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深更半夜,何玉堂在马坪垭那边的书房沟做厨,被整了不少的酒,左手拎着一大包油酥,排骨,大肉,右手打着火把,一摇一晃地往家走
到马坪窝了
“沙,沙,沙!”
“我抬头往上一看”
何玉堂说
“是鬼在向我身上撒沙”
‘我把火把往上一举,火把正冒着大火”
“我敞开衣服露出的胸膛”
甩开左手拍着胸脯大吼道,你门一个一个的死鬼,还不赶快地给老子滚开!”
“说来也奇怪,我头上沙沙的声音马上就木有了”
“就这羊,我大大胆胆地回家去了”
何玉堂说到这儿,嘻嘻地咧开嘴笑了,脸上已经冒出来了无数的冷汗,一点也木有可惜他的一大包油酥,排骨,大肉似的
“木...木事!大日白天的,那...那...那来的鬼”
经我一这么一说歪嘴子哆哆嗦嗦地说,他心里也害怕了
抬头看天上天上阳气哄哄的,白亮白亮的让我睁不开眼睛,我闷一步一步地紧张地往前走,马坪窝坟地就在我闷眼前,越来越近了...
“噼,噼,叭,叭...”
一阵噼噼叭叭的声音响起
‘天呀,妈吔!”
刘永龙把打狗棒往天上一甩,把衣服扯开,叫了一声往前跑了
吓了我一时间精魂不定耳朵里立即嗡嗡嗡地响起来
跟着刘永龙,我和歪嘴子也跑起来
我的脊背凉丝丝的,感觉后面有神马东西追来了
嗡...嗡...嗡...
一架“士”字形飞机从马坪山顶飞出来,象一只高空翱翔的老鹰,挨着黄家山的尖峰向西飞去
“别跑了,整得就象个假精灵何大平似的”
歪嘴子大吼一声,先停下脚步,定定神,稳住自已
我和刘永龙也不跑了,挨着歪嘴子站下来
‘假精灵”就是我爹的外号,这个时候,太慌乱,歪嘴子口无遮拦,乱喊一气,也顾不得我的面子了
‘假精灵‘说的是他见到神马就自己去照着做神马神马都会做,却又神马都做不精,但是,谁家的背兜,出箕,席子,垫子...神马的一用坏了,都会请他帮忙,多半采用换工的形式,也有换不过来的时候,就给他三,五块钱
他还有一个外号叫胆小鬼说起他的胆子来,还真是小的可怜.
这村里人也不知从那一年开始,就有了一个习惯你越是有神马弱点,别人越是要抓住你的弱点不放,你是秃子的就把你的帽子藏起来,你是瘸子的,你就总也找不到你的拐杖
因此我爹这个胆小鬼,也就成了村里人用来取乐的重点对象了
一次,他在阴阳先生家编筌子,筌子肚深口鞋是每家人必备的粮仓,也不管你里面装木有装粮,这个筌子的大小好坏新旧,好象就是你家财富的象征
这次,阴阳先生要求给他家编个全村最大最漂亮的筌子,我爹一连在他家干了三四天,才编好我妈说了,今天完工了,要收他八块钱回来
晚上酒足饭饱后,我爹碍口塞羞地,红着脸说要钱时,阴阳先生很不高兴了
“刘永龙,你给我出来一下”
阴阳先生把刘永龙叫到漆黑的街阳上一阵耳语,何永龙点点头,笑嘻嘻地钻到竹林里去了
“道谢了,我走了哈”
“慢慢走!”
我爹背起他的花洒背,里面装的是编谜用的工具
打完了招呼,打着火把上路了
从沟家湾,湾角廊上到老院子,大约有四五里路
要经过几道弯弯拐拐的路
他又是个不胜酒力的人,一喝酒就头昏眼花,脚耙褪软
他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起来,后面有个“呱,呱,呱”声音也跟着他响起来
他走几步,那个声音就响几声
山里的夜晚,黑古隆冬乌漆麻黑
他前后左右望望,正走在一个木人家的地方,他害怕了
他壮着胆子,停下脚步,大吼了一声:
“他妈的,神马东西?”
说来也怪他一声吼后这个声音立即便消失了
他回过神来快步向前跑起来这个声音也跟着他快速地响起来
“他妈的,完了,碰到鬼了”
一想到鬼,想起牛死坡上面就是恐怖的马坪窝,他更加害怕了,浑身冷汉直冒,拼命往前跑起来,他知道,只要过了这个坡,就能看到老和尚他门家了
于是那个“呱,呱,呱”的声音也跟着他拼命地响起来
“玉祖祖何万春...”
跑过了牛死坡他便失魂落魄地喊起来
只见他门家里漆黑一片,黑灯瞎火的,不见有人回应
他只好跌跌跄跄地带着这个“呱,呱,呱”的追命鬼,一直到老院子自己的家,开了门,甩开花背兜,瘫倒在床上昏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妈起来才发现,甩在灶屋里的,花洒背的后面,有一根长长的,细细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栓了一匹老笋壳
就是这匹吓人的老笋壳,害得我爹半月木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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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阿弥陀佛
我闷跑上白鹤垭,眼前一亮,四面开阔起来
白亮亮的天空中飞J就象一个小圆点,飞过黄家山随着它越来越微弱的嗡嗡声,慢慢消失不见了
看稀奇
看古怪
看两只铅笔谈恋爱
...
黄桷树就象一把巨涩遮住了半个白鸽垭,树下围着一圈人有一个长发青年十分抢眼
他左手拿着一红一黑两只铅笔右手拿着一圈布条在铅笔头上飞快地笼进笼出一边高喊着:
盯清楚的看清楚
眼睛尖,吃塔山
眼睛瞎,吃J巴
...
刘永龙一听这吆喝声就钻进人堆里去了
歪嘴子冲我嘿嘿一笑说:
这个野种娃子,肯定要上当了!
我呵呵一笑
昨天我就听说了歪嘴子的爹何万伦从降龙乡赶场回来,就在这儿把卖了一窝小鸡的钱,全被这骗子骗走了
这时我也不点破,和他站在人群外面看他肿么表演
呼呼的山风吹起我们的头发,爽悠悠的
“山雄祖祖,借我一点钱嘛,我看清楚了,肯定能赢,赢了就还你”
刘永龙从人堆里钻了出来,拉着歪嘴子的手说.
“说你妈些空逑话!”
歪嘴子一挥手,刘永龙本来看借钱无望,正要钻回去,却被歪嘴子这么用力一挥,当即摔了一个狗啃屎
“阿弥陀佛”
大堂哥突然从人堆里站出来,双手合十说
“狗...”
刘永龙看了大堂哥那羊,气得说不出话来
歪嘴子忍住笑,把他拉起来
“走了,走了!”
歪嘴子喊了一声,大堂哥背上草药,我闷四人绕过黄桷树,登上了石梯路
“一,二,三...”
刘永龙上一梯数一下
“十四,十五,十六...”
十八T后,我到了伏虎洞前
洞内不大,就如小半间圆房,里面供着一尊叫“阿弥陀佛”的菩萨
这是一条通往降龙乡的必经之路,是许多人烧香许愿,求财免灾的地方,刚才的噼噼叭叭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洞口传出来的
说话间刘永龙首先跑进洞里去了,我躲在大堂哥的后面,踩着脚下一层厚厚的炮纸,畏畏缩缩地站在洞口
石洞里阴气逼人,阿弥陀佛就庄严地坐一个石台上,旁边有几个黑乎乎的土巴碗,每只碗里都装满了沙,沙上Сhā着香,香上正悠悠地冒着烟
刘永龙走过去,一把扯下它头上的红布,露出了一块有点象人形的石头
“嘿,还一颗糖呢!”
刘永龙说完,捡起一颗糖来,剥开纸皮,甩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菩萨的东西嘴会烂的!”
我正想起我婆说过的话
刘永龙却诡异地望了大家一眼,嘿嘿一笑,爬到石台上去,一ρi股坐在了阿弥陀佛的头上
只听见“啵”的一声长响
从他ρi股下面冒出了一个悠悠扬扬的响屁!
“哈,哈,哈...”
歪嘴子大笑着跑了出来
我闷也出来跟着他走了前面就是一线天,这儿是一大片山坡
在这片山坡上,成群的怪石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地斜Сhā在山坡上欲坠不坠,又象立即就滚下来了的羊子
“快跑哇它们要滚下来了!”
刘永龙叫起来
“滚个屁!”
“这是不会掉下来的”
大堂哥也坚定地说
“为神马?”
我好奇地问
大堂哥笑笑说,有一年,有一位老神仙,花了七七四十九天,从北山县赶了一堆石头从龙门垭过来,已经顺利地通过了“一线天”,赶到我闷这儿来了
我闷的启祖祖何仕同,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在这儿放牛,碰巧遇上了,就好奇地问
“老爷爷,你赶的是神马?”
老神仙高高地举起他手中的赶山鞭,笑而不答,
“老爷爷,你赶的是神马?”
何仕同又问了一句
“孩子,我赶的是羊呢!”
老神仙开口说
“啊?”
何仕同哈哈笑起来,指着那堆石头说:“哪是羊吗?”
“是的,孩子,我赶的正是一群活蹦乱跳的羊呢!”
老神仙微笑着说
“奇怪翱”
何仕同揉揉眼睛
斜着脑袋说:
“我看明明是石头嘛!”
他的话音刚落,这些石头立即就象生了根,再也动不了了
老神仙也不见了
大堂哥说完就下山去了,我闷三人继续往前走
从“一线天”钻过去,就到了猪王庙村了,这个村子不大,就象一个盆地,一眼就能看见全村,四周山下是竹林,房子,人家
竹林房子上,炊烟缭绕,已到了烧午饭的时候了
山脚下有一个大堰塘,这个大堰塘远近闻名,有我闷沟家湾大堰塘三个那么大,现在里面的水已不多了,如果装满的话,可供降龙乡北面好所有村子使用
“照相呐,照相呐!”
“快帮我吆喝!”
歪嘴子边喊边说.
刘永龙也学着大声地喊起来
我还木有喊,脸就红了
歪嘴子见我这羊,笑一笑,也木有勉强
一片干田的上面,有一个晒坝,晒坝边上有一个人蹲在那儿,手里端着一碗饭,身后是一套刚修好的房子,因为四壁是空的,正呼呼地漏着风
“大哥,要照相吗?”
歪嘴子走近他问
那人抬起头,看着我闷笑着说
“你看,我碗里的稀饭,把头一爬,就把自己照了”
我们笑笑走开了
我们顶着毒辣辣的太阳,一边走,一边吆喝,跑了好几圈,也木有照到相
饿得我是饥肠噜噜,头昏眼花
“卖神药,卖神药了...”
“云南一口钟,寅时吃了卯时松”
我闷前面,田埂上有一个卖药的,长发披肩,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吆喝
他走到这个晒坝上来,就站着不走了,嘴里不停地吆喝
很快,他身边围起了好多人
我们三人也一起围过去观看
他口里一边喊着:
“别着急,人人有份”
一边从滕包里抓出一把象钟一样的小颗粒,高高地举过头顶
“一块钱一个,五块钱十个”
“我要,我要!”
“我要十个,我要十个!”
不一会儿,就抢光了
“真是没有了!”
那人把滕包里面的瓤子翻过来,无可奈何地对大家说着就走远了
神马云南一口钟?
后来,到了秋天,有人在桉树下,看见满地的都是,从桉树上落下来的桉树果果
这时,我抬头望,临近华阳山的太阳拼命地燃烧起来,照得我闷身后的黄家山就象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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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一张大钱
原来,我闷从猪王庙村回来后,歪嘴子就把小学语文课本上那副“乐山大佛”的Сhā图,照下来,放大,包装了,举在手里,就象“神仙方术,妙手回春”的江湖郎中一羊,跑到松林县去,说自己是神马峨眉山佛教派下来化缘的,“有钱的出钱,木钱的出粮”,还在一本特别大的黄色登记簿上,一一记上他门的名字,说,大师傅说了,我这一回去,就马上要修庙子,你们拿多少钱,拿多少粮,都要刻到石碑上,这下子,家家户户,二话没说,木钱的,就恭恭敬敬地,十斤,二十斤,纷纷地给把粮称给他。
他再把粮卖成钱,据说他一天能赚不少的钱呢,不知道,为神马就突然收手不干了?我正胡思乱想着,却见阴阳先生夹着烟ρi股,猛地吸了一口,甩到院坝中间去了,引得“白虎”追过去,低头要舔,却前爪一蹦,敏捷地跳了一个狗舞。
接着,阴阳先生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象M些人那羊当跑摊匠,到处找拈拈钱。”
于是,我闷一起把目光投向歪嘴子,木想到歪嘴子听了这一句话,‘骛‘地从板凳上跳起来,红包子胀脸,大声武气地冲着阴阳先生的脸说:“我要说起你来,你就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阴阳先生一下子仰倒在椅子上,眨巴了两下眼睛,愣住了。
刘永龙捡起一块石头,快速地站在了歪嘴子的背后。
何万春慌了,使劲歪嘴子摆手,站起来拉开歪嘴子,抢过话来说:“我再也不出去了,听说明年要打世界大战了!”
我还听说2012年地球就要毁灭呢!
刘永龙,你还不滚回去吃饭啥!
阴阳先生嘴里发出怪怪的声音,低声说过,又大声喝叱起他的外甥来。
刘永龙看看歪嘴子,放下手里的石头,蹦蹦跳跳地跑进屋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碗饭出来,一边走,一边嘬着嘴不停地吹着碗里的热气。
“你那吃得多慌人,你学‘惶惶神’,把饭倒在簸箕里舔嘛!”
何玉堂笑着说。
“嘿嘿,惶惶神!”
阴阳先生咧开嘴,又是嘿嘿一笑,重复说了一遍,嘴里露出一颗金牙。
“我就不让我的春儿到外边去了!”
何玉堂从凳子山站起来,一边抖着他的青布长衫,一边说:“我看他妈的这个世道已经变坏了,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有一天这个世上的房子没人住,还要九女共一男呢!”
“你做梦去吧!”
刘星秀一憋嘴,似笑非笑地说。
“秀儿,你去把歪嘴子的那五块钱给了!”
阴阳先生仰头对刘星秀说.
“木有了哇!碧儿那天上学,我把全部钱都给她了。”
刘星秀睁大了她圆圆的大眼睛说
“哎呀...我说的是那张大钱!”
阴阳先生有些夸张地苦了一下脸,故意不耐烦地“呀”了一声,说到“钱”字时更是加重了语气。
80后,农村的土地包产到户了,各行各业的经济活动逐渐多起来,象1分2分...1毛2毛...1块5块,最大的10块,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了,人民银行又发行了第四套人民币,里面赫然出现了50块、100块的大钱,但是在这个见惯了分分钱,连10块钱也是稀罕见到的地方,象50块,100块的大钱,对这个小村子来说,还是一个传说。
再加之,这儿的人曾经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有山有水,物产丰富,一度还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早先年人口不多的时侯,山高皇帝远,又木啥子苛捐杂税,家家户户都是地主,犹如生活在天府之国中,他门的生活内容多半是吃茶,摆龙门阵,唱戏,喝酒,游山玩水,特别是一些文化人,早已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如今人口暴长,尽管许多家庭常常穷得揭不开锅,也是耻于做生意的,象100块这样的大钱也只有阴阳先生才可能有,那也是不容易得来的,他就象宝贝一样珍藏着,这时侯,他要不是耍派头,要面子,是不会拿出来的。
是哈,从原始社会,以物换物开始,人渐渐变得聪明起来,一大堆东西,用几张花纸纸就代替了,这也方便了那些贪官污历,要不然整一大山财物放在自已家里,众人看在眼里,惦记在心里,千夫所指,无疾而死,早就被人咒回阴间了。
“这个......我没零钱,找不开哈?”
大家争先恐后地,抢着把这张花纸纸看了一遍后,最后落到歪嘴子的手上,他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这么大的钱,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反倒把他给给难住了。
阴阳先生一副懒洋洋的羊子,躺在睡椅上,脖子都扯得变形了,
似看非看地瞄着歪嘴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时间对何歪嘴来说,在一分一秒地慢慢地过去,他感到难熬。
“他妈的!我的饭啊!”
刘永龙使劲地踢了“白虎”一脚,这个贪吃的家伙,趁乱把他放在地上的一碗饭吃了个精光,还在那儿不知满足地舔着碗底,冷不丁被刘永龙一脚踢在它的肚子上。
它“呃”地,凄惨地叫了一声。
刘星秀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张开了嘴,正要开骂,却看见自已的女儿何永碧回来了。
何永碧背着花背兜,从竹林边钻过来,两根背系从她胸口穿过,拉出她挺拔的胸脯。
她穿的是翡翠绿的外衣,木有扣纽扣,微微散开着,下摆上是一圈松紧带,是刚刚流行起来的最初的紧身衣。
“白虎”忍着痛,扭着ρi股,让它的尾巴拼命地甩起来,真个是亲热地不得了,“哗,哗,哗”地拖着铁链子,一下子就把它的两只前爪,扑到她的花背兜上。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阴阳先生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儿了,他的大儿子,突然得了怪病夭亡后,何永碧就成了他的掌上明珠了,她现在也现在也转到北山县城的重点中学去了,就住在学校里,两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别的女孩子,象她这个年纪了,一般都是编着羊角辫,或者绑个独把把,她却长发披肩,就象瀑布一样,随风倾洒而下,衬托出她圆圆的脸蛋儿,白白亮亮的,两腮上微微有丝儿红晕。再加上她少有的文化气质,在土里八肌的乡人眼里,简直就是一道风景线,迷死个人呢!
更要命的是,别的女孩子胸上都是,收拾得紧紧扎扎的,她的胸上却高高地挺起来,搞得我们这些大男孩子都低下了头,不敢看她了。
“我这儿有钱,白虎,过开!”
何永碧说着,放下背兜,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很优雅地塞到歪嘴子的手里。
歪嘴子J动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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