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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且坐禅房听絮语

道衍方丈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淡然笑道:“痴儿!师父总有一天要离开你的你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了,怎地做此儿女姿态?起来吧”

“徒儿敢问师父,袭击我禅院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道衍方丈苦笑不语

“徒儿再问师父,这些黑衣人是否和洛水灵气异常有关?”

道衍方丈眉头一挑,仍不做声

“徒儿三问师父,黑衣人灵气异诚古凶兽,这些之间互相勾连,莫非我寺中真的有什么珍宝不成?”

道衍方丈叹气说道:“小秋儿,你很聪明但是有些事情,知道要比不知道更为痛苦地上潮湿,起来说话吧”

王慕秋叩头说道:“师父,这次盂兰盆会,就由徒儿代您出席吧您老人家就留在寺里好生养伤,一切繁杂俗事,教给我和师兄便好师父不准,徒儿就不起来”

道衍方丈仔细端详着这个入寺还不到六年的弟子王慕秋的过去,他是最了解的见他如此涅,道衍方丈心头悸动,颤颤巍巍的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扶起来,笑着说道:“难得小秋儿主动替师父跑腿,师父答应你了盂兰盆会之事,师父允你全权处理”

王慕秋双目微红,向后小退一步,说道:“谨遵方丈法旨”

“去罢,去罢”道衍方丈向王慕秋一挥手,“小枫儿和你不同,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王 ... [,]

(慕秋默然不语

“嗬嗬,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和尚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和尚还想看到你们俩娶妻生子呢!”道衍方丈轻咳两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面前的年轻人说的

“师父保重,徒儿去了”王慕秋身形一滞,竟然对道衍方丈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旋踵向中庭而去

就在满世界寻找谢子枫的时候,他正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冲着一个小孩子发脾气呢?是因为嫉妒世民兄吗?不,不是的世民兄虽然出身世家,却有世家子弟所缺乏的赤子情怀,他是我谢子枫第一个认可的世家之后那么,我是在嫉妒李元霸吗?嫉妒他明明双亲健在,又有那么好的一个哥哥,却不珍惜眼前的这些要知道,这些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啊

谢子枫低着头,不知不觉穿过了天王殿,来到前庭他看着少了一个石像的莲池,心中忽然充满了惆怅相比这几日遇到的人和事情,自己前十七年里所经历的一切,真的如王慕秋所言,只不过是一场幻梦自己的人生,就像这不知所踪的雕像一样,在清寂的禅院里度过了几多春秋,一朝风吹莲动,竟连个尸首也寻不到了

石像尚且如此,在这个乱世里,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己刚才不是也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么?以自己低劣的武功和道术,这条命在强者眼中岂不也是蝼蚁一般?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呢?是奋发向上,努力修炼,从而跻身强者之林?还是就此退却,回到自己的草庐里,安安静静的过着之前的平静生活?

老爹,老娘,你们平日里教孩儿这些那些,盼孩儿出人头地,金榜题名,可没有告诉孩儿,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啊

现在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自己其实很满足了,那么就这样蜗居一生罢……

谢子枫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朝着莲池走去

这个莲池一直是代海寺的一大景致,每年四月到六月的时候,池中荷花盛开,白里透红只需远远的看着,便能感受到一股平静代海寺是观世音菩萨的道超这个莲池正好和珞珈山上的鱼塘相对应,也饲养了一些鲤鱼经历了如此动乱,这些鲤鱼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涅,在荷花丛中悠闲的穿梭,偶尔还会跳起来吐一串气泡

“或许,我也应该学这些鱼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小小的池塘里”谢子枫喃喃的说道

“师兄此言差矣,岂不闻,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第卅六节 树下小酌论知己

( 更新时间:2013-09-23

谢子枫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好像被人绑在一个高台之上,脚下是汹涌澎湃的河水他望着浑浊如黑洞般的江心,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江心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他想呼叫,然而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远远的看到王慕秋和李怡站在人群中,嘻嘻的对着他笑他绝望的回过身来,发现灭蒙鸟正在身边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心头一喜,正想让灭蒙鸟救他下来,谁知那肥肥胖胖的灭蒙鸟居然张着翅膀飞走了

他万念俱灰,眼看着一个穿着黄衣人手持一个小小的嘲风石像,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谢子枫骇然发现,那名刽子手竟然是李玥!

李玥如同木偶一般,将嘲风扔向谢子枫,只见那石像突然像是活了过来,化为上古巨兽,张嘴便向谢子枫咬来

“啊”谢子枫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只觉浑身是汗,起身一看,那本墨子已经掉在了地上谢子枫心中戚戚,觉得口­干­舌燥,起身便想倒水谁知茶壶里竟是一滴水也不剩他暗叹一声,抄起墙角的水瓢往院中走去

“呼!还是自家的水好喝!”谢子枫舀起一瓢井水,喝了个底朝天他随手将水瓢丢到一边,提了个小凳坐在柿子树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这鬼天气,说晴不晴,说下又不下”

谢子枫呆呆的坐在树下,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读书吗?张夫子并没有留下作业;习武吗?自己已经打算远离那个打打杀杀的世界了左邻右舍又都去寺中帮忙了,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好寂寞啊”谢子枫托着下巴说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笃笃笃!”谢子枫倍感无赖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谢子枫只当是哪家人来挑水,懒洋洋的走到门口,拿掉门闩拧身便走谁知自己的衣服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

“嘻嘻,小­色­胚,你倒清闲,一个人躲在这里可怜姐姐我找了大半天才找到这里,小蛮腰都要累折了……”

谢子枫心里忽然感到一丝激动他偷偷的深吸口气,佯装随意的说道:“噢呀,是大小姐啊您老人家怎么肯屈尊纡贵,光临我这寒舍呐?”

“师兄,怡姐姐她很的你我们向石匠宋大叔打听到你的住址,立马赶下山来只是我们对镇子不太熟悉,耽误了不少时间”

师妹也来了……谢子枫心里一叹,慢慢的转过身来,拱手说道:“来者是客,恕在下礼数不周,请屋里坐”

李怡拉着李玥的手走了进来,口中啧啧称叹:“这院子真好,瞧上去很是别致!玥儿你看,那还有颗柿子树呢!你还记得柱国府家的老桃树么,我们小的时候……”

“怡姐姐……”李玥轻轻捏了一下李怡的手,示意她不想提柱国府的事情

谢子枫并没有看到她们的小动作,领着两人进了屋,分主客落座他刚想给两位少女上茶,忽然想到茶壶是空的,只好挠挠头,将茶壶放回桌上

“我说小枫子,怎么?一口茶都不给我们吃翱”

谢子枫赧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我两天没有回来,这茶壶竟是一滴水也没有了好在天气不凉,你们如果不嫌弃,我去取些井水来?”

李怡双手背后,在谢子枫的屋里“检视”一番,说道:“算啦,我们去院子里说话吧男孩子的屋子真是乱糟糟的没法呆玥儿你说呢?”

“怡姐姐说了算”

李怡依旧挽起李玥的胳膊往院中去了谢子枫急忙端了茶具跟在后面,只见两位姑娘俏生生的坐在圆桌旁,用水灵灵的眸光打量着他

谢子枫被她们这么看着,忽然腿脚有些发软,险些将茶具摔到地上他将茶具摆放整齐,舀一瓢井水灌进茶壶,讪笑道:“条件简陋,请多担待……”

李怡抢过茶壶倒了三杯水,将其他两杯往谢子枫和李玥身边轻轻一弹,那杯子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恰好在两人面前停下她端起自己那杯泯了一口,惊奇的说道:“这水好甜啊”

谢子枫欠身在两位姑娘对面坐下,悠然说道:“这井是家父亲手开凿,井水十几年来,始终甘冽清纯”

李怡赞道:“伯父真是厉害!可惜……”她忽然想到昨天正是在谢子枫父母的坟前和他相遇的,心里一黯,转着手中的茶杯默默不言

李玥见场面冷了下来,忙替李怡重新添满一杯,说道:“怡姐姐,你不是一直说口­干­么?再来一杯”

谢子枫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你们不必有所顾忌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京城,再也没有回来我母亲也已走了三年了这些年,我一个人生活虽然有些乱糟糟的,却也习惯了”

两位姑娘见他神­色­平静,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心里都是一阵酸楚李玥连忙起身说道:“谢师兄,子欲养而亲不待,小妹感同身受,敬师兄一杯!”

谢子枫见李玥一副酒客作派,哈哈笑道:“痛快!师妹果然是我道中人,只可惜,师父把酒葫芦带走了,不然我定要请你尝尝川中名酒夔州黄”他略顿一下,问道:“大小姐,师妹,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玥还未坐下,拱手说道:“谢师兄还记得山上说过的话吗?师兄难道真的想在这小小的荥阳终老一生不成?”

谢子枫一手高举着茶杯,眯着眼睛说道:“有人想做鲲鹏,有人却只想做鲤鱼这种事情,顺其自然便好啊”

李玥面­色­一急,正要再劝,被李怡一把拉住只听李怡笑嘻嘻的说道:“是极是极,管它鸟儿鱼儿,过好每一天才是真的我说的可有道理?”

谢子枫捧杯赞道:“此言甚合吾心,当浮一大白!”

李怡双手一拍,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聊些有趣的话题吧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怎么样?”

她见两人兴致都不是很高,又补充说道:“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之间,怎么能连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呢?这样,我先来!”

李怡背着双手靠在柿子树下,说道:“我呢,从小在濮阳长大我爹对我很好,我娘就有点……嘿嘿不过小时候我随着爹爹去过一次边塞,见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后来爹爹辞官了,我们一家就在濮阳郊外的怀谷住了下来,一点也不好玩了……就这些了!”

谢子枫正听得有点意思,忍不住敲着石桌叫道:“这就完啦?大草原,怀谷,这些都没仔细说啊”

李怡吐吐舌头,说道:“大草原到处都是草艾怀谷就是一个山谷啦……”

谢子枫一口水喷出来,说道:“你们还是听我说吧,学着点小生谢子枫,荥阳人士,安石公之后人也文采出众,武艺超群,又生得一表人才,可惜至今未婚……”

两位姑娘齐齐发出嘘声

“ ... [,]

(更没意思……还是问问题吧,请问小枫子,你是怎么认识我师伯的?”李怡琥珀­色­的双眸闪着求知的渴望

“这个嘛,几年前我在寺里遇到了他,他说要教我些拳法……我觉得也不吃亏,就跟着他学咯”

“那张夫子又是谁呀?”

谢子枫诧异的说道:“大小姐,你连张夫子都知道啊张夫子是我的启蒙先生,不巧他昨日回河北了,不然一定让你们见见”

“那王慕秋那个花和尚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翱”

“……我不是说过了吗,小秋秋是我的表哥……他是五年前来投奔我家的,可是母亲一个人养不活了我们俩他自告奋勇做了和尚,说是可以省些口粮……”谢子枫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王慕秋和母亲抱头痛哭的样子,声音有些低沉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小秋秋哭吧?……

谢子枫正沉浸在过去的追忆中,冷不丁听到有人说道:“师兄,荥阳虽好,却不是久居之地洛水灵气异常,上古凶兽聚集,朱雀七宿出现,以师兄的才智,难道看不出这些事情另有蹊跷?值此扑朔迷离之时,师兄当激流勇进,查出隐情,方能拨云见日,澄清玉宇小妹深信师兄总有一天会成为领袖群纶的人物”

“拨云见日?领袖群纶?师妹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个穷秀才,读了几本书,学了几招粗浅功夫罢了你说的那些事情实在太难办到”谢子枫吃吃一笑

“师兄……”

“玥儿,轮到你了”李怡轻咳一声,对李玥使个眼­色­

李玥轻咬贝齿,细声说道:“我……其实我姓杨……”

“哦?!杨可是皇姓……师妹莫不是?”

李玥摇头说道:“我不是皇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杨家女子我小时候过得无忧无虑,爹娘,还有两个哥哥待我极好,还有怡姐姐肯陪我玩耍可是……一场大火将一切都烧没了……”李玥的身躯随着回忆轻轻颤抖

李怡捏着李玥的手,柔声安慰道:“玥儿,别说了,姐姐不是在这儿呢?”说着,狠狠的剜了谢子枫一眼

怪我咯?谢子枫翻个白眼,佯作随意的说道:“噢呀,那我以后是叫你李师妹好,还是杨师妹好翱”

李玥琼鼻一抽,细声说道:“叫我师妹……就好”

谢子枫拍手笑道:“好好好,谢某昨晚错过了一个师妹,今天又补了回来,上天待我何其厚哉!”

李怡似笑非笑的说道:“师妹复师妹,师妹何其多!以后等你去了龙虎山,可有一堆师妹等着呢,我的小师弟!”

“怡姐姐……”李玥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忙出言打断此时只听空中一声嘶鸣,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在了棋盘之上,昂首阔步,正是李密饲养的白隼

“小白,你怎么来了?”

“哈哈,当然是为我带路来了!”门口发出吱呀一声,蒲山公李密朗声笑着,走了进来

第卅七节 碗里乾坤说雄心

( 更新时间:2013-09-24

“没有小白,密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这里呢”李密施施然迈进谢子枫家,“怎么,密不请自来,谢贤侄可是不欢迎哪?”

“小侄不敢,李伯伯且坐我再寻个茶杯来”谢子枫请李密在棋盘旁坐了,跑回里屋寻茶具去了

“义父,您怎么下山了,可是寺里又出了事故?”

“哈哈!”李密轻轻的摸了摸李玥的脑袋,“那些百姓说密是个文人,­干­不了粗活我这是走投无路,来谢贤侄家蹭口饭吃啊”

谢子枫拿着个木制的杯子出来,闻言笑道:“李伯伯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不能做这些小活了”

李密摆手道:“非也,贤侄,天下的事情并没有大小之分一件大事,看起来庞杂无匹,做起来却毫无意义,即使这事由天王老子来做,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件小事,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有着明确的诉求,即使这事由下里巴人来做,也未必不会翻云覆雨!”

他见谢子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比如贤侄你,虽然现在只能在这小小的荥阳,做些平凡的琐事,对天下大势毫无影响但是只要你矢志不渝,保持本真,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让天下人为之侧目”

谢子枫苦笑道:“李伯伯也是来当说客的……小侄恐怕要让李伯伯失望了小侄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对我来说,一亩地,一株桑,一碗茶,足矣”

李密放声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小侄说的不对?李伯伯怎地笑成这样?”谢子枫明知这是古代策士们常用的辩论之术,却仍然入彀,忍不住问道

“贤侄啊你可知道,这一亩地,一株桑,一碗茶,可是密听说过的最大的雄心壮志了!”李密负身而起,踱步说道,“你想在这里守着一亩地,一株桑,一碗茶过日子,却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你也读过圣贤书,心中何忍?”

“乱世将临,九州动荡,这小小的谢家镇又怎么可能超脱世外?似这等富庶的镇子,无论官匪,有多少人垂涎欲滴?等到铁骑踏过,烽烟四起之时,你又如何守护你那一亩地,一株桑,一碗茶?”

李密目光锋利灼热,言辞掷地有声他见谢子枫有些局促不安,忽然展眉笑道:“密一时愤慨,说的有些言过其实或许这个小镇,真能成为乱世中的桃源呢?”

他转身坐下,呷了一口清水,点头赞道:“好水!想必是从这口井中打出的此井地处东南坎艮位上,正是水木灵气繁衍最盛的地方,产出如此甘冽的水也就不足为奇了以密观之,此井一定是文宾兄的手笔了”

见谢子枫仍是心神激荡的样子,李密哑然笑道:“看来密做了一件错事!有些言辞,贤侄一时半会还难以接受不过乱世虽成定局,却也不是明日即至贤侄年岁尚鞋无须太过担忧啊对了,密此来是为了完成和贤侄的一个约定的”

谢子枫有些茫然的问道:“小侄不记得和李伯伯有过什么约定翱”

李密微笑道:“密答应过你,要将你昏迷后的事情说给你听不过眼看到了小飨之时,密就长话短说了罢贤侄昏迷之后,大家都很的你,不过那黑衣首领修为深不可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所幸关键时刻,道衍大师出手将那黑衣人一击重创,我们这才将你抬回房中休息”

他稍微歇一口气,翘着嘴­唇­说道:“密不通道术,居然不知道衍大师居然是佛门高手大师真是真人不露相!”

李玥轻声解释道:“义父,道衍大师修为远不如那黑衣首领,只不过临时用秘术提升了境界,才能一击得手”

李密若有所思的问道:“用秘书提升境界,可有什么后患?”

李玥正想将道衍大师的伤势合盘托出,却想到中午大师看着自己的眼神,转念说道:“玥儿认为,应该,应该没有什么后患”

“哦,这样就好,这就就好啊”李密指头轻叩着桌面,叹息道,“那帮黑衣人来头可不鞋如果密没有看错,应该是朱雀七宿罢这帮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乃是中州一害不知为何,却冲着代海寺来了”

李怡Сhā嘴到:“李伯伯说得对极了!我们找到了一块刻着‘朱’字的腰牌呢!不过那七宿除了一个首领之外,其他人修为参差不齐我们在山门前就解决了两个呢还有昙宗大和尚,也抓住了一个叫轸水蚓的”

李密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奇道:“此事有些不对!朱雀七宿在江湖中凶名赫赫,每一个都不是易于之辈,今天竟然全军覆没?恐怕其中另有蹊跷!还有那黑衣首领口中的主公,更是个厉害角­色­……”

谢子枫忍不住拱手问道:“敢问李伯伯,那七宿的主公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他们为何要对代海寺下手?”

李密摇头道:“七宿的主公自号朱雀,做事一向行踪诡秘,江湖中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有传言说,他是鬼谷的传人,通晓天文地理,术数阵法密怀疑今天的大雾正是他一手布置的密曾听说一种阵法,名曰迷雾阵,与今日情势极为相似!此事只须问药师兄,便可知端倪”

他呷口水,又道:“至于他们为何向代海寺下手,密委实不知怎么,道衍大师没有告诉你们这些事情么?”

谢子枫摇头道:“方丈爷爷说了,有些事情,还不到告诉我们的时候”

李密沉思片刻,赧然笑道:“道衍方丈为人一向谨慎,此事尚无定论,只是一种推测,他自然不愿意随意误导你们也罢,黑衣人的事情,你们切不可与其他人提起不过七宿经此重创,一时是不会再来寻寺里的麻烦了,贤侄且放宽心”

谢子枫低着头,半晌不言不语忽然,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李密嘶声说道:“李伯伯此言差矣知易行难,居安思危,七宿是否真的被我们重创还未可知即使没有了七宿,还有朱雀,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对代海寺,对这里虎视眈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子枫想要守护代海寺,守护这小小的镇子,便只有主动走出这里,磨练自己,打倒那些图谋不轨的敌人唯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解开迷团,还荥阳一个安宁也唯有这样,子枫才能真正的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亩地,一株桑和一碗茶”

李密盯着谢子枫,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忽然拍案叫道:“从早上到现在,密可是粒米未进啊贤侄,这里可有饭食呐?”

谢子枫没想到李密会岔开话题,有些局促的说道:“这个,这个,我昨天筛了些面,还没来得及做……”

李密拍拍身上的土,笑道:“小辈们且坐,今天也让你们尝尝我堂堂蒲山公的手艺”他对这种院落结构极为熟稔,端起面箩便扎进了灶房

众人难抑心中的好奇,纷纷趴在灶房外面想一窥究竟李玥面子最爆站得稍微靠后一些,轻咳不止

... [,]

( “是玥儿吗?进来给义父搭把手”

李玥应声走进灶房门外的两人只听得里面一阵喁喁私语,却不知说了些什么,心痒难耐

揭开了心里的郁结,谢子枫又恢复到平时那幅样子,见李玥一个人跑了出来,双颊微红,促狭的问道:“师妹,李伯伯和你说了些什么,脸怎么这么红?噢呀,难道是要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不成?”

李玥面­色­酡红,低头不言,径自跑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谢子枫正想走过去问个究竟,只见灶房的帘子一挑,李密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哈哈,尝尝密做的揪面片,这可是关中名吃,做法简捷,入口劲道灶台上还有两碗,你们俩自己去取罢密可要先开动了!”

四人围在石桌旁边,惬意的享受着大名鼎鼎的蒲山公做的美食谢子枫顽称赞道:“李伯伯好手艺,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面食了!”李怡也附和道:“是呀是呀,比我爹爹做的面好吃多了,嘻嘻!”李玥见两人夸赞这顿饭,嘴角微微翘起,显然也表示赞同

李密像庄稼人一样,打了个饱嗝,说道:“哎呀,密这就要回寺里了玥儿,你跟不跟义父一起回去?”

李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答应了怡姐姐,一会去集上转转……”

“哈哈!”李密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汉子,也不罗嗦,起身便走,“贤侄,这饭后的收拾活儿,密就不管了!唉呀,这顿饭实在是痛快!痛快!”

目送李密出门后,三人慌忙收拾起桌子谢子枫不忍两位姑娘劳累,忙劝道:“师妹不是要和大小姐去集市么,还是趁早去罢,天黑就不好玩了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李怡跟李玥对视一眼,点头道:“那我们就去逛街啦!小枫子辛苦,姐姐给你带一串糖葫芦回来”

谢子枫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孩子了……快走快走!”

两位姑娘有说有笑的出了门,偌大的院子又变得安静起来不过此时,谢子枫的心境已经和下午那时截然不同,颓丧之气一扫而空

为了守护代海寺,守护方丈爷爷和小秋秋,守护宋叔,刘婶,阿夏还有小毛他们……

黑衣首领,朱雀,无论你们躲在哪里,我也要将你们找出来!

第卅九节 禅坐观澜凝净瓶

( 更新时间:2013-09-26

六月十二日,­阴­

谢子枫起得很早,这是他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他见客房里没有动静,也没有去打扰两位姑娘的休息,只是打点了一下行装衣服什么的倒是不缺,不过家里的确没有余钱,他床上床下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十几枚大钱

谢子枫的眼光忽然落到了床头那串旧佛珠上他拿着佛珠考虑要不要把它当出去,犹豫了片刻,对佛珠的喜爱战胜了对五铢钱的喜爱于是他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将行李打成包袱背起来,又在身前打了个结

谢子枫不等李怡和李玥醒来,径自往代海寺而去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即便是他这样的道术白目,也能感受到四周异敞郁的灵气

“灵气越来越浓了……这样的话,那些上古异兽会不会窜进镇里害人?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坏人……他们比妖兽更可怕”谢子枫一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代海寺的山门已近在咫尺听着两边松树传来的沙沙的响声,谢子枫不由回想起昨天发生的激斗,真的如同梦境一般了无痕煎晨的代海寺格外静谧,正门已经被简单的修过,不过没有上闩,看来已经有镇民开工了谢子枫紧了紧身后的包袱,往方丈禅院而去

禅院里空无一人,谢子枫摸到王慕秋的房前,也扑了个空他正自纳闷,恰好看到慧能在回廊里洒扫,忙上前打听这才知道,方丈一早便去了观澜堂谢子枫躬身谢过,急忙赶往观澜堂

观澜堂位于禅院后院,堂中供奉着南海观世音菩萨,是代海寺的三大殿之一观澜堂之所以能享受如此尊崇的地位,盖因代海寺本就是观世音菩萨的道场观澜堂取得便是观海听涛的之意

远远的看到王慕秋在观澜堂门外偷看,谢子枫心里一乐,悄悄的走到他身后,学着慧明的声音厉声说道:“慧定!不去做晨课,在这里做什么!”

王慕秋唬得手忙脚乱,回身见是谢子枫,老羞成怒的掏出拳头晃悠示威谢子枫指着观澜堂,轻声问道:“方丈爷爷在里面?”

王慕秋神­色­看起来不是特别好,他低沉的应了一声,说道:“师父一大早便在里面坐禅,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仔细打量着谢子枫,忽然轻呼:“你要出远门?”

“是小秋儿和小枫儿么?进来罢”道衍方丈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王慕秋和谢子枫诧异的对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观澜堂并不是特别大,除了正中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坐莲像外,便只有几个书架和一张书案道衍方丈坐在菩萨像前,面前摆着一方小小的香案,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佛经

“是华严经……”王慕秋眼神比较好,低声对谢子枫说道

“嗬嗬,你们两个小猴儿一定在想,这老和尚大清早不在屋里睡觉,跑到观澜堂搞什么明堂”道衍方丈双目微阖,面露微笑,“把门带好,老和尚有些话要对你们二人讲”

谢子枫仔细将门掩好,两人安安静静的跪坐在方丈身后整个观澜堂,只有道衍方丈的声音在不断作响

“洛水灵气异变,这并不是第一次老和尚上一次遇到此等异象,正是三十五年前那一年,文帝登基不久,派当今圣上南下平陈那时圣上还是晋王,大军行至颖水之时,便遇到了灵气异变,仅在颖水北林便折了三万人军报中称这些人是死于南陈的诡计,然而老和尚却知道,他们全部为妖兽所灭”

“这些上古妖兽,对灵气的变化最为敏感每当天下灵气异变之时,便是妖兽现身之日不过再凶残的妖兽,也敌不过人类我们这些修道之人,虽然出身不同,却都有匡扶太平之心于是我们三教九门联合起来,将颖水周围的妖兽尽数降伏”

“这一战,三教九门皆有损伤,我华严宗尤甚两位师兄相继涅磐,大师兄则失去了一只手臂老和尚因为­精­通医术,为各位同道看重,反而全身而退事后,为弥补我华严宗,各门派与我宗订立血誓,承诺在华严宗有难之时鼎力相助”

“老和尚前几日察觉洛水异变,马上请仲坚兄前往探查经我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分头行事,他亲往正一教求援,我则负责向山东各门派发出求助信号朋友还没有来,倒先来了一群贼子!”

道衍方丈猛咳一阵,舔指翻开华严经,说道:“我华严宗乃佛门东土八宗之一,自立宗始便秉承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之心如今灵气异变尚不明显,已经引来了厌火和灭蒙,随着灵气更加浓郁,老和尚的荥阳的百姓迟早要遭受妖兽的袭击”

道衍方长低头看着经文,慢慢的说道:“菩萨昔日在盂兰盆会听佛祖讲经,面露慈悲之­色­佛祖问之,菩萨答曰,‘世间苦,不敢乐’佛祖是以赐菩萨羊脂净瓶,可渡众生此净瓶高六尺八寸,宽三尺九寸,重一十九斤”

观澜堂内忽然金光大作,半空中浮现出一个净瓶的幻像,熠熠生辉,看得谢子枫和王慕秋目瞪口呆

道衍方丈又是一阵轻咳,将经书合上,看着空中的金­色­瓶儿,忽然一口咬破食指,挤出几滴血来

“净瓶内盛甘露十二滴,正为观世音菩萨所发十二宏愿一愿普渡浮世,二愿众生自在,三愿寻声救苦……咳咳,咳咳……”道衍方丈每念一句,便向净瓶弹出一滴血珠,待到三滴血时,口中忽然溢出血丝

净瓶在空中缓缓倾倒,仿佛真的要洒出甘露一般幻像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代海寺钟楼和鼓楼檐角的铃铛一齐作响,一道无­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瞬时将整个荥阳罩在其中

王慕秋和谢子枫大惊失­色­只见道衍方丈擦擦嘴角,笑着说道:“信号已经发出老和尚刚才以­精­血为引,催动华严寺秘术,为代海寺方圆五里撑起十方结界结界一出,山东各门派必然有所察觉此后一个半月里,老和尚还要在此维持结界,使妖兽不敢擅闯,苯下百姓平安”

王慕秋急声问道:“师父,你的身体……”

道衍方丈压一压手,对谢子枫说道:“小枫儿是来辞行的吧?以你的脾气和秉­性­,自然不会放过那些黑衣人也罢,诸事皆有因果,你也是时候出去走一遭了那些黑衣人的来历,老和尚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不能确定,活血他们和鬼谷门有所关联其他事情就要靠你们自己打探了”

“我们?”

“不错”道衍方丈含笑说道,“小秋儿,你要随小枫儿一同下山”

“师父!”王慕秋叫了一声

“呵呵,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陪着小枫儿闯荡一番等下月十五,你们结伴去少室山参加盂兰盆会,也好照应”道衍方丈伸手在两人头顶各摸三下,忽然低喝道:“去吧!”

“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托”王慕秋领着谢子枫,一齐向道衍方丈磕了三个响头,离开了观澜堂

谢子枫见王慕秋一脸忧­色­,问道 ... [,]

(:“小秋秋,有心事?”

王慕秋本想将方丈的伤情如实相告,转念一想,换言道:“许久没有离开这里了,我倒是有些舍不得”

谢子枫一拍王慕秋的肩头,并没有取笑他,反而安慰道:“小秋秋,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罢了等我们抓住了黑衣人和他身后的主公,完成了方丈爷爷所托之事,便立刻回来”

王慕秋抓住谢子枫的手,低声说道:“枫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赶回来,和师父共赴危难”

谢子枫将另一只手搭在王慕秋手上,轻声吟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王慕秋心里一暖,抖擞­精­神,朗声说道:“有枫弟此言,愚兄又有何忧?我们正好在盂兰盆会上向大宗主阐明伍,请佛门出手相助不过枫弟,我们先去哪里,你心中可有打算?”

谢子枫点头道:“我和大小姐商量过了,先去一趟怀谷,正好向她爹娘请教一些事情”

“不错!药师兄才智超群,李夫人更是道门翘楚,你们此去怀谷,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李密拄着短杖自后院而来,“方才听两位贤侄之言,密真是心神激荡密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有一腔热血,有三两知交,只觉天下也能去得洛水灵气异常之事,想来仲兄和方丈自有安排密留在此地徒然无益,不如帮二位贤侄查探些朱雀七宿的消息”

谢子枫问道:“不知李伯伯要如何查起?”

李密道:“密在江湖上颇有些关系,消息自然比你们要灵通一些玥儿这孩子修为不错,且让她与你们一路同行,长长见识”

谢子枫大喜道:“多谢李伯伯好意,子枫感激不尽如此一来,我们现在就下山同她们二人汇合吧”

李密向两位少年一辑到地,恭声说道:“此去期程知远近,山水有尽情无尽惟愿两位贤侄,披径棘,一路珍重!”

“谢蒲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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