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的一段时间,左锦多次送酒醉的子丹回来,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虽然每次都见面,但除了深夜夏竹在开门之前问是谁而左锦回答是左锦外,两人从未多说过一句话。
这日左锦正在做木具,只见子丹又拎着两大坛子酒进来,往台阶上一坐,扒开酒封就猛喝。
左锦冷眼看她几眼,终是丢了锤子过去一把提起她:“别喝了。”
“我难过。”
也不知道子丹用了什么手法,左锦手腕一麻,她又坐回台阶上。
左锦蹙眉,就算会武功的人想一下让她松手也不可能,而子丹明明不会武功的,她不会弄错,这家伙根本没有内力,那她怎么办到的?
看她又开始灌酒,左锦一手挡住酒坛,“你这样对夏竹不公平。”
子丹拿开她的手继续灌酒。
左锦再次挡住酒坛,语气有些微怒:“你就只想着楚雯,不想想夏竹吗?”
子丹莫名,“想夏竹什么?”
“你不是该好好照顾他吗?”
“他很好,吃得饱穿得暖,也很自由。”这样还不行吗?还要她怎么照顾?
左锦语塞,直觉光是这些不够,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想到每次送她回去那男子都尽心尽力照顾她,还有深夜等她的那单薄身影,左锦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看她又开始灌酒,一付打算醉死的样子,只得往她身上踢两脚泄恨。
再次送子丹回去,又见到了夏竹,左锦唇瓣动动,想劝他不要对徐子丹那么好,这个女人心心念念都是楚雯,不值得他对她好,可终归只是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而夏竹见她明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心中也有些生气,干脆转身去照顾子丹不理她。
对于子丹如此痛苦,夏竹实在有些不明白,这情情嗳嗳的东西本就是虚的,有没有都不会要了人命,何必如此痛苦?
待子丹再次醒来,夏竹终于劝她:“缘分天定,你如此难过也是枉然。”在夏竹看来,一切顺其自然就可以了。
子丹的语气很肯定:“夏竹,你从来没有爱过人。”
夏竹点头承认:“是,我没爱过人。”因为不想去爱。可是真的不想去爱吗?眼前闪过一张脸,抱着他脱离苦海的那张脸,重手重脚给他上药的那张脸,好几次送酒醉的子丹回来的那张脸……罢了,他虽然还是清白的身子,又有几个女人会真的不在意他的过往,子丹已经答应过会照顾他一辈子,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所以,你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子丹道。
“可我知道,世间事自有定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你的,圈圈绕绕也会兜转回来,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我也不想强求,我也想顺其自然,可是我想他,我想每天看着他,看不见我就觉得心里是落空的。”
夏竹微微蹙眉,不是很能理解她的伤心,可他知道不能让她这样颓废下去,想了想道:“就算你心里再落空,你也该好好做生意,你别忘了,你要养我一辈子,我不希望突然有一天就找不到米煮饭吃。”
子丹一愣,继而大笑起来,“夏竹,我真没想到你会说这么幽默的话。”
很好笑吗?夏竹不觉得,他只是在劝她。
子丹又道:“夏竹,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娶你。”
夏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她说过她只想娶楚雯。
“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嫁给她吧,我会给你备嫁妆的。”
夏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你不想养我?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顿了顿,“我也可以去店里做事。”就算现在不能分红,他也能自己挣钱养自己。
子丹摇头,“我没有反悔,如果夏竹一辈子不出嫁,我会养你一辈子,可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但我不会娶你。夏竹难道不想要妻主疼爱吗?我希望夏竹幸福。”
夏竹的语调一贯的清淡:“不需要妻主,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很幸福。”
子丹又是一愣,用上教导小孩子的口吻:“夏竹,你怎么能这么淡然,你这个年纪,应该是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多看看身边的女人,你会发现很多女人都很好。”
眼前又飘过那张脸,夏竹甩甩头,“没有什么好憧憬的。”他不想和其他的男人勾心斗角争宠,不想卑躬屈膝地伺候一个女人,明明不开心,却还要对着她笑。
就像夏竹无法理解子丹为什么那么痛苦一样,对于夏竹的清心寡欲,子丹也觉得很无法理解,但总算没再颓废下去,而是乖乖去店铺,就算多半在发呆。
不再颓废后,才发现已是初冬。子丹拿着披风找到夏竹时,夏竹正蹲在花园边拔草,衣服一角被风吹得飘啊飘,看到子丹,淡淡一笑,“你回来了。”
“冷么?”
夏竹很坦白,“有点。”
子丹递过披风,“先披着我的,现在带你去买布,顺便买两件成衣。”
夏竹净了手,拿过披风披上,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道,“我不会做衣服。”
“那就买成衣吧,对了,拿个帷冒戴着,你太漂亮了,我没有左锦的本事,万一等下街上的女人都变色狼,我怕打不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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