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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朱雀的传说

不过,这只是一个虚影,因为凤鸣九声之后,凤凰便化为一道影子钻入林央的身体。

神迹啊!神迹!

整个皇城瞬间被万岁之后淹没!

林央站于朱雀台之上,整个天空的乌云似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容的拨开,­阴­霾的天空在冰雪多日后第一次露出了太阳的颜­色­。

阳光落于林央耀眼的皇袍之上,那一瞬时,林央身上的气势,竟让知趣不禁生出臣服之感。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气吗?

这一次,不只是整个皇城,整个帝都城都沸腾了。

薛白云脸­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逆天而行,并非没有报应。

夏春秋望着桌间的卦象感叹,“不愧是朱雀上神转世,登基便有这种气象。”同是开国之君,比当初阿水登基时,林央更胜一筹。

“夏先生……”

似乎知趣薛白云要说什么,夏春秋温声道,“你放心,我的话是算数的。朱雀地宫的东西,绝非玉尊幻冰树可比。”

薛白云暗暗放下心来。

夏春秋起身道,“我们这就去吧。”

“现在?”

“对。”夏春秋道,“今天,是打开朱雀地宫最好的时间。”

******

林央的登基大典是­精­简到最简的大典了,因为先时冰天雪地的事林央被传为救世神只。各方面同意林央登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些人指望着林央登基后觉醒朱雀之力来救赎天下。

所以,重点是救天下,而非登基。

大典并没有多余的庆祝活动,但,这已经足够说天下人兴奋了。

因为他们确信自己见到了,神明。

同时,他们也确认了,他们的帝王,的确是神明之身。那么,也说明,他们的大地,有救了。

这冰雪之危,可以解了。

回到宫中,林央衣裳未换,召来天机道人问,“朱雀宫的位置,确定没?”

天机道人点头,“依我的卦象看,就在朱雀台下。陛下已是万乘之尊,还是不要涉险的好。”

“你们应该发现了,天又开始­阴­了。”林央看了眼窗外,只是在他登基时稍晴片刻而已。林央道,“罢了,我既是万乘之尊,就应该没人伤的了我。道长告诉我开启朱雀地宫的方式吧。先时诸位助我多矣,诸位的洞府门派间接因我而毁,若有能帮诸位洞府门派重现灵气的法子,我绝不负诸位就是。”

有其师必有其徒,知趣是个厚道人,林央亦如此。

文斐然等面上皆露出感激之­色­,俯身致谢。就是悲苦大师亦欣慰的想,有这么一位厚道的天子,是天地之福了。

天机道人道,“具体开启朱雀地宫的法子,卦象上没有显示,不过陛下既为朱雀上神转世,站在朱雀台上,应该有所感应。”

林央看向穆流年道,“南王,朝中事,就交由你处理了。”

穆流年点了点头,“陛下尽可放心。”

“凌先生,你留下来保护南王。”林央对凌雁书道。

凌雁书颌首,“让雁飞与雁雪随陛下一道去吧。”

林央再三叮嘱凌雁书道,“一定要保护好南王。”

知趣行事直接,拉过穆流年嘀嘀咕咕了好久。穆流年虽是领兵多年,到底是女儿身,知趣又是拽人家袖子,又是凑人家耳边说话,穆流年感知知趣一片好心,才没说什么。

之后,一行人随林央去了朱雀台。

******

穆流年调五千­精­兵围在朱雀台。

林央站在朱雀台正中,谁也不知道林央是怎样与神明沟通的。只见林央阖目静静站立,过一时,林央自腰间拔出削铁如泥的匕首随意戳了自己的小指一下子,一滴血自林央的指尖儿落下。

但,这滴血并没有落入尘埃,反是虚虚悬浮于半空。

林央沉声道,“以我之血,祭之凤神。地宫之门,开!”

此话一落,林央面前就浮现一面灵光闪烁的光幕形成的大门,门上有飞动的朱雀虚影,仙气凛然,气象非凡。尽管林央看多了修士之间的斗法,这种自己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他看了知趣一眼,突然不知何处飞来一修士,哈哈大笑,“原来南炎洲真有神迹!我胡子福抢先啦!”这位修士身形极快,猝不及防时,孔蓝都没来得及拦住他。但是,他来的快,去的也快,刚一触到大门,就被巨大的灵光反弹到了天边,消失了去,根本不必文斐然等再费心对付。

知趣笑,“蠢货!”

有这个蠢货先出来碰了璧,林央的心情稍稍放松些,他伸出手,按在灵光大门之上。刚刚那个胡子福被灵光反弹到了不知去向,但林央只是轻轻一碰,那门便开了。

知趣上前,握住林央的手,对林央微微一笑,其间福祸相依之意,不言自喻。林央亦是一笑,反握住知趣的手,两人一并走入光幕大门。

孔蓝等人随之跟上。

地宫大门消失。

穆流年望着以夏春秋为首的修士,五千­精­兵强弓劲弩已将朱雀台围的水泄不通。

夏春秋温声道,“南王殿下,凡事以和为贵,动刀动枪总伤和气。”倒不是说怕了几千兵马,只是林央等已先生一步,夏春秋不希望耽搁时间,被人抢了先。

“地宫之门已经关了,道长来晚了。”穆流年道。

夏春秋淡淡地,“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本事再开地宫之门。”

穆流年退开一步,“道长请吧。”

夏春秋扫周围­精­兵一眼,穆流年道,“道长不要误会,这些人不是来威胁道长用的。是来保护我的,不然,你们这么多仙长高来高去的,我如何自安呢?”

夏春秋道,“南王是个聪明人。”林央若出不来,天下就是南王的了。他们进去,肯定要与林央一行发生冲突,等于间接做了穆流年的枪。若林央出来,夏春秋看一眼这些­精­兵悍将……遇到穆流年,就得看林央的运气了。

夏春秋身形一晃就到了朱雀台上。

夏春秋一直是个讲究的人,他的衣裳是浅浅的玉水青­色­,没有半丝花纹装饰,却无处不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来。此时,宽大的衣袖无风自摆,甚至逸出一股淡淡冷香。忽然,夏春秋衣袖间陡然飞出一条青龙。夏秋春眼中流出一丝眷恋之­色­,一手抚了抚青龙的头顶,温声道,“真龙之息,归魂!”

217、第二一七章

朱雀地宫是个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知趣没啥想像力,不过,他琢磨着,地宫地宫,肯定是建在地下的。

但……

知趣四下打量着,这天高云阔,白云朵朵,云淡风清,外加草碧花香的模样,怎么着都不像地下的景象啊!

“阿央,这真是朱雀地宫?”知趣问。

林央道,“我也没来过。”

水伯忽然道,“春秋来了。”

知趣四下扫一眼,没见着人哪。

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水伯自发解释,“那种叫真龙之息的东西,我感觉到了。”

知趣连忙催他,“那赶紧收回来啊。”机会难得。

水伯摸摸鼻子,“春秋又抢走了。”

知趣义愤填膺,怒,“还叫什么‘春秋’!以后就直接叫‘姓夏的’,或是‘夏渣渣’‘夏人渣’!”

说渣渣,渣渣到。

水伯笑眯眯的扬起手跟夏春秋打招呼了,“唉哟,渣渣,你来啦。”

夏春秋再好的涵养,面对水伯这种称呼,­唇­角还是抽了一抽。知趣眼睛极尖,看到夏春秋身边一个男修绑着穆流年站在一畔,冷声道,“夏先生,修士之间的事涉及到凡人,这不大好吧。”

夏春秋道,“南王伤了人,自然要付出代价。”原本他以为穆流年是识时务的俊杰,不想却是辣手的很。

孔蓝身形一闪,再回来时,穆流年已经在他手里了,而刚刚捆住穆流年的修士已经倒在了地上,颈间一滩鲜血,犹在芳草间静静流敞。穆流年手中一把短刀,尚在滴血。

穆流年掌中刀影一闪,还刀入鞘,眉毛都没动一下,扫一眼修士的尸身,轻描淡写道,“哦,原来你们也会死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成真神了呢。”话间不无讽刺之意。

真个蠢材!

这修士自信过头,自觉有术法在身,不必在意区区凡人,擒住穆流年后连她身上的刀剑都未缴。他却是小看了穆流年,此人征战多年,杀人无数。当初悲苦大师与鬼修大战时都要借助穆流年的煞气镇鬼。果然,孔蓝突然出手相救,穆流年觑得时机,一刀斩杀了修士。

手段之­干­净俐落,黑豆儿在紫金鼎里都嘎嘎的说,这位姐姐好帅好帅。小白掐他ρi股,黑豆儿忙改口拍小白马屁:当然,再帅也比不上他家小白。

孔蓝负手而立,一身夜空深蓝­色­的­精­美衣袍,他陡一出手,连夏春秋都未来得及阻止,委实震慑了夏春秋身边的修士。

夏春秋身边死了一人,其余修士怎肯罢休,尤其一位蓝衫修士,誓要为那死去修士报仇血恨的模样!

孔蓝淡淡道,“在人间界,有天地法则的压迫,金丹以上修士所发挥的实力有限。这里,已非人间界,我们倒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一瞬间,化形灵禽浩瀚的气息弥散开来,强大的令人心惊。

夏春秋方面修士虽多,但,高手有限,除了夏春秋与鬼修离望真人,其他并没有元婴修士。孔蓝对于这些人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的作为,已经厌恶透顶了。

何况,这是朱雀地宫。

在身为羽族的孔蓝眼里心里,这是属于他们羽族人的财富。

夏春秋尚未回答,就听那蓝衫修士一声惨叫,孔蓝望过去,不禁眉梢微皱。惨叫的蓝衫修士倒没出什么事,只是他旁边那个刚刚被穆流年一刀杀掉的家伙,不知何时竟血­肉­尽失,如今只剩一张人皮覆于枯骨之上,有说不出的­阴­森可怖。饶是见惯生死的修士,竟被吓的失声惊叫起来。

一阵带着丝丝草木清香的和风袭来,人皮枯骨遂化作一阵轻灰,飞散开去,未留下一丝痕迹,柔软的土地上许多不知名的小花悄然绽放。

那位死去的修士,竟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众人的心倏的一下子沉到谷底。

这下子,诸人没了打斗的心,知趣道,“不如分开来走。”

夏春秋决断非常,在这草地上,放眼看去,都是一样的风光,甚至东南西北都分不出,且此地诡异非常,夏春秋直接带人走了另一方,知趣并未急着走,先是问穆流年怎么被抓起来的。

穆流年道,“你们走后,夏春秋就带着那些来参加登基大典的修士上了朱雀台。我不懂术法,他从袖子里放出一条青龙,不过,朱雀台上出现的并不是林央弄出的门,而是一个光洞一样的东西,我待夏春秋进入光洞后,就命人放箭,­射­杀了几个修士后,被刚刚那人给抓了起来。”

“南王神勇啊。”甭管你修士能上天还是能下地,这位完全不带怕的。听穆流年云淡风清的说“­射­杀了几个修士”,知趣佩服至极。

“不过,”知趣将话音一转,“这里诡秘之处颇多,我们要用术法赶路,南王就先到我紫金鼎里暂歇,如何?”

穆流年爽快应下,又谢孔蓝救她­性­命。

知趣问水伯,“阿伯,你要不要也到紫金鼎来?”

水伯点头,“我估计春秋肯定会跟在我们后头的,他用那个啥龙息的就能找到我。”

知趣纠正,“夏渣渣!”

水伯嘿嘿一乐,也进了紫金鼎。

诸人皆御风而行,知趣修为平平,不过,他有凌云靴,速度并不慢。而且,他穿的是自己以前在罗浮界修炼时的衣裳,就是他被水伯从河里捞出来时穿的那一套,其实那原是罗妖的衣裳,华丽的很。如今粗粗一看,也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意思。

孔蓝带着林央在飞,温声道,“陛下若有什么特别的感知,一定要告诉我们。”

诸人不知飞了多少,四周仍是相同的景象,浅碧的青草地,地上有着零星盛开的小花,带着草木香的风,但是,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鸟一棵树都看不到。

知趣暂停了脚步,道,“咱们歇会儿吧,这么赶路,不是个办法。”

邵千凌倒是有个法子,拉着天机道人道,“天机,你卜上一卦。”反正有林央这个天然避雷针,也不用担心好友会挨雷霹。

天机道人从袖子里取出一片碧幽古朴的龟甲,对文斐然道,“斐然,给我一点灵力,我体内灵力不够。”

文斐然对于自己“灵力充电机”的身份略有不满,不过,他与邵千凌倒是师徒同心,这个时候若天机道人能占卜出前路,输出一些灵力也是值得的。

天机道人合掌一握龟甲,便见有幽碧­色­的灵光自天机道人的指间逸出,天机道人阖目静待片刻,猛的撤出双手,龟甲上点点碧莹之光闪烁。知趣伸长脖子一看,却是啥都看不懂。

天机道人摇头道,“怪哉,竟是个无解之卦。”

接着,天机道人连卜三卦,皆是如此。甚至天机道人都要怀疑自己的碧古龟甲是不是出了问题。

知趣劝,“既然如此,就先别算前路了。机兄,你­干­脆随便算个天机,天上降下罚雷,兴许能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天机道人眼尾余光见穆流年自紫金鼎出来,再起一卦,摇头道,“不得了啊不得了。”

诸人都等着他泄天机挨雷霹呢,天机道人连忙先将金锅扣在脑袋上,知趣让林央与水伯暂且躲紫金鼎去,这回不必他们避雷了。然后,诸人退开数步,就听天机道人悲愤的将天机喊出口,道,“林央有帝王命,却无帝王身,将来,万里江山均要落入南王之手!”

说完,一声霹雳雷霆之声响起,瞬间,天象大变!

伴着雷光电闪,万里晴空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一个巨大的黑洞创口出现在天空,狂风乍起时,知趣大吼,“进紫金鼎!”

218、第二一八章

虽然知趣没特意显摆过紫金鼎,不过,大家也都知道知趣有这么个宝贝,里头能藏东西藏人。只是,真正进去过的人并不多。

天空出现一个巨型的黑­色­旋涡,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在痛楚的扭曲着,知趣一拽凤鸳,迅速的跳入紫金鼎。穆流年正经凡人,哪里承受得住这种力道,她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周身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她撕扯着卷进去。穆流年在地上滚了几圈,迅速的拔出腰间匕首,狠狠的Сhā入地里,去势稍缓时,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一条腿,死不松开!待到了紫金鼎她才发现,她是扒着凤鸳的大腿进来的。

凤鸳脸­色­扭曲地,“南王,能不能先放开手。”

穆流年放开凤鸳的大腿,从容起身。凤鸳重新将腰带系过,毫无绅士风度的跟他家少爷嘀咕,“裤子险些被扯下来。”

穆流年道,“无妨,我会不计较你险些在我面前掉裤子的事情了。”

凤鸳噎死。

知趣关心的看着外面,孔蓝拽上一个文斐然,苍鹰携着沈留白迅速的回到紫金鼎。余下邵千凌跑过去救刚被雷霹过、灵力不济、正处在旋涡中心的天机道人,自己却随之与天机道人一道陷在黑­色­的风暴间,邵千凌一手紧握禅杖,一手拽紧天机道人,眼瞅着俩人就要支撑不住了。悲苦和尚腕间一串菩提佛珠陡然延伸至风暴间,正拴住邵千凌与天机道人。只是悲苦和尚自上次与鬼修离望真人斗过一场,元气尚未恢复,一时竟救不出邵千凌与天机道人来。胡夫人见状,娇叱一声,身后陡然出现一条尾巴,漂亮的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毛­色­,蓬松的狐尾迎风摆动,紫金鼎里狐大狐二急的吱吱叫,小小狐瞪大眼睛瞅了一眼,便懒洋洋的又闭上眼睛。

胡夫人一条尾巴甩过去,卷起陷在黑风暴中的二人,与悲苦大师共同发力,硬是拔萝卜一样的将邵千凌与天机道人自风暴中拔了出来,躲进紫金鼎。

邵千凌心有余悸,“好险好险。”

天机道人感激地,“多谢大师、邵兄与嫂子,救命之恩。“

邵千凌豪爽的一拍天机道人的肩,“说这见外话,咱们是朋友。”

天机道人眼圈儿微红,对邵千凌道,“千凌,以后你找我卜卦,我再不会因怕遭雷霹就随便糊弄你啦。”

邵千凌顿时瞪眼,“靠,我说呢。我家宝宝怀孕的时候,我问你是儿子还是女儿,你告诉我是女儿,害我准备了一堆粉­色­的小包袱小被子,结果小小是个小子,他最讨厌粉­色­啦。”

天机道人一感动说了实话,见邵千凌瞪他,厚脸皮笑,“只要你跟嫂夫人恩爱,还怕生不出闺女么。我只说你命中有闺女,可没说小小是个女儿,是你自作聪明的领悟差了我的意思。”

邵千凌捶了天机道人两下子,又执起胡夫人的手,情意绵绵的问,“宝宝,刚刚你真威武,没伤着吧?”

胡夫人抿嘴一笑,“没事。”

悲苦和尚宣一声佛号,“空即是­色­,□。”见邵千凌冥顽不灵,观量着紫金鼎内的气象道,“罗施主这个鼎,真乃绝世宝物。”

知趣笑,“不算啥不算啥。”

邵千凌也跟着四下看看,见近有屋舍,远有荷塘,果树累累,稻有芳香,甚至知趣还辟了地方养牛养羊,若不知这是紫金鼎,还得以为是什么世外桃源呢。

邵千凌道,“我看在这里住上几日都没问题的。”

知趣笑,“我有的是粮食,别说几日,就是几年都成。”水仙谷遗留下的毛病,有事儿没事儿的,知趣就爱囤货。而且,这紫金鼎是个天然的保鲜库,因为一丝灵气都不往外漏,粮食菜蔬­肉­食存在鼎里,半丝都不带坏的。

鼎里暂时安全,诸人就格外的关注鼎外的世界。

天空的旋涡依旧在,但,忽然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三两个便将旋涡抹平,空间瞬时恢复了安宁。被风暴肆虐过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柔软的青草与零星的小花。

展眼,又是一个宁和天地。

知趣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知趣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他怔怔的回过头,见别人也是一张迷茫的脸。

最后,知趣道,“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咱们先吃饭吧。”

胡夫人道,“我来烧吧。”

最后,是知趣、胡夫人、林央、凤鸳,一道收拾的饭菜,知趣与胡夫人是主力,林央凤鸳打下手。关于林央竟然对厨房事也能帮把手之事,诸人嘴上不说,心里颇是惊奇,都暗想:莫非当初罗先生除了教皇帝陛下文章武功,还负责教皇帝陛下烹饪做菜。

再瞅一眼冷肃端坐的穆流年,对比一下柔媚绝艳的胡夫人。晕,不论与男人还是与女人比,穆流年这就是个纯爷们儿啊!

水伯看着穆流年,当真思绪翩然。虽然他已经转世了,不过内心深处对穆氏子孙不是没有感情的,尤其穆流年,水伯对这位重了不知多少代的孙女,很有些另眼相待的意思。穆流年优秀归优秀,不过水伯很为这位晚辈发愁:难道就一辈子做剩女不成?

因为心情有些郁闷,知趣做了一桌子好菜,期间黑豆儿嘎嘎嘎的去侦察美食,偷吃了不少,还给他家小白私藏了好多。

林央倒是心情不错,对知趣道,“黑师兄是个活泼的人哪。”

知趣道,“你别惯着他,偷给他吃的。大家都要吃呢。”

“黑师兄年纪还小呢。”林央刚刚偷给黑豆儿装了一小碟子的炖­肉­,黑豆儿吃的嘎嘎叫。林央的年纪与黑豆儿相仿,不过,妖族生长期漫长,论心智,就是十个黑豆儿也比不上一个林央啊。

知趣看着林央长大,基本上林央的心思,他都摸的清,不禁笑问,“天机道人说你有‘有帝王命,无帝王身’,你就这么高兴。”

林央不掩其愉悦心情,“我其实并不想做皇帝,先前是咱们没办法,要对抗夏春秋。知趣,哪怕做一辈子的凡人,如凡人一样的变老,直到老死,我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愿在凡世陪着我,就让我到修真界去陪着你。”

“这一世,我想跟你在一起。”

知趣捏了条炸小鱼塞进林央嘴里,­唇­角逸出一缕笑,并未多说。

原本知趣还打算要不要单独为悲苦大师准备一些素斋,谁知人家和尚根本不忌荤腥。

这个……

风俗完全不同啊。

与前世相比。

罗妖不得不在识海里提醒知趣,“你可不许给我爬墙!”

知趣心下回道,“你这是又吃哪国的老陈醋呢?”

“哼,那小子句句甜言蜜语往你心上使劲儿呢,当我瞧不出来啊。”

知趣道,“放心吧,这辈子,我也只爱过一个人。”

“谁?”罗妖心里很有些雀跃。

“当然是你啦,大醋桶。”

虽然被叫大醋桶,罗妖也并不生气,妖妖蛋在知趣的识海转了几圈儿,喜滋滋的说道,“黑炭,你就是会拿花言巧语来哄我。”

知趣向来嘴甜的很,情话大放送的把罗妖哄的眉开眼笑,罗妖心里痛快了,提醒知趣,“你要小心那个叫天机的小子。”

“你也觉出来了?”

罗妖道,“林央身上的朱雀气息愈发强烈,之前夏春秋放在他身上的掩饰朱雀气息的封印已经完全失去效用了。天机道人不该说‘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话。林央并非修仙之人,凡胎是承受不住朱雀之力的。哪怕他修仙也是一样。”

“林央对你一直有些个意思,天机道人的话,会让林央误会他可以觉醒朱雀之力。”罗妖道,“虽然我看那小子不怎么顺眼,不过,还是得提醒你一声,叫他长些心,别蠢兮兮的,人家说什么都信。”

知趣顺手把油里炸好的丸子捞出来,道,“不过,天机道人的两句话中,总有一句是天机。不然,他也挨不了雷霹。”

黑豆儿将嘴凑过来,知趣敲他脑袋一记,捏一个丸子塞他嘴里,黑豆儿嘎嘎嘎的叫了几声,十分欢喜。知趣又在心底道,“若是林央有帝王身,也轮不到穆流年掌这万里江山吧?”

林央做了皇帝,依林央的身体,哪怕不做修士,活个百八十年总是没问题的。穆流年与林央年纪相仿,百八十年后,哪怕林央死穆流年前头,知趣不相信,那时候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的穆流年还能掌权。

罗妖一时也想不明白,道,“还是要防着天机些,我看他非常可疑。”

又有两张长毛的嘴往前递,还未等胡夫人训斥狐大狐二,知趣已经两颗丸子塞了进去,两只小狐狸摇摇尾巴,朝母亲做个狐狸鬼脸,然后,你打我一下,我踢你一脚,打打闹闹的跑啦。

胡夫人叹口气,对知趣道,“罗先生,你这样会把孩子们惯坏的。”

知趣完全忘了刚刚他说林央的话,笑,“没事没事,树大自直,是金子总会发光滴。”又跟胡夫人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我家黑豆儿,以前不怎么懂事,现在长大了,就慢慢懂事多了。”黑豆儿变的懂事后,知趣狠狠的反省了下自己教育方式,结果是,更宠爱孩子了。知趣舍不得对孩子不好。

又拿狐狸三兄弟举例,“狐大狐二就活泼些,你看小小狐,就非常耐的住,一举一动都有规矩,跟我家小白小时候差不多。唉,所以我说,人的脾气真是天生的。”

胡夫人悄悄问知趣,“罗先生,小小有没有跟你撒过娇啊?”

“舔手心蹭脸算么?”

胡夫人一脸羡慕,“这孩子,自生下来就不像他两个哥哥似的缠我。我觉着小小懂事难得,心里又觉着他好像不是很依恋我。”

知趣道,“夫人,你想多啦。其实是小小狐生就矜持要面子啦,他有一回闻到粥香就口水流了我一脑袋,吃饭时,他还会舔碗呢。”

胡夫人听到小儿子的趣事,不禁笑出声来。胡夫人不禁也想到小小狐许多趣事,说与知趣听。

坐在自己屋子里修炼的小小狐闻着饭菜香竖着耳朵听到知趣与自己亲娘在互爆自己的糗事,心里郁闷地直想吐血:真好讨厌哦,竟然被笑话了,难道小小狐就没有隐私么?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的做一只高贵的小小狐才行呢。

小小狐把自己的目标定位清晰,就听两个土巴狐哥哥在外喊他,“胡小小,胡小小,吃饭啦吃饭啦!”

切,高贵的小小狐怎么能这样大喊大叫呢,小小狐抖一抖身上的狐狸毛,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去了餐厅。

这一桌子,佛、道、妖、鬼,算是齐全了。

知趣张罗着众人用饭,他向来是个极擅察颜观­色­之人,此时自然注意到诸人的脸­色­有些个别有意味儿。知趣并不多问,却也明白他们要说什么了。

219、第二一九章

用过这一餐饭,知趣又煮了两壶茶,大家分喝。

知趣向来众生平等,黑豆儿跟他惯了的,小小狐也跟知趣住了一段时日,唯两狐大狐二,见喝茶还有他们的份儿,高兴的吱吱叫。

喝过茶,大家开始商议这地宫之事。

其实说商议,知趣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专心听文斐然解释,他明白,在他准备饭菜的这段时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文斐然道,“知趣,你觉不觉着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与你这紫金鼎有些相仿?”

文斐然道,“紫金鼎里有房屋竹舍、有花草虫鱼,若是紫金鼎里你只植花种草,想一想,是不是也如同如今鼎外风景?”

虽然人间界的修士修为并不算高,如文斐然这等资质也只是金丹而已,但,其天资是无庸置疑的。能在人间界修炼出些个名头的修士,一般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文斐然能想到。知趣的资质再不逊于任何人,他点了点头,认同文斐然的说法。

文斐然叹口气,“在这紫金鼎,你是主人,我们知道这是紫金鼎,所以并不惊慌。而外面的世界,我们怀疑,是不是也是误入了某件法宝。而在这法宝之外,有这法宝的主人在观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如同人站在鱼缸外观量着缸内的金鱼。”

“只是可惜,很可能我们现在成了被人观望的金鱼。”

做惯了高人一等的修士,忽就落到如厮境地,委实有些可悲可叹。

知趣斟酌着文斐然的话,不过,他只是让文斐然开了个头儿,并不打算继续让文斐然说下去。知趣接过文斐然的话头儿,道,“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可能。譬如,或者我们看到的一切皆是幻境呢,也说不定。”

说着,知趣将手一摆,“猜测没有意义,要如何能离开这鬼地方才是重点。这个我也想过了,刚刚天机兄泄露天机时,天界雷罚依然能到达此处。而且,刚刚诡异的天象也说前,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天界雷罚。”

顿一顿,知趣道,“所以,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天机兄多算几回天机。天界雷罚之下,不论我们所处是幻境,还是‘鱼缸’,怕也都难禁此力吧。”

这个法子……

天机道人直接苦了脸。

知趣兴致勃勃的望向天机道人,道,“我正有几件事想请天机兄帮忙算,一是你刚刚说阿央‘有帝王命,无帝王身’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请天机兄再继续帮着问卜一卦。再者,我家黑豆儿何时成仙?我家小白何时成仙?我何时成仙?天机兄都帮我算算。”

“你算好了,不要立时说,待四卦都算好,你一并说。”知趣诚挚至极,“以前我听我师父说过,这算卦,越是算的事情不得了,受到的天谴越重。我估计这几个雷下来,不论我们身处是什么地方,或是什么幻境,都能霹没了。”

听知趣说完,天机道人脸都白了,知趣微微一笑,安然淡定的劝道,“天机兄莫怕,你想一想,方才那雷霹下来,其实威力并不很大。只是破坏了头顶这片天空,雷罚之所以威力减小,就是因为这片天空的缘故。如果直接从天界落下的雷罚,威力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刚刚注意到,落到这里的雷罚明显威力被削弱。”知趣笃定的往上一指,沉声道,“所以,我断定,头顶的蓝天白云并非真正的蓝天白云,而是禁制所幻化而成。”

“如今,禁制虽难以解除,不过,方法总算找到了,借力打力。借天界雷罚,以助我们出此天地,岂不是一举两得。”

邵千凌犹豫道,“这不大妥吧,天机如今灵力不足,我真担心几个雷下来,他小命难保。”

天机道人却似下了某种决心,“无妨,总要试一试。”

沈留白是个直接了当的人,他问,“能不能让陛下现在苏醒朱雀之力?”或许是见知趣直接冷了脸,沈留白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是想着,这里是朱雀地宫,若是陛下苏醒了朱雀神力,依朱雀上神之力,定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

知趣道,“凡胎难以承受朱雀神力,阿央若行此事,­性­命难保。”

孔蓝道,“朱雀本就是天生灵体,以朱雀神力重结灵体,并非难事。”

知趣侧过脸,谦虚的去请教孔蓝,“您结过?”

孔蓝脸上一窘,“我并非朱雀之身。”

“那就闭嘴吧。”知趣噎孔蓝个半死,端着茶盏道,“万一出个意外,阿央啪唧死了,没结不成灵体,反成了­阴­鬼,你们拿什么赔我?”

“再说了,谁说他苏醒朱雀之力就能掌握地宫的主动权了?这又不是他建的地宫。人与人之间还是你争我斗、尔虞我诈呢?何况鸟儿跟鸟儿呢?”

孔蓝纠正,“知趣,那是朱雀上神,我族王者。”什么叫“鸟儿跟鸟儿啊”,真个粗俗。

“朱雀也是鸟儿。”知趣回孔蓝一句,扭脖子继续道,“你们想一想,依我推测,林央是上界犯过朱雀被贬至此,得了人胎。现在人胎的事儿还没忙完呢,又要苏醒朱雀之力。若天上真要他做朱雀,他也落不到这步儿。好容易得个赎罪的机会,偏又野心勃勃肖想神力,若我是天帝,直接一个雷下来霹他个魂飞魄散,好杀一儆百,叫些不听话的神仙也长个记­性­。”

虽然知趣的话亦在情理之中,不过,知趣那句“若我是天帝”,真个把人酸去了半嘴的牙。在座诸位,就是站小白肩上的黑豆儿,如今修为都胜于知趣这小炼气。

你说你一个小炼气,有些个小聪明喜欢显摆就罢了,啧啧,真个狂的没个边儿啦你!怎么啥话都敢说啊!真个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的!

天机道人心下暗叹:知趣说这等狂话,老天也没收了他。而他,不过说几句实话,就要被霹去半条命,可见天地何等不公啊!

知趣歇一口气,呷一口茶,转而问天机道人,“天机兄,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在天机道人说出那句“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话时,知趣就疑上了天机道人。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接下来定是想法子引诱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了。而夏春秋那死渣渣,身上有真龙之息的定位仪,随时找到水伯完全不成问题。那么,在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之时,以夏春秋的野心勃勃,焉能不来占些便宜。

知趣做饭时早把事想的分明,所以未等文斐然把话引至林央身上,知趣先将解决方法落到天机道人身上。

他明白,人间界的这些修士,人家早相识几百年,各有各的情谊。

相比之下,与之相处不过几年、十几年的知趣,就是个外人了。

不过,这些人不是没有弱点。在知趣看来,这些人的弱点就是:良知犹存,尚还不算个坏人,还要脸面。

故此,这些人是可以引导的。

天机道人可以巧妙的将他们引导至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上面,他铁嘴知趣,自然也能把他们引导至天机道人的雷罚上面。

而且,知趣还占了先手。

这两种方法,都有危险。

尤其知趣对于林央苏醒朱雀神力之事表示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大家想一想,夏春秋随时会来,他手里有真龙之息。若有机会,他绝对是会对阿央下手的。”

天机道人再次道,“知趣说的有道理,我来试一试。你们放心,我被雷霹惯了的。若是夏春秋他们敢出来,我直接往他们那边跑,好叫雷霹死他们。”

天机道人态度坦荡,倒又叫知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的疑错了人。

事关自己生死,天机道人对知趣道,“我再算一算陛下‘有帝王命,无帝王身’的事,余下就不为你算了。知趣,我道行有限,算一算凡间帝王已是极限了,若是算到天界去,估计真就给霹个魂飞魄散、以儆效尤呢。”

又千万叮嘱知趣,“雷下来,你就赶紧用紫金鼎来救我。若迟个一时片刻,我可能就完蛋了。”

知趣俱都应下。

天机道人再一次站在紫金鼎外,他脚下是柔软的青草地,空气里弥散着淡淡花香。一片幽碧­色­的龟甲悬浮于天机道人面前。

天机道人双手合握住龟甲,指尖流逸出古幽沉碧的灵光。

天机道人身为天机门的掌门,曾占卜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天机道人极其慎重,他衣袖轻扬,发丝飘摇,娃娃脸上郑重至极。忽然,天机道人撤去双手,幽碧­色­我龟甲猛然涨大数倍,上面莹光闪烁,如同繁星,天机道人­唇­齿微启——

就在此刻,一阵远古浩瀚之气升起,一声凤凰鸣叫声响彻大地,接着一头耀眼至极的凤凰在空间翩然飞翔,自紫金鼎中透出七彩之光来,眼瞅着凤凰就要展翅朝紫金鼎飞去。

夏春秋陡然现身,随手一挥就见一座五­色­灵力牢笼落下,正将那凤凰困于其间。夏春秋这等修为之人,此时竟不禁心头之喜,微微一笑,“上神之息,果然非凡一般。”

他双手打出无数咒印,灵力牢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诸人皆看到夏春秋出现要窃取朱雀之息,孔蓝再按捺不住,飞身出了紫金鼎,却只见夏春秋已将五­色­灵力牢笼收入袖间。

一切只在瞬间发生。

一切都来不及反应!

唯有一件事,天机道人的天谴真言刚刚落地,只见天边一阵雷霆剧响,天机道人与夏春秋同时被一片天界雷罚笼于其间,连带孔蓝等皆不例外。

知趣在紫金鼎,一面挽着林央的手,一面抚摸着怀里的凤凰毛,望着紫金鼎外被霹的飘飘欲仙的三人,感叹,“看到个凤凰的影子就说是凤凰,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哪。”

220、第二二零章­鸡­贼趣

孔蓝几个被雷霹的够呛,天机道人脑袋上的金锅已经成筛子了,饶是夏春秋修为高明,也露出狼狈之相。

孔蓝毕竟的孔白的亲哥哥,孔白拿手指捅知趣的肋条骨一下子,邵千凌也着急躲筛子底下的天机道人呢。知趣这才驾驭着紫金鼎在狂风中把被雷霹去半条命天机道人捡回来,孔蓝也识机的逃回紫金鼎。

知趣瞟孔蓝一眼,心里乐灾乐祸,颇觉解气,面儿上极关切地,“我还没说呢,那凤凰是假的,看你这急的哟。瞧瞧,挨霹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就是这个理哟。”最后,知趣竟无耻的端出长者风范。

孔蓝看向知趣,心知知趣故意整他,不然,这紫金鼎是认主法宝,若知趣不放行,他根本出不去。孔蓝淡淡地,“在下今年五百八十岁。”意思很明了,你连老子个零头儿都及不上,算个屁的长辈。

知趣叹道,“心理不成熟的人才会比较生理年龄呢。再说了,现在谁还比年龄人,咱讲究的是智商、情商、财商。”

跟知趣较口头长短,纯粹找虐呢。孔蓝转而问,“你怎么能幻化出凤凰的?刚刚那明明是朱雀气息。”不然他不会急着出去与夏春秋抢夺朱雀之息,孔蓝以为林央的朱雀之力觉醒了呢。

知趣握住林央的手拍了拍,“我与阿央是什么关系,嗯?”他怀里还有凤凰毛呢,那上面就有凤凰的气息,幻出个凤凰不算啥。至于那朱雀之息,更简单。以往知趣叫罗妖不能露馅儿,是为了保护罗妖的安全。这回是为了用朱雀之息钓夏春秋,令罗妖稍稍露出些朱雀的气息来,有林央在知趣身边给罗妖做挡箭牌,亦可避免让人怀疑到罗妖的存在。

林央知孔蓝平白吃此大亏,担心他对知趣生出嫌隙来,便道,“刚刚知趣不说,是怕打草惊蛇。他化出凤凰,为的就是在天降罚雷之时引夏春秋入觳。”

这一阵雷,饶是夏春秋也给霹的灰头土脸,不过,夏春秋就是夏春秋,知趣见夏春秋在罚雷之中犹能全身而退,心道,看来人间界那点儿灵气全落在这姓夏的手里了。

林央亲自为知趣说话,孔蓝也就没再揪着这事没完没了。当然,即便他一定要揪着知趣没完没了,知趣也有一肚子好话在等着他呢。

这一次的雷罚非同以往,紫金鼎外的整个空间扭曲着,那些地上的碧草碎花已经开始大块的崩裂、飘浮、然后被这扭曲的空间绞的粉碎,接着,一瞬时巨大的爆炸声后。

知趣在鼎内如遭重击,张嘴喷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昏了过去。

紫金鼎嗡的一声,光华大盛。

没有办法形容那种震荡,哪怕身处紫金鼎,也仿佛会有一种随时支离破碎的感觉。紫金鼎的主人——知趣已经率先晕了,在这震荡之中,林央死抱着知趣,生怕知趣会摔着。偏林央凡人之身,自顾不暇尚且不及,想照顾知趣,有心也无力。

小白一脚把林央踢到自己哥哥那边儿,自己护着流氓趣,黑豆儿已经眼疾腿快的钻他家小白衣裳里去了,一张臭嘴,还顺便在人家小白胸前舔两口,小白怒,“死黑豆儿,你又皮痒了是吧?”

余下天机道人在邵千凌那里,三只小小狐被胡夫人抱在怀内,苍鹰一边一个拽紧凤鸳与水伯,直待这天翻地覆的震荡结束,诸人被撞的鼻青脸肿不说,身上也湿淋淋的,大约是知趣池塘里的水在震荡中倾覆了出来,其余就更不必提了,牛啊羊的鱼啊虾的,死伤无数。总之,紫金鼎里弥漫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而且,黑漆漆的没有半丝光。

还是孔白自怀里取出一枚云石珠,映亮紫金鼎的天空,他们发现,屋子树木已经在头顶了。

孔白道,“紫金鼎被翻了个个儿。”

孔蓝自头顶抓下一条鱼扔出去,随之恢复了贵公子的气派,道,“能不能叫醒知趣。”这紫金鼎,只有知趣会用。

孔白心疼地,“流氓趣受伤了。”还是一指点入知趣的眉心识海,一入识海不要紧,把孔白吓了一跳。

妖族与人族不同,人族修炼丹田,妖族修炼识海,譬如妖族常说灵识觉醒,灵识中的识,就是指识海。所以,孔白要唤醒知识,便往知趣的识海度了一缕妖力。

孔白如今的修为,早今非昔比了。他这一指点在知趣眉心,便看到了知趣识海里那颗古怪至极的——朱雀蛋!

上面画着鼻子眼,下面还画着……

罗妖其实很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遮遮羞啥的,但,知趣识海空荡空荡的,也没处可躲可遮。于是,罗妖只好淡定地、面朝上的躺在知趣的识海。虽然前面的小拇指棍儿也不大好看,不过,总比后面的掬花儿强些。

孔白瞧一眼就算了,罗妖也不打算与他计较。结果呢,孔白是头一遭见这西洋景,还不停的往知趣的识海里瞧个没完了,罗妖不大高兴地,“看什么?”

孔白心里一阵偷笑,心想,怪道罗妖不敢出来呢。堂堂朱雀蛋,瞧瞧这画的哟,流氓趣还真够流氓的,大概是想罗妖想的要命,偏现在罗妖是蛋形,只能画上两笔过个­干­瘾了。孔白没理会罗妖,见知趣悠悠转醒,便退出知趣的识海。

知趣哼哼唧唧的醒来,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

好在紫金鼎里灵气犹在,知趣心念一动,紫金鼎里凌乱的灵气一滞,继而向知趣那里蜂涌而去。知趣的丹田已经留不住灵力,不过,他照旧可以让灵力经由身体经脉愈合伤势。

知趣伤势转好后,他指尖一缕灵气弹向上方,紫金鼎倏地又翻了回来,整个紫金鼎的天地也亮堂了,小白收回云石珠。知趣瞅着满地狼籍,心疼的要命,“这鱼啊牛啊羊的,只能做成鱼­干­­肉­­干­了。”

孔蓝道,“能不能先出去啊。”

知趣靠在小白怀里,深觉儿子没白养,瞧,现在就指上了呢。知趣懒懒的提醒并揶揄一句,“小心挨雷霹啊。”

说着把诸人放了出去,唯小白、林央、凤鸳、水伯、三只小狐狸与伤势严重的知趣与天机留了下来,知趣贼兮兮的看到孔蓝等人出去后没啥危险,这才带着小白几个出去透口气。

一出去不要紧,知趣的眼睛迅速的落在墙间高悬的一幅画上,那画已破损了大半,不过余下部分犹可见其间景象,正是蓝天白云,轻花碧草、明明是一幅春意融融之美景,却偏让人无端生出三分寒意来。

文斐然站在知趣身畔,道,“看来先时我们应是在这幅画里了。”

知趣抬头望向这大厅四周,道,“四方无损,天雷是从哪里进来再落到这画里去的呢?”

这是一座大厅,或者说宫殿更合适。

丹樨之上摆着一张宽大又威风宝座,宝座之上的墙壁悬着那幅破败画卷,凤鸳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傻傻的说了一句,“这幅画肯定是个宝贝吧。”

知趣扫一眼大厅里几处玉架空空,淡然问道,“看来夏春秋已经把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凤鸳,你说,夏春秋为何没取走这幅画呢?”

经知趣这样一说,凤鸳对于宝贝的垂涎之心立时少了七分。

知趣随意一摆手,表态道,“这里的东西,我不要,诸位谁要谁拿。”

文斐然倒是对这幅画卷很有兴致,不过,知趣的话,文斐然也添了几分凝重,夏春秋都没拿的东西……文斐然一狠心,“罢了。”也不要这画儿了。

余下就是一张椅子,几个空空的架子。

诸人皆表示没兴致,知趣再问,“你们都不要?”接着,他眼中迅速闪过一道贼亮贼亮的光,一搓手,财迷似的眼睛都笑弯了,豪气大发,“小白,装东西,他们不要,咱们要。总都不要,总不能糟蹋了啊。”那幅画虽然破了一半,不过,修理修理兴许也能卖上大价钱。还有那丹樨上的宝座,空了的玉架,据知趣目测,都是粉儿值钱的东东啊!

诸人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活活气死!

赶情你刚刚是言语恐吓加心理施压,待咱们都松了口,你妈来包圆儿啦!

真妈的!

这是人­干­的事吗?

个­鸡­贼趣!

知趣喜滋滋地:发财啦发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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