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尼的组织工作卓有成效,应受嘉奖。当地其他救火队还没有到达之前,他们早已把火扑灭。他们还在湖里进行打捞,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和其他许多小物品已经清除,上午8点钟以前,湖水已变得相当清洁。
当然,警方也闻讯赶到那儿了,然而几个星期以后他们才把法医的结论交给其它部门。十分清楚的是,戴维·德拉贡波尔决心以牺牲许多无辜者的生命作为代价来谋害王妃一行人,然而他犯了严重错误,他还没有设好机关,也没有把机关放在适当的位置上就把本那天晚上派出的监视员完全弄残废——他只把机关放在马克·吐温号河船航道水面之下不深的地方。
后来,一切都弄清楚了,原来那个机关是个铝制啤酒桶,里面装满一种致命的混合物——汽油和铝热剂,后者是铝粉与氧化铁混合的黑色粉末。还有一个简单的遥控装置,后来证明这个装置虽简单却十分有效:一个装进小球状的塑料炸弹里的电子引爆器。
如果马克·吐温号河船在那个可恶的装置上面驶过时装置爆炸,其结果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无疑可使那艘外轮式轮船陷入熊熊烈火的包围之中。那么,只有极少数人能幸免于难。首先汽油会着火,接着汽油燃烧的火又使铝热剂着火。
铝热剂燃烧非常迅速,所产生的温度超过华氏4000度;这么高的温度一下子就可使船体的金属断裂而熔成一团。
邦德那颗打偏的子弹恰巧击穿了那个铝制啤酒桶,里面装的燃烧物冒了出来,而照明弹又使汽油着了火,这么一来就把泡在水中的德拉贡波尔烧焦了。幸运的是,大火并没有蔓延到大雷山和其它任何景点。
后来,法国警方获悉,德拉贡波尔贿赂了一个卡车司机,叫他——用司机的词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疑,那个铝制啤酒桶是通过正常的运送渠道带进迪斯尼乐园的。在48小时之内,迪斯尼保安人员对进人乐园的一切物品进行更为严格的限制。
到星期日上午8点钟还没有人知道欧洲迪斯尼乐园里出了大事故, 然而只消看一眼邦德就知道他在这场短兵相接的肉搏中吃了大亏。迪斯尼急救队及时给他进行了包扎,但是,不管怎么包扎,仍无法掩盖他身上的累累伤痕。
现在,他站在迪斯尼乐园的大门附近等候,对那儿既无警察也无安全保卫措施而纳罕。他本来预料当局会派出大批警察和安全人员到那儿去迎接王妃一行人的。他看见本身穿牛仔裤和T恤衫, 优哉游哉地踱步回到他在乐园下面拥挤的隧道里的办公室,不禁迷惑不解。
“没有人告诉你吗?”本仍满面笑容,然而了竖起了眉毛,这是他表示惊讶的独特方式。
“告诉我什么?”
“吹啦。她不来了。”
“那么,是因为昨晚出了那桩小事,是不是?”
“不是,詹姆斯。是因为今天早晨出了桩小事。”
“那不是死抠字眼吗。昨晚和今天早晨还不是一回事。”
“不,我指的是还不到一个钟头以前的事。”
“一个钟头……”
本解释说,王妃一行人一直和朋友们呆在巴黎郊区,新闻界获悉他们所呆的地点, 于是记者们蜂拥而去。当王妃和她两个孩子在上午7点走出住处,准备乘车一个小时赶来欧洲迪斯尼时,记者们有的手握照相机,有的手拿笔记本,煞是忙碌。
“似乎你们有个人和王妃的侦探在一起。我还不知道详情,但她在人群中认出了德拉贡波尔的妹妹。这位女士在她的手提包里藏了一枚可怕的手榴弹。你们的官员解除了她的武装。王妃立刻决定,取消这次游览。”
“只可惜她没有早点注意到此行的危险。”
邦德在当天下午返回伦敦时才知道认出梅芙·霍顿的官员究竟是谁。
他从希思罗机场坐出租汽车回市区,到国王路下车,手提服装袋,步行回到那幢摄政时期的房子。他正要把钥匙Сhā进锁孔,他的女管家阿梅就把门打开了。阿梅已经上了年纪了,前不久到苏格兰老家去和侄儿夫妇团聚,现在已经回来。
阿梅望着邦德,满脸都是责怪的神色。“詹姆斯先生,这儿有个年轻女人说是你的客人。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说起英语来就像土生土长的英国人一样,可她又告诉我,她是个外国人。”在阿梅看来,所谓“外国人”,无异于她称之为“他们中世纪所雇佣的可怕的黑鬼”。
弗莉克·冯·格鲁塞坐在起居室里,身上穿着一套非常时髦的红衣服,上衣有许多军人派头十足的金黄|色钮扣。
“你以前没有跟我谈过这条苏格奇龙呢!”等他们缓过气来时她小声地说。
“弗莉,是苏格兰,不是苏格奇。我想你说的是英语。苏格奇是一种酒——不过我经常看美国小说,美国小说总是把苏格兰人说成苏格奇人。这好像把奥波多的公民称为酒鬼一样是错误的。”
“我知道。”她咧着嘴笑着。“你怎么纠正我的错误我都是爱你的。我听说欧洲迪斯尼发生了一场大火灾呢!”
“你也听说过梅芙——老霍特——的事吧,是不是?”
“听说过她的事?她是我抓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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