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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苏州河上

天慢慢地亮起来,看不见星星了[[[P|:300|:200|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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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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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上百年的大柏树,直立朝天,端端正正地站在被淘汰了的老真北路小学的围墙边

树丫上,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一早醒来,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同时我的心亦是咚咚地跳着,从昨天这个时候到今天这个时候,一天一夜,心潮澎湃,犹如翻江倒海

使得我的肚子深处,还有一些残存的东西,在胃里再也呆不下了,此时一古脑儿地涌上口头

哇...哇...呸...呸...

我连哈带吐,将夹着血丝的污秽之物,喷洒了一地

然后抖拌索索地,握紧笔,写了这封信后又昏昏绰绰地爬出那间深藏着我的小屋

“吱呀”一声

我推开了院墙边的两扇,绣迹斑斑,翘皮脱落的铁门向前穿过一个小巷子,站在苏州河边

只见河对岸,一座巨大的教堂在我眼前晃动着,晃动着

不一会儿天慢慢地亮起来,看不见星星了只见‘西天‘上模模糊糊地挂着一弯月牙儿

就在我与一座‘教堂‘之间,横贯着的这条苏州河,它是东城的母亲河

它从长寿湾过来,便是梦清湾谈家湾荷花湾...

就象一条舞动的长龙,在东城的西北区内,曲曲折折地流成了十八湾就在荷花湾边,一座气势恢弘的中环大桥横跨苏州河两岸,与桥头两岸同样气势恢弘的几栋豪华别墅群--“滨江国际”“东方绿地”...

相互辉映着

桥上车流滚滚,桥下河水悠悠

即将到达黄浦江的苏州河水,此时不慌不忙地,恋恋不舍地向东流去我透过一弧桥孔,顺流望去,东天上泛起几片红云...

太阳就要出来了

我耳边的各种嘈杂声,也嘤嘤嗡嗡,越来越响起来

大柏树上鸟儿的叫声越来越微弱

河风徐徐地吹着,我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秋去冬来,这风也不再那般凉爽了

虽然我折磨了一天一夜,现在依然没有一丝儿睡意

虽然刚刚如泣如诉地书写了我的哀愁,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我对面教堂顶上那个巨大的十字架,又让我心烦意乱起来

突...突...突...

一艘满载河沙的船头上,一个船家女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傲立着,象巫山神女一般

船体轰鸣着,发出燥人的声音,震得一河两岸的树叶儿微微颤抖,完全掩盖了我身后大柏树上鸟儿的叫声

船身突然向我这个方向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立即搅得满河的水滚动起来,混浊的河水涌起一浪翻过一浪

我的旁边就是一个码头,在一幅巨大的广告架下,已堆起了几座如山的河沙

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和这个地方的原物就将消失,取而代之又将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和全国各地,世界各地峰涌而至的­精­英

随着河水的翻滚,一股又一股的臭气扑面而来,熏得我又呕出了几口苦胆水,我赶紧抱着肚子回到了我的小屋.

这间小屋,就是真北小学的一间教师分隔而成,狭长黝黑

我一个人走进去,躺在木板床上,就象装进了一口棺材

几天前,我从飞鹤车轮有限公司裁减出来,现在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在这间小屋里

在隔壁这些邻居们的眼里,我就象一个S鬼

白天关门锁户,晚上才出来溜达一圈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脸见人,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只有等着阎王老爷来拿命的份!

他们哪里知道,我每天爬在床上,是在续写我的天书--“仙途”呢

我从枕下摸出我的日记本,这是我随身携带的第五本日记本,日记本里夹着我心爱的圆珠笔.

就是这只跟随我从东城到我的老家,再从我的老家到东城,行了几千里路的圆珠笔,帮我平恒了许多哀愁

我翻开日记本,看着“零寰”三月,满天飞翔的鸟儿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满树的青竿树叶儿被毛毛虫吃了个­精­光,我独自徘徊在灵山秀水间--为何百药灭鼠,鼠量倍增,为何万类践草,草儿却萋萋犹盛呢?

思虑悠悠远远,如随渺渺云雾萦绕在空中...

“寰”是92那一年,我在金山嘴独创三历时,确定每一道的名字

一道即一寰,共四百三十二个月,三十五年余

我双掌抖抖索索地捧着日记本,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些日子,小方已经深深地装进了我的脑子里

她的喜怒哀乐无时无刻不在左右着我的心

我只要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脸上是神马表情,我的心里就是一种煎熬,比在大西北打工­干­苦力活更让我难受一千倍

无数个夜晚,我都象身上长出了翅膀,飞向东城千万计的居民楼,每家每户的每个窗口上,一个一个地寻找

就是想看一看

她现在的心情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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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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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缘海方舟

[[[P|:250|:190|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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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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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爸,我的故事是从下面这封信开始的...

Anny周:你好!

我有一段心情故事,你也在其中

我现在把它倾诉出来,随你笑去...

你给老子滚远点!

我转过头,向那个黑漆漆屋子,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又转过头来,爬在枕头上,不管床前这驼黑影如何张牙舞爪了,只顾给我的周姑娘写信

方竹华是你的好朋友吧?

她是否有过刻骨铬心的往事?

当我在乎她时,她总是柔情似水

当我欲面对她时,她又突然坚硬如铁!

一次又一次,引来了无数人对她自作多情!

害得我不断地为她化解而又遭遇许多矛盾,她却宁肯与自作多情的“阿杜”老头儿纠缠不清,也不肯认真地看我一眼...

写到这儿,我虚汗淋淋,气喘吁吁,好象就要断气了一般,再也写不下去了!

只好翻过身来,把枕头拖起来,垫在背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粗气

只见我的腹部和胸部在快速地煽动着,心咚咚地响着,好象就要跳出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无牵无挂,早已看破红尘的人,竟然在这儿同时遇见了两个仙女般的姑娘

想起廿四年前,我怀着一个要当大S人,过上自己理想生活的梦想,离开学校,进入城市,撕裂了梦想,又回到了我的家金子山仙梦成功时侯,又忽然传来,二十年后,将是S界末日的声音

在冥冥绝望中,我又听说,在地球的某个地方,藏着一艘诺亚方舟,有一个叫诺亚的人才能找到,带领我们人类逃离这个地球

于是,我就认定了我就是那个诺亚,只有我才能找到那艘方舟也就是说只有我才能拯救这个S界从此我活着,就象一个圆梦的过程,想神马就来神马,要神马就有神马!

这不,还没找到诺亚,看见方舟的影子,就来了方周二姑娘

现在,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一心向着方竹华时,而她...?

想到这儿,我又翻过身来,爬在枕头上,继续写道:“自从遇见真实而又大气的你,我才有些醒悟:是否该解脱!

可她又总是以善变的脸来折磨人!

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是出差了,还是永远地离开这儿了!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把我心中的话儿吐出来就好了!

如果我吐不出来,我就好象活不下去了,就要憋S了!

你也许知道,我虽然S(身得谦虚,却S力不同凡!

但我也晓得,在你们城里人眼里,我分明就是一个乡巴佬,一个流氓,不,是一个盲流!

但是,我在你的眼里,一定不是这样的!

你那么美丽,那么善良,万事万物在你眼里,好象都是合情合理的,完美无缺的!

你那天对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就软了!

我不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再象毛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也不再象个S人似的清高,仙人那样地超凡脱俗了!

真的,我多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牡丹花下做鬼也风流!

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要把我知道的,统统地,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如果我不告诉你,我就死不瞑目,我就白白地来人世间走一遭了!

因为我感到你能包容我的一切,你一定是懂我的,或许还是爱我的,我要誓为知己者S!

不过我现在还是决定要与方竹华奉陪到底...

缘海有风舟已发

方竹无心节生花

几番彩云追残月

一虹流星向天涯

...

这是我,一天零一夜,伤心欲绝,一字一血,奋笔写成的S!

你能看出我多么痛苦而又多么矛盾的心情吗?

现在,又一个春天很快,就要来临了,可她在我心中还是一个深深的迷!

我想每个人的人生追求有所不同,而心灵总是与自然相通的吧?

我想万类竟自由,又何苦白白受折磨呢?

你能帮助我解开这个迷吗?

此致

敬礼

何春生

2003年11月22日于苏州河边

4 山穷水尽

这一年,老天爷似乎对太阳公公特别地偏爱起来,每天都要把它从马坪山中放出来火辣辣地溜上一圈.

它先是从马坪垭或是白鹤垭边放出一道红光然后迅速地升到金子山顶,炫耀一番才慢悠悠地落到黄家山下,早已把山下的几片稻田烤得龟裂,就连龙潭河边,我家那块四四方方的上等田也不例外,照常开口笑了2m

不说来一个雨天,­阴­天也少见,这让我们四树湾人恐慌不已,每个人的脸都瘦了一圈,黑了一层,那表情都是焦盼盼的,渴望老天爷能发发慈悲,多少降下一些雨水来,缓解一下这个百年不遇的大旱情

“雷公呢!雨婆呢!你们藏到哪儿去了?快来救救我们这个小山村吧!”每个人从心底发出这样的声音

但是有什么用呢,老天爷还是象没长眼睛是的,或者是长了眼睛,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是­干­脆闭上了双眼,睡着了似的

时间在一天又一天地过去,灾情还在不断地扩大,人们束手无策,只有幸灾乐祸的份了因为听说别的地方比我们这儿还要惨些

村里凡是七大姑八大姨,沾亲带故的,只要是外面有人,都互相打听着,哀求着出去打工了

我的二堂哥何海云,也就是我大爹的二儿子几年前经媒人介绍,把他抱给我们降龙乡街上的一户姓高的人家,将女婿上门了

因为二嫂子的大爹正是东城一家国营大单位的工人,所以几个月前就投奔东城去了

...

我们那个地方,山上是地,山下是田我的新家就在金子山的半山腰,前面就是一层围绕了我们村一圈的耕地.

我家右边有一块地是假神仙家的说好是用来修房子和我家做邻居的过了这块地就是我家的八分地,原本只有四分五厘,由于我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活了不到七天就死了,我爹便为我领了一个独生子女证,村里便给我家又补了半个人的地,加在一起就成了八分,所以就叫八分地

从八分地过去,是一片老坟地,坟地上有几座奇形怪状的老S碑随着S亡人数的不断增加,新起来的一座又一座的新坟,已经完全把我家门前的层耕地隔断了

自从我的初梦女孩何海英的妈,埋进去以后,我才发现我们家好象被包围在S人之中了

所以我每天起床了,没事­干­,就喜欢往山下跑,跑过三叉河,跑到老院子去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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