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天不想耽搁，提议继续赶路。好在湘陵并不大，车子拐了几道弯后，终于在一条柏油路旁停了下来。周仰天从车窗里向外一看，一个十分破旧的厂区呈现在路的右边，一扇大铁门紧紧闭着。

寇怀东跳下车去，走到大门口，拍了拍已经生锈的铁门。不一会儿，里面传达室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穿着半旧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个守门的。寇怀东对他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湖南话，那人立即将铁门大开，寇怀东回头招了招手，司机将别克商务缓缓开进了厂区内。

周仰天下得车来，边走边看，但见一幢幢房屋虽然早已破旧，厂区面积却是不小，已经长得极高的一棵棵大树，在院子里四处洒下大片的树影，浓密的树梢中，不时更传来声声鸟鸣雀语。

好一个幽深的地方！周仰天暗想。

这时谢成已经架上摄像机，四处在拍一些镜头。周仰天静静走了一会儿，回头问跟在后面的寇怀东：“这个厂子原来有多少职工？”

“两千多人吧。”寇怀东答。

“这些人现在怎么安置的？”

“汇荣原来是老国企，这些职工当然是按照有关规定解决。有的下岗后再安排到其它一些单位去，有的已经买断工龄了。方达集团收购汇荣支付的钱，政府拿去主要也就是用在安置职工方面。”

“有在汇荣留下来的吗？”

“只有少数中高层­干­部留了下来。方达集团主营业务和原来的汇荣没什么关系，当然用不着这么多职工了，况且方达又是民营企业，这些老国企的员工也不愿意换掉身份啊！”

“企业没了，这些老员工没意见吗？”

寇怀东打了个哈哈：“意见肯定会有一些啦，不过政府已经做了大量工作，问题基本都解决了！”

“原来的员工都解散了，企业也停产了，那么这一块地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厂子地段不错，就在市区里面，肯定不会再搞生产了。我们打算把它开发成房地产项目。”

“开发成房地产？这块地的­性­质，应该是工业用地吧？”

“那是。不过我们已经向政府申请了，可以变更一下用途。”

“由工业用地变更为居住用地，这里面的差价可不小啊！”

“嘿嘿，政府这也是对汇荣重组的支持嘛！”

周仰天默默前行，不再问寇怀东更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