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黑,夜幕显得低沉厚重,许是要下雨,灰蒙蒙的天幕上晃动着零星的亮点,不知道是星星,还是下雨前的闪电,月亮躲在黑色幕布的后面,使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沉重,压抑。
13号别墅花园里悄然无声,没有任何响动,好像有一盏路灯坏了,使那一小片茂密的树荫越发的漆黑一片,池缸里肥大的荷花叶子在暗影里轻轻摇曵,一支支淡粉色的荷花在寂静的昏暗中孤独地盛开着,散发出一股淡雅的幽香。
别墅里的大客厅灯光昏暗,影影绰绰,哑巴保姆遵照乌酶玫的意思,关闭了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灯,只开启了沙发旁的一小盏壁灯,一直拖到地面上的紫红色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缝隙,一条黑色弧线型的影子投映在墙壁上,类似抽象派的油画。
哑巴保姆把冲泡好的三杯绿茶放在茶几上,便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她早就习惯了主人的这种吩咐,在这栋别墅里做保姆关键的不是不停手脚地干活,而是要闭上眼睛和嘴巴,该她看不见的事情,一定看不见,该她听不见的,一定听不见,不应该她说的话,一定不要说(本来她就说不出)。
三杯刚刚冲泡好的绿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幽黄的灯光下,以茶几为中心,沙发上成品字形坐着三个人,朱润霖,刘星,乌酶玫。
在三个人中,显然朱润霖占首要地位,他坐在上首中间的长沙发上,刘星坐在他的左侧,乌酶玫坐在他的右侧,虽然杨言是和乌酶玫一起去的南广,但杨言没有露面,应该说他还没有进入到这个组织的核心部位。
朱润霖,50多岁,他矮小,肥胖,头有点过大,但脖子很短,宽宽的肩膀,像一个方桶,他头发稀疏,几乎秃顶,那双隐藏在浮肿眼皮底下的小眼睛闪射出刀刃般的寒光,他右边的眉毛有几根特别的长,像昆虫的触角和胡须,当他发怒和感觉发生异常情况的时候,那几根长眉毛就会上下摆动,这是他长时期在犯罪的生涯中磨练出来的一种特别的嗅觉和触觉。
刘星,三十七八岁,瘦高,挺拔,长方脸,下巴上有一颗黑痣,黝黑的皮肤,带着健康的色泽,细长的眼睛有点斜视,把所有的处心积虑,诡秘和心计都蕴藏在那双黑豆般的瞳仁里。
乌酶玫斜倚在沙发的靠垫上,虽然她的脸上很严肃,但身上依然荡溢着妖冶,风骚,不同于常人,在她的漂亮里永远有着那么一种狐媚的味道,正中一些男人的下怀。
三杯泛着碧绿颜色的清茶,荡着一股股清香在三个人的鼻子底下盘旋,然而三个人似乎都没有那个雅兴和闲情逸致来品味那份安然。
朱润霖把小眼睛眨了眨,转动着手指间的雪茄,他的手指很胖,像五根短粗的小胡萝卜,雪茄在他的手指间如同几根小木棒在打架。他用厚嘴唇吹了一口雪茄的烟头,“杨言能信任吗?他不会泄露我们的事情吧?”他的声音发憋,发扁,好像音带没有发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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