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拉起白云泉的手，转身飞快地朝人群聚集的街道跑去。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从他胸腔里不断发出的的剧烈喘息。

“……呼呼……哈……呵……”熟练地越过人群绕向附近的一条小巷，石楠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身后骂骂咧咧的粗嗓终于逐步小去，可攥在手心的少女皮肤却愈发冰凉。

一片云，一首歌(4)

“……楠楠……”

微弱的叫唤声从身侧响起，石楠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感觉到右边肩膀明显靠过来的脑袋。少女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麻麻痒痒的触感。

然后，是颈边逐渐温润开的，清澈的，泪水。

“楠楠……”白云泉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哭腔，“……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为什么，会是这样地令人失望呢？

为什么，要亲手打碎我的梦想呢？

十八岁的石楠躺在简陋的草棚里，绝望地看着头顶那一方灰­色­的天。

十八岁的白云泉天真地被世界欺骗，眼泪在男生衣领润开一抹灰­色­的渍。

“……楠楠……”颈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你告诉我，为什么呢……”

二十岁的石楠筑起一层坚硬的外壳。他是小偷，是扒手，为了生存，他放弃了尊严。

他只想活下去。他从来不问为什么。

白云泉单薄得仿佛一片云样的身体，慢慢地在石楠面前倒了下去。

她倒了下去，面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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