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的新床好大好软”春儿在彩霞刚铺好的床上乱滚,显得十分的兴奋。
我一边指挥着彩霞放置东西,一边摆弄些小物件。
回头看着可爱的模样,笑道“那春儿每晚来这里睡好不好?”
他骨碌一下爬起来,坐在床边晃悠着小腿,斜着脸问“可以吗?我不用一个人睡小屋了?”
我心疼的放下手中的活计,近身搂住他“春儿,你怪不怪额娘?”
春儿愣愣抬眼看我,似乎沉思了一阵,嘟着嘴摇摇头,随即拉住我的手“额娘还会再走吗?”
我长叹口气,抵住他头顶,有些哽咽“春儿,额娘答应你,再也不会走了,好不好,额娘要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额娘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侧福晋,有人求见,说是您的侍卫”管家在院中侧头侧脑观望。
“把他叫进来”我抹掉眼泪。
“侧福晋,您看,是不是到偏厅……”管家有些犹豫。
“不用了,他是我的一个旧友,直接请进院里来”我将春儿抱起身,坐到桌边。
春儿闲不住,不时在怀里动来动去,双手在桌上乱划,一会拿毛笔,一会研墨,我忙拉开,朝后喊道“彩霞,带大阿哥到院里荡秋千,小心看着,知道吗?”
春儿这才开心跳下地“额娘,你等会也出来同春儿一起玩吗?”
我笑着点点头“好,你先去,额娘等会就来,小心着点,知道吗,别摔着了”
“奴才见过夫人”江涛一进门恭敬跪地道。
绣娘却是显得十分意外,我笑笑地看着他们。
“见过侧福晋”她这才拘束行了礼。
“行了,别这么见外,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今日好好叙叙旧,坐吧”我欣慰看着绣娘,三年未见,出落得更加清丽,韵味十足,早已不是当日那个酒楼唱小曲的丫头了。
“侧福晋,茶来了”冬香端了茶进来。
“坐吧,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们,就一直站着?”
他们这才坐下,显得坐立不安。
“冬香,你到门外候着,叫你才进来”我退下冬香
“江涛,我三年前就放你自由身了,以后别再称奴才”
江涛未吭身。
绣娘扫了他一眼,答道“侧福晋,他的为人就是这样,认定了就不会改了;前段时间我们听到消息,皇上这次南巡,会接您一起回来,我们这才来到京城的分店,等你回京”
我挑挑眉“分店?”
绣娘说起绣庄,却显得自在多了,眉开眼笑“侧福晋,多亏了您那些花样和绣法,我们兰庄才能生意兴隆,这三年我们不止在杭州开了多家分店,连京城都有六家了”
我意外的看着他们,没想到一时的想法,竟然发展得这么大,兰庄?“绣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复生绣馆吗?什么时候改了名字了?”
“夫人,当时您说要绣一个统一的图案到每件绣品上,我们一商量,小桔说夫人您喜欢兰花,所以……”
“是啊,侧福晋,大家都叫兰庄,我们……也叫惯了”绣娘接着道。
我了然点点头。
小桔,多少年没有见了啊。
“夫人,小桔嗓子已经好了,不用担心,他们如此还在杭州的总店里,奴才想想还是没让他们一起过来”江涛却是变得心细如尘,适时开口道。
我欣慰点点头“江涛,你做的没错,就让他们在杭州呆着,这京城里,总是是非多,你们也尽快回杭州去吧”
“夫人,奴才这次来,就是想重新回到夫人身边侍候”江涛起身正色道。
我为难地看向绣娘,蹙着眉。
“侧福晋,您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杭州总店有我爹和江水他们夫妻看着,我和江涛就来照看着京城里的分店,这也是为了生意上的方便,江涛对您一向忠心耿耿,您要是不让他留在身边,他怕是也不会在店里了”绣娘显得十分了解他的夫君,这会却是为江涛讲话。
我看看江涛满脸的倔强,却是心事重重,十四与他冲突过两次了,这会要是把他留下,只会多了麻烦和不便。
“江涛,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如今看你们夫妻过了正常的日子,这店里生意也蒸蒸日上,真是为你们高兴。”我抬手示意他坐下。
“我往后也不用再浪迹天涯,这日子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外面传来春儿咯咯大笑的声音,我不觉露出一丝微笑“你们既然留在京城,就好生照看着生意,绣娘一个妇道人家,总也有些不方便的,你就留在身边帮帮忙”
他们夫妻面面相视,看不出喜怒。
江涛坚毅着脸,眉心攒得紧紧的,却是小心翼翼道“夫人,奴才斗胆冒昧,您这府里,怕也不是那么安生,奴才不留在您身边,总是不放心”
我蹙着眉没吭声,抓住了桌角。
绣娘惊讶看看我,往外扫了一番
“侧福晋,如果是这样,您就别推辞了,我们在京里也呆了不少时日,虽说您这边人手不少,可还是得找个靠的住的人在身边,店里的事,你别操心,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是熟能生巧,颇有些经验了,再说……”绣娘有些迟疑看向江涛,缓缓道“江涛他对生意上的事,总是入不了心,这几年,也多是在外打探你的下落……”
江涛坐立不安的轻咳了几声,绣娘声音越来越低了下去,只低头扯着手巾。
看看他们夫妻二人,心里除了感动却也万分的无奈“这事我再考虑一下,江涛你坐着,我有些东西交给绣娘。”
拉开书柜,拿出一叠画纸,绣娘兴奋起身。
“绣娘,这几年绣庄多亏了你们父女,这几年我不在,心里也时常担心这店的营生,如今看来,你们颇有些天赋,你来,这是我近来心闲时所画,你带回去,绣好样子给各个分店派过去”我拿一起一叠画纸交给她。
江涛挑挑眉,近身也抽出一部分,两人低头一张张翻着。
我垂下眼,拿起墨条研墨。
“额娘,你怎么还不出来陪春儿玩?”春儿蹦蹦跳跳在门口探着脑,好奇看着江涛夫妇。
江涛忙放下画纸“奴才江涛见过大阿哥,大阿哥吉祥”
我收回眼直摇头,他这性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起来吧,你是什么人?”春儿小大人叫他免礼,直身走了进来,眼睛直睃着正埋头作画的我。
“奴才是侧福晋的贴身侍卫”
我抬眼挑挑眉“江涛,这事还没定”
春儿越过他走到我跟前,我放下笔,笑着抱他坐到膝盖,掏出手巾抹过他玩得满脸是汗的脸。
“额娘,你在画什么呀?”春儿抓起宣纸直抖。
我好气又好笑的小心的接下“春儿别闹,等额娘弄好了,再给你”
抬头朝江涛道“你先带大阿哥到院里玩”
春儿不依的扭扭身,脸紧紧贴住我的前襟。
我看他撒娇模样真是无可奈何。
“大阿哥,奴才带你出去练武好不好?”
春儿抬脸望向江涛,却是满脸的疑惑“你会功夫吗?”
江涛抱剑点点头。
“那比我阿玛厉害吗?”春儿斜着眼问。
江涛脸色顿变,嘴角有些抽搐,一声不吭。
“春儿,别胡闹,江涛是额娘好朋友,功夫很好”我扳过春儿的脸,微微斥责道。
“真的吗?”春儿双眼亮晶晶。
我扯嘴一笑,点点头“当然,要不让到外面给你露两手,好不好?”
春儿这才笑着拍拍手,灵活的跳下膝,跑到江涛跟前,拉住他的膝盖,直往外扯“好啊,你马上出来给我耍几下看看”
我笑看他们出去,这孩子,爱功夫这点倒是遗传了十四了。想来我哪里有那么爱动。
“侧福晋,有了这些画,我们兰庄怕是又要多几家分店了”绣娘放下画纸,抬头自信道。
我泰然自若的提笔道“绣娘,如今这么多的分店,你们忙得过来吗?别太累着了,把活计多分分给下面的人做,别自个尽揽在手上,这样店才能做得大;”
“侧福晋说的是,这分店的管家,都是我们自个选的老实可靠有经验的人,我和我爹一直按您说的,先照应那些穷苦人家,这些年也得了些回报,对兰庄个个忠心耿耿,我们也省了不少心力”
我点点头,不时提笔挥划着。
“侧福晋,我把这些年的帐册整理了一下,您看看”
待我停下笔,伸了伸手,绣娘恭敬的给我递来一本帐册。
我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翻了几下。
放下册帐,攒着眉,若有所思“绣娘,你看,这兰庄一下子可以拿出多少现银?”
绣娘低头思衬着,半晌抬头道“侧福晋,全部分店加起来,不会低于五百万两”
我心一惊,诧异看向她“有这么多吗?”
绣娘却是从容不迫笑道“侧福晋有所不知了,您走后,我们凭您那一批的花样,不知道大挣了多少,很快就在杭州城里打开了局面,不出多少时间,就货源紧张,我们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日夜赶工;却也时常记着您的话,绝不粗织滥造,那会杭州城里把拥有我们兰庄的一件绣品当作是自豪的事,莫不羡慕;这几年不断的扩张,这上上下下为兰庄干活的人,足有二百人呢。加上我们信誉良好,又开粥济民,这生意是越做越大。要一时拿出这么多来,也非难事。”
绣娘自若流利的说着,透着无比的自豪与骄傲。容光焕发。
我不住点头,当年救他们一命,果然是值得的。
“如今有了侧福晋回来,我们又有了新鲜的花样,这样更不在话下”绣娘喜滋滋的整好画纸。
“侧福晋,您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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