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茶,真是好茶。”
龙眼一篮,香茶一壶,碧杯一盏,只要不愁吃穿,在哪儿生活之于她也没什么区别。
她还是幸运的,百里新语很庆幸。就算她想不落俗套地认为自己并不因情而困于此地,结果她还是被困了,没人给她解释。
唉!将方胜结提在鼻子上晃动,她深深深深地……庆幸。
庆幸,没遇到宫廷斗争,她不必卷进莫名的野心权势金钱之类的斗争中;庆幸,没遇到江湖厮杀,她不必为了你仇我怨做夹心面包馅;庆幸,没遇到某类家族大喋血,不然兄弟反目、叔嫂扒灰、“爱不了他就折磨他,得不到他的爱就要他的恨”这一类情节铁定看得她眼睛抽筋。
如今城里很少失火,就算失了火,被易季布调教出来的救火兵也能三下五除二熄灭掉。好在,她现在没什么兴致。
契机不在,过了狂热寻求的劲头,她不强求。
偶尔清晨睁开眼,她会很骄傲,因为她比这儿所有人知道得都要多,很多很多很多……即使她学业不专,几百年的知识也够笑傲一把。
无论在哪儿,人,其实都一样,生存,生活,代代相传。在这一生里,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护一个人,或者憎恨、厌恶、漠视,这些情绪只会重复交错,古今亦然。
以往心里只有回去的念头,对于周遭的人、事、物多半不在意,而今心态平顺了,倒也觉得乐趣多多。
崔恶霸自从上次踢馆被易季布拦下后,果真没再上门,想是滚回自己的地界称霸王去了。胭脂楼倒霉,那天无雷无雨,事后她听说烧到要拆毁重建的地步,两边铺子受了些影响,损失不大。
福兮,祸兮?
呵,待胭脂楼重建之后,她再去找找乐子。
夜里无聊,吃完饭他会拉她出去走走,有时是西酸夜市,有时看看大树街街头那棵百年老树,树对面就是弥勒庙,顺便可以拜胖肚子佛。还有一次去了宗盛道的清风酒楼,她也是那天才知道宗盛道居然送他三顿不计价格的餐宴……她记下了,决定以后好好利用。
她对这些本就存有稀奇心态,毕竟,接受的心境不同,看东西自当有趣一些。
他会给她讲以前的事,小时候、母亲和师父、师兄师弟等,她一时心趣,故意说了句:“你不问我小时候,我的父母,我有没有兄弟?”
“不。”他安静地摇头,“我答应过不问,除非你愿意告诉我。”
“我一辈子不想告诉你呢?”
他垂眼一下,飞快抬起,眸中含笑,“只要你在我身边,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只要她在他身边,说不说……
是啊,有什么关系?
真的真的……没什么关系……
方胜平安,一帆风顺。所以,她真的很幸运,幸运得差点尝到物极必反的滋味……
“妖——新语姐。”叫得别别扭扭的鲍泉冲上三楼。
“你就叫我妖女好了,我不介意。”百里新语闭了闭眼,睁开。
鲍泉瞪她一眼,“新语姐,城里近来小火不断,师兄没空陪你……”
“我也不要你陪,把寻儿还给我。”她冷瞥一记,剥龙眼。
“寻儿跟着师兄在官衙里做事,有什么不好?再说,邦宁师父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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