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用餐巾纸沾了沾嘴角,微笑地摇摇头说:“谢谢!不必了,真不好意思。”说着向司家惠使了一个眼色,同时用拿着餐巾纸的手朝黄海滨坐的方向仿佛不经意地伸了一下小手指。
司家惠的确机灵,康泰一系列的小暗示她都心领神会,她向黄海滨那个方向稍微侧过头瞟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独自坐在那里,并且他的眼睛始终朝着姿姿这个方向,显而易见是在等待姿姿。虽然司家惠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她从康泰的目光里,司家惠已经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康泰他们想要调查的目标。
司家惠转过头笑眯眯地对姿姿说:“姿姿小姐年轻貌美,一定得到不少男人的青睐,追求者肯定少不了。”司家惠向姿姿微微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更加缓和地说,“姿姿小姐有意中人了吧?比如男模特?”司家惠说得很和缓,惟恐触怒了姿姿,把好不容易打开的口给封死了,使自己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姿姿笑了笑,也可能她今天晚上的情绪的确很好,似乎并没有对司家惠窥探她个人情感问题而反感,她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们这些模特表面上看着很风光,其实也很命苦。”说着姿姿的脸上浮起一丝惆怅,随之瞟了一眼康泰,“哎,难呀!在这个社会上混,又想出人头地,有的时侯也是身不由己,要做一些其实我们并不想做的事情,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我们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办法。”姿姿叹了一口气。
姿姿的这种表情和牢骚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应该是发自她的内心,说的是真心话。从她的表情康泰感觉到了姿姿是个有良心的人,虽然她是朱润霖的情妇,但似乎并不是一个本质很糟,唯利是图的坏女人,她委身朱润霖也有她的不得以,虽然做了不体面的事情,但她最起码还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是个做了错事,但明白事理的人,总比那些做了错事还自鸣得意的人强多了,这样的人最起码有争取的可能。
司家惠看见康泰又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知道康泰让她把话题继续深入下去,司家惠满脸关切,尽量把声音放得更加充满感情Se彩地说:“看来姿姿小姐还是一个很懂得感情,很细腻的人,你真让我感动,不过也可能你有些过虑了,我可听说有不少男人在追求你,你看——”司家惠用手一指黄海滨坐着的方向说,“你看那个男人从咱们一进来,就一直坐在那里不错眼珠地盯着你,想必是小姐一个忠实的崇拜者。”
司家惠的话一出口,康泰的心里又不禁一动,他感觉司家惠问得太露骨了,欠缺策略性,他担心如果姿姿与黄海滨和朱润霖真在一条船上,她会立刻提高警惕,三缄其口,说不定还会对他们有所觉察,这就会打草惊蛇,影响调查工作。
康泰立刻做出反应,他盯了司家惠一眼,接着咳嗽了一声,想提醒她再含蓄一些,不要太直截了当。但此时司家惠正采访到兴头上,她哪里就会轻易放弃,她知道康泰的咳嗽是在提醒她,她索性根本不向康泰那边看,佯装不知。
康泰心里有些着急,又不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他看见姿姿的眼睛正在看向黄海滨的那个方向,连忙岔开话题说:“咖啡有些凉了,姿姿小姐要不要再换一杯。”康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要不然,如果姿姿小姐肯赏光,我请小姐吃宵夜。”这是康泰今晚说的不多的几句话之一,所谓男人沉默是金,康泰今天晚上成了名副其实的足金。
姿姿朝着黄海滨坐着的方向望去,随后脸上显出笑容,对康泰的话却没有在意。她看了黄海滨几眼,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这个表情显然表示她同黄海滨相识。
姿姿笑着说:“你说他呀,他是黄海滨。”姿姿毫不迟疑地说出黄海滨的名字,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我们是老乡,他对我很照顾。”姿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亲切的感觉。
康泰看见姿姿并没有因为司家惠当众直接指出黄海滨而恼怒,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有意轻松地说:“噢,你们是老乡,在异地能碰到家乡人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
姿姿看看康泰,很赞成他的看法:“是,在异地碰上家乡人感到很亲切,其实每个人都很爱自己的家乡。” 姿姿说得很有感情,“其实,我们女人一个人只身从家乡出来奋斗,是很不容易的,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外边的世界很灿烂,但也很残酷,人们只看到我们在舞台上的辉煌,而没看到我们背后的酸甜苦辣,我们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打拼出来,真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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