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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千山万水人少海中 > 第七章 2003羊年之春(1)

第七章 2003羊年之春(1)

“我也被我爸教育了。真受不了他们大人,老觉得我们在一起就会……怎么样似的。”

钟国那个含糊不明的“怎么样似的”,苏一很明白是什么意思。陡然红了脸,低下头,声音细细:“我妈也是这样担心。”

“你担心吗?”

钟国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一句,苏一听得一愣:“担心什么?”

“担心我……”钟国脸一红不说了,“没什么。”

苏一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声音更细了,几乎细不可闻:“我不担心,我知道……你不会乱来的。”

虽然低着头,苏一却能鲜明地感觉到,钟国的目光在定定地凝视着她。那目光如一场丝丝细雨,温柔淋漓地披她一身。轻轻地,他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那是一个非常纯洁的吻,是成年人无法想像的纯洁。

一如既往的,苏一和钟国朝夕相处。天气好时,他们一起打羽毛球,或是逛逛街看看电影。天气不好就呆在家里,不是她陪他看球赛,就是他陪她看偶像剧。

有一次钟国在苏一家的书房无意中看到她学书法的文房四宝,顿时来了兴致,要她教他写毛笔字:“你不是说我的字写得不够漂亮吗?那就麻烦你教教我如何写得漂亮一点吧。”

于是他们每天在一起的内容又多了一项,她教他练习书法。

雪白的纸,乌黑的墨,细长的笔,端方的砚,这套文房四宝,在苏一上大学后本已尘封多时,此刻在两双年轻的手中重焕光彩。

一开始,学书法不过是钟国的一时心血来潮。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好玩地挥来挥去。苏一在他身后笑着嚷嚷:“你这是练字吗?你这是鬼画桃符,简直糟蹋我的纸笔。”

然后她翻出一本基本笔划的练习帖,要他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练。她在一旁监工似的盯着。他写不好时,她会握着他执笔的手,细致地教他如何运笔。

他的手掌宽大,她的手掌纤小,握在同一支笔上,却分外的协调好看。

看着两只叠在一起的手,钟国突然就真心喜欢上了书法。一个寒假下来,他跟着苏一学了一笔似模似样的楷书。她很是夸奖了他一番:“我还以为你坚持不了三天,谁知道你还学得很不错。看来你学书法还是有点天份的。”

钟国会把学习书法坚持下来,完全是爱屋及乌,爱情才是他最大的天份所在。

中国年的规矩,过年少不了吃饭,亲戚朋友家里轮流聚餐。大年初五那天,杨钢叫钟国和苏一一起去吃火锅。

席间多是高中时的老同学,面熟的不面熟的都看着他们笑:“真没想到,你们俩居然会好上了,当年在学校时可是出了名的冤家对头。”

杨钢大声笑道:“你们知道什么,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豺狼就该配虎豹。”

钟国扬手就照他头上拍一巴掌,苏一则眼睛一瞪笑骂道:“臭杨钢,你胡说什么?”

“说错了说错了,我是说郎才就该配女貌。”

满桌人都笑得前俯后仰。

“兄弟,为了庆祝你终于赢得苏一的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喝一杯。”杨钢一杯满满的啤酒端到钟国面前。

钟国对酒­精­过敏,哪怕是喝上一杯啤酒也会起一身又红又肿的疹子,痒得要命,所以他不喝酒。他也不抽烟,和大多数男生不同,他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对此敬而远之。苏一特别喜欢他的烟酒不沾,呼吸间无尘无垢,身上的气息永远是­干­­干­净净的清新味道。

“不行,钟国不能喝酒,杨钢你别想灌他。”

苏一站起来母­鸡­护雏般挡在钟国面前,把杨钢递过来的酒杯推回去。“要喝你自己喝。”

杨钢只得作罢:“得,钟国你现在有靠山了。”

钟国在桌下暗暗握住苏一的一只手,看着她眨眼一笑。

尽兴后各自散去,钟国牵着苏一的手慢慢走回家。经过嘉陵江大桥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在桥中央停下来,偎在一起眺望夜­色­中的嘉陵江。

嘉陵江的夜景如画。两岸七彩的灯光映在江面上,一带江流如虹如霓。对面是鹤鸣山,白塔在黛青山麓高高耸立。天上有眉月三分,月影投在江心,波光粼粼中荡漾着一钩鹅黄。在桥上临江看景,真得很美。就是江风太大又太冷,尤其在这寒冷的冬天,风冷利如剔骨刀,直钻到人骨子里去。

“苏一,你冷吗?”

“还好了。”苏一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钟国笑,她的脸颊已经被寒风吹红了。

夜已深,加上天气寒冷,桥上夜行的人寥寥。偶尔一辆车经过,流星般一晃便不知其踪。钟国大胆地伸出手,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这样,就不会冷了。”

真得不冷了,苏一突然想起一首久远的歌:两个人的微温,靠在一起就不寒冷。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不由躲在他怀里偷偷地微笑。

夜愈深,风愈大、愈冷。钟国拉开他身上夹克衫的拉链,把苏一裹进自己的怀里。伏在他暖暖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体散发的暖暖气息,她有沉醉的感觉。如果可以,她愿意永远这样伏在他怀里……

钟国双手紧紧环着苏一的腰,那样轻软的腰肢,让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急跳。忍不住低头朝着怀中的人吻下去,第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第二个吻落在她的脸颊,第三个吻落在她的­唇­。

四­唇­相印,久久地摩娑着。迟疑半响,钟国终于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青涩地游移在那两片柔­嫩­的­唇­瓣间……苏一的双颊,瞬间绯红得如桃花开在春风里。

江水在桥下轻轻拍岸,一波波无限缱绻缠绵。桥上人儿一双,温柔的拥吻,却比水波更加缱绻缠绵。

当天夜里钟国就病了。他们在桥上呆得太久,冬夜的风那么冷,他还拉开了夹克衫。寒风毫不客气地侵袭了他,他躺在被窝里发起烧来,一晚上都在不停地咳嗽。钟爸爸爬起来去儿子房里看了看,找出几片退烧药喂他吃下。后半夜他略睡得安宁些,可是天亮后钟爸爸再去摸他的额头时,仍是触手滚烫。钟妈妈忙找出体温表来一试,高烧到三十九度。

钟爸爸赶紧换了衣服下楼,拍开附近一家诊所的门,把那位相熟的余医生叫来给钟国看病。余医生一听说是发烧,马上想起一件事来。

“发烧呀!那可要注意啊!现在广东那边有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一开始的症状就是发烧咳嗽。”

那时是2003年的2月,而在2002年的年底,一种病理原因不明的急­性­传染病就已经开始在粤港两地渐渐蔓延开了。那种急­性­传染病后来被国内命名为“非典­性­肺炎”,英文名SARS。

当时的疫情主要在广东一带,并没有波及到内陆城市。钟爸爸不以为然:“广东离我们这远着呢,传不过来。我儿子是昨晚出去受了风寒才病的。”

“我先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再拿点药去吃。如果打了针吃了药烧还没退下了,你赶紧带他去医院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钟爸爸对余医生的话仍是不以为然,钟妈妈却听得心有些发悬。苏一听说钟国病了,跑过来看他时,她便交给她一支体温表:“苏一,你在家里替我看着钟国。每一小时量一次他的体温,看有没有渐渐在退烧。如果没有,就打电话叫我回来送他上医院。”

苏一脸都惊白了:“小汪阿姨,会这么严重吗?”

“钟国一向身体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余医生说现在有一种什么很厉害的病,先期症状就是高烧不退。所以我想还是小心一点,以防万一。你说是吧”

苏一捏紧那支体温表拼命点头:“小汪阿姨,你放心,我会看好钟国的。”

钟妈妈去上班了,苏一就拧了湿毛巾来铺在钟国的额头帮他退烧。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昨晚不该在大桥站了那么久。更不该让你解开衣服来裹住我。”

他看着她疲弱又温柔地笑:“不要那么紧张,发个烧而已,我没事的。”

“在你的烧还没有退下去之前,我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事实证明是虚惊一场,钟国吃过药睡一觉后,烧很快就退下去了。苏一打电话给钟妈妈报喜,她在电话那头长长吁口气:“我就说不会有什么事,让余医生白白吓了一场。”

苏一也如释重负:“小汪阿姨,没事了,我们可以放心了。”

那时候,苏一和钟妈妈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她们还要为钟国担更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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