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云国多河,大大小小的河不计其数。花江算不上大河,但很有名,因为它的水产很多,而且美味,特别是这河里的鲈鱼,最是肉质鲜美让人赞口不绝。
此时夏竹和于醇标正坐着小船顺江而下。
夏竹掬着水,心里想着左锦,不知道她回家了没有,不知道他不见了她会不会急?而且刘玉既然嫁祸给齐凤儿,一定会让她知道他不见了跟齐凤儿有关,不知道她有没有去齐家镖局闹事?齐家镖局那么多人,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好担心打起来她会吃亏。
他好想她,想她有力的手掌,想她温暖的怀抱,想她宠着他的样子……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找他?如果、如果他算是很重要的人,她该是会来找他的吧?她心里是有他的,夏竹知道,但那程度……她说过只要一个人,那人就是他,那么,她该是很喜欢他的,还有还有,她还说过不会不要他的……可是,他又希望她不来找他,恩人答应过他如果他不喜欢她的徒弟就放他回去,万一她来了惹了恩人不快,恩人要杀她那怎么办?他记得恩人说过她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不愿她涉险。
夏竹咬着唇,人真的很矛盾,他既希望她来,又希望她不要来。
刚开始的那日他也曾在恩人不注意时偷跑过两次,但都被抓了回来。恩人还说如果他不乖乖的她就要去杀了他的相好,夏竹于是不敢再跑了。这几日相处观察下来,他也没看出恩人到底是不是个坏人,说她是个坏人吧,她能把才买的热乎乎的馒头一包儿丢给墙角的小乞丐,也能好心地给卖身葬母的男孩子一笔银子让他不至把自己卖进花楼;而且她对自己还蛮好的,见他只穿着一套衣服,还买了衣服给他换洗,连他现在披着的厚实狐裘披风都是她买的,很贵的一件;说她是好人吧,人家不过是挡了她的路,她便一脚把人踢飞砸个半死,她却一付你活该的样子不管人家死活,连看大夫的铜板都不给半个;特别是当两个也背着刀剑同是江湖人的女子被她两掌拍死后,夏竹就对她的说词深信不疑:第一,她绝对会杀人的;第二,她真的能一掌拍死一个人。
其实那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只不过是因为一壶酒跟恩人起了争执,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拍死了。这样的恩人夏竹真的判定不了她是好是坏,只见她做事随性,便期盼着哪日她兴致好了放他回家,却是再不敢偷跑了。
鼻尖闻到焦焦的味道,夏竹抬起头,不意外地看到两条焦鱼。
夏竹看着面前的摆设,小船中央原本是用来放置糕点水酒的木槽桌上现在放着两个火盆,火盆里炭火燃燃,一个火盆上炖着鱼汤,已有香浓的味道飘出来;一个火盆上放着铁架,于大恩人正手忙脚忙地翻着架上烤焦了的鱼。这是一个很贪吃的恩人。
贪吃的恩人闻闻焦糊的鱼,吹了吹很开心地咬了一口,然后皱眉不满道:“怎么还没熟!”
夏竹叹气,“给我吧。”
于醇标很好心地告诉他:“还没熟,还不可以吃。”
“我帮你烤。”夏竹拿过她手上穿着鱼的木棍,拿起一旁的匕首把鱼身上焦黑的部分切了重新放在铁架上烤,心里直叹这于大恩人还真是好玩,舍了运客的大船不坐,非要租这么一艘游玩的小船就是为了方便钓鱼吃鱼,真是孩童心性。只可怜他们接下来的五天就要在这小游船上度过了,夏竹真担心夜晚来临凉风搜搜的怎么过呢,若是夏天大约还好,可现在已是入冬了,夜里挺冷的。
于大恩人不知道他的这些纠结,不断地钓了鱼让他烤,或者放进锅里煮,然后一边吃一边跟他说着江湖上的各种事。夏竹随意听着,走了几次神她还在巴拉巴拉讲着,嘴也一直没有停下吃鱼的动作。夏竹直叹,她还真能吃,难怪准备得如此周全,锅碗调料样样不少,先前就让船家准备了十天分量的碳。
一艘小船从后追来,那船主喊道:“老李,上哪去?”
“上小门城去!”
夏竹这船的船家答了,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那船主道:“唉,你知道了吗?京城那杀人狂魔被抓了,有两个呢……”
于醇标闷头吃着鱼,夏竹到是竖着耳朵听了,待那船主将听来的杀人狂魔如何凄惨事件说完,于醇标也吃完了一条鱼抬头问她:“可知道是谁抓到杀人狂魔的?是银面魔刀客还是血花打鬼鞭?”
“银面魔刀客?血花打鬼鞭?呃,是什么人啊?没听说过。”老实巴交的小人物哪里听过这些名号,对于醇标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于醇标也不在意,抹抹嘴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抓到杀人狂魔的?”
“好像是叫什么、什么鬼什么杀什么神的……”
“鬼面冷煞神。”于醇标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嗨,这些江湖人的名字真长,记都记不住!老李啊,我往那边了,回见!”
那船主摇着船往另一边走了,于醇标又喝了一大碗汤,才砸吧着嘴感叹道:“哎哎,尹一时就不说了,居然连唐真都败在左锦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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