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一个春天慢慢来临
中国的南方城市--深圳,正在以三天一栋楼的速度发展着,而我们农村呢,是否也在蠢蠢欲动了?
就说我眼下这个四树湾村吧,不知封闭了几千年,而人口却在百年间暴长了十几倍
我们一家人呢?
自从陆家大院搬出来,不,应该说是挤出来,住在金子山,已经十二年了,我们的命运又如何了呢?
别急,请看我如何娓娓道来的吧!
我几步从家里跑出来,又呆呆地站在地边
眼巴巴地望着,眼前一排排光秃秃的慎
“森儿,你的慎好象死光了嘛?”
不知什么时候,陆山雄顶着明晃晃的太阳,从地边的慎丛中冒出来
他摸了一把汗,一声长“吁--”
很夸张地吹了一口气
又眯起眼睛,斜眼望了一下天,瘪着嘴,从喉咙关关里,逼出一丝沙音说:
“这个狗日的天-―”
从陆家大院他的家里出来,上金子山这儿,是一条二里多的山坡路
他从肩背上取下一部漆黑的傻瓜照相机
双手交叉着,把它合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蹲在我的身边
我“嗯”了一声
叹惜道:
“是艾今年没钱缴提留款了!”
去年的春节过后,我就满十六岁了
“找到一个可以挣钱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
“太白山--”
“干什么?”
“割斑竹―做扫把卖!”
“怎么去?”
“需要五十块钱做路费”
“和谁,谁,谁--”
这个消息很快,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全村
好多人都争着要去,听说连从不出门的“阴阳大师”陆海经也要去
有的卖鸡,有的卖猪,没鸡没猪就背着家里的口粮去卖
我的父亲把我们家里剩下的,二十九只鸭子,全部统统卖光了,给我凑了五十块钱,让我欢天喜地地,割扫把去了
秋天还没有来到,我们就前一批后一批,一个一个地,灰溜溜地回来了
“哈,哈--五十块钱买了一个盆回来!”
我的亲哥哥陆小君看着我,大笑起来说
这个盆是我用省下来的路费钱,在秦岭山下,一个叫宝鸡的山窝窝里,买来分饭吃的
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知道,是因为他没去成,至今还耿耿于怀呢
“你不知道,干嘴子陆永龙,还被老板压在那儿,回不来了呢!”我有些得意地说
“回家了就好!”
父母亲笑ⅿⅿ地说
“今年运气不好,你爹的两季蚕也看死了”我妈说
“今年天气不好,雨水少,桑叶没长好,慎都生虫了”
父亲好象在为自己辩护似的,有点不服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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