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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草野奇人 > 第二十七章铁掌三击

第二十七章铁掌三击

呼小叫,胜了单某的铁掌,再神气尚未为晚。”

永旭又好气又好笑,怪腔怪调地问:“你以为你这一双掌真是铁打的?”

“磨盘大的巨石,也禁不起本门主一掌。”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敢不敢与单其硬拚几掌?”

永旭心中暗笑,这位义勇门主是个浑人,四肢发达心智简单,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

来对付,那就是掏出真才实学来。

他已经擒过这个浑人,当然知道对方的斤两,心中已有打算,拍拍胸膛说:“阁下,

周某不和你挤掌……”

“你害怕?”铁掌开碑问。

“你不是说你的掌是铁掌吗?”

“本门主就是凭铁掌获得名号。”

“你可以在周某这里攻三掌,不必拼。”永旭仍在拍胸膛:“在下的胸膛却不是铁

打的,你如果能一掌把在下打死,算我神龙浪子命该如此。”

“什么,你说……”

“你真的耳背了。”

“胡说八道。”铁掌开碑怪眼彪圆,气往上冲,大声说:“你要让我在你的胸膛劈

三掌?”

“你怕手痛?”

“你不回手?”

“当然不还手。”

“本门主就给你三掌。”铁掌开碑向前踏进两步。

“慢来!有条件。”

“有何条件?”

“如果你三掌劈不死我,带了你的门人弟子滚蛋,离开顺天王姬家父子这些人,如

何?”

“这……”铁掌开碑不敢置答。

“办不到。”

“这……日后姬家父子找上我……”

“他不会再来找你的。”永旭语气十分肯定:“顺天王不但是钦犯叛逆,更牵涉到

二十年前月落花残武林奇案,不但天下各地官府在捉他,天下白道群雄也将找他追究月

落花残奇案秘辛。即使这次他能逃得大劫,日后也将成为丧家之大,逃命都还来不及,

哪有闲工去找你呢?”

“这……”

“你不答应,在下可以立即取你的­性­命。”永旭用武力逼迫。

铁掌开碑沉思片刻,一咬牙,说:“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你总算不糊涂。”永旭说。

“那么,你欠我三掌。”

“哦神龙浪子从不赖债。”

“如果我一掌把你劈死,那就……”

“那就互不亏欠了。”

铁掌开碑开始吸气运劲,沉声说:“你阁下快人快语,我眼了你了。准备,我要进

招了。”

永旭背起双手,一面默运神功,一面说:“你随时皆可出手,请啊!”

噗一声响,掌落在他的胸正中。

他身形丝纹不动,笑笑说:“阁下只用了七成劲。”

铁掌开碑吃了一惊,注视他的脚下说:“你似乎并未受力,你会邪术?”

永旭摇摇头,淡淡一笑道:“茅山三法师会邪术,在下欠学。”

噗一声响,掌落在同一部位。

这次水旭的双脚,下沉了半寸左右,靴底陷人草地,但身形仍未晃动。

铁掌开碑脸­色­一变,目光转动。

永旭仍然背着手而立,脸一沉,冷笑道:“姓单的,我知道你这个浑人在转鬼念头

了。”

铁掌开碑打一冷战,硬着头皮说:“你胡说些什么?”

永旭哼了一声,冷笑道:“你的掌如果落在胸以外的部位,在下必定杀你。我最讨

厌那些经常计算别人,言行不符的­阴­险小人。”

铁掌开碑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大喝一声,全力劈向永旭的心坎要害。

“你的掌力,的确可以碎石裂碑。”永旭泰然地说:“你练的是正宗气功,可惜未

能练至凝神驭功境界。”

铁掌开碑扭头便走,走了十余步,突然转身回头问:“刚才我听你说及月落花残奇

案。”

“不错。”

“这件武林奇案已经过了二十年,在下曾经听说过。”

“二十年前主持大局,率领白道群雄大索天下的玉龙崔老前辈仍然健在。”

“你说这件奇案与顺天王有关?”

“不错。灵狐郭慧娘是顺天王的死党,她曾经使用花蕊毒针暗算我。当初奇案发生

的现场,曾经留下这种凶器,可说是唯一的线索。”

“哦!是你杀死她的?”

“在下不得不杀她。”

“你知道她的底细吗?”

“不知道,这妖­妇­千变万化,谁也摸不清她的底细。”

“我知道。”

“哦!你知道?”永旭讶然问。

“有一天在下曾听到清尘法师的两名道侣闲谈,谈及他们门下弟子的秘辛。他们不

知道在下在草中睡觉。

“他们说些什么?”

“他们说云栖观主恐怕已知道香堂西面花残岭月落谷的秘密,要大家少往花残岭月

落谷跑。”

“咦!真有这两处地方,你知道在何处?”

“不知道。可能在他们的香堂附近。”

“香堂在何处?”

“戏没去过,反正不会在茅山。”

“这么说来,三法师之间各有秘密,各怀鬼胎了。”

“争权夺利,难免发生培植私人实力的举动。听那两老道说,灵狐其实是清尘法师

的姘头,上次顺天王途经茅山时,由清尘派给顺天王使唤的心腹。灵狐未派出之前,就

是花残岭月落谷秘窟的主持人,月落谷花残岭两地秘窟,有不少三十余至四十岁左右的

男女上百名之多。”

“我明白了,那就是二十余年前,被掳走的年轻男女。怪!他们为何不逃走?”

“逃走?听那两老道说,秘窟中根本不许里面的人出来。想想看,三圣宫云栖观主

是何许人物?他不但道力通玄,门下弟子众多,二十余年来,竟然不知道香堂附近,有

大法师的两处秘窟存在,甚至最近方听到风声,可知秘窟是如何德秘了。”

“在下会将他们找出来的。”

“没有事在下得走了。”

“请便。”永旭拱手相送:“你为何将这些消息告诉我?”

“也许是希望顺天王垮台,我好安心脱身吧!”

铁掌开碑苦笑,扭头昂然而去。

永旭沉思有顷,苦笑着自语:“香海宫主只问出四平山香堂的底细,却不知香堂附

近,还有清尘妖道的月落花残两处秘窟。要不是铁掌开碑说出这些消息,我毫无准备闯

去,岂不是硬往鬼门关里闯?危险,危险,真得借重家驹家骅两位兄弟了。”

本来,他希望家驹家骅兄弟负责监视清虚下院,牵制住情尘妖道的人,有千幻剑一

家老小出面,清虚下院的人岂敢妄动?他就可以放心大胆至四平山香堂直捣黄龙了。

月落谷花残岭两秘唐有百余名男女高手,再加上香堂的主脑人物,他一个人怎么应

付得了?

有家驹家骅兄弟相助,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前往了,三人联手以乱洒星罗剑阵应付围

攻,百余名高手很难占得了便宜。

有所决定,他动身接近这里的茅屋秘窟。

如不先剪除羽翼,瓦解顺天王的心腹高手,他们便会事急撤往四平山香堂,岂不平

空增加数十个劲敌?

最好能在此地除去顺天王,便不用到四平山香堂冒险了。他与三法师无怨无仇,唯

一的仇敌是顺天王,顺天王一死,他用不着找其他的人了。三法师目前不想造反,敬天

教的事与他无关。

距林木深处那三四栋茅屋尚有半里地,沿途竟未发现伏桩。

他心中起疑,暗叫一声糟!

为了处理铁掌开碑的事,他耽误了不少时刻,恐怕顺夭王已经撤走了。

他心中一急,脚下一紧。

奔出数十步,他突然在急奔中倏然转身回顾。

身后鬼影俱无,草木森森。

“咦!分明有人跟踪。”他喃喃自语。

他小立片刻,然后转身举步向前一窜,半途猛地转首回顾。

仍然一无所见,但他哼了一声,匆匆走了。

由于不再有人现身,密林幽逐益增三分紧张气氛,密云不雨的局面最令人不安。他

不能让顺天王逸走,决定大胆地闯虎|­茓­龙潭。

已可从林隙中看清茅舍的轮廓,依然不见有人走动。那是位于山坡下树林前的三间

茅舍,每间都有传统式的两进。

屋倒有一处山泉,在百步外即可听到淙淙的水声,可能装设了盛住滴水的容器,滴

水的声音相当悦耳。

三间茅舍分处三方,中间的三四亩大广场,建了一座古朴的茅亭,三面栏,中有树

疫制的桌子,桌面摆了一副棋盘,两盒黑白子。

棋盘上显然有一局残棋,下棋人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似乎黑子已陷入重围,白棋

的大龙已控制了大局。

三座茅屋皆有前院,树栅为篱,院门紧闭,不但不见有人走动,连家禽家畜也踪迹

不见。

永旭站在广场前,凝神察看四周的形势,倾听动静声息。但他失望了,显然这里的

人已撤走。

久久,他突然虎目生光,冷冷一笑,举脚向茅亭走去,步伐稳定,神态悠闲,背着

手像是游山玩水的雅人逸士,脸上涌现和蔼的笑容。

进人茅亭,他毫无顾忌的落坐,微笑着打量遗下的一局残棋,全神贯注似已浑忘身

外事。

久久,他用不胜遗憾的口吻说:“这是一局不值得至万页救的残棋,黑子早该在九

十九手时弃子结束残局的,何苦作无望的挣扎?”

中间那栋茅屋,传出隐隐脚步声,柴门开处,踱出一位须眉皆白的灰袍老人,身材

修伟,老眼依然明亮。

佩的剑古­色­斑斓,云头上的剑穗绿芒映日闪闪刺目,原来穗中镶有一颗拇指大的祖

母绿宝石。

老人也背着手,神­色­庄严,步履从容一步步向茅亭接近,神光炯炯的老眼不住打量

亭中的永旭。

永旭循脚步声转首,瞥了老人一眼,看到了剑穗的绿芒,眼神一动,但随即若无其

事地收回目光,仍注视着桌上的残棋。

老人统至亭口,缓步人亭,在桌对面止步。

他撩起袍袂落坐,似笑非笑地说:“万里江山一局棋,不论谁胜谁负,苍穹依然不

断斗转星移,日月交替,永不改变,永不休止,大地依然。人生一世,草生一春,任何

人也改变不了时序的转移,但人能改变世代的兴替。这局残棋固然黑子早已无可挽回,

但半途弃子……”

“老伯。”永旭打断对方的话:“万里江山不是一局棋,世事也不是一局棋。说这

话打这种比喻的人,本身就是不负责任的嘲世者。棋一局完了可以再来,不伤害他人,

也不影响旁人的生死祸福,除非用他人的­性­命作为赌注。”

“你的意思是……”

“用他人的生死祸福作为赌注的人,必须受到报应。”他一字一吐地说。

“你是主宰报应的神佛吗?”

“不是。”

“那你……”

“一个家已残破,亲友大半被残害的受害人,一个有权报复的人。”他庄严地说,

虎目中神光似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老人。

“你要什么?”

“我要顺天王的项上人头。”他语音冷酷,不容误解。

“这解决得了问题吗?”

“我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专为索债来的。”

“你可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始作俑者,是他亲自领着贼兵三次攻掠我的村庄,

是他使四川赤地千里血流成河,我只知道要他的命,不问其他。”他气愤地说。

“你……”

永旭倏然站起,冷笑道:“你,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老人也倏然变­色­而起,哼了一声说:“可恶!小辈出口伤人

“那是我对你客气。”永旭抢着说:“你是白衣军的余孽,大名鼎鼎的漏网贼乾坤

一剑东方明,铁骑纵横六省,两逼京师三过南京,所经处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你的罪孽

与我无关,自有国法与上苍制裁,但如果你管我的闲事,我神龙浪子必定杀你。”

“老夫已决定管你的所谓闲事了。”乾坤一剑东方明厉声说。

“在下也决定杀你。”他针锋相对顶了回去。

乾坤一剑举步出亭,一面将袍袂扎在腰带上。

永旭也向亭外走,怒气逐渐消逝。

大敌当前,任何激动都会影响情绪和手脚的灵活,在持志养气方面的修养,他的成

就已超过他这种年龄应有的修为。

两人相距三丈,面面相对。

“老夫指引你一条明路。”乾坤一剑沉声说。

“谢了,在下要走自己的道路。”他泰然地说。

“不要执迷不悟。”

“在下是择善固执。”

“年轻人,不要一意孤行,听我说……”

“抱歉,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下再次申明,叫顺天王出来与在下结算,双方公平决

斗,不死不休。其他的人最好自爱些,谁敢出面阻扰,谁就得为自己的生死负责。东方

明,你真要阻挠?”

“是的。”乾坤一剑的话斩钉截铁。

“请亮剑。”

一声剑啸,乾坤一剑宝剑出鞘,剑身若隐若现,映着烈日光华耀目生花,好一把绝

壁穿铜的宝剑。

龙吟隐隐,永旭的霜华剑也徐徐出鞘。

两人遥遥相对行礼,礼毕,双方同时拉开马步亮门户,剑向前一伸,不约而同向前

逼进。

同是剑术高手,行家中的行家,剑伸出便封住了中宫门户,因此必须移位,引对方

移动以便争取空门,能诱使对方发生错误的判断,始可­操­制胜之机。

双方的造诣如果不相上下,犯错误的机会也均等。

换了三次方位,一声冷叱,永旭抢得了空隙,抢制机先进攻,剑虹一闪,快如电光

石火,狠招“­射­星逸虹”从空隙中澳人,风雷骤发。

“铮!”乾坤一剑老练地一剑封出,双剑行首次接触,剑鸣震耳。

两人皆用内力御剑,双剑皆受到沉重的打击力道而出现弧形。

风雷声袅袅不绝,令人闻之心凉。

两人同向侧震飘八尺,功力悉敌棋逢敌手。

乾坤一剑脸­色­微变,咬牙说:“难怪你如此狂妄,果然身手不凡,着!”

喝叱声中出剑近身,乾坤一剑奋勇抢攻,高手决斗,一切花招皆用不上,剑不发则

已,发则必是凶狠绝伦的毒招,锐不可当。

连攻十余招,一剑比一剑凶猛,但见飞腾的剑影急剧地吞吐、闪烁、回转,绵绵不

绝,势如长江大河,有若狂风暴雨。

金铁交鸣声连续爆发,震耳欲聋,附近的沙石,因两人快速的走位和剑气的爆发而

震动,飞沙走石声势极雄。

不时传出一两声特异的剑气厉啸,乃是双方走险时剑锋贴身掠过所发的啸声,令人

闻之心往下沉,毛骨悚然冷汗沁体。

永旭展开所学,沉着地接招、封架、反击……有惊无险地接下了对方十余剑,也乘

势回敬了五六招。

快速的移位逐渐加快,剑势也逐渐出现特殊的变化。功力相当,不易取得空门,必

须加紧压迫,逼对方暴露空隙死角,因此愈打愈快,完全凭神意出剑,任何一点疏忽,

即可决定生死。

招式已经派不上用场、只有藉着不能驭剑,每一剑皆是致命的一击,看谁能支持得

最久。

好一场武林罕见的龙争虎斗,剑快得令人目眩。

第一个人影出现在第一栋茅舍的门口,是先前追向大茅镇的大和尚,手中的紫金木

鱼模长有一尺八。柄粗如鸭卵。

如果真用来敲木鱼,斗大的木鱼也禁不起一敲。

第二个人影出现在第二座茅舍前面,赫然是魔剑姬宏,天台报秀山庄的庄主终于现

身了。

场中恶斗更是火炽,冲刺的劲道更形加剧。

四面八方皆有人,合围已成。

姬老庄主一家都来了,媳­妇­商氏婉如,她的真正身份,是绝笔生花的妹妹,姬家父

子午夜过瑞桑庄,自有其正当理由。

少庄主姬岚,站在乃妻商婉如的左首,加上侧方的女儿姬惠,三支剑构成坚固的三

才剑阵。

四名大汉四把唬人的雁翎刀,结成无坚不摧的四绝刀阵。

这种用在两军冲锋陷阵的大刀,威力比江湖人使用的狭锋长剑要大得多,硬拼硬抢

有敌无我,挨上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和尚正是殃神景星,目前的佛名是释法本。早年,这恶贼与乌江镇的八爪蜘蛛有

交情,在和州他曾获得八爪蜘蛛的全力支援。

殃神景星的右面,是四名穿大红法衣的中年道人,之外,是四名年约半百出头的彪

形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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