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钰扶着微隆的小腹行礼,又和车上一个皮肤小麦色的女子相互微笑示意,最后一个一晃而逝,妘钰只见来得及瞅见玉桃般的侧脸,她昨晚在宴上见过,知是小绵大夫新纳的丽人
“小文你也好!”
苏文像是被阳光晃到一样,努力正视那天仙般的娇颜,小声回应道:“细君姊姊好!”
等这一行车马彻底远去,妘钰合上柴扉,在他头上弹了下道:“娘亲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嬴夫人!”
苏文声音又大了起来:“她还没正式成嫁呢,也没过洞房就逃婚出来……”
“嘘,这种话不要乱说……有点奇怪,她们这是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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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是一片连绵的小山,与对岸的平原不同,这里不便商队行进,草木茂盛却是樵夫采集木柴的好去处
一座座小山丘翠绿而不幽深,许多黄土小径贯穿,在清晨阳光下如黄线串成的翡翠珠链
这方圆数里的山林,见证了一代代人类活动的痕迹,文明与荒野在这里达成宁静的妥协
但从这里再往东,就是Сhā入了东山与龙泉主脉的间隙,虽然多有山谷贯连其中,但是两边山高林深,野生物种极其丰盛,也极其危险
那里数千万年来,始终弱肉强食,遵循着最原始的从林法则
当年历代绵伯每年都入山秋狩,一方面为族人补充过冬肉食,一方面消减危险于萌芽之中
但距迁都已有十年,新涪仍然在进行这一活动,老绵地再无力延续传统,大自然环境不会为人汪,深厚的食物链中总会诞生出新的顶级猎食者,危险早已经重新壮大
近几年天旱而食物匮乏,每次食铁灵兽出山寻找血食,都经由此地,直到这七日大雨停后,形势似乎已然逆转
山路多是半借溪谷,旬日山洪过后,小溪几乎都是浅仅没踝,拇指大的小鱼儿成群游动,寻觅水深草美的家园
嗒,嗒,嗒,嗒……
清脆的马蹄声里,粉帷马车行径特意挑选溪中央,辐木车轮滚过浅水,激起透明的水花,了无痕迹地一路南去,最后停于东南面一个幽深山谷外,隐蔽在了茂盛的树林中
谷口两崖耸峙,让附近的山风变得很大,林海涌动着翠绿的浪涛,哗啦啦啦的一片
孟薇跳在车辕上,搭手在额极目远眺,男式青衫随烈风摇摆,贴显出无尽窈窕的曲线
或许是大风,或许是激动,她的声音传下来时颤抖不定:“我们刚才为什么不进城心校场看看?我从小在山里,这一年也是在市井中乱转,还没见过这般大阵仗呢!”
荆娘在车旁打开弓囊,她亦是一身黑色紧身弓士服,柔声安慰道:“孟薇姊姊稍安勿躁,他说过要从这里进山,我们慢慢等着就是了”
小竹最后一个洁面净手,深深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仿佛重回到那浩淼云梦的故乡
她放下了青铜水盆与湿麻巾,转头打量荆娘和芈雅,又低头看看自己——她们此刻胸口奇异的平坦,腰髋的柔美弧度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小竹一手按剑,一手抚胸,努力调适着呼吸:“感觉好古怪,这种……缚胸真不舒服,赢夫人与小夫人,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荆娘检查过了天子彤弓,又从车上取下三筒雕翎箭,一根一根抽看着,随口解释道:“是下雨天听他讲的一个什么……剑仙梁山伯与巫女祝英台的故事,我看他也是瞎编的,以巫女的丰满……小竹你看孟薇姊姊为何不缚?因为她胸太大,一缚就喘不过气来”
小竹正在和胸前不适做斗争,闻言同情地抬头
却见孟薇自豪地挺胸,叉腰俯视着她们:“我进了龙泉山,就是回到家里一样,还遮遮掩掩的做甚?山高林密的谁会看见,我连这件衣裳都觉很拘束呢!”
荆娘收好弓囊,白嫩的鹅蛋俏脸上似笑非笑:“哦,那孟薇姊姊何不褪去衣裳?好让那瞎编故事的傻男人瞧瞧成色,心服口服?”
“还没进山呢,到时候再说!”
孟薇哼哼着转身继续眺望,她口上不服,身上气场却明显萎缩
芈雅好笑地捂住了嘴,忽忆那夜她不就褪去了衣裳……
她下意识捂住右胸,却只摸到一片平坦,脸蛋腾地一下烧红:“荆娘,公子刚才还殷殷嘱托,要让我们守好家,我们那头答应下来,这头就?”
荆娘手按腰间承器,秀气的柳眉一扬:“雅儿你太老实了,有你姊守家就够了,她处理政事最熟手,绵地又留了五百戈士,罗叔与石师兄特意留下来辅佐兵事,新涪那点兵力打不进来的!”
孟薇忽然在车辕上高高一跳,大呼小叫地来:“哎!来啦来啦……快看!从城东边过来了,好多人啊”
荆娘赶紧将她拉下车辕:“我们快藏起来,藏起来……”
“为何要躲?”
“兵锋正锐,阻之不祥,一会儿等他们进山了跟上去,到了晚上宿营时去见他,他就没法赶我们走了”
“赶也不怕,我能问讯青薇,让她们为我们指路,找到东山最安全的宿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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