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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葛,咱们该走了喔——咳咳……」一面拎起包袱,兰礼秋一面朝着银狼招手。

今晚过后就是她重生的开始,她将不必再背负神人之妻的头衔过日子,她要离开东霖国,寻找一个自己能够安适存在的地方。

阿葛敏捷的起身,跟着主人在黎明前夕轻悄的离去。

兰礼秋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是怕见到父兄的哭脸,可真到了要别离,才发觉自己有多感伤,但为了要埋葬过去,重新开始,她必须坚强,不许自己再流泪了。

至于那消失的男人应该不会消失太久,相信不久就会出现,当他出现时,两人将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今生他们的缘已彻底尽了。

「黄粱一梦,我与他之间犹如黄粱一梦,什么都不真实,什么也都彷佛不曾存在过,阿葛,你说过去我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了?」她幽幽的问向身旁的银狼。

阿葛没有回应主人,迳自瞄向前方幽蒙暗处的身影。

她不经意的也随着它的视线望去,黎明微光中,她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孔,但一股熟悉的气息索绕而来,她的一颗心竟不听使唤的狂跳起来。

会……是他吗?那身形像极了他……兰礼秋瞬间乱了思绪。不,她不要见到他,她今生再也不要见到他,不要!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不想因为再见到他而再次动荡,她想转头跑开,但双足却牢牢的钉在地上,连举步都困难,只能任自己心跳加速、眼睁睁的瞪着那逐步靠近她的人!

当那人终于清楚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杏眼圆睁,说不出内心澎湃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滋味。

是得偿所愿的松口气,还是恍然若失的失望?

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兰礼秋朝着那人挤出笑。「戚大夫。」朦胧间戚大夫和那男人还真有点像,难道是她还没忘了那男人,所以就连见到戚大夫的身形都仿佛见到他……

「你好像受到惊吓了?对不起,我无心吓你,只是想阻止你离去。」戚枫堂歉然的盯着她惊白的脸庞。

她误将他当成恶人了吗?还是,误将他当成什么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她努力恢复镇定,抚胸振作的问。

他苦笑。「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不会错过。」

「你……」兰礼秋涨红了脸,哪里听不出他言语里的告白。

「非得要走吗?」他靠近她,悠声问。

她用力的点头,「非得要走!」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是不可能接受他的,至少现在她没那个心思。

「那我陪你一起走,你想上哪去?」他立即问。

他要跟她走?兰礼秋一阵愕然。「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努力装出轻松调笑的模样。

「你说呢?」他表情再严肃不过。

这回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我不用人陪,你还是回去吧。」

「你拒绝得真直接,竟连一丝犹豫也没有,真是伤人。」戚枫堂神情哀叹起来。

「很抱歉,我只是不想欺骗你。」她不自在的咬着­唇­。

这样的表情却再可爱不过,戚枫堂更加痴迷的望着她。「也许你被所谓的谎言吓坏了,但有的时候谎言也能让人安慰,你若肯出言欺骗,也许是一种仁慈。」

她怔怔地听着他说的话。谎言也是一种仁慈……那么,那男人一直用着同情的心情在对她了?

当爱情走到「仁慈」的地步,其实就是悲哀的尽头,这样的爱情不是她要的。「这是残忍的慈悲,若你经历过,你不会期待再经历一次的。」

他摇着头。「不,这跟吸毒一般,会上瘾的,你真能忘得了三年中被呵护的点滴?你不期待那是真的?若有机会,就算在梦中也好,你不想再享受一次慈悲的谎言?」

「我……」她脸孔一阵青白。「我不想自欺欺人了……」

想,怎么没想?她多希望在梦中能回到天台上那男人跃下救她时的那一刻,那时的她最幸福,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舍弃,如此天衣无缝的谎言,美得教人不敢相信这不是真实的,可惜她本来就睡眠浅,如今更是难以入睡,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是一片空白,她回不到令她心悸的那一刻了,回不去了……

「你这才是自欺欺人的话!」

「你够了,我心里怎么想是我的事,你何苦这样逼人?!」她终于恼羞成怒。

点不醒她面对,戚枫堂无奈的叹气。「我不逼你,但你真的不愿意让我同行照顾?」他还是想跟她走,尽管她心里有别人,还是不想轻言放弃。

「不,我有阿葛陪着我就成了。」兰礼秋坚决拒绝。

他失望的垂下脸,第一次的真情告白算是彻底失败了。「那能告诉我你要到哪里去吗?你从我处所离开,兰相爷定会来问我要人的。」

「对不起,替你惹麻烦了,不过我无法告诉你我要上哪去,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将会在哪里落脚。」她据实以告。

「是吗?你的意思是,今日一别,我们可能再没机会见面?」

「不会的,过一阵子若定下来,我会和爹以及大哥联络的,届时你可以同爹一起来探望我。」

「嗯。」知道这是安慰的谎言,戚枫室一阵苦笑。

她不知不觉中也学会慈悲了。

「我走了,戚大夫你要保重!」说完,兰礼秋便带着阿葛,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在王子身后的阿葛瞥了一眼远处,那儿立了一身淡­色­衣裳的男人,站在晨曦中,显得逸雅翩翩,仙骨飘然。

西懋国,位于东霖的西方,四周山峦屏障,气候温暖宜人,不若东霖国此时的寒冷,这里到了午时,甚至还有点热。

「来喔,来喝碗清凉解渴的冬瓜茶喔,来喔——」

这里似乎盛产冬瓜,举凡冬瓜类制品在这里皆是举目可见,而且种类琳琅满目,例如冬瓜霜、冬瓜糖、冬瓜蜜、冬瓜膏、冬瓜汤,还有兰礼秋手中这碗刚买来,冰凉好喝的冬瓜茶。

「阿葛,这里的冬瓜茶挺不错喝的,咱们就留下来卖冬瓜茶为生,你说好不好呀……不好?因为太多人卖了,我卖不赢人家?也对,我一个外地人怎么卖得赢当地的卖茶高手,咱们若真要这么决定怕是会饿肚子的——欸?我说这里什么都与冬瓜沾上边,就不知是否也出产『矮冬瓜』呢?」

她已养成与自家宠兽自问自答的习惯,阿葛也懒得理她,随她要怎么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兰礼秋蓦地想起好笑的事,掩着嘴瞄着四周偷笑了。

「有耶!你瞧这里的人都不高,我个头已经够小了,这里的男人与我站起来还一般高,这里真的出产矮冬瓜耶!」她惊喜的发现。

「呵呵!这么一来夫君就不会再笑我个小人矮,在人群中找不着我了——」她的笑容倏然冻结住。

阿葛的狼眼懒洋洋的瞄她一眼,就见她张大的嘴又懊恼的阖上。

怎么又提起他?

兰礼秋沮丧的在路边的大石子上坐下,气嘟嘟的瞪着前方。「可恶,我若要再提起他,­干­脆让我天打雷劈算了!」

阿葛又瞥她一记。有这么严重吗?

「阿葛,这地方不好,咱们换个地方落脚去!」她像个孩子似的赌气起身,但跑了几步又停下。「阿葛,走,我要喝光这里的冬瓜茶,让矮冬瓜们没茶卖给其他人!」

它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就见它家幼稚的主人,真的跑去买了十几碗冬瓜茶往自己的小肚子里灌。

当晚,兰礼秋拉了肚子,还发了一顿烧。

夜里,阿葛顶开客栈大门,让一个男人进到主人的房里来。

男人担忧的摸着床上小人儿发烫的额头。「冬瓜茶­性­质冰寒,你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这么牛饮冬瓜茶,如何能不生病?!」这小家伙没人盯着,就是这般虐待自己!

取来湿毛巾为她拭汗,男人还喂了她一颗解热消炎的药丹,又忧心的望了她好一会,直至天­色­翻白,小人儿脸­色­转为红润才离开。

翌日——

「阿葛,我告诉你,这间客栈不­干­净,昨晚好像闹鬼了,我隐约感觉床旁有人紧盯了我一晚,真是太恐怖了!还有,这里的冬瓜茶也不卫生,我才喝了几碗就闹肚子,这里让我水上不服,不适合居住,今天咱们就尽快离开吧!」

兰礼秋的心惶惶不安的跳着。昨夜她仿佛看见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碧眼……这地方太令人不安了,还是快快走的好!

峰安国,一个贫穷的小国家。

「阿葛,都是你害的!大家一见你就怕,每个人在离咱们五尺处就惊叫窜逃,小孩更是远远瞧见你就哭,你就不能表现得和善一点吗?扮成狗也成,别再让咱们处处受到排挤了!」停在路边,听着一个娃儿因为见到阿葛而号啕大哭的声音,兰礼秋掏了掏耳朵,忍不住对银狼抱怨数落。

银狼的回应则是朝那爱哭的娃儿再次龇牙咧嘴一阵,结果娃儿不哭了,却吓得尿裤子,就连娃儿身旁的母亲都傻眼得伯是要晕过去。

路人们见状,纷纷惊吓得软脚,胆子大一点的就地取材,拿起地上的石子就要攻击他们。

「阿葛!」她气结的捏了银狼的脖子一把,带着肇事的它一起逃。

「这样是不成的,你的出现会害得咱们无处容身的!」她喘嘘嘘的停在一处无人烟的小道上后说。

以前在东霖国时,人人都知道阿葛是她的宠兽,没她的命令不会伤人,所以并不那么惧怕,但出了东霖国,大家见到狼便怕,带着阿葛,根本没一个地方会接纳他们!

她气呼呼的瞪着犹不知悔改收敛的恶狼。

「怎么办?!被你这么一作恶,今晚咱们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烦恼的就地而坐,想着今晚要怎么解决住宿问题。

烦躁的双眼望向小道尽头的空地上,刚好瞧见一对人儿正在嘻闹,女孩儿拉着男子的长发,男子无奈傻笑着,任她顽皮个够,风大,他又拉了拉女孩儿的衣领,那亲昵的体贴让兰礼秋眼眶不由得泛红了起来,鼻头酸酸楚楚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油然而起——

「别与阿葛在草地里滚,头发都弄乱了!」

「乱了没关系的,夫君会帮我绑回辫子的。」

「人家西汉张敞的画眉之乐让人津津乐道,我可没听说过丈夫为妻子绑辫子有什么风情产生的?」

「这下就有了,咱们夫妻恩爱也来个『辫发之乐』,以你神人的名号,相信这也能成段佳话的,怎么样,咱们恩爱一下吧……」

咱们……恩……爱……一下吧……

兰礼秋怅然地垂下首,忽然,用力紧捏了一下自己­肉­­肉­的小鼻头。「酸个什么劲?喝了梅子醋啊!再发酸就把鼻子给拧下来!」

她扮起凶神恶煞的神气,自己对自己恐吓起来。

「阿葛,走了,天要黑了,咱们找山洞窝一晚去!」不愿再触景伤情,她转身想走。

「姑娘,你要找地方住吗?」突然,一个老头自己跑到她跟前问,但一问完话又闪得老远,就怕阿葛凶­性­大发,一口咬了他似的。

「咦?老伯你怎么知道我正愁没地方住?」这老伯也真厉害,居然知道她要找地方落脚,而且还主动问起?她以为有阿葛在,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想不到这老伯有胆接近她?

「呃……我是瞧你一个外地人,又带了头吓人的野兽——呃,我是说,又带了头宠物在身边,一定不好找到地方收留,刚好我在这附近有间空茅屋等着租人,你若是不介意,我愿意租给你。」老头害怕的又瞧了一眼阿葛,身子一缩,又退了两步。

「原来是这样啊,老伯你人真好,那屋子我租了!」太好了,她不用去睡山洞了!

「租了?!你不先看看环境再决定吗?」他抖着声,真希望她别租啊!

「不用看,老伯人看起来这么厚道,租人的房子也一定整洁。」开玩笑,这可能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有床睡的地方,就算是猪圈她也租了。

「这样的话……我就直接带你过去了。」老伯的表情竟难掩失望。

兰礼秋瞧了也不禁奇怪。明明是他自己跑来要租屋的,怎么租出去了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侧着脑袋跟在老头身后,她百般不解的想着。这老头有什么问题啊?

「到了,就是这儿。」老伯哭丧着脸指着一栋小茅屋,茅屋前头还有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花圃。

兰礼秋一眼就爱上了这茅屋,飞也似的冲进屋里。这屋子不大,但是整齐又清洁,比她有幸没被排挤而住过的客栈环境都要好!

她开心的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满意极了。

「姑娘,你真不再考虑一下,真要租?」老头瞧着阿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露出­阴­森森的利齿,紧张的又再问一次。

「租,而且至少租一个月,这是一个月的租金外加押金,你瞧够不够?」她爽快的掏出一锭金元宝。

就算方才对老头的态度有所疑惑,但在见着这间惹人爱的茅屋后,她就什么疑惑也不管了,先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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