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处的接待人员，正在给每一个前来参加培训者登记造册。填表的时候，周仰天看了一下序号，发现名单上一共有三十个人。记得第一轮笔试的时候，几个考场的考生总数至少也有一百多号，如今笔试、面试过去，只剩下零头这三十人过关。另外的那一百多号人，看来都在闯关中失利了。没办法，现在是一个处处竞争的时代。

进入教室，登记册上的人大多已经到来。其中男的占了三分之二强，女的约有七八个。由于在场的都已经过了面试关，无论男女，这时的神­色­均显得十分轻松，不再像从前那般严肃且保持着明显的距离了。众人三五成群，正在相互攀谈说笑。

人群之中，周仰天忽然发现一张已经熟悉了的面孔，正是面试时遇到的那位绿衫姑娘。只是今天她已换了一件粉­色­套裙，比那日又添了一丝妩媚。

“嘿！”姑娘此时也发现了周仰天，未等周仰天开口，先给了他明眸一笑。

“嘿！”周仰天向她走了过去，“我们终于正式成为同事了。我叫周仰天。”

“我叫程紫月”一口细润的白牙随着姑娘的笑靥同时绽放，“接到录取通知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再见到你！”

“哦？多谢记挂！”周仰天不禁暗叫一声惭愧。他的习惯，向来不去盘算不必要的心事。即便是参加考试，他也从来只管答题，而不将任何同场竞争者视为对手。眼前这位程紫月姑娘，固然貌美如花，但上次见了之后，周仰天也就当作过眼烟云，并没有再去想起。如今听程紫月所言，周仰天倒是被她放在了心上。

两人随即找了座位坐下，继续交谈。原来程紫月也不是北京人，而是一位南国姑娘，原本在江西电视台做记者，此番看到中央电视台公开招聘，便来攀登这个更大的舞台。

周仰天从未接触过电视工作，对电视圈的事情完全是一窍不通，于是拱了拱手，笑道：“原来紫月姑娘是电视界的行家，失敬失敬，还望日后多加指教！”

程紫月扑哧一乐，摆了摆手：“周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怎么敢当？实话告诉你吧，做电视其实很简单，包你一个月就能学会。倒是证券这个行当，听说非常难是吧？反正我是外行一个，还要请周公子不吝赐教才好！”

周仰天刚才先已将自己的情况简要告诉了程紫月，所以程紫月才会提出跟他学习证券。周仰天当下道：“我一定认真教你。不过你要是真对证券完全外行，我可没办法包你一个月速成。这个行当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很难入门，更不要说­精­通了！”

“这么难啊？” 程紫月有些沮丧。

“确实如此！”周仰天道，“证券不属于科学范畴，可是依我看来，它的难度却超过了任何一门科学。再复杂的科学，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只不过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被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发现而已。比如万有引力定律，原本就存在了不知多少亿年，直至等到了牛顿来发现。可是证券就不同了。作为人类发明而不是发现出来的事物，证券在自然界里原本并不存在。大学里的证券专业课程，为了对得起学生交纳的学费，当然必须讲授一些证券理论，但这些理论，绝不是像万有引力那样客观存在的定理。如果你经过深入研究，完全可以对它们一一提出质疑。因此，在这个行当里，根本不存在令人信服的权威，甚至可以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专家。就说牛顿吧，当年凭借其绝顶聪明的天才脑袋，也曾经进入股市一试身手，结果却败得一塌糊涂，亏掉了大半辈子的资产，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此。所以连牛顿也最终哀叹：我能够算出天体运行的轨迹，但股票这个玩意儿，却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真的假的？要是牛顿都捉摸不透，那谁的智商还能比他更高啊？”

“当然是真的。不过必须指出的是，在这个行当里能够有多大成就，与智商以及学历没有任何关系。这个道理与习武非常相似。比如郭靖这个傻小子，智商不高吧，可是勤学苦练加上机缘巧合，最终却成就了上等武功。而黄蓉聪明伶俐，智商堪称一流，还有一个笑傲江湖的老爸，但在武学上却终究未成大器。所以，只要你肯用功，在证券这一行里有所建树，甚至自成一派，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程紫月听得似懂非懂，笑道：“这也太高深了！我可不要成就什么上乘武功，多累啊！你只要教教我证券方面的基本知识，让我能够在《证券播报》栏目里做出节目，生存下来就行了！”

“好吧！”周仰天不由得也笑了，“师父引进门，修行在自身。我就负责将你引进证券这一行的大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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