:“你的身体本皇会想办法的。你欠本皇的,本皇还没开始讨呢。”
洛痕心下了然,他会想办法也就是说凌奈不在他手上,想到凌奈说的要医治她的药材,雪蝉蛹,乌龙筋,血翡翠,她就笑了:“那我的命就拜托北王了。”半年之中找到这些奇珍,即使是君临风也不可能,就算君临风找到了,这世上到哪里去找凌奈这样的医生来给她治呢?
君临风和洛痕一路上走走停停,从清泉山到南国皇都竟然用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洛痕很乖,君临风出乎意料的很宠着洛痕,她想休息就休息,想在路过的小城多逛逛就陪她逛逛。洛痕贪婪的看着南国小城的风光,等过了八月十五,她就只能在一座华丽的囚笼里消耗她本就不长的生命。
君临风的马车将洛痕送到公主府,接到消息的松琴带着菊书早早的就在公主府的大门里候着了。
洛痕下马车前,忍不住问君临风:“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呢?”
君临风倚在马车上的靠椅上,看着有些慵懒,他说:“本皇认定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一章
曦元四年八月中秋,北王于南国皇都与安乐公主举行了婚礼。那是神宿大陆立国有记载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婚礼。北王和安乐公主当日并肩站在南国皇家祭天的祭台上,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者都惊为天人。
各国猜测的南北两国一战后,天下就此大乱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因着南北两国的联姻,某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收敛了心思,神宿大陆在分久必合的这样的历史经验上竟然出现了空前的和平与繁荣。
转眼入冬,洛痕居住的承恩宫里炭火不熄,整个宫殿暖和得跟阳春三月一般。
洛痕的头发松松的用金叉固定住,身穿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因为君临风说红色衬得她颜色好看些,她的宫装便都是红色的了。
松琴端着暖玉刻莲花的药碗走近殿里,刚开口叫了声娘娘。躺在软榻上翻书的洛痕轻叹了一口气,她语气无奈:“这次又是什么药啊?”
松琴回道:“补血的药。”
洛痕浅笑,她说:“就因为昨晚用膳的时候咳了血吗?”
松琴说:“皇上关心你。”
洛痕低垂着眼睑,面色温婉:“你说得对。”
松琴心里难过,她将药碗放在一旁,心疼的说到:“娘娘不想喝就别喝了。”
洛痕仍旧浅浅的笑着:“这话你也敢说,不怕再吃板子?”
松琴说:“只要娘娘高兴,奴婢甘愿吃板子。”
洛痕从软榻上起身,端起药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映出她略施薄粉的容颜。他说了他不喜欢她素颜,所以她的梳妆台上全是他送的胭脂。
洛痕轻责松琴:“说什么浑话呢,本宫很开心。”说完,她一口饮尽那碗药,很苦,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松琴心里越发难过,主子以前很怕苦的,在南国的时候每次端上来的药不是被主子偷偷倒了就是被主子光明正大的倒了。以前为了哄主子吃药,要备上好多零食嘴才能哄她喝一口,而如今,主子羽翼尽失,被囚禁在这豪华的笼子里,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
松琴到底忍不住问:“主子,苦吗?”
洛痕敲了下松琴的脑袋:“这北国的皇宫内只有一位主子,那并不是我。”
松琴轻声说:“主子永远是主子。”
洛痕却说:“药不苦。”她已经习惯了。
在君临风身边随身伺候着的喜公公带着一群端着果盘的小太监走进承恩殿。
“奴才奉皇上之命给筝妃娘娘送零嘴过来了。”
那随行的小太监们动作整齐的揭开果盘的盖子,洛痕眸光淡淡的扫过装在果盘里的蜜饯和腌制的酸甜梅子。
她说:“有劳喜公公了。”
大太监喜书连忙摇头说:“不麻烦不麻烦,给娘娘送吃的是小的的荣幸。”开玩笑,这三宫六院的人哪个不知道筝妃是北王最宠着的人啊,就连以前独占圣宠的贤妃娘娘在皇上的心里都不过筝妃娘娘。
洛痕纤长的手指拿起一个蜜饯放在嘴里,冲淡了口中药的苦味。她不得不承认君临风对她的确用心,如果他不在身边全安上他的人就更好了。
洛痕唤了一声:“松琴。”
松琴会意,掏出一个荷包放在喜公公手上。
喜公公脸色惶恐:“奴才不敢受。”这让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啦。
洛痕说:“公公收下吧,本宫一点心意,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喜书千恩万谢的收下了松琴递来的荷包,带着小太监们退出承恩殿。
喜书走在小太监前面,感到一阵凉爽的风吹过,他惬意的深呼吸,什么也没察觉的继续带领小太监们往前面走着。
藏在承恩殿暗处的暗卫看着刚刚从喜书身上顺来的荷包,打开,见里面真的只有两个金祼子,又不动声色的将荷包还了回去。
喜书停下来,奇怪的看了看天。
他身后的小太监出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喜公公?”
喜书心中疑惑,这个天哪来的一阵一阵的风啊。听到小太监的问话,他说:“没事,咱们还是快去御膳房帮衬去吧。”
“是。”
洛痕吃了两颗梅子,她突然想起这个时候,西宫梅园的梅花应该已经开了。她吩咐松琴:“帮我把裘衣来。”
松琴将一件红色的裘衣拿来,洛痕披上。
“娘娘要出去?”
“嗯,松琴你随我一块去。”
洛痕走到殿门外,青木拦住了她。
洛痕看着青木,她问:“七彩阁不忙么?”
青木说:“王吩咐了,天气冷了,娘娘要呆在寝宫里养身体。”
洛痕笑了,她问:“就在宫里走走也不行吗?”
青木不退分毫:“娘娘应当保重身体。”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这后宫里想要她命的人有多少啊。
洛痕脸色平淡的问:“那我去找皇上也不可以吗?”
青木面色迟疑。
洛痕微笑:“看来是可以的。”
青木说:“属下会在暗中保护娘娘的。”
洛痕点头,也就是说她只能去找君临风。
松琴扶着洛痕的手缓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主子的身体她心里清楚,那是一如不如一日了。
洛痕身后跟着一大群伺候着的宫女,她知道,跟着她的不止这么些人,暗处的怕更是不少。洛痕心里一哂,这么大的派头,都快敌过皇后的出行了,也不知道君临风这样做是宠着她还是想害死她。应该是宠着吧,毕竟他的妃嫔还没有哪个闹到她跟前来的,即使是滄烟也不曾。
君临风正在御书房里批阅着奏折,乐公公推开门进来,轻声说道:“禀皇上,筝妃娘娘求见。”
君临风放下手中的笔,她怎么有空来御书房?君临风心想,她是一直有空来御书房的,只是今日怎么有心思来看他?
君临风冷峻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些,他说:“宣。”
洛痕吩咐松琴在外边候着,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御书房。
君临风一身明黄色,玉树临风,霸道威严,洛痕看得赏心悦目,她心里点头,她嫁的这个人,外表还是很凑合的。
若君临风知道自己出色的外表在洛痕心里只是凑合,怕是要甩她好几天冷脸。
君临风看着那一抹红色的倩影,心情颇好的问:“今怎么想来御书房。”
洛痕让自己的声音有温度,她说:“想你了,来看看。”洛痕心里的小人捂住自己的胃,这话说得自己胃都痛了。
君临风冰冷的眼眸染上暖意,话却冷冰冰的:“胡闹,朕要办正事。”
洛痕扫了一眼他案台上的奏折,缓慢的走在君临风身边,说:“那我在一旁等皇上办完正事。”
说着,洛痕坐在一张小凳上,头放在君临风怀里,一副依恋满足的模样。洛痕的确满足,君临风常年习武,身体的温度高于常人,对于洛痕如今冷如冰的身体来说,君临风就是一个温暖合适,手感上佳的暖炉。就单单抱着君临风能睡好觉这一点好处来说,洛痕还是很喜欢君临风来她的承恩宫休息的。
洛痕如此主动,君临风不淡定了,他将奏折推到一边,一把抱起洛痕,黑如漆墨的眼睛看着洛痕,问:“到底来干什么的?”
洛痕还没弄清楚自己怎么就坐到君临风怀里了,听到君临风的问话,声音懒散的回道:“都说想你了。”
美人有意,君临风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按住洛痕的后脑勺,对准那诱人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君临风的技术不错,洛痕被吻得整个人晕乎乎的,君临风不老实的手就滑进了洛痕的衣襟,他的手心温度很高,火热的拂过洛痕滑腻的肌肤,洛痕舒服得直哼哼。
君临风一触到洛痕凉凉的身体,剑眉就皱在一起了,他抱着洛痕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问:“穿这么多,身体怎么还这么凉?”
洛痕的眼睛水蒙蒙的睁着,她语气无辜的回君临风:“不知道。”
君临风强迫压下去的**又起来了,他语气恶狠狠的说:“不许这样看着朕,再这样看着,朕就把你吃掉。”
洛痕将目光移向别处,心想,吃就吃呗,又不是没被吃过。他们大婚的第二天,洛痕被君临风弄得下不了床,结果他们回北国的行程就这样推后了。想到这,洛痕心里的小人捂脸,真是越来越没有羞耻感了喂!
很多事情,真的只在一念之间,就比如从前,洛痕打死是不想和君临风成亲的,因为君临风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她虽然欣赏他的才华但是嫌他不是处!后来,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后,她就觉得做君临风的妃子其实挺不错的,他很好用。
嘛,这样的想法要是被君临风知道了,估计洛痕就不是第二天下不了床这么简单了。
君临风见洛痕听话的把目光转向别处,心里微微不高兴呢。
“看什么呢?”
洛痕无语,这位爷怎么又不高兴了呢,真是难伺候。她温声回道:“没看什么。”
君临风将洛痕弄乱的衣服整理好,温热的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
从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让洛痕满足的喟叹出声。
君临风低垂的眼睑掩住眼中的温柔。
“暖不暖和?”
“暖和。”
“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去西园看梅花。”
君临风不赞同的道:“不行,那冷。”
洛痕柔柔的笑了:“那你陪我去。”
“好。”!!
第二章
君临风终究没有批阅完奏折就陪洛痕去了西宫的梅园,她在他身边,君临风根本静不下心来,起了**又无处可发泄,洛痕的身体受不住。
洛痕入宫一个月来,可以说专宠六宫,君临风晚上都在她那里歇下了。直到前不久,君临风在和洛痕恩爱的时候,洛痕很不给面子的吐了君临风一身血,君临风才搬出了承恩宫。
君临风晚上不再去承恩宫了,后宫的妃嫔们都在非议这个新来的筝飞娘娘是不是失宠了,有些妃嫔还特意打扮一番想要去看洛痕的笑话,但是被君临风派在承恩宫的人给不留情面的撵回来了,众人才明白了,承恩宫那位,皇上宠着呢。有多宠?当初专宠六宫的贤妃娘娘都没有筝妃得宠,当初可没有皇上的亲卫队帮贤妃守门呢!
君临风桥洛痕的手走着,他并没有坐龙撵,洛痕体寒,他想多让她走走,这样身体总会热起来的。要是洛痕知道君临风的想法,一定会开口说坐龙撵的,自从武功废了后,洛痕是越来越懒的。任一个人把你当猪一样养着,你也会变得跟猪一样懒的。
洛痕不知道君临风的想法,所以她此刻想的是另一件事,君临风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桥自己的妃子,怎么就没有臣子上书说他不成体统呢?
北国勇于进谏的臣子自然是有的,君临风近日里也收到不少这样的奏折,提醒他后宫应该雨露均沾,不能厚此薄彼。对于这样的奏折,君临风都会霸气的写上三个字,“知道了”,然后依然宠着洛痕。
对君临风来说,宠着洛痕是一件让他极其愉悦的事情,洛痕的乖巧表现让他十分满意,满意到让他可以真的不再追究洛痕以前对他做的事情。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们,都恭敬的跪倒在地上向君临风和洛痕问安,待两人走过以后,就站起身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洛痕想,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北国的话,那应该就是规矩了吧。
北国人民上到各类官员,下到普通奴仆都是极守规矩的,唯一不守规矩的那个人就是君临风了。君临风不但不守规矩,而且还极其任性,洛痕忍不住坏心眼的想,像君临风这样的统治者,怎么就没有人起来推翻他呢?
还没踏进梅园,洛痕就闻到一阵阵幽香,她的步履变得轻快,她的步伐几乎要超过君临风了。
君临风捏了捏她的手,洛痕就无奈的慢下脚步,任由君临风在前面像牵小狗一样桥她走。是的,洛痕深深的觉得,君临风带她出来就想遛狗一样。
君临风见洛痕兴致淡了下去,说:“既然不看梅花就回去了吧。”
洛痕打起精神,说:“我可没说不看啊。”
西宫的梅园里遍植了梅树,这些梅树的年龄比君临风的年龄还要大上许多。君临风记不清是北国哪一朝的君主的妃子种的了,只记得种梅树的那个妃子叫梅妃,深得盛宠。
君临风想,他那么宠着洛痕,应该也要给洛痕种一宫花的权利,他问:“你有喜欢的花吗?”
洛痕说:“是花,我都喜欢。”
君临风问:“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洛痕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凌奈带她去的那个种满月季的花谷,凌奈骗她不能去泡那个温泉,说什么真气会冲撞身体,明明那个时候她的武功已经被他给废了。当时的自己怎么这么笨呢?洛痕想着想着就笑了。
君临风不高兴的说:“朕这个问题很好笑吗?”好吧,他心里也觉得效仿前人为洛痕种一宫她喜欢的花这个念头挺好笑的。
洛痕摇摇头,她出乎君临风意外的抱紧了他,在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抱紧身边这个人,不然,身边这个人搞不好就变成了另一个想念的人。
君临风问:“怎么啦?”
洛痕说:“有点冷。”
君临风说:“那我们回去吧。”
洛痕说:“不要,花还没赏呢。”
君临风冷着声音说:“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洛痕说:“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君临风扒拉开还抱着他的洛痕,再抱下去,他就要白日宣淫了。
“没什么好看的那你为何要来看?”
洛痕说:“整日待在宫里无聊。”
君临风好心的提议道:“你可以绣绣花。”他身上还没有洛痕亲手的绣品。
洛痕嘴角微微抽搐:“拿针还不如拿剑。”
君临风利诱道:“你若是能给我绣一个荷包,我就把龙吟还给你。”君临风都没注意到,他并没有用朕或者本皇。
洛痕心动了,但是她讨价还价的说:“荷包太复杂了,我可以为你绣一方手帕。”洛痕也没有去注意到,她用的称呼不是皇上或者北王。
君临风好心情的妥协了:“好。”
洛痕看着一枝一枝的梅花,说:“这梅花开得可真好。”
君临风:“嗯。”
洛痕说:“等会叫松琴折一枝回去放在承恩宫了。还得叫她采些梅花回去晒干。”
君临风问:“做什么?”
洛痕说:“酿梅花酒啊。等来年酒飘香了,你要来我宫里喝吗?”
君临风冰冷的眼一点点融化,他说:“好。”我一定会让你有来年的。
洛痕看着暗沉沉的天空,仿佛要下雪了一般,她心情颇好的问:“你听过一首诗吗?”
君临风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听过?”
洛痕念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君临风挑眉:“你想喝酒了?”
洛痕说:“看着梅花,小酌一杯,岂不是很惬意?”
君临风点头,洛痕还没露出欣喜的表情,君临风就说:“的确不错,你看着我喝吧。”
洛痕控诉:“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很残忍吗?”
君临风说:“谁叫你身体不好呢?”
洛痕惊奇的看着她认为天下第一冷酷的君临风耍赖。
好一会,她还是忍不住祈求道:“少喝一点没有关系的。”
松琴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自己的主子,心里的小人摇头叹气的,唉,自己的主子哪有当初当南王的那种清冷模样啊!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就是少女嘛,偶像幻灭,心塞中。
事关洛痕的身体,君临风绝不心软。
洛痕哀怨的问:“没得商量嘛?”
君临风不为所动。
洛痕愤愤不平:“那你也不许喝!”
这以下犯上的语气,君临风的贴身侍卫都认为主子要发飙了,却没想到,君临风不但不生气,反而语气柔和的应了一声:“好。”
随身的婢女太监侍卫都惊了,洛痕听到君临风的回答,不平衡的心瞬间平衡了。
君临风问:“高兴了吗?”
洛痕点头。
君临风说:“那好,咱们回去吧。”
洛痕不情愿的道:“这么快就回去了吗?”那个全部是君临风眼线的承恩宫。
君临风语气不容置疑:“你已经在外面呆的太久了,会染上风寒的。”
洛痕一听君临风的语气,就知道没得商量了,有些事情要学会适可而止,尤其是对君临风,她很清楚。
“那好吧。”
君临风很满意洛痕的听话。
回去的路上,君临风又问了:“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吗?”
洛痕说:“月季。”
君临风说:“为什么会喜欢月季?”
洛痕笑着回到:“因为养得好的话,它每月都开啊。”
君临风将洛痕送回承恩宫,顺便在承恩宫了坐了坐。他看见还摆在桌上的果盘,问道:“这些果脯还喜欢吗?”
洛痕拿起一个蜜饯放到嘴里,咽下后说:“喜欢啊,你要来一个吗?”
君临风说:“你喜欢就好。不过,你这个样子,也太没有一个妃嫔的礼仪了,我也许该让宫里的麼麽教一下你礼仪了。”
洛痕吃蜜饯的动作一滞,她面上带着一点害怕的表情:“听说宫里的教规矩的麼麽会打人。”
君临风说:“那算了吧。”眼前这个人,自己还舍不得打呢,怎么能让一个下等的奴婢打了去。
洛痕心满意足的嚼着蜜饯。突然,她眸光清亮的看着君临风:“今晚,你要来承恩宫歇息吗?”
君临风心情大好,嘴角划出一个邪魅的弧度:“怎么,饥渴了?”
洛痕脸红了,真想吐君临风一口唾沫,她只是晚上一个人睡觉冷得难受。
君临风觉得洛痕的反应好玩极了,他说:“不用不好意思,我对自己很有信心的。”
洛痕的心砰砰直跳,君临风好无耻啊!
“怎么不说话呢?”
洛痕深呼吸后,说道:“我可不想再吐你一身血。”
君临风的兴致瞬间淡下去了,美人在怀,却不能轻举妄动,这个苦他没娶洛痕之前,受了也就受了,为何娶了洛痕后,还要受这个苦啊!君临风觉得十分憋屈。
君临风一难受,洛痕自然也别想好受了。
他丢下一句“朕今日不来承恩宫”就走了。
洛痕手拖着腮帮子想,为什么君临风在床上不能做个乖乖陪睡的美男子呢?
当天夜里,松琴告诉洛痕,君临风歇在了芷阳殿。!!
第三章
日上三竿,洛痕才从床上爬起来。
随身伺候着的松琴见洛痕醒来,唤丫头端来梳洗用的热水。
松琴拿着凤钗要帮洛痕梳发髻,洛痕神情怏怏的说:“不用挽上去,就等它散着。”
松琴说:“可是娘娘如果不把头发挽上去,于礼不合啊。”
洛痕说:“没关系,不会有别的人跑到承恩宫来看本宫做事合不合礼的。再说了,头发挽着,本宫跟那七八十的老妪差不多了,皇上看到会心生不喜的。”
松琴说:“娘娘的美貌可是那七八十的老妪比得上的?别说那七八十的老妪比不上,就那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也是比不上的。您要是不愿意挽咱就不挽,可别在说这些丧气话啦,松琴听了不喜欢。”
洛痕嘴角挂着浅笑,说:“你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什么叫了你听了不喜欢?”
松琴放下梳子,她面色恭敬的说:“是,奴婢不该这样跟娘娘说话,请娘娘责罚。”
洛痕轻拍了下松琴的手,笑骂道:“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胆儿可真不小。”
松琴低着头不说话。
洛痕妥协的说:“行了,别给我摆脸色看了。那些丧气的话,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松琴轻叹一声,说:“奴婢去给娘娘传早膳。”
洛痕问:“不生气了?”
松琴说:“奴婢怎么敢生娘娘的气?”
洛痕说:“看来是真生气了。”
松琴瞪了洛痕一眼,退下去为她安排早饭。
经过松琴这么一闹,洛痕心中阴郁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她心里嗤笑自己,有什么好郁闷的?他不就是昨晚去了滄烟那里吗?他又不是没去过。
洛痕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丰盛早饭,心里有些乐,这个时间才用早饭的娘娘,整个后宫怕是只有她一个了。
君临风的后宫中,妃子品阶最高的就是她和贤妃了。按理说,每天天微微亮,就该有其他的妃嫔来承恩宫问安,君临风贴心的以她身体不适为理由,就将所有的问安给推了。皇上亲自出马,那些想要来承恩宫探一探洛痕底细的妃嫔也就歇了心思。
是以,洛痕每日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洛痕喝了一口粥,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幸好君临风的母亲死的早,幸好君临风还没有封后,不然她的日子铁定很难过。洛痕心里也清楚她的行为多遭人恨。可是恨是别人的,享受是自己的,洛痕一点都不介意走在路上,别人拿眼刀子戳她。
洛痕粥才喝了一小半,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用帕子按住自己的嘴角,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一旁伺候的松琴,神情惊恐的轻拍着洛痕的背,这样的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学不会淡定。
每次咳嗽的时候,洛痕都觉得自己差不多该死了,可是事实证明她没有,洛痕将血染红的帕子扔到一旁,松琴又递给她一张新的帕子。
洛痕淡定的擦着自己染血的嘴角,清澈的眼努力的看着满桌的食物,企图恢复自己的食欲,毕竟她喝一小半碗粥就吐了那么多血一点也不划算啊。然而口腔中充斥的腥味让她提不起一丁点胃口,她无奈的用茶水漱了一遍又一遍的口,最后撤掉了早膳。
那染满了洛痕的血的帕子,被太监小心翼翼的放在盘子里拿走了。洛痕知道他是要拿去给君临风看,所以她并没有阻止那个太监的行为。她在心里猜想着君临风看到那张帕子会有什么表情,想着想着自己就翘起了嘴角。
自从君临风知道她身体状况后,洛痕就对君临风没有任何隐瞒,干嘛要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呢?隐瞒又不能多活几天。
“松琴,你去给我拿些刺绣要用的东西来。”
松琴好奇的问:“娘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洛痕难得豪情壮志的说:“本宫要绣一方手帕。”
松琴的脸扭曲了一下。
洛痕说:“松琴,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本宫会绣帕子不是?”
松琴连忙摇头,开玩笑咧,她从小到大在主子身边,只见过主子手拿过刀,拿过匕首,拿过剑,拿过毒药,最最文雅的时候也只见过主子拿过毛笔!今天主子居然说要拿绣花针绣花!主子拿着绣花针能绣花吗?杀人还差不多。
事实证明,松琴想错了,洛痕还真能拿着绣花针绣花。
松琴默默的看着洛痕拿着绣花针在绣布上刺刺戳戳,一副岁月静好的贤惠模样。半响,洛痕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松琴。
松琴汗毛立刻就竖起来了,主子生气了,主子绝壁是生气了!
洛痕声音柔柔的说:“松琴,你能去请一个绣娘来吗?”
“马上!”松琴溜得很快,看着她矫健的身手,洛痕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努力做出最温和的表情啊,为什么松琴向见鬼了一样跑得那么快?搞不懂。
洛痕放下被自己刺得惨不忍睹的绣布,嚼着蜜饯等松琴将绣娘请来,她心想,刺绣真是太恼火了,用一方绣帕换龙吟,真是太亏了。再说了,那龙吟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这个时候洛痕已经选择性的遗忘龙吟是君临风赐给暗生,她又从暗生那里骗来的了。
洛痕等着等着就有些乏了,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承恩宫来客人了。
洛痕听到外面的太监高声喊到“贤妃娘娘到”,她的眼皮瞬间就不打架了。
洛痕还在纠结自己头发未梳,衣服也穿得随意这件事,就听到滄烟娇媚的声音:“无筝姐姐,真是好久不见。”
洛痕在心里默默的板着指头算了算,然后她说:“还未半年,其实也不久。”
滄烟咯咯的笑得娇媚,她的气色比起洛痕来说,真是好太多了。洛痕心中的小人捂脸,一定是昨晚被君临风给滋润的。
“半年不见,姐姐倒是变了很多啊。”
洛痕坦然的说:“要是妹妹你也快死了,你也会变很多的。”
滄烟的笑脸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她说:“姐姐说话真是坦率!”
洛痕自然的点头,她说:“我都这么坦率了,妹妹也该坦率的说话才是。”
滄烟媚眼轻眯,她说:“还请姐姐节哀。”
洛痕突然的就笑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滄烟只是一个小女子。
“谢妹妹的宽慰,妹妹今个来还设有什么别的事吗?”
滄烟心想这就下逐客令了吗?她说:“妹妹难得来拜访姐姐,姐姐连一杯茶水也舍不得请妹妹喝吗?”
洛痕说:“我以为妹妹会很快就走。”她吩咐侍女泡一壶好茶上来。
滄烟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她说:“恐怕要让姐姐失望了,我今日怕是要叨扰姐姐很长一段时间。”
洛痕说:“那感情好,我正闲着无聊。”洛痕很无聊,非常无聊,对于她在最后的日子只能呆在皇宫里等死这件事情,她打心底里感到沮丧。其实呆在皇宫也没什么不好,看看其它妃嫔争风吃醋,感受一下步步为营的后宫生活也挺刺激的。可是君临风把她护得太好了,好到一只苍蝇不小心飞进来落在了她的饭菜上,都会被株连九族。
滄烟察觉到洛痕的兴奋,心情有些郁闷,她今日里是想给洛痕添堵的,可不是来给她找乐子的。想到这,滄烟也不想卖关子了,她开门见山的道:“除夕将至,临风将会在宫里举行宫宴,他将举办宫宴的相关事宜脚给妹妹我来处理,临风还说,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姐姐你请教。”
洛痕真被滄烟的话给堵到心塞了,不是因为君临风将这明显是皇后才可以做的事情交给了滄烟来做,而是因为滄烟一口一个临风。
想到昨夜君临风还去了滄烟那里,洛痕的语气就忍不住恶劣:“妹妹直称皇上的名讳恐怕不妥吧。”
滄烟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妹妹我从小就和皇上一起长大,偶尔和皇上交谈会习惯用以前的称呼,皇上从未怪罪过。以前兰嫔也像姐姐这样指出妹妹这个问题,皇上就公开允了我直呼他名讳一事了。这事姐姐以前在北国的时候应该听说过才是啊。”
洛痕无辜的看着滄烟,说:“身体不好,忘性也大了,妹妹见谅。”
滄烟呵呵笑着:“姐姐这是说得什么话,不过妹妹我想不明白,皇上那么宠着姐姐怎么没让姐姐也直呼他的名讳?”
洛痕看着滄烟得意的样子,面色平淡的说了一句:“本宫向来知礼仪。”
隐在暗处保护洛痕的青木身体晃了晃,整个北国最不知礼仪的就是你了!
滄烟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洛痕这话不就是说她不知礼吗?
滄烟看了眼洛痕,巧笑盼兮:“我一定向姐姐好好学习,姐姐这么知礼仪,那么姐姐这冠不束发,衣不得体的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
洛痕面不改色的点头说:“嗯。”
滄烟料想不到洛痕如此厚脸皮,她问:“妹妹倒是很好奇什么原因促使姐姐这样一副打扮。”
洛痕一脸高深,她说:“佛曰,不可说。”
滄烟步步紧逼,她说:“姐姐,你莫不是在哄我?”
洛痕装出羞涩的模样,说:“因为皇上喜欢。”
滄烟内心震惊了,她从没想到以前一副冷美人模样的无筝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第四章
洛痕看到滄烟脸色一变再变,心里有些得意。得意过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悲凉之感,她竟然无聊到会为这样的小事沾沾自喜,想到这儿,洛痕的表情就淡下来了。
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滄烟的脸就彻底沉下来了,她来承恩宫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君临风就闻讯赶来了,他就那么怕她欺负他的心肝宝贝么?
滄烟看了一旁静静喝着茶的洛痕,呵,心肝宝贝。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滄烟是真的想不通,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洛痕的?论外貌,她不差洛痕分毫;论才情计谋,她与洛痕也是不相上下;论柔情知趣,洛痕那是比不上她一丁半为什么君临风就为洛痕着了迷呢?难道就是因为洛痕对他不冷不热,欲拒还迎?
滄烟低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怨恨,说白了,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主动贴上来的都是不屑的。
滄烟心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为什么她年少的时候就非君临风不可了呢?如果她年少的时候不对君临风那么热情,也如洛痕一般高冷,他是不是会更在乎她一想到这,滄烟觉得自己也是可悲的。
君临风一踏进承恩宫,就见着当世两位绝世美女姿态各异的坐着。见他进来,滄烟和洛痕起身,一个娇媚,一个清澈的向他问安。
君临风同时扶起两个人,洛痕心情瞬间就低落下去了,这段时间君临风对她无法无天的宠让她错以为君临风即使身体无法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至少他的心是完全属于她的。现在看来,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君临风见滄烟站稳身子,就将洛痕抱到软椅上坐好,他轻微的责怪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身体不好,不用向朕行礼。”
洛痕说:“滄烟妹妹也在呢,臣妾不能恃宠而骄。”
君临风无语,在他看来,洛痕对着他那是无时无刻不是恃宠而骄啊。
君临风将目光放在一边笑意盈盈的滄烟身上。
滄烟语气嗔怪道:“皇上总算是看到臣妾了。您一来,就一门心思全放在姐姐身上了,让臣妾看得又是羡慕姐姐又是嫉妒姐姐的。”
后宫之中,最忌说一个妒字,可是滄烟说来,神态娇痴,加之倾国的容貌。别说君临风了,就连洛痕也觉得可爱得紧,生不起责怪之心。
君临风冷硬的态度就软化了,他说:“朕不是跟你说了吗,筝妃身体不好,就让她安安静静养病就好,不要打扰她。”
洛痕的心一瞬间就冷下去了。
滄烟听出君临风并无责怪她的意思,心中高兴,面上却是委屈:“皇上将除夕宫宴一事交托给臣妾,我不是怕姐姐多想,就特意找姐姐来一起商议宫宴相关事宜的嘛。”
君临风说:“这种小事交给你朕很放心,你不用特意来找筝妃商议什么,她不是你不会多想什么的。”
滄烟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媚眼,嗔道:“皇上,你就会打趣我!”
洛痕想要冲滄烟扯出一个完美的浅笑,以示自己真的如君临风所说的,自己真的不会多想什么。谁知,自己刚一扯嘴角,就又咳嗽起来,她赶忙用手掩住嘴唇。谁知道这次一咳嗽就根本停不下来,洛痕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了。
君临风看着从洛痕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间渗出的鲜红,整颗心脏都提起来了,他的声音难得变色:“快叫御医!快给朕叫御医!”
君临风一个跨步上前,见洛痕磕着难受,想要帮她拍拍背,顺顺气。他的手刚一碰到洛痕,洛痕就条件反射的一把将他推开。
君临风的心像被钝器重重的敲了下,他脸色沉得难看,他真想甩袖离开,不再管洛痕这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女人,可是看着软椅上的洛痕,白衣薄衫,一双眼睛水蒙蒙的,有泪水从脸颊滑落,一双纤长白皙的手被鲜血染红,他就无法狠下心走出承恩殿。哪怕明知道洛痕的眼泪是因为咳嗽,顺带出来的,他还是无法不去怜惜洛痕。
滄烟看着洛痕,脸上的笑容退了下去,心里的小人却挂起了笑容,阿哦,洛痕的身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很多嘛。
咳嗽中的洛痕心里郁闷的想,她就这样对着滄烟咳嗽出血来了,就像她被滄烟气到吐血了一样,唉,她的形象啊。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侍女递上白色的锦帕,洛痕接过来擦拭自己的嘴。另外的侍女乖巧的端上洗漱用的檀木盆,还有一位侍女递上漱口用的茶水。洛痕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开始清理,放下擦嘴的帕子,她接过茶水漱口,又缓慢的起身用水清理了自己的脸庞。
君临风就这样看着洛痕,看着洛痕面色恬淡,举止从容的做完这一切,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憋闷情绪。他很愤怒,他愤怒洛痕的不在乎!他很难过,难过洛痕的不在乎!他想要杀人,因为洛痕不在乎!不在乎他也不在乎自己,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他怎么能奢望她会爱上他呢?
滄烟对君临风说道:“现在御医还没有来,不如让臣妾先替姐姐诊治诊治吧。”
洛痕闻言向滄烟伸出了手,滄烟正要替洛痕把脉。君临风突然一手抓回洛痕伸向滄烟的手,冷声说到:“不用了,你在这里已经待很久了。”
滄烟温婉:“那臣妾告退。”真是干脆的下了逐客令啊,怕她知道什么对洛痕不利么?啧啧,该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她自然会装作不知道。
君临风满意滄烟的识趣,他冰冷的容颜有些许回暖,他冲滄烟点点头:“下去吧。”
滄烟带着婢女施施然的走到承恩殿的大门,她转过身巧笑盼兮的对君临风说到:“昨日皇上来臣妾宫里,臣妾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告诉皇上,臣妾已经备好了忘忧酒。半年前臣妾率七彩阁去南国帮皇上解围,皇上可是答应了臣妾要共饮忘忧酒的。”
滄烟媚眼如丝,她笑:“君子一言咯。”
君临风脸色瞬间变黑,他说:“朕知道了。”
滄烟满意的走了,爱又如何?我不痛快,必定也要给你心头一刀。呵呵,你想忘记洛痕曾经的背叛,我不许!
洛痕由衷的佩服滄烟了,她不用使什么阴谋诡计,只是娇俏的请求君临风实行诺言,就撕开了她和君临风两人拼命不去触碰的伤口。
虽然君临风和洛痕两人都不相信滄烟是无心的,可是谁叫人家说的是事实呢。
君临风心头郁闷得难受,他看着一旁安静的洛痕,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洛痕面上浮起一丝迷茫:“啊?”
君临风眉头紧锁,是啊,他要她说什么呢?说她错了?说他们的以前都已经是过往云烟?说她以后她会一心一意的在他身边?君临风突然想笑,可是他不能在洛痕面前笑,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笑声一定很可悲,他不允许他可悲。
洛痕觉得空气压抑得紧,她心里的小人拖着腮帮子吐槽,有没有搞错,刚刚她吐血的时候,他还担心得要死的模样,怎么才一会就变了脸色?果然啊,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最是难测。哪怕滄烟提醒了你我们之间不愉快的过去,可是你不是已经娶我了吗?下定决心娶我的时候,不是就该做好摒弃过去一切的觉悟了吗?现在又来计较我们的过去,有意思吗?
可是这些话她却不敢对君临风说,她以前一直认为她是懂君临风的,但是君临风在她背叛之后还要娶她,娶了她以后还愿意宠着她之后,洛痕就突然觉得她也许从未懂过君临风。
君临风见洛痕傻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心里越发的憋闷得慌。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了,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听到滄烟来了她这儿就抛下事务急匆匆的来了承恩宫,就是为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女人气自己?
想到这儿,君临风简直无法再忍了,他堂堂一方霸主难道就是个受气包?别开玩笑了,君临风下定决心要给洛痕好看,他张了张口,绝情的话几乎要喷涌而出,但他一看见洛痕前襟上还未干透的血迹,一句卧槽在心中炸开,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洛痕见君临风脸色铁青的转身就走,手比想法还要快的拉住了他明黄色的衣袖,君临风只甩给了洛痕一个侧脸。
那飞扬的剑眉,漆黑如墨的瞳孔,挺拔的鼻梁,外加那性感的薄唇,让洛痕觉得该死的帅!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洛痕不知怎的就笑了。
君临风见到洛痕的笑容,心中越发的不爽,只觉得洛痕这笑容得意得很,像嘲笑他不能狠下心来对她一样,君临风语气恶劣:“笑什么!”
洛痕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语气有点甜:“臣妾觉得皇上很帅。”
这是君临风第一次从洛痕嘴里听到类似情话的句子,心里的气闷不知道怎的就迅速消散下去,内心的小人扬起个大大的笑容,不过他觉得这样就原谅洛痕显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帝王的尊严了,所以他板着脸说了四个字:“不知廉耻。”
说完,君临风就甩开洛痕的手,其实他没敢用力,大步的离开了承恩宫,他怕自己走慢一步,就笑出来了。他一边走一边想,哼哼,这次他肯定伤到洛痕了,他心里就有些得意。
那天,因为君临风的好心情,无论是侍候他的宫女太监还是与他商量国事的大臣都觉得分外轻松。!!
第五章
君临风走后不久,松琴就将绣娘带来了承恩宫。
此时,洛痕早已换下那身染血的宫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宫裙,头发用白玉簪子斜挽在脑后,耳旁垂下几缕头发,整个人懒散又随意的窝在贵妃软榻上。
松琴看着自家主子这身装扮,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娘娘怎么换了身打扮?”
洛痕问:“不好看吗?”
松琴摇头道:“好看,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洛痕轻笑:“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
松琴自夸:“奴婢的嘴一直都很甜。”
转瞬,松琴就小心的说道:“这月白色的衣服娘娘穿着整个人显得通透得紧,只是衬得脸色不好。”
洛痕知道松琴话里的意思,由于身体的原因,她的脸总是苍白,穿白色的衣服会显得脸色更差,所以君临风不喜欢她穿白色的衣服,所以她的衣服里大多数都是他喜欢的红色。可是凭什么他喜欢她就得穿啊,别说他现在根本不常来承恩宫了,就是他来承恩宫,她也不穿。
“本宫喜欢。”
松琴见自家主子这副神态就知道有人惹她生气了,而这个有人,除了这缙云城最大的主子,不作他想。
本来这是北王和主子两个人的事情,她一个丫头根本就没有Сhā话的余地,可是松琴一想到那不苟言笑的冷峻帝王以及自己主子如今的处境,就忍不住提醒道:“娘娘,任性不好。”
洛痕秀眉一竖,语气清冷的道:“本宫任性怎么啦?本宫都快要死了,还不准本宫任性吗?”
松琴大惊,赶忙上前小声说道:“娘娘,小声点,这里里外外可都是那位主的人呢!”
“什么这位主那位主,你就本宫一位主子。”话虽然这么说,洛痕说这话的声音却是小了很多。
松琴暗想北王到底做了什么让主子这么情绪失控。
洛痕看了眼真切关心她的松琴,自己刚才将情绪发泄在松琴身上,真是太不符合她平日里处事的准则了。
洛痕看着松琴,张了张嘴,却发现道歉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松琴一眼看出洛痕的想法,忙开口道:“奴婢什么都懂。”
她从小服侍在主子身边,随着主子站到过人生的最高处,也陪着主子经历过人生的最低谷。以主子这样好强的性格,如今这般境况怎能甘心?可是主子从未向谁诉过苦,也从未向谁发过脾气。
端明太后生不出孩子了,为了薄后位,为了薄她与南王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她要主子女扮男装,主子坦然接受。要成为一位让众人挑不出错的太子要多辛苦,多努力,松琴说不出来,可是换做是她,不仅换做是她,哪怕换做全天下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到如主子那般努力。
南王中了五焚散,瘫倒在床,昏迷不醒。端明太后不知从哪里听来北国的乌龙筋加上极雪山的雪蝉蛹可以重塑筋脉,央求着主子救救南王,主子就这样不顾个人安危的来到北国任职。当她知道主子要去北国取乌龙筋的时候,她真的恨死端明太后了!
松琴是个孤儿,可是若天下母亲都如端明皇后这般自私,她倒宁愿自己是个孤儿。主子身为南国唯一的太子,明着暗着遇到多少次暗杀,主子不说太后就不问。
最严重的一次主子误食一块被下了毒的糕点,生命垂危,太后匆忙从端明宫赶来,她以为端明太后作为母亲的心终于软化了,结果端明太后只是因为主子缺席了太傅的国策课,跑来质问主子的。
主子在北国那段时间,她和其他四绝整日里都是胆颤心惊,主子的身份要是在北国暴露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可是主子从来不会让别人失望,她不仅带回了乌龙筋,北国的圣物,还带来一位神医,终日里只是在床上等死的南王救活了,南王醒了,她以为主子身上的重担终于可以歇下来了。
然而并没有,北国与南国征战,北王亲率六十万大军南下,主子是新任南王啊,御驾亲征,击败了战无不胜的北国,全国人民为之欢欣鼓舞。可是主子呢?主子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儿,就彻底毁在了那场战争。看着主子那一头白发,端明太后只是哭,南王只是叹息,他们只看到了主子的头发白了,却不知道主子身体败了。
北王是何等人物,哪会因为这么一场败仗就向南国俯首称臣?南国那些被端明太后宠坏了文臣,什么都不懂,自认为赢了这一场战争内部已经腐坏的南国就能赢了军事强大的北国,更不会想到南国身后还有一个夏国虎视眈眈,嚷着要杀了北国的俘兵降将以立国威。
立特么个屁的国威,主子奋力和北王周旋,最后还是无奈的让位给了陆谨,以安乐公主的身份嫁给了北王。
除了一直伺候着主子的她,除了主子自己,在那个南国里,在那个主子耗尽心血的南国里,可有一人知道一直保护着他们的被他们视为神明的主子快要死了!也许,这个冬天,主子都过不完。
有些事情是禁不起细想的,一细想就让人难过。除去主子生来的尊贵和荣华,主子走到现在,岂是用悲凉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洛痕见松琴什么也不说,一双美眸盈着累花,有些手足无措道:“怎的就哭了?下次我不吼你,成了吧。”
松琴愈发难过,她哽咽的道:“奴婢不是因为……主子吼我才哭的,奴婢……奴婢是……替主子委屈。”
洛痕心暖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是的,真没什么好委屈的,不就是好不容易想通了要向君临风示好,结果只得到了不知廉耻四个字吗?想到君临风板着的臭脸,洛痕咬牙切齿的强调:“真的,我一点也不委屈。”
洛痕表现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松琴越发的难过了,那泪珠连连不断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洛痕见自己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松琴反而哭得更凶了,无奈的道:“我的好琴儿,快别哭了。看得我的心都疼了。”
松琴见洛痕撞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破涕为笑,她道:“主子穿男装的时候说这句话才好玩呢,现在这一身娇滴滴的女装,还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这话真是不伦不类的。”
洛痕装作生气道:“好哇,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数落起本宫来了。”
松琴识趣的装怕:“奴婢不敢。”
洛痕说:“你怎的不敢了?刚才还哭着给本宫脸色看呢。”
松琴眼角还挂着泪,她否定道:“没有。”
洛痕笑了:“还狡辩!”
洛痕和松琴两人这样一闹,各自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洛痕这才发现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的绿衣女子,她约莫二十几岁,身姿娟秀,面庞洁白,五官端正,倒是有几分姿色。
洛痕问松琴:“这位是?”
绿芜向洛痕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声音清脆的道:“回娘娘,奴婢绿芜,是在御绣宫当差的绣娘。”
洛痕兴趣满满的看着绿芜,心里赞叹着,真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啊。
洛痕在北国做国师那四年,为了谋取北国圣物乌龙筋,可谓是在君临风身上费尽心思,哪还有空去管君临风的后宫,只除了滄烟,不说滄烟和她一同是日月谷的学生,就她那万丈光芒的属性,让人想忽视都难。
入主承恩宫后,君临风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他后宫的莺莺燕燕洛痕是一个都没看到。如今冷不防的看到一个后宫的人,洛痕才发现能在君临风后宫的女人,个个都是不差的。
洛痕的心情差了下来,她明知顾问:“绣娘来我这宫里干什么?”
绿芜惊慌失措,筝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派宫女将她请来的啊,她在宫里一直生活得小心翼翼的,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筝妃啊?
松琴摸不清楚自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她低着头站在主子身后,对绿芜投来的求救目光熟视无睹。
洛痕看到绿芜害怕的可怜模样,心里的小人暗自懊恼,不就是看到他后宫备胎之一了嘛,她做什么要生气?不说这个绿芜只是后宫一个小小的绣娘,和君临风毛关系都没有,就算这绣娘和君临风有毛关系,又与她何干?洛痕拒绝承认她是吃醋了这个真相。
洛痕向松琴使了一个眼色,松琴心领神会的道:“娘娘,今早您派我去给您找个绣娘,绿芜姑娘就是奴婢找来的绣娘。”
绿芜一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感激的看向松琴,松琴回以她一个浅笑。松琴心想,是主子要放过你,与她有什么关系?
洛痕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她懊恼的对绿芜说道:“本宫身体不太好,近来更是容易忘记事儿,吓到你了。”
绿芜冲洛痕再次行了一礼,稳下心神回到:“娘娘是贵人。”
洛痕就笑了,这绣娘说的话可真有意思,她这话不就是告诉她,您是贵人,贵人多忘事,看着是在夸奖她,其实暗指洛痕摆贵妃的架子。
洛痕想,是不是她看起来很弱很好欺负,还是看起来很笨很没大脑,所以一个小小的绣娘都拿话暗讽她?
不管怎样,洛痕已经不想在和绿芜计较了,勾心斗角那么累,她早就烦了。
洛痕冲绿芜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
第七章
芷阳殿内,滄烟为君临风布菜,她放了一个狮子头在君临风碗里,说:“临风,你尝尝,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红烧狮子头。”
君临风并没有因为滄烟叫他名讳生气,私下里,他们本来就是以名讳相称的。
君临风咬了一口狮子头,酸甜合宜,肉汁香浓,他说:“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滄烟慵懒的笑着,她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碧玉酒壶,说:“我酿酒的手艺更好。”
君临风拿起一个剔透的碧玉酒杯,滄烟为他斟酒。他拿着斟好酒的酒杯闻了闻:“忘忧?”
滄烟反问:“难道还有别的吗?”
君临风喝了一口,醇厚的忘忧酒仿佛直接灌到他脑子里,他头脑一阵舒畅的空白。
一会儿,君临风他说:“这忘忧酒的年头怕是两年以上了。”
滄烟柔弱无骨的靠着君临风,她看着自己杯中的忘忧酒,说:“在我知道你爱上洛痕那一刻,我就酿造了这坛忘忧酒,想着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和共饮这坛酒的,你看,我猜得多准。”
君临风哂笑:“我爱上洛痕?笑话!”
滄烟妩媚又嘲讽的笑着:“如果你没有爱上她,对我来说,最好不过。但是你知道吗?人生最悲哀莫过于自欺欺人。”
君临风沉着脸色:“滄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滄烟耸耸肩膀,她懒洋洋的站起身:“干嘛对我散冷气?我那么爱你,我都接受了你爱上了别的女人这个残忍的事实,你自己怎么反倒不能接受你爱上洛痕了呢?”
滄烟又为君临风倒了一杯忘忧酒,她笑着问:“难道你还在记恨洛痕背叛你?还是记恨她接近你只是为了盗取北国圣物?又或许你是记恨她一次又一次欺骗了你,还把你囚禁在南国的冷香行宫?”
滄烟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话,她斜着媚眼看君临风,不顾她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你难道是因为记恨她之前千方百计的想置你于死地?还是在记恨黄木的死?不可能啊,七彩阁的黄木哪里有她重要啊?嘛,那你肯定是记恨她大败你六十万大军的事情啦。可是不对啊,我认识的君临风,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次失败就动摇了目标。哦~我明白了。”
滄烟笑容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懒散,她轻飘飘的说:“你不承认自己爱她,是不是因为无筝,哦,不,是洛痕,她根本就不爱你。以你的骄傲你怎么会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还爱得那么卑微呢!”
君临风握着酒杯的手随着滄烟这一席话,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滄烟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手中的酒杯已经化作一堆白色粉末。
滄烟见了那堆粉末,不仅不害怕反而嗔怪起君临风:“这仅有的一对冰心翡翠酒杯,如今只剩下我手中这一只了。”
君临风面色逐渐平静,他语气清冷:“你今日的话特别多。”
滄烟继续撩拨着君临风这只老虎,她说:“我家老祖宗小时候跟我说,这曼陀罗花酿造的忘忧酒是那三河途中忘川河里水,饮之可以忘忧。年代久远一点的忘忧酒,一杯下去,可以让人忘记自己,年代再久一点的久,一杯下去,不仅可以让人忘记自己,还会让人忘记一切属于人的情绪。我这坛忘忧酒,酿造了两年,临风你喝半坛,我可以保证你会忘记洛痕给你造成的苦痛和伤害。”不爱了自然就不痛了。
君临风冷眼看着滄烟:“你醉了。”
滄烟反驳到:“我才喝了一杯怎么会醉?”
君临风站起身,他说:“朕还有事,先走了。”
滄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君临风,她撒娇道:“说好的不醉不休呢?”
君临风转身:“你已经醉了。”
滄烟见君临风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堵着嘴嘀咕:“我明明就没醉,耍赖!”
滄烟没形象的趴在饭桌上,她转动着碧玉酒壶,喃喃自语的说:“明明爱得那么辛苦,他怎么就是不愿意喝完这壶忘忧酒呢?”
她白皙的手摸摸自己的左胸口,那里跳动的东西一阵阵抽疼,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将手中这壶忘忧全灌进醉里,然而她并没有。
滄烟将那剩下的忘忧藏好,她想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痛到连心都不想要了,她就一个人把这壶酒喝完。
君临风离开了芷阳殿,并没有去承恩宫,而是回了他的未央宫。滄烟那一席话,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不在意。君临风躺在龙床上,烦闷的想着情之一事,真是穿肠毒药,在芷阳殿的时候,那壶忘忧,他真该多饮两杯。
洛痕抱着衾被呆坐在床上,松琴已经下去休息了,她的寝宫显得很大很空。寝宫四角都有烧得很旺的炭火,整个屋子充斥着压抑的暖。洛痕却冷得牙齿打颤,她知道她会觉得冷,是由于身体内部的原因,可是她还是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
屋外的寒光透过窗投射进来,洛痕借着光,看到自己的白发仿佛结了一层冰。洛痕身体由于冷,剧烈的抖动着,她用双手将衾被和自己抱得紧紧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叫任何人进来,也没有叫人去传君临风。
洛痕的大脑很清醒,她想到当年只有十岁的隐小小的身影在雪地上冷得只打哆嗦,当时隐感受到的冷和她是不是一样的?隐啊,隐被暗生杀死了,暗生的匕首那么冷,隐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他会不会后悔遇见我了?他不会后悔的,他的眼神一直很坚定。那他死的时候痛不痛呢?真是恨死暗生了,他杀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隐呢?暗生没有错,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立场。幸好是暗生杀的隐,暗生挥刀的速度那么快,隐应该不疼。好冷啊,不知道凌奈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些什么人呢?不管他遇到了谁,总归比遇到自己好。
洛痕笑了下,她抖着身子继续胡思乱想,就知道嫁给一个帝王是不靠谱的,她在这里都快要死了,还在和别的女人厮混!人是不是真的有来世呢?如果有来世,我要变成男人,不要什么功名利禄,找一个喜欢的女人,和她一起将这世间的美景都看遍,只要她一个女人!要是明天早上君临风看到我冻死在床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会笑还是会哭?都不会吧,肯定是一脸解脱的表情,虽然是我招惹他在先,为什么他就不能干脆的放手呢?把我娶回来了,就不要那样宠溺我一个月嘛,既然决定要好好宠着我了,干嘛又甩脸色给我看呢?就因为我身体差成这样不能满足他的**吗?男人啊,不管是聪明的还是个蠢的,都只是苛求下半身满足的动物。可悲的是,女人还离不开男人。像我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死了安心,可是就这样死了,真是不甘心!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生不由己的活到了死?不甘心,好想只为自己活着。
洛痕的发丝飘了起来,她清澈的眼转了一圈,哪里来的风?还没等洛痕想明白,洛痕就被点了茓道。
洛痕无语的说:“做贼做成你这样也真够失败的,一看你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哪有点茓道不点哑茓的?这样就算我不能动,我也可以大吼一声有贼呀,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
暗生一双暗红色的眼眸泛着淡淡的流光,黑夜里若是谁看到了他的眼睛,都会失声尖叫,以为他是地狱来访的恶鬼。
暗生站在洛痕背后,并没有说话,他动了动他放在洛痕脖子间的匕首,一把泛着嗜血冷光的匕首,他的意思很明确,你若敢叫,我就杀了你!他没出声,可是他知道以洛痕的聪明一定懂他的意思。
洛痕这才发现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浑身不能动弹的她抓不住被衾,被子滑了一节,露出她雪白的脖子,可是由于她的体温太低了,低到感觉不到匕首的寒冷,所以她才忽略了一开始就放在她脖子上的这把匕首。
洛痕斜着眼睛看了匕首几秒,开口:“壮士饶命啊。”
暗生低声笑了,这丫头,无论见她几次,都逗趣得紧。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暗生才会一直把她放在心里,见多少次都不会腻歪。
洛痕见放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不见了,听到身后人笑声,心知那人并无取她性命之意,她大着胆子说道:“你能把我的茓道也解开吗?我保证不吵也不闹。”
暗生沉默。
洛痕无奈的道:“我很冷,取暖基本靠抖,你把我定住了,我就没办法抖了。”
暗生又笑了,这是什么怪异的理由?他看了看屋中的炭火,这屋里的闷热感都快让他误以为夏天到了,她竟然还觉得冷?
洛痕大概也能猜出身后的人在想些什么,她信誓旦旦的说:“我不骗你,我真的很冷。”她很想说一句,不信你摸摸。不过她怕那人真的来摸她,摸出事来。
暗生走近洛痕,用一方暗黑色的锦帕遮住了洛痕的眼睛。
突然陷入黑暗中的洛痕,心里恐慌,她问:“你想做什么?”
暗生扯开裹在洛痕身上的被子,洛痕心惊,完了完了,要失贞!她惊慌的说道:“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就算死了都是要大叫的!”!!
第六章
绿芜吃惊,这筝妃不是叫她来教刺绣的吗?怎么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就让她走了?她还暗自高兴,只要她今后留在了承恩宫,以后就不愁见不到皇上了。绿芜心里虽然懊恼烦闷,面上却是一片祥和恭敬:“那奴婢告退了。”
松琴见绿芜已经退下了,她好奇的问洛痕:“娘娘早先不是还想学刺绣吗?”
洛痕懒洋洋的说道:“不想学了,谁爱学谁学去。”哼,她才不要帮君临风绣帕子呢,反正龙吟再回到她手上,她连它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松琴想,主子的情绪起起落落的,一定跟北王和贤妃娘娘有关,莫非主子吃醋了?松琴摇摇头,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主子怎么可能会吃醋?
洛痕将头放在贵妃榻上,榻上放置的软绵暖和的狐皮,她舒服的喟叹一声,眼睛微微眯起:“琴儿,我眯会儿,等用午膳的时候,你再叫我。”
洛痕入睡了好一会儿,张御医才脚步匆匆的赶到了承恩宫。守在承恩宫外的护卫核实了张言的身份,才放他进入承恩宫。
张言匆忙的脚步造成的巨大声响,让守在洛痕身边的松琴皱起了眉,她心情不好的走到外殿,一见这毛毛躁躁的人是张御医,口气谈不上好也谈不上恭敬:“张御医,你小心点,娘娘已经睡着了。”
张言年纪有些大了,留着的胡子隐约见着花白色,他知道松琴是筝妃娘娘身边最得宠的丫头,所以他和颜悦色的问道:“琴姑娘,筝妃娘娘可有好些了?”
松琴摇头:“老样子,只是近日里越发的贪眠了。”
张言说:“让老臣给娘娘把把脉吧。”
松琴说:“都跟你说了,娘娘已经睡着了。”
张言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撮红线递给松琴:“请琴姑娘把红线的一头系在娘娘手腕上,不用打扰娘娘休息,老臣就可以为娘娘把脉了。”
松琴拿着那撮红线,眼神狐疑的看着张言,她问:“张御医可习过武功。”
张言摇头:“那是江湖莽汉才学的东西,老臣虽然从医,但是一个知书达礼的文人,不曾学过那些东西。”
松琴听到这话,眼中的蔑视是掩都掩不住,她说:“张御医既然没有学过武功,就没有内力,没有内力,张御医又如何能只用一根红线替娘娘诊脉?”松琴心里的小人双手抱胸,我读得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张言明确的感受到了松琴的轻蔑,他气急败坏的说道:“无知妇儿!这红线把脉古来就有,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凭什么质疑本官!快将红线替娘娘绑在手上,耽误了老夫给娘娘的诊治,你就算有十条命也是不够赔的。”娘娘身边的红人又怎么样,以北王对筝妃的宠爱来看,只要他给她强安一个此女对娘娘不安好心的罪名,这丫头就死定了。
松琴见张言一个小小的御医也敢在她面前虚张声势,心里一阵恶心,这个御医也为主子看过两三次脉了,怎的她就没有看出这个人是一个狂妄自大,毫无学识的庸医呢?主子用了这庸医开的药,还能活泼乱跳的跟北王闹脾气,真乃神人也。
张言见松琴不说话,以为这个小丫头知道怕了,他趾高气昂的吩咐松琴:“还不快把红线给娘娘绑上。”
松琴出手点了张言的哑茓,这个人实在是太聒噪了,然后她快速的抓住张言的后衣领,往他后背上重重一踹,张言就飞出了承恩宫。
张言摔着地上哎哟哎哟的叫着,松琴走到承恩殿的大门外对守在门外的护卫说道:“别让这个庸医再踏入承恩宫一步!”
护卫虽然没有应声,但松琴知道他们是把她的话听在心里的,她也就不管那个庸医,走进内殿照看洛痕去了。
倒在地上的张言见承恩宫伺候的人,每一个来扶他,心里更是暗恨。张言一手按住受伤了的腰,一手在地上借力,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本来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给筝妃娘娘诊治后,都要去御书房向北王禀告筝妃的病情,可是这次他没有,而是直接打道回府。那个松琴,他一定要给她好看!
洛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早就错过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洛痕嗔怪的看了松琴一眼:“怎么不叫醒我呢?”
松琴说:“见娘娘难得休息得这么好,奴婢不忍心打扰。娘娘,现在饿了吗?奴婢让小厨房一直给你备着饭菜的。”
洛痕说:“真有点饿了,早膳只用了半碗粥。”用了半碗粥吐了半碗血,怎么算都是她亏了,她一定要狠狠吃一顿好的补回来!
松琴说:“皇上知道娘娘没有用午膳还专门派人问了呢。”
洛痕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松琴。她的行动都在他眼皮底下呢,他不问才奇怪呢。
松琴见洛痕兴致不高,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吩咐其它婢女去小厨房传膳食。
洛痕来到外殿,坐在专门用膳的檀木八仙桌上。檀木的香气有凝心安神的作用,所以君临风特意找人用生长了百年的檀木造了这张八仙桌。侍女们端着美食鱼贯而进,洛痕闻着饭菜诱人的香气,食指大动。
洛痕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感叹了一句:“看来我的血可以补回来了。”
站在洛痕背后的松琴微微一笑。
洛痕看到桌上的几道菜,微微有些吃惊:“这蟹肉豆腐,芙蓉水晶虾,稻草鸭是南国有名的风味小吃。”
松琴笑着说:“皇上知道娘娘你没用膳,特意派了一个南国的名厨到咱们的小厨房。以后,娘娘你想吃家乡的小吃了,只管吩咐就是了。”
洛痕夹起一只水晶虾,熟悉的味道在口腔散开,洛痕心里暖暖的,她说:“他有心了。”不过她语气一转:“以为送个厨师来就能让我原谅他,不可能。”
松琴无语,主子,你这傲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老天,快把我以前那个高冷的主子还回来吧!不过,松琴真是越来越好奇,北王到底做了什么,让凡事淡然处之的主子记恨到这个地步。
红日西斜,玫红色的余晖落在缙云城内的琉璃绿瓦上,展现出恢弘的美丽来。
君临风处理完日常事务,就往承恩宫走去。君临风一边走着一边想,她今日吐了那么多血,身体肯定越发的虚弱了,以她那畏寒的性子,到了晚上,怕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今晚他就陪着她睡吧,就当她终于肯向他卖乖示好的奖励!
君临风路走到一半,被滄烟拦住了。
滄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华丽宫裙,容颜精致,整个人就像一朵沾着晨露的玫瑰花一样,娇媚,诱惑。
她娇俏的笑着说:“皇上,臣妾已经命人把酒菜备好了,正准备亲自来请皇上呢,皇上自个儿就来了,臣妾真是好生高兴!”
君临风幽深的黑眸看着滄烟。滄烟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她要告诉君临风她滄烟比洛痕更适合红色!洛痕那病怏怏的模样,哪里能衬出红色的美?红色的艳?同样,她也比洛痕更适合他!
可惜,滄烟因为心里的嫉妒并没有出席君临风和洛痕婚礼,她若去了,今日就不会穿这一身红色了。
洛痕的嫁衣是君临风召集了天下最好的绣娘,用了最珍贵的丝绸和珍宝,耗时三年才缝制完成的。从君临风萌生了想要纳洛痕为妃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为她准备全天下最美的嫁衣。哪怕后来洛痕背叛了他,哪怕洛痕的身份那么出乎他的预料,她还是他的,她也为他穿上了那件他精心准备的嫁衣。
一个月前,洛痕的身体还没有恶化到这种地步,她没有这么瘦,气色还和普通人并无差别,穿上嫁衣的她,与他并列站在南国的祭台之上,她宛如一只浴火的凤凰,尊贵美丽,浑身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那身耀眼的红吸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让君临风觉得再也没有人能把红色穿得那么好看,穿得那么美丽傲然。
君临风看了滄烟许久,滄烟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长长的眼睫毛还俏皮的眨了眨。
“你怎知朕要去芷阳殿?”
滄烟面色无辜的道:“难道这条路不是?”
君临风看了看自己走的这条长廊,无论去承恩宫还是芷阳殿都可以。
滄烟恍然大悟的道:“难道皇上不是要来芷阳殿?可是今早皇上答应了臣妾要和臣妾一起饮忘忧酒的,难道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滄烟这话看似为自己妄自揣摩圣意感到不安,实则是在提醒君临风君无戏言。
君临风板着一个脸说道:“贤妃很聪明,朕的确是要去芷阳殿。”
滄烟喜不自禁的道:“皇上请!”她心里的小人摇着一把小扇子,哎呀哎呀,皇上那句“贤妃很聪明“真是让人毛滚悚然啊。
因着换了一个做菜合她口味的厨师,洛痕心情很好的吃了两碗饭。饭后,她默默的站在宫殿外,看天边的红霞。
松琴面色犹豫的说:“今晚,皇上……”
洛痕没等松琴说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说:“我困了。”一个转身,就进了宫殿。!!
第八章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从背后传来的舒适体温,让洛痕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暗生说:“不是我。”
“呵呵”洛痕笑了,她声音清澈:“嗯,不是你。”
暗生突然就找不到话来说了,他就这样抱着被点了茓道的洛痕,暗红的眼眸流转着光彩。他抱着洛痕,直到洛痕整个身体都变暖了。
暗生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比如他该走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睡熟了。暗生好看的眉开始打结,想了想,他还是解开了洛痕的茓道,不然她睡着不舒服。
暗生将洛痕放平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他在洛痕的床边又安静的占了一会,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寒光中的半张脸邪到极点又媚到极点,那双暗红色的眼像是泛着红色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静默。
暗生看了洛痕好一会,天生妖瞳,他夜间的视力还是很不错的。暗生好心情的想,他红眸,她白发,两个人真是蛮相配的。本来他只是想来看看洛痕,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洛痕了,将近两个月了。谁知道一来就被洛痕当做了烤火炉,他应该向洛痕收取一点报酬,魔皇暗生,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暗生这样想着,他就俯下了伟岸的身体,轻轻柔柔的在洛痕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有点凉,像她眼睛的温度。暗生修长的指尖碰了碰洛痕的脸颊,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惜她不常笑的。
洛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暗生也离开多时了。
在外面伺候着的松琴注意到洛痕寝宫里面的动静,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娘娘醒了,奴婢叫人打水进来给您梳洗。”
洛痕自由自在做了一个拉伸运动,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松琴吩咐其他婢女去端水后,转过头对洛痕说:“娘娘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
洛痕说:“昨晚睡得还不错。”
松琴拿来洛痕换穿的衣物,洛痕张开双手让松琴给她换衣服。
松琴说:“昨晚皇上去了芷阳殿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
洛痕又嗯了一声。
松琴见主子兴趣缺缺的样子,也就不再言语什么了,只是心里纳闷,为什么主子又是一副对北王不上心的样子呢?
洛痕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她想起了一个问题:“松琴,你怎么对君临风的去向那么清楚呢?”
松琴替洛痕整理好衣物,说道:“奴婢跟其它宫里的下人处得不错。”
洛痕欣慰的同时又有一点小嫉妒,难道整个后宫之中,君临风就限制了她一个人吗?看看松琴平日里悠闲的样子,洛痕想答案是肯定的,没错,就限定了自己一个!
松琴见主子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意思没表达清楚,她又说了一句:“后宫之中有不少人想要和娘娘您交好。”
后宫里的阴私,洛痕从小生活在皇宫里长大,哪有不懂的道理。她提醒松琴道:“多长个心眼吧,后宫里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搞不好哪一天就被陷害了去。”
松琴笑着说:“奴婢是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娘娘还不放心奴婢吗?”
洛痕瞪了松琴一眼:“我可没教你后宫那些阴晦的手段计谋。”
松琴眉眼弯弯:“娘娘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奴婢的意思是奴婢是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奴婢才不怕那些后宫的小人呢。”
洛痕挑眉:“怎的一张小嘴学得这么甜?”
松琴说:“娘娘这是夸奴婢?”
洛痕说:“脸皮也变厚了。”
君临风下了朝,坐在御书房的案台上,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忘了什么呢?他有些烦躁的翻着案台上的奏折。
喜书进来禀告北王:“皇上,贤妃娘娘给筝妃娘娘派去了游园的请柬。”
君临风从奏折中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看着喜书:“筝妃怎么说。”
喜书压抑住自身轻微的颤抖,他越发恭敬的回到:“筝妃娘娘接了请柬,松琴问筝妃娘娘去不去,筝妃娘娘说这事得先问过皇上才能做决定。”
君临风脸色缓和下来,他挥手:“很好,你先下去吧。”
喜书送了一口气,退出御书房。
君临风浮躁的心情缓和下来,洛痕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他恍然想起他忘记什么了,洛痕的诊断书呢?昨日,他叫了御医给洛痕诊断病情的,按照他吩咐的,御医不仅要来向他汇报洛痕的身体状况,还要给他一份诊断书才对!
君临风眼睛唰的一下就暗了下去,难道是因为他昨天气冲冲的走了,那些个狗奴才就以为本皇想让洛痕失宠了吗?
“蓝木。”
“在!”一道蓝色的人影出现在御书房。
“去叫青木来叫我。”
“是。”
青木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君临风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青木在君临风面前站定,还未开口,便听到了主子寒气森森的声音。
“你来了。”
“是。”
“昨日可有御医去承恩宫?”
“御医张言。”
君临风危险的眼眸眯起:“去把他给朕带来。”
“是。”
张言匍匐在御书房里,他低着头,神色莫测,他知道他报复松琴的机会来了。
君临风看着张言,冷声说:“把头抬起来。”
张言抬起头,一对上君临风冷漠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君临风问:“昨日可是你去承恩宫就诊?”
张言颤巍巍的回到:“禀皇上,昨日的确是老臣去承恩宫就诊。”
君临风声音越发的冷了:“你是第一次去承恩宫就诊?”
张言说:“不是。”
君临风点头:“很好,把他给我拉出去重大五十大板。”
“是”
张言在两个强壮的护卫手里挣扎着,他惶恐的说道:“冤枉啊,老臣冤枉啊!老臣不是不愿意开就诊书啊,而是不能开就诊书啊!”
“慢着。”
随着君临风一声令下,那两个护卫停止了拉扯张言的举动。
张言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把话给朕说清楚。”
张言说道:“是筝妃娘娘身边的松琴,她要害娘娘!昨日,老臣正要给娘娘诊脉,那松琴从内殿出来,不知道对娘娘做了什么,一出来就呵斥老臣出去。老臣说自己是来给筝妃娘娘看病的,那松琴二话不说直骂老臣是庸医,还一脚将老臣踹出了承恩宫。老臣内骨受了伤,就立马回家叫徒弟给老臣看看,那就诊书,老臣实在没办法拿出来啊。”
君临风看了一眼青木。
青木回到:“昨日松琴姑娘的确一脚将张御医踹出了承恩宫,并吩咐守卫不准张御医在进承恩宫。”
君临风将目光移向张言,冷声吩咐道:“把松琴带过来,不要惊动筝妃。”张言说松琴想害洛痕,君临风是打心底里不信的,但他必须把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
张言心中一喜,这次,他定要那丫头非死即伤,他堂堂大殿一品御医,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够羞辱的?张言不得不有些自得,他着实走了一步聪明的棋,他说松琴要害筝妃娘娘可比说筝妃纵容松琴羞辱他有用得多,以君临风对筝妃的纵容,他要是说后者,就不是被打五十大板那么简单的事了。
青木来到承恩宫,示意照看洛痕午睡的松琴出来。松琴虽然奇怪但是不作他想,她给洛痕盖好被子就从内殿走了出来。
松琴施施然的向青木行了一礼:“青统领,找松琴何事?”松琴虽然一直知道青木一直在承恩宫的暗处监视,哦,不,保护主子。不是大事,一般不现身。想到这,松琴内心忽然有点忐忑了。
青木说:“不是我找你,是主子找你。”
青木的主子,不就是北王吗?松琴诧异的问:“皇上找我何事?”
青木说:“你只需跟我走。”
松琴皱眉,这是不要多问的意思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松琴想不通。她不由自主的往洛痕歇着的内殿看去。
青木说:“皇上说了,不许惊动筝妃娘娘∵还是我打晕了带你走?”
松琴将目光收回来,面色从容:“我自己走吧,不劳烦青统领。”她的主子还在,她就不能失了主子的体面。
青木收回惊异的光,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松琴离开承恩宫,她想,天大的事,有主子在,天总不会塌下来的。
松琴随青木走进御书房后,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张言,心里迅速有了计较。她想她今日会被请来御书房,怕是和她昨日脚踢张言的事脱不了关系。
心里飞快的算计着,松琴也不忘向北王请安:“奴婢见过皇上。”
“平身。”
松琴站起身,低着头,目光只盯向一处,不动了。她可以是江湖人闻之变色的四绝之一,也可以是一个让人挑不出错的丫鬟。
君临风心下满意,洛痕的这个丫头,在南国的时候他就是极赞赏的。也难怪,洛痕在三个丫头中只带了她一个来北国。
“你可知道朕要你来是为何事?”
松琴恭敬的回到:“奴婢不知道。”!!
第九章
君临风看了眼松琴,说:“张御医说你想要图害筝妃,你可有话要说?”
松琴心里冷笑一声,这个信口雌黄的庸医!
“奴婢当然有话要说,张御医污蔑奴婢。”
张言腰杆挺直,他举起手信誓旦旦的对君临风说:“皇上,老臣与松琴这丫头无冤无仇,怎么会去冤枉她?”
君临风眸色动了下。
松琴不缓不慢的说:“依张御医的话,张御医若是和奴婢有仇,就会陷害奴婢咯?皇上,奴婢和张御医是有仇的。”
在场的人除了张言脸色难看外,心里都在称赞这丫头好生伶牙俐齿。
青木诧异的看了眼松琴,然后垂下眼睛,这丫头毕竟待在那个人身边那么久,张言怕讨不了好。
君临风的唇翘起了一角,这丫头诡辩的能力尽得洛痕真传。
张言脸涨红大叫道:“你这丫头鬼扯些什么!”
君临风睨了张言一眼:“放肆。”
张言向后缩了一下脖子,但一想到这事关他声誉,他壮着胆子说到:“皇上,您可不能信那小丫头的胡言乱语啊!”
松琴开口说道:“奴婢胡八道?那张御医的确好胸怀,那你是不记恨奴婢将你踹出承恩宫的事了吗?”
张言一下反应过来,他这是说记恨也不是说不记恨也不是。他若说记恨,那么就相当于承认松琴说得他们是有仇的,他是冤枉她的。若说不记恨她,这不仅违背了他的本心,还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还在想若是筝妃娘娘出面保松琴,他还可以给松琴安排一个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名。然而不管他先前的如意算盘打得如何响亮,如今他也只能咬着牙说:“不记恨。”
松琴唇边绽放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张御医为何要诬陷奴婢?”
张言直起腰,怒道:“好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老臣我诬陷你陷害筝妃娘娘?昨日我去承恩宫给娘娘看诊,是不是你不让老臣给娘娘把脉?”
松琴从容点头:“是。”
张言问:“老臣请你让开,你这丫头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把老臣我一脚踹出了承恩宫,是不是?”
松琴点头:“是。”
张言面对君临风鞠躬:“皇上,这丫头已经承认她意图谋害筝妃娘娘了。”
松琴眉头微敛:“敢问张御医,奴婢怎的就是意图谋害娘娘了?”
张言却不看松琴,他对着君临风说:“皇上,筝妃娘娘病重,松琴不让老臣给筝妃娘娘治病,这不是想要害娘娘是什么?”
君临风看着松琴的眸色渐渐变深。
张言把握时机说到:“皇上,筝妃娘娘身体不好,把这样耽搁娘娘病情的丫头放在娘娘身边,那是大害啊。”
君临风问松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松琴闻言心中的大石放下,她心里其实很怕北王是想借张言这件事将她除去,见北王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问她罪,松琴面对诬陷她的张言越发的从容无惧。
“皇上,要害娘娘的不是奴婢是张御医。”
君临风落在张言身上的视线变得危险,松琴是洛痕一手教出来的丫头,他并不是相信松琴,他是相信洛痕。
张言气的脸红脖子粗:“污蔑,这是**祼的污蔑!”
“君临风,你要把松琴怎么样!”
洛痕一脚踹开御书房的大门,往日清冷的面容是显而易见的急切和愤怒。她身后跟着一大串护卫,在洛痕踹开御书房房门后,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为首的护卫长沈辉头重重磕在地上:“筝妃娘娘以死相逼,属下无能,不敢拦娘娘。”
君临风注意到洛痕雪白脖子上的血痕,心中腾的燃起一股怒火,他冷着声音对沈辉说:“你们下去吧。”
沈辉松了一口气,王这意思是不会责怪他们了。沈辉是真的被筝妃娘娘吓到了,她叫他让开时那不容置疑的气势与王简直一模一样!还有她放在颈项上的匕首,刺进自己肉里手都不颤一下,那份果决真难想象是一个宫里的妃嫔所拥有的。
沈辉带着护卫退下,整个御书房因为突然闯入的洛痕,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君临风一双寒瞳蹿起两团火焰,他质问洛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言心中暗喜,哈哈,这筝妃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怕是落不得个好!这下看还有谁能保得住松琴这个臭丫头!
洛痕看到一旁的松琴完好无损的站着,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她这才转过头对君临风说:“我想干什么?应该是你想干什么吧!君临风,我都快要死了,我不会碍着你北国什么的,你派人全方位监视我这个废人也就算了,你为何还要想方设法的除掉我身边的人?”
废人!监视!除掉!君临风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她就是这样想他的?她就是这样看待他的?呵,好笑!他竟然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夫妻情谊的。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吗?他应该是她的天!为何她连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他呢?哈哈哈,我真是蠢的,我生在帝王家,长在帝王家,我竟然奢求一个女人的信任!
君临风对着洛痕冷笑:“你好放肆。”
洛痕瞪着一双大眼,神情倔强,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下松琴。
自家主子的突然闯入,让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松琴抓住洛痕的衣袖,她说:“娘娘你这样护着奴婢,奴婢心里很高兴很感动,可是,娘娘,你真的误会皇上了。”
洛痕听到松琴的话,愣了一下,她知道松琴是不会帮君临风说话的,那就是她真的误会君临风了?
洛痕想明白了,脸上立马堆起温婉娇媚的笑容:“皇上,您为什么要避开臣妾叫松琴来御书房嘛,这让臣妾好生担忧啊,臣妾太冲动了,臣妾甘愿接受惩罚~”
青木,蓝木,张言和松琴见洛痕变脸比翻书还快,都如遭雷劈一般的傻了。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娇滴滴的无辜的模样简直就是再说刚才凶悍闯御书房的人不是她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松琴都不想认自己的主子。
君临风不为所动,他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将就洛痕这个女人了,管她去死!
君临风冷冷的扫了洛痕一眼:“放心,你会有惩罚的。”
洛痕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冻住了。
君临风说:“你来了也好,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别说朕私自处刑了你的丫头。”
松琴的心瞬间提高,主子来坏事了,北王打算杀了她在主子面前立威!显然洛痕也明白了君临风的打算,暗骂自己冲动。
洛痕对君临风露出温婉的笑容,问:“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
君临风:“张言,说给筝妃听。”
张言简直大喜过望,他语言简洁,句句重点:“禀告筝妃娘娘,昨日老臣来承恩宫为娘娘看病,松琴这丫头不让老臣给娘娘诊脉,还一脚将老臣踹出承恩宫。此女耽搁娘娘的病情,其心可诛!”
君临风冷冷的看着洛痕:“明白了吗?”
洛痕和松琴两人都快要吐血了,明白什么啦明白,就这样几句话能说明什么?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洛痕知道君临风是故意要治松琴给她看,虽然这件事她没有听松琴给她谈起过,但松琴从来不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所以,还有机会。
洛痕温婉贤淑的一笑:“臣妾听明白了,可是臣妾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张言眼皮跳了下,他心中升起不安来。
洛痕看着张言,问:“本宫问你,松琴为什么不要你给本宫看诊?”
张言背后沁出冷汗,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了,为何这个病怏怏的妃嫔能给人那么大的威压感。
张言说:“因为松琴想要害娘娘。”
洛痕含情脉脉的看着君临风,说:“那只是张御医的一面之词,臣妾可以听听松琴是怎么说的吗?”
君临风很想无视洛痕的美人计,可是他还是力不从心的嗯了一声。
洛痕问:“松琴,你为什么不让张御医为本宫看病?”
松琴抓住机会,立马说到:“娘娘,这个张御医想要害娘娘啊!”
“放屁,你个……”
张言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筝妃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
洛痕对松琴说:“你继续说,张御医怎样害我?”
松琴说:“娘娘昨日身体不适,早早就休息了,张御医赶来承恩宫时,娘娘已经熟睡。奴婢叫张御医一旁侯着,等娘娘醒来才诊脉。可是那张御医不听,递给奴婢一撮红线,叫奴婢给娘娘系在手腕上,他要以红线给娘娘听诊。奴婢一时好奇,就问了张御医习了几年武功,张御医说他乃堂堂一文人不曾习武。不曾习武的大夫怎么能红线听诊呢?若是让不会红线听诊的张御医给红线把脉,开出药房让御膳房的人煮了药送来,不是要了娘娘的命吗?娘娘身体本来就弱,若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御医身上去。松琴就是想到这个,才一时气愤的将张御医踢出承恩宫的。”!!
第十章
松琴急急忙忙说完的一番话,让君临风脸色越发阴沉。
洛痕心中小人微微一笑,她板着脸问张御医:“张御医,松琴说的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言神色恭谨的说到:“有,就算借老臣十个胆子,老臣也不敢害娘娘啊!”
洛痕冷声:“那红线把脉是怎么回事?”
张言趴在地上说到:“老臣的确会红线听诊啊,老臣平日里就是用红线把脉的方式给家里人看病的呀。”家里的人可都夸他这一招很厉害的,用一根红线就能将病治好就跟小说传奇里的人物一样!
君临风一脚踹翻张言,他说:“无知的东西。来人,将张言拖出去重大三十大板,即日起,革除太医院一切职务!”
张言惶恐的大声呼嚎道:“冤枉啊!冤枉啊!”
君临风冷声道:“都傻了吗?把他给我拖出去!”
张言推开前来抓他的护卫,他趴在地上,凄凉的说道:“皇上,你好歹让老臣死个明白。”
洛痕见君临风不想解释,她开口道:“张御医,以红线听脉,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为辅,才能感知到红线轻微的跳动,知病人的身体状况。你从未习武,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会红线习听诊?”
张言闻言衰老数岁,他明白了,他的家人都是哄他高兴的!可是他仍然不甘心的呢喃道:“娘娘怎么确定不会习武的人就不能红线听诊呢?”
君临风眸色越发的冰冷:“不知悔改。”
张言颓废的趴在地上,被护卫带了出去。
当板子重重的落在身上,张言才彻底明白过来,他不该招惹筝妃娘娘身边的人,皇上是护着筝妃的,不然松琴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非死即伤。
君临风冷冷的看着洛痕,洛痕背后的汗毛就立了起来,她低着头唤道:“皇上~”
“滚回你的承恩宫。”
洛痕身体放松,她冲君临风行了标准的宫礼:“是。”
君临风心越发冰冷,只有感觉到危险,她才会乖得让人挑不出差错。
洛痕转身正要离开御书房,松琴识趣的跟上。
君临风开口道:“松琴留下。”
洛痕和松琴心里同时一惊。
洛痕转过头,浅笑着问:“皇上,松琴是臣妾的丫头,您留她下来做什么?”
君临风说:“松琴一个小小的丫头冒犯五品御医,以下犯上,不知道做奴婢的本分,你的丫头做错了事,朕就不该罚了吗?”
洛痕手心沁出汗,她说:“臣妾不敢。只是不知皇上打算怎么罚她?”
“发配去看管冷宫,怎么,筝妃,你有什么意见吗?”
松琴的脸瞬间就白了,她不知道北国的冷宫是什么样子,但天下所有皇宫里的冷宫都是一样的,如果说皇宫是天下年轻女子的豪华坟墓,那冷宫就是女子的乱葬岗。
洛痕跪在地上,松琴跟着洛痕跪下。
君临风冷冷的睨着洛痕,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洛痕神情急切,她说:“臣妾求皇上开恩,松琴举止不当,全因为臣妾管教不严,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
君临风眼睛危险的眯起:“你以为朕不会?”
洛痕头低下:“臣妾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哈哈。”君临风冷笑,整个御书房涌动着暴风雪,洛痕眼睑低低的垂着,他宠着让着她的一个月几乎快让她忘了他们之间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奇异的是,洛痕并不觉得很难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从她答应君临风提的联姻开始就已经是痴心妄想了。
“你们都给朕出去。”
蓝木率先退了出去,青木看了眼还傻傻跪着的松琴,伸手拉起松琴将她也带了出去。
松琴挣扎了下,并没有挣脱青木的手,她担心的看向跪着的主子,直到御书房的门被青木带上,断了她的视线。
松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青木,声音低低的道:“谢谢。”
青木看了松琴一眼,说:“走吧。”
松琴摇了摇头:“我要在这里等主子。”
青木说:“筝妃不会有事的。”
松琴神情犹豫。
青木说:“我要是你,我就回承恩宫等筝妃,尽量避免皇上看到我。”
松琴咬唇,她点了点头,就往承恩宫走去,北王态度的突然转变是由于主子对他的冒犯,她心里清楚,北王是想通过她来拿捏主子,她现在的确不该出现在北王面前。
青木见松琴离开,心想,到底是个识趣的姑娘。
蓝木靠近青木,他清秀的眉眼满是好奇:“和你相处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那么爱管闲事。”
青木淡淡看了蓝木一眼,说:“主子肯定也不想看到我们在外面。”
蓝木说:“我先撤了,你要和我一起回七彩阁吗?”
青木看白痴一样看着蓝木:“废话。”
整个御书房只剩下君临风和洛痕两个人。
君临风问:“地上跪着舒服吗?”
洛痕说:“不舒服。”
君临风说:“很好,那多跪一会儿。”
洛痕:“……”
君临风问:“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说了?”
洛痕说:“臣妾不敢。”
“呵,不敢?”君临风蹲下身,他修长的手扣住洛痕瘦削的下巴,“洛痕,你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吗?”
洛痕被迫对上君临风寒潭一样的眼睛,洛痕觉得自己灵魂都快被吸进那双眼睛里。
她说:“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
君临风看着手掌上这张脸,美丽苍白,那因为头抬起,向后垂落的白发让她看起来有些妖异。
他说:“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还给朕摆出这样一副清冷倔强的表情?洛痕,你知道朕忍你多久了吗?”
洛痕的话从牙齿里吐出来,一字一顿:“我没有办法抹去我自己!君临风,你想我像一只姆狗一样匍匐在你脚下,乞求你的爱怜,你不如杀了我。”
君临风手劲加大,洛痕觉得自己下巴都快被她捏碎了。
君临风说:“朕不杀你,朕不会让你轻易解脱的,但朕可以杀你身边的人,你要护着你的丫头是吧,那朕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你觉得怎么样?”
洛痕急了,她说:“你不是说将她发配冷宫吗?”
君临风说:“朕反悔了。”
洛痕说:“君无戏言。”
君临风说:“这条在你身上不适用。”
洛痕心头涌上害怕:“你会吞并南国吗?”
君临风扣住洛痕下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脸,他声音低了下来:“这要看你的表现。”
洛痕听到君临风充满暗示性的语言,脑中一阵烟花绽放,呈现空白状,她的语气显得有些吃惊:“这是御书房。”
君临风嘴角邪气的翘起:“看来你很懂朕的意思嘛。”
“蹭!”洛痕的脸红了,心中暗骂一声,卧槽!
君临风的指腹摩擦着洛痕红扑扑的脸蛋:“怎么,不愿意?”
洛痕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臣妾……臣妾身体受不住。”
君临风的眼神就冷了下去,他站起身,他不是不清楚洛痕的身体状况,一次也受不住也太假了,她没有认错的诚意,他何必迁就她?
君临风正要挥手示意她下去,洛痕就突然站起身主动从背后抱住他,洛痕知道她不能走,她一旦离开御书房了,她不知道君临风会不会违背盟约吞并南国,但松琴是肯定会被送去窑子的。
君临风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痕说:“我很想你。”
君临风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身。
洛痕心中暗骂,卧槽,得了便宜还卖乖!
“臣妾很想皇上。”
君临风转过头,冰冷的黑瞳直直的看着洛痕的眼睛,他想要看清楚洛痕的内心,可是那双清澈的眼清澈得很,却什么也看不出。
她的眼睛全是他的样子,君临风的心脏重重的跳了下。
“你不是不愿意讨好我……嗯”
君临风的话还没说完,洛痕的唇就印了上去,灵巧的舌头滑进君临风的口腔,搅得君临风几乎失去理智。
君临风放在洛痕腰上的手越来越紧,一股邪火直往小腹而去,君临风要疯了,他本来是打算借情事羞辱羞辱洛痕,一个吻竟然就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溃,现在他只想要她要得更多。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洛痕按在他平日里休息用的软榻上。
洛痕的宫裙已经被君临风解了一半,衣衫褪到腰间,露出雪白圆润的肩膀,诱人的锁骨,圆滚的蓓蕾在红色的肚兜下若隐若现。
君临风眼迸发出**的火焰,一口咬在洛痕的脖子上。
“呜”洛痕叫出了声,君临风咬得越发的狠了,直到他的舌尖感受到一股铁锈味他才松开牙齿。
只有洛痕在他床上的时候,君临风才能直观的感受到洛痕属于女性的娇小与柔媚,他的身体能够完全覆盖住她的,她因为疼发出的抽气声让他分外着迷。
洛痕那双清澈的眼眸早已染上**的色彩,苍白的脸因为激烈的动作变得红润,因为身体的不适,她的长睫毛带着泪珠,分外惹人怜爱。
君临风低喘,咒骂一声:“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早在他占有她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栽在她手上了。!!
第十一章
洛痕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背后和腰间传来的温度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醒了?”君临风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引得她身体轻微的战栗。
“呵”君临风轻笑,“怎么那么敏感?”
洛痕羞得想一脚踹死君临风,她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只是她脚才踹出去,君临风就像知道她意图似的,长腿覆在她的腿上,把她压得严严实实,动不得分毫。
“那么有精神,不如咱们再来一次?”
洛痕媚眼如丝的瞪着君临风,瞪着瞪着自己就脸红了,床上的君临风对女人是有致命吸引力的,魅惑霸道,身材好不说,技术也是极好的!
君临风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黑色的长发倾泄而下,往日里的骇人冰瞳染上情绪的温度,分外迷人。他用手支撑身体,完全将洛痕覆盖在他身体下,他并没有将身体的重量落在洛痕身体上。
洛痕发现自己其实没穿多少衣服,锁骨和胸脯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她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小妖精!”君临风在洛痕唇上啄了一口,啄了一口嫌不够似的,又啄了一口,又一口,君临风像玩上瘾似的。洛痕怒了,她瞪着君临风以示不满。
君临风修长的手指勾了下她的鼻子:“生气了?”
洛痕瘪着嘴说:“臣妾不敢。”
君临风捏了捏洛痕的脸,洛痕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让他心情大好,他说:“还跟我置气呢?”
洛痕没说话,脸都被他捏在手里呢,她还怎么张口说话啊!
君临风说:“你太瘦了,等身体好了,我给你补回来,摸着也舒服些。”说着,君临风捏洛痕脸蛋的手转道去揉捏洛痕的胸口。
“唔。”洛痕咬着唇发出诱人的声音。
君临风身体紧绷,他声音带着**的沙哑:“不要勾引我,你身体受不住了。”
洛痕咬牙说:“那你别乱摸!”
君临风加重了手劲,他语气**又恶劣:“我摸你可不叫乱摸。”
洛痕一时气愤,手犯浑的就朝君临风胸前那点红樱捏去。
“嗯”君临风喉咙发出似愉悦又似痛苦的声音,他眼神幽暗的看着洛痕,他声音沙哑:“你自找的。”
君临风压在洛痕身上,洛痕才明显感觉到君临风的身体变化,她急了,白日里在御书房那次已经让她觉得全身酸痛疲惫,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要第二次了!
洛痕带着哭腔,模样分外可怜:“不要了,我好痛,好饿。”
君临风动作依旧,他甚至觉得洛痕此时的声音格外的动听,格外的让他有**。
洛痕此时此刻恨死凌奈废了她的武功,要不她非踹死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君临风不可。
“你在做下去,我觉得我快吐血了!”
君临风动作僵住了,他立马想起前不久他和洛痕恩爱的时候,他正起劲的时候,洛痕吐他一身血的事了,吓得他当时就……他不想回想了。
君临风很怕洛痕就这样就没了,洛痕很怕自己死后在黄泉下听到她的起因是,纵欲过度,死在龙床上!两人自那次不愉快后,已经很久没有同房过了。
君临风平复了自己的**,他坐起身,脸色有些臭。
洛痕说:“我很饿。”
君临风说:“你不能轻易的死了。”
洛痕心里涌动气一股奇怪的暖流。
君临风说:“答应我,答应我不要轻易死了。”
洛痕将被子抱紧,她说:“这由不得我。”
君临风说:“你答应我,我就原谅你曾经做过的一切。”
洛痕低垂着眼睑沉默。
君临风的手指穿过洛痕的白发,他少有的温柔:“我们好好的,好吗?”
洛痕说:“当我穿上你给我的嫁衣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了。一直放不下过去的,是你。”
君临风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不关心我。”
洛痕眼睛诧异的眨了眨,整个北国后宫都关心你,不差她一个啊,再说了她自顾不暇,好么!
君临风抱怨:“你还老惹我生气!”
洛痕无语,明明就是你自己心眼小,好吧!一个大男人跟她一个小女人斤斤计较。这时候的洛痕根本没发现,她心里已经认同她是他的小女人了。
最后君临风一槌定音:“洛痕,我已经爱上你了,所以你也要爱上我。”
洛痕连白眼都不想翻了:“爱是不平等的。”
君临风强势的道:“我说平等就平等,你要是不爱我,我就毁了你所珍视的一切!”
洛痕说:“我很珍视你,所以你自我毁灭吧。”
君临风邪肆的看了洛痕一眼,语气宠溺:“调皮!”
洛痕也起身,她的头靠在君临风强壮的肩膀上,就这样吧,她说:“我答应你,我不会轻易死了的。”
君临风就连着被子将洛痕甩了一圈将她甩进自己怀里。
洛痕说:“你干什么?”
君临风说:“我高兴。”
“痕儿,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洛痕说:“不是。”
君临风说:“你前科太多了。”
这是不信她咯?
“不愿意相信就不信呗。”
君临风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我的脾气那么大过。”
洛痕语气酸酸的:“骗人,滄烟对你的态度也不比我好多少。”
君临风低声笑了,他说:“痕儿,你这是在吃醋?”
洛痕否认:“我才没有吃醋!”
君临风说:“狡辩。”
洛痕垂下眼睑不看君临风,不跟脸皮厚的说话。
君临风说:“你没有必要吃滄烟的醋,你和她不一样。”
洛痕不高兴了:“我和她哪里不一样了?”
君临风笑:“还说你没吃她醋。”
洛痕胡乱的点头:“好吧好吧,我吃她醋行了吧!你告诉我,我和她怎么不一样?”
君临风说:“她是我不能抛弃的青梅竹马,你是我爱的女人。”
洛痕怒了:“你特么给我滚!”
君临风脸黑了,他说:“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洛痕恼了:“滚滚滚!你不是说爱我吗?我这样跟你说话怎么了!你爱我难道不该让着我宠着我吗?如果你爱我就是跟我生气,要我臣服于你的话,那么你的爱我要不起。你去找你的那个不能抛弃的青梅竹马去吧。”
君临风觉得自己该生气至少该假装生气一下,洛痕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在这皇宫之中简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而君临风只是无奈的说:“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洛痕水眸映着君临风无奈的模样,心里有着小得意:“我才没有无理取闹呢。”
君临风嘴角一抽,他不该和女人讲道理。
他将洛痕紧紧抱在怀里,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踏实和满足感,他说:“今年年宴的时候,你见到洛谨提醒他不要跟凌墨走得太近。”
洛痕心沉了下去,她问:“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君临风宠溺的看着洛痕说:“我和你不一样,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的,不像你,小骗子。”他脸色突然一沉,显现出一个帝王的威严来,“我不会吞并南国,但是洛谨要是自不量力的想与夏国联合打北国的主意,我是不介意给南国一些教训的。”
洛痕问:“南国最近和夏国联系很频繁吗?”
君临风说:“表面上南国和夏国没什么往来。”
洛痕明白君临风的意思了,洛谨表面上很规矩,那么暗地里就是在做不规矩的事了。
君临风皱着眉头说:“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失败了,自己手上的势力竟然被那个洛谨瓦解了那么多。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四绝除了松琴是个忠心的,兰棋和菊书早就是洛谨的人了。”
洛痕忧伤:“竹画也是个忠心的,可是她结果不好,不得善终。”
君临风说:“你这是要和我算老账了?竹画不得善终那黄木就是该死了吗?”
洛痕叹气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对竹画感到内疚,毕竟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君临风敲了下洛痕的脑袋:“说得你已经很老了似的。”
洛痕说:“不老吗?这个年关一过,我可就21了。这个春天,你要纳新的秀女了吧。”
君临风说:“不纳,反正也不用,要那么多女人进宫做什么?”
洛痕就笑了,她说:“你不纳秀女,那些朝廷大臣铁定天天上书烦你。我虽然没做几天南王,但是还是收到了不少叫我充斥后宫的奏折,都想我生一个儿子出来继位,好把我这个女王换下去。”
君临风不高兴了,他问:“都有哪些人给你递折子了?”
洛痕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君临风:“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洛痕说:“我这不是一个后宫都没纳吗?”
君临风说:“原来你也是想过纳后宫的。”
洛痕深感这个话题越说越不妙,她转移话题到:“都这会儿了,你不饿吗?”
君临风说:“饿。”
洛痕:“那还不传膳?”
君临风吩咐喜总管去安排晚膳。
洛痕说:“一身腻得慌,想洗澡。”
君临风说:“未央宫里有个温泉池子,我抱你去洗。”
洛痕:“嗯。”
君临风抱着洛痕走向未央宫深处,他说:“谈到孩子,痕儿,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洛痕眸光微动,语气惋惜:“怀上了怕也是等不到他出生了。”
君临风脸铁青:“说什么浑话呢!”
洛痕唇角无意义的勾了勾。!!
第十二章
帕哈沙漠,一眼望去看不到天际,一阵炙热的风荡过整个沙漠,席卷起大片大片的黄沙。
凌奈坐在骆驼上,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得吓人的凤目。
此时正值黄昏,是沙漠一天中温度最好的时刻,凌奈抓紧时间赶路,不出意外,他今天应该能走出这片帕哈沙漠。
天快黑的时候,凌奈看见了沙漠零星的几株绿色植被,他藏在面巾下的脸露出了笑容。
“妮娜,你跟老子回去,老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跑什么跑?”
罗杰看着被自己手下包围住的美丽姑娘说到。
妮娜甩动着手中的九节鞭,鞭子打在沙子上啪啪作响,她抬高下巴,大声说到:“罗杰,我不喜欢你,你放我离开。”
罗杰嘿嘿笑着,一张黑胖的脸看起来憨态可掬,他说:“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
妮娜黑亮的眼睛爆射出火光:“罗杰,你怎么那么无耻?”
罗杰两手一摊,他说:“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王兄说征服像你这样的烈女子就得来硬的!”
妮娜脸都红了,她说:“放屁!罗杰你别听罗星的!罗杰,你当我走,我可不想揍你。”
罗杰说:“妮娜,还有三天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你想去哪里?”
妮娜说:“我不愿意和你结婚,我不要一辈子都老老实实呆在圣宫里当一个端庄乖巧的王妃!罗杰,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本分乖巧的女人!”
罗杰说:“我身边本分乖巧的女人多啦,可是我不喜欢,妮娜,我就喜欢你。”
妮娜大声说到:“罗杰,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当你的王妃,你给我滚远”
罗杰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他问:“妮娜,你是不是嫌我长得胖?我减肥还不行吗?”
妮娜双眼冒火,她从小就和罗杰一起长大,罗杰是个老好人,处处让着她护着她,比她亲人对她还要好,她不想伤害他。但是,不想伤害他对他有好感不代表她就要嫁给他啊,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心仪的男人,所以她更不甘心,真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了。
妮娜说:“罗杰,你别逼我,我不想伤害你。”
罗杰的睫毛很长,就像骆驼的睫毛一样,他五官其实相当好看,但犹豫生存环境的原因他皮肤很黑,而且他很胖,看起来像一个圆滚滚的球。
罗杰说:“妮娜,你父王把你进献给我们,你不听话的话会给你的国家带去灾祸的。”
妮娜满不在乎的说:“我不在乎,我的家人从没有管过我也没有真心对我的,生活在我国家的人也跟我没什么感情,我为什么要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牺牲我的幸福?”
罗杰显然有些动气了:“妮娜,在这迦南十二国你就算要走又能走到哪里去?乖乖跟我回去,要是让王兄抓到你你会吃苦头的。”
妮娜咧嘴笑了:“迦南十二国没有我容身之地我就不呆了,我要穿过帕哈沙漠迦南十二国以外的地方!”
罗杰手握成拳头:“你疯了!从来没有人能徒步穿过帕哈沙漠!”
妮娜眼神亮得吓人:“没有人穿过帕哈吗?只是从来没有人回来过,穿过帕哈沙漠,到达的地方一定是天堂!”
罗杰说:“妮娜,你真的惹我生气了。”
妮娜扬了扬眉,她额间挂着的红宝石亮晶晶的,衬着她一身红衣,特别惹眼好看。
罗杰真有点舍不得伤害她,他挥了挥手:“把她给我抓回去!”
妮娜的九节鞭抽伤一个又一个的勇士,她语气嘲弄道:“真是草包!”
围住妮娜的强壮迦南勇士们愤怒了,罗杰靠近妮娜,妮娜反射性的给了罗杰一鞭子,罗杰手往前一挡,手臂出现了一道血痕。
罗杰和妮娜两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妮娜气急败坏的道:“你傻啊,谁叫你靠近我的?”
罗杰将受伤的手臂藏在背后,他说:“你别急,我不疼。”
妮娜都快被气哭了:“谁管你疼不疼啊!”
罗杰咬了咬牙说:“可以伤她,人给我带回去。”
那些迦南勇士突然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勇猛起来,妮娜招架不住了。
凌奈骑着骆驼走出帕哈沙漠,就看到众男围攻一女的场景,本着不想惹麻烦的心情,凌奈打算等他们忙完了,自己在赶路。
妮娜一脚踏在某个勇士的肩膀上,那个勇士迅速的抓住妮娜的脚踝,用力将妮娜甩了两圈,然后将她扔了出去,妮娜头摔在地上,整个人都有些蒙,在晕倒前她不知道对着哪个方向恨声道:“罗杰,我不会嫁给你的,就算迦南国王以我整个国家威胁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逼婚啊,凌奈的心突然就触动了,他足尖一点,从骆驼上起身到把妮娜抱起重新回到骆驼身上他只用了一瞬的功夫。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奈一掌拍在骆驼身上,那本来慢悠悠走着的骆驼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起来。
罗杰看着凌奈抱着妮娜远去的身影,心空落落的,他看着他的手下说:“你们让妮娜跑掉了。”
那些迦南勇士黝黑的脸上开始沁出汗珠。
罗杰看着凌奈离开的方向,他说:“他们跑的方向是迦南国的方向,迦南国民都认识妮娜,他们跑不了的。我们回去吧。”
妮娜醒来的时候,看着满天繁星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睛,她以为她醒来又会是那个豪华雪白的大房间里。闻到烤肉的香气,她转过头看到了凌奈,凌奈蒙着脸,她只看到那双好看的凤目,妮娜想,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长得应该很好。
妮娜的目光很快放到了篝火上的烤肉上,她问:“我可以吃肉吗?”
凌奈说:“可以。”
妮娜翻身而起,动作爽利,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从烤肉上削下一片肉,放进嘴里,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好吃!”
凌奈嘴角翘起,这个女孩并不令人讨厌。
妮娜又吃了两片肉,她对着坐在一边的凌奈说:“这是什么肉?挺好吃的。”
凌奈手中飞出一条线绕在了妮娜的手腕上,妮娜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腕上的丝线,不解的问凌奈:“你干什么?”
凌奈食指和中指搭在线上,一会儿,他收回了线,说:“你身体不错。”
妮娜问:“你是行者?”
凌奈问:“什么是行者?”
妮娜说:“就是帮人看病治病的。”
凌奈点头。
妮娜说:“我从小身体就不错,几乎没生过什么病,这大概跟我练武有关系吧。”
凌奈从原本的位置上走了过来,用小匕首切着肉吃。
妮娜想到了什么,她问:“你这肉是从哪里来的?”
凌奈说:“刚打的猎物,自己烤的。”
妮娜嘴角微抽,她问:“什么猎物?”
凌奈说:“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种动物,像小猪但又不是长着锋利的獠牙还会吐毒液。”
妮娜从小生活在圣宫里,见过的动物比凌奈见得还少,因此她不能从凌奈的描述中猜出他说的是什么动物。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理解凌奈的意思。妮娜问:“你拿我当试毒的啊?”
凌奈说:“你主动要吃肉的。”
妮娜:“……”
凌奈吃着肉,看着面部表情扭曲的妮娜,心情颇好的问:“你不吃了吗?”
妮娜咬牙:“吃!”
于是,两人围着篝火欢快的吃着烤肉,妮娜说:“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凌奈站起身,从休息的骆驼身上挂着的袋子里取出一个酒囊扔给妮娜。妮娜接过酒酿,打开塞子,一股扑鼻的酒香溢了出来。妮娜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大赞:“这是什么酒,真好喝?”
凌奈拿出另一个酒囊畅快的喝了一口,他拿着酒囊走到篝火旁继续吃肉。
妮娜见凌奈并不搭理她,她也不怕生的主动和他交谈道:“谢谢你啊。”
凌奈凤目看着妮娜,火光映在他的眼睛里,有种勾人的味道。
妮娜转开视线,她说:“谢谢你救了我又给我肉吃还给我酒喝。”
凌奈说:“你不怪我拿你试肉了?”
妮娜眉头皱了起来,她说:“怪,万一这肉有毒怎么办?”
凌奈说:“我能救活你。”
妮娜高兴的问:“你很厉害?”
凌奈说:“不厉害。”
妮娜撅着嘴说:“骗人,你不厉害怎么从那些迦南国的勇士手中救下我的?”
凌奈说:“我只是抱起昏倒的你就跑了。”
妮娜哈哈大笑:“那场面肯定很好玩,可惜我晕倒了。”
凌奈说:“还好你晕倒了,要不我抱走你,你肯定是要挣扎的,这样我们就跑不了。”
妮娜否定道:“我不会叫的,我能感受到你是神女派来救我的使者的。”
凌奈笑了,笑得颇有些倾城的味道,可惜被那面巾给遮住了。
妮娜问:“你能摘下面巾吗?”
凌奈说:“不能。”
妮娜神情鄙视:“一个大男人带什么面巾?我一个姑娘家都没有带这种东西。”
凌奈说:“你不带面巾是因为你天生丽质。”
妮娜高兴的说:“你这是夸我?”
凌奈:“嗯。”
妮娜问:“你见过比我还好看的姑娘吗?”
凌奈说:“见过。”
妮娜说:“骗人!所有人都说我是迦南十二国最美的姑娘。”!!
第十三章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凌奈好看的凤眼眨了下。
妮娜双手叉腰,刁蛮的说:“你沉默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好看吗?”
凌奈咬着匕首上的肉,他说:“你长得挺好的,就是黑了”
妮娜炸毛了:“黑?你确定你是在说我吗,你知不知道,在迦南十二国,我这样的肤色是最美丽的。”
凌奈懒得跟妮娜争辩,他点了下头算承认妮娜说的了。
妮娜见凌奈敷衍的模样,恨恨的咬了一口烤肉。
凌奈吃得差不多了,他拿出一张帕子擦拭匕首,将匕首收好。
他说:“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妮娜也收好自己的小刀,她从周围捡了些柴火,添到燃着的篝火里,火变旺了,她坐在篝火旁边,她说:“你休息吧,下半夜我来守夜。”
“好。”凌奈的干脆让妮娜翻了翻白眼,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虽然男人的怜惜她不稀罕。
天刚蒙蒙亮,凌奈就睁开了眼睛。篝火已经熄了,妮娜手撑着头眯着眼睛休息。
凌奈站起身,走到骆驼旁边,刚一个翻身上骆驼,一把小刀就扔了过来。
凌奈接住小刀,静静的看着起身的妮娜。
妮娜眨了眨大眼睛,看清楚凌奈才说到:“原来是你啊,我以为是贼。”
凌奈将小刀扔回给妮娜,妮娜接住小刀收好后,她问:“你这是想一个人走吗?”
凌奈点了点头。
妮娜不干了,她说:“你救了我你不能不管我啊!”
凌奈反问“我救了你难道还要养着你吗?”
妮娜一个箭步冲上骆驼,她手抱着驼峰,并没有拉着凌奈,她该庆幸她这样做了,不然凌奈会将她摔下去的。
妮娜笑容灿烂,她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凌奈没有再说什么,妮娜是个并不讨人厌的女孩。
骆驼缓慢的走着,妮娜是个闲不住的姑娘,她抱着驼峰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我叫妮娜,你叫什么?”
“凌奈。”
“凌奈?这名字怎么怪怪的。”
凌奈没有搭理妮娜。
妮娜嘟着嘴抱怨着:“你这人怎么不爱说话啊。哎哎,你这是要去迦南国的方向吗?你还有面纱或者其他可以遮脸的东西吗?喂,你说话好不好!你木头啊。”
“没有。”
妮娜焦急的说道:“那我们不要去迦南国了啊!”
“你可以自己一个人走。”
妮娜皱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啊!我跟你说你去迦南国会有大麻烦的!”
“哎哎,你怎么还往迦南国走啊,有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迦南十二国其实是十二坐繁华的城市,其中以迦南国最大最繁华,军事实力也最为强悍,所以居其首位。
迦南繁华城池外,不远处是雪山聚集群,在最前面的雪山中央,有一座恢宏壮观的城堡,那是迦南十二国最神圣的地方圣宫,那住着统帅迦南十二国的迦南王和雪山祭师。
如今圣宫外到处飘扬着红色的巾幡,那是因为迦南国的二殿下即将迎娶迦南第十国的公主,全国最美的姑娘妮娜。
圣宫王族居住点,罗杰在自己房间里,对着镜子看自己手臂上的鞭痕,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大王子到!”
罗杰立马回过神来,他赶忙将袖子拉下来,但是罗星比他的速度更快,罗星一把抓住自己弟弟的胖手,将他袖子挽了上去。
罗星双眼冒火:“那女人竟然敢抽你鞭子!”
罗杰赶忙说道:“王兄,这只是一个意外,妮娜她不是故意的。”
罗星真想敲开自己弟弟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就是太宠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才这样无法无天的!”
“你别这样说妮娜,她还是个孩子,她只是贪玩。”
罗星说:“放屁!她今年都十八了还孩子,若不是你将就她这样拖着,她早是你孩子他妈了。”
罗杰笑了,看起来憨憨的。
罗星狠狠的敲了下罗杰的头:“笑个屁!你放心,妮娜我一定会给你抓回来的,你就等着跟妮娜成亲吧。”
罗杰说:“王兄,你能不能不要伤着她?”
罗星心中气闷,他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妮娜乖乖的待在你身边的。”
罗杰低着头说:“王兄,谢谢你。”
罗星:“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帮你是应该的。你好好养伤吧,你的血可比妮娜的命还要珍贵。”
罗杰低垂眼睑,长睫毛一颤一颤的:“王兄,你不要这么说。”
“如果你要帮她说好话就不要说了,这是最好的行者配的药,你好好修养吧。”
罗星将一个药瓶子放在罗杰手中,他想了想说:“还是我来帮你涂药吧。”
罗杰连忙摆头:“不,不用,王兄,你不像我这般清闲,你还是先去忙国事吧。”
罗星看了看自己的傻弟弟,摆了摆头:“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的。”
凌奈和妮娜一进迦南城,罗星就知道了,他吩咐人继续盯着凌奈和妮娜,这一次,他一定要给妮娜一个狠狠的教训!
妮娜一进迦南主城,头就埋得低低的,以为这样别人都认不出她来。然而事实是,凌奈带着她还没走多远,就有一个老婆婆递上一个装有水果的篮子。
老婆婆和蔼笑着说:“王妃,这些水果还请你收下。”
妮娜面部表情抽了下,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婆婆。”
老婆婆:“祝福你和罗杰王子。”
妮娜收下水果,迦南城的百姓们彻底确定了她的身份,送东西的百姓接踵而来把她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凌奈被人民群众冷落在一旁,他淡淡看了眼妮娜,桥骆驼慢慢往雪山群走去。
妮娜哪里允许凌奈跑掉,她拼命挣脱人群,向凌奈跑去。
凌奈不冷不淡的说:“别跟着我,你很麻烦。”
妮娜说:“不行,是你把我带进迦南城的,你应该对我负责。”
凌奈纠正道:“是你自己要跟着我过来的。”
妮娜说:“我是觉得你很厉害又神秘,你肯定能保护我,我才跟着你来的。”
凌奈说:“就算我可以保护你,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呢?”
妮娜一时哑言,她默默的跟着凌奈
走了很久,凌奈并没有特意甩开她。
妮娜抬起头,看清楚自己走的街道,她大惊失色道:“你是罗星派来抓我回圣宫的吗!”
凌奈问:“罗星是谁?”
妮娜吃惊:“你连迦南国的大王子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迦南十二国的人啊!”
“不是。”
“不是?不是!”妮娜漂亮的大眼睛满满的都是惊讶,“你难道是从外面来的人!”
凌奈说:“外面来的人?应该是吧。”
妮娜说:“你这人真怪!不过你随身带的东西穿的衣服也不像迦南人会穿戴的。你肯定是外来人!外面的国家是怎么样的呢?是不是有大片大片的水,大片大片的森林?那里的人是不是皮肤都很白皙?那里的姑娘都是怎样的?”
凌奈说:“你那么好奇你可以离开迦南十二国,自己外面的世界。”
妮娜神情向往的道:“我也想啊,可是我去不了。”
凌奈难得好奇了:“为什么去不了?因为你在这里地位很高,你舍不得抛弃这一切?”凌奈看了一眼妮娜手中的水果篮子,他看着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心情莫名的很低落。
妮娜反驳道:“才不是因为这个,我地位很高是没错,可是我就像被锁在笼子的金丝雀,没有自由,连个人的情感都被别人所左右,我不要这样!人的生命极其短暂,说不定下一刻我就可能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死了,我要为自己而活。我要我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哪怕我会付出死亡的代价。”
凌奈说:“哪怕付出死亡的代价?你也真敢说大话。”
妮娜说:“才不是大话。”
凌奈说:“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天真傻气的孩子。把金丝雀放出笼子,金丝雀会饿死的。”
妮娜不服气的道:“可是我不是金丝雀,我是凤凰!”
凌奈笑了笑,凤凰一样的人儿,他此生只见过一个。
凌奈说:“既然不是因为抛不下荣华富贵,你为什么不能到外面的世界去?”
妮娜神情厌厌的说:“因为没有人能够走出帕哈沙漠。”
凌奈说:“我就是穿过那片沙漠来到这里的。”
妮娜整个人都吓傻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她追上凌奈,神情激动的说:“你知道穿过那片一望无垠沙漠的方法?”
凌奈说:“嗯。”
妮娜问:“怎么走出去?”
凌奈说:“只要会点天人五行,白日里就可以推算出正确路线,晚上可以夜观星相推算出正确方向。”
妮娜笑眯眯的说:“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啊。”
凌奈问:“迦南十二国没有人懂星相?”
妮娜想了想说:“祭师懂。”
妮娜见凌奈又不说话了,她小心翼翼的问:“你可以带我到外面去吗?”
凌奈问:“为什么?”
妮娜:“什么为什么?”
凌奈:“我为什么要帮你。”
妮娜说:“你帮了我,我就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啦。”
凌奈说:“我要你的人情来何用?”
妮娜闷闷不乐的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汁水充足的果子,泄愤的咬了一口。!!
第十四章
天越来越亮,妮娜越来越害怕,因为凌奈行走的方向那毋庸置疑的就是圣宫的方向啊!
妮娜死死抓住凌奈的手臂,她说:“你不能再往圣宫那边走了!”
凌奈皱着眉头说:“放手!”
妮娜虽然看不见凌奈皱眉,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眼前这个神秘人生气了。她有些踌躇的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圣宫吗?”
凌奈说:“我不去那什么圣宫。”
妮娜一脸不相信的说:“你骗人,我看得出来你就是往圣宫方向走的。”
凌奈指了指远处的白色城堡,问:“你说的圣宫是那个吗?”
妮娜点头:“嗯。”
凌奈说:“我的确是往那个方向走,不过我不是去圣宫,我去极雪山。”
“极雪山?”妮娜眼睛眨了眨,马上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最高最大的那座雪山吗?”
“嗯。”
妮娜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你一定是疯了,那里上去过的人都没有下来过。”
凌奈说:“你不是也说了帕哈沙漠也没有人走出过吗?”
妮娜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奈说:“过路人,我只是路过迦南十二国的人。你确定你还要跟我走吗?”
妮娜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她问:“为什么不呢?”
凌奈真有点吃惊了,他问:“你不怕死吗?”
妮娜说:“死有什么好怕的?”
凌奈问:“你死都不怕了那你还怕什么?”
妮娜想都不想的说:“我怕不能自主的活着。”
凌奈不解的问:“你觉得你跟着我你就能自主的活着吗?”
妮娜说:“我不知道,可是你至少给了我选择的权利。”
凌奈说:“你是一个勇敢的姑娘,比我见过的任何姑娘都勇敢。”
妮娜笑着说:“谢谢你夸奖,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凌奈桥骆驼往前面的客栈走去。
妮娜问:“这天还早,你怎么就找住宿的地方了?”
凌奈说:“你想要自由吗?”
“想。”
“那你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问。”
妮娜干脆:“行。”
凌奈将骆驼的绳子递给客栈外伺候的小哥,把骆驼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递给妮娜。
妮娜接过又大又重的包袱,脚步都踉跄了下。
凌奈对妮娜轻轻说了声:“把头低下来,走路小心被摔着了。”
妮娜听话的照做。
一个貌似掌柜的中年男子问凌奈和妮娜:“两位是吃饭呢还是要住宿呢?”
凌奈说:“住宿。”
那人又问:“两位是要一间还是两间呢?”
凌奈扔给那人一锭银子,说:“给我一间上房。”
那人兴高采烈的说:“小四儿,带客人到二楼的上房里去。”
叫小四的年轻伙计忙跑过来,客气的为凌奈和妮娜带路:“两位客官,请。”
妮娜抱着重重的包袱摇摇晃晃的跟着凌奈上楼了,另一边,负责监视妮娜和凌奈的人迅速的将消息传给了罗星。
罗星得知妮娜和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气疯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一点名声和贞洁都不重视!罗星下定了决心,这个女人留在世上只会牵制罗杰,败坏迦南皇室的声名,还不如让她死了,一了百了!
罗杰对自己的亲卫下令道:“立即派三百精兵包围同福客栈,这事不要让二殿下知道。”
“是。”
小四一离开,妮娜就把手中的东西给仍在地上,一点女子的形象都不顾,她捶着自己的肩膀,一脸辛酸的说:“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那么重!”
凌奈说:“都是些很有用的东西,我能穿过帕哈沙漠全是靠里面的东西,你若是摔坏了,你怕是很难和我一块走出帕哈沙漠了。”
妮娜两眼冒光的将地上的包袱重新抱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包袱递给凌奈:“你看看有什么东西摔坏没有?”
凌奈眼睑低垂,遮住眼中的笑意,这个小女孩挺可爱的。凌奈接过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套银针,他说:“你过来。”
妮娜双手抱胸,一脸警惕:“你要哦对我做什么?”
凌奈气笑了,他说:“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逃得了吗?”
妮娜振振有词的说:“就算逃不了,我也会宁死不屈的!”
凌奈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不喜欢让别人占便宜。”
妮娜:“……”
凌奈说:“一进城,我就发现许多道监测的视线落在身上,我想那些人都应该是监视你的,我只是顺带的那个。”
妮娜脸色难看的说:“所以呢,你要丢下我了吗?”
凌奈说:“我看起来是那么无情的人吗?”
妮娜坚定的点了点头。
凌奈装作没看到,他说:“我可以给你易容,让被人认不出你来。”
妮娜眼睛闪闪的说:“那你可以把我变得更漂亮一点吗?”
凌奈说:“不可以。”
“哦。”
一刻钟后,妮娜对着铜镜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指着镜中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有些结巴道:“这……这个人是我?”
凌奈点头。
妮娜崇拜的看着凌奈,她说:“我觉得你简直无所不能。”
凌奈摇头,他略带伤感的说道:“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比如,保护母亲,保下清泉山庄,保下洛痕。
妮娜一本正经的说:“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一定很难很难。”
凌奈站起身来说:“走吧。”
妮娜问:“去哪儿?”
凌奈说:“极雪山。”
妮娜说:“现在吗?”
“嗯。”
妮娜兴致勃勃的说:“那我们走吧。”
凌奈摇头说:“我们分开走,极雪山下集合。”
妮娜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凌奈说:“我怕人认出我们来。”
妮娜说:“我不是易容了吗?”
凌奈说:“可是我们衣服没有换,一起走很容易被认出来的。”
妮娜生气的道:“那你为什么给我易容?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凌奈说:“你说话真粗鲁。”
妮娜不爽的道:“我这人就这样!”
凌奈说:“我们俩分开走,不会被人认出来。如果有人拦住你,你就装作不认识他们,他们问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你就说你在客栈里遇到一个好看的姑娘,拿银子逼着你换上的。你说追你的人,会不会相信?”
妮娜恍然大悟的道:“你好聪明啊!”
妮娜突然想到:“可是你怎么办呢?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打扮,很容易就被认出来的。”
凌奈说:“他们追不上我的。”
妮娜拉开房门,对着坐着的凌奈挥了挥手:“那我们极雪山见!”
“嗯。”
妮娜走后,凌奈摘下面巾,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茶水中上下漂浮的茶梗,他突然有些感伤,痕儿,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去啊。
罗星带着人马来围截妮娜和凌奈的时候,妮娜和凌奈早就跑得个没影。罗星气得脸色发黑,他问同福掌柜:“人呢?”
掌柜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王子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明明看着他们上去的,也没见他们下来啊,怎的就没人了呢!”
罗星拔出剑抵着掌柜的脖子:“你给我好好的想想,有没有奇怪的人出去过。”
掌柜的哭丧着脸,突然他惊喜道:“有有有,有个姑娘穿着和进来的那个姑娘一模一样的红衣服出去了。”
罗星问:“她们长得像吗?”
掌柜低下头,他浑身颤抖的说:“我没有看清楚脸。”
“啊!”掌柜惨叫一声,被罗星用利剑划拉了脖子,鲜血洒在地上,让周围的人看着一阵发寒。
罗星扔掉剑,对着掌柜的尸体说:“竟敢对本殿下说谎,该死。”
罗星的亲卫队队长扶伦问:“殿下怎么知道这个人在说谎?”
罗星说:“他说有个姑娘穿着和进来的那个姑娘一模一样的红衣服出去了,说明他是清楚的知道那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不然他会说进来的那个姑娘已经出去了。可是本殿下问他她们长得像吗,他却说没有看清楚那两人的长相,他不是对本殿下说谎是什么?”
扶伦佩服的道:“殿下英明。”
罗星说:“少拍马屁,把同福客栈里三层外三层的再仔细搜一遍,决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是!”
扶伦问:“那出去的姑娘属下还追不追?”
罗星说:“追,她也许会知道妮娜的消息。”
妮娜一出客栈,就找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买了一身蓝色的女装换上。她走出客栈之前都觉得凌奈的做法是天衣无缝的,走出客栈之后,她才猛然惊醒,罗星那人可是一个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的主啊。要是被他的人给逮到了,不管她是不是妮娜,都难逃厄运。
换了衣服又易了容的妮娜就跟丢进沙漠里的沙子一样毫不起眼,她心情颇好的逛着迦南城,以前她和罗杰从圣宫出来玩,迦南国的国民都把他们当神一样供奉着,这让她很不舒服,也造成了她虽然在迦南城长了十八年,可是从来没有好好的逛过迦南城。!!
第十五章
一轮孤月清冷的挂在天上,罗星听到属下汇报的消息,有些愤怒的问:“所以你们是要告诉本殿下,那两个人凭空消失在迦南国了?”
大殿里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罗星越想越气:“呵呵,你们是想迦南国的皇族失信于国民,后日二殿下的婚礼取消么?”
“还不给我去找!用脑子去给我找!要是在后日你们还找不到,你们头上的脑袋也不要要了,反正也没什么用!”
“还不给我滚!傻愣着做什么,现在就不想活了吗?”
“属下告退!”
等到众人退出议事的大殿,罗星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妮娜,你特么长本事了啊!你是绝对不可能逃脱我的掌控的。”
月光清清冷冷的落下,连绵的雪峰也反射出雪白的光,夜幕下的雪山,并没有凌奈想象中的那么黑。凌奈坐在一块从雪地上凸出来的石块上,喝着从南国带来的梨花酒,神情片刻的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妮娜,一个相识不过十二时辰的女子。大概是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把,想不通就不想了的凌奈眯着凤眼又狠狠的灌了一口梨花酒,这雪山可真冷啊。
妮娜披着厚厚的冬衣一步深一步浅的走了过来。她手上带着厚厚的手套,她冲自己的手掌哈气,虽然没有任何作用,可是她还是坚持的哈着。
凌奈问:“遇到麻烦了吗?”
妮娜摇头:“没有。”
凌奈问:“那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妮娜说:“我是绕过圣宫来极雪山的,小心为上。”
凌奈点头:“那我们走吧。”
妮娜问:“现在?”
凌奈点头:“趁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我们应该爬上半山腰。”
妮娜声音都变了:“你确定?”
凌奈点头:“我确定。”
妮娜问:“你带登雪山的工具了吗?”
凌奈摇头。
妮娜说:“你知道晚上的极雪山有多危险吗!”
凌奈说:“反正不会比人更危险了。”
妮娜说:“那是你根本不懂自然的恐怖。”
凌奈问:“你很懂?”
妮娜说:“我也不是很懂。”
凌奈说:“那你还说那么多废话。”
妮娜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凌奈说:“我们走吧。”
妮娜叹了一口气跟上凌奈的步伐。
北国缙云宫,未央殿。
洛痕裹着狐裘百无聊赖的翻着小人书,这书翻了几遍了,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自从上次御书房君临风宠幸了她一次后,她就直接被他打包带来未央殿了在皇上休息的寝宫呢,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后宫里的一群女人怕是都嫉妒疯了吧。
后宫里的女子都在议论这红日中天的筝贵妃,这日日承皇上恩泽,还有皇上出面给她挡灾,这女人上辈子是修了几世的福气才有这样的福分啊。
然而事实却是,君临风每天都给洛痕摆脸色看,各种臭脸!洛痕的身体真的是每况日下,身体稍微折腾会儿不是剧烈咳嗽就是吐血,一般剧烈咳嗽就是要吐血的先兆。
放一个玻璃美人在自己的寝宫里,只能看不能碰,君临风也是自己找罪受。洛痕想到君临风每晚上那张欲求不满的脸就好笑,忍不了可以找别人啊,反正他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君临风一回到未央宫,见到洛痕的笑容,心情不错的问:“笑什么呢?”
洛痕看着君临风,她偏着脑袋问:“我可以说我在笑什么吗?”
君临风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说:“当然可以。”
洛痕说:“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君临风下巴放在洛痕头上,他说:“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小心眼啊?”
洛痕干脆利落的说:“嗯。”
君临风轻轻捏了她腰间上的软肉以示惩罚:“你最近倒是越发没有顾及了。”
洛痕声音闷闷的说:“是你叫我不要再对你说谎的。”
君临风颇有兴趣的说:“我要你不再对我说谎,你就不对我说谎了?那么老实啊。”
洛痕语气傲娇:“那是。”
君临风嘴角带笑,他说:“那好,你说吧,我不生你的气。”
洛痕说:“我在笑你每晚都欲求不满。”
君临风的笑容僵了,他捏洛痕腰间软肉的手加重了些许力气。
洛痕说:“你说了不生气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临风说:“不生气不代表不可以惩罚你啊。”
洛痕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说:“你耍赖。”
君临风说:“有吗?”
洛痕说:“很明显。”
君临风语气竟然有些哀怨,他说:“我每晚欲求不满都是谁害的啊。”
洛痕一本正经的说:“我每晚都是很乖的在睡觉。”
君临风突然心塞,洛痕每晚的确很乖,她越乖他就越忍不住想要去逗弄她,他想把她变得不乖,至少在床上,君临风一点都不想洛痕乖乖的,可是每次受罪的为何都是他自己啊!
身体好,真受罪!君临风将洛痕越抱越紧,他说:“痕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
洛痕说:“你要是忍不了了,你可以去找其他嫔妃啊。”
“哎呀!”洛痕呼痛,“干嘛那么用了掐我。”
君临风不高兴的说道:“我为你守身如玉不好吗?”
洛痕额头滑过三条黑线,她说:“别装,早再你娶我之前,你就不清白了。”
君临风高兴了,他说:“你看,你果然是在意的。”
洛痕说:“我才没有在意。”
君临风说:“别嘴硬,你的在意我很高兴。”
“嗯。”
君临风说:“不久就是年宴了,我叫库房给你送来几段天蚕丝织成的缎子,怎么样?”
洛痕问:“做什么?”
君临风说:“做几件好看的衣服年宴上穿呗。”
洛痕说:“你什么时候管起后宫女眷的穿衣来了?”
君临风说:“别人我是不管的。”
洛痕心里有些暖,她说:“谢谢。”
君临风刮了下洛痕的鼻子:“夫妻俩还说谢谢?”
洛痕头蹭了蹭君临风的胸膛,夫妻俩啊,真是不真实的感觉。
“啊!这雪好深啊!”妮娜一脚踩下去,雪就没到她的大腿根,她拔了拔不出来。
凌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道:“你走路都不看路吗?”
妮娜噘嘴道:“这大晚上的,我怎么看路啊!”
凌奈说:“不是有雪光吗?”
妮娜说:“你还是先想办法把我弄出来吧,腿都要冻木了!”
凌奈从包袱里拿出绳索,一个甩手绳索就套在了妮娜的腰间,他一拉绳索的另一端,妮娜就被他拉了出来,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妮娜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她尖声道:“凌奈,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她旁边一棵枯木伸出来的枝桠正好在她头顶上,她这一叫,那枝桠上的积雪就扑簌扑簌的落在了她身上,妮娜冷得直缩脖子。
凌奈见她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了。他说:“你落步子的时候,先轻轻踩一下雪积得厚实不厚实,免得一脚踩空。还有,不要大声尖叫,免得引来雪崩,你放心,要是你真引来了雪崩,我是绝对不会救你的。”
妮娜:“……”
“好了,走吧。不要在大吼大叫了,虽然你本来就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模样,但是你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弃掉自己的生命,不管是引来雪崩还是狼群,你要相信,以你一个人的力量你是根本逃不掉的。你更要相信,我是不会出手救你的。”
妮娜:“我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凌奈看了看他们爬的高度,一脸深沉的问她:“你确定你能一个人安全的到达山底吗?”
妮娜拍掉身上的积雪,她认命的道:“那我们可不可以休息下,我们已经离山底很远了,没人会看见我们的。”
凌奈席地而坐,他说“好啊,我也累了。”
妮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说:“你不饿吗?”
凌奈从包裹里扔给妮娜一张饼。
妮娜咬了一口,神情痛苦的道:“又冷又硬,牙都要磕掉了。”
凌奈说:“那惹着白天再吃。”
妮娜问:“为什么?”
凌奈说:“白天可以捡柴火烧雪水泡饼。”
妮娜说:“为什么晚上不可以?”
凌奈白了妮娜一眼,他说:“一看你就是个没生活常识的,晚上的火光容易招来雪狼群。”
妮娜沮丧着脸,她不解的问:“极雪山处处都是危险,你为什么要来极雪山啊?”
凌奈说:“我来找一味药。”
妮娜说:“什么药?”
凌奈说:“雪蝉蛹。”
妮娜眼睛圆瞪:“雪山圣物雪蝉的蛹?”
“嗯。”
妮娜问:“你拿雪蝉蛹来做什么?”
凌奈说:“救一个人。”
妮娜眼中闪着八卦的光:“是一个女人吗?”
凌奈说:“你怎么知道?”
妮娜说:“因为书上说没什么比爱情的力量更让人无所畏惧的了。”
凌奈没有答话。
妮娜说:“你一定很爱很爱她。“
凌奈的凤目看着妮娜,他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妮娜说:“因为无论是穿越帕哈沙漠还是登上极雪山都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凌奈说:“也许吧。”!!
第十六章
君临风下朝回未央殿的时候,洛痕正在用早膳。
君临风将外面穿的袍子解下递给婢女,他问:“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洛痕说:“睡不着就起了。”
君临风坐在桌上,一旁的宫女为他布好饭菜,他也不指望洛痕主动帮他布菜。
“正好,朕也饿了。”
洛痕给君临风夹了一个水晶包子,她说:“这水晶包子做的不错,皇上你尝尝。”
君临风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洛痕,他说:“你今天心情不错。”
洛痕点头,她清澈的眼睛看着君临风,她问:“今天天气不错,我可以到御花园里去逛逛吗?”
君临风吃着水晶包子,他说:“御花园的花都还没开,你去那里做什么?”
洛痕说:“那我去西宫的梅园看看梅花,行么?”
君临风说:“上次你不是才去过梅园吗?”
洛痕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她说:“那好吧,我就在未央宫里呆着。”
君临风说:“乖。”
洛痕的嘴角无声的挂起嘲讽的笑容。
君临风说:“你一个人在后宫里闲逛,我不放心。”
洛痕说:“哦。”
君临风说:“今天的水晶包子做得的确很好吃,喜书,你去御膳房问问是哪位大厨做的这道早点,赐赏。”
喜书领了旨意下去了。
洛痕发现才一会功夫,那一碟水晶包子全空了,她心里疑惑,有那么好吃么?
早膳用过后,君临风换了身便服,看起来玉树临风得紧。
洛痕在小桌子上拿着笔写写画画,白发几缕垂下胸前,眉眼清冽。
君临风驻足看了她好一会儿,洛痕抬起头,眼睛对上那如黑夜一样的眼睛,她笑了笑,问:“看什么呢?”
君临风说:“看风景。”
洛痕说:“这未央殿里有什么风景可看的。”
君临风说:“谁说未央殿没有风景可看,你不就是这未央殿中最美的风景吗?”
洛痕神色古怪的看着君临风。
君临风皱着眉头,他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洛痕语气不太确定,她问:“你刚才是在对我说情话吗?”
君临风心中暗叹一声,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不过他板着一张脸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洛痕扑哧就笑了。
君临风冷着声音说:“不许笑!”
“好。”
君临风问洛痕:“你知道凌奈去哪里了么?”
洛痕不笑了,她斜着眼睛看君临风,她说:“皇上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臣妾怎么会知道。”
君临风说:“你的语气越阴阳怪调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洛痕秀眉向上挑起,她不冷不淡的说:“臣妾能有什么鬼?”
君临风脸色也沉了下去,他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洛痕不想跟君临风纠缠这个问题,她直言问道:“皇上到底想从臣妾这里知道些什么?”
君临风冷冷看着洛痕,他要怎么跟她说,他会问到凌奈是因为他想救她?
洛痕语气软了,她不想自己余下的生命全是和君临风无休止无营养的赌气和吵闹,她妥协的说:“臣妾和凌奈真的没有什么,他如今在哪里,臣妾的确不知道。”
君临风说:“我想知道他能医好你吗?”
洛痕苦笑,她说:“他就算能治好臣妾,也是不愿意医臣妾的。”
君临风负在背后的手握成拳头,他说:“由不得他不愿意。”
洛痕低下头继续画着画,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他不会救我的。”她也不会让他救的,这一世,她自问无愧天地,只是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凌奈。
君临风听到洛痕的话,心里莫名的开心,头一次,他心里那么庆幸洛痕的情商比他还要低。
“你在画什么?”
君临风走到洛痕身边,洛痕赶忙将另一张白纸覆在自己的画纸上。
“没画什么。”
君临风剑眉邪气的上扬,他洛痕正在画的那副画正在他手中,君临风神情得意,他说:“真的吗?”
洛痕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吐槽道:“皇上你绝世武功,用来偷小女子的画,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君临风一脸认真的说:“不会啊。”
洛痕心里的小人跪了。
君临风仔细端详着从洛痕手里抢来的画,越看,眉眼越舒展,他眼中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你这画的是我?”
洛痕说:“我画得不像吗?你竟然看那么久才看出是你。”
君临风突然对洛痕一直霸占的小桌子好奇起来,他趁洛痕不注意,抽出了她压在书下的画稿。
洛痕头上三根黑线,这般让人出其不意的速度拿来抢画稿真的好吗!
洛痕说:“我又不是不让你看,你需要急切到这个地步吗?”
君临风一边看一边说:“既然你会拿给我看,那我自己拿来看也是一样的。”
洛痕:“……”作为一方霸主,不讲道理真的好吗!
洛痕的画工不错,不管是花还是亭台都画得惟妙惟肖,尤其是其中几张画君临风的画,或坐或躺,或笑或怒都自有一股难言的风流情韵在里面。
君临风将画他的画都挑出来,星辰一样的眼别有深意的看着洛痕。啧啧,暗恋我被我逮到了吧。
洛痕苍白的脸浮起两顿红晕,她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整日待在未央殿里无事可做,所以才画了这些画。”
君临风:“爱妃,朕可什么都还没问呢。”你就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洛痕耳根都红了,她怎么就觉得君临风的语调那么下流呢!
君临风将洛痕的收好,他说:“我很高兴,给你一个奖励。”
洛痕问:“什么奖励?”
君临风若有所思的说:“亲一下怎么样?”
洛痕:“……”她可不可以对他说滚。
君临风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就印在洛痕的唇上,一触就离开,他并没有深入。
洛痕也可以理解,君临风一旦深入了,难受的还是他自己。想到这,洛痕双眼放光,要不她主动一点,挑起他的**再甩手走人!不过以君临风的性格不折腾她折腾到吐血,他是不会停止折腾的,洛痕的斗志瞬间就萎靡了。
君临风说:“表情这么难过,是因为不够吗?”
洛痕努力捏紧手中的笔,避免它飞到君临风的脸上去。
冬日的暖阳挂在天空上,雪地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凌奈眯着眼睛,他全身肌肉紧绷。
妮娜躲在他身后,她声音微微颤抖:“你不是说白天点火不会招来狼群吗?”
凌奈声音冷静:“我只是说白天招来狼群的可能性比较小。”
妮娜扫了一眼包围着他们的狼群,怕到一定程度,她反而淡定了:“你说这么冷的地方,这狼是怎么活下来的?”
凌奈说:“神宿大陆通史传记中,记载了能在极冷的地方生存的动物。其中就有雪狼。”
妮娜问:“你说他们都吃着什么啊?吃雪吗?”
凌奈嘴角微抽:“你觉得他们吃雪的话还会来包围我们吗?”
妮娜说:“我刚才的话你就当笑话听吧。”
凌奈问:“你怕吗?”
妮娜:“怕!”
凌奈思考了一会儿,他说:“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别被狼拖走了,我不指望你能杀了他们。”
妮娜犹豫一会,她说:“可是狼是不死不休又团结的动物,你杀了他们一只,他们又会死抓着你不放。这么大的雪山,天知道有多少雪狼啊!”
凌奈说:“不能杀了它们,你说怎么办?”
妮娜说:“你不是行者吗,你一定有药可以药倒它们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奈手一拍,他说:“貌似还真的有。”
妮娜:“……”我只是说说而已。
凌奈从包裹里拿出瓶子,他说:“这里面装的是可以迷倒一头犀牛的**。”
妮娜高兴的拍手:“太好了!”
凌奈问:“可你怎么让它们吃下去呢?”
妮娜理所当然的道:“我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该交给你办吗?”
凌奈将瓶子放回自己的衣襟内,他说:“那算了,还是让你被狼叼走吧。”
妮娜哭丧着一张脸,她说:“你不要那么绝情!”
包围着他们的狼群全身雪白,为首的那只,极其巨大,那是正常狼的体型的五倍,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奈,让凌奈都倍感压力。很明显,这只大狼是雪狼群的头狼。
狼群围而不攻,极其通人性。
所有狼群的目光都选择性的忽略了妮娜,它们很自然的感受到,凌奈比较危险。
凌奈感受到来自头狼的戒备,但却搞不懂为什么狼群会按兵不动。
妮娜拉了拉凌奈的衣袖,她悄声的说:“这些狼围了我们好久了,为什么还不扑过来?”
凌奈问:“你想它们扑过来?”
妮娜连忙摇头:“才不是,你看那只最大的狼,好吓人呢!我觉得就算是迦南国最强的勇士都不能制服它。”
妮娜继续碎碎念:“我逃离圣宫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结局不会太好,只不过真没想到我的一生竟然是作为狼饲料给结束的。”
凌奈说:“你话好多。”!!
第十七章
妮娜闭嘴了一会儿,她又说道:“要不,你吸引它们的目光,我先逃跑,免得我留在这里拖累你。”
凌奈说:“好。”
妮娜瞪大眼睛,她说:“我说着玩的。”
凌奈说:“我是认真的,你动几步试一试,我掩护你。”
妮娜迟疑:“真的?”
“嗯。”
妮娜活动了下身体,试探性的探出去一步,狼群没有动静。
妮娜放下心来迈出第二步,头狼仰天“嗷嗷嗷”了几声。
所有的狼群都抬头嗷嗷嗷叫了起来,妮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新回到了凌奈背后,手拉着凌奈袖子的一角,整个人不停的颤抖。
“别怕,你没发现他们都没有动吗?”
凌奈沉稳的声音让妮娜安下心来。妮娜努力让自己镇定,一镇定她头脑就清楚了,一清楚她就咬牙切齿的说:“凌奈,你刚才是故意让我动的!”
“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而已。”
妮娜:“……”不要用那么事不关己的口气说话啊!
妮娜吞下心中的郁气,她问:“这些狼到底要干什么吗!把我们围到饿死吗?难道不知道饿瘦了就不好吃了吗?”
凌奈说:“来了。”
妮娜不解的问:“什么来了?”
凌奈冷冷的看了妮娜一眼,妮娜噤声。
“不想死就安静。”
妮娜小声嘀咕,干嘛那么凶啊!凌奈并没有离她。
头狼的耳朵动了动,它一个转身,用ρi股对着凌奈,绿色的眼睛望向前方,一只雪白的狼接替了头狼的位置,监视着凌奈。
凌奈越发坚信这些狼是有灵智的。
妮娜不是傻的,虽然她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雪狼的举动让她明白肯定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场面莫名的静默,空气涌动着肃杀的气息。
凌奈上前一步,将妮娜护在身后,妮娜看了眼凌奈高大的背影,心跳有些加速,妮娜想,这个人其实也不那么坏。
“嗷!”头狼仰天一啸,它雪白的爪子拍在地上,凌奈觉得整个雪山都晃动了一下。凌奈的心揪紧了,这太特么颠覆常识了,一头狼竟然内功高强?老天,你是在玩我吗!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在头狼这一爪之下,一条雪白的大蟒蛇从雪地里冒了出来!那是一条极其庞大的雪蟒,身体盘旋起来就像一座小山,它直起身子出来的那一刻,凌奈觉得所有的光亮都被它庞大的身体遮住了!
凌奈刚才还觉得巨大无比的头狼在雪蟒面前显得异常渺小。
妮娜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她疼得龇牙咧嘴:“卧槽,竟然不是在做梦!”
悉悉索索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妮娜身子僵得不能再僵:“不要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然而天不遂人愿,许多雪白的小蛇从雪地里冒了出来,凌奈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都冒了出来,他最最讨厌的动物就是蛇了!
头狼和巨蟒对峙着,狼群和蛇群蠢蠢欲动。
妮娜拉着凌奈,焦急的说:“趁它们没有注意到我们,赶紧下山啊!”
凌奈拉住妮娜,妮娜不能动分毫,她气急败坏的说:“你傻啊,现在不跑什么时候跑!”
凌奈说:“不要动,一动就会死。”作为一名绝世高手,凌奈清楚的感受到两道视线,一道是来自那头巨狼,一道来自那条巨蟒。他想他和妮娜应该是不小心闯入巨蟒和巨狼两个族群的约战地点,这两个头头还不确定要拿他们怎么办,谁都不想先出手干掉他,怕另外一只趁机偷袭。不过凌奈确定这个时候乱动,下场绝不是好的。
妮娜被凌奈凤目的光芒所摄,不敢轻举妄动。
凌奈的安静,让两位老大都很满意,它们也就不再关注凌奈,专心到对手身上来。
雪蟒张开血盆大口附身急速的朝巨狼咬去,巨狼一个灵活的跳跃躲过雪蟒攻击,锋利的指甲从爪子里面露了出来,闪着犀利的寒光,朝巨蟒的身体划去,爪子和巨蟒的蛇皮碰到一起的时候,凌奈听到了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两个头打起来了,狼群和蛇群也拼杀到了一块,皑皑的白雪上染上了兽血的鲜红。凌奈小心的避过急速飞奔的小蛇,他对妮娜说:“趁现在,走!”
妮娜并没有听清楚凌奈说的话,她兴致勃勃的观赏着狼群和蛇群的争斗,这种百年难遇,不,千年难遇的事情,她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尤其是她觉得自己生命很安全的时候。
她现在正在看一头小白狼和一只大蛇的缠斗,那头小白狼浑身雪白雪白的,样子可爱得紧,像家犬一样萌,但又有一种猛兽的气势,那条大蛇虽然个子比那小白狼大上许多,却奈何不了那头小白狼。
妮娜看着看着就对那小白狼升起了喜爱的心情,这时候一头白蛇趁小白狼和大蛇纠缠之际,从后面偷袭小白狼,那露出来的尖牙绿油油的,明显就是有剧毒。眼见那条白蛇要咬着小白狼了,妮娜一声“不要!”出口,手中的九节鞭也随之挥了出去,九节鞭正中那条白蛇的七寸,蛇头和蛇身分开,那蛇头转了个方向,直直的冲妮娜咬来。
妮娜看到蛇头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疯魔,她高声尖叫:“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啊!
一道银光乍现,将蛇头钉在雪地上,凌奈赶到了妮娜的身边。
妮娜一口气还未松下,就听到凌奈冰冷的声音:“你找死么!”
妮娜看着凌奈凤目里那两团愤怒的焰火,喃喃的说:“我……我……我”
“闭嘴!”凌奈心里抓狂极了,他真的后悔带着妮娜这个闯祸精了,他光看看狼群首领和蛇群首领的战斗,他就明白这种事情掺合进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因为妮娜的冒然出手,蛇群开始暴动了!凌奈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仇恨视线,他顺着视线望去,对上雪蟒泛着冷光的蛇瞳。凌奈打了一个哆嗦,他说了他不喜欢蛇这种生物。小时候,洛痕带着他路过千山密潭的时候,差点被栖居在那里的百年巨蟒吞入腹中,从那时候起,他就很讨厌蛇这种生物。
凌奈抽出缠在腰间的月光剑,他对妮娜说:“自求多福吧,你既然有惹事的本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妮娜听到凌奈冷冰冰的语气,心里委屈极了,这个人真是太冷血太无情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一小部分蛇群朝凌奈和妮娜滑行而来,雪白的身子在刺眼的雪地里,真的是很难辨认,凌奈眯着凤目,右手月光剑,左手冷月梭,不须片刻,数白条蛇丧身冷月梭下。
狼群中发出了欣喜的嚎叫声,像是在庆祝凌奈这个强有力的打手的加盟。
那雪蟒分给凌奈的眼神戾气越来越重,巨蟒一直盘着不动的身子终于动了,它长长的蛇尾扫向凌奈,这是在邀战!
凌奈一脚踏到蛇尾上,一个翻身加入战局,那头狼绿色的眼睛淡淡的扫了眼凌奈,大概是知道他和自己是一边的吧,并没有对凌奈发起攻击,凌奈放下心来,他真怕这些动物联手来对付他。
从妮娜的角度看凌奈刚才的动作,凌奈就想是被巨蟒的蛇尾给缠到战局里去了,她心里着急,这下才是真的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妮娜握紧手中的九节鞭,慢慢的往后退去,突然,她的脚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她僵硬的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脚正踩在一条雪白的蛇尾上,她的心跳迅速加快,脑袋一片混乱。想象中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到来,她冷静下来,往后看去,才发现她踩着的是一条被凌奈用冷月梭钉死的死蛇。
妮娜的心跳慢慢恢复,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以前是有多么的狂妄,她对凌奈说,她不怕死。可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妮娜咬着唇,握紧手中的九节鞭,她要学会自己勇敢,没有人有义务来保护她,罗杰没有,凌奈更没有。
一条白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扑向妮娜,妮娜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将那条白蛇扑倒了,利爪狠狠的抓进白蛇的七寸,鲜血染红了雪地,白蛇不动了。
妮娜这才发现扑倒白蛇的白色身影是她刚刚救的那只小白狼,她心中瞬间升起了感动,谁说她刚才是多管闲事啊,这不,小白狼来报恩了!
妮娜的笑容还没有扬起,那小白狼就甩给她一个ρi股,高傲的加入了其他战斗中去了。妮娜黑着一张俏脸,不知道为什么,小白狼的背影那么像凌奈那个混蛋啊!
雪蟒的鳞片极其坚硬,凌奈手中那把当世排名第五的月光宝剑竟然刺不进雪蟒身体丝毫。头狼看着凌奈的眼光,那是**祼的鄙视啊。
凌奈看着那头大白狼,恨恨的道:“你行,你在它身上戳一个洞出来啊!”
那头狼像听懂了凌奈的话一般,爪子上的寒光更甚,一个飞身扑倒巨蟒身上,就是一爪。
“嘶嘶嘶!”巨蟒发出惨叫声,雪白的身体上出现五道刺眼的血痕。!!
第十八章
头狼冲凌奈挥了挥锋利的爪子,神情高傲。凌奈来不及吐槽,雪蟒巨大的蛇尾就腾空朝凌奈扫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凌厉罡风让凌奈不敢硬接,凌奈将月光刺进雪地,脚尖借力,瞬间退到百米外。
凌奈并没有受伤,强劲的风吹掉了他的面巾和头巾,露出他那俊美无比的五官,他的黑发在空中扬动着。凌奈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雪蟒感受到凌奈的挑衅,蛇瞳冰寒,甩开了与它纠缠的头狼,转顺来到凌奈面前,张开大口就想把凌奈一口吞下去。
一直关注着凌奈的妮娜上一刻还被凌奈的风姿迷了眼,下一刻就被雪蟒的突袭弄得心惊肉跳,一时之间,她反而忽视了自身的危险。
“嗷!”小白狼一把将妮娜扑倒,避开了小蛇的袭击。
另一边,雪蟒眼看就要结果了这个躲来躲去的人类了,突然后颈一阵剧痛传来,雪蟒心中懊恼,中计了!
凌奈看到雪蟒七寸处的雪狼时,暗赞一声,这头狼真的挺通人性的,竟然没有浪费他给它制造的机会!
雪蟒没有管在它身上撒野的雪狼,铁了心的要咬死凌奈,凌奈内力用了个十成十,脚步往前移动几步,两霸相争,凌奈指缝间的八把冷月梭死死抵住雪蟒的下颚!腥臭味扑面而来,凌奈真想自己立刻死了去!
凌奈和雪蟒的力量直接比拼,很明显拼不过嘛!凌奈又不敢撤了力量,他一旦撤了力量,绝对分分钟被咬死!凌奈的双腿已经陷入雪地里,被蛇压死还是被蛇咬死,这是一个问题!凌奈有些力竭,雪蟒却剧烈的颤抖,凌奈把握机会,从雪地里奋力的踢出一脚,踢在雪蟒的鳞片上,雪蟒身体力量的反震力将凌奈弹了出去。
雪狼在雪蟒的身体上奔跑,一个跳跃,叼起雪地上的凌奈甩到自己的背上。
凌奈趴在雪狼身上,吐出一口鲜血,他坐起身,一眼就看到雪蟒的七寸处的一摊血红色,他摸了摸雪狼的脑袋,赞赏的道:“干得不错!”
雪狼用力的摆了摆头,甩开凌奈的手,差点也把凌奈摔了下去,它很不满凌奈摸它头的行为!
凌奈识趣的收了手,这丫那么强,绝对不是头狼那么简单,搞不好是这极雪山的狼王!
雪蟒立起身子,冰冷的瞳孔变成了血红色,从那冰凉的身躯散发出的浓重杀意让一些实力不强的狼群开始嗷嗷乱叫。
头狼“嗷”了一声,狼群慢慢镇定下来,妮娜救的那只小白狼站在妮娜前面,那神气的模样俨然是狼群的小头领。
凌奈摸了摸自己怀中的药,不知道他新开发的药粉对这条巨大的雪蟒有没有用。
凌奈俯下身在头狼耳边说:“如果你听得懂我的话,就把我带到那条大蛇受伤的地方去。”
头狼背着凌奈直直的冲向雪蟒,雪蟒速度极快的对头狼进行撕咬,它像一根弹性极好的弹簧,攻击回防速度快得让人无从下手。
雪蟒每一次攻击,凌奈都觉得自己死定了,然而头狼都一一躲过,它将凌奈安然的带到雪蟒七寸的位置。
凌奈看到雪蟒的伤口,才发张雪蟒并没有他想象中受伤那么重,头狼破开的地方离雪蟒七寸很近,但并没有伤及雪蟒的要害。这头蟒蛇很聪明,它将自己的要害护得很好。凌奈心下感慨,这些动物都逆天的强!
凌奈心下琢磨,将身上所有防身的药全部砸到雪蟒的伤口上。
“嗷!”
凌奈只觉地动山摇,他被头狼摔到了雪地上,“噗”,凌奈觉得自己五脏都碎了。
他赶紧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原来那雪蟒刚才是故意放雪狼和它到它背上去的,雪狼的爪子刚落在雪蟒身上,雪蟒盘着不动的尾巴悄无声息的缠住了雪狼的身体,越缠越紧。电花火石之间,雪狼将背上的凌奈摔到雪地上,救了凌奈一命。
凌奈迅速分析了眼前的局势,他眉头皱得死紧,蟒蛇的绝招一是咬,二是缠。一旦被蟒蛇缠住了,除了死就是死。
头狼嗷嗷的叫着,狼群慌乱起来。妮娜发现小白狼开始躁动,狼群的不安给蛇群带来可趁之机,不少雪狼在蛇群猛然凌厉的攻击下死掉了。
凌奈脚一蹬,抽起雪地上的月光剑,飞身往雪蟒的眼睛刺去。凌奈本以为自己可以吸引雪蟒的注意力,让它放松对雪狼的纠缠,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那条雪蟒竟然人性化的闭上眼睛,月光剑刺不进雪蟒的眼睛,这是何等的卧槽啊!那雪蟒也不管凌奈这个让它十分气愤的人类,它现在专心致志的想要弄死它的仇敌雪狼。
等这头令它生厌的狼死了,那人类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凌奈凤目深沉的看着一蟒一狼的争斗,他想若是此刻逃跑,肯定能够逃脱的,这里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只有一蟒一狼。然而若是他逃跑了,他日后肯定不能再来极雪山的,狼和蛇都是对气味敏感的动物,也都爱记仇☆重要的是雪蝉蛹还没有到手,也许别的雪山也会有雪蝉的存在,可是他没有那个时间去查去找,他等得起,洛痕等不起。
凌奈握紧手中的月光剑,他决定跟雪蟒拼了!
被雪蟒缠着的雪狼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嗝屁了,雪蟒却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粗大的蛇尾松开雪狼,奄奄一息的雪狼一摔到地上就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凌奈满头黑线,卧槽!敢情雪狼刚才要死要死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啊,凌奈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理解动物的世界了。
雪狼狐疑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雪蟒,在它心里,它的死对头是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它的,就如它也不会轻易放过雪蟒一样。
缩成一团的雪蟒,它白得泛光的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突然,雪蟒剧烈的闹腾起来,在雪地上翻腾翻腾,它的表情在凌奈眼里那是相当的痛苦,可是它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连雪狼都不敢轻举妄动。
巨大的蛇尾啪啪的拍在地上,整个雪山放佛都在晃动,雪蟒立起身子,蛇瞳恨恨的盯着凌奈,凌奈背后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许多小疙瘩,就在他以为雪蟒会和他来个不死不休的时候,雪蟒头往雪地里重重的一栽,遁走了。
蛇王一走,蛇群也就不成气候了,它们也就纷纷从雪地上退走了。狼群发出嗷嗷嗷的嚎叫,凌奈从它们的叫声听出了胜利的喜悦。
狼王和凌奈神情紧绷了一会儿,生怕蛇群卷雪重来,在确定蛇群是真的退走了,狼王和凌奈几乎同时摔在了地上,凌奈的凤目对上狼王绿色的眼睛,颇有些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
凌奈笑了,他从雪地上艰难的起来,他靠近狼王,狼王对凌奈并没有最开始的那么戒备,大概是因为并肩奋斗过吧,一狼一人不自觉的生出了革命的友谊。
凌奈摸了摸狼王身上雪白的毛,他说:“是条汉子!”
狼王听到凌奈的赞叹,它的头偏向另一边,并没有看凌奈。凌奈也不知道它是不屑还是害羞,其实凌奈更倾向于它没有听懂他的话。
凌奈在狼王身上摸过来摸过去,摸到狼王胸腔塌下去的那一块儿,狼王喉咙发出古怪的声音,狼王绿色的瞳孔盯着凌奈。
凌奈看出狼王眼中的警告,他说:“我就想给你看看。”
雪狼被雪蟒缠了那么久,凌奈就知道这头狼王肯定受伤不清,没想到这头狼还真能忍,胸骨断了那么多根也没怎么吭声,它的五脏怕也是出血了。凌奈真有点喜欢这头狼了,他从怀里拿出保命的丸药。他将要放在手心举到狼王面前,他说:“这药对人来说,治疗内伤有奇效,我不知道对动物有没有用,要不你试一试?”
狼王看了凌奈一眼,它嗅了嗅凌奈手中的丸药,舌头一卷就将药卷进肚子里了。药进狼王嘴的那一刻,凌奈就后悔了,他对狼王说:“没想到你是个识货的,这药花了我不少好药材。”
狼群慢慢靠近自己的狼王,在狼王身上围了一个群,嗷嗷嗷的低声叫着,听声音带着关切。
凌奈也被狼群围在中间,不过这次凌奈并没有感受到来自狼群的敌意,有那么一瞬间,凌奈觉得帮助狼群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妮娜救的那只小白狼四只小短腿飞快的扑倒狼王身边,呜呜的唤着,神情满是对狼王的依恋,凌奈想这只小白狼应该是这狼王的孩子。
妮娜也跑了过来,她拉着凌奈的袖子,焦急的问:“凌奈,你还好吗?”
凌奈冲妮娜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妮娜脸红了,近距离看清楚凌奈的脸,妮娜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狼王从雪地上站了起来,它叼起凌奈的袖子将凌奈甩在背上,狼群发出类似欢呼的嗷叫声,凌奈心想,这应该是一种属于狼族的殊荣。!!
第十九章
另一匹高大的雪狼来到妮娜的面前,蹲下身子,示意妮娜坐到身上去。妮娜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她还是反应很快的坐在了雪狼的身上,妮娜摸了摸雪狼的皮毛,真的好软好白啊。一道白色的身影也跃上了雪狼的背,吓了妮娜一跳。
妮娜定睛一看,发生和她坐在一块的赫然是她多管闲事救的那只小白狼。小白狼碧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神情高傲,下巴抬得高高的,对妮娜很是不屑的模样。
妮娜:“……”您老不高兴就别和我坐一块啊!你不也是四条腿吗,怎么不自己走啊!
凌奈看到雪狼邀请妮娜上背的一幕,心想,那样的邀请才是狼族对人类的尊重吧,他好想要温柔的上狼背啊,而不是被叼着甩上来啊!凌奈低头看看坐下比平常狼高大五倍以上的狼王,默默的摒弃了狼王温柔的邀请他上背的想法。
狼王驮着凌奈往极雪山上走去,狼群跟着狼王,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狼王在极雪山山腰停了下来。狼王将凌奈放了下来,凌奈知道狼群的目的地到了。
妮娜被雪狼放下后,她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艳,她撒丫子在这一片冰雪之地跑了起来:“哇哇,这里好美!”
极雪山山腰处,有好多结着漂亮冰晶的洞茓,洞茓外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着冰块凝结成的树木。空地在面对太阳升起的方向竖立着两块巨大的冰棱,在冰凌之间,弯出一道七色的彩虹。位于高处,更能清楚的看清楚天空与远方,那茜红色的夕阳在雪山之间发出热烈的色彩,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些冰凌上,折射出美丽的光纤。
凌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美景,他想,要是洛痕在这里就好了,她会不会像妮娜一样高兴的在冰树之间奔跑呢?
狼群受到妮娜情绪的感染,一些年纪小的贪玩的小白狼也撒丫子在自己家门口跑动起来,孤寂冷清的雪山活了过来,妮娜的笑声和小狼的嗷叫声和在一起,让凌奈意外的觉得和谐。
狼王趴在凌奈的身边,它绿色的瞳孔注视着奔跑打闹的小狼,神情温柔,看得出来,它也很高兴。
凌奈看看身边这只巨大的狼王,奇异的觉得它和洛痕有些像,为了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连性命也可以舍去。要是洛痕知道他觉得她和狼王很像,不知道会摆出什么样的神情,想着想着凌奈就笑了。
狼王听到笑声,看了凌奈一眼,凌奈对狼王说:“你知道吗,有一个人很像你。”
狼王眼皮耷拉下来,整只狼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凌奈也坐到雪地上,他摸了摸狼王的皮毛,自言自语的道:“你应该不知道。”
狼王没有搭理凌奈,凌奈将头靠着狼王,感受着狼王软绵的皮毛和温暖的体温,心里升起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只是洛痕没在身边,到底是遗憾的。
凌奈是被狼王一爪子给拍醒的,狼王的皮毛真是太暖和太舒适了,凌奈不知道什么就睡着了。
凌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他一睁开眼,四周全是绿油油的眼睛,他心里直发怵。
凌奈等自己的心跳缓和过来,才发现空地上有火光,妮娜架起篝火,在煮东西。凌奈走到妮娜身边坐下,妮娜说:“你醒啦?”
凌奈说:“嗯。”
这时狼王嘴巴叼了一条死掉了的白蛇过来,放在凌奈脚边。凌奈看着脚边的死蛇,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大晚上,周围都是绿眼睛,一头巨大的狼叼一条死蛇放在自己脚边,生活不要太恐怖啊!
凌奈的大脑短路了,他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起来,他就读不懂这个世界了,难道跟狼一起睡觉会掉智商?
妮娜对狼王说:“我们不需要食物了,一条就够了。”说完,妮娜还指了指篝火上架着的锅。
凌奈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脚边的死蛇,这是狼王给他的食物?狼王不要太友好啊!
妮娜见狼王没有反应,她拉了拉凌奈的衣袖,悄声说:“你跟它说食物够了,它听得懂的。”
凌奈对狼王摇了摇头:“我不要了,我不爱吃蛇。”
狼王果然又将那条死蛇叼走了。
妮娜松了一口气,她对凌奈说:“锅里的这条蛇都炖了好久了,香味都出来了,你要吃点吗?”
凌奈摇了摇头,他问:“这锅具从哪里来的?”
妮娜说:“那些洞里发现的,这里以前应该有人住。”
凌奈点了点头。
妮娜说:“你都不惊讶吗?”
凌奈说:“看到这些不像天然生长的冰树和冰凌的时候,我就猜到这以前是有人住的。”
妮娜说:“你说能在极雪山生活的人那得多厉害啊!”
“嗯。”
妮娜问:“你喜欢狼吗?”
凌奈环顾了下周围的绿眼睛,想到这里的动物都是通灵智的,他想了想说:“不讨厌。”
妮娜说:“我从小就很喜欢狼这种动物。”
凌奈说:“那你今天早上被狼群包围的时候干嘛怕得要死?”
妮娜一脸无语的看着凌奈一副一不小心戳破你的表情,她说:“今天早上的情况不一样,你生命受到威胁了,你怕不怕?”
“怕。”
妮娜说:“我是真的喜欢狼!小时候,教养我的妈妈跟我说,狼是世上最忠贞的动物。狼的伴侣如果死了,它终生都不会再找其它的伴侣了,你不觉得这样的动物很可爱吗?”
凌奈说:“狼这样的生活习性的确很招女人喜欢。”
妮娜鄙夷的看着凌奈:“你也是那种喜欢三妻四妾的男人吗?”
凌奈手烤着火,目光温柔,他说:“我这一生得一人足矣。”
火光打在凌奈俊美的脸上,妮娜听到自己心怦怦的跳动着。
凌奈苦涩的勾了下唇角,他说:“可是唯那一人,上天也不愿成全我。”
妮娜说:“什么上天成全都不如自己去争取。”
凌奈问:“如果你去争取,你喜欢的人就会死,你还去争取吗?”
妮娜想了想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喜欢你吗?”
凌奈低垂着眼睑,他说:“不知道呢。”
妮娜说:“如果你喜欢的人喜欢你,那么我想,她就算是因为你死了,她也是高兴的。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是不高兴的。”
“是吗?”
妮娜玩着自己的头发,她神情有些沮丧:“我不知道,我又没有爱上过谁。”
凌奈沉默的烤着火。
妮娜问:“你能跟我说一说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说什么?”
妮娜问:“她长得好看吗?”
“嗯。”
“她是一个好人吗?”
“算不上什么好人?”
“她温柔吗?”
凌奈笑着摇头。
妮娜看着凌奈真心的笑容突然就有些嫉妒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了,她说:“那她很粗鲁?”
凌奈笑着摇头。
妮娜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漂亮吗?”
凌奈说:“她很特别。”
妮娜说:“我也很特别啊!”
妮娜脸红了,她补充的说了一句:“每一个女人都是特别的!”
凌奈并没有注意到妮娜神态变化,他挂着笑,暖暖的,他说:“她特别能打动我。”
妮娜心中说不出的气闷,她嘟着嘴说:“你真不饿吗?我饿坏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说着,妮娜揭开了锅盖,一时间,肉香四溢。
凌奈发现周围的绿眼睛嗖的张开了好多,那摄入的绿光更甚了,妮娜打了个寒颤,她问:“你说它们是不是也饿了?”
凌奈点头:“我想是的。”
狼王甩着尾巴走到凌奈旁边坐下,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煮着蛇羹的锅,意思很明确。妮娜识趣的给狼王用大碗盛了一碗蛇羹,那个大碗是她特意为凌奈准备的,现在凌奈不喝蛇羹,反倒是便宜了狼王。
狼王美美的舔着蛇羹,小白狼叼着一条死蛇放在妮娜面前,眼巴巴的望着妮娜,意思是,我不像我老爸那样吃白食,我拿我的食物换。
妮娜的心被萌化了,她为小白狼也盛了一碗蛇羹,还特地放了大块蛇肉在里面犒劳小白狼,毕竟在白天它救过她不只一次命呢。
然后叼着死蛇来找妮娜的狼越来越多,凌奈默默的离开了妮娜身边,妮娜被狼群和死蛇包围着,其中滋味,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凌奈再次醒来时,空地上到处趴着雪狼,昨晚妮娜煮蛇羹的地方,多出好多蛇皮,妮娜睡得并不安稳,她见凌奈醒来,控诉道:“你个没良心的,昨晚就那样睡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被这群狼奴役了,煮了一次又一次的蛇羹啊!昨晚这群狼简直太恐怖了,吃了那么多蛇!”
凌奈说:“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嘛。”
妮娜说:“我此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群狼共舞的场面。为狼当厨娘,也是新奇的体验,最重要的是它们不嫌我做菜难吃。”
凌奈看了看蛇皮:“蛇皮去得那么丑,你手艺的确不怎么样。”
妮娜气红了脸,她说:“蛇皮是狼自己去的。再说了,厨艺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我现在厨艺不好不代表以后也不好吧!”!!
第二十章
暗生喜欢高的地方,高的地方清静。摘星楼是暗阁最高的地方,暗生喜欢摘星楼,尤其是夜晚的摘星楼。
琉璃瓦是一种很滑的瓦片,一般人都不敢站在琉璃瓦上瞭望风景,摘星楼的琉璃瓦更是让人胆寒,从摘星楼滑下去,哪怕是江湖说得出名号的高手也会当场死亡。暗生喜欢琉璃瓦,因为他可以在琉璃瓦上站得很稳。
暗生躺在摘星楼的楼顶上,在他最喜欢的楼上躺在他最喜欢的瓦片上想着他有点喜欢的人。无筝,哦,不,是洛痕,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才情才智美貌无一不缺,喜欢上她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这只是对一般的男人来说。
暗生自认为自己不是一般的男人,但是洛痕让他喜欢上她也非常容易,洛痕把他当人看。这样想好像有点骂自己的味道,但这世上有谁把他当人看了?世人都把他看做是地狱的恶鬼,魔皇只是世人畏于他的实力给他的一个好听的名号。他的属下也不把他当人看,他们把他看做是无所不能的神灵。北王也不把他当人看,北王把他视为一把可以和龙吟齐名的匕首。如果恶魔的定义就是人们说的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人,那么暗生自己也认为自己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就不配拥有人类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所以暗生很早就将人类一切的情感都摒弃了,他冷冰冰的,不生动,像个木偶,江湖的人甚至觉得他不会老,这滋长了人们对他的恐惧。
暗生对别人惧怕的习以为常,让人在面对他的时候越发的恐惧,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但暗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暗生的记性很差,他从来记不清人的相貌。暗阁的前任阁主对他说,记性差的人适合做杀手,记性不好可以很快的忘记自己杀过的人。前任阁主是一个记性特别好的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杀过的每一个人,所以他每晚都会做噩梦,他经常对暗生说他晚上总会看到死在他手里的人来找他索命。暗生问他怕吗?他说不怕,应该是回答的不怕吧,暗生自己也记不清了。在暗生十六岁的时候,前任阁主疯了,整天恐惧的嚷嚷着不同的名字,他抓着暗生的手让暗生救他,暗生就杀了他。
暗生已经记不起前任阁主死的时候的场景了,他只是模糊得记得前任阁主就对他还不错。可是他却清楚的记得洛痕的脸,记得她每一个生动的表情。
他第一次见到洛痕的时候,洛痕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裙子怀中抱着一只粉白色的肉兔子,她笑容清浅的问他:“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暗生说:“杀人算吗?”
洛痕点头:“算。”
暗生问:“你不怕吗?”
洛痕反问:“我为什么要怕?”
暗生说:“我想杀人的时候就会杀人。”
洛痕点点头,她说:“我想吃兔子的时候也会吃兔子。”
暗生:“什么?”
洛痕抓住兔子耳朵,将肥肥的兔子在暗生的面前晃了晃,她笑着问:“我打算烤兔子吃,你要一起来吗?”
暗生看到洛痕的笑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没有人在他面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
洛痕说:“那你借我个地呗。”
暗生就把她带进了摘星楼。
暗生看着洛痕动作麻利的杀兔子,剥兔子皮,他问:“看到你抱着兔子来闯阵,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兔子,喜欢到要抱着兔子一起来死。”
洛痕用自己随身的佩剑将兔子串好放在火上烤着,她一边烤一边说:“我是很喜欢兔子,只不过是喜欢吃兔子肉。”
暗生盯着兔子肉,问:“你闯暗阁杀阵,为什么要带一只兔子来?”
洛痕说:“君临风告诉我这个暗阁杀阵很难闯,连他都要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完全破阵。我自备食物以防我饿。”
暗生问:“怎么不带做好了的食物?”
洛痕笑了笑:“兔子携带方便,而且我喜欢吃热的。”
洛痕问:“有盐吗,给我点盐。”
暗生说:“吾去拿。”
洛痕说:“那顺便再给我点油吧。”
那一天,暗阁里的杀手们惊恐的看着他们伟大的暗阁之主向暗阁的仆人们询问厨房在哪儿。
当半只娇嫩可口的兔子进了肚子以后,暗生说:“吾觉得你来管理暗阁行政事务挺好的。”
洛痕眼睛滴溜溜的转,她说:“我不用闯暗阁杀阵啦?”
暗生说:“你要闯也可以。”
洛痕摇头:“那算了。”
暗生说:“但你在暗阁要待一天的时间才能回去。”
洛痕点头:“好啊。”
暗生说:“你今天一天都必须在我身边。”
洛痕干脆的说:“好啊。”
暗生疑惑了,他问:“你知不知道吾是谁啊?”
洛痕说:“你以为我眼瞎啊,世人都说暗阁之主有一双血瞳,我一看你的眼睛就认出来了。本来还以为暗阁之主亲自主的杀阵,一定死定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我过关了。”
暗生说:“你既然知道吾的身份,你不怕吗?”
洛痕笑着问:“为什么要怕,我虽然打不过你,但绝对跑得过你。”
暗生和洛痕认识的第一天,他们一起做了很多事情,喝酒杀人逛妓院,嘛,妓院是洛痕强拉他去的,因为洛痕怀疑他是处男,暗生打心眼里觉得洛痕这个女人很放肆。
洛痕离开的时候,暗生心里涌动着一股奇怪的失落感。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洛痕就从他手中骗走了他最顺手的武器,龙吟。
暗生望着巨大的黑幕,几颗星星挂在上面,组成了洛痕古灵精怪的笑容,暗生心情很好的笑了。
空气诡异的流动,暗生转过头,看到站在摘星楼屋檐一角的君临风,他坐起身,懒散的说道:“真是稀客啊。”
君临风开门见山的问:“本皇叫你找的人呢?”
暗生说:“神医凌奈?”
君临风语气低沉:“看样子,你并没有把本皇的话放在心上。”
暗生说:“北王多心了,我手下的人查到凌奈往极北的方向去了。”
君临风问:“他往那个地方去做什么?”
暗生说:“吾不知。”
君临风眸光暗下来,他说:“你应该知道本皇的意思是让你亲自出马捉凌奈。”
暗生说:“吾现在不能离开叶城。”
君临风问:“为何?”
暗生说:“吾在南国受的伤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好到。”
君临风皱眉:“你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暗生说:“那琴声可能是吾的克星吧。”
君临风面无表情的说:“你若带不回凌奈,洛痕会死。”
暗生眉头也皱紧了,他问:“关吾什么事?”他向来看淡生死。
君临风被暗生的话噎到了,他说:“本皇记得你和洛痕的关系一向不错。”不错得他都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正当了。
暗生坦然点头:“是很好的朋友。”
君临风说:“那你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暗生说:“吾并没有看着。”
君临风气息冰寒,他说:“这是命令。”
暗生魔性的气场张开,与君临风不相上下,他说:“吾是自由的。”
君临风眼中闪过杀意:“三年还未到。”
暗生收回气场,他不紧不慢的说:“凌奈去了沙漠。”
君临风说:“本皇知道。”暗流这个强大的情报网可不是吃素的。
暗生说:“吾方向感不好,闯进去,会死。”
君临风说:“本皇已经派人去了。”
暗生不高兴了,他问:“那北王这次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找他聊天?
君临风说:“前不久你去了承恩宫,晚上。”
暗生惊讶,他说:“吾还以为没有人知道。”
君临风说:“你错在进承恩宫不该点青木的睡茓。”
暗生问:“那北王怎么知道是我?”
君临风说:“本来不太确定的,刚才确定了。”
暗生:“……”
君临风说:“洛痕是本皇的妃子。”
暗生说:“吾知道,那晚上吾只是想她怎么样了,毕竟北王囚禁了她。”
君临风语气激烈:“本皇囚禁她?本皇那是在保护她!”
暗生点头:“北王若是觉得将她禁锢在承恩宫算是保护的话,吾也无话可说。”
君临风星眸蓄着风暴:“你在替她委屈。”
暗生摇了摇头,他说:“吾只是在陈述事实,她是遨游九天的凤凰,北王的保护在吾看来只不过是在折断她的翅膀。”
君临风冷冷的说:“她的翅膀在她决定和本皇对抗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会被折断。”
暗生点头:“北王说得没错。”
君临风嘴角勾起难看的笑容:“暗生,你是本皇见过的最喜怒无常的人。”
暗生说:“北王您也是暗生见过的最喜怒无常的人。”
君临风说:“你去见过她你就该知道,她快死了。”
暗生点头。
君临风问:“你不难过吗?”
暗生说:“不会。”
君临风也坐在了摘星楼楼顶上,他同暗生一块看着苍穹,他问:“江湖之上还有谁能保得住痕儿的命?”!!
第二十一章
暗生说:“吾知道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前神医百老,他死了。一个是继承百老医术的现任神医凌奈,他走了。还有一个在北王的宫中,贤妃滄烟,她救不活洛痕。”
君临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说:“滄烟不行。”
暗生说:“北王应该知道贤妃很擅于把人变成活死人。”
君临风说:“本皇很怀疑你跟洛痕到底是不是好朋友。”
暗生说:“洛痕现在的情况,最多只撑得到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管北王和吾多么努力,都是无法从极北之地找到凌奈并把他带回北国给洛痕治病。把洛痕变成活死人是延长她救治时间的最好办法。”
君临风对暗生说:“你真不愧是魔皇。”
暗生听出君临风暗讽他心肠冷硬狠毒,他眼中暗红色的光芒流转,暗生说:“洛痕如今的样子与吾并没关联。”
君临风站起身,他背对这暗生说:“你不用责怪本皇,她今天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暗生心里十分不高兴,他说:“北王为什么不给筝妃一个痛快?”
君临风飞身下摘星楼,暗生听到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本皇还未报复够,她不准死。”
暗生神情不快的躺在摘星楼上,魔皇的名号他也许该让给君临风。
洛痕趴在床沿边,雪白的长发铺满了龙床,她急促的咳嗽着,鲜血顺着她苍白的嘴角滑落进痰盂。
未央宫内殿伺候的丫头几乎没有,屋内的伺候着的太监侍卫又不敢上前扶起洛痕,太监虽然算不上男人,但也不敢上前扶洛痕,怕触动君临风的怒火。
“贤妃娘娘到!”
滄烟带着丫头兰儿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洛痕咳血的这一幕,说实话,看到洛痕如此狼狈的模样,滄烟心里很快慰。
滄烟忙上前询问着:“无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身体却一动不动,没有去扶洛痕的动作,语气也没有关怀之意。
滄烟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痕,眼前流转着胜利者的光芒。洛痕抬起头就捉到滄烟眼中的光,毕竟,滄烟没有打算掩藏自己心中的恨意。洛痕有些搞不懂滄烟眼中胜利的喜悦从何而来,她也没兴趣搞懂。
滄烟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洛痕一个人听见了,她说:“呐,洛痕你能不能现在就死了?”
洛痕淡定的吐完口腔中的血,她抓起被子的一角,淡定的擦着嘴,谁叫她现在手中没有手帕呢。洛痕用尽全身的力气起身下床,她拼尽全力让自己的每一步不那么颤巍巍,洛痕端起案几上的茶水,倒进口中,漱口。
滄烟莲步微移,风情万种的走到洛痕身边,她神情高傲怜悯,往日常带着的娇憨面具卸下,露出她本来的傲慢与不屑来,她声音轻且媚:“无筝,哦,洛痕姐姐,你想想你昔日的荣光,你在看看你如今颓败的面貌,你难道就不恨吗?”
“咳咳咳!”洛痕喉咙的痒意又起,不顾自己嘴里还有茶水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嘴中的茶水铺天盖地的喷到滄烟那张娇媚的容颜上。
以滄烟的武功要避开这些茶水本来是很容易的,只是她失策了,她太失策了,她认为洛痕那般清冷的人是不会做出朝人喷水的不雅举动来,结果她中招了。
洛痕见滄烟水淋淋的样子,淡定的将茶杯放下,面容无辜:“妹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滄烟闻着茶水中淡淡的血腥味,心头火气:“你以为我会信吗!”
洛痕淡淡地说:“信不信由你。”
兰儿赶忙拿出手帕帮自己家的主子擦脸,她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她控诉洛痕道:“筝妃娘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家娘娘呢!我家娘娘特意为你送宫宴的衣物来,您不想感激我家娘娘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吐我家娘娘一脸的水呢。”
兰儿从小在宫中长大,能混到贤妃娘娘手下一把手的位置,宫斗道行自然不浅,她心中略有些失望的感叹道,这时候自家主子再掉几滴泪就更好了。娘娘这般美貌若是带点泪珠,一定能让皇上心肠都软了,加上周围这些侍卫护卫都可以替娘娘作证,筝妃娘娘这次肯定会失宠的。
洛痕表情仍然淡淡的,她说:“本宫说了本宫不是故意吐你家娘娘一脸茶水的,你一个小小的丫头为何要陷害本宫呢?”
兰儿心惊,她说:“奴婢……奴婢没有那个意思,筝妃娘娘不要误解奴婢。”
洛痕点头,她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兰儿傻眼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做错事不思悔改还咄咄逼人的娘娘啊,这样的娘娘为什么会得宠!
滄烟站在兰儿面前,兰儿护她,她看得出来,兰儿的招数对付宫中其他的妃嫔那是绰绰有余,对付洛痕却是不行。
滄烟说:“洛痕姐姐你是不是故意吐妹妹我茶水,您自己心里清楚。”
洛痕吐了滄烟一脸水,心中微微解气,她说:“妹妹既然是送衣服来的,衣服到了就离开吧。”
兰儿眼睛瞪圆,这是逐客令啊!这里可不是承恩宫啊,这是皇上的未央殿啊,就是皇后都没权利主管未央殿,她一个筝妃怎么可以。
滄烟语气慵懒的说:“姐姐你也未免太有架子了吧,这未央殿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啦。”
洛痕点头,她说:“这未央殿我的确没权利做主,我也没权利待客,妹妹若是想见到未央殿能做主的人,你自可在外殿去等那个可以做主的人回来。姐姐我身体不好,妹妹是看见的,妹妹在皇上心里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姐姐我无法与妹妹叙旧,妹妹还请别见怪。”
兰儿心中气愤,筝妃这话说得,‘你自可在外殿去等那个可以做主的人回来’,这不是讽刺我家娘娘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皇上一面吗!这筝妃说话可真恶毒。
洛痕转身想要回床上去,兰儿出脚绊了她一下,洛痕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洛痕趴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动静。兰儿装作惊慌道:“筝妃娘娘,筝妃娘娘,你这是怎么啦!”
滄烟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洛痕,她并没有假装关心的去扶洛痕起来,对这个女人,她现在连假装都无法做到了。
摔在地上的洛痕只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曾经遨游九天的凤凰,如今被一个小小的侍女就可以绊倒在地上,若不是心中仅存的那么一点骄傲,洛痕真想痛哭出声。
在暗中保护的洛痕的青木见洛痕这么久都没有起来,心中担忧,现身在滄烟和洛痕之间,手中的佩剑往前,神态防备。
滄烟美眸微眯,她说:“青护卫,你应该看看姐姐有没有事才对吧。”
青木蹲下身,他语气焦急的唤道:“筝妃娘娘,你还好吧。”
洛痕拒绝了青木想要扶她起来的手,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青木看得一阵心酸,他心中也清楚,筝妃以前做过的事情真的算不上什么背叛,只是立场不同。如今,看着那么风华绝代的人如凋零的花朵一样飘零,慢慢**,他心里真的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洛痕好看的眼睛全是冰封的冷漠,她看着兰儿,声音冰冷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故意绊倒本宫?”
滄烟看着洛痕,她说:“洛痕姐姐,你莫不是摔糊涂了吧,明明是你自己站不稳摔倒的,你怎么能怪在我家兰儿身上呢?”
兰儿哭得梨花带雨:“筝妃娘娘,你为何要冤枉奴婢,奴婢不曾得罪过你啊。求娘娘放过奴婢!”
洛痕冷笑,真是高招,想让她吃下这个闷亏吗?洛痕问青木:“你看见那丫头绊本宫了吗?”
青木沉默,虽然他不相信洛痕会无缘无故去冤枉一个小丫头,但是他真的没看到兰儿绊倒洛痕的那一幕。
洛痕垂下眼睑,她声音冰冷的道:“青木,本宫命令你拦住贤妃。”
青木一头雾水,筝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滄烟皱着眉头,洛痕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洛痕抽出青木的佩剑,干脆利落的将锋利的剑刃刺进了兰儿的胸膛。洛痕武功虽然废了,招式还是有的,杀一个普通人还是毫不费力的。
兰儿只感觉心中一阵剧痛,就对上筝妃冰冷的双眸,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利剑。筝妃娘娘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她不怕失宠吗?她不怕被打入冷宫吗?她不怕死吗?
兰儿对自家主子伸出手,她喉咙艰涩的说道:“娘……娘,救我。”
滄烟瞪着一双美瞳,看着自己的婢女直直的倒了下去。
兰儿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筝妃在宫中这么肆无忌惮,她更想不明白的是,她怎么就这样死了。
滄烟也不顾及什么宫廷礼仪了,她一拳朝洛痕打去,但她的拳头被青木拦了下来。
滄烟怒道:“青木,你给我滚开!”
青木说:“贤妃娘娘,恕难从命!我只听令于王上。”!!
第二十二章
滄烟浑身都是戾气,她看着站在青木身后的洛痕,她恨恨的道:“洛痕,你真是太放肆了。”
洛痕眼神冰冷的笑了,她说:“你有资格说我放肆吗?”
“哈哈哈!”滄烟仰头笑了起来,她一双妩媚的眼睛盛满凌厉的光芒,她说:“洛痕你现在能拿什么给我较量?”
滄烟手成鹰爪,避开青木直接朝洛痕的喉咙抓去,洛痕不闪不躲,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滄烟面前狼狈。
滄烟出手毫不留情,洛痕死了才好,就算君临风事后要找她算账,要她以命抵命,她也觉得痛快!
青木手疾的将洛痕拉进自己怀中,避开了滄烟的攻击。
滄烟一击没有得手,翻身一个侧踢就踢向青木怀中抱着的洛痕,青木转过身,背部生生受了滄烟这一脚,他将洛痕好好的护在自己怀中。
“噗!”青木吐的血滴落在洛痕的身上,他歉意的看了眼洛痕。
洛痕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还手会死的。”
青木面色纠结的将洛痕放到床上,他说:“娘娘,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青木会保护好娘娘的。”
滄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手中的银针全部向洛痕飞去,青木从洛痕手中拿过自己的佩剑将银针全部挡开!
青木全身心的投入到与滄烟的战斗中,筝妃娘娘说得对,不认真的话,他是会死在贤妃娘娘手中的。
喜书慌慌忙忙的闯进了御书房,君临风眼神冷厉的看向喜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喜书顾不上来自君临风的怒火,他尖着嗓子说:“皇上,贤妃娘娘和青统领在未央殿里打起来了,还死人了!”
喜书说完话,在抬头看向君临风刚才在的位置,哪里还有皇上的身影!
君临风御轻功极速的从御书房奔向未央殿,速度快得让守护缙云宫的暗卫都瞧不清楚他的模样。暗卫们惶恐的跟在君临风身后,这是拿来的绝世高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闯缙云城!
君临风来到未央殿,未央殿的护卫都在内殿围着正在打斗中的滄烟和青木,武林高手的打斗这些护卫是掺合不进去的,就算他们能掺合进去他们也不知道该帮谁啊,索性就将贤妃娘娘和青统领围在中间。
君临风看到洛痕坐在床上,头靠在床杆上,白如霜雪的长发铺散在床上,眼神冷漠又灰暗的看着青木和滄烟争斗。君临风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见过洛痕这样的眼神,这样让他心里不舒服又惶恐的眼神。
“你们在做什么!”冰冷盛怒的声音响起。
围着滄烟和青木的护卫这才发现君临风的到来,纷纷跪了下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滄烟和青木看到君临风的到来,青木松了一口气,停了手,主子快来解决这个乱糟糟的局面吧,他真的要支持不住了!
然而,青木住手了,滄烟却没有住手,她抽出自己头上的金钗,锋利的钗尖往洛痕的胸口刺去,洛痕,感谢我给你一个痛快吧。
洛痕嘴角勾起轻且淡的笑容,君临风心瞬间提了起来,他速度极快的将滄烟的手抓住。滄烟被君临风拦了下来,她笑着说:“我还以为我会比你快。”
君临风心怦怦跳着,他自己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一刻,君临风恐惧极了,差一点就差一点,他若慢一点,洛痕就死了。君临风只要一想到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差一点在他面前死去,他就忍不住想要颤抖。
“啪!”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未央殿。
滄烟摸着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君临风,她声音颤抖:“你竟然打我?”
君临风扇出那一巴掌,人就冷静下来了,他对上滄烟那带着泪花的妩媚双瞳,他冷怒道:“谁给你胆子动她的!”
滄烟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地毯上,她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胸膛,好痛,真的好痛!滄烟弓下身来,她的抽噎止也止不住,明明就不想在洛痕这个女人面前哭泣的,为何面对君临风就是忍不住!
从滄烟身上散开的巨大悲伤弥漫在整个未央殿,君临风突然就没有了责怪滄烟的心思,毕竟夫妻四年,他说:“滚回你的芷阳殿去,好好思过!”
这样的处罚对滄烟来说真的很轻很轻,甚至算不上惩罚,她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杀筝贵妃的人啊。滄烟有些苦涩的想,这是不是说明他心里多少是在乎她的?如果自己的左脸不那么痛的话,她真想朝洛痕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滄烟站起身,她朝君临风行了标准的宫礼,一字一顿的说:“谢皇上。”
“慢着。”一直安静没有说话的洛痕开口了。
君临风转过头对上洛痕冰冷的眼眸,他心里莫名的塞着慌:“筝妃还有什么话要说?”
洛痕费力的站了起来,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滄烟,君临风开始紧张,他真怕滄烟不管不顾的伤害洛痕。
当洛痕李滄烟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君临风护在她身前,他对洛痕说:“筝妃要对贤妃说什么,站在这里说就好。”
滄烟眼中还有泪,她袖中的手抓紧,还真是紧张啊。
洛痕拉着君临风的手,她说:“臣妾不怕,有皇上在身边护着呢。”
君临风心中涌出苦涩的喜悦,他将洛痕的手握得很紧,我会护好你的,君临风在心中说。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未央殿。
君临风瞪大眼睛,滄烟妩媚的眼中翻滚着强烈的恨意,她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洛痕打的右脸。
洛痕打得很用力,洛痕打得很解气,她笑着对滄烟说:“抱歉呢,我现在不能死,我也不想死,贤妃若是真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了,贤妃努力找机会下手吧。”
滄烟感受到来自君临风的强烈警告视线,她整个人都是苦的,她呆呆的说:“筝妃说笑了,我不敢的。”
“呵呵。”洛痕像是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贤妃有什么不敢的?成功了,你解恨;失败了,也不过是思过而已。”
君临风脸色阴沉,他将洛痕的手抓得死紧:“不要说了!”洛痕这是再怪他,可是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君临风浑身低气压,他吩咐道:“你们都给朕出去!”
护卫带走兰儿的尸体,逃也似的离开了未央殿。
青木对滄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说:“贤妃娘娘,请。”
滄烟看着君临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转过头看她一眼,她就决定不恨。可是君临风自始至终都只看着洛痕,她无声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滄烟头也不回的走出来未央殿,君临风,我也是有骄傲的!
君临风一把将洛痕抱了起来,将她摔在床上,他单手扣住洛痕的双手,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越来越幽暗,于幽暗中喷出火焰,他说:“洛痕,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痕躺在床上,不挣扎不反抗,冷冰冰的像没有生气的瓷人,她说:“臣妾什么也没有做啊,乖乖的呆在未央宫,哪里也没有去,乖乖的等着皇上来临幸,谁也没有想。乖乖的喝着药,没有一碗被倒掉。乖乖的用着早膳晚膳,没有挑食。”
君临风心闷着难受,他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为什么要挑衅滄烟!”
洛痕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说:“臣妾只是答应了皇上,不能死啊。还是说,皇上认为臣妾可以死了。”
君临风洛痕捞进自己怀里,用力的抱着,他把头放在洛痕的颈项,嗅着洛痕身上清冷的香气,他说:“痕儿,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不要冷冰冰的看着我,不要拿自己的命和我赌气,好么?”
洛痕没有回应君临风的拥抱,她声音淡淡的说:“臣妾不敢。”
君临风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可是他仍然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洛痕,你不要拿你自己来威胁我,这很愚蠢。”
洛痕说:“我怎么可能威胁到你呢,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君临风的手锁住洛痕的脸,黑曜石的眼睛看着洛痕冰冷的眼睛,他说:“洛痕,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真心。”
洛痕的嘴角勾出浅浅的笑容,慢慢的笑容变大,她就真的笑出来了,冷冰冰的眼中也闪动着光彩,君临风被洛痕一点一点的惊艳。
然而从洛痕口中冒出来的话却那么伤人:“君临风,真爱游戏是不是很好玩?你夺走我的自由,夺走我的自尊,夺走我的骄傲,夺走我的身体还不够,你还要夺走我冰冷的心脏吗?”
洛痕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她说:“君临风,我认输了行不行!我认输了行不行!”
第一滴眼泪掉了出来,心中的委屈和苦闷仿佛都得到了宣泄,洛痕双手抱着自己膝盖,头放在膝盖上放声的痛哭,眼泪透过衣料,温暖了她的皮肤。
君临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着痛哭的洛痕,喉咙好痛好难受,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比喉咙更痛的是他的心,即使一个人哭得声嘶力竭,也不愿意让他抱着她给她一个依靠吗?!!
第二十三章
眼泪明明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然而洛痕的眼泪就像无数根尖锐的银针扎进君临风的神经,让君临风动弹不得。
洛痕哭得忘记都周遭了一切,哭完后,她的心里奇迹般的痛快,哭累了,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君临风见洛痕一头倒在床上吓了一跳,他颤巍巍伸出两指去探洛痕鼻尖的气息,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手指上,君临风才放下心来。
“只是睡着了。”
君临风将帮洛痕盖好被子,大掌摸到洛痕的小手,冰凉的触感告诉君临风,洛痕身体很虚很不好。
君临风叹了一口气,向洛痕的身体传送了一点内力,真气游走,洛痕整个身体变得温暖起来。睡梦中的洛痕舒服的哼了声。
君临风另一只手试着去抚平洛痕眉宇间皱起的眉头,他声音沙哑低沉:“痕儿,我们好好的成不成?”
君临风自己也上了床,他抱着洛痕,头在洛痕的颈项中,闷闷的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完,他闭上眼睛,抱着洛痕进入梦乡。
极雪山上的风像刀子一样,凌奈靠着狼王的大腿休息,手中捧着一个杯子,喝着妮娜煮化了的积雪。
妮娜抱着小白狼取暖,在极雪山上的这几天,妮娜和这只傲娇的小白狼相处得很不错。妮娜抚摸着小白狼的皮毛,小白狼舒服的打着瞌睡。
妮娜看着洞外飘飞的鹅毛大雪,她说:“这雪下了好些天都不见停,这还得下多久啊?”
凌奈抬起眼皮望了望洞外的大雪,狼群和蛇群一战后,第二天,这极雪山就下起了这样的大雪。
凌奈着急寻药,就带着妮娜跟狼王告别,结果狼王死活不让他们继续上极雪山。凌奈拧着脾气要走,狼王冲着极雪山山顶的方向“嗷嗷”叫了两声,然后从山上就滚下又多又厚的雪。
凌奈满脸黑线,就这样毫无威力的两声吼,竟然就雪崩了!
凌奈拍了拍狼王的大腿,他说:“我懂了。”狼王不要他走,不是舍不得他,而是因为下雪天的极雪山很危险!“
因为这一场大雪,凌奈和妮娜又和狼群一起生活了几天。妮娜本来还担心狼群在下雪天找不到吃的会拿她和凌奈当饭菜。
凌奈和妮娜饿了的时候,狼王带他们去储存食物的地方逛了逛,妮娜才彻底放下心来。极雪山是一个天然的冷藏室,狼群储存的食物都可以吃,这让凌奈和妮娜在极雪山的生活过得极其舒适潇洒。
妮娜都快喜欢上这种和狼群一起生活的日子了。
凌奈问狼王:“你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停吗?”
狼王的眼皮耷拉了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凌奈本来也不指望狼王有什么给力的反应,这些雪狼虽然灵智极高,但是都不会说话啊,狼王就算知道这雪什么时候会停,也不能告诉他啊。凌奈笑自己傻了。
妮娜问凌奈:“你很着急找到那个什么雪蝉蛹吗?”
凌奈说:“很着急。”
妮娜提议道:“要不你问问狼王吧,说不定它知道哟。”
凌奈看白痴一样看着妮娜,他说:“就算它知道它也不会说话啊。”
妮娜回瞪凌奈一眼:“狼王如果知道的话,它会带你去找啊,总比你和我在这么大的极雪山里瞎找来得快吧。”
凌奈点头:“有道理。”
妮娜小骄傲的说:“我可是迦南十二国的第一美女,说话能没有道理吗。”
凌奈忍不住戳破妮娜:“你这话毫无逻辑可言。你美不美和你说话有没有道理完全没有关系。”
妮娜高深的摇头,她说:“不,我只是想说明我是一个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女子。”
凌奈:“呵呵。”
妮娜看到凌奈敷衍的笑容,她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奈凤目眨了眨,他说:“我不太习惯一个没有我好看的女子在我面前说自己美貌。”
妮娜:“……”真特么狠!
凌奈挠了挠狼王的皮毛,狼王转过头看着凌奈,意思明确,有屁放!
凌奈心中默默的想,是不是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类,王者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王八之气啊?
凌奈问:“这极雪山有没有一种动物,小小的,有翅膀,飞的时候会发出‘嗤嗤嗤’的声音?”凌奈边问边向狼王比划了下雪蝉的体型,手还学着鸟翅膀晃了晃。
妮娜一头黑线的看着凌奈:“你说的东西我都猜不出来是什么,你确定狼王它能明白你的意思?”
凌奈囧了,画画无能又不是他的错,谁没有个不擅长的不是。
出人意料的是,本来趴着的狼王看完凌奈的比划竟然站起来身,它叼起凌奈往背上一甩,凌奈抓住狼王的皮毛,他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说的那东西在哪啊!”
凌奈心情激动,问完狼王后又觉得自己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比划什么。
妮娜见狼王带着凌奈走了,她焦急的放下怀中的小白狼,小白狼惊醒,一双绿眼睛不解的看着妮娜,这个人类到底要干嘛啊,人家睡得好好的!
妮娜跟小白狼说:“你的老爸带走了我的男人,你带我去找你老爸好吗?”
小白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女人是想骑我啊!我才不干,人家小小的才驼不起这个女人咧!
妮娜讨好的对小白狼说:“帮帮忙啦,找到他们我给你做好吃的行不行?”
小白狼一听到有吃的,节操瞬间就掉了。虽然它驼不起妮娜,它可以号召它的小弟嘛,小白狼“嗷嗷”叫了两声,一条体型肥大的雪狼从另外一个洞走了进来。
小白狼又“嗷嗷”两声,那条雪狼就趴下了身,妮娜意会的坐了上去,小白狼也唰的坐了上去。在小白狼的“嗷嗷”声下,雪狼朝狼王它们刚才离开的地方追去。
狼王并没有将凌奈带得很远,它要去的那个地方只是狼群居住地里的一个小小的洞茓。狼王将凌奈放了下来,步伐优雅的进了洞茓,凌奈跟着狼王走在后面。
凌奈觉得这个洞茓很奇怪,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小白狼带着妮娜追上了凌奈他们,妮娜一进洞就看到凌奈,她从雪狼身上下来,跑向凌奈:“等等我。”
凌奈转过头看到妮娜,他问:“你怎么来了。”
妮娜说:“我一个人在狼窝里怕。”
凌奈:“……”这几天在狼窝里和狼群玩疯了的人是谁啊?
妮娜自己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自己也不好意思,她转移话题的说道:“哇,这里好暖和啊!”
凌奈瞬间反应过来,这个洞哪里奇怪了,在极雪山这样极寒的地方,这里的确太暖和了。因为凌奈一直用内力维持着自身的温度,他反而没有像妮娜一样第一察觉异样。
凌奈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
妮娜说:“你笑什么?”
凌奈说:“异处必有异宝!”
妮娜双眼放光,她激动的道:“你是说这里有宝贝?”
凌奈:“大概吧。”
凌奈和妮娜两人跟着狼王走进洞茓,这个洞茓的确别有洞天,外面看起来狭小,越往里面走越宽敞明亮,洞壁泛着微微的红光。
小白狼好像是第一次来这个洞,整只狼溢出兴奋的气息。狼王淡淡的看了眼兴奋过头的小白狼,小白狼就跟被冻住了一样。狼王转过头继续走着,小白狼神情奄奄的跟在妮娜身后。
妮娜见状,捂着嘴偷笑,她对凌奈说:“狼王真是一个严肃的父亲。”
凌奈突然想起远在天边的夏王,心里涌上失落,不知道是夏王不算是一个好父亲,还是他不算是一个好儿子。
在凌奈沉思时,狼王就已经把他们带到了目的地。
凌奈回过神,“嗤嗤嗤”入耳,凌奈凤目绽放出光彩:“找到了!”
凌奈从怀中掏出钻有小孔的玉瓶子,飞身补捉住两只在空中飞着的雪蝉,两只雪蝉在瓶中撞过来撞过去,把瓶子撞得当当响。
凌奈塞住瓶塞,这才有心思打量洞里周围的环境,这洞里到不只他刚才捉到的两只雪蝉,墙壁上团许多不动的雪蝉,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么多的雪蝉看得凌奈头皮一阵发麻,江湖传闻,雪蝉是一种有攻击性的动物。凌奈仔细着洞壁上的白点,才发现那些都是蝉退的茧子,这种茧子药用性极高,是护筋养脉的至宝!
百媚从他那里偷去的,其实并不是雪蝉蛹,而是雪蝉褪下的茧子,江湖上说的雪蝉蛹其实也是雪蝉茧子,真正的雪蝉蛹是堪比千年何首乌的至宝,那是雪蝉产下的蛹,古时候称之蝤蛴。
医书上说,蝤蛴可解百毒,只要人有一口气,蝤蛴就可以修复人的五脏使之痊愈,他此次闯极雪山就是为了蝤蛴而来,没想到让他抓到两只雪蝉,真是赚到了。
“那是什么!”
妮娜拉着凌奈的衣袖惊讶的问道。
凌奈顺着妮娜的手指,看到了在洞的一角,有一个红色的小水滩,滩中一朵类似莲花的红色花朵羸弱的开着,花中心放着一块很大的红色石头。!!
第二十四章
天边一道金光乍现,太阳破开云层,在天际刺着人眼睛。
凌奈坐在狼王的洞茓前面的冰块上,玩着一块红色雕龙玉石。狼王趴在他身边,绿色的眼睛随着凌奈手中的玉石转动。
凌奈笑了,他朝狼王晃了晃手中的玉石,问:“你想要?”
“嗷呜!”
凌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狼王的声音中听出了讨好。
凌奈冲狼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说:“不行!”
“嗷呜。”狼王极其低落不满,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红色玉石,颇有几分想要硬抢的味道。
凌奈摸了摸狼王的毛,他凤目极其真诚的看着狼王的眼睛,他说:“这东西我要拿去救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等她身体好了,我带她来看你,然后把这东西还给你,怎么样?”
“嗷呜。”狼王眼睛从凌奈手中的石头别开,看样子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凌奈突然抱住了狼王巨大的身体,言语中流露出不舍:“雪停了,我得走了。”
狼王一爪子拍开凌奈,看样子极其不喜欢凌奈抱着自己。
凌奈哀怨的看了狼王一眼:“竟然这样对我,真是太狠心了!”
妮娜背着个小包袱从洞里走了出来,她说:“凌奈,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凌奈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狼王的大腿:“大雪,我走了,后会有期!”
因为妮娜给小白狼取的名字叫小雪,所以狼王不幸的被妮娜取名为大雪。凌奈对妮娜取名字的水平表示深深的鄙视,同样鄙视妮娜取名字能力的就是狼王。
每当妮娜叫狼王大雪的时候,狼王就会抖动全身的皮毛,妮娜自顾自的认为这是狼王高兴的表现,完全忽视了狼王冲她露出来的獠牙。
果然狼王在听到凌奈叫它大雪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凌奈一眼。
凌奈哈哈大笑。
妮娜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凌奈说:“没笑什么啊。”
妮娜皱着鼻子说:“骗人。”
凌奈冲狼王挥了挥手,妮娜也冲大雪和小雪挥了挥手,跟在凌奈的背离开了。
“嗷呜!”
狼王站起身来,凌奈回过头来,就见狼王抛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到他怀中,凌奈接住那白色的团子,踉跄的后退三步,差点摔倒地上。
狼王见凌奈狼狈的模样,“嗷呜”得很是愉快。
凌奈有理由相信,狼王肯定是为了报复他刚才叫它大雪。凌奈低头看了看狼王扔给他的东西,一双绿色的狼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耳朵耷拉下来,从凌奈龇了龇锋利的牙齿。
妮娜也凑过脑袋来看,高兴的道:“呀,是小雪!”
凌奈问狼王:“你把你儿子给我干什么?”
“嗷呜嗷呜。”
凌奈满头黑线:“你该不会叫我们带你儿子走吧。”
“嗷呜。”狼王眼神怜爱的看了看凌奈怀中的小雪,又期冀的看了凌奈一眼。
凌奈说:“好吧,我会照顾好你儿子的。”
凌奈和妮娜再次上路,狼王率领狼群在自己居住地发出送别的“嗷呜”声。
小雪后腿站在凌奈受伤,前腿趴在凌奈肩上,不舍的看着自己家的方向,“嗷呜嗷呜”的叫着。
凌奈听着狼群的声音一言不发的往极雪山下走着。
妮娜走着走着就哭了。
凌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美丽少女,问:“你哭什么?”
妮娜说:“我舍不得它们啊,和狼群一起生活的这几天我是真的开心,比在圣宫锦衣玉食的十八年要开心。”
凌奈指了指怀中的小白狼,说:“小雪都没哭。”
妮娜瞪了凌奈一眼,说:“小雪它又不懂。”
凌奈反问道:“你确定小雪不懂?”
妮娜看着向来生龙活虎的小雪此时奄奄的模样,闭了嘴。
凌奈抱着小雪,拍了它一下,小雪绿眼睛看着凌奈,凌奈对它说:“虽然不知道你爸为什么要你跟我走,不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嗷呜。”
凌奈说:“我有两条腿,你有四条腿,你好意思待在我怀里吗?”
“嗷呜?”小雪偏着头看凌奈。
凌奈笑容邪恶,他低着头对小雪说:“卖萌没有用,你是要自己下去走路还是要我摔你下去走路。”
“嗷呜!”小雪从凌奈怀中跳了下去,老爸,这个人类好可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妮娜:“……”说好的好好照顾呢!
空旷无垠的雪地上,一男一女一狼慢慢的走着。
妮娜好奇的问:“昨天你在洞茓里拿的那个红色石头是什么啊?你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可好玩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喜悦混合在一起,我真怕你疯了。”
凌奈嘴角翘起,他说:“那是能救命的东西。”
妮娜懂了,她说:“是救你喜欢人的东西吗?”
凌奈点头。
妮娜好奇的问:“你喜欢的人伤得很重吗。”
凌奈点头。
妮娜嘟着嘴说:“可是那东西是我和你一起找到的。”
凌奈问妮娜:“你想要什么?”
妮娜低下头,她说:“我想跟你一起离开。”
凌奈说:“这不是最开始就说好的吗?”
妮娜说:“你不能将我带出了沙漠就扔下我。”
凌奈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妮娜眼睛瞪得大大的,凌奈你这个没良心的啊!
凌奈笑了:“骗你的。”
妮娜咬牙切齿的道:“凌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劣啊!”
凌奈哈哈笑着,笑得妮娜脸都红了,妮娜低垂着眼睛,脚重重的踏在雪地上:“笑屁啊!”
凌奈:“就是笑屁啊。”
妮娜:“凌奈!”九节鞭随之挥出。
“凌奈,有本事你别跑。”
“我又不像你那么傻。”
“臭凌奈,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嗷呜嗷呜嗷呜!”
小雪加入妮娜对凌奈进行声讨。
“娘娘,这天蚕丝做的绒衣摸起来可真舒服!”松琴拿着一套大红色的宫服兴高采烈的说到。
洛痕躺在软榻上,淡淡的看了松琴手中的衣服一眼,随后就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小人书,她说:“挺好看的。”
那日,洛痕哭得睡了过去后,再次醒来就在她自己的承恩宫了,松琴在她身边守着她。洛痕看到松琴的那一刻,心就安定了下来,君临风并没有对松琴怎么样,这让她心里对他生出了一丝感激。
从未央殿回到了承恩宫,洛痕以为这是自己失宠的开始,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君临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着她的饮食,关心着她的身体,晚上的时候仍然会莅临承恩宫,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她睡觉。君临风撤除了对她的各种限制,现在她心情好一点的时候还可以到宫里到处走走。
承恩宫没有了护卫重重把守,君临风的后宫其它妃子仍然不敢上门来找洛痕的麻烦。君临风虽然下令不准宫中的人再谈论那日在未央殿发生的事情,但是宫中人多嘴杂,洛痕怒杀宫女的事情还是传遍了宫中大大小小的角落。
连深受皇上宠爱的贤妃娘娘带着侍女去找筝妃娘娘的麻烦,都落得个侍女被杀,自己被囚禁在芷阳殿的下场,宫中的其它妃嫔就更不敢来惹筝妃了。只是都在心里盼望着,筝妃娘娘早点失宠才好!
松琴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一边,她走到洛痕面前,抽走洛痕手中的小人书,一脸不认同的说道:“娘娘,你身体不好,应该少看书!”
洛痕揉了揉额头,她说:“松琴,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啰嗦了。”
松琴说:“是娘娘你越来越过分了!”
洛痕说:“我身体好多了。”君临风每晚都会用真气调解她体内郁结的寒气,虽然救不了她的命,却让她好受了许多,连咳血都少了。
松琴:“骗人!”主子知不知道,她多么怕主子现在的情况是回光返照啊。
洛痕转移话题:“今晚不是年宴吗?南国作为北国的盟国,南王会亲自过来参加北国的年宴,你今天就可以见到兰棋和菊书了,不高兴吗?”
松琴说:“奴婢才不想见到菊书和兰棋。”
洛痕手撑着脑袋,白发倾泻,她好奇的问:“你不想见到兰棋,我是可以理解啦,但是菊书和你的关系不是最好的吗?”
松琴愤恨的说:“不,我不想见到她们,她们背叛主子。”
洛痕低垂下眼睑,她说:“她们并没有背叛我,她们还是在给南国效力,就不算背叛我。”
松琴心酸:“主子!”
洛痕闭上眼睛:“清流和地藏我本来就是要留给洛谨的。”
松琴指了指那件天蚕宫衣,说:“主子,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你先换好衣服吧,不然会迟到的。”
洛痕说:“还早,我没有必要早到场。我好久没听到你弹的曲子了,你给我弹一曲吗。”
松琴说:“我可没主子弹得好。”
洛痕笑了笑:“不要妄自菲薄,还有,你一激动就会忘了叫我娘娘。”
松琴不好意思低下头:“娘娘,你想听什么曲子?”
洛痕闭着眼睛说:“随意。松琴的曲子都很好听。”
松琴走到放琴的地方,指尖拨动琴弦,流畅的琴音响彻承恩宫。
“你兴致倒好,宫宴都快开始了,你还在你宫里听曲。”!!
第二十五章
洛痕睁开迷糊的双眼,看见黄袍加身的君临风,玉冠束发,眉眼深刻,身体笔直,他看向洛痕的目光藏匿着温柔。
“你怎么来了?”
君临风看着软榻上睡眼惺忪的人,说:“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去参加宫宴了?”
洛痕站起身,看着承恩宫跪着的一片人,松琴跪在琴旁,她问君临风:“你又发脾气了?”
君临风皱眉,什么叫又发脾气,他在她心中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么?不得不说,君临风在奇怪的方面真相了。
“只是忘了叫他们起身。”
君临风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宫衣,他说:“怎么不把衣服换上,不喜欢吗?”
洛痕摇头:“衣服很好看。本想听个曲子就换上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君临风心里紧张,他问:“身体不舒服吗?”
洛痕笑了:“身体一直不舒服。”
君临风说:“那不要去了。”
洛痕说:“作为安乐公主,我可以不去吗?”
君临风沉默。
洛痕说:“叫她们起来吧,我还需要松琴替我换衣服。”
君临风对跪着的宫女太监们说:“平身。”
“谢皇上。”
松琴帮洛痕换好衣服后,君临风看得眼前一亮,他说:“很好看。”
洛痕淡淡的笑了,她说:“这料子穿着也舒服。”
君临风说:“你喜欢的话,我库房里还有几匹天蚕的料子,你拿去做几套夏天的衣服。”
洛痕低下头,夏天吗?活不到那么久了吧。
君临风问:“干嘛把头低下去?”
洛痕说:“皇上看得臣妾不好意思了呢。”
君临风轻嗤一声:“又说谎。”
洛痕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她说:“年宴快要开始了,皇上作为北国之主,现在还不到场,不太好吧。”
君临风说:“没关系,我等你,你梳妆吧。”
洛痕面色复杂的看了君临风一眼,她说:“那好吧。”
松琴用盒子里华贵的九尾凤钗帮洛痕挽发,君临风说:“用其它轻巧的钗子吧,这金凤钗太重了,痕儿带着累。”
松琴向君临风福了福身:“是。”
洛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她心里对自己说,她什么都被君临风夺走了,她的心不可以再失去了。
一直看着洛痕的君临风心里很失落,她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真是冷得跟冰人一样。
洛痕对松琴说:“妆化浓些吧,气色看起来好些。”
君临风脑中突然想起暗生说的,变成活死人的时间要趁早,要是等洛痕彻底失去生机,她连活死人也做不成。
洛痕画好妆,眉眼看起来越发精致,她对君临风浅浅一笑:“我好了。”
君临风手抚摸着洛痕的脸庞,他说:“痕儿,我会救你的。”
洛痕笑面如花,她说:“生死由命。”能救她的只有凌奈一人,她如今这个模样,她是再也不想见到凌奈的。
君临风桥洛痕的手,他说:“我们走吧。”
洛痕抽回了自己的手:“皇上,这样于礼不合。”
君临风重新握住洛痕冰凉的手,他面色严肃的说:“不要再跟我闹了。”
洛痕模样乖巧的低下头,随着君临风去了。
君临风心中苦涩,到如今他对洛痕是在清楚不过了,所有的乖巧只是为了麻痹他的伪装。
缙云宫用来待客的朝华殿已经宾客云集,洛谨坐在贵宾席上,一个人安静的喝着酒,菊书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兰棋为他挡去了想要上前来攀谈的北国官员。
与洛谨情况截然相反的是代表夏国来参加北国年宴的凌墨,凌墨周边满是北国的文武官员,凌墨眉眼温润,客气有礼,在官员之间游走游刃有余。
凌墨摆脱了官员的纠缠,一个人端着酒杯往洛谨走来,兰棋拦住凌墨,凌墨笑着说:“美人是应该常笑的,像姑娘这么美的人更是应该多笑笑的。”
兰棋对凌墨露出动人的笑容。
凌墨眼中闪过光芒,他说:“果然好看。”
兰棋拦着凌墨的手并未放下来,她说:“即使太子你这样夸我,我也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洛谨将目光转移过来,他说:“兰棋,不得无礼。”
兰棋放下了手,对凌奈态度大转弯,笑容真切动人:“太子莫见怪。”
说完兰棋就退到洛谨身后,和菊书并排站着。
凌墨扫了眼兰棋和菊书,他笑着对洛谨说:“四绝果然名不虚传啊。”
兰棋和菊书的脸色瞬间一变,凌墨这是在挑拨离间吗?江湖谁不知道四绝是前南王的部下,凌墨为何故意提起。
洛谨淡淡的看了凌墨一眼,他说:“本王妹妹训练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的。”
凌墨淡淡地笑着:“安乐公主的确令人钦佩,墨为自己一直不能一睹公主真容感到遗憾呢。”
洛谨说:“今日,太子会如愿一睹本王妹妹的风姿。”
凌墨说:“那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洛谨说:“太子不回自己的位置吗,貌似有人找呢?”
凌墨朝洛谨的目光看去,看到到处张望的莫泽,对洛谨笑道:“那墨先告辞了。”
洛谨点头。
菊书见凌墨走远了,轻声对身边的兰棋说:“这夏国的太子真让人不舒服。”
兰棋还没回话,洛谨就问菊书:“他哪里让你不舒服?”
菊书说:“笑容让我不舒服,假兮兮的。”
洛谨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他说:“我们家小书儿观察力不错。”
菊书本来高涨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我们家小书儿是主子经常叫她的,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主子还有松琴。
洛谨一见菊书这样,心中清楚,他问:“想洛痕了?”
菊书赶忙摇头:“奴婢不敢。”
洛谨说:“没什么不敢的,朕也想她了。”
兰棋眼睛微微眯起,洛谨这话是什么意思?
滄烟一身华服站在朝华殿的帘幕后面,她看着朝华殿内热烈的场景,嘴角勾起冷淡的笑容,洛痕,今日我定要你颜面扫地。
喜书上前对滄烟说道:“娘娘,皇上还没来,您要不您先在内殿坐一会儿,用点点心?”
滄烟说:“不用了。”
君临风桥洛痕的手到达朝华殿内殿,看到滄烟,君临风说:“贤妃来得真早。”
滄烟笑容妩媚:“臣妾怕皇上等。”
君临风说:“有心了。”
滄烟娇嗔道:“皇上可真慢啊,不仅叫臣妾好等,也让外面的贵客等了好久呢。”
洛痕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丝毫不为滄烟指桑骂槐的话所动。
滄烟见此,无趣的住了口。也对,这样的小伎俩对洛痕没什么用,可是她热衷于给洛痕添堵。
君临风对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也很无奈,他只得板着脸说:“走吧。”
“北王到!”
“筝妃娘娘到!”
“贤妃娘娘到!”
君临风,洛痕和滄烟依次落座。
北国的文武百官齐齐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谨、凌墨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使者也都从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以表对北王的敬意。
君临风手抬起:“都起来吧,今天是年宴,众卿不必拘于礼节。”
“谢主隆恩。”
“各国的使者也都坐下吧,今天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感谢各位的来访。”
每个参加年宴的人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后,美丽动人的宫女就开始端着佳肴鱼贯而进,奏乐声响起,身子妙曼的舞女们滑进内殿开始跳舞。
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派景象,洛痕神情恹恹的坐在位置上,来看这个还不如躺在贵妃榻上听松琴弹琴。
滄烟倒是兴致勃勃的观赏着舞蹈。君临风冷凌的目光在凌墨和洛谨之间游走,只是两人装作浑然不觉。
突然,凌墨站起身来,他站在下方对坐在高台上的君临风举杯,他说:“墨久闻北王气宇轩昂,霸气凌然,是天生的王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凌墨声音温润,话语听起来着实舒服。
君临风举起自己案前的酒杯,说:“本皇也久闻夏太子的美名,今日一见,也是名副其实。”
凌墨笑着看了看坐在君临风身侧的两位美人,他笑着说:“北王的艳福真让人羡慕啊。”
君临风神色突然冷了下来,他说:“夏太子若是耐不住寂寞也可以充实东宫。”
底下的官员发出了吃吃的笑声,站在凌墨身后的莫泽脸色难看,这北王是什么意思,指责他们家太子贪图美色吗?他们太子什么时候惹到北王了。
凌墨对底下的笑声并不在意,面色不改的继续说道:“贤妃娘娘的艳名天下人皆知,安乐公主也是有倾城之貌,墨这乍见两位娘娘,皆明艳动人,都乃世间少有的美人,却不知谁是谁?北王可愿意为墨解惑?”
君临风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凌墨是要作死?
滄烟笑容中带着冷意:“夏太子若是真好奇本宫是哪位,不妨自个儿猜一猜。皇上可没心思管你想知道本宫是谁。”
凌墨的笑容僵了一秒,这贤妃说话带刺,真是不给自己面子。!!
第二十六章
洛痕懒洋洋的目光在看到殿中的凌墨时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凌墨与凌奈同父异母的兄弟,却与凌奈长得一点也不相似。凌奈的一张脸美得跟妖精一样,气质却如仙人一般,让人见之忘俗。
这个凌墨却不同了,长得眉清目秀,但那目光是不是流露的算计着实让人不喜欢,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瓜么!
最最让洛痕不喜欢凌墨的一点就是凌墨与凌坤长得有五分相似。
凌墨正在想要如何回滄烟的话才可以做到落了滄烟的面子又不失自己的礼仪,就听到洛痕一声娇笑,她说:“皇上,你说夏太子名副其实,臣妾看来却不是这样。”
君临风转过头看洛痕,他眉宇间带着清浅的疑惑:“筝妃这话是何意?”痕儿怎么对这些事上心了呢?
殿中大臣停止了攀谈,大殿只有乐器奏响的声音还在继续。
洛痕见一个个官员使者都竖起了耳朵,她看向凌墨,红唇轻启:“世人皆说夏国太子凌墨足智多谋,与臣妾并称墨痕,臣妾心里也是希望能一睹夏太子的真容。臣妾虽从未见过夏太子,可是一入内殿就能猜中场中哪一位是夏太子。臣妾心中也暗赞夏太子果然风姿过人,不愧是和臣妾并提的人。可是夏太子刚才那个问题就让臣妾觉得夏太子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聪明过人,刚才喜公公喊名号的时候,臣妾和妹妹是按住喜公公的喊号次序入座,臣妾和妹妹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夏太子就算不知道宫中的基本礼仪,若是想知道我与妹妹的身份也自可问周围的官员,这样冒失的起身请皇上解惑,也不知道夏太子是蠢的还是故意来北国挑衅的?”
洛痕的一番话下来,凌墨心中又气又急,一张温文儒雅的脸也维持部下虚假的笑容。
君临风心中的小人轻笑,痕儿跟这凌墨八成是有仇。
君临风装作不高兴的呵斥洛痕:“筝妃不得无礼,朕想夏太子是不熟悉北国宫中之事才会如此的。”
洛痕不冷不淡的笑:“皇上英明。”
君临风:“……”朕又哪里惹到你了。
凌墨勉强的扯出笑容,他说:“墨失礼了,墨只是久闻北国民风开放,一时失了分寸,让北王见笑了。”
洛痕说:“想必夏国的皇族一定很亲近百姓,才会认为民风开放所以宫廷贵族之风也是开放的了。而且,民风开放不代表不知廉耻。”
站在凌墨身后的莫泽黑着一张脸就想要冲出去,这个筝妃真是太可恶了,先是贬低太子智力,再来就是侮辱夏国的皇室,最后竟敢说太子不知廉耻,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凌墨一把抓住莫泽,凌墨看向洛痕,他说:“墨是否曾经得罪过娘娘。”
洛痕说:“不曾。”
凌墨不解的道:“那为何娘娘句句话里藏刀的针对墨呢?还是说这就是北国的待客之道。”
君临风目光沉凝,这个凌墨不是省油的灯。
洛痕说:“北国的待客之道,是礼尚往来。”言下之意就是这一切都是凌墨自找的。
凌墨注意到北国的官员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善,心知继续和洛痕纠缠下去只会讨不到好。
他冲洛痕弯了弯腰,说道:“墨受教了。”
洛痕懒洋洋的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凌墨:“……”这女人是他见过最有才敢又最无耻的女人了。
君临风咳嗽两声,他指着洛痕说:“这位是南国的安乐公主。”
凌墨心中郁结,他冲洛痕点了点头,说道:“南国安乐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洛痕“嗯”了一声,算是应下凌墨的赞扬了。
此时凌墨心中只有一个深刻的体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洛谨端起酒杯掩盖住自己的笑意,那个人的毒舌倒是一点没变。
兰棋和菊书双眼冒光的看着洛痕,主子好棒啊。
洛痕察觉道兰棋和菊书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就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去了。
菊书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去。兰棋咬着下唇,她本就不该奢望主子还在意她的。
君临风指着滄烟说:“贤妃。”
凌墨说:“娘娘果然容貌天下无双。”
滄烟娇笑道:“夏太子说笑了,本宫的容貌若是天下无双,那筝妃姐姐的姿容你又认为如何?”
凌墨头上三根黑线,他这是不小心卷入后宫争宠之战了吗?
滄烟见凌墨沉默,模样娇憨语气却是咄咄逼人:“夏太子你倒是说啊。”
凌墨将目光投向北王,刚才北王都替他解了尴尬,介绍了筝妃和贤妃谁是谁,这次也大发慈悲的帮帮他吧。
谁知北王老神在在的喝着酒,对他的求救熟视无睹。开玩笑,君临风是一百个不愿意卷入滄烟和洛痕的争斗之中的。
上一次在未央殿发生的事情,他软禁了滄烟,滄烟心里怕是恨上他了。他没有重处滄烟,洛痕给了他整整半个月的脸色看,当初的浓情蜜意全都归零。
天不怕地不怕的君临风如今最害怕的事情有两个,一怕洛痕突然猝死,二怕洛痕对上滄烟!
滄烟目光炯炯的看着凌墨,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洛痕突然开口道:“本宫也很想知道夏太子的想法呢。”
凌墨心塞,这水深火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凌墨笑容勉强,他说:“论才智筝妃娘娘更胜一筹,论美貌贤妃娘娘的确是天下无双。”
凌墨自认为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回答,但他完全低估了洛痕想给他找麻烦的心情,也低估了滄烟想要与洛痕攀比的心情。
洛痕装作郁郁寡欢的道:“原来在夏太子眼里,本宫不够美貌。”
滄烟的手帕假装抹了抹眼角,她说:“原来在夏太子心中,本宫是个蠢的。”
凌墨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在当场,他的话明明不是这些个意思啊!女人的理解好神奇好无理取闹。
这一刻,在场所有的男人不管与凌墨是敌是友,都对凌墨报以深刻的同情。
君临风认为再让洛痕和滄烟闹下去,这个年宴就无法愉快的进行下去了。他态度严厉的对洛痕和滄烟喝到:“胡闹!”
君临风看了看洛痕,洛痕将头别向另一边,君临风又看了看滄烟,一向乖巧懂事的滄烟也将头别了过去。
君临风无奈的对凌墨说道:“夏太子,坐吧。本皇宫中的酒都是好酒,你尝尝。”
凌墨对北王报以了最深的敬意:“谢北王。”
凌墨将自己案前的酒一饮而尽,赞叹道:“果然好酒!”
年宴吃饭这个过程在由凌墨引发的波澜平息后再也没有其的事件发生,众官员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他们心中对自己的王佩服层次再次上升到一个高度,王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把这么厉害的两个女人收服!
宴后,是一如既往的观戏,戏台子早就在朝华殿外巨大的广场搭好,宫中的婢女带着官员们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入座,一切显得井井有条。君临风坐在坐高的地方,这个地方看戏方便,也可以将所有官员的举动尽收眼底。
洛痕和滄烟仍旧坐在君临风两侧,南王洛谨坐在洛痕左下角,夏太子凌墨坐在滄烟右下角。演出的戏班子是叶城顶尖的花梨园戏班子,戏子的唱功作功都是顶尖水平,看得底下的官员们不断叫好!
君临风称赞滄烟道:“这年宴办得很好,你总不会让我失望的。”
滄烟冲君临风笑了笑:“皇上过奖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君临风说:“你还在生朕的气?”
滄烟摇头:“臣妾不敢。”
君临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说:“那就是生朕的气了。你为什么不能和筝妃好好相处呢?”
滄烟美眸微眯,她说:“皇上可真会冤枉人,臣妾怎么没和筝妃好好相处了?”
君临风说:“那日你在未央殿里想要杀筝妃是朕亲眼所见。”
滄烟说:“那是臣妾气糊涂了,皇上不会不清楚那日臣妾为何失控。”
君临风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罢了。”
滄烟低声道:“那臣妾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罢了。”要知道,在皇宫中,有一个真心想要护着你的人有多难,兰儿对她忠心耿耿,她也不是个无情的人。
君临风剑眉竖起,他低声喝到:“不要太放肆了。”
滄烟说:“缙云城中臣妾并不是最放肆的那个人。”最放肆的人是洛痕,怎么舍不得吼她就来吼我,君临风,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处于什么位置?
君临风气闷的又灌下一杯酒,在这一刻,君临风由衷的觉得洛痕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很有道理的。
洛谨看着上方的洛痕,他本来有许多话要说,真见到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痕看向洛谨,她手撑着脑袋,姿势慵懒:“你有话想对我说?”
洛谨温和的笑了笑,他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洛痕问:“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洛谨摇了摇头,洛痕也不再将目光投放到洛谨身上,她端起杯中黑乎乎的药水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她皱了皱眉,在她身后的松琴赶忙将一旁的蜜饯递给洛痕。
洛痕拈起一颗就往嘴里放,君临风不准她喝酒,她所有喝的东西都被君临风给换成了药水。
洛谨问:“你在北国过得好吗?”
洛痕反问:“你觉得呢?”
洛谨说:“你独宠北国后宫的事都传到南国去了。”
洛痕面色连欣喜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哦”了声。
洛谨说:“我刚来北国的时候,就听到坊间到处都是你的传言。”
洛痕双眼迸发出神采,她好奇的问:“都说我什么?”
洛谨说:“你不会想听的。”
洛痕来了兴趣,她说:“是不是说我狐狸精转世什么的,或者说我是祸国妖姬之类的。”
洛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洛痕说:“毕竟在世人眼里,北王已经把我宠上天了。”
洛谨说:“你心里倒是清楚。”
洛痕眼睛望向远方:“有时候我倒宁愿糊涂。”
君临风偏过头来问:“筝妃你和南王在聊什么?”
洛痕笑着说:“没聊什么啊,就一些家常事。”
洛谨点头:“许久不见安乐,本王也有些想的。”
君临风冲洛谨点了点头,他问:“南王来叶京也有好些日子,玩得可还愉快?”
洛谨说:“北国的官员礼节周到,本王玩得很开心。”
君临风说:“那就好。南王若是有需要尽管向朕提。”
洛谨说:“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君临风见洛痕低头喝着药水,语气关怀的说道:“这药喝得越慢越苦,一口饮尽只需苦那么一时。”
洛痕放下药杯,她说:“我可以不喝吗?”
君临风说:“不可以,身体要紧。”
洛谨问洛痕:“你这喝的是药?”
洛痕:“嗯。”
洛谨面色复杂,他想起千机道人跟他说的九冥琴音的事,他说:“好好珍重。”
洛痕看了洛谨一眼,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洛谨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笑着问:“可是我的脸上有东西?”
洛痕摇头,她问:“父皇和母后可好?”
洛谨笑着说:“南国局势稳定下来后,父皇和母后就抛弃宫中一切事务,忘情山水去了。”
洛痕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羡慕,她说:“他俩倒是自在。”
洛谨看着洛痕,雪白的头发用簪子挽成好看的发髻,发间Сhā着简单贵气的紫色宝石发饰,眉眼精致,桃红色的胭脂让她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不同。红色的宫群精致奢华,颈项与袖子之间缝制得有白色的狐毛,洛痕安静的坐在君临风身侧,安静冷清,虽不言语,自有风华。
洛痕抬起眼看向洛谨:“还有什么事吗?”
洛谨低声说:“只是觉得凌墨说得对,北王是个有艳福的。”
洛痕看了眼君临风另一侧的滄烟,容颜精致,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她点了点头:“贤妃的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
洛谨笑而不语。
洛痕说:“南国如今该好好整顿朝中官员官官相护的风气,与凌墨少些往来。”
洛谨面色变了,他看了眼君临风,发现君临风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戏曲,他放下心来,说:“本王晓得。”
洛痕淡淡的说:“是真晓得才好。”
洛谨说:“本王也不喜欢凌墨。”
洛痕将头转向君临风,案几下的手拉了拉君临风的袖子。
君临风回过头看着洛痕,问:“怎么了?”
洛痕神情憔悴,她说:“身体越发的不舒服了,臣妾想先退下了。”
君临风有些不舍的说:“这戏过后,就是放烟火了,北国每年的烟火都极好看极了,错过了不觉得可惜吗?”
洛痕摇头,她说:“再待下去,臣妾就要咳血了。”
君临风眉头紧皱,他说:“你先休息吧,等要放烟火的时候,朕派人来叫你。”
洛痕点了点头,就站起了身,离席了,松琴跟在洛痕的身后随她一同离去。
洛痕看戏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貌似不引人瞩目,可是以洛痕的姿容和身份,再加之刚才大殿上对夏太子冷嘲热讽,洛痕的存在就像一个安静的发光体一般。
洛痕起身离开其实有很多人注意到的,比如一直安静待在凌墨身边的莫泽。
莫泽作为凌墨的贴身侍卫以及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怎么甘心让太子被北国一个小小的妃嫔侮辱,就算太子能忍下这口气他不能忍。
莫泽没有惊动凌墨就退出了看戏的地方,朝洛痕离开的方向走去。
莫泽跟着洛痕一起离开的事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全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里,那就是滄烟。
滄烟见莫泽愤恨的神情大概猜到莫泽想要做什么,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好心情的翘起了嘴角。
君临风问滄烟:“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滄烟露出妩媚的笑容,是很有趣的事情啦,不过告诉了你就不有趣了,她说:“这戏演得挺好看的,不知道下一出戏会不会更好看。”
君临风点头:“朕也觉得这戏班子演戏演得不错。”
滄烟问:“那是不是该赏?”
君临风说:“赏。”
滄烟越笑越开心。
君临风见到滄烟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能要滄烟消消气,也是好的。
新年初始,缙云城到处张灯结彩,后宫里的宫女太监也都忙着去庆贺新年,各宫殿之间亮堂堂的也静悄悄的。
洛痕经过西宫,正想穿过御花园回自己的承恩宫去,她忽然汀了脚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环绕整个御花园的小渠上面飘来一朵朵漂亮的河灯。
洛痕新奇的问松琴:“这些河灯是哪里飘来的?”
松琴说:“应该是从三司殿那个方向飘过来的。”
洛痕看了看一朵一朵河灯星星点点的散落在河渠上,她说:“那些宫女们怎么都跑到三司殿去放河灯呢?”
松琴说:“三司殿是这小渠的源头,这小渠啊不仅要绕过御书房还会经过皇上到未央殿的必经之路。”
洛痕笑着说:“君临风真是好艳福。”
松琴说:“娘娘您直呼皇上名讳总归是不妥。”
洛痕说:“我知道了。”
松琴接着说:“其实这些河灯也不尽是为了给皇上捞的,这条河渠是活水,与护城河水相通,这些河灯也会飘到宫外去呢。这些载着愿望的河灯若是被宫外的某个公子捞到了,说不定还会凑成一对佳话呢!”
洛痕笑了,清澈的眼满是憧憬:“真好呢。”
“琴儿,你怎么不和她们一块去放河灯?”
松琴说:“松琴唯一的愿望是希望娘娘好好的,才没有时间去风花雪月呢。”
洛痕心中感动,她点了点松琴的额头:“年纪小小怎的生活如此无趣?”
松琴黑线,主子你有资格说我吗!
松琴说:“松琴的人生可比这缙云城的宫女有趣得多了。”
洛痕点头:“我们伟大的四绝之首唉,是比只会服侍人的宫女的生活有趣。”
松琴翘起嘴:“主子!”
洛痕眉眼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她说:“松琴,你去拿竿子来,我们来捞河灯,看看这些宫女都有什么愿望?”
松琴迟疑道:“主子,这样不好吧。”
洛痕说:“这有什么不好的?说不定你主子我还能为她们视线愿望呢。”
松琴见自家主子冷冰冰的表情生动起来,心里也高兴,她点头道:“主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啊,我去给你找找竿子。”
“快点啊!”
“唉。”
尾随洛痕她们的莫泽见只有洛痕一人站在河渠边上,心中暗道好机会。他从怀中抽出一张黑色的面巾蒙上自己半边脸,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洛痕,臭女人,敢侮辱我们太子,我要你付出代价!
洛痕着迷的看着河渠里泛着微弱光芒的河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莫泽的死亡之手在即将碰到洛痕后背的一瞬间,一声爆喝传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害娘娘!”
洛痕被惊,转过头来,只见一双手重重的把她一推,她便重心不稳的往河渠里跌去。
“大胆!”
青木吓得目眦口裂,飞身而来想要抓住洛痕,莫泽趁机逃走。
在莫泽经过青木身边的一瞬间,青木条件反射的抓住莫泽的衣服,莫泽一掌拍向青木,青木后退躲开。
洛痕再要落入河渠的一瞬间,心想,不知这河渠里是否淹死过人?
洛痕的衣角已经侵入水中,她向上伸出的手不知道被谁抓住,重重的一扯,洛痕就一个转身撞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青木见洛痕获救,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往莫泽的方向追去,何人竟敢在缙云城如此放肆!
洛痕嗅着熟悉的冷香,惊魂未定的抬起头,对上那双妖异的红眸,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暗生修长的手覆盖住洛痕的眼睛,洛痕长长的睫毛扫在他的手心,痒痒的很舒服。
洛痕问:“暗生,你做什么呢?”!!
第二十八章
河灯随着水流缓缓的流动着,暗生静静的将洛痕揽入怀中,不言也不语。
洛痕在心底叹气,她开口道:“抱着很舒服?”
暗生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很舒服。”
洛痕的耳根微微泛红,她假装咳嗽一声,说:“舒服的话你就继续抱着吧。”
“呵呵。”
暗生的笑声传进洛痕的耳朵里,洛痕懊恼的抿了下嘴,她如今可是君临风的妃嫔,以前能够随意说的话如今碍于身份,都已经说不得了。
暗生放下遮住洛痕的手。
洛痕眨了眨眼睛,她问:“刚才你不愿意让我看见的是什么?”
暗生默然不语,只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眼中情绪的流露罢了。
洛痕笑着说:“你不想让我知道就算了,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暗生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洛痕也不介意暗生说话直接,她反而兴趣盎然的问:“那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暗生摇了摇头。
洛痕说:“你的生活还是一样的无趣。”
暗生说:“你的生活也一样。”
洛痕轻笑:“说得也是。”
暗生低头看着洛痕,他问:“你很开心?”
洛痕点头:“见到故友,很开心。”
暗生说:“故友,是指吾?”
洛痕点头。
暗生说:“前不久在南国,你差点杀了吾。”
洛痕点头。
暗生笑了,他邪异的红眸生动起来,他说:“就在刚才,你差点死了。”
洛痕:“嗯。”
暗生说:“你还是很开心?”
洛痕反问:“为什么不呢?”
暗生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洛痕反问:“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暗生说:“吾在这儿看一个人。”
洛痕将目光转向河渠的河灯,她说:“我在这里看一河灯。”
暗生问:“灯有什么好看的?”
洛痕反问:“人又有什么好看的?”
暗生想了想说:“吾看的人长得很好看。”
洛痕的脸就红了。
“主子,我找到竿子了!”松琴兴奋的声音从楼阁的转角处传来。
洛痕望向声源处,松琴拿着长竿子跑了过来,她一见到洛痕身边的人时,神色大变,一把长竿就拦在了洛痕与暗生之间。
松琴快速将洛痕护在身后,她杏眼圆瞪,眉目威严:“不许伤我家主子。”
暗生见松琴的动作一气呵成,心中赞许,他说:“你的丫头好像很怕吾。”
暗生一脸风轻云淡的神情让松琴更加警惕。
洛痕在松琴身后,慢悠悠的说:“这说明你很厉害,你该高兴。”
暗生笑了,他说:“一个丫头认为吾厉害,吾为什么要高兴。”
洛痕也笑了,她说:“我们家松琴可不是普通的丫鬟。”
松琴听到主子的话,羞恼道:“主子,现在是打趣我的时候吗!”要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皇,若是真与魔皇打起来,她那是分分钟领便当啊!主子,你还是趁机快跑吧。
暗生对松琴的戒备熟视无睹,他问:“你想要喝酒吗?”
洛痕眼睛亮了,片刻亮光又熄灭了下去,她说:“我的身体不能饮酒。”
暗生嗤道:“反正都是要死的,痛痛快快的陪我喝一场又何妨。”
洛痕笑容扬起,目光明媚,她说:“酒不好不喝。”
暗生也笑了:“暗阁的珍藏。”
洛痕说:“事不宜迟。”
松琴放下长竿,听主子和魔皇的对话,就知这两人关系匪浅,真是白让她心惊肉跳一阵!
暗生趁松琴放松的片刻,身手鬼魅的绕到她身后将洛痕带走。等松琴反应过来就只听到空气中回荡着暗生的话语。
“你的主子,我带走了。”
松琴四处张望,哪里还有主子和魔皇的身影,她来不及去暗叹魔皇绝世的武功,只是拿着长竿在原地纠结,她是该去告诉北王这件事呢还是回承恩宫等主子回来呢?
莫泽慌不择路的在缙云城奔跑着,他的武功在夏国算得上顶尖,却无论如何都甩不掉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青木。
莫泽心慌意乱,他若是被人给抓住,主子怕是有大麻烦!此刻,他也懊恼自己行事太过冲动,若是他真的被抓住了,希望那个被他推下水的筝妃娘娘没什么大事才好。
莫泽跑到一处清冷的宫殿,他回过头看了眼追在身后的青色的人影,一时心烦气躁,这个人烦不烦啊!
莫泽一个转身,“砰!”的一声响,他撞到一个月白色的人影。莫泽脚步踉跄两下,终究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
青木转瞬及至,青剑出手,莫泽将与他一同摔倒在地的月白色人影抓在手中,挡在自己身前。青木看清楚那月白色的身影,没有感情波动的眼睛瞪圆,出手的青剑强行收回。
青木跪倒在地,手中的青剑刺进地下一分,火花飞溅,青木的嘴角沁出一道血红。
莫泽不清楚青木为何收手,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跑何时再跑!他将手中的人扔在地上,一个跳跃,消失在缙云城数不清的亭台楼阁之中。
那被莫泽扔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拍了怕身上的灰尘,他见青木还跪在地上,与君临风七分相似的眉眼带着歉意的看向青木,他声音温和,如春拂大地,他说:“青统领,你没事吧?”
青木摇了摇头。
那人神情紧张起来:“看来是伤得很严重了,我去叫碧瑶给你看看?”
青木无奈了,他等体内的气息平复之后,开口问道:“平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蓝木呢?”
君亦笙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就让蓝木休息一天了。”
青木内心颇有些无语:“蓝木就真的去休息了。”
平王歉意的道:“我不该让蓝木去休息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些事的。”
青木站起身,他说:“这不关平王的事。”
君亦笙问道:“青统领刚才追的人是何人?”
青木摇头说:“属下也不知道。”
君亦笙好奇的问:“那青统领为何要追他?”
青木说:“那人胆大包天,竟敢在缙云城谋害娘娘!”
君亦笙疑惑:“娘娘?哪一宫的娘娘?”
青木说:“筝妃娘娘。”
君亦笙难以置信的笑了:“这后宫之中还有人敢去招惹筝儿的?”
青木说:“这可说不好,毕竟筝妃娘娘,不比以前。”
君亦笙看了看天空,不再言语。
青木好奇:“平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君亦笙说:“来看星星,在这里,星星看得很清楚。”
青木忍不住问:“那平王您看出什么了吗?”
君亦笙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青木低声说:“属下只是想知道一个人的命会不会有转机。”
君亦笙说:“你是想知道筝儿的运?”
青木的心思被君亦笙戳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亦笙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临风的。”
青木抱拳:“谢平王。”
君亦笙摇了摇头,他想了想说:“筝儿的运我从未堪破,所以你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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