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克臣渐渐恢复神智的同时,聂人雄也回了家。
他这一路轻松愉快,不料下车之后一脚踏进院门,迎面却是看到了阮平璋。阮平璋穿着一身湖色缎子长袍,坐在廊下一张摇椅上,脚边还摆着一只大皮箱。舒舒服服的靠向后方,他侧过脸来,对着聂人雄一笑:“沐帅,下午好。”
聂人雄上下打量着他,同时脱了上身军装。把上衣向后扔给田副官,他把双手拇指Сhā|进腰间皮带里面,颇为狐疑的站到了阮平璋面前:“你怎么来了?”
阮平璋坐直了身体,对他笑道:“我岂止是来了,我还打算留下呢!”
聂人雄在国务院端坐了大半天,周身酸痛,这时就把个脑袋晃了一周,然后低头继续询问:“什么意思?”
阮平璋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答道:“你先前说是原谅了我,可是我傻等到了现在,却是一直没有等出下文——这可不行啊!”
聂人雄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阮平璋笑了一下:“我那房子租到今天,正好期满,所以我把房子退了,决定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呢,要么就给我找个差事,要么就养着我。我这人好说话,不挑剔,怎么都行。”
聂人雄抬手解开衬衫袖扣,像要打架似的高高挽起两边衣袖,然而并未真打。重新把双手拇指Сhā回皮带里面,他牙疼似的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意思?”
阮平璋好脾气的恒久微笑:“沐帅,你也知道兄弟的家世出身,本以为到了兄弟这一辈,能够有点升腾,哪知道时运不济,没升起来。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是不是得帮兄弟一把?”
聂人雄在他面前弯下了腰,蹙起眉头问他:“我欠你的?”
然后不等阮平璋回答,他自顾自的直起身来,迈步走向后院。
聂人雄心情很好,故而并不计较阮平璋的非分之想。他往内走,阮平璋也跟着跨过门槛。后院廊下系着一张吊床,是小铃铛自制的秋千。阮平璋懒洋洋的躺了上去,枕着手臂向上望着屋檐,两只耳朵却是竖起来,就听聂人雄正在房内打电话。
片刻之后,聂人雄走了出来,倚着廊柱站在了吊床旁边。阮平璋开口问道:“三小姐是谁?”
聂人雄一手Сhā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轻轻摇晃了吊床。接电话的小丫头颠三倒四的,满口只说三小姐不在,问她三小姐去哪里了,小丫头却是语无伦次,答了个乱七八糟。
“三小姐……”他垂下头去,不由自主的翘了嘴角:“是个挺好的女人。”
阮平璋很觉趣味的歪了脑袋看他:“怎么着?有相好的了?”
聂人雄点了点头,忽然很有倾诉的欲望:“是。”
阮平璋知道聂人雄不是那拈花惹草的人,他都承认是“相好”了,可见双方一定已经好到了相当的程度。
“讲讲,好在哪里?”阮平璋很热心的发问。
这个问题让聂人雄思索良久,末了他低声答道:“她长得很好看,粉白脸儿,大眼睛。”
阮平璋继续追问:“还有呢?”
聂人雄扭过脸去看天,悠然神往的继续说道:“性子好,不胡闹,还有学问,说起话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阮平璋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心想聂人雄真是坠入爱河了,还“有理有据、让人幸福”。一个娘们儿说两句讲理的话,就让他幸福了。伸手一打聂人雄的大腿,他开口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啊?”
聂人雄没有回答——他总认为陆柔真不是个平凡的女人,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由着她做主。这回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最后又是功亏一篑乱七八糟,那他就要亲自上阵了。
半小时后,聂人雄再次向陆宅打去电话。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和陆柔真见一面,不只是为了邀功,虽然他的确有功可邀。
他心里高兴,有无数的话要向陆柔真说。政治生活环环相扣,明天陆克臣的总理职务一发表,自己也会随之兼个肥差。权势是男人的胆子,他现在胆大包天。
然而接电话的人依然是那个笨头笨脑的小丫头。聂人雄有些不耐烦,转而要找陆克臣,可是陆克臣也不在家。
陆克臣刚刚从美梦中清醒过来,正在赶往卫家老宅,想要营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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