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一栋露台高悬,顶象一枚钻石,有宫廷感的别墅边,看见几个人正在忙着装修
“那不是陆森林来了嘛?”
我正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别墅吧!
二表哥陆海云一下子从窗口上探出头来
“哦--海云--二表哥--是你吗?”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起来
在我们老家,和大多数人一样,对称呼没那么讲究,我是不叫他二表哥,而是直呼其名的
“嗯嗯,是我,你是一点也没长变,你是怎么找来的?”
二表哥陆海云一看家乡来人,非常高兴,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向乐呵呵看着我的其他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又说又笑地带着我向另一栋别墅楼走去
“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刚才找到北新泾去了”
“哇塞,港督一个,那可跑远了,你已经跑到苏州河边去了,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洋教堂翱”
二表哥惊讶地说笑着,嘴里还夹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上海方言
“我没注意,什么教堂,我看公共汽车路牌下写着小金更,我就找进天山一村去了,里面的人都说没你这样的人,我又找到了天山二村,有一个老人说我肯定找错地方了,我又---”
我也兴奋起来,激动地把我寻找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应该是北新更金,我在那儿住了几天∏不是一个长得象潘长江的人告诉你”
“是的,是的!”
我正要惊讶地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表哥说:“他是我的幺舅,叫敬兴荣,是敬家坝的人”
说着说着,我们已走到一栋别墅的楼上,金灿灿的木条地板上,四角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工具和行李,中间放了两张草席,草席上散放着两床被子
我刚在这个地铺上坐下,陆海云便滔滔不绝地讲诉他在上海的经历
我去年带着老婆高桂英出来,在宝山找到她的大舅家
她大舅是宝钢工人,和你的大舅一样,是社会主义建设之初,第一批从山里招出来的老工人
“大舅说,猪儿啊”
猪儿是表哥陆海云的小名,在老家已经没有人提起了,他现在一高兴,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激动地模仿着他大爹的腔调,也不顾把自己的小名带出来了
你到我这儿来呢,我欢迎,吃两顿饭是没啥子问题的,不过没有你睡觉的地方翱
我一听,就象烧红了的钢铁,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本来打算出门来投靠他,把消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万万没有想到一进门我就把一张热脸噌在了他的冷ρi股上了
“我们家又不是民政局,专门收留你们这些难民的地方”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特别宏亮的声音,
一扇厚重的木门打开了
我侧身一看,只见表嫂高桂英带着表妹高桂花,还有几个老乡也一起收工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走在前的“钵眼”人
他们很快一齐围过来,别墅里立即热闹起来
“你又在这儿吹嘛!都吹了几百遍了,大家听得耳朵里已经起老茧了了”
表嫂望着我笑ⅿⅿ地说
“把他的耳朵揪一圈,来个全频道的!”
钵眼人旁边一个皮肤有点黑,身材魁梧的老乡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表嫂指了他一下,介绍似的说:“他这是我们一个镇的,叫高成龙,那一人叫王君,我们叫他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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