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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紫凤钗 > 第三章 烟云往事一梦中

第三章 烟云往事一梦中

大悲禅师挽阻不及,不由怅然,心忖白衣书生断不会无端示警,罗刹教挟仇含怨,后果确是堪忧。当下,喟然一叹,怀着沉重无比的心情,率众飞身下峰,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秀丽的峨嵋山,刹那间又归于一片宁静。

月­色­迷蒙,古树参天,怪石嵯峨……

一阵急风过处,卷起地上沙土,天地为之—暗,一片乌云掩住了月­色­,也吞噬了大地上的一切……

山雨欲来,魔劫已起。

口口口

这一日,时方正午,骄阳高悬,炙热迫人。

川陕道上,八蹄翻飞,由南至北,缓缓地驰来两匹高头骏马。

这两匹高头骏马一­色­漆黑,毛泽光亮,昂首翻蹄,益发显得神骏。

马上的人儿,是两位英气*人的中年汉子,居左一位看来年纪比较大些,身躯魁伟、环目虬髯,顾盼之间,双目­精­光闪­射­,神态至为威猛。劲装、大氅、由头至脚一­色­墨黑,人黑马黑,极为扎眼。

居右一个,年纪最多不过三十,剑眉星目,英挺俊拔,他却是由头至脚一身雪白,人马相映分外的明显。

两人俱是腰悬一柄长剑,淡黄丝穗,迎风飘拂,人是英豪马如龙,引得二三过往行人为之侧目。

两骑来至大巴山下,行人绝迹,丛林夹道,路面陡险崎岖。

马上两人却仍是豪­性­毕露,一路谈笑地控辔缓驰。

“二弟,这一趟咱们总算没有白跑,爹的寿礼,小妹的嫁妆全都有了,似咱们这般不急不徐地行进,大后天日落前便可赶回到家里,嘿!快一个月了,想起小妹那一手熏­鸡­,我肚里的馋虫都要造反了,哈!哈!”

那白衣中年汉子闻言蹙眉一笑说道:“大哥,不知你这嗜酒贪吃的脾气什么时候可以改掉,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我永远不会有大嫂了。”

“哈!”黑衣大汉仰首大笑:“唯大英雄能本­色­,你大哥这便是英雄本­色­,大丈夫何患无妻?那些庸脂俗粉固然看不上我,而我对她们也不屑一顾,二弟,你放心,大哥今年不过三十五,急个怎地?总有一天会给我碰上一个独具慧眼的巾帼英雄,也才够资格做你的大嫂。”

白衣汉子摇头一笑,默然不语。

黑衣大汉话锋微顿,看了同伴一眼,一笑又道:“二弟,别尽担心你大哥,自已也马前无儿,我找不着老婆尚有可说,像二弟这般英俊挺拔的侠少,要是也和大哥我……那可就辜负了造物老一番心意了。”

那白衣汉子面上一红,赧然笑道:“大哥你又拿我取笑了,须知身体容貌不过是一具臭皮囊,有何可取?万般皆缘,人品也很重要,就拿龙表弟来说吧,虽然早已与小妹指腹定亲,人又长得翩翩英俊,可是小妹却就是不喜欢他……”

此言一出,黑衣大汉那黝黑的大脸上突然掠上一片­阴­影,浓眉深蹙,无限忧虑地一叹说道:“‘情’之一字,委实玄奥得令人难懂,其实休说小妹,就是我这个粗人也都瞧他不顺眼,我总觉得他不像个正人君子,油头粉面,不学无术,小妹一个女儿家能不为自己终身打算?谁知妈却偏偏视他如心头之­肉­,不管小妹意思如何,一味……唉!说来说去,都只怪当初不该贸然指腹为婚。”

那白衣汉子苦笑一声道:“事已至此,怪有何用?龙表弟心机甚深,我只怕小妹过去……”

“他敢!”黑衣大汉突然须张如戟,环目圆睁,­精­光暴­射­,怒声说道:“他若敢给小妹受一丝委屈,我就找姨丈理论,惹得我­性­起,我­干­脆劈了他……”

话声至此,前面百丈外一片密林中突然鸟雀大噪,一群鸟雀冲天急飞而起。

黑衣大汉神情一变,倏然住口,一声轻喝:“二弟。”

两人同时控辔,骏马两声轻嘶停了下来。

黑衣大汉冷冷一笑,道:“二弟,你看如何?”

白衣汉子剑眉微挑谈谈一笑:“看来事出寻常,这是官道,我们走得别人也走得,其实大有可疑。”

黑衣大汉咧嘴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敢拦你我者,胆量值得大书特书!二弟,依你之见?”

“薛家弟兄岂是畏事之辈?几曾胆怯过?”

黑衣大汉浓眉一挑,纵声大笑:“好兄弟,走!”抖辔磕马,当先疾驰。

白衣汉子豪气万丈,马鞭一挥,飞骑赶上。

两人凭经验,显然已知前途有警,隐身林内之人不是寻仇便是劫宝,但他们兄弟俩名震西南,英雄盖世,天生傲骨从未怕过事,是故毫不在意地反而迎上前去,有心会会暗中的大胆人物。

马似风驰电掣,百丈距离转瞬已至,密林中多为白杨,占地不下数亩,左为一片乱坟荒冢,右为半堵山壁,林内­阴­森深遂,二十丈外黑黝不可见。确是剪径的好所在。

马至林前倏然住蹄,但见四下寂静如死,哪有一丝人影?更无半点风吹草动。

凭他两人阅历,所料当不致有错,两人互觑一跟,不由暗暗讶异。

黑衣大汉犹以为自己兄弟过于多疑,摇头一笑,正待示意乃弟继续赶路,突然一丝冷笑透林而出。

冷笑恍若发自冰窟,­阴­森低沉,却清晰可闻,光天化日之下竟听得两人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两人方自一愣,林内又起一声低微但极尖锐的破空异响,—缕乌光电­射­而出,“噗”地一声落向马前,乌光敛处,一柄黑­色­三角小旗迎风招展,旗柄数寸,映着日光乌漆发亮,旗面上绣着七只栩栩如生的毒物,张牙舞齿狰狞可怖。

两人入目这柄小旗,霍然­色­变,白衣汉子更是禁不住脱口一声:“南荒七毒。”

黑衣大汉神­色­一变即复,眉宇间仍难掩心中忧虑,南荒七毒武功怪异,­阴­狠毒辣,下手便无活口,且手法残忍已极,出道不及三年便使天下武林震动,万事可以不惧,但遇上这班煞星,何异碰到拘魂阎罗?

黑衣大汉心知今日凶多吉少,深注林内一眼低声说道:“二弟,稍时不行,大哥为你断后,七毒来意叵测,爹的寿礼,小妹的陪嫁之物绝不可失……”

林内突然一声冰冷­阴­笑:“匹夫,你何异痴人说梦,我兄弟们千里迢迢赶来此间,为的就是那两样东西,若想苟活,放下那两样东西,滚!”

话声不大,极尽­阴­森,直能令人毛发悚然,且字字如重锤,震得二人血气一阵翻腾。

知难幸免,反倒泰然,黑衣大汉豪情又现,听若未闻,目注乃弟,一声低喝:“二弟,听到么?”

白衣汉子剑眉紧皱,似在犹豫,黑衣大汉环目­精­光暴­射­,沉声叱道:“长兄如父,你敢不听?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爹妹为重,二弟,点头。”

威严慑人,白衣汉子哪敢再说,只得满脸悲愤地点了点头。

一丝微笑自那虬髯满布的嘴角边浮起,黑衣大汉倏然仰脸前视,扬声发话:“七位来意既明,薛某不愿多做赘言,久仰七位大名,只恨无缘识荆,如今薛某兄弟林外候教。”

此人不愧铁铮铮的一条汉子,面对­阴­残毒辣的南荒七毒,竟敢昂然挑战,豪情胆识,委实令人心折。

白衣汉子目光中升起一片骄傲钦敬之­色­,无言地望了乃兄一眼。

一阵桀桀怪笑起处:“久闻薛家双龙一风,男英雄,女巾帼,果然不错!只可惜撞在我兄弟手中,匹夫休要在我兄弟面前逞能,趁我心意未改之前,放下东西快滚!”

黑衣大汉浓眉一挑,突然纵声大笑:“南荒七毒大发慈悲,留人活口,这倒是前所未有之事,只可惜薛某兄弟并非畏死之辈,薛某不领这个情,两物就在薛某身上,拿得去尽管拿去,但薛某奉告七位一句,那除非薛某兄弟血洒尸横。”

林中人似也为黑衣大汉这份­干­云豪气所慑,一时未再出声。

但未几即有另一个­阴­森冰冷的话声扬起:“老大,犹豫什么,任你破例放生,人家可不领你这份情,我可没你这份好耐­性­,走!兄弟们,瞧瞧这匹夫有多大能耐。”

话声方落,一声刺耳难听的尖锐异啸随起,七条黑影疾若鬼魅,自那密林深处出现,足不沾地,竟似随风荡漾,冉冉地向二人马前飘来。

入目对方这诡异身法,从来不知怕为何物的薛家双龙,也止不住一丝寒意传遍全身,下意识地齐齐探手按上剑柄。

又是一声刺耳­阴­笑,七条黑影疾闪,马前已自一字排列着七个怪人,形状之凶恶,令人毛发悚然,不寒而栗。

同样的身材瘦削,黑袍长发,惨白­阴­森的脸庞上不带一丝生人气息,眼睛深陷,碧芒闪烁,一个个垂手而立,若非光天化日,真令人怀疑是幽灵僵尸,单是这副长相便能令人惊魂丧胆。

两匹骏马似受惊吓,一阵长嘶,连连倒退。

居左第二名黑袍怪人双目碧芒骤盛,深注地上三角小旗一眼,白惨惨的丑脸上涌起一丝残忍的冷笑:“我没有我们老大哪副慈悲的心肠,七毒令出向无活口,你竟然敢藐视七毒令,抗我老大令谕,那只有死得更惨,匹夫,呈上东西免我动手!”好­阴­狠,好嚣狂!

马上的黑衣大汉环目圆睁,浓眉倒挑,一阵震天长笑声中,探怀取出一物:那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紫檀木盒,单掌平举,冷然说道:“各位,绿玉佛、紫凤钗悉数在此,你们哪个有胆,请过来拿,奇珍异宝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南荒七毒邪魔魍魑,凭什么?二弟,接住。”手腕微震,那只紫檀木盒闪电般­射­向那白衣汉子。

就在这刹那间,第二名黑袍怪人突然一声­阴­森冷笑:“匹夫找死。”鬼爪般的双手,左手一掌击向黑衣大汉,右手五指微曲,遥空疾探,抓向半空中那只紫檀木盒,身形却是纹风未动。

黑衣大汉只觉一阵冰冷刺骨的­阴­劲*压而至,心中一震,一声暴喝:“二弟,速接。”魁伟身形冲天拔起,半空中振袍,拔剑一个飞旋,剑挽三朵剑花,直扑第二黑袍怪人,突然骏马一声悲呜,倒地不起,惊怒之下尽出全力,凌空下击。

白衣汉子应声长笑,右掌疾探:“大哥放心,我……”

话未说完,那只紫檀木盒突然转头倒飞,向第二黑袍怪人右掌落去。

心中大骇,一声怒喝离鞍飞起,直扑紫檀木盒。

哪知第三黑袍怪人突做­阴­笑,身形如鬼魅闪电迎上。一声闷哼,白衣汉子抱臂飞退,衣衫破碎,一缕鲜血,顺臂而下。

此际,第二黑袍怪人木盒已然入手,身形闪退。

黑衣大汉自忖倾全力击出的一招,连对方一丝衣角也未沾上,入目乃弟负伤,宝盒已失,一时懊丧欲绝,悲怒之余,环目尽赤,一声惨笑,振剑大呼:“薛家双龙纵横武林,料不到今日栽的这么惨!二弟,宝物既失,尚有什么顾忌,拼了!”

两柄长剑有如灵蛇,剑花朵朵,白虹飞舞,人却如两只疯虎,猛扑过去。

第二黑袍怪人一声­阴­狠冷笑:“适才我们不过投鼠忌器,如今,哼。”

几声厉啸,黑影连闪,六个怪人齐下煞手。

眼看两位纵横西南的铁铮汉子,就要丧生在那十二只鬼爪之下,突然,第一黑袍怪人扬声厉喝:“住手。”身形电闪,袍袖双展,砰然两声,薛家双龙身形暴退,六个黑袍怪人也自同时收手。

薛家双龙悲愤填膺,方待再扑。

“站住!”第一黑袍怪人­阴­­阴­一声轻喝,声音不大,但却震得两人心神摇撼,身不由主,齐齐站住。

第一黑袍怪人双目碧芒暴­射­,冷冷一笑:“凭你两人这点门道,取你们­性­命易如反掌吹灰,不消一个指头,只是我话既出口,绝不愿落人话柄,今日破例放生,对你们,对我,都是万分幸侥,前所未有,你们已该知足,错过今日,若想死,南荒是埋骨佳所,随时欢迎……兄弟们,走!”

七怪人方待转身,薛家双龙正欲振剑进扑。

“慢着!”七毒身后突然有人接口:“南荒路远,人家不愿去也不屑去,为之奈何。”

听声音不出五丈,七个黑袍怪人闻声大惊,数声厉喝,齐齐旋身,十四道歹毒掌力怒卷而出。

但身后空荡荡地,哪有一丝人影?正自诧异,身后话声又起:“各位,蚀骨尸毒寒冰掌无福消受,我在这儿呢!”七毒闻声更惊,倏又转回身子,抬眼望处,同时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原来,薛家双龙身侧,不知何时已赫然多了一个俊美绝伦、气度慑人的白衣书生,而且正自笑吟吟地注视他们七人。

单凭人家这等身法,就足使他们七毒心寒。

为首的黑袍怪人愣了一愣,冷冷说道:“阁下何人?”

书生一声轻笑,道:“南荒七毒称人‘阁下’,听起来倍觉新鲜悦耳,何幸如之?有劳动问,我便是我。”

为首黑袍怪人双目碧芒一闪,倏又隐去,强忍怒气又道:“难道你无名无姓?”

“天下人人有名有姓,小可何能例外?只是小可有点不敢说。”

“羞于示人么?”

“不!为七位着想,怕七位腿软站不住。”

为首黑袍怪人杀机立起:“你可是找死。”

书生淡淡一笑:“正是,只是南荒太远我懒得走路,现在却又不知各位是否帮得上忙。”

“你何不试试?”

“当然,否则我也不来了。”

末尾黑袍怪人突然桀桀怪笑:“好个不知死活的狂穷酸,我就试试你到底有多大气候。”

话落人到,右爪疾探,直袭书生胸腹。

书生目中冷芒电闪,挑眉微笑:“岂敢!稍有薄技而已,只不过对付你等绰绰有余,你帮不上忙,回去。”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但见右掌一翻,便即攫上黑衣怪人的右腕,信手一抛,黑衣怪人凌空飞起,不偏不差,恰好落在原来站立之处。南荒七毒立时怔住。

白衣书生却又一声朗笑说道:“就凭这个,够么?七位,看来今天我是又死不成了。”

技不如人只有任人调侃,为首黑袍怪人深注白衣书生一眼,道:“阁下与薛家双龙有何渊源?”

显然他有了另一步打算。

“毫无渊源,只不讨看不惯你们这种拦路剪径的宵小行为而已。”

“那么?你……”

“我也学你们一句,交出东西,拔回这支所谓七毒令,滚!”

听话意,书生是早就来了,可是凭七毒的功力,竟然毫无所觉,七颗心同时往下沉。十余年来,谁敢对南荒七毒说个“滚”字,现在有了,但七毒却只有听着。白衣书生说完,为首黑袍怪人一时竟答不上话。

正自迟疑,身旁第二黑袍怪人突然冷笑道:“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岂有这般交出之理,老大,咱们拼,凭咱们七人之力……”

白衣书生一阵震人心弦的长笑,道:“­阴­煌,在我面前你最好少耍鬼门道,我不愿伤人,你们可不要*我。”

为首黑袍怪人心头惊懔,仍未开口,那名唤­阴­煌的第二黑袍怪人却又冷冷一笑,道:“阁下虽然身怀惊人之学,但南荒七毒也非任人宰割之辈……”

书生面­色­一沉,双目冷芒暴­射­:“匹夫大胆,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跪下!”

未见书生有何动作,­阴­煌倏觉腿弯一麻,身不由主砰然双膝着地,同时右臂曲池|­茓­上如遭蛇啮,奇疼刺骨,随着一震之后,那紫檀木盒已然脱手向书生飞去,这一连串变化发生于刹那之间,出入意料,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七毒还没想到抢救,只一怔神,紫檀木盒已然安安稳稳地托在书生手中,­阴­煌也恰好站起身形。

两次领教旷绝功力,七毒猛然想起一人,如被电殛,同时身形剧颤,就打算抱头鼠窜。

突然,书生沉声发话:“没有我的话,你们哪个敢动。”

话声不大,但七毒听来却字字如闷雷,气血一阵狂翻,谁还敢动?

“­阴­昌,听着,以你等所为,那是死而有余,若非我得高人告诫,你等早已横尸当地了,奇珍异宝唯有德者居之,你等邪魔魍魑岂能指染?妄图据夺,何异痴人说梦?也只有徒招杀身之祸,适才不过略示薄惩,再次撞入我手,休怪我下手无情,现在可以走了。”

七毒如逢大赦,他们自己知道,倘若书生果是料想中那人,纵合七人之力,也难挡人家一击,­阴­昌凶焰尽敛,略作迟疑,道:“­阴­昌兄弟这就走,唯有一件事必须请教,接引神功宇内仅四人擅使,其中三位业已作古,阁下莫非……”

书生突然微笑接口:“你很渊博,但也很孤陋寡闻,人上有人,无外有天,接引神功何止仅四人会得。休要以井蛙之见胡乱猜度,至于我是否你料想中那人,你自己慢慢去想吧!”

七毒心里有数,再不答话,连地上那支七毒令也顾不得再取,一齐转身如飞而去。

书生淡谈一笑,转身将紫檀木盒递向黑衣大汉。

直到此刻,薛家双龙方如大梦初醒,黑衣大汉面­色­肃然,双手接过紫檀木盒,环目放光,激动地道:“大恩不敢言谢,请少侠赐示名号,在下兄弟终身不志。”

书生淡淡一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何来名号?二位是武林英豪,当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武林人本分,两位更不必耿耿于怀。绿玉佛、紫凤钗,人间奇珍,两位宜慎藏之,勿使再沦魔手。”

薛家双龙早将书生视为神人,感激之余,称谢受教,并再次请教书生姓名。

书生无奈,只得说出,但仅称姓“夏”,再问便微笑不答,两人只有将这一个“夏”牢记心中,准备日后请示乃父,凭乃父胸罗见识,必能推测出书生为何许人。

书生目注白衣汉子臂伤,微一蹙眉,道:“­阴­家七魔武功诡异,爪蕴奇毒,薛二兄不慎中爪,毒已深入,奉赠丸药一颗,速即服用,三日后毒当自怯。”

言毕探怀取出—只雪白玉瓶,倒出一粒赤红药丸递过,放回玉瓶,微微一笑,腾身而去。

薛家双龙身受人家二重大恩,不由敬愧交加激动异常,微一怔神间,书生已自不知去向。

兄弟两人相对扼腕,无限感叹,却只得飞身上马,两人一骑,绝尘驰去。

密林前,又恢复一片寂静,只有那点点血迹,和一面迎风招展的三角小黑旗。

潇湘子扫描 小糊涂仙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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