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看到江少波有些担心之色,就想把话题转开:“放心吧,我们一定等打胜的。战争打完了你准备干什么?”江少波转头看了我一会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家乡,看望你的父母吗?怎么想说话不算数?”
我会意的笑了笑道:“当然算数了,只要我能活着走出这个岛,一定会带你去我的家乡。但是我要是再也起不来了,你就代我去为父母尽孝吧。”江少波敝了我一眼正色道:“你着都说的是什么话。你不带我回去,他们谁会理我这一个孤儿呀?我还指望你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呢!”我也敝了他一眼道:“我要是认识好女孩,自己也不会是光棍有一条了。我还想你给我介绍一个呢。”江少波又刺出了他那副雪白的牙,开心的笑了。他抖了抖烟灰问我道:“你呢?你战后准备做什么?”“我?”我没太想过这问题,我想了半晌回答道:“我可能会在家里写一部小说,我希望把我在战争中所见到的告诉每一个人,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无情、残酷与和平的美好、珍贵。
凄厉的台风终于停了,大地被这一场雨水彻底的清洗了一遍,战场上在也找不到一丝血迹和硝烟的污垢,只有那被战火抛弃在废墟上的砖木碎石向人们诉说着战争的惨烈和残酷。
我军通过高雄来增援的机械化部队作为一只新生力量,趁美军航母尚未赶到,在台风刚停就对美军发起了反击。在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炮轰后,全面的反击势如破竹的展开了。数以百计全新的坦克和装甲车在直升飞机的掩护下,迅速的冲破了敌人的阵地。美国大兵们是在郊外承受了粗暴的台风,他们还没有完全从强烈的台风中缓过劲来,就受到了我军强有力的致命打击。习惯于受空中保护的美国陆军,在失去了他们海军航空兵的支援后,迅速崩溃,要不是美军的两支隐藏较好的大口径炮兵部队和刚增援到的日本第七装甲师突然对我军进攻的机械化部队发起猛烈炮击,从而阻拦了我军的进攻步伐,溃逃的美军步兵要是一口气跑到台北,我也一点都不稀罕。
我终于恢复了气力,吃光了身上所以的压缩饼干后又喝了半壶水,肚子被撑的圆圆地,连蹲下收拾睡袋都要费半天的工夫。好心孔孔元军强过来给我帮忙,之后有厚着脸皮把我身上所剩的香烟全都“敲诈”走了。
张学斌接到了一条命令,是团部发来。团部要我、江少波和孔元军到团部去报道,孔元军嘴里还唠叨着:“打‘科曼奇’又没我什么事,叫我去做什么?难道让我去做证?团长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真是奇怪了。”
江少拨要张学斌他们先去连部与师志峰他们回合,并向连长交代一下等我们去完团部就会与他们回合后。他带着我和孔元军来到团部。我们团的团部就设在我们连阵地南侧大约200米的地方,没一会就到了。屈政委亲自在门口接我们,江少波当先一步敬了军礼道:“报告屈政委,三营一连二排江少波、柳枫、孔元军奉命前来报道!”
屈政委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深出双手道:“你就是江少波!好!先是和柳枫击落美军的‘科曼奇’接着又击毙敌大校一名,被破格提干,做了中尉了。好!好!好!你是我们团的骄傲啊。呵,呵,呵,呵!”
江少波被说的不好意思,只是一个劲的跟屈政委握手。屈政委转头看着我和孔元军问道:“你们俩谁是柳枫啊?”
“报告政委,我是柳枫!”我上前一步,敬礼答道。
屈政委握起我的手道:“恩,不错,你和江少波一起击落了‘科曼奇’,记了一等功。好样的。”他转头又看着孔元军道:“那么你就是孔元军了?”孔元军上前敬礼,语气有些不太服气的答道:“是,政委,我就是孔元军了。我可没机会击落‘科曼奇’呀,政委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二等兵的?”
“哈哈,哈哈!”屈政委笑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打!再说立功也不一定就是要打飞机呀,打坦克呀,什么的。你这次就和柳枫立了一个不小的功劳。不比江少波击毙敌人大校的功劳小啊。呵呵!”
我和孔元军彻底被屈政委给搞糊涂了,我们俩对望了一眼,都是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屈政委转身拉着我们三个进了团部,嘴上还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们引见一位老朋友。”我们三人跟着屈政委走进了一间大房间,这房间设立在这栋伤痕累累的大楼中央,因此没有被敌人疯狂的炮火轰塌。但是长时间的爆炸震动,把这里的墙皮和天花板震的到处都是裂纹,就连门窗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台风的雨水打得整个房间湿漉漉的。
屋子中间放着几套大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正在高兴的交谈着,我们走近一看不由的都吃了一惊。一个人是汪团长,还有连长席长福和他的好朋友5团的郝营长,令一个人居然是先失去了爱女,后又驾车投奔北方彰化亲戚的陈建鹏。他们四人都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席长福赶忙站起来向汪团长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英雄江少波,令两位就是柳枫和孔元军。”然后又指着陈建鹏说:“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你们都见过。”
汪团长起来和我们握手,接着就是陈建鹏,他一边过来和我们握手,一边神秘的微笑不语。我们都彻底迷糊了,我和孔元军都暗自想:他不是去彰化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
汪团长示意让我们坐下来谈,我们刚就坐,屈政委就开口道:“这位陈建鹏先生前天从市体育场驾车去了彰化,他是去投奔他的弟弟——台军第73装甲旅的一个营长陈建武了。陈建武的装甲营驻守在台中盆地的彰化市区,陈建鹏先生一到那里就开始劝说他,给他作的思想工作,很快就打动了他。陈建武先生答应在我军到达彰化市时举行起义,争取里应外合一举解放彰化市。陈建武先生现在已经着手进行一些部署工作了,并在努力说服他的部下,这不又请陈建鹏先生回来联络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要送陈建鹏先生去师部,再由师部转送到前指去。”屈政委看了看陈建鹏道:“陈先生说了你们在体育场的事,他说临行前一定要见见你们俩,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们查了作战记录,然后又与郝营长碰了头才知道居然是你们俩。呵呵,这不就把你们给请来了。”
我和孔元军听了屈政委的话都傻在了那里,我转头看了看孔元军,他坐在那里张着嘴巴傻傻地发愣。我转头又看着面带笑容的陈建鹏问道:“陈先生,对于您为祖国做的一切我深表谢意,什么使您决定要这么做呢?”
陈建鹏喝了一口水,用他那浓重的台湾口音道:“我女儿刚死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过,就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十分恨你们,恨你们大陆派军队到台湾来,否则我女儿就不会死。可是我也不是不看政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总统要是不宣布更改国旗国号的话,你们也不会来,这事也不能算是你们挑起的。
“不过从那之后的所见所闻,彻底改变了我对你们解放军的看法。当时你们把我们交给你们的后续部队后,我见到解放军的士兵们为了救被误伤的老百姓居然集体排着队来献血。后来一些药品出现了紧缺,解放军也是先紧着我们平民使用,大家过意不去,希望能把一部分药品剩下来给你们的重伤员,可是一名军官对我们说,解放军是老百姓的军队,怎么能和百姓们强药品用?当兵的要比百姓们能吃苦,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的暂时不用那些紧缺的药品。有几名士兵带回了我女儿尸体,并和我一起把她运到城外埋葬了。一个士兵还在我女儿坟前放了一个他亲手编制的花冠。
“后来我趁你们的部队与台军战斗的时候,带着家人悄悄地溜走了。在你们到来之前,我们的政府电视台和广播就已经通知了全体市民到体育场里去躲避,于是我们就到体育场方向跑去。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支你们的部队正在与台军交火,我们就到了路边的一间房子里躲避,你们解放军的部队看到了我们就停止了进攻,可是靠我们纳税人养活的台军却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他们见解放军停止了进攻,反而火力更猛了。最后解放军为不让我们几个平民卷入战火,竟然撤退了500米。我知道这500米意味着什么,我知道在这样的战争条件下,前进每一米都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
“当我们进入了台军占领的区域后,我们眼前的景象全都变了。药品、食品都是军人优先使用,有些士兵居然用枪打碎商店的玻璃去里边肆意糟蹋,最后为了不给你们解放军留下,他们又一把火烧了。台军根本没有任何保护平民的措施,他们见了我们平民只是说让我们去体育场,后来我们听说整个城市都已经被解放军包围了。接着你们就来到了体育场,后面的事我就不用再说了吧。”
我看着陈建鹏,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一个平民在战争中的遭遇竟然如此落魄、凄惨。我知道他绝不是唯一的一个,像有同样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低下头用力的抠着沙发的皮缝,屋子里没有一人说话。
陈建鹏见到我们都沉默不语,他爽朗的笑了笑道:“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要感谢你们,尤其是柳枫和孔元军。你们刚到体育场我就认出了你们。美军轰炸体育场的时候,你们俩的为保护老百姓而不惜自己的生命,在轰炸后还痛骂美军,看到了你们的表现,我才最终决定去彰化劝说我弟弟起义的。”
我“哦?”了一声,努力去想想那天在体育场的事,我只记得美军那可怖、灭绝人性的轰炸场面,至于当时我在干什么,我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孔元军也很疑惑,他们俩同时看着陈建鹏等着他继续说。陈建鹏却冲我们俩笑了笑,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汪团长,屈政委,时候不早了,我担心如果去晚了会耽误了大事。你们解放军是咱们老百姓的军队,是仁义之师,你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我这就走了,请多多保重!”
看着陈建鹏上了师部派来的吉普车,飞驰而去,我的内心感慨万千。战争对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在精细的碉凿着,将来人们在一片废墟中再也找不到原来城市那迷人的风貌,也再也找不到曾经在阿里山逐渐成熟的憨稚少年。战争将改变一切,一切也在左右着战争。地球的统治者们为什么总喜欢把残酷的战争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三人跟着席长福往连部走去,孔元军和席长福在前边谈论着陈建鹏的事,而江少波却拉着我问道:“你们在体育场里是怎么保护平民的,又是怎么骂美军的,没听你说过啊,来给我讲讲。”我实在想不起来当时我做了什么,我迷茫的看着江少波不知道该是吹嘘一翻,还是老实的回答:我忘了。江少波看到我一时无语,就说了句:“汪团长不太放心陈建鹏,害怕敌人使用诈降的手段,他叫我们来想证实一下陈建鹏的身份。”我惊讶地看了一眼江少波,什么也没说,继续跟着席长福他们往连部走去。
连部里一翻热闹的景象,大家都在摆弄着经高雄运来的大批装备。牵引着105毫米山地炮的卡车上装满了各种的武器弹药,有智能攻顶反坦克雷、前卫-3和前卫-4防空导弹,还有我们从未见过的红箭-9反坦克导弹和反直升机雷。听张学斌说,前指还为我们团派来了一个防空营,有大量的“飞蒙-90”自行防空导弹和99式自行高射炮。新增援来的一个山地炮排和一个工兵排在一旁看着我们这群浑身破烂的步兵,他们似乎从我们身上就能看到了这场巷战的艰苦。
黎明的曙光再一次光顾这片全世界都在关注的大地上,巍峨的阿里山在东方的鱼肚白前显的分外庄严。在全频率电磁干扰和赵一江所在的27军坦克独立旅的坦克护送下,我们的车队缓缓驶入阿里山区。我趴在车头的伪装布下,伸出头向外望去,阿里山山峰层叠,绿涛阵阵,刚经过的台风为把大量的雨水留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的清香。山中小溪清澈间底,在白色石间九转而过,争先恐后的奔向大海。只是空中不见鸟儿欢唱,不免给一种缺乏生气的感觉。
我们团的防区是118区的842和915两个并排的高地。这一带山势较为平缓,高地前的山坡向北面缓缓的延伸出去,直至前方1000米处,2团驻守的986高地和977高地的山脚下。后边是5团驻守的1037高地,右面是地势奇险的玉山山脉,听说那里只部署了一些空降兵和特种兵,我们师其他的部队都驻扎在玉山的东面。由于周围的地势都比我们团驻守的区域要高得多,所以我们团的守地反而成了这一带地势最低的阵地了。
卡车绕着山路把我们送到了915高地下,一名身穿空降部队迷彩的中尉在那里等侯着我们,他向汪团长谈了一会儿就上915高地去了。我们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开始把一箱箱弹药卸下车,然后往山上运。当我爬上915高地后,眼前的场景让我吃了一惊。一辆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挖掘机在伪装布下不停的挖掘着,吊车将钢筋混凝土作的楼板一层层的搭在即将完工的工事上。如果不是走近瞧,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些工程车辆。我转头望向其他的高地,一切都仿佛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的动象。我不禁赞叹我们工程兵们的伪装水平。团里的战士们一箱一箱把个种弹药运上这两个高地。团长的部署终于公布了,我们营防御915高地,一营防御842高地,二营往这两个高地各派一个连做预备队,另外再派一个连埋伏在两个高地之间,以防敌人的特种兵浑水摸鱼,团部就设在我们营的915高地。防空营虽然由我们团指挥,可是汪团长却要他们自己寻找自己理想的攻击位置,只是部署完后做一个汇报就好。
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把拆解成部件的105毫米山地炮和各种弹药搬上山,大家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我们拖着沉沉的步伐,来到了刚刚搭建好的工事里坐下来休息。虽然是仓促中建的工事,但是设施仍然很完备,有猫耳洞、弹药库还有简易厕所。所有的了望口和风道口都装有防止电磁脉冲的铁网,有的工事还装有坚固大铁门,数十个散布在连部周围的机枪火力点和山地炮射击台互相都有一米多深的壕沟相连着。各个主要工事之间还都装有通讯光钎,只要数字兵们接上线就可以直接使用了。听师志峰说,这里的工事建设即使在刮台风时也没有停下来,工兵们紧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些工事建设。而且工程质量达到了军用标准的要求。
跟随汪团长的数字兵很快的就联络上了2团、5团和驻守在两侧山脉上的空降兵,他们在交换数据。汪团长亲自安排我们营的防务。他要求全营战士力求分散,注意隐蔽和寻找掩护物,尽量避免敌人火炮对我军有生力量的消耗。
我们连的阵地被分配到团部的右侧山坡上。刚刚入夜,席长福就指着坑道里的十几箱反直升机雷道:“这玩意儿也能打直升机?把说明书拿来我看看。”江少波把手里的说明书递给他说:“我也只听说过这东西,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席长福挠了下脖子道:“你还听说过,我连听都没听过,你比我强。”说完就低头研究说明书,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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