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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草野奇人 > 第二十三章符萝香阵

第二十三章符萝香阵

但根部仍然有少少枯死的草叶,从上风放火,不难烧起来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浊世狂客欣然说:“对呀!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妙极

了。”

桑二轻拂着竹如意说:“江兄,在下四人可助江见一臂之力。”

这建议坏透了,立即引起浊世狂客的疑心。

浊世狂客本来就疑心桑三是香海宫主的同党,早怀戒心,他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对

桑三的热心相助大感狐疑,脸­色­一沉,冷冷一笑道:“桑尼,萍水相逢,阁下自告奋勇

相助,是否热心得过份了?”

桑二一怔,说:“江兄,在下……”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向小径南面一指,沉声说:“你们给我赶快离开,江某应付得

了。”

“江兄”

远处的香海宫主一听桑三提出火攻的毒计,不由大吃一惊,心中一凉,把桑三恨人

骨髓,心中不住咒骂这该死的桑三岂有些理。

正在无计可施,眼看要被迫离阵逃生,一看浊世狂客向桑三下逐客令,机会来了。

香海宫主不由得心中狂喜,娇叫道:“桑三爷,他不会上当的……”这一叫叫得正

是时候,浊世狂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发出一声咒骂,不假思索地踏进一步,功

行掌心招发“小鬼拍门”,一掌吐出突下杀手。

浊世狂客号称狂人,从来不理会江湖规矩武林成规,所调教的弟子本来着眼在刺客

人才的培植,与人交手但求取胜不择手段,明枪暗箭偷袭突击门门­精­通,出手辛辣恶毒,

无所不为。

他这一掌碎然急袭,事先一无警告二无表示,掌出力道虬山,快捷如电,一照面便

要将桑三置于死地,志在必得。

桑三本来时时提防,但仍然防不胜防,大惊之下,仰面急退避招,同时手中的竹如

意上拂护身,反应之快骇人听闻。

可惜反应仍然慢了一刹那,躲过了一掌,却逃不掉一脚,噗一声轻响,右膝外侧挨

了浊世狂客一靴尖,幸好已及时运功护体,被震飘丈外并未受伤,打击不算太重,承受

得了。

要不是被震得向料后方退出丈外,便得承受浊世狂客连续而出的第三击。第三击是

凌空一抓,三招打击似是一气呵成,霸道绝伦。

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三名同伴左右一分,兵刃入手。

浊世狂客的三名弟子,三支长剑亦已出鞘,剑拔导张,恶斗即将展开。

“好利害!果然名不虚传。”桑二在丈外定下身形,变­色­叫。

浊世狂客也心中暗惊,忘了追击,凛然说:“阁下身手非凡,修为超尘拔俗,武林

罕见,江湖道上必定有你的地位,居然用假姓名骗人。哼!在下要剥下你的假面具来。”

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桑三将竹如意换交左手,陪笑道:“江兄请息怒,有话好说

浊世狂客已没有心清听,一声冷笑,身剑合一抢制机先进攻,声到剑到豪勇地扑上,

剑化虹而至,剑啸声如遥远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

来势空前凶猛,剑招更是凌厉示匹。桑三脸­色­大变,已来不及退避,也心中火起,

不再示弱。

浊世狂客志在必得,已用上了大罗剑宇内秘学,眼看剑已及对方胸口,但见对方右

手一动,光华耀目生花,随手涌起朵朵白莲,铮一声崩开已经近身的剑虹,光华透空隙

而出,疾­射­浊世狂客心坎要害。

浊世狂客果然高明,及时撒出重重剑网,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传出,两人突然同

向地方斜飘八尺外,急剧闪动的人影倏然静止,剑气乍消。

两人相距丈外,遥遥相对作势进搏,神­色­都显得有点不正常。

桑三的右手光华已经失踪,掌中似乎空空如也。左手的竹如意握得紧紧地。

浊世狂客脸­色­凝重,一字一吐地说:“能封住在下的绝招,而又能及时反击回敬的

人,阁下是第一个。你袖底暗藏的尺二藏锋笔,暴露了阁下的身份,果然绝笔生花,名

不虚传。在下有幸碰上了大名鼎鼎的字内三剧贼之一,天下间最神秘的绝顶高手。”

桑三淡淡一笑,说:“江庄主,你也名不虚传,天下间能在近身相搏中,逃得过在

下这招群芳吐艳绝招的人|Qī=shū=ωǎng|,阁下也是第一个,佩服佩服。”

浊世狂客举步逼进,沉声说:“好手难寻,与功力相当的对手相符,可说是人生一

大快事。姓商的,咱们放手一拼。”

绝笔生花却泰然统走,避免接触,平静地说:“江兄,无此必要,商某是诚意迎接

江兄的大驾,有事情商而来。”

浊世狂客一怔,停步不进,他不是笨虫,已看出绝笔生花的真才实学,并不在他之

下,经过刚才两度交手,绝笔生花在百忙中仓卒接招,竟然神态从容,可知修为的火候

与经验,实际上皆比他深厚丰富一两分。

真要生死析博,不但占不了便宜,甚至可能要吃亏。听对方的口气,似乎真的未怀

恶意呢。

“阁下来迎接江某的?咱们似乎从未谋面,是吗?”他冷静的问。

“江兄在傈阳逗留,在下知之甚详。”绝笔生花说。

“江某逗留与阁下有关?”

“可说有关。”

“阁下之意……”

“江兄是不是为顺天王而来?”

浊世狂客又是一怔,讶然问:“阁下与顺天王有关?本来,在下沿途召集散处各地

的门人子弟,并不知顺天王藏匿在茅山,在漂阳逗留的第三天,方知道消息。”

“因此,江兄要前来兴问罪之师。”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咬牙说:“在黄州山区,江某与姬家父子结下不解之仇,恨比

天高,已是无可化解。接着听到江湖朋友说及乌江镇江滨火拼的传闻,委实令在下忍无

可忍,廖麻子这种假死嫁祸的手段,未免太过恶毒,派了几个人假扮江某遁向九华,岂

不是有意引神龙浪子追踪在下吗?”

绝笔生花苦笑道:“江兄,顺天王事先并不知江见在黄山一带行脚,引走神龙浪子

事非得已……”

“废话!江某……”

“江兄,你可知道神龙浪子已到了茅山?”

“神龙浪子已经身死和州,这消息也是廖麻子放出来的。他的下落,在下正要从香

海宫主身上找出来,是不是到了茅山,不久便可分晓。”

“香海宫主并不完全知道周小辈的下落。”

“你真知道?”浊世狂客问。

“他是追逐商某而来的,目前恐怕就在这方圆二十里的山区中找商某的下落。”

“你与他结了梁子?”

“他已查出商某与顺天王有关。”

“原来你……”

“江兄,请听在下分析利害好不好?”

浊世狂客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是顺天王的人,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神龙

浪子既然已经找来了,很好,很好。你们两虎相争,将有一场生死存亡的龙争虎斗,在

下正好作壁上观,不管你们谁胜谁负反正都对在下有利,你走吧,等在下擒住香海宫主

之后,找地方看蚌鹬相争,等候得渔人之利。”

绝笔生花淡淡一笑道:“江兄,你知道顺天王派在下前来迎接江兄的用意吗?”

“哈哈!在下不需要知道,在下毫无兴趣。”

“江兄会感与趣的,因为神龙浪子早晚也会找上阁下,神龙浪子不死,阁下决难高

枕无优,彼此利害相关,何不捐弃前嫌,联手合作永除后患?”

“哈哈!你想利用江某?”

“为何不说互相利用?江兄,你知道神龙浪子艺业深不可测,咱们如不及时联手,

早晚会被他各个击破,难免同归于尽的,何不及早图谋?”

“在下正在召集各地的弟子,他奈何不了我。”

“江兄,不是在下瞧不起江兄的门人子弟,而是江兄估错了神龙浪子的实力。”

“废话……”

“真的,我相信江兄心里也明白。顺天王号称天下第一条好汉,几位知交也是万人

敌,在下不自菲薄,也从没将人放在眼下,但多次与周小辈明暗之间较量,可说大败亏

输,占不了丝毫便宜。目下除了集众人之力与他拼骨之外,别无他途。如果能得到江兄

联手,咱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事后在下要姬家父子向江兄陪不是,顺天王亦与江兄兄

弟相称,同心协力共图天下霸业,两全其美,同享荣华富贵。江兄,务请三思。”

浊世狂客本来就热衷于荣华富贵,所以不惜以十年岁月,替宁王训练雄霸天下的人

才,野心勃勃雄心万丈。

没想到派辛文昭率弟子上京行刺退休致仕的大学士费宏,辛文昭深明大义,临阵倒

戈,以致功败垂成,招至大小罗天的覆没,从此失去宁王的宠信,令他心中郁郁,壮志

难酬,耿耿于怀。

这次黄州山区,他又得罪了宁王手下第一红人李天师,成了丧家之犬,所受的打击

令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但他并不死心。雄心壮志并未丧失,他在等机会重振声威,等机会制造有利时势,

却苦于势孤力单,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绝笔生花的话,燃起了他的希望之火。

“你作得了主?”他沉声的问。

绝笔生花松了一口气,笑道:“江兄,在下奉顺天王所差,特地前来迎接江兄前往

商谈的,江尼将是咱们的贵宾。”

“那……”

“江兄,黄州山区的事,彼此各为其主,算不了什么,是不是?如果谈天下霸业的

人,斤斤计较些小江湖恩怨,成得甚事?”

“这个……”

“顺天王翘首以望,请相信他的诚意。”

“好吧,等在下会晤顺夭王之后,再言其他。”浊世狂客终于首肯。

绝笔生花大喜过望,欣然说:“江兄慨允合作,大事定矣!事不宜迟,咱们把香海

宫主擒住,一同动身。”

浊世狂客注视着远处的香海宫主,苦笑道:“妖­妇­的绮萝香

“呵呵!四面一放火,绮萝香毫无用处。咱们已弄到周小辈不少朋友,多一个香海

宫主便多一份制胜的机会,准备动手!”绝笔生花得意地说。

在一旁戒备的­棒­胡,用手向南一指说:“三爷,那是什么人?”

百步外的小径上升处,三个村夫打扮的人站在路中,向这一面眺望,似乎进退失据。

每个村夫皆带了一个大包裹,不像是本地人。

浊世狂客瞥了三村夫一眼,太远了看不真切,信口道:“他们看到了刀剑,不敢过

来。”

绝笔生花举手一挥说:一有点不对,胡兄弟,你把他们带过来。”

“是。”­棒­胡欠身说,挟了虬龙­棒­大踏步便走。

百十步转瞬即至,三个村夫见­棒­胡来势汹汹,皆脸有惧­色­,挟着包裹悚然后退。

三个村夫都是年轻人,脸­色­黑褐留下风霜的遗痕,但一双大眼却清澈明亮,难逃行

家的法眼,老江湖一眼便可看出他们那并不高明的化装易容术。

可是,­棒­胡就不是老江湖,更不是行家,被三村夫脸上恐惧害怕的表情所惑,毫无

戒心地走近,怪眼一翻,用打雷似的大嗓门问:“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叫声似打雷,大嗓门的确唬人。

三村夫大吃一惊,吓得有两个人失手将包裹掉落脚下。

最前面掉了包裹,身材最高的村夫不住颤抖,骇然后退,结结巴巴地说:“大……

大爷,小……小的三个人去……去茅山进……进香…”

­棒­胡怪眼­精­光四­射­,不住打量三村夫,说:“进香?包裹里有些什么?”

“是棉被和……和换洗衣物……”村夫缩回手说。

“你们带了行李?”

“是……是的。”

“那是远道而来,住不起旅舍的了。”

“是的,大爷。”

“跟我走。”­棒­胡大声说。

“大……大爷……”

“咱们当家的要问问你们。”

“这……贵当家的是……”

“不要多问。”

“是,大爷。”村夫说,上前抬包裹。

­棒­胡的虬龙­棒­,仍压在包裹上,说:“先打开来让大爷看看,你先打开。”

“是,大爷。”村夫顺从地答。

“其他两个包裹也打开。”­棒­胡说。

村夫蹲下,伸手解包裹结,顺手一抄,便扣住了虬龙­棒­,噗一声响,另一手已劈在

­棒­胡的右膝上。

­棒­胡练了一身刀枪不人的混元气功,力大如牛膘悍绝伦,虬龙­棒­将人卷住,单手可

将人卷起半天高,三五个江湖一流高手也近不了身,真才实学并不比绝笔生花差,绝笔

生花带在身边做保缥的人,岂是弱者?”

可是,在毫无戒心骤不及防之下,一未运功戒备,二不曾将对方看成武林人,­阴­沟

里翻船走了亥时运,膝盖应掌而碎,失去了反击的力道,应掌便倒。

另一村夫也不慢,不等­棒­胡着地,迈出一步一脚疾飞,噗一声正中右助,肋骨断了

三四根,内腑崩裂。

“嗯……”­棒­胡叫了半声,身躯被踢得飞仆丈外。

夺获虬龙­棒­的村夫丢掉­棒­,抓起包裹向同伴急急地说:“咱们进还是退?”

踢死­棒­胡的村夫说:“十比三,进不得。”

最后一名村夫从包裹取出剑系在背上,咬牙说:“咱们追了他数百里,好不容易追

上了,岂能不进?他只有七个人。”

“那三个人恐怕不是庸手。”踢死­棒­胡的村夫说。

“东面草丛中那三位姑娘,好像是周贤弟的朋友香海宫主,咱们可望获得她们的帮

助,她们似乎不怕庄主呢。”击碎­棒­胡膝盖的村夫说。

“他们来了。”

绝笔生花正率领钩申爪李,狂怒地急掠而来。

“先解决他们三个人。”踢死­棒­胡的村夫说。

击碎­棒­胡的村夫脸­色­一变,向东路一指,急道:“反蹑在咱们身后的十二个人快到

了,走!先回避,急不在一时。”

十二个大小罗天的弟子,正在急急赶路,已到了半里外,可从林隙中看清他们的身

影。

三村夫抓起包裹,往东面的树林一钻,如飞而适,眨眼间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绝笔生花怎肯甘休?留下钩申照料­棒­胡,与爪李人林狂追,丢下迎接浊世狂客的大

事不管了。

­棒­胡已用不着照料了,已经糊糊涂涂了账。

浊世狂客见绝笔生花折损了一个人,本来该跟去看个究竟,但他舍不得放弃香海宫

主,呆在原地等候。

香海宫主失去突围的机会,低声向两恃女说:“往东退,走一步算一步。”

身形刚动,浊世狂客的四名弟子,已不待招呼,绕两侧掠走。

浊世狂客仍在原地,哈哈怪笑道:“香海宫主,如果你走得了,我浊世狂客今后就

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哈哈哈哈……我不信你会Сhā翅飞掉。”

四弟子的身法快得令人咋舌,瞬息间便把住了东北和东南两面。

“哈哈哈哈!出去呀!不是留了你们的退路吗?要走请便。”浊世狂客大声怪笑着

说。

距阵外缘还有五六步,香海宫主颓然止步长叹一声。

四名弟子并不迎面截住,留出东面的出路,四双怪眼冷然注视着三女,像四只饿猫,

等候老鼠出洞。

侍女小丽银牙一咬,低声说:“宫主,我不信我们打发不了他们四个人。”

香海宫主叹息一声,苦笑道:“他们不会近身拦截,我们逃不过他们暗器的袭击。

大小罗天的弟子都是最高明的刺客,暗器十分可怕,出阵后便是以背向敌,后果不堪设

想。”

“那……我们……”

“还是等天黑再说。”

“但他们要放火……”

“放火再说。”

“这恶喊要放火了。”

浊世狂客已命一位弟子,取出了火折子。

先前三村夫出现的地方,十二名弟子出现,每人背了一只包裹,正飞步赶来。

浊世狂客伸手止住弟子放火,向香海宫主狂笑道:“香海宫主,你已经没有机会

了。”

香海宫主大惊,深深吸入一口气,说:“是拼命的时候了,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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